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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年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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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年祭(上)

洛婕要去演出的城是泉樂城,城如其名,這兒的人同金粉城中人一樣都是愛享樂、會享樂的。

夜總會、跑馬場、賭坊、大劇院,乃至街頭雜耍表演、搭棚唱戲,凡是娛樂之事樣樣都沒少。

舞臺劇一行人到埗泉樂城後,先去預定好的大酒店下腳休息。

“這城也忒歡樂了,一路走來看得我眼花繚亂的,竟是不比金粉城差。”

“你說為什麽舞臺劇第二站的城要定在這兒?”

“據說午夜時分更熱鬧呢,咱們待會兒一起出去逛逛走走吧,也不枉此行了。”

“好呀好呀!”

“裘德,你和洛婕去嗎?”洛婕先回了酒店房間,只剩裘德一人在。

裘德笑起來:“得問問她。”

“行兒,那就派你去問洛婕,人多熱鬧嘛。”

裘德性格一旦熟絡起來就是很隨和親切的一個人,舞臺劇團隊裏的人基本都對他很有好感,知道他追求洛婕也一直在為他加油鼓勁,希望他能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洛婕剛放下行李就聽見外面傳來的敲門聲,她過去開門,是裘德。

“嗨。”

“晚上跟大夥兒去外邊兒玩嗎?”

“好。”她答應得幹脆利落,玩嘛,誰都有一顆玩的心。

裘德笑意達眼底,“那你繼續,就不打擾你了,晚上見。”

“晚上見。”

很快便天黑了,泉樂城最繁榮的街道詠梅街此時掛起五光十色的彩燈,色彩斑斕,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洛婕經過一個路邊閱報攤時身側突然來了一架人力車,幸虧裘德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她立馬道了聲謝,周圍的人都浮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這兒人多,小心。”

有人助攻:“我們裘德就是貼心的男人。”

裘德笑一笑:“碰巧看到罷了。”

“你們快看前邊兒,那是什麽?雜耍表演麽?瞧這挺逗呵呵的。”

“是小醜表演。”

“國外傳過來的,那大紅鼻子白眼影彩虹頭也忒嚇人了,大晚上看見魂兒都沒。”

“我倒覺著挺好玩的。”

一行人來到前邊兒人群中,慢慢挪到中間位置去看小醜表演。

人群中有眼尖的認出來洛婕,低聲激動道:“你瞧,那是洛婕嗎!”

“天吶,好像是的。”

表演正進行到精彩處,只見被人群簇擁在中間的小醜同時豎起食指和中指,示意自己接下來需要兩位觀眾幫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蠢蠢欲動想要毛遂自薦的,也有內斂低頭藏匿自己的,結果最後小醜定睛一看,直接指定了人群裏的洛婕和裘德。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洛婕和裘德,一時間騷動不已,討論聲此起彼伏。

“是洛婕!”

“早就聽說她會到咱們城來,卻不曾想會親眼看見她在身邊啊……”

“她身邊那位就是舞臺劇的男主角裘德吧,看起來蠻般配的。”

洛婕和裘德對視一眼,後者笑著問:“要去嗎?”

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掃大家的興,洛婕當然說:“去吧。”

於是就見兩人一起穿過人群上前來到小醜身邊,下面的看客不約而同地興奮鼓掌呼喊道:“好!”

小醜向兩人露出燦爛的笑臉,接著左手拿出一罐粉紅色泡泡液,引得下面的人交頭接耳:“那是啥子?”

“看看便知了。”

小醜的右手將泡泡液的蓋子擰開,一根帶有圈洞的棍子被他從內裏抽出,些許泡泡液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蹭到了些在手上,原來那圈洞是心形的,他用大嘴巴吹出的泡泡也是心形。

心形泡泡浮在半空,驚呼連連不斷:“這泡泡是心形的,真別致。”

就在大家以為精彩已經結束時,小醜卻突然將漂浮在半空的泡泡收在手心裏,再次打開手時泡泡早已不見蹤影。

“啊?泡泡沒了?是破了嗎?”

