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42章 第 142 章

關燈
第142章 第 142 章

只不過, 旁的都好說,錢財而已。

只要二房把侵吞的公中的財產都吐出來,想必各房也就會罷手。

怎麽說都是源出一脈,不至於把他們往死裏逼。

但是, 二房與魏楹之間的殺母之仇, 那是絕對不能化解的。

還有, 魏楹險些死在親叔、親嬸手裏這個仇也絕對不能不報。

不過,報仇的方法如果太血腥,魏楹也會為人所詬病,日後便無法在仕途上走得更遠。

甚至就算不管仕途的得失,平日裏也會被人說成是殘忍無情的人。

那麽,他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人是不能離開社會而生活的, 尤其魏楹的性子絕不是甘於平淡終老山林的那種。

名聲這個東西, 對人太過重要了。

要不然, 她何必還和二夫人虛以委蛇?

所以,要報仇一定得用兵不血刃的法子。

要讓二房受到足夠的教訓, 生不如死。

可是,老太爺畢竟是二老爺的親爹。而且嫡庶有別,這個唯一還活著的嫡子恐怕是他最喜愛的了。

哪怕是個癩頭兒子, 那也是自己的種不是。

他臨去世前還要保他一保也是清理之中的。

沈寄穿好寢衣上床躺下,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被子是剛曬過的,很松軟很舒服,有陽光的味道。

睡著本來應該很舒服了。

可是身邊卻時候了那個熟悉的軀體。

兩個人一起睡慣了,還真是有些孤枕難眠。

不過,今晚魏楹到很晚很晚都沒有回來。

讓人遠遠的去看, 也只說松鶴堂那邊一直亮著燭火。

可是,裏頭到底在說什麽卻不得而知。

到後來, 困得不行的沈寄還是自己先睡著了。

畢竟是趕了那麽多天的路,下午又沒有午睡。

魏楹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值夜的阿玲因為白天比較辛苦,雖然一心想警覺些卻還是很深的睡著了。

魏楹便也沒有驚動她,自己到凈房打水洗漱。

然後輕手輕腳的上了床摟過了沈寄。

沈寄睡夢中朝他靠近了一點。然後在他身上找了個熟悉的位置安放腦袋,蹭了蹭繼續酣眠。

魏楹卻是沒有睡好。

第二天沈寄醒來就發現他眼眶有點發青。

“怎麽了,是不是老太爺不大好?還是他昨晚說什麽了?”她揉著眼眶問。

“祖父要主持分家。”

沈寄睜開眼,“分家?不是說老太爺在不能分家麽。”

“大家長在,兒孫是不能鬧著分家。可是大家長要分自然是可以的。”

沈寄坐了起來穿上外衣,把魏楹的頭搬到自己腿上。

又伸手給他按壓著太陽穴,“說怎麽分了麽?現在賬面上可是被二房動過手腳的啊。”

“昨天就為這事扯起皮來了。祖父一急暈了過去,然後大家又拍背的拍背,抹胸口的抹胸口。那種情況下,那些之前鬧騰的叔叔們也就不敢再說什麽了。”

“那你說什麽了麽?”

“我是孫子。那麽多叔叔在,我出什麽聲?”

“那你這是......”

“報仇是我一個人的事.祖父如果在分家產的時候公平一些,讓二房把吞了的銀子拿出來,大家也就不會做什麽了。最多只有十五叔會幫我,那就更難辦了。”

“還有我呢,怎麽是你一個人的事。”

看來老太爺是真的要保二房.

他臨走是這麽來一手,日後魏楹要報仇真的是要頂住好大的壓力呢。

老太爺要主持分家,那麽就會打亂魏楹之前的所有布置。

之前各房會朝他們靠過來,也是因為他們是嫡長,是唯一在身份上可以壓得過二房的。

指望他們來出這個頭,把被二房吞了的公中的銀子要回來。

為此,沈寄還一直做了個手松的侄媳婦。

每一次大事小事都很肯出錢,就是為了告訴眾人長房絕不會像二房一樣昧大家的銀子。

再者魏楹當官在外,那族裏的大權還不是把持著這些叔嬸手裏。

所以選擇支持他們,肯定強過跟在二房後頭。

按照原本的估算,為了多分得一份家產,各房是會在老太爺走後支持長房的。

而長房也不可能白白出這個大力氣。

那麽,就需要他們做出一些交換。

魏楹的心結是什麽,闔族上下都是知道的。

十五叔當時十來歲、魏楹五歲,他們倆都根本不知道詳情。

當年經歷過這件事的人如果三緘其口,那是很難給亡母翻案的。

可是如今,因為老太爺要主持分家產,導致這個可能不存在了。

魏楹和十五叔在族裏苦心經營了三年的事要泡湯了。

“那二房做了什麽,就這麽抹了不成?貪墨公中的銀錢,貪了那麽多,出族都夠了。當年你一個五歲孩童因為莫須有的緣由都能被出族,孤苦無依的長大。”

魏楹臉上露出個冷笑,“那筆錢祖父大可以說是他自己抽出來的。不過是怕兒孫輩揮霍,到如今一並份給一眾兒孫。”

“那,二房肯麽?已經貪墨了的要全吐出來。”

“哼!今日祖父一說要分家,五叔、六叔就說錢帳怕是對不上。然後二叔抵死不認,還叫了一番屈。說勞心勞力,還背這麽個虛名。祖父一急才會暈厥過去的。”

