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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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胳膊
“媽媽，今晚我就不去姥姥家了，明天還得回學校呢。”蔚藍剛到家，何妍說今晚表姐也回來，你舅舅說去他們那邊吃，買了排骨。
蔚藍不想去，馬上高考了，她很累不想去應對她姥姥。
“怎麽不去啊？”何妍皺眉，語氣有些討好，不再似小時候，強迫蔚藍過去。
“快要高考了嘛。”蔚藍移開視線，害怕多看一會就心軟了。
“你不去，誰給你做飯？”
“……我自己”蔚藍說。
何妍笑，“我怎麽不知道你會做飯。”
“泡面。”
“哪有排骨好吃，就去吧。”何妍溫熱的身體貼近蔚藍。
夜晚蟬鳴不斷，蔚藍坐在電動車後座環抱著何妍的腰，臉蛋貼著何妍後背。
“小藍，高考緊張嗎？”
“嗯……”蔚藍腦子有些放空，“有點啦，但也不多。但硬說的話還是緊張的。”
“哈哈哈別太緊張，好好發揮。”
“嗯。”
第二天早上七點，高喻旋把蔚藍約出來。
蔚藍出到小區門口才發現同行的還有段森楠，後面還有蹲著發呆的陳子安。
蔚藍朝段森楠點頭招呼，又眉眼笑笑道:“子安。”
“蔚藍！”陳子安聽到名字站起來湊到蔚藍跟前回應到。
他伸手抓起蔚藍的書包肩帶，“你怎麽老是背著個書包，不沈啊。”
蔚藍搖搖頭，“還行。”
“學校前面新開了家店，他家烤魚簡直了。”陳子安說，“必須得嘗嘗。”
“好啊。”
陳子安說，“走吧，喻旋請客。”
高喻旋:“我沒錢。”
坐到車裏時，蔚藍還是懵的，她沒想到剛剛停在不遠處那輛價格不菲的車是陳子安的，“子安，你比我們大一歲啊？都有駕照了。”
“嗯，是大一歲。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給我休學了一年。”
汽車平穩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內放著令人舒服的輕音樂，蔚藍坐在後排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色。
車子拐進一條小路，道路兩旁的高大綠蔭樹，把蔚藍的思緒拉回去年夏天，讓高喻璇誤喝了過期牛奶，倆人蹲在樹坑旁吐。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麽呢？”高喻璇問，蔚藍搖搖頭。
“……”
車速慢慢降了下來，蔚藍看見有幾個人影從那邊的宅胡同裏走過，“奇怪？”
“嗯？”
“從咱們拐進這條路之後，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著。”
“電視劇看多了，誰會跟咱們？”坐在副駕駛上的段森楠出聲。
將車停穩之後，陳子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也不好說。”段森楠聽到他說完這句話睜開眼睛，看著陳子安停頓一秒，視線移到他的嘴角處，“確實。”
“他們人還真不少。”蔚藍指著窗外，驚訝道。
“……”高喻璇輕咬下嘴角，眼神變得有些淩厲，“讓他不要找事，還真是夠閑的。”
“你們在車上等我一會兒。”高喻璇去開車門，隨即被伸來的一雙手扣著肩膀掰了回去，“你瘋了？”蔚藍松開手，“他們真的很多人，就算咱們四個一塊上，也絕不可能打的過。”
高喻璇：“四個？”
蔚藍眼睛在幾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總之，硬上肯定不能行。”
“確實，這條街離學校不算遠，要是發現打架鬥毆，後天就甭想著高考了。”段森楠食指敲了敲車窗，“說的沒錯，喻璇你忘了高一那時候被關籠子裏哈哈哈……”陳子安笑的睜不開眼。
“不是，那能怪我嗎？”高喻璇攤手，露出不願意回憶的表情。
“什麽關籠子裏？”蔚藍發出疑問。
“沒什麽。”
“害羞什麽？做了就別怕說。”陳子安說，“就高一的時候，班裏有個男孩總是為難喻璇，喻璇教訓了他一下，就當是鬧得比較大，就被關了幾天。”
“那那個男生呢？”
“被停課了。”
蔚藍皺眉：“不對啊，咱們學校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也不至於被關起來吧。而且他們都不查清楚再審判嗎，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
