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62.超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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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62.超新星
“呼，幾點了怎麽感覺別說午飯，已經是下午茶的時間了”
大雨還在下，莫雨則打了個哈欠，轉過頭來問。
“果然你手機沒電了”
“咳咳、還、還有一點，本來以防萬一，我也是帶了充電寶的，但是……”
“但是……”
“忘在你家茶幾上了，大概，哈哈、哈哈哈”
擠出了幾聲笑，莫雨不好意思地撇開了視線。
這都能忘一定要在這種環節上出差錯嗎雖然先是這麽想的，但是再想想，她沒弄丟已經是進步了……說不定吧。
“對了，正好玩不了手機了，我和你一起聽歌吧!分我一半耳機嘛!”
接著，還沒等夏茉鳴告訴她時間，莫雨又表演了一出得寸進尺……啊不，趁火打劫的戲，總之這人就是不懂什麽叫見好就收。
“差不多就得了……哈，隨便你吧”
將左耳那邊的耳機遞給了莫雨，可惜，顯而易見的一點是那個人永遠不會懂什麽叫見好就收，這個時候她還能再發一句牢騷：
“誒喲，這不是那個誰申雲鶴是吧，她的歌嗎你一直在聽，難道是喜歡嗎”
這都什麽問題……夏茉鳴都不想回答。
“只是正好放到了而已，怎麽可能一直在聽，什麽歌都會耳朵聽出繭吧”
看向窗外，她說道，本以為這下莫雨是能消停了，但她顯然是低估了莫雨沒有手機玩，身邊還有有人可以聊天這件事有多恐怖。
“這首歌，歌名叫什麽來著”
雖然討厭人多嘈雜，但也討厭一個人寂寞，盡管也不是不能忍受，可惜現在不是莫雨該忍受的時候。
所以，她只待片刻，又再次向夏茉鳴搭話問道。
而夏茉鳴對此的感想只有一個——別沒話找話。
“你什麽時候開始問你知道的問題了”
“哎呀這個，呃，是叫「超新星」對吧”
“是啊，超新星……哼”
話說到這裏，莫雨的語氣又陡然一轉，竟然是感嘆了起來：
“看上去是最閃耀的一刻，但實際上則是壽命的終點，正所謂看上去是起始，實則為終焉嗎
天有異象，客星侵主，最後會變成黑洞，雖然是這樣，爆炸時說不定會觸發引力坍縮，形成新的恒星，化作春泥更護花呢”
“這個是叫「落葉歸根，生生不息」吧”
“誒啊，也對，是、是這樣”
哈，真是夠了，這人到底在突然悲春傷秋什麽，炫耀她知道超新星是啥嗎別說，夏茉鳴好像……真的剛剛才知道超新星是啥。
但這並不影響她疑惑地看著莫雨，反而接下來莫雨並沒有說話，好像是在等夏茉鳴的感想一樣，只是夏茉鳴哪來的感想
等等……說不定還真有
“倒是挺像唱這歌的”
看起來像是開始，可惜已經是結束了，靠著一首歌就走紅，然而人已經死了。
不過就算是活著，也未必真的就能一直繼續紅下去吧。
“是吧不錯的巧合啊，不知道她唱這首歌的時候有沒有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
不錯的巧合夏茉鳴是不這麽覺得，可能也只有莫雨會這麽覺得了。
畢竟死的不是她，傷心的不是她，被添麻煩的也不是她，等這種事砸她自己頭上，她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看來你摻和進這事來不止是為了幫繆欣木吧”
想到這裏，夏茉鳴敏銳地指出這一點，莫雨則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接著說：
“哎呀，就是感覺還沒有打起來的氣氛，我要看血流成河!大概”
果然這裏有個只是來看樂子的，很遺憾的是很多時候都不需要她做什麽，只要她在，糾紛自己就會接踵而至。
不過，對夏茉鳴來說，其他人打起來就打起來算了，不影響她就好……只是旁邊那個看樂子心態的著實有點微妙。
說起來人都死了還要怎麽打再死一個事到如今她是覺得沒有再死一個的必要了，最後的結果，她已經有頭緒了。
“啊——比起這個，已經是這個點了，先把你送回去，接下來的事不用你陪也可以!不過有必要的話齊女士那邊也麻煩你了，自殺什麽的，很緊急吧，要是我那時離得遠的話”
然而接著莫雨又是一轉攻勢，重新開了個頭，話說……這不是知道時間嗎完全是從一開始就在沒話找話啊。
