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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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烈骨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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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醒了，就起來用膳吧。”
燭火簌簌搖曳，謝虞之坐在桌子邊, 他正在翻著手中的書冊，下午帶著葉清清回來的時候, 他就命人找了幾個大夫來給她看病，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沒病，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有些憂思過重, 他便讓大夫開了一些安神的藥方, 又命屬下抓了藥, 如今她既然醒了，也便先將藥喝了。
聞言，葉清清仍然是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仿佛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她眼珠子轉動了一圈，就這樣躺在床榻上側首看向了謝虞之, 眼波流轉中是顯而易見的恨意, 她盯著他, 恨不得直接拿刀捅死他。
謝虞之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他原以為她是得了失心瘋, 原以為睡醒就好了, 卻沒想到等到醒來之後, 她瞧著倒像是更加瘋魔了。
想到此, 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側首看向了她。
察覺到他的目光, 葉清清死水般的眼眸輕輕眨動了一下，她雙手撐在床板上, 慢慢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就這樣靠坐在床頭，原本就是靠著一口回家的氣吊著，她這些日子才能風餐露宿、不知疲憊地趕路。
她就像是寓言中的那頭磨磨的驢子，全憑著眼前吊著的胡蘿蔔才能一直朝前走，如今這根胡蘿蔔沒有了，她所有的希望也都破滅了，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謝虞之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她眼眸中的恨意，恨他？
他害她入獄的時候，她不恨他；他逼她簽賣身契的時候，她不恨他。
可這一次他救了她，她瞧著倒是恨他入骨了。
世上奇怪的事情還真是無所不在。
他輕笑一聲，而後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擡眸看向了他，語氣淡淡開口反問道：“恨我？”
聞言，葉清清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眼珠泛著紅血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他，隨後就掙脫了他的桎梏，兩只手拉住了他的左手，垂首直接恨恨地咬在了他的左手虎口。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真是恨不得從他手上咬下一塊肉來，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又加大了力道，可惜沒過多久她就沒了力氣，便是再不情願，她也只能松開了他的手。
從始至終，謝虞之都站在原地任由她咬他，便是她咬下他的一塊肉都沒什麽。
只是，她有這個力氣嗎？
見她發洩完情緒後安靜了一些，謝虞之垂眸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左手虎口，並未在意，轉而看向了葉清清，語氣淡淡反問道：“今日為什麽要跳崖尋死？”
葉清清的眼神始終都是渙散的，她唇邊有些些許血漬，聽見了這句話，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是有些回過神來了，跳崖尋死，尋死，她怎麽會尋死呢？
他懂什麽，她是要回家。
忽然間所有的情緒就都崩潰了，她瞬間淚流滿面，雙手捂著臉，嗓音低低道：“謝虞之，你懂什麽，謝虞之，你什麽都不懂……”
“我不是尋死，我是要回家，我的家在那裏……”
因為嗓音帶著哭腔的緣故，她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好在謝虞之還是聽清了她的話語，回家，她的家在那裏？
見她哭得如此淒慘，謝虞之卻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只是語氣分外平靜問道：“回家，回什麽家，陰曹地府的家嗎，我可沒見過有人的家是在懸崖底下，況且葉清清，我已經派人查過了，鐘山附近只有幾戶人家，這幾戶人家都沒有年輕女眷，也沒有什麽遠房親戚。”
“葉清清，從前或許你只是失憶了，可如今我看著你倒是有些失心瘋了。”
說完這話，謝虞之便走遠了一些，屋內放著一個銅盆，他將巾帕放在盆中打濕，擰幹之後拿給了葉清清，“擦擦淚，起來把藥喝了。”
葉清清淚流滿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抱坐在床頭，雙臂環住膝蓋，眼淚不停歇，眼看就能回家了，跳崖之後便是不能回家，她也早就死了，死了就解脫了，就算回不了現代她也不用在這個時代受窩囊氣，可是現在全都毀了，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鐘山。