蔚藍真的不理解，車內安靜兩秒。
“當時情況比較特殊。”段森楠說，“怎麽說呢，你記得有段時間網上瘋傳某學校校園欺淩，有個孩子被打死。就，比較敏感，那個新來的老師也是膽子比較小，也沒怎麽問，原本是要開除高喻璇的。”
聽到關鍵詞，蔚藍迅速回憶起那段時期的記憶，那段時間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校園欺淩的話題，無疑沒有人對此感到不憤怒。
“我有一個辦法。”蔚藍看向高喻璇，眼神露出不明的意味，“會有點心疼你。”
高喻璇嘴角一抽。
追風趕月莫停留，平芙盡處是春山。
親愛的考生們，願你們在考場上揮灑自如，請相信自己的實力，請相信你們的努力與堅持必將換來美好的未來。
“準考證、身份證、塗卡筆、橡皮、碳素筆、作圖工具……務必都檢查清楚，別到戰場了發現沒丟東西了。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考場和座位號。答題卡一定要塗，千萬別忘了啊。”程亮站在將桌前，細細地叮囑著。
“還有一個小時，考試。整理好心態，一會兒去外面站隊。”
程亮交代完，看著班裏的孩子們慢慢地收拾東西，嘆了口氣，眉毛一皺，“喻璇，咱下次註意著點行吧。高考啊，吊著個胳膊就來了，辛虧是左手還不是很影響，你說要是換個胳膊吊著，你還考大學不。”
“考……”吊著胳膊的高喻璇用僅能動的那只手，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考，你考。你考還臨考試前跟自己整點事兒。”程亮實在是沒想到學校就放了一天，這小子就吊著個胳膊回來了。
“不耽誤考試。”高喻璇眼神亂飄，不去看程亮。“哼，不耽誤考試……你跟那誰的事，考完試再跟你細說，先把心放在考試上。”
高喻璇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
半天前。
“真的假的？”陳子安說話聲都是虛的，“蔚藍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害喻璇呢？”
坐在副駕駛上的段森楠，“這麽憋屈。”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車後排的蔚藍舉著手機，謹慎的看著車窗外，長時間微張著嘴，導致咽口水時特別的疼。
高喻璇下車後，在路兩旁的槐樹蔭下慢慢往前走，快到小路盡頭，忽然沖出來一群人，先是扣住高喻璇的脖子把他摁倒，高喻璇倒在地上做出防禦動作，承受著來自施暴者的疼痛。
蔚藍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著按下錄像鍵，“快，報警。”
在警車鳴笛聲出現的那一秒，三個人迅速從車內跑出去，因身體素質懸殊，蔚藍被落在了後面。
蔚藍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有力氣過，她順手托起環衛阿姨支在樹下大掃帚，一米七的身高，抱著掃帚跑的飛快。
她舉起掃帚往那群人身上猛地一拍，掃把枝條紮人，那群人一下子散開。不只那群人，就連陳子安跟段森楠都被蔚藍這波操作震驚地往後退了兩步。
一圈人站在原地懵著看向蔚藍。
或許是腎上腺素的作用，蔚藍眼神十分堅定，兩雙手死死攥著掃帚柄，盯著站在面前的那些人。
“這是打架的地兒嗎？”蔚藍厲聲道，“你們這群壞人！”
躲避完掃帚後的那些人反應過來後，也是覺得好笑，被一個小姑娘給審判了，其中一個男生走上前要去搶蔚藍手裏的掃帚，蔚藍舉起掃帚想要再次揮過去，站在身旁的陳子安一個箭步撞上去把倆人分開。
“靠，他媽的有人報警了？”鳴笛聲越來越近。
“走走，走！”
眼看他們就要離去，蔚藍揮起掃把就向他們拍去，阻止他們離去。
見別人攔住去路，急促地鳴笛聲催促出他們要逃離的念頭，抓住蔚藍的掃帚往一旁甩去，蔚藍因慣性摔倒在地上。
公安局。
幾個大小夥子站在公安大廳裏，低著頭。
一位穿著民警服大姐拿著棉簽給坐在沙發上的高喻旋擦著藥。
“嘶。”
擦完藥的大姐撂下手裏拿著的東西，接起一旁的電話，語氣滿是不耐煩，“誰說不是，這不馬上要下班啊。就來了一群打架的小孩。”
“還是一群快高考的小孩，都十七、八了，還打著玩。”
