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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第 4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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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第 469 章

所以, 郡馬做下這等事,即便他們母子三個無辜,恐怕也是要被遷怒的。

除非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沒有那麽惡劣,否則芙葉母子三人危矣!

首先, 他們是奸細的家眷;

其次, 他們對西陵公主沒有盡好保護之責。

“皇上, 那我現在沒有去,郡馬會不會狗急跳墻啊?”

“有人替你去了,你那個車把式朕借用了。”

“哦。”

這去的自然是皇帝的人。

借此機會進到府裏,拿下郡馬和他的黨羽。

“郡馬怎麽會……”

皇帝冷笑,“他原本就是東昌人。這是東昌埋得很深的一枚棋子。當年芙葉被收養,我們不知道, 他們反倒知曉了。千方百計促成婚事, 然後一道歸國。可恨!這麽多年, 就連朕都被他騙過了,以為他是老實人, 還覺得芙葉的種種作為很對不住他。你我曾見過的、他的外室,便是他的下屬。而他安置外室與私生子的地方,就是他們的窩點。”

這事兒皇帝肯定是才知道的。

而郡馬可能就是因為暴露了, 所以才當機立斷殺了西陵公主。

政治, 好可怕!

皇帝和沈寄,如今是失意人對失意人。

皇帝布的聯合西陵攻打東昌的局極可能被破。

而大戰已經開啟,開弓沒有回頭箭。

如何打贏這一場仗接下來便成了關鍵。

至於沈寄,她男人多半是回不來了,屍骨都不一定能還鄉。

她此時情緒自然是非常低落的。

甚至開戰之後, 她和幾個孩子都換了素色衣服,府裏上下人等也是如此。

如此行為在外頭替他們贏得了尊敬, 可是不需要啊。

他們家只需要一個男主人,只需要一個父親。

沈寄忘了規矩,自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此時迫在眉睫的是芙葉母子的安全。

那個可惡的男人!

不但害得魏楹給他背黑鍋,讓她和小芝麻姐弟差點跌落塵埃。

如今又殺了西陵公主攪亂局勢。

芙葉母子更是要被他給害慘了。

“皇上,郡馬他又沒有參與軍機,怎麽會知道哪些事情?”

皇帝兩手抱胸,在地毯上走來走去,“他在京城十餘年,自然不是白呆的。朝中有數名官員被他收買或者是以陰私脅迫,出賣了朝廷。還有邊關,也有人聯手。魏楹就是他找到的替罪羊,另一面也是東昌公主想留他。朕當時只想著派他去很是方便,沒想到是把他送上了死路。小寄,這次我真不是有心為之。魏楹已經是我的股肱重臣,我也沒有再要君奪臣妻的念頭。”

之前他害了魏楹數次,那家夥不都躲過了麽。

怎麽偏這回自己無心之失,他卻躲不過呢?

沈寄苦笑,“我知道皇上不是故意為之。可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他回不來了啊!”

長期的精神緊張和失去愛侶的心痛讓沈寄終於忍不住。

在兒女看不到的地方酣暢淋漓的哭了起來。

皇帝聽著她的哭聲,心頭有如刀攪。

卻無言可以安慰。

他能做的,只能是給魏楹封賞,將從來只賞有功武將的爵位賜給他。

然後好好照顧他和小寄的兒女。

“東昌公主不是喜歡他麽,說不定會留他性命。”

過了半天,皇帝終於找出一句安慰的話。

沈寄擡起滿是涕淚的臉,“我現在,也似乎只能指望這個了。”

皇帝叫了莫語進來,打熱水擰毛巾給沈寄擦臉。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報,郡主府的事解決了。

皇帝問沈寄,“你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沈寄點頭,“嗯,我要去。”

沈寄和皇帝同坐了一輛低調的馬車進入郡主府。

罪魁禍首已經被擒獲,而且沒有自行了斷的機會。

芙葉帶著兒女跪在二門處迎駕。

之前看‘沈寄’也入彀,她們母子焦急不已。卻被點了啞穴無法示警。

然後情勢兔起鶻落,忽然就完全變了形勢。

而‘沈寄’也揭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再然後不久皇帝和沈寄便到了。

西陵公主還被安放在臥室。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歲,她卻已經從枝頭雕零了。

沈寄看一眼阿隆,突然之間出了這樣的事,他整個人都懵了。

芙葉和丹朱也好不到哪裏去。

沈寄心頭嘆息,這樣的滅頂之災降臨,還有幾個人能保持冷靜的?

外頭有人進來,沈寄聽到來人對皇帝說道:“皇上,惡賊乃倉促行事。他傳遞消息的一條線路已經被連根拔起,此事幸而沒有走漏。”

皇帝冷凝的面孔稍稍緩和,轉頭目視芙葉。

如今芙葉在他心頭,簡直跟喪門星差不多了。

“把人帶進來。”

沈寄就看到另一個‘西陵公主’出現在眾人眼前。

好快的手腳啊,立時就找到了替身。

皇帝指著替身道:“以後,她就是西陵公主。如果漏出一點馬腳或是走漏了半點風聲,你們母子三人就一起給真公主陪葬。至於那個家夥,芙葉你出面散布他養外室的事。就說你們扭打中,他後腦勺自己撞到櫃子的尖角,死了。即日發喪!”