良久之後，她才止住了哭泣，雙眼泛紅看向了謝虞之，美人含淚更顯楚楚可憐，她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巾帕，直接將巾帕扔在了地上，隨後便繼續默默流淚。
見她如此，謝虞之倒也不再勉強，索性就直接轉身離開了，自他離開不久後，奴仆們就端著晚膳和中藥過來了。
屋內人一下子多了許多，奴仆們井井有序、沒有發出半分聲響，許是謝虞之提前吩咐過了，奴仆撿起了地上的巾帕，重新端來了一盆新的水，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奴仆們便如同來時那樣安靜地退下了，頓時，屋內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紅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葉清清就這樣抱坐在床頭，無言淚流，折騰了這麽久，她現在就連哭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這樣默默流淚，明明哭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日睡了許久的緣故，她反倒是覺得腦子越發清醒了。
她到底是因為謝虞之破壞了她回家的計劃而哭泣，還是因為她心知肚明就算跳下懸崖也回不了家而哭泣？
恐怕只有她心中清楚。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實在是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身不由己了，這場淚早在她心中醞釀許久了。
她今日去到鐘山的時候，天氣並沒有發生任何異象，況且她也從未有過任何熟悉的感覺，站在懸崖上的時候，她心中也隱隱猜到了，或許即便是跳了下去，她也回不來了家了。
既入窮巷，無法抽身，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難道她的一生就要如此度過了嗎？
蠟燭簌簌燃燒，蠟淚滴落在燭芯上發出鞭炮般劈裏啪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子內很是明顯，這聲響倒是驚得她有些回過神來了，哭了這麽久，葉清清此時已經哭不出來了，腦海中的思緒也逐漸變得明朗了一些。
她下了床走到銅盆邊，雙手掬起一捧清水撲在面頰上，頓時便清醒了許多，洗完臉她木然地坐在桌邊，喝了些粥後就端起了桌上的中藥一飲而盡，靜靜思考今後要怎麽辦。
一葉障目，不分南北。
葉母給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她的，她不是身穿而是魂穿，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不知道是如何了，她在現代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說不定她在現代已經死了，身體早就火化了也不一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或許也出了意外，陰差陽錯，她的魂魄才進入了到了這具身體之中。
從前她只當是上天造化弄人、故意作弄她，好端端的將她送到了這個朝代，可是如今想來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因緣，是上天覺得她可憐，所以才讓她在這個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朝代重新活一次。
在祈安寺的觀音靈簽也恰好印證了這個說法，“櫃藏無價寶和珍，只管他鄉外出尋，好似將燈來覓火，不如安靜莫勞心。①”
她該在這個朝代好好活著才是，而不是從鐘山上跳下去，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葉清清忽而覺得壓在心口的郁氣一掃而空，冥冥之中許多事情都自有因果，她總是覺得當初在長街上攔下了謝虞之的馬匹是一切不幸的開始，可若是當初沒有與謝虞之產生交際，只怕她早就被一頂轎子擡進旁人家的後院了。
依照她的性情，說不定早就被後院的那些腌|臜手段磨礪至死了。
想到這裏，葉清清勾唇泛起一絲苦意，人心原本就是世上最斑駁的東西，她卻以為能用真心換真心，當真是愚不可及。
既然決定要好好活著，她便要想想今後該如何打算，謝虞之此人黑心黑肺，但卻少了些虛偽的做派，跟在他身邊最起碼不會被算計，既然如此，那就安安穩穩在他身邊當侍女伺候著，他不就是看不慣她所謂的清高和傲骨嗎？
她如今已經認命了，也已經決定在這個世界好好活著了，想來很快就會被這個世界同化成另一個樣子。
想來他很快就會厭煩她了，到時候會提前放她走也不一定。
想到此，葉清清的眼眸微眨，倒是對未來又有了許多希冀。
既來之則安之，或許這個世界也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她就這樣坐在桌子邊發呆，屋外的天色也逐漸變得更加暗沈，一直等到深夜的時候，葉清清才有了一絲困意，隨後便上床睡覺了。
睡醒就好了，一切終將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
瞧見了葉清清那副瘋魔的樣子，謝虞之回到房間之後也是暗自思索，讓屬下又去細細打聽了一番鐘山附近的人家和事情，也命人去鐘山下面打撈屍骨，她如此歇斯底裏，莫不是從前有親人在此處喪命？
想到此，他便又覺得左手虎口處的傷口隱隱作痛了，很快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周營進了屋子有事情要向主子稟告，稟告完事情之後，周營自然也看見了公子左手虎口處的傷口，便開口問道：“公子，可是需要屬下去拿金瘡藥過來？”
聞言，謝虞之擺了擺手，道：“不必，你下去吧。”