下一刻,只見小醜從裘德外套裏取出了一個心形泡泡,完好無損的泡泡,居然就藏在了他的外套裏,無人知曉。

“好!好一出『移花接木』!”

表演還未結束,小醜轉身在洛婕身後又變出一個心形泡泡,看得大家目瞪口呆,這泡泡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方才分明沒見著。

更讓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小醜將從裘德和洛婕身上拿到的心形泡泡黏在一起,啵的一聲,兩個脆弱的泡泡非但沒破,反而還結合成更大的心形泡泡。

眾人嘖嘖稱奇,歡呼雷動:“厲害!厲害!”

那小醜邀請裘德拿起他手中的心形泡泡,後者小心接過,然後小醜退出到旁邊來,中央位置一時間只剩下拿著心形泡泡的裘德和洛婕。

見此情此景,看客們開始起哄了:“真般配呀——”

“合影留念一張吧!”

泉樂城的百姓生性熱情好客,兩人配合著拍了幾張照片,最後在吵吵嚷嚷意猶未盡的環境下離開了。

“咱們得去劇院看舞臺劇演出了!”

“就連名字也相襯。”

那邊泉樂城發生的一舉一動,金粉城的百姓也是十分關心的。

這不,隔天早晨,賣報郎如往常般早早地就開始賣報了,這日的晨早報刊頭條仍舊是洛婕,但身邊卻多了一人,那人正是裘德。

只見照片中的二人臉帶微笑,看起來似乎很愉快,男方手中更是拿著浪漫的心形泡泡,瞧著很是般配。

標題也是惹人遐想——“戲外情更濃,兩心相悅”。

洋老太太用完早飯,手裏拿著這份報刊細細看著,洋淺蘭見她看得入迷,遂好奇問:“祖母您在看什麽呢?連阿蘭喚您都聽不見了。”

洋老太太聞言方笑呵呵道:“沒呢,就是這兩人瞧著般配,老太婆我最愛看這些了。”

洋淺蘭這才看向洋老太太手中的報刊,沈思起來,這些日子洛婕靠著舞臺劇火遍全城,她忍不住會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輸給她,現在這個冉冉升起的新星會不會就是自己了?不甘油然而生,失之毫厘,差以千裏,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般來的,她捏緊手帕。

祖母因年歲漸長素日懶出門,卻也特地去看了那舞臺劇,回來後嘴裏還跟仆人們誇了誇洛婕,被自己聽到了,她沒有當著自己面說,想來也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心情,可是這樣她更不好受了。

但要是問自己能不能跟洛婕一樣演得那麽出色,她心裏有了不願面對的答案。

“祖母喜歡看就好。”

洋老太太見她興致不高,細細思之,轉念間道:“我還是最愛看阿蘭跟阿生。”

洋淺蘭笑了笑,嗔道:“祖母。”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周止生來了。

“祖母,阿蘭。”

洋淺蘭含笑起身,“阿生,今天那麽早。”

周止生笑著隨口問:“在聊什麽呢?”

洋老太太輕輕撂下手中攥著的報刊,笑道:“沒什麽,閑聊幾句阿蘭就見羞了。”

洋淺蘭嗔怒:“祖母!”

周止生望向被洋老太太放下的報刊,笑容不覺變淡了些。

“好了好了,不打趣阿蘭了,阿蘭臉皮薄。跟阿生去吧。”

“那我們走了。”

“走吧走吧,老太婆我就打不擾了。”

洋淺蘭笑著看向周止生,然後他主動牽起了自己的手,她心一跳,掩住驚喜,微微垂下頭。

卻說這邊洛婕一行人在詠梅街走上許久,逛乏了,裘德貼心提議:“咱們去附近的大酒樓吃飯吧。”

大家忙不疊同意了,往附近開著的一家張燈結彩的大酒樓走去。

席間,大家聊了起來:“這泉樂城和金粉城比如何?”

