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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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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第 74 章

於七夫人而言, 不裝這個病怎麽好名正言順的把家務這麽快就甩給沈寄?

她操辦這場婚事,名和利都已經到手,何必還在這府裏蹉跎?

她可不耐再在這裏指點沈寄怎麽當家,耽擱時日。

如今, 長房跟二房已經是旗幟鮮明的對上了。

他們這些庶出的可不想摻和進去。

不然,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沈寄回到屋裏,屋裏沒有丫頭伺候,魏楹正饒有興致的在幫她配衣服、首飾。

她看看自己的一身。

還行啊,通身的華貴內斂。

再要富貴了,她十三四歲的年紀穿著就不太像了。

這還是新婚期間不得不盛裝,不然這麽多東西她實在不想插掛在身上、頭上的。

魏楹朝她招手, “來, 換上這身, 就該出發了。”

小寄總是說東西戴多了她累,成親那天把她累慘了。

可誰家新婦、官太太像她這麽樸素的。

平日裏也就算了, 由得她高興。

可這回門,林家的親眷在京的都會到的,這直接關系他的臉面啊。

沈寄一看魏楹的臉色, 就知道沒得商量。

再看鐘漏, 因為陪著七夫人回屋給大夫診治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不趕緊換就真的有點來不及了。

只得拿著大紅遍地織金通袖衫進去自己換了,又按照他的意思在頭上多插了一只金鳳釵,一個赤金鑲寶石的發箍,“好了吧?”

“嗯, 走吧。大堂兄該來了。”

回門的禮物魏楹老早就吩咐人準備好了。

出去一看,林家大堂兄果然到了。還熱情的接了他們二人回門。

林家親眷也都在林府等著了, 仍然是只少了林二一人。

魏楹和沈寄一起跪下給林侍郎、林夫人磕頭。

林侍郎說了幾句場面話,便笑著背著手往前院去。

林家的眾男丁就拉著魏楹一起前院敘話去了。

回門之日,做姑爺的,往往是要被舅兄們灌翻的。

女婿是嬌客,今天可是唯一可以名正言順灌酒的時候。

沈寄則留在內宅和林夫人說話。

後者待人都走了,便笑道:“來,我瞅瞅,這人都變樣了啊。”

沈寄不好意思的笑笑,“哪有。”

林夫人問了幾句魏楹待她如何的話,沈寄一一答了。

“嗯,他對你如此上心,也不是會不珍惜的。要是能一直這麽對你,那就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了。”

大好的日子,林夫人也沒有潑冷水,說什麽少年情濃之時什麽做不出來之類的話。

也沒有勸沈寄應當主動的為魏楹納通房之類的話。

她也知道沈寄聽不進去。

不是親女兒,畢竟隔了一層,她也不多說了。

沈寄知道她說的是魏楹沒有和她洞房的事,想一想真的是有些難為他。

沈寄也沒提她在魏家遇到的不順心的事。那畢竟是魏家的家務事,她不好拿出來說。

不過林夫人卻是提了起來。

沈寄剛過門就杖責夫婿乳母的事,她已經聽說了。

才一天的功夫就傳了出來,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據林夫人說,昨日她是在一個應酬上知曉的。

有些官太太已經公開表示,不會與這樣狠辣的人來往。

沈寄心頭嗤笑,那些官太太自己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侍妾、通房、庶出子女的人命債呢。

不過是蓋了一層遮羞布而已,還有臉來指責她。

“我當時也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之。”

林夫人心內嘆息。

這要是她的親女兒,她知道了魏楹同家中親叔、親嬸有這樣的瓜葛,是絕計要攔阻不讓嫁過去的。

不過,如果是她的親閨女,魏家人也不敢這麽可勁兒欺負就是了。

“幹娘,不用為我擔心,風風雨雨魏大哥都會和我一起闖過去的。關關難過關關過,我不會認輸。”

林夫人想了一下,自己這一生其實也在不停的爭鬥。

可惜,所為之人並不珍惜。

如今,也只得繈褓中孫兒可以倚靠。可那孩子如今還需要她的庇護呢。

如果沈寄所作的一切,魏楹當真能都不負,倒是比自己這一生來得值得。

沈寄問道:“怎麽不見大嫂?”

“她是年輕寡婦,這個時候不要去見她。倒是諄兒,我叫人抱來你瞧瞧,又胖了!這小孩子啊,一天一個模樣。”

說起孫兒,林夫人的笑容就明媚了幾分。

沈寄也知道方才她想到哪裏去了,於是應和著讓丫頭抱了諄兒來。

小家夥八個月了,抱著沈甸甸的,在繈褓裏歪著腦袋打量沈寄。

看了半日像是認出來了,咧著嘴沖她笑。

沈寄摸著他的嫩臉蛋,“小家夥,還認得姑姑啊,不錯不錯。”

她逗著諄兒玩的時候,孫媽媽進來在林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就見林夫人眉頭蹙起,“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等人出去了,她對沈寄道:“你對著姨娘怎麽沒上沒下的?”

“這,我就是大娘買回去的啊。要是沒她,我幾年前說不定就餓死了。而且,她也是魏大哥的養母。”

林夫人搖搖頭,“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尊卑上下你自己不註意,別人就可以同樣不把你放在眼底、不依規矩不能成方圓!你都知道騎虎難下,即便會有人說嘴還是讓人把乳母責打了。怎麽這些地方就不小心些呢?而且,頭上沒有婆婆不是很好麽,幹嘛要給自己找一個?大娘這個稱呼不要叫了。她是大娘,難道你親婆婆是小的不成?”