蔚藍記得那次是她第一次坐警車，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行，我先處理一下。”警察大姐掛了電話，轉過身一一掃過所有人。
“知道明天什麽日子麽？”
“知道。”
“監控也調了，怎麽個事兒，大家夥都清楚。我就直接說該怎麽處理了啊。這個小朋友，那個胳膊不用說，夠輕傷了。”
警察大姐說話不緊不慢，似是再說一些無關緊要的的事，可聽的人卻不是這樣的。
“校園欺淩，輕傷。已滿十六周歲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不滿十六歲的……”警察大姐一頓，“應該沒有不滿十六周歲的吧。”
“視頻，監控都已經看過了，剛才你們也都交代過了。”大姐指著高喻旋說，“這小孩不用去醫院鑒定，也能看出來是輕傷。”
剛剛囂張的氣勢也不在，一個個像是被打蔫的草，低著頭不講話。
“做了什麽事，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你們應該都是成年人了吧，不對，或者說是快成年了。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該不該幹。”
“……”
沈默還是沈默。
“這樣各自給家長打電話……”警察大姐說。
沈默。
警察大姐哼笑一聲，“這會知道怕了，不敢叫家長了？知道丟人了？”
……
第二天還要高考，那天也沒太僵持著，還是和談了一下，決定等高考後拘役，檔案記過處分。
當時聽到這個“審判結果”時，陳子安是一萬個不痛快，他是覺得處罰的太輕了，不能出了那口氣。
蔚藍也是那麽覺得。
但過了好多好多年後，蔚藍覺得高喻旋當時願意和談也是做的十分體面了，倘若真的按照最嚴重的情況判決，出了那口氣，那幾個些人可能這輩子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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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不想去，馬上高考了，她很累不想去應對她姥姥。
“怎麽不去啊？”何妍皺眉，語氣有些討好，不再似小時候，強迫蔚藍過去。
“快要高考了嘛。”蔚藍移開視線，害怕多看一會就心軟了。
“你不去，誰給你做飯？”
“……我自己”蔚藍說。
何妍笑，“我怎麽不知道你會做飯。”
“泡面。”
“哪有排骨好吃，就去吧。”何妍溫熱的身體貼近蔚藍。
夜晚蟬鳴不斷，蔚藍坐在電動車後座環抱著何妍的腰，臉蛋貼著何妍後背。
“小藍，高考緊張嗎？”
“嗯……”蔚藍腦子有些放空，“有點啦，但也不多。但硬說的話還是緊張的。”
“哈哈哈別太緊張，好好發揮。”
“嗯。”
第二天早上七點，高喻旋把蔚藍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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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朝段森楠點頭招呼，又眉眼笑笑道:“子安。”
“蔚藍！”陳子安聽到名字站起來湊到蔚藍跟前回應到。
他伸手抓起蔚藍的書包肩帶，“你怎麽老是背著個書包，不沈啊。”
蔚藍搖搖頭，“還行。”
“學校前面新開了家店，他家烤魚簡直了。”陳子安說，“必須得嘗嘗。”
“好啊。”
陳子安說，“走吧，喻旋請客。”
高喻旋:“我沒錢。”
坐到車裏時，蔚藍還是懵的，她沒想到剛剛停在不遠處那輛價格不菲的車是陳子安的，“子安，你比我們大一歲啊？都有駕照了。”
“嗯，是大一歲。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給我休學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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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拐進一條小路，道路兩旁的高大綠蔭樹，把蔚藍的思緒拉回去年夏天，讓高喻璇誤喝了過期牛奶，倆人蹲在樹坑旁吐。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麽呢？”高喻璇問，蔚藍搖搖頭。