周營依照吩咐退下，自他離開之後，屋內靜悄悄的，謝虞之垂眸視線落在了傷口處，眼前又浮現了葉清清的模樣，美人含淚當真是楚楚可憐，可是他卻沒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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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醒了，就起來用膳吧。”
燭火簌簌搖曳，謝虞之坐在桌子邊, 他正在翻著手中的書冊，下午帶著葉清清回來的時候, 他就命人找了幾個大夫來給她看病，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沒病，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有些憂思過重, 他便讓大夫開了一些安神的藥方, 又命屬下抓了藥, 如今她既然醒了，也便先將藥喝了。
聞言，葉清清仍然是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仿佛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她眼珠子轉動了一圈，就這樣躺在床榻上側首看向了謝虞之, 眼波流轉中是顯而易見的恨意, 她盯著他, 恨不得直接拿刀捅死他。
謝虞之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眼神，他原以為她是得了失心瘋, 原以為睡醒就好了, 卻沒想到等到醒來之後, 她瞧著倒像是更加瘋魔了。
想到此, 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側首看向了她。
察覺到他的目光, 葉清清死水般的眼眸輕輕眨動了一下，她雙手撐在床板上, 慢慢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就這樣靠坐在床頭，原本就是靠著一口回家的氣吊著，她這些日子才能風餐露宿、不知疲憊地趕路。
她就像是寓言中的那頭磨磨的驢子，全憑著眼前吊著的胡蘿蔔才能一直朝前走，如今這根胡蘿蔔沒有了，她所有的希望也都破滅了，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謝虞之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她眼眸中的恨意，恨他？
他害她入獄的時候，她不恨他；他逼她簽賣身契的時候，她不恨他。
可這一次他救了她，她瞧著倒是恨他入骨了。
世上奇怪的事情還真是無所不在。
他輕笑一聲，而後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擡眸看向了他，語氣淡淡開口反問道：“恨我？”
聞言，葉清清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眼珠泛著紅血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他，隨後就掙脫了他的桎梏，兩只手拉住了他的左手，垂首直接恨恨地咬在了他的左手虎口。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真是恨不得從他手上咬下一塊肉來，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又加大了力道，可惜沒過多久她就沒了力氣，便是再不情願，她也只能松開了他的手。
從始至終，謝虞之都站在原地任由她咬他，便是她咬下他的一塊肉都沒什麽。
只是，她有這個力氣嗎？
見她發洩完情緒後安靜了一些，謝虞之垂眸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左手虎口，並未在意，轉而看向了葉清清，語氣淡淡反問道：“今日為什麽要跳崖尋死？”
葉清清的眼神始終都是渙散的，她唇邊有些些許血漬，聽見了這句話，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是有些回過神來了，跳崖尋死，尋死，她怎麽會尋死呢？
他懂什麽，她是要回家。
忽然間所有的情緒就都崩潰了，她瞬間淚流滿面，雙手捂著臉，嗓音低低道：“謝虞之，你懂什麽，謝虞之，你什麽都不懂……”
“我不是尋死，我是要回家，我的家在那裏……”
因為嗓音帶著哭腔的緣故，她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好在謝虞之還是聽清了她的話語，回家，她的家在那裏？
見她哭得如此淒慘，謝虞之卻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只是語氣分外平靜問道：“回家，回什麽家，陰曹地府的家嗎，我可沒見過有人的家是在懸崖底下，況且葉清清，我已經派人查過了，鐘山附近只有幾戶人家，這幾戶人家都沒有年輕女眷，也沒有什麽遠房親戚。”
“葉清清，從前或許你只是失憶了，可如今我看著你倒是有些失心瘋了。”
說完這話，謝虞之便走遠了一些，屋內放著一個銅盆，他將巾帕放在盆中打濕，擰幹之後拿給了葉清清，“擦擦淚，起來把藥喝了。”
葉清清淚流滿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抱坐在床頭，雙臂環住膝蓋，眼淚不停歇，眼看就能回家了，跳崖之後便是不能回家，她也早就死了，死了就解脫了，就算回不了現代她也不用在這個時代受窩囊氣，可是現在全都毀了，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鐘山。
良久之後，她才止住了哭泣，雙眼泛紅看向了謝虞之，美人含淚更顯楚楚可憐，她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巾帕，直接將巾帕扔在了地上，隨後便繼續默默流淚。
