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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第 2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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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第 282 章

沈寄有心想問問秦惜惜的近況, 時間卻不允許。

已經走到太後的寢房外了。

嗯,總不能秦惜惜混得比李師師還好吧?

“臣婦揚州知府魏門沈氏拜見太後娘娘!”

沈寄在雕花木塌旁畢恭畢敬的跪下。

進了屋裏涼快多了啊。

“起來吧。”太後的聲音淡淡的。

沈寄謹慎的起身,低頭站著。

目之所及,屋內的擺設已經變了個樣。

原本的桌椅板凳上都搭上了代表皇家的杏黃色或是大紅色, 一下子增添了許多的貴氣。

太後塌邊還站了個六七歲的小孩兒。

隆目深鼻, 正是芙葉的兒子阿隆小世子。

他有一半異族血統, 所以和普通小孩兒有些不一樣。

這會兒他歪頭看著沈寄,好像是在回憶。

沈寄在京城的時候同他見過幾次。

“啊,是小姨。我說母親怎麽出去了。小姨,我要吃糖!還要牛肉幹!”

阿隆一想起來就跟沈寄要吃的。

因為他記得這個小姨兜裏總是有不少好吃的。

而且,這半年沈寄人不在京城,卻還隔三差五的讓人往公主府給他捎各色好吃的、好玩的。

所以他對這個小姨記得可清楚了。

太後也不禁一哂, 想起沈寄是個吃貨的事來。

芙葉見狀也放下心來。

反正不管旁人怎麽說沈寄, 只要她還得皇祖母歡心就是最大的護身符。

所以, 她也笑吟吟的和太後一起看著沈寄怎麽從誥命禮服裏掏出吃的來。

沈寄摸摸阿隆的頭。

這小子在塞外長大,跟宮裏的皇孫、郡主比, 心眼不大夠用。不過勝在人實誠。

其實,他娘芙葉跟那些皇子、公主比,大概也是有點缺心眼的。

“糖在哪啊?小姨。”阿隆伸手在沈寄腰間摸著。

別的長輩他都不敢, 因為要講規矩, 而且他們背後要笑話他。

可是小姨不會。

只有在老祖宗和小姨跟前他才敢這麽自在。

沈寄對太後陪著笑臉,然後掏了袖袋出來。

芙葉驚訝地笑道:“今天你居然還真帶了糖?”

“是薄荷做的。我怕太熱了,所以帶了幾顆在身上。小世子,你該換牙了吧,怎麽還這麽愛吃糖?小心掉了的牙長不出來。”

她方才聽著阿隆說話有些漏風。

阿隆聞言捂住了嘴, “真的?”

沈寄一臉的嚴肅,“所以, 小姨只給你一顆。”

“哦。”

阿隆怕吃多了真長不出來牙來。

看看沈寄袖袋裏那麽多糖,果真只拿了一顆。

太後和芙葉相視一笑,太後招手讓沈寄過去。

沈寄站到塌邊,“太後娘娘!”兩年不見,太後老了一頭了。

太後看看站在榻前的芙葉和沈寄。

一開始她弄錯了,可對沈寄也是真心疼。

現在看這對姐妹花站在自己榻前,便慈祥的笑了:“下回把你那個丫頭抱來也讓哀家看看。”

“是。”

“對了,你那個挺有意思的小叔子呢?”

“小權兒他跟著父母游山玩水去了。不過他時時惦記著太後的,總念叨著想去看您。”

太後點點頭,“嗯,那是個好孩子。”

太後有些倦意,問了沈寄幾句便半闔上眼,“你出去吧,回去好生相夫教女。”

“是。”

芙葉放下帳子,也牽著阿隆一道出去。

這裏依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沈寄想問也不好問。

又到貴妃處問了安。

貴妃像是病了,無精打采的。

她本待不見沈寄。可是太後都見了,她便也讓沈寄進去了,只是沒說兩句話而已。

是芙葉陪著去的。

末了她邀沈寄到自己的住處去,沈寄便沒有推辭跟著過去了。

芙葉住的院子還算寬敞。離太後那裏也近,顯見是很受看重。

而阮家之前所有有違制之嫌的東西也早都收了起來。

之前酒樓開張,阮家送了重禮,想必是答謝她的提醒。

而酒樓這半個月借著皇帝要來的春風,生意一直都十分的好。

只是沈寄想著秦惜惜的事,又有之前小太監和芙葉的提醒,請芙葉到那邊捧人場的事便按下未提。

如今她要的是低調,可不敢貪多求快了。

阿隆還帶了一匹自己的小馬駒,從京城一路帶著跟著皇帝南巡。

這要是不得寵怕是不容易辦到。

等閑的皇孫也沒這待遇啊。

沈寄是很想把這身累贅的禮服脫了,讓芙葉找件輕便的給她換了的。

可是她不敢,太多人看著了。

如果說回頭走的時候再換回來,那穿穿脫脫的也麻煩。

而且她留下也就是存了打聽消息的念頭。

於是便拉著芙葉到了這院子靠水的一邊說話,說這裏涼快。

其實她是怕人偷聽。

“你說有人針對我,誰啊?”

“我也不知道,可是最近倒是有不少人在皇祖母跟前說你不好的。也不是直接告狀,就是有意無意的就說出來了,有......”

沈寄豎起手搖了搖,“別告訴我。”

哪些人能到太後跟前說她不好,而且根本不必顧忌芙葉,這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了。

那些人沒一個是沈寄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她哪裏惹到了那些天潢貴胄呢?

這麽有志一同的說她壞話。

那些人連芙葉都不放在眼底,難道還會以此討好秦惜惜不成?

今日太後待她,看不出什麽來。可是臨走特地叮囑一句‘相夫教女’是為什麽?