“泉樂人喜鬧,倒是比金粉城還要好玩兒。”

“可這吃食卻比不上金粉城的精致,忽然有些掛念宜城樓的豆酥銀鱈魚。”

大家一聽那銀鱈魚口水差點兒沒流下來,再看看自己筷下的菜,頓覺食不知味,“看來是各有千秋啊。”

“金粉城之所以會是大城還是有些道理的,這衣食住行可都是頂頂的好。”

“入鄉隨俗吧,這話可別讓泉樂人聽了去,免得到處說咱們金粉城的人眼高於頂,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

不一會兒,大家都吃飽喝足了,有人意猶未盡道:“玩會兒銅旗再走吧。”

銅旗是上流階級的人愛玩的消遣物之一,近來剛興起的。

“來了啊來了啊,猜個正反。”

“呦!你可以啊,這首銅旗歸你的了。”

玩了一陣,大家嫌不夠癮,決定加碼:“輸了的喝上一杯如何?”

“好!”

洛婕只看著,沒加入他們的游戲。

裘德之前沒玩過這銅旗,輸得多贏得少,不消片刻,幾杯烈酒下肚,顯臉和頭上去了。

“只喝酒也沒意思,裘德你要是再輸了就得聽咱們的。”裘德素日架子不大,大家也都愛與他開玩笑玩鬧,一時也沒顧上分寸。

話口未完,裘德就又輸了,就聽其餘人興奮起哄:“哎,裘德,親親你旁邊的人兒。”

“親一個!親一個!”

裘德旁邊的是洛婕。

洛婕無奈,這懲罰怎麽還無緣無故把自己拖下水,她本想著裘德再怎麽愚蠢也該讀懂了自己之前婉轉的拒絕之辭吧。

卻不曾想旁邊的人居然還真不管不顧地吻過來了,帶有酒氣的唇強行占有了自己的唇,末了還含糊低沈道:“是他們讓的。”

洛婕一怔,直接瞪了他一眼,他們讓你就親?不該先問問她自己的意願?憑什麽把她當成沒有思想的貨物,想擡就擡想放就放。

就算是成名了也避免不了別人的輕視嗎?

她雖不在意貞潔,可尤其痛恨不把自己當人看的人,也尤其痛恨成為被動方,任人宰割,似乎成為主動方,顯得自願主動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人。

她冷冷地說:“你喝多了,去盥洗室冷靜一下。”

裘德理智稍稍回籠,依言起身往盥洗室去了。

大家察覺到洛婕的不悅,一時間氣氛有點冷卻下來。

洛婕在舞臺劇團隊裏本就沒裘德人緣好,雖然長得好演技頂可架不住她周身自帶的刺兒,活像刺猬仙人掌那般紮手。她長相艷麗多姿,大家也以為她玩得起,卻沒想到她還挺抗拒排斥這種東西的,不就是親一親嗎?戲裏不都親了好幾百回了,還在意?這牌坊立得真響亮。不過是對象問題還是單純排斥這種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頓感無趣,道:“結賬吧。”

不歡而散後該怎麽繼續就怎麽繼續,大家重新回歸到舞臺劇本身,一連幾日在泉樂城各地演出,大獲好評,票房再創新高。

而比起在金粉城,泉樂城這幾場演出眾人的關註點放在洛婕和裘德倆人身上。

報刊也從只報道洛婕一人變成報道她與裘德倆人。

說的無非就是兩人之間的暧昧關系。

洛婕看得直翻白眼,可對方是自己的舞臺劇搭檔,目前還在演出階段也不能撕破臉皮。

舞臺劇團隊離開了泉樂城又輾轉來到別的城演出,幾乎沒有讓人喘息的時間。

這日更有消息稱舞臺劇真的要往國外演出了,在眼下的城演出結束就直接趕往國外。

這時間一眨幾個月便過去了,金粉城也入了秋。

聽聞金南學校的張校長身子與精神開始吃不消,年輕氣盛時的魄力早已散去,剩下的只有懶惰的骨頭,像是先前徐糟老頭子那樁事兒一生他就覺得頭疼腦熱,壓根兒不想處理,所以他現在有退位讓賢的想法。