這算是預演了一場兄弟爭產吧。

在老父病床前恐怕還是有所克制的,不為了孝道,只為了怕人說自己不孝。

久病床前無孝子,況且老太爺確實是偏心太甚,那些庶子心裏對他豈能無怨。

本來,如果他本人執掌家業,偏心就偏心了吧。

至少二房吃肉,他們還有肉湯可以喝。

可是老太爺墜馬癱瘓了,一切都把持在了二房手裏。

他們對兄弟可就沒那麽厚道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為了家產,兄弟之間的隔閡已經很深了。

所以才會鬧出這麽一場來。

老太爺之前一直足不出戶,只偶爾被下人用榻擡出去曬曬太陽。

一開始有些事想必是瞞著他的,但時日久了多少也就知道了。

他也許管過,但是一則自己的身體狀況是那樣,力不從心。

二房當家大可換了他身邊敢告訴他實話的下人。

二則,就是根深蒂固嫡庶有別的念頭了。

本來分家產庶子能得的就要比嫡子少。

而庶出各房的兒孫的確也沒到生活沒保障的地步。

他說過那麽幾次,二房稍微收斂了,他也就不再過問了。

如果這次分家,真的查出二房貪墨了多少,恐怕也要把他老人家給嚇到。

“那這家一時半會兒分不了吧。二房不肯吐出銀子來,而銀子被人吞了,其他各房也不會甘心。所以,即便老太爺主持分家,怕是也分不好吧。你不是只能呆十來日麽,那怎麽辦?”

“十日之內一定會分出來的。祖父只是之前不管,如今既然決心要做,在我們回來之前就做了許多準備工作了。看著吧,今日就會有族老來過問昨天祖父被氣暈過去的事。然後這幾日內清點完畢就會分家了。祖父的目的是不讓二房成為眾矢之的,應該能夠相對公平。不然,豈不是弄巧成拙。”

“還要驚動族裏?”

“嗯,大戶人家分家,都要請族老作證的。唉,我再睡一會兒。”

“先吃點東西再睡,不然傷胃。我讓人給你端進來,就在床上洗漱用早點。”

“嗯。”

略吃了些易消化的吃食,又坐了半刻鐘,魏楹又縮回被子裏去睡了。

至於松鶴堂,這個時候是各房在輪著看護。

沈寄吃過早飯過去問安,陳姨娘依然是很熱情的招待她。

沈寄有些納悶,要說之前陳姨娘希望老有所依,對她和魏楹示好還有可能。

因為他們是嫡長,日後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如果她覺得二房靠不住,靠向他們很正常。

可如今老太爺要主持分家,多少會留些給她吧。

畢竟她這二十多年也很難得了。

這怎麽都好過老太爺撒手去了,任兒孫安頓她好些。

或者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沈寄是你敬我、我便敬你的性子,便也客氣相待。

她從松鶴堂出來,便到了二房的天星園。

這裏房頂上有個很寬的平臺,晚上看星星很方便的。

一樣是三進的大院子。

現在在松鶴堂輪值的是三房和四房,二老爺也和魏楹一樣在補眠。

沈寄跟著下人進去,聽到宋氏在她的小院子裏似乎是在教訓下人。

於是不停腳的往前進到最後一進二夫人的大廳裏。

她是過來商量老三的婚事安排的。

既然要做戲就做全套,可不能出了銀子回頭還落把柄給人。

至於分家的事,分多少給長房,她收著就是了。

反正嫡庶有別,分到長房的少不了就是了。按道理二房明面上得多少,長房明面上也會得多少。

她決定了,等那些家業一到她手裏,她和魏楹就分一份給老三。

省得日後還要替他掙錢,他只需要幹等著分紅就是了。

反正他成家了也就該立業了。

他們一轉手就分給他,也可見出大公無私。

不至於出現說他們貪墨了做假賬之類的。

然後再把老三兩口子名正言順的從梨香院遷出去。

二房這些年也算是盡心盡力替魏楹看住了他母親的遺產遺物,雖然是為了老三。

要不是這樣,那些東西這十幾年也被各房瓜分,找不回來多少的。

二房貪心,但其他各房也不是好相與的。

他們只是幹不過二房而已。

其實想想,就看家守業而言,二房也挺不容易。族裏這麽多吃閑飯等分紅的。

沈寄是打定主意,即便那些人日後要推她出這個頭,她也是絕對縮頭的。

做經理人,卻沒有另外的一份高薪可以拿,她是不幹的。

就家業而言,二房的做法也算是自己給自己開了高薪。

就是開得太高了,高過了應得的。

錢上的事沈寄覺得可以不必太在乎,不然是嘔不完的。

要緊的是魏楹母親的仇得報。

她這會兒對於掏銀子給老三辦喜事也沒有那麽抵觸了。

有些事情抗拒不了,去生氣只是白白氣壞了自己。

至於銀子,有那麽多產業,他們也能自己掙錢,還怕短了銀子不成?

左右魏楹應該很快要回家丁憂。

雖然不能斷了和官場的聯系,但也不用再大肆去各處打點了。

只需要在起覆的時候再下重禮打點。

二夫人瞅瞅沈寄,見她連一絲淡淡的不甘都不見了。

心裏暗想難道她是因為老太爺要主持分家,覺得即將有大筆銀子入賬。

所以對掏出兩千兩來已經不在乎了不成?

一邊卻遣了人去叫宋氏,嘴裏說道:“大嫂都過來了,她還沒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樂意幫三弟操持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