“……”
車速慢慢降了下來，蔚藍看見有幾個人影從那邊的宅胡同裏走過，“奇怪？”
“嗯？”
“從咱們拐進這條路之後，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著。”
“電視劇看多了，誰會跟咱們？”坐在副駕駛上的段森楠出聲。
將車停穩之後，陳子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也不好說。”段森楠聽到他說完這句話睜開眼睛，看著陳子安停頓一秒，視線移到他的嘴角處，“確實。”
“他們人還真不少。”蔚藍指著窗外，驚訝道。
“……”高喻璇輕咬下嘴角，眼神變得有些淩厲，“讓他不要找事，還真是夠閑的。”
“你們在車上等我一會兒。”高喻璇去開車門，隨即被伸來的一雙手扣著肩膀掰了回去，“你瘋了？”蔚藍松開手，“他們真的很多人，就算咱們四個一塊上，也絕不可能打的過。”
高喻璇：“四個？”
蔚藍眼睛在幾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總之，硬上肯定不能行。”
“確實，這條街離學校不算遠，要是發現打架鬥毆，後天就甭想著高考了。”段森楠食指敲了敲車窗，“說的沒錯，喻璇你忘了高一那時候被關籠子裏哈哈哈……”陳子安笑的睜不開眼。
“不是，那能怪我嗎？”高喻璇攤手，露出不願意回憶的表情。
“什麽關籠子裏？”蔚藍發出疑問。
“沒什麽。”
“害羞什麽？做了就別怕說。”陳子安說，“就高一的時候，班裏有個男孩總是為難喻璇，喻璇教訓了他一下，就當是鬧得比較大，就被關了幾天。”
“那那個男生呢？”
“被停課了。”
蔚藍皺眉：“不對啊，咱們學校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也不至於被關起來吧。而且他們都不查清楚再審判嗎，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
蔚藍真的不理解，車內安靜兩秒。
“當時情況比較特殊。”段森楠說，“怎麽說呢，你記得有段時間網上瘋傳某學校校園欺淩，有個孩子被打死。就，比較敏感，那個新來的老師也是膽子比較小，也沒怎麽問，原本是要開除高喻璇的。”
聽到關鍵詞，蔚藍迅速回憶起那段時期的記憶，那段時間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校園欺淩的話題，無疑沒有人對此感到不憤怒。
“我有一個辦法。”蔚藍看向高喻璇，眼神露出不明的意味，“會有點心疼你。”
高喻璇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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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考生們，願你們在考場上揮灑自如，請相信自己的實力，請相信你們的努力與堅持必將換來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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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小時，考試。整理好心態，一會兒去外面站隊。”
程亮交代完，看著班裏的孩子們慢慢地收拾東西，嘆了口氣，眉毛一皺，“喻璇，咱下次註意著點行吧。高考啊，吊著個胳膊就來了，辛虧是左手還不是很影響，你說要是換個胳膊吊著，你還考大學不。”
“考……”吊著胳膊的高喻璇用僅能動的那只手，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考，你考。你考還臨考試前跟自己整點事兒。”程亮實在是沒想到學校就放了一天，這小子就吊著個胳膊回來了。
“不耽誤考試。”高喻璇眼神亂飄，不去看程亮。“哼，不耽誤考試……你跟那誰的事，考完試再跟你細說，先把心放在考試上。”
高喻璇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