這傳聞一出,大家議論紛紛。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連當權者都對知識分子帶有崇拜之心,敬如上賓。學校的老師月薪可以是一般百姓的百倍,校長更甚,文人雅士的地位可見一斑。這樣一個如同香餑餑的位置現下要空缺了,真的很難不引起外界的關註。

又說這張校長素日最看重的老師當屬周止生了,事無巨細都愛請教托付於他,大家都覺得他會把位置讓給他。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過周止生卻推拒了。張校長以為他是因自己年紀尚輕而推拒的,正要勸說,卻不想是因他準備要離職了。

張校長聽見了這消息後遽然變色,整個人都凝重起來。他實是想不到除了他以外還能有誰能接替自己坐上那個位置,這下子他連退休都得再三思量了,畢竟交給其他人他也放心不下啊。

原來這周止生從金南學校離職後去了社會署就職,掀起城中一陣佳話。

社會署可不是那些個富貴人家的兒女想隨意領份閑職博份美名就能領得到、博得到的地方。在裏面要幹的是實事,可不能投機取巧,而且,社會署轄下部門眾多,所涵蓋的範圍也隨之寬闊,又是一位高權重之位。

一時之間,周止生在城中的地位又更上一層,年輕有為,講的不就是他麽?

除了周止生這樁事,眼下金粉城正準備過每年秋收季節的豐年祭呢。

豐年祭有祭拜神靈與祖先一說,相信靈魂有善惡美醜之分,且是不死不滅的,認為萬物皆有靈魂。

這豐年祭有些地方是忌諱女子參與的,可金粉城卻沒有這毛病,男子女子都可參加。

城裏一眾富家子女也投入其中,包括洋家、上官家、張家、陳家、葉家等勳貴姓氏家。

這日洋老太太在忙東忙西給洋淺蘭和洋淺玉準備出門的東西,她拿起一串菖蒲掛在她們倆胸前,接著又往她們倆的額頭上塗爐灰,這是豐年祭的習俗,可防止惡靈近身,既然要過節了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洋淺蘭愛美,實則內心是有點嫌棄這菖蒲與額前的爐灰,阿生見了會不會覺著不好看呢?

而一旁的洋淺玉只顧著把玩胸前那串竹節似的菖蒲,隱隱散發著芳香。

洋老太太這時道:“我聽聞菖蒲在國外有婚姻完美之吉祥寓意。”

洋淺蘭眼眸一亮,突然不嫌棄這綠綠的菖蒲了。

“好了,等一會兒阿生應該便來接你們。”

“他最近一直挺忙的。”

“是啊,能不忙麽,這社會署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去的,阿生真是不可多得。”

洋淺蘭喜歡別人誇他,他越是優秀越顯得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能被這樣的人喜歡上,聽後心下一陣得意。

過了一會兒,周止生便開車來接洋淺蘭她們了,她與上官珠靈等人約好了一起走。

洋淺蘭一下車就見上官珠靈奔向自己,口中伶俐乖巧喊著:“蘭姐姐。”

洋淺玉看著上官珠靈,小嘴一撇一捺,端的是同類相撞後失寵的不歡。就連好看哥哥也要和自己搶——

“生…生哥哥,你也在啊……”上官珠靈一如既往的懼怕周止生,可同時又被他的魅力吸引著。

“靈妹妹,這是給你帶的禮物。”

上官珠靈大眼一眨,隨後視線便黏糊在了周止生手上那份精美小巧的禮物裏去了。

一打開,原來是由珍珠打造的小豬仔,正是適合她這樣的年紀。

洋淺玉面露嫉妒之色,暗暗哼了一聲,她剛剛也收到了生哥哥送的禮物,有什麽了不起的。

“好可愛,謝謝…生哥哥!”

