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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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退婚
一雙大手狠狠將洛婕那片雪白一點一點染紅，傲立於雪白上峰的櫻桃挺翹挺拔，惹人采擷。
兩人品嘗完名為彼此的佳肴後，繾綣擁抱著入睡了。
洛婕卻倏地睜開雙眼，一語不發審視著對面的男人。
周止生回到家時，如自己所料般迎來周大老爺的質問：“你跟阿蘭怎麽回事？”
周止生平靜開口：“我準備退婚。”
“胡鬧！”訓斥劈頭蓋臉地落下，周大老爺臉色不虞。
“兒子主意已決，任憑父親如何看待。”
周大老爺看起來氣得不輕：“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要知道現在周家與洋家的關系可不是別的家族可比擬的。”
對此言周止生並無所感，似乎不認同周洋兩家關系密不可分：“凡事皆事在人為，且兒子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周大老爺遽然變色，他看來是真的鐵了這顆心，他口裏說著混賬，卻頭也不回竟去了樓上。
下人們都被嚇傻了，他們在周家做工多年，哪裏見過這陣仗啊。
周家大哥兒向來脾氣溫和，跟下人們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可方才竟與平日敬重的周大老爺叫板，而這事情好像還是要和那洋小姐退婚？
可他們不是恩愛得很嗎？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突然要退婚啊？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洋家這邊也是一團糟的。
洋淺蘭自從那日大哭過後，一直閉關在房裏不肯見人，也不肯讓人進來。
大家都只道是跟周止生鬧了意見，卻不知是因何，因此皆是不知所措。
洋老太太急得頭暈腦脹，竟是差點兒又暈過去，幸好下人們及時發現才沒出大事。
洋淺玉關心自己祖母，居然罕見懂事，捧著盞熱茶來了，她道：“祖母，給您的茶。”
洋老太太此刻卻沒了心情，見了只是口內念了句：“行了，你去別處玩兒吧，祖母我犯困了。”
她現在為了阿蘭的事情煩得茶飯不思，眼前的阿玉根本不能為自己分憂解惑，別添亂就可以了。
洋淺玉眼眸閃過一抹森然，接著轉頭離開了。
眼看這快要到開春了，這周洋兩家的婚事卻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洋家人一直在看周家眼色，這周家大哥兒自從那日來過一回便沒有再踏入洋家一步了，這豈不是要退婚的信號？
洋老太太緩了幾天，阿蘭仍是那副一蹶不振的模樣，瞧著讓人心疼，她想向周家發難，卻有口不能言，終是決定自己撐起所有，親自到周家問個清楚。
她家阿蘭到底哪裏做錯了？要被這樣吊著冷著，也不派人來說個明白。
經過這回她可算是明白了，哪有什麽兩家親，自始至終周家都是樂於站在高處俯視別人，那傲慢其實隱藏於所謂的禮節之中，他們就是想讓洋家先低頭當醜人，去親自將這婚事毀於一旦，哪怕先開始的是他們自己。
“祖母！”幾日不見人的洋淺蘭終於從房間中走出來，她因著幾日未語此時聲音嘶啞。
洋老太太又驚又喜：“阿蘭，你可算是想明白了？”覆又問：“你跟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洋淺蘭想制止洋老太太去周家將事情捅開，這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那到時她跟阿生就真的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既然周止生還沒派人來說清，那就先拖上一拖，她想這只是他一時沒想明白，是他誤解了她，她再跟他說開了應該就沒事了？
這只是他們倆的私事，遠沒有到要長輩出面退婚的一步。
“祖母不用去，我會自己跟他說開的。”洋淺蘭眼下微憔悴，強自鎮定道。
洋老太太聽後就放心了，事情應該沒有到最壞的境地。
周止生的骨子裏確實是有著貴家公子哥慣有的傲氣的，他是在給洋家下馬威。
他想的是洋家肯定會沈不住氣來周家討要說法，那屆時再順水推舟退婚就行了。
在洋淺蘭為他心如刀割的那些日子裏，他都在洛婕家裏日夜顛倒地廝混。
“啪啪——”混著水聲不斷激蕩著，暧昧的男聲從盥洗室裏傳來。
周止生只覺酥酥麻麻，爽得喟嘆出聲。
至黃昏時分，他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兩人一塊吃。
“好吃嗎？”他心滿意足看著洛婕，好似求誇的大狗。