話又說回來，從夏茉鳴家到ivy家，怎麽說也要半個小時，咬舌早自盡了，還是寄希望於負責監視ivy的人能好好幹活吧。
從莫雨說有人會來監視她時，夏茉鳴就想到了，監視不僅僅是為了防止ivy逃跑，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被別人奪走她的生命——包括她自己也不行。
自從簽下契約的那一刻起，直到還完債款之時，ivy的生死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畢竟，員工擅自死掉都會給公司造成極大損失的，更別說客戶了，莫雨怎麽可能放過。
所以才說，除了走投無路的可憐人，和腦子有毛病的蠢貨，沒人會想和莫雨做交易的，可偏偏，這世上可憐人和蠢貨最好騙錢。
但現在重要的是——
“首先第一點，那是我家，別說的像是你家一樣，其次第二點……”
“誒行啦，你的說教什麽時候能短點啊”
咬著指甲，莫雨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夏茉鳴的話，夏茉鳴掃了她一眼，說出了最後的第三點：
“最後第三點，我也有別的地方需要去，先不急回去，以及，你的碎碎念什麽時候又能短點”
只是這最後一點著實讓莫雨嘴角抽搐了兩下，她緩了緩才皺眉反問道：
“早說啊那你不是，你以為油費是誰報銷啊，也辛苦司機了誒!”
什麽，你竟然這次破費報銷了嗎啊不是……夏茉鳴再次望向因為雨滴而不甚清晰的車窗，外面的道路毫無疑問是通向她家的路，這點她早就看出來了，這也是她之前沒說的理由。
“順路的，從我家那邊還要往前開”
“呃，也不是不能搭你一路，這段油費你報銷”
莫雨突然眼睛一亮，朝夏茉鳴說，可惜，夏茉鳴只是不說話盯著她。
“……”
“……”
“開、開玩笑嘛！嗚，好啦錢我付，你自己去和司機說去哪，不過你要去多久畢竟車我還要用，再來一輛倒是也行……不過這部分的錢真的要你報銷!”
互相盯著對方許久後，莫雨才這麽說，真是夠了，哈，這個斤斤計較的人。
“那點路，我自己回得去，不用你操心”
“哦，哈哈，正好我也方便，那你是要去哪”
——去哪，嗎
最後車來到了一棟大樓前，大樓確實是大樓，只不過是墻上畫了個紅色的拆字的廢棄大樓。
從很多年前起，夏茉鳴偶爾路過這裏時，就能看到那個拆字，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沒動工。
但是大約半個月前，她再次路過條人跡罕至的小道時，游歌零告訴她，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們樂隊在這裏作為臨時訓練基地。
自然那時已經沒人會在裏面了。
“呃，這裏你沒記錯吧現在要回頭的話油費我也不是不能報銷”
坐在另一側的莫雨跨過夏茉鳴也看著車窗外，看了三秒左右後，她終於是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
“沒錯，就是這裏”
“你要幹嘛啊，在裏面舉辦什麽黑魔法儀式嗎啊——總之就是這裏吧那就在這裏先分開吧，bye”
和莫雨告別，夏茉鳴走進了這棟無人問津的大樓。
游歌零一定不會在這裏，樂隊也應該解散了，但這裏還有人。
不僅僅是人，還有聲音，小提琴和鼓，兩個不怎麽和諧的樂器，在和諧的演奏。
這裏倒也的確是個好地方，足夠開闊，空曠到夠開個小型演唱會，墻壁隔音也說得過去。
但樂曲在那二人看見夏茉鳴的瞬間就停下了，至於夏茉鳴早在她們發現自己時，就發現了她們……這麽大的聲響，也是當然能發現。
一開始夏茉鳴也沒想到裏面還真有人，不過這樣也好，不如說是個好跡象，至於要說的話，在那二人專註於演奏時，她已經想好了：
“樂隊，還想繼續組建嗎”
幽暗的空間中，夏茉鳴站在那二人面前，中間隔著一組鼓架。
要是現在時間再晚點，這得是恐怖電影裏面發生的，然而就算是白天，這也像是什麽兇殺案的開始。
特別是夏茉鳴還說了那句話。
“你是誰”
二人中相對高的那一位拽住另一個人的手，質問夏茉鳴，而夏茉鳴面對這個問題，能回答的只有一個：
“游歌零的朋友……哈，大概不算吧，總之，是她認識的人”
“……游、游歌零!她的朋友誰”
被拽住的那人顯然是慌了，比她身邊那人更早一步再次追問。
