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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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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烈骨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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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①

夜半正是酣睡的時候, 可是謝府卻是亂糟糟的不成樣子,謝離松死了, 謝府現在能做主的人也只剩下了公子們,往日府中正兒八經的公子只有兩位,一位是嫡子謝虞之, 另一位則是大公子謝雲寂, 平時謝離松外出游玩的時候, 兩位公子都會處理一些府中的事務。

當然謝府也有些不成文的規定,比如兩位公子都在府中的時候,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 奴仆們是要先告訴謝虞之,若是他不願意插手,奴仆們才會去找大公子。

可是今夜家主死了, 這便是頭遭的大事, 奴仆們也顧不得這麽多, 只能兩位公子一起通知了,可是沒想到兩位公子卻是誰都不願意出面主持大局。

無奈之下, 管家只能派人去族中長老的府上找人, 一直等到半個時辰之後, 族中的長老才火急火燎的趕來, 他們當然不是擔心謝離松, 畢竟謝離松這麽多年揮霍無度, 早就將謝氏一族拖累的不成樣子了,從前謝氏可是三大家族之首, 如今已經被拖累成三大家族的末流了,若不是謝離松,謝氏豈會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因著謝離松的緣故,謝氏一族早早就同宋家交惡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什麽往來。

謝離松死了就死了,還留下這麽多爛攤子需要他們收拾。

當務之急,還是需要盡快選出下一任家主為好。

*

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搖搖晃晃,湖面波光粼粼,白燈籠在屋檐下搖搖晃晃,投落下一地斑駁,屋內靜悄悄的,謝虞之視線落在枯坐地上的謝英身上,見他宛如枯木一般遲遲沒有做出選擇,他眼底隱約劃過些許不耐煩,開口嗓音淡淡催促道:“謝英,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辰,你若是遲遲做不出決定,那我就替你做了。”

聞言,謝英渙散的眼神中才恢覆了些許神采,他垂首視線先是緩緩落到了匕首上,匕首看起來就很華貴,他的視線很快就移到了蘇見柔身上,只見一道猙獰的血痕橫亙在她的面容上,血肉模糊、淚如雨下,或許實在是太疼了,蘇見柔用雙手捂住了臉,鮮血沿著她的指尖落下而後滴在地上,她已經疼得說不出任何話了,只能等待著謝英做出最後的選擇。

此時此刻,說什麽都是為時晚矣,當年剛出京城她就打掉了府中骨肉,將謝離松給的金銀揮霍完了以後過了一段苦日子,隨後她就決定回來要錢,便去撿了謝英回來;沒想到剛回來不久就碰見了打馬長街的謝虞之,是她心虛害怕謝虞之又找她的麻煩,是她為了博取同情親手打斷了謝英的一條腿。

她從未在意過謝英的生死。

自作孽,不可活,她也怨不得旁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謝虞之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謝英總算是伸手拿起了那把匕首,他握著匕首的右手一直在抖,看著蘇見柔血淋淋的雙手,他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崩潰一般將匕首扔在了地上,朝著謝虞之的方向跪下磕頭,聲淚俱下哀求道:“公子,還請您高擡貴手放過阿娘……”

聞言,謝虞之的面色瞬間就冷淡了下來,他眼底閃過一道冷意,當真是無趣至極、蠢笨至極,他不是心知肚明蘇見柔不是他的阿娘嗎,殺了人就如此難嗎?當即他就想要開口,讓侍衛將這兩個人都拉下去殺了,殺人不過頭點地,無用之人不必留著。

他的視線落在謝英淚如雨下的面容上,恍惚中覺得似曾相識。

葉清清。

他當真是厭惡極了她身上的天真與良善。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他卻改變了自己原來的決定,只是命令侍衛將他們母子二人送到官府收監,來日等找到葉清清的時候,他要她親手將這兩個人殺了。

想必到時候她應該會很害怕。

他就是要她害怕,要她每次想要逃跑的時候都能想到自己來日的下場。

*

紫竹院外一片寂靜,夜風吹過的時候竹子沙沙作響,書房內更顯寂靜,燭淚在燭臺上陣陣堆砌如脂粉香,往日這個時候謝雲寂早就睡了,偏偏今夜卻一直在抄寫佛經,經文聲聲入耳,那些經文他不知看過了多少遍,早就將其中的內容熟記於心了。

他早就猜到今夜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直等到深夜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在院子中找了個銅盆,用火折子將那些經文盡數燒了,謝離松既然死於馬上風,那死後還是多看一些佛經吧,免得陰間托夢的時候又傳出來什麽醜聞。

須臾,火舌便吞噬了佛經,只留下一盆仍有餘溫的灰燼,一陣風吹過,灰燼便如同流螢一般散去了。

只留繁星點點。

今夜他或許會做個好夢。

*

不過京城向來沒有不透風的墻,謝氏一族平日裏囂張跋扈、橫行霸道慣了,暗地裏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府中早就安插了許多探子,很快謝離松死於馬上風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等到天剛剛亮的時候,謝離松的死法就被添油加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謝氏一族有心控制傳聞,可惜木已成舟,況且這本就是事實,若是小題大做反而顯得心虛,再說了謝離松活著的時候就沒少丟人,死了丟人也沒什麽,反正他都死了,又聽不到。

謝氏長老們一早就將謝氏子孫召集到了祠堂,想要選出一位新的族長,也好處理族中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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