“好吃。”洛婕說的倒是真心話，沒想到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周家公子哥廚藝居然十分了得。
他聽到對方認可後眉眼的笑意更濃了，又慢條斯理給她夾了好幾道菜放到碗中：“那阿婕多吃點，我每天給你做。”
最後，洛婕默默低頭吃了兩碗米飯，喝了一碗熱湯。
洋淺蘭想和周止生私底下見面，卻突然發現除了大搖大擺去周家，自己不知道上哪能找到對方，連個能打探行蹤的人都沒有。
她覺得有點諷刺，當了他那麽久的未婚妻，現在他不主動找自己後自己連他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摸不著。
正當她犯難之際，她碰巧在街上遇到了周止生的弟弟周止陽。
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於是主動上前去攀談：“是阿陽吧…？”
周止陽自然認得眼前女人是自己大哥的未婚妻洋淺蘭，他禮貌見禮：“是我，準嫂嫂有事找我？”
聽到準嫂嫂洋淺蘭心頭一陣激動，她點頭：“你可知阿生現在在哪兒？”
周止陽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大哥都很少著家，也聽說了他想要退婚一事，但他自然是不能在外亂講大哥的私事，略一思忖後道：“準嫂嫂怎麽不試著到社會署等大哥，他應該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她都糊塗了，怎麽舍近求遠呢？還暴露了自己對阿生行蹤的不知情，作為嫂嫂這其實在小叔弟面前有點擡不起頭。
“我都糊塗了，謝過阿陽了。”洋淺蘭抿唇淺笑。
“準嫂嫂太客氣了。”
洋淺蘭在社會署外面等了一陣，果然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周止生，他正大步伐向前走著，感覺有點急居然沒看到自己，她捏緊手帕，什麽事情讓他那麽著急？
“阿生！”她叫住他，男人這才回頭看到自己。
周止生凝視著她一時無言，半晌後才開口：“有何事？”
她的心又開始疼了，小心翼翼道：“阿生，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和好吧？”
周止生沒想到洋淺蘭會找到這裏來，他直截了當：“我沒有鬧，我們之間該結束了。”
一語未了，洋淺蘭整個人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周止生皺眉，將眼前人扶住。
洋家這種富貴人家有專門的私人醫生，所以周止生將暈倒的洋淺蘭送到洋家。
洋老太太看到被周止生抱著回來的洋淺蘭嚇了一跳：“阿蘭！這是怎麽回事！”
周止生解釋：“她暈了過去。”
“快去請陳大夫來，快！”洋老太太扭頭命令下人。
“是……是……”
陳大夫給洋淺蘭仔細檢查一番後，有條理道：“洋小姐這是屬於特定情境暈厥，可能是因情緒壓力、焦慮、恐懼而觸發的，幸而突發意外發生時被及時接住，頭部沒有倒地受到撞擊。放心，休息一下等心情平覆就好了。”
“好、好，多謝陳大夫了！”洋老太太忙道謝，又轉頭對下人道：“送客。”
“洋老太太客氣了。”
陳大夫被送出去後，房間裏除了還在昏迷不醒的洋淺蘭，就只剩下周止生和洋老太太，氣氛有點尷尬。
洋老太太對周止生是有點生氣的，他憑什麽突然這樣對她的阿蘭，可另外一方面又覺得除了他誰也配不上自己的阿蘭。
因此她現在對他態度有點別扭：“你和阿蘭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我配不上她，改日我會上門正式宣布退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周止生無法，只能這樣說了。
“你…！”這一聽就是個借口，洋老太太卻也奈不了他何。
真的是造孽了、造孽了！
她忽地憶起那日寒凈寺阿蘭搖到的簽文：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妾似胥山長在眼，郎如石佛本無心。”
莫非真的應驗了？
那就苦了阿蘭了，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的一顆真心全都吊死在了周止生這棵樹上，旁人勸都勸不了，可反觀周止生，說退婚就退婚，一點舊情都不顧，可不就是“郎如石佛本無心”麽？
洋老太太退一步道：“我不管你們倆人發生什麽事情，可阿蘭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你怎麽也得留下來照顧一下她。”
周止生沈聲道：“可以。”
得到對方的承諾後，洋老太太終是放心下樓去了，也許他們需要些私人時間。