見她如此，謝虞之倒也不再勉強，索性就直接轉身離開了，自他離開不久後，奴仆們就端著晚膳和中藥過來了。
屋內人一下子多了許多，奴仆們井井有序、沒有發出半分聲響，許是謝虞之提前吩咐過了，奴仆撿起了地上的巾帕，重新端來了一盆新的水，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奴仆們便如同來時那樣安靜地退下了，頓時，屋內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紅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葉清清就這樣抱坐在床頭，無言淚流，折騰了這麽久，她現在就連哭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這樣默默流淚，明明哭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日睡了許久的緣故，她反倒是覺得腦子越發清醒了。
她到底是因為謝虞之破壞了她回家的計劃而哭泣，還是因為她心知肚明就算跳下懸崖也回不了家而哭泣？
恐怕只有她心中清楚。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實在是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身不由己了，這場淚早在她心中醞釀許久了。
她今日去到鐘山的時候，天氣並沒有發生任何異象，況且她也從未有過任何熟悉的感覺，站在懸崖上的時候，她心中也隱隱猜到了，或許即便是跳了下去，她也回不來了家了。
既入窮巷，無法抽身，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難道她的一生就要如此度過了嗎？
蠟燭簌簌燃燒，蠟淚滴落在燭芯上發出鞭炮般劈裏啪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子內很是明顯，這聲響倒是驚得她有些回過神來了，哭了這麽久，葉清清此時已經哭不出來了，腦海中的思緒也逐漸變得明朗了一些。
她下了床走到銅盆邊，雙手掬起一捧清水撲在面頰上，頓時便清醒了許多，洗完臉她木然地坐在桌邊，喝了些粥後就端起了桌上的中藥一飲而盡，靜靜思考今後要怎麽辦。
一葉障目，不分南北。
葉母給的那些東西都不是她的，她不是身穿而是魂穿，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不知道是如何了，她在現代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說不定她在現代已經死了，身體早就火化了也不一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或許也出了意外，陰差陽錯，她的魂魄才進入了到了這具身體之中。
從前她只當是上天造化弄人、故意作弄她，好端端的將她送到了這個朝代，可是如今想來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因緣，是上天覺得她可憐，所以才讓她在這個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朝代重新活一次。
在祈安寺的觀音靈簽也恰好印證了這個說法，“櫃藏無價寶和珍，只管他鄉外出尋，好似將燈來覓火，不如安靜莫勞心。①”
她該在這個朝代好好活著才是，而不是從鐘山上跳下去，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葉清清忽而覺得壓在心口的郁氣一掃而空，冥冥之中許多事情都自有因果，她總是覺得當初在長街上攔下了謝虞之的馬匹是一切不幸的開始，可若是當初沒有與謝虞之產生交際，只怕她早就被一頂轎子擡進旁人家的後院了。
依照她的性情，說不定早就被後院的那些腌|臜手段磨礪至死了。
想到這裏，葉清清勾唇泛起一絲苦意，人心原本就是世上最斑駁的東西，她卻以為能用真心換真心，當真是愚不可及。
既然決定要好好活著，她便要想想今後該如何打算，謝虞之此人黑心黑肺，但卻少了些虛偽的做派，跟在他身邊最起碼不會被算計，既然如此，那就安安穩穩在他身邊當侍女伺候著，他不就是看不慣她所謂的清高和傲骨嗎？
她如今已經認命了，也已經決定在這個世界好好活著了，想來很快就會被這個世界同化成另一個樣子。
想來他很快就會厭煩她了，到時候會提前放她走也不一定。
想到此，葉清清的眼眸微眨，倒是對未來又有了許多希冀。
既來之則安之，或許這個世界也會有不一樣的風景。
她就這樣坐在桌子邊發呆，屋外的天色也逐漸變得更加暗沈，一直等到深夜的時候，葉清清才有了一絲困意，隨後便上床睡覺了。
睡醒就好了，一切終將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的，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
瞧見了葉清清那副瘋魔的樣子，謝虞之回到房間之後也是暗自思索，讓屬下又去細細打聽了一番鐘山附近的人家和事情，也命人去鐘山下面打撈屍骨，她如此歇斯底裏，莫不是從前有親人在此處喪命？
想到此，他便又覺得左手虎口處的傷口隱隱作痛了，很快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周營進了屋子有事情要向主子稟告，稟告完事情之後，周營自然也看見了公子左手虎口處的傷口，便開口問道：“公子，可是需要屬下去拿金瘡藥過來？”
聞言，謝虞之擺了擺手，道：“不必，你下去吧。”
周營依照吩咐退下，自他離開之後，屋內靜悄悄的，謝虞之垂眸視線落在了傷口處，眼前又浮現了葉清清的模樣，美人含淚當真是楚楚可憐，可是他卻沒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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