不是親生的,有些話她也得斟酌著才能出口。

而且,如果還是一味的聽不進去她也就沒法子了。

沈寄點頭,“嗯,我知道了。”

林夫人又道:“小寄,我是望著你好的。這輩子我沒有得到的,如果能看著你得到,我也是歡喜的。這是我的心裏話。”

“幹娘,我明白的,你都是為我好。我日後一定多多註意。”

“好,你出去吧,你五表姐早就來了,等著和你說話呢。”

“是。”

徐五果然候在外頭。

她因為沈寄說的方法長高了一寸,而且日後還有盼頭。所以對她也真心了許多。

見到她就急急的道:“你怎麽回事,落下那樣的把柄給人?乳母雖然是奴才,可也不是一般的奴才啊。”

沈寄便把來龍去脈一一說了,末了一攤手,“你說當時我能當眾說乳母是奶過魏大哥的人就例外麽?”

徐五點頭道:“嗯,是不能。那些傳閑話的,沒有說這麽多,只說你一過門就到處找茬,還把夫婿乳母打了。行,我幫你去說道說道。姑母當日便駁了回去,說她親手調教的姑娘是怎樣的她知道,決計是乳母犯了不能饒恕的罪過。”

看沈寄臉上沒有笑容,又拍著她的肩膀道:“你別怕,我去跟她們說,說你不是那樣的人。其實誰私下還沒打過丫鬟麽,不高興了使一使小姐性子,也是常有的事。就偏捉了你的錯處這麽說嘴。”

沈寄笑笑,“嗯,我沒事的。”

昨天才發生在魏宅的事,立馬就到處傳遍了。

還傳到了官家太太小姐聚會的場合。

沒有退路了,只有背水一戰的份兒。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嘛!

午間就在林夫人的主院擺宴席,女眷都聚在一處。

徐五已經幫沈寄宣傳過了,林家嬸娘、舅母的口風一致的向著她,說都是那些刁奴太過,這就是想奴大欺主呢。

沈寄看她們說得義憤填膺的,心道莫不是剛當小媳婦的時候都受過婆母身邊心腹的刁難?

不過也知道她們也就是在這裏說說而已,賣林夫人一個好兒而已。

林夫人看她胃口一如既往的好,也不禁浮起淡淡笑意。

要是能一步一步闖過去,日後倒也會是個有造化的。

經得起摔打,日後才能真的成事。

而且又能拿得住夫婿,這才是內宅女人的本事呢。

至於說這種狠毒的流言,不過是在特定場合又被人誇大了罷了。

日子一長,誰還記得?

這京城的交際圈新鮮事兒多著呢,誰耐煩成天記掛著魏家剛過門的小媳婦兒?

“都別說了,快別把她縱得越發得意起來。”

散席後林夫人對沈寄說:“她急著把中饋的事丟給你,你就接著。一開始弄砸些事也無妨,人生地不熟的,長輩又撒手不管,這也是情理之中嘛。要不是這樣,你還不好要她交還中饋呢。你那二嬸派了七夫人來,不就是要借口你年輕奪你中饋大權麽。你在那家裏住著,除了分例如果要一根針、一根線都得向別人開口那才難過呢。不想受制於人就得全用自己的私房。這種日子咱們不過。我估著七夫人是半道見你和魏楹都不是好拿捏的人,因此才變卦了的。聽說她夫婿馬上要上京述職,她怕是不會再回族裏的了。”

沈寄點頭,應該是這樣。

七夫人這是要置身事外看熱鬧。

也好,不幫著二夫人就成。少一個敵人總是好的。

至於二夫人,這會兒怕是在氣得跳腳呢。

只是,自己接下中饋,也不能弄砸太多事。

不然,沒有七嬸,可還有那麽多嬸子呢。

回頭族長夫人借口她管家不力,徹底奪了她管家的權利,那日子更沒法過。

一輩子刻在身上的烙印都是不會當家,去都去不掉。

前面的酒席一直沒有散。沈寄頗有些擔心,魏楹可別真給灌醉了。

林夫人打趣道:“心疼夫婿了?行,我這裏也心疼一回女婿。來人,去告訴前頭幾位侄少爺,都悠著些,別把新姑爺灌醉了。”

果然,前頭沒多久就傳出散席的動靜來。

魏楹略坐了坐,待酒醒了便進來和林夫人告辭。

“還是岳母心疼小婿,不然小婿真是要被眾位舅兄灌倒。”

林夫人笑道:“去,你是什麽人,翰林院那些老東西可都說你滑溜如狐呢。我可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我幹閨女。她急得時不時的就朝外頭望望。”

魏楹側頭看向沈寄,“小寄,我沒事。”

一邊又道:“還是要謝過岳母心疼幹閨女和女婿。”

“回去吧,路上小心著些。”

“是。”

兩人告退出來,就在二門處撞上了孫媽媽。

孫媽媽叫了聲‘姑爺,姑娘’行了禮就急急往裏走。

沈寄一時好奇,什麽事讓一向沈穩的孫媽媽臉色都有些變了。

她豎起耳朵聽了下裏頭的動靜,可惜沒聽清。

魏楹身子靠向她,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夫人,西院的落氣了。落氣就落氣唄,不是安排了人在那裏,破席子卷了扔亂葬崗去。可是,二少爺不依,正在那邊鬧呢。反了他了,叫人把他拖回來。嗯,我就聽到這幾句。”

沈寄訝然,小聲道:“你什麽耳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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