半天前。
“真的假的？”陳子安說話聲都是虛的，“蔚藍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害喻璇呢？”
坐在副駕駛上的段森楠，“這麽憋屈。”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車後排的蔚藍舉著手機，謹慎的看著車窗外，長時間微張著嘴，導致咽口水時特別的疼。
高喻璇下車後，在路兩旁的槐樹蔭下慢慢往前走，快到小路盡頭，忽然沖出來一群人，先是扣住高喻璇的脖子把他摁倒，高喻璇倒在地上做出防禦動作，承受著來自施暴者的疼痛。
蔚藍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著按下錄像鍵，“快，報警。”
在警車鳴笛聲出現的那一秒，三個人迅速從車內跑出去，因身體素質懸殊，蔚藍被落在了後面。
蔚藍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有力氣過，她順手托起環衛阿姨支在樹下大掃帚，一米七的身高，抱著掃帚跑的飛快。
她舉起掃帚往那群人身上猛地一拍，掃把枝條紮人，那群人一下子散開。不只那群人，就連陳子安跟段森楠都被蔚藍這波操作震驚地往後退了兩步。
一圈人站在原地懵著看向蔚藍。
或許是腎上腺素的作用，蔚藍眼神十分堅定，兩雙手死死攥著掃帚柄，盯著站在面前的那些人。
“這是打架的地兒嗎？”蔚藍厲聲道，“你們這群壞人！”
躲避完掃帚後的那些人反應過來後，也是覺得好笑，被一個小姑娘給審判了，其中一個男生走上前要去搶蔚藍手裏的掃帚，蔚藍舉起掃帚想要再次揮過去，站在身旁的陳子安一個箭步撞上去把倆人分開。
“靠，他媽的有人報警了？”鳴笛聲越來越近。
“走走，走！”
眼看他們就要離去，蔚藍揮起掃把就向他們拍去，阻止他們離去。
見別人攔住去路，急促地鳴笛聲催促出他們要逃離的念頭，抓住蔚藍的掃帚往一旁甩去，蔚藍因慣性摔倒在地上。
公安局。
幾個大小夥子站在公安大廳裏，低著頭。
一位穿著民警服大姐拿著棉簽給坐在沙發上的高喻旋擦著藥。
“嘶。”
擦完藥的大姐撂下手裏拿著的東西，接起一旁的電話，語氣滿是不耐煩，“誰說不是，這不馬上要下班啊。就來了一群打架的小孩。”
“還是一群快高考的小孩，都十七、八了，還打著玩。”
蔚藍記得那次是她第一次坐警車，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行，我先處理一下。”警察大姐掛了電話，轉過身一一掃過所有人。
“知道明天什麽日子麽？”
“知道。”
“監控也調了，怎麽個事兒，大家夥都清楚。我就直接說該怎麽處理了啊。這個小朋友，那個胳膊不用說，夠輕傷了。”
警察大姐說話不緊不慢，似是再說一些無關緊要的的事，可聽的人卻不是這樣的。
“校園欺淩，輕傷。已滿十六周歲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不滿十六歲的……”警察大姐一頓，“應該沒有不滿十六周歲的吧。”
“視頻，監控都已經看過了，剛才你們也都交代過了。”大姐指著高喻旋說，“這小孩不用去醫院鑒定，也能看出來是輕傷。”
剛剛囂張的氣勢也不在，一個個像是被打蔫的草，低著頭不講話。
“做了什麽事，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你們應該都是成年人了吧，不對，或者說是快成年了。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該不該幹。”
“……”
沈默還是沈默。
“這樣各自給家長打電話……”警察大姐說。
沈默。
警察大姐哼笑一聲，“這會知道怕了，不敢叫家長了？知道丟人了？”
……
第二天還要高考，那天也沒太僵持著，還是和談了一下，決定等高考後拘役，檔案記過處分。
當時聽到這個“審判結果”時，陳子安是一萬個不痛快，他是覺得處罰的太輕了，不能出了那口氣。
蔚藍也是那麽覺得。
但過了好多好多年後，蔚藍覺得高喻旋當時願意和談也是做的十分體面了，倘若真的按照最嚴重的情況判決，出了那口氣，那幾個些人可能這輩子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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