洋淺蘭其實早已醒了，他們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他說什麽？
是他配不上她？什麽改天會上門退婚？
他真的要鬧到跟自己退婚的地步嗎？
她覺得整件事匪夷所思到了一個極點，為了一個葉玲說的話，有必要鬧成這樣？
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放下身段去求他回頭。
“阿生……”她虛弱的手微微伸向周止生站立的方向。
他無視掉了，沒有回握，淡淡問：“你醒了？可有什麽不適？”
洋淺蘭用力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覆又打開眼睛看著對方：“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你真的要跟我退婚？就為了那個葉玲的一面之詞？”
周止生自然是不會跟她多說：“是我對不住你，你還年輕不必執著於我，去另覓良人吧。”
“不——！”她突然歇斯底裏，全然沒了從前嫻靜優雅的模樣，“我只愛你，阿生，你不能丟下我！”
面對激烈的話語，男人卻仍舊是無動於衷的樣子：“你現在需要冷靜修養一下，我去給你弄杯水來。”說完後他便轉身推門離開。
“啊啊——”洋淺蘭將床頭櫃上的物什推倒在地，如同瘋子般發洩。
下人們被嚇到，連忙進門查看情況：“三姐兒……”
“你們出去！給我出去！出去！”
下人們大駭，這還是那個三姐兒嗎？可到底是不敢繼續呆在這裏，麻溜地跑出去了。
周止生拿著水杯回來房間看到的是一副亂七八糟的景象，他面不改色將東西放回原位，彎腰時的手被洋淺蘭抓住：“阿生，你愛過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說：“趁熱喝。”
“我不…你先回答了我再喝。”
“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男人打算離開。
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苦苦哀求：“別走，阿生，不要走好不好……你去哪裏啊？”男人將手掙脫，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沙發上，一句話也沒說。
洋淺蘭面如枯槁，心裏卻覺得他不走就行，他在就感覺他還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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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婕卻倏地睜開雙眼，一語不發審視著對面的男人。
周止生回到家時，如自己所料般迎來周大老爺的質問：“你跟阿蘭怎麽回事？”
周止生平靜開口：“我準備退婚。”
“胡鬧！”訓斥劈頭蓋臉地落下，周大老爺臉色不虞。
“兒子主意已決，任憑父親如何看待。”
周大老爺看起來氣得不輕：“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要知道現在周家與洋家的關系可不是別的家族可比擬的。”
對此言周止生並無所感，似乎不認同周洋兩家關系密不可分：“凡事皆事在人為，且兒子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周大老爺遽然變色，他看來是真的鐵了這顆心，他口裏說著混賬，卻頭也不回竟去了樓上。
下人們都被嚇傻了，他們在周家做工多年，哪裏見過這陣仗啊。
周家大哥兒向來脾氣溫和，跟下人們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可方才竟與平日敬重的周大老爺叫板，而這事情好像還是要和那洋小姐退婚？
可他們不是恩愛得很嗎？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突然要退婚啊？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洋家這邊也是一團糟的。
洋淺蘭自從那日大哭過後，一直閉關在房裏不肯見人，也不肯讓人進來。
大家都只道是跟周止生鬧了意見，卻不知是因何，因此皆是不知所措。
洋老太太急得頭暈腦脹，竟是差點兒又暈過去，幸好下人們及時發現才沒出大事。
洋淺玉關心自己祖母，居然罕見懂事，捧著盞熱茶來了，她道：“祖母，給您的茶。”
洋老太太此刻卻沒了心情，見了只是口內念了句：“行了，你去別處玩兒吧，祖母我犯困了。”
她現在為了阿蘭的事情煩得茶飯不思，眼前的阿玉根本不能為自己分憂解惑，別添亂就可以了。
洋淺玉眼眸閃過一抹森然，接著轉頭離開了。