而夏茉鳴沒有繼續回答，就在三人皆是沈默之際，一人放下了她手中的鼓槌，她反應過來了：
“你是那個時候救走她的人，我記得ID，渡鴉……是這個意思來著”
“沒錯”
“什麽，她派你來的嗎”
那個人或多或少是在冷嘲熱諷，但能聽出她在努力克制情緒。
但是，這份被克制住的情緒，究竟是憤怒，還是……
“別開這種惡心的玩笑，我可不打算聽她的命令，當然是我自己要來的”
“所以你來這裏幹什麽”
另一個拿著小提琴的人，帶著小提琴，垂下了手，警戒地向後退了兩步，接著質問夏茉鳴。
“沒打算幹什麽，本來只是想來看看，但是正好你們在不是嗎而且還在排練，不是嗎，石琉霜，還有季佳嘉”
說著，夏茉鳴也主動後退了一步，和那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
之前他們的樂隊並不能說是毫無名氣，在解散前夕甚至還算是在這一帶有不少話題度，本來這些和夏茉鳴都無關，如果不是那天在游戲中遇見了游歌零，她一定不會在意。
只是剛剛在車上她又在網上搜索了一番這個樂隊，只要動動手指，顯示屏上就會有他們的詳細資料，靠這個，她方才把人名和臉對上了號，加上游歌零也就七個人，並不難記。
左邊敲鼓的那個是石琉霜，而右邊拉小提琴的是季佳嘉。
“所以說呢沒錯，前思後想之後，我發現我還是無法放棄，就算有人要離開也好，就算只剩我一個人也好
但是，你不會想告訴我游歌零還敢厚顏無恥地過來吧別開玩笑的是你，我們先不說，你猜猜初八被她搞成什麽樣子了如果不是她，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像是耍帥一樣，石琉霜將鼓槌一揮，指向夏茉鳴說道。
ivy嗎不巧，夏茉鳴剛剛才見過。
“欠了錢，而且，因為拋棄了學業跑來和你們玩，結果現在只能打工，是嗎”
“才不是玩!啊，這麽說來，你已經見過她了那你又是要和我們說什麽”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質問，夏茉鳴倒是笑了一聲，接著反問：
“別把我的立場和她預設在一起，不如是你們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能有時候話對你……啊說不定還真有”
氣勢洶洶說完前半句，石琉霜突然摸了摸頭，結果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講道：
“確實大家因為她遭罪了，但是那一天我們也做過火了，倒還要謝謝你救了她，可以的話，幫我傳一句對不起給她吧”
緊跟著，季佳嘉低下了頭，也說：
“我……也是一樣，那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她曾經幫過我很多，可能正是如此，那時我才格外生氣，也幫我說一句對不起吧”
幫過然而，幫助過你的人，自然也能傷害到你……什麽，沒有這句話無所謂吧。
現在真正想要和她們說的，只有這一句：
“怎麽說呢，我可和她不熟，傳話還是饒了我吧，倒是你們不如再考慮下說不定你們還需要她”
而且，她一定還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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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還在下，莫雨則打了個哈欠，轉過頭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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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還、還有一點，本來以防萬一，我也是帶了充電寶的，但是……”
“但是……”
“忘在你家茶幾上了，大概，哈哈、哈哈哈”
擠出了幾聲笑，莫雨不好意思地撇開了視線。
這都能忘一定要在這種環節上出差錯嗎雖然先是這麽想的，但是再想想，她沒弄丟已經是進步了……說不定吧。
“對了，正好玩不了手機了，我和你一起聽歌吧!分我一半耳機嘛!”