沈寄心頭嘆口氣。

也好,有一場喪事,這母子三人心底的悲憤與驚恐也有個發洩的地方。

做戲才能做得像。

而且,這樣一來,就把之前芙葉找自己過府,有要事相商的事也圓了過來。

暫時,她們母子三個是沒有事了。

皇帝看了一眼西陵公主的遺體,對小多子道:“悄悄帶走,以寒冰保存。”

“是。”

皇帝拂袖而走,跪著的芙葉撐不住摔在了地上。

丹朱極力要扶起她卻差了力道。

沈寄趕緊過去扶另一邊,和丹朱一起把芙葉攙扶到榻上坐下。

而阿隆追過去想攔住人,不讓他們把西陵公主的遺體搬走。

卻被假公主攔住了。

這一家子都已經失了分寸。

沈寄再看看外頭,郡主府少了不少熟面孔的下人。然後換了新人補上。

這少了的自然是被滅口了,新來的怕是皇帝的人。

看著這裏,免得這三母子再出什麽狀況。

至少,此時此刻,戲得演好了。

沈寄看丹朱還算是鎮定。

於是對她道:“你和小姨一起出去操持吧。”

丹朱點點頭,“有勞小姨了。”

她從小在宮中成長,受太皇太後親自教導,對父親的感情比較淡。

遇到大事倒比母親和兄長鎮定些。

而芙葉是失夫,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失去。

過去二十年都成了一個笑話。

阿隆是喪妻,失去了新婚情濃的妻子,殺妻仇人還是生父。

而且,等待他們一家的還不知道是什麽命運。

如今倒是十一歲的丹朱,成了支撐這個家的人。

沈寄帶著丹朱處理事務。

叫來大總管,先派人往宮中和各處報喪,然後命人裁制喪服……

小芝麻聞訊,帶著兩個弟弟過來致哀。

她原本也納悶大姨這個時候叫母親過去做什麽,沒有想到竟是這麽大的事。

她對一身素白跪在靈前的丹朱道:“表姐,節哀!”

說完自己眼眶也紅了。

她不是小孩子了,父親出使東昌,而現在東昌和朝廷開戰,皇帝給了父親至高的榮譽。

去營救的人又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連汪先生、小叔公都杳無音訊,父親如今會是什麽結局不言自明。

所以勸著別人,自己也哭了出來。

在別人家哭本是不妥。

可這裏本就是靈堂,兩家又是至親,倒是沒有關系。

而且滿堂來致哀的人,對郡馬的死法心頭頗有點不以為然。

但對魏楹這個民族英雄卻是很欽服的。

所以她這一哭,不但沒有失禮之處,反而是讓人發自內心的同情。

丹朱想到姨父即便真的回不來了,卻也是得到了無人可以匹敵的名聲。

而自己的父親卻是如此不光彩的死去。

即便現在沒死,也差不多是個活死人了。

所以愈發悲從中來。

兩個小姑娘就在靈堂抱頭痛哭起來。

最後還是‘西陵公主’把她們勸開的。

小包子和小饅頭也到了阿隆身邊。

小饅頭瞅了瞅呆滯的阿隆,和小包子對視一眼然後出去。也沒什麽安慰的話好說。

“哥哥,大表哥是不是傻了啊?眼珠子都不轉了。”

“別胡說!大表哥是哀毀過度了。”

“那大姐姐哭什麽啊?”

小包子看看還不太知事的小弟,摸摸他的腦袋。

“姐姐是替表姐難受呢。”

他也好想哭啊。

可是不行。

爹爹如果回不來了,他就是家裏年紀最大的男人了。他不能哭!

小包子心頭由此對一向仰慕的、騎射出眾的大表哥有了些不認同。

父親不幸去世,是很難過。

可是他比自己大那麽多,還只知道難過不知道別的。

禮部有官員過來,郡馬的喪儀是有規制的。

沈寄也就解脫出來,帶著幾個兒女還是只能先回京城的大宅去住著。

離開前去看芙葉。

芙葉這會兒稍好些了。

她方才在靈堂暈厥過去,沈寄讓人把她擡回了屋子。

芙葉沒回正院,另找了間屋子休息。

她握著沈寄的手,“一轉眼就人事全非了。”

這話說得沈寄心有戚戚焉,“是啊,是真正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過,日子還得過。你我都是母親,為了兒女也得撐下去。”

芙葉點點頭,“快回去吧,我知道你也有一大家子要照看呢。”

末了又拉住沈寄的手,“對不住!”

“你沒有對不住我,你也是受害人呢。我走了,你也別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皇上說的事,是真的不能出一丁點紕漏的。你看好阿隆!”

“我明白。”

回到家,小饅頭當仁不讓的還是要跟沈寄一起睡。

沈寄問小芝麻,“你們祖母和明哥安頓好了麽?”

小芝麻點頭,“安頓好了的,女兒臨走也叮囑過洪總管了。”

“好,都回去睡吧。等喪事完全過去,咱們再去溫泉莊子。”

“嗯。”

沈寄想起小芝麻在靈堂一通發洩,開口道:“小包子等等——”

小包子轉過身來,“娘,還有事?”

“嗯,你過來。”沈寄伸手招了招。

小包子在床頭的錦墩上坐下。

沈寄一邊摟著小饅頭一邊道:“你不用太著急成長,萬事還有娘呢。你小叔叔也是很樂意叔代父職的。別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小權兒也算是沈寄看著長大的。

而且兩人年紀差異頗大。

沈寄要是一成親就生孩子,老大也有小權兒這麽大了。

而且她們倆一貫親近,是真的情同母子。

不然,年輕叔嫂還得避避嫌。

他們兩個倒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小包子點頭,“嗯,兒子記住了。”

“回去就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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