“靈妹妹喜歡就好。”

“阿玉,小嘴都要歪了,不得使小性子。”洋淺蘭看在眼裏,哪能不知道洋淺玉的小九九?於是開口溫聲訓道。

洋淺玉這才收斂起小脾氣。

同洋淺蘭她們一起走的還有陳碧雲,她姍姍來遲,口中歉意地說:“抱歉,有些事兒給耽擱了,沒久等吧?”

洋淺蘭善解人意道:“沒呢阿雲,我們也才到。”

陳碧雲快速瞥了周止生一眼,眼神沒敢久留,輕聲說道:“那就好。”她轉而瞟了一眼洋淺蘭額前的爐灰,想到自己額前也有便不禁低低失出聲,道:“沒想到阿蘭也會抹爐灰呢。”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洋淺蘭佯怒道:“好啊你們仨夥同來笑話我。”

上官珠靈不知道突然哪裏來的熊心豹子膽,竟反駁:“蘭姐姐怎麽只說咱們呢,生哥哥方才也笑了。”

洋淺蘭聞言一怔,轉頭望向身邊的周止生,只見他無奈一笑,她瞋目看著他,道:“好你個阿生,連你也笑話我。”下一瞬就看她輕輕揩了一下自己額前,然後往他的額上一抹,對方一楞。

其餘人見狀忍俊不禁,蘭姐姐和生哥哥感情也太好了吧,尚有幾月兩人便要結婚成為夫妻了呢。

豐年祭的重頭戲在晚上,因他們現在只在街上走走,這一走發現裝扮得比他們還“接地氣”的大有人在。

幾人信步走著,瞧見前面有猜燈謎的,上官珠靈旋即揪住一旁洋淺蘭的衣袖,指著前方道:“咱們過去猜燈謎吧!”

一來到攤位,上官珠靈就看上了那金魚紙鳶,心心念念著想要。

洋淺蘭問:“請問那金魚紙鳶的謎面是什麽?”

“『文』——射《紅樓夢》人物。”(《八桂香屑錄》載)

上官珠靈投來求助的小眼神,洋淺蘭看向周止生,他緩緩開口:“晴雯。”

“何解?”

“雨過天晴。”

“好!周家大哥兒的到來真的使咱這小攤位蓬蓽生輝啊!著實是有點兒大材小用了。這裏有另一紙鳶贈予您,不值錢的小物什,皆是心意,望笑納。”

周止生接過道了聲謝,然後便將贏得的倆紙鳶一個給了上官珠靈,一個給了洋淺玉,兩位小姑娘笑得都樂開花了。

“謝謝生哥哥。”

洋淺蘭心想幸虧托了阿生的面子多贈了一紙鳶,不然阿玉鐵定又要鬧性子。

幾人又逛了半天,天慢慢轉黑,成群成群的人結伴往同一方向而去。

這去的是每年豐年祭必須穿過的竹林,而且還得是在晚上,習俗如此。洋淺蘭她們在額上塗抹的爐灰正是為了行這一遭夜路,避免惡靈近身。

“走這夜路啊聽說被毒刺掛、跌交、打噴嚏都是兇兆。”

“那大家得小心了呢。”

一進入黑不溜秋的竹林上官珠靈和洋淺玉嘰嘰喳喳的小嘴便止住了,換成了顫巍巍的聲線:“好黑……會不會有洪水猛獸啊?”

洋淺蘭也有點害怕,可還是穩了穩心神,“別怕,有我和你們的生哥哥呢。”話音方落,她有點兒察不清前方的路,不小心與前面的人撞上了,那人回頭看一眼,依著微弱的光看清身後的人,面露驚訝道:“是你?”

原來葉玲也來了,與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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