接著，還沒等夏茉鳴告訴她時間，莫雨又表演了一出得寸進尺……啊不，趁火打劫的戲，總之這人就是不懂什麽叫見好就收。
“差不多就得了……哈，隨便你吧”
將左耳那邊的耳機遞給了莫雨，可惜，顯而易見的一點是那個人永遠不會懂什麽叫見好就收，這個時候她還能再發一句牢騷：
“誒喲，這不是那個誰申雲鶴是吧，她的歌嗎你一直在聽，難道是喜歡嗎”
這都什麽問題……夏茉鳴都不想回答。
“只是正好放到了而已，怎麽可能一直在聽，什麽歌都會耳朵聽出繭吧”
看向窗外，她說道，本以為這下莫雨是能消停了，但她顯然是低估了莫雨沒有手機玩，身邊還有有人可以聊天這件事有多恐怖。
“這首歌，歌名叫什麽來著”
雖然討厭人多嘈雜，但也討厭一個人寂寞，盡管也不是不能忍受，可惜現在不是莫雨該忍受的時候。
所以，她只待片刻，又再次向夏茉鳴搭話問道。
而夏茉鳴對此的感想只有一個——別沒話找話。
“你什麽時候開始問你知道的問題了”
“哎呀這個，呃，是叫「超新星」對吧”
“是啊，超新星……哼”
話說到這裏，莫雨的語氣又陡然一轉，竟然是感嘆了起來：
“看上去是最閃耀的一刻，但實際上則是壽命的終點，正所謂看上去是起始，實則為終焉嗎
天有異象，客星侵主，最後會變成黑洞，雖然是這樣，爆炸時說不定會觸發引力坍縮，形成新的恒星，化作春泥更護花呢”
“這個是叫「落葉歸根，生生不息」吧”
“誒啊，也對，是、是這樣”
哈，真是夠了，這人到底在突然悲春傷秋什麽，炫耀她知道超新星是啥嗎別說，夏茉鳴好像……真的剛剛才知道超新星是啥。
但這並不影響她疑惑地看著莫雨，反而接下來莫雨並沒有說話，好像是在等夏茉鳴的感想一樣，只是夏茉鳴哪來的感想
等等……說不定還真有
“倒是挺像唱這歌的”
看起來像是開始，可惜已經是結束了，靠著一首歌就走紅，然而人已經死了。
不過就算是活著，也未必真的就能一直繼續紅下去吧。
“是吧不錯的巧合啊，不知道她唱這首歌的時候有沒有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
不錯的巧合夏茉鳴是不這麽覺得，可能也只有莫雨會這麽覺得了。
畢竟死的不是她，傷心的不是她，被添麻煩的也不是她，等這種事砸她自己頭上，她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看來你摻和進這事來不止是為了幫繆欣木吧”
想到這裏，夏茉鳴敏銳地指出這一點，莫雨則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接著說：
“哎呀，就是感覺還沒有打起來的氣氛，我要看血流成河!大概”
果然這裏有個只是來看樂子的，很遺憾的是很多時候都不需要她做什麽，只要她在，糾紛自己就會接踵而至。
不過，對夏茉鳴來說，其他人打起來就打起來算了，不影響她就好……只是旁邊那個看樂子心態的著實有點微妙。
說起來人都死了還要怎麽打再死一個事到如今她是覺得沒有再死一個的必要了，最後的結果，她已經有頭緒了。
“啊——比起這個，已經是這個點了，先把你送回去，接下來的事不用你陪也可以!不過有必要的話齊女士那邊也麻煩你了，自殺什麽的，很緊急吧，要是我那時離得遠的話”
然而接著莫雨又是一轉攻勢，重新開了個頭，話說……這不是知道時間嗎完全是從一開始就在沒話找話啊。
話又說回來，從夏茉鳴家到ivy家，怎麽說也要半個小時，咬舌早自盡了，還是寄希望於負責監視ivy的人能好好幹活吧。
從莫雨說有人會來監視她時，夏茉鳴就想到了，監視不僅僅是為了防止ivy逃跑，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被別人奪走她的生命——包括她自己也不行。