“咳咳,那位、那位秦姑娘......”

芙葉撇了下嘴,“提她做什麽,沒得臟了你自己的嘴。”

沈寄不再問了,芙葉這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皇帝真的昏頭將秦惜惜不管不顧的捧在手心,就是芙葉這樣缺些心眼的人也不敢這麽明顯的表達出不屑來。

她也懶得提點芙葉啥了。

反正她有底氣,太後跟皇帝對她都是格外看顧。

而且她要是變得跟旁的公主一樣,反而是失了特色。搞不好就失了這兩位最大老板的歡心。

“方才瞧著貴妃的精神著實是不好啊。”

沈寄改從別的地方旁敲側擊,想問出秦惜惜如今到底在皇帝心底什麽地位。

如果她一點不得勢,貴妃也不至於氣成這樣才是。

“唉,別提了。以貴妃娘娘的地位,當然是不屑於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爭什麽。可她代掌後宮,該說的、該勸的就得說跟勸。這不,就惹火了皇伯伯。那個女人就跟在皇伯伯身邊,那副狐媚樣我看了就作嘔。真不愧是那種地方出來的。”

沈寄聽芙葉這個話音,她只知道秦惜惜是贖身的青樓女子,卻不知道她跟魏楹的瓜葛。

唉,其實也沒什麽瓜葛。說白了一直是秦惜惜自個兒意|淫和渲染來著。

如今秦惜惜到了皇帝身邊,這事怕是沒人敢輕易再提。

芙葉看著沈寄,“現在貴妃是沒精神管別的。不然那麽多人說你善妒霸道,把魏大人管得跟什麽似的,她今天就該教訓你了。”

那倒是,貴妃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

之前多半她也推波助瀾了。

可現在她被更重要的事絆住了,所以懶怠理會自己而已。

“剛才怎麽沒見嵐王妃在旁邊侍疾啊?”

方才只見到嵐王一母同胞的黛月公主在,沒見到嵐王妃。

“因為七皇兄他......呃,他也病了。”

看芙葉神態有些不自然,沈寄覺得應該不是病了這麽簡單。

後來才知道皇帝和貴妃爭執的時候,隨手拿了個硯盤砸過去。

旁邊跪著的嵐王見貴妃震驚之下忘了避讓,趕緊的把親娘推開了,結果硯盤砸到他腦門上了。

當即血流披面,皇帝就讓他好生休養。

頭為六陽之首,他也不敢亂來,於是遵醫囑休養。

所以最近很多露臉的事都是安王得了去。

沈寄知道了就想著那日貴妃的樣子,竟有幾分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意味。

她為那個男人生兒育女、打理後宮。

從前也不曾攔過什麽。

可如今那個女人身份低賤,她當然不能幹看著。

幹看著太後也會責她無用。

可就因為一句話逆了龍鱗,讓他覺得在兒女面前下不來臺,就要拿硯盤砸她。

沈寄坐了馬車回家去,小芝麻坐在涼席上和小朵朵一起玩玩具。

所謂的玩就是她丟掉,小朵朵撿回來,然後她繼續丟掉……

沈把小朵朵拉到身邊來,抽手絹替她擦擦汗,“瞧你這熱的,是剛走過來吧。以後撐一把小花傘遮著。”

小朵朵脆生生的應了。

小芝麻見母親這樣不樂意了。

幾下子爬過來,擠入沈寄懷裏。伸手把她的袖子捉住,一邊還瞪著小朵朵。

沈寄抱起她,“走吧,跟娘去換身衣裳。”

她背心都打濕了,在隨熙園可是半點不敢放肆。

晚上還得過去,隨熙園安排了接風宴席。

好在太後發了話,說既然不是在宮裏,而且宮妃也沒有著宮裝,讓她們這些本地官眷也都不必著禮服了。

太後說想見見小芝麻,晚上要不要帶她去呢?

那樣的場合小家夥會不會害怕?

還是等以後吧。

其實今天也證明了,如果自己不在、乳母也不在,她自己也能玩得住。不至於一直哭鬧不休。

不知道貴妃和嵐王母子晚上會不會出席?

他們不出席引起的議論怕是不小,想來貴妃撐著也會露個臉。

至於嵐王,他的額頭不知道到底傷得如何。

雖然被砸到只是外傷,但硯盤是硬物,頭可不經砸。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經絡?

最怕是如今顯不出來什麽,日後鬧出事兒來。

不過,太醫應該不是吃幹飯的。

如果嵐王被砸傻了,怕是安王睡著了都會笑醒吧。

想著芙葉經不起自己問,最後還是吐實。

沈寄就嘆口氣。皇宮裏聰明人太多了,也許少點心眼反倒是好事。

過得好的,恰恰就是想得少的。

只是,芙葉言談中流露的、對元配夫婿的輕視讓沈寄有些擔心。

身份一下子變化大了,眼界開闊了,會有些想法也正常。

就怕她藏不住,被人鉆了空子。

阿隆一直念叨著要來看妹妹。

要不是因為今天剛到,人困馬乏,想來方才就跟著自己回來了。

好在自己不像魏楹得在其位、謀其政。

接了駕,這會兒還在隨熙園跟衙門的事兩頭忙著。

她好歹還能回來歇會兒。

下午小憩了一下,起來吃點東西墊一墊,沈寄重新梳妝打扮後便又坐上馬車過去。

之前已經讓人知會了劉夫人等人,所以三人也是便裝。

沈寄是一身藕色夏衫。

她們幾人年歲大些、顏色也沈一些。但看著怎麽都比誥命禮服輕松。

只有五品以上才有與會的資格。

當然,是敬陪末座的資格。

過了這一天就是送皇家人走的時候再需要露個臉。

皇帝一行人在揚州停留期間,除非奉召,便不能再往跟前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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