眼看這快要到開春了，這周洋兩家的婚事卻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洋家人一直在看周家眼色，這周家大哥兒自從那日來過一回便沒有再踏入洋家一步了，這豈不是要退婚的信號？
洋老太太緩了幾天，阿蘭仍是那副一蹶不振的模樣，瞧著讓人心疼，她想向周家發難，卻有口不能言，終是決定自己撐起所有，親自到周家問個清楚。
她家阿蘭到底哪裏做錯了？要被這樣吊著冷著，也不派人來說個明白。
經過這回她可算是明白了，哪有什麽兩家親，自始至終周家都是樂於站在高處俯視別人，那傲慢其實隱藏於所謂的禮節之中，他們就是想讓洋家先低頭當醜人，去親自將這婚事毀於一旦，哪怕先開始的是他們自己。
“祖母！”幾日不見人的洋淺蘭終於從房間中走出來，她因著幾日未語此時聲音嘶啞。
洋老太太又驚又喜：“阿蘭，你可算是想明白了？”覆又問：“你跟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洋淺蘭想制止洋老太太去周家將事情捅開，這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那到時她跟阿生就真的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既然周止生還沒派人來說清，那就先拖上一拖，她想這只是他一時沒想明白，是他誤解了她，她再跟他說開了應該就沒事了？
這只是他們倆的私事，遠沒有到要長輩出面退婚的一步。
“祖母不用去，我會自己跟他說開的。”洋淺蘭眼下微憔悴，強自鎮定道。
洋老太太聽後就放心了，事情應該沒有到最壞的境地。
周止生的骨子裏確實是有著貴家公子哥慣有的傲氣的，他是在給洋家下馬威。
他想的是洋家肯定會沈不住氣來周家討要說法，那屆時再順水推舟退婚就行了。
在洋淺蘭為他心如刀割的那些日子裏，他都在洛婕家裏日夜顛倒地廝混。
“啪啪——”混著水聲不斷激蕩著，暧昧的男聲從盥洗室裏傳來。
周止生只覺酥酥麻麻，爽得喟嘆出聲。
至黃昏時分，他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兩人一塊吃。
“好吃嗎？”他心滿意足看著洛婕，好似求誇的大狗。
“好吃。”洛婕說的倒是真心話，沒想到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周家公子哥廚藝居然十分了得。
他聽到對方認可後眉眼的笑意更濃了，又慢條斯理給她夾了好幾道菜放到碗中：“那阿婕多吃點，我每天給你做。”
最後，洛婕默默低頭吃了兩碗米飯，喝了一碗熱湯。
洋淺蘭想和周止生私底下見面，卻突然發現除了大搖大擺去周家，自己不知道上哪能找到對方，連個能打探行蹤的人都沒有。
她覺得有點諷刺，當了他那麽久的未婚妻，現在他不主動找自己後自己連他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摸不著。
正當她犯難之際，她碰巧在街上遇到了周止生的弟弟周止陽。
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於是主動上前去攀談：“是阿陽吧…？”
周止陽自然認得眼前女人是自己大哥的未婚妻洋淺蘭，他禮貌見禮：“是我，準嫂嫂有事找我？”
聽到準嫂嫂洋淺蘭心頭一陣激動，她點頭：“你可知阿生現在在哪兒？”
周止陽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大哥都很少著家，也聽說了他想要退婚一事，但他自然是不能在外亂講大哥的私事，略一思忖後道：“準嫂嫂怎麽不試著到社會署等大哥，他應該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她都糊塗了，怎麽舍近求遠呢？還暴露了自己對阿生行蹤的不知情，作為嫂嫂這其實在小叔弟面前有點擡不起頭。
“我都糊塗了，謝過阿陽了。”洋淺蘭抿唇淺笑。
“準嫂嫂太客氣了。”
洋淺蘭在社會署外面等了一陣，果然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周止生，他正大步伐向前走著，感覺有點急居然沒看到自己，她捏緊手帕，什麽事情讓他那麽著急？
“阿生！”她叫住他，男人這才回頭看到自己。
周止生凝視著她一時無言，半晌後才開口：“有何事？”
她的心又開始疼了，小心翼翼道：“阿生，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和好吧？”
周止生沒想到洋淺蘭會找到這裏來，他直截了當：“我沒有鬧，我們之間該結束了。”
一語未了，洋淺蘭整個人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周止生皺眉，將眼前人扶住。