自從簽下契約的那一刻起，直到還完債款之時，ivy的生死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畢竟，員工擅自死掉都會給公司造成極大損失的，更別說客戶了，莫雨怎麽可能放過。
所以才說，除了走投無路的可憐人，和腦子有毛病的蠢貨，沒人會想和莫雨做交易的，可偏偏，這世上可憐人和蠢貨最好騙錢。
但現在重要的是——
“首先第一點，那是我家，別說的像是你家一樣，其次第二點……”
“誒行啦，你的說教什麽時候能短點啊”
咬著指甲，莫雨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夏茉鳴的話，夏茉鳴掃了她一眼，說出了最後的第三點：
“最後第三點，我也有別的地方需要去，先不急回去，以及，你的碎碎念什麽時候又能短點”
只是這最後一點著實讓莫雨嘴角抽搐了兩下，她緩了緩才皺眉反問道：
“早說啊那你不是，你以為油費是誰報銷啊，也辛苦司機了誒!”
什麽，你竟然這次破費報銷了嗎啊不是……夏茉鳴再次望向因為雨滴而不甚清晰的車窗，外面的道路毫無疑問是通向她家的路，這點她早就看出來了，這也是她之前沒說的理由。
“順路的，從我家那邊還要往前開”
“呃，也不是不能搭你一路，這段油費你報銷”
莫雨突然眼睛一亮，朝夏茉鳴說，可惜，夏茉鳴只是不說話盯著她。
“……”
“……”
“開、開玩笑嘛！嗚，好啦錢我付，你自己去和司機說去哪，不過你要去多久畢竟車我還要用，再來一輛倒是也行……不過這部分的錢真的要你報銷!”
互相盯著對方許久後，莫雨才這麽說，真是夠了，哈，這個斤斤計較的人。
“那點路，我自己回得去，不用你操心”
“哦，哈哈，正好我也方便，那你是要去哪”
——去哪，嗎
最後車來到了一棟大樓前，大樓確實是大樓，只不過是墻上畫了個紅色的拆字的廢棄大樓。
從很多年前起，夏茉鳴偶爾路過這裏時，就能看到那個拆字，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沒動工。
但是大約半個月前，她再次路過條人跡罕至的小道時，游歌零告訴她，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們樂隊在這裏作為臨時訓練基地。
自然那時已經沒人會在裏面了。
“呃，這裏你沒記錯吧現在要回頭的話油費我也不是不能報銷”
坐在另一側的莫雨跨過夏茉鳴也看著車窗外，看了三秒左右後，她終於是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
“沒錯，就是這裏”
“你要幹嘛啊，在裏面舉辦什麽黑魔法儀式嗎啊——總之就是這裏吧那就在這裏先分開吧，bye”
和莫雨告別，夏茉鳴走進了這棟無人問津的大樓。
游歌零一定不會在這裏，樂隊也應該解散了，但這裏還有人。
不僅僅是人，還有聲音，小提琴和鼓，兩個不怎麽和諧的樂器，在和諧的演奏。
這裏倒也的確是個好地方，足夠開闊，空曠到夠開個小型演唱會，墻壁隔音也說得過去。
但樂曲在那二人看見夏茉鳴的瞬間就停下了，至於夏茉鳴早在她們發現自己時，就發現了她們……這麽大的聲響，也是當然能發現。
一開始夏茉鳴也沒想到裏面還真有人，不過這樣也好，不如說是個好跡象，至於要說的話，在那二人專註於演奏時，她已經想好了：
“樂隊，還想繼續組建嗎”
幽暗的空間中，夏茉鳴站在那二人面前，中間隔著一組鼓架。
要是現在時間再晚點，這得是恐怖電影裏面發生的，然而就算是白天，這也像是什麽兇殺案的開始。
特別是夏茉鳴還說了那句話。
“你是誰”
二人中相對高的那一位拽住另一個人的手，質問夏茉鳴，而夏茉鳴面對這個問題，能回答的只有一個：
“游歌零的朋友……哈，大概不算吧，總之，是她認識的人”
“……游、游歌零!她的朋友誰”
被拽住的那人顯然是慌了，比她身邊那人更早一步再次追問。
而夏茉鳴沒有繼續回答，就在三人皆是沈默之際，一人放下了她手中的鼓槌，她反應過來了：
“你是那個時候救走她的人，我記得ID，渡鴉……是這個意思來著”
“沒錯”
“什麽，她派你來的嗎”
那個人或多或少是在冷嘲熱諷，但能聽出她在努力克制情緒。
但是，這份被克制住的情緒，究竟是憤怒，還是……
“別開這種惡心的玩笑，我可不打算聽她的命令，當然是我自己要來的”
“所以你來這裏幹什麽”
另一個拿著小提琴的人，帶著小提琴，垂下了手，警戒地向後退了兩步，接著質問夏茉鳴。
“沒打算幹什麽，本來只是想來看看，但是正好你們在不是嗎而且還在排練，不是嗎，石琉霜，還有季佳嘉”
說著，夏茉鳴也主動後退了一步，和那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
之前他們的樂隊並不能說是毫無名氣，在解散前夕甚至還算是在這一帶有不少話題度，本來這些和夏茉鳴都無關，如果不是那天在游戲中遇見了游歌零，她一定不會在意。
只是剛剛在車上她又在網上搜索了一番這個樂隊，只要動動手指，顯示屏上就會有他們的詳細資料，靠這個，她方才把人名和臉對上了號，加上游歌零也就七個人，並不難記。
左邊敲鼓的那個是石琉霜，而右邊拉小提琴的是季佳嘉。
“所以說呢沒錯，前思後想之後，我發現我還是無法放棄，就算有人要離開也好，就算只剩我一個人也好
但是，你不會想告訴我游歌零還敢厚顏無恥地過來吧別開玩笑的是你，我們先不說，你猜猜初八被她搞成什麽樣子了如果不是她，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像是耍帥一樣，石琉霜將鼓槌一揮，指向夏茉鳴說道。
ivy嗎不巧，夏茉鳴剛剛才見過。
“欠了錢，而且，因為拋棄了學業跑來和你們玩，結果現在只能打工，是嗎”
“才不是玩!啊，這麽說來，你已經見過她了那你又是要和我們說什麽”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質問，夏茉鳴倒是笑了一聲，接著反問：
“別把我的立場和她預設在一起，不如是你們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能有時候話對你……啊說不定還真有”
氣勢洶洶說完前半句，石琉霜突然摸了摸頭，結果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講道：
“確實大家因為她遭罪了，但是那一天我們也做過火了，倒還要謝謝你救了她，可以的話，幫我傳一句對不起給她吧”
緊跟著，季佳嘉低下了頭，也說：
“我……也是一樣，那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她曾經幫過我很多，可能正是如此，那時我才格外生氣，也幫我說一句對不起吧”
幫過然而，幫助過你的人，自然也能傷害到你……什麽，沒有這句話無所謂吧。
現在真正想要和她們說的，只有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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