洋家這種富貴人家有專門的私人醫生，所以周止生將暈倒的洋淺蘭送到洋家。
洋老太太看到被周止生抱著回來的洋淺蘭嚇了一跳：“阿蘭！這是怎麽回事！”
周止生解釋：“她暈了過去。”
“快去請陳大夫來，快！”洋老太太扭頭命令下人。
“是……是……”
陳大夫給洋淺蘭仔細檢查一番後，有條理道：“洋小姐這是屬於特定情境暈厥，可能是因情緒壓力、焦慮、恐懼而觸發的，幸而突發意外發生時被及時接住，頭部沒有倒地受到撞擊。放心，休息一下等心情平覆就好了。”
“好、好，多謝陳大夫了！”洋老太太忙道謝，又轉頭對下人道：“送客。”
“洋老太太客氣了。”
陳大夫被送出去後，房間裏除了還在昏迷不醒的洋淺蘭，就只剩下周止生和洋老太太，氣氛有點尷尬。
洋老太太對周止生是有點生氣的，他憑什麽突然這樣對她的阿蘭，可另外一方面又覺得除了他誰也配不上自己的阿蘭。
因此她現在對他態度有點別扭：“你和阿蘭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我配不上她，改日我會上門正式宣布退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周止生無法，只能這樣說了。
“你…！”這一聽就是個借口，洋老太太卻也奈不了他何。
真的是造孽了、造孽了！
她忽地憶起那日寒凈寺阿蘭搖到的簽文：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妾似胥山長在眼，郎如石佛本無心。”
莫非真的應驗了？
那就苦了阿蘭了，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的一顆真心全都吊死在了周止生這棵樹上，旁人勸都勸不了，可反觀周止生，說退婚就退婚，一點舊情都不顧，可不就是“郎如石佛本無心”麽？
洋老太太退一步道：“我不管你們倆人發生什麽事情，可阿蘭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你怎麽也得留下來照顧一下她。”
周止生沈聲道：“可以。”
得到對方的承諾後，洋老太太終是放心下樓去了，也許他們需要些私人時間。
洋淺蘭其實早已醒了，他們的對話也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他說什麽？
是他配不上她？什麽改天會上門退婚？
他真的要鬧到跟自己退婚的地步嗎？
她覺得整件事匪夷所思到了一個極點，為了一個葉玲說的話，有必要鬧成這樣？
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放下身段去求他回頭。
“阿生……”她虛弱的手微微伸向周止生站立的方向。
他無視掉了，沒有回握，淡淡問：“你醒了？可有什麽不適？”
洋淺蘭用力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覆又打開眼睛看著對方：“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你真的要跟我退婚？就為了那個葉玲的一面之詞？”
周止生自然是不會跟她多說：“是我對不住你，你還年輕不必執著於我，去另覓良人吧。”
“不——！”她突然歇斯底裏，全然沒了從前嫻靜優雅的模樣，“我只愛你，阿生，你不能丟下我！”
面對激烈的話語，男人卻仍舊是無動於衷的樣子：“你現在需要冷靜修養一下，我去給你弄杯水來。”說完後他便轉身推門離開。
“啊啊——”洋淺蘭將床頭櫃上的物什推倒在地，如同瘋子般發洩。
下人們被嚇到，連忙進門查看情況：“三姐兒……”
“你們出去！給我出去！出去！”
下人們大駭，這還是那個三姐兒嗎？可到底是不敢繼續呆在這裏，麻溜地跑出去了。
周止生拿著水杯回來房間看到的是一副亂七八糟的景象，他面不改色將東西放回原位，彎腰時的手被洋淺蘭抓住：“阿生，你愛過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說：“趁熱喝。”
“我不…你先回答了我再喝。”
“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男人打算離開。
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苦苦哀求：“別走，阿生，不要走好不好……你去哪裏啊？”男人將手掙脫，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沙發上，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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