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4.葬禮上遇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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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4.葬禮上遇見的人
清晨，五月的晴日太陽出得自然很早，六點十七分，刺眼的陽光已從窗戶□□進來。
或許從更早之前太陽已經升起了，不過睡醒之前的事，夏茉鳴也不可能知道。
進入游戲時的強制昏迷效果差不多可以取代睡眠了，健不健康夏茉鳴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從游戲出來之後，確實是不會困。
算是久違地體驗了一次正常睡眠，昨天談完順序的事後，bury說著老板找他有事就下線了，游歌零就算上線也沒什麽能做的，和夏茉鳴聊了一會兒也走了。
然後夏茉鳴看了一下好友列表的上線情況，竟然沒有一個人還在線，本來她也沒有什麽必做不可的事，點數也不是沒有，卡組也沒什麽能立即得到突破性提升的機會，她幹脆也下線躺床上了。
現在再看倒是有幾個人顯示在線，不過很遺憾，今天夏茉鳴還有別的事要做。
比如說，葬禮。
說到葬禮，在游戲裏面倒也認識過幾個搞葬禮相關工作的，不過今天和他們是沒什麽關系。
是個遠房親戚的葬禮，說起來還挺近的，但關系著實很遠，不然也不至於不是直接通知夏茉鳴，而是先去找她父親，再由父親告知夏茉鳴。
怕是連夏茉鳴住這都不知道，結果搗鼓遺物搗鼓了半天把老家那邊的座機電話號碼翻出來了，正好老家還留著那臺座機，讓夏茉鳴父親知道了吧。
參加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的葬禮，就算是夏茉鳴也只能用浪費時間來形容。
再說，她高度懷疑她爹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參加她媽媽的葬禮一直無法釋然，於是聽說葬禮就想著讓她去，按照她對她父親性格的了解，這個可能性還挺高的。
而她爹也顯然看穿了夏茉鳴會如何作想，打電話過來第一句就是你爹爹我這幾天晚上睡不著覺想著這事啊。
這……又不是我大半夜扛著音響在你耳朵旁邊放，你不睡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本來夏茉鳴是這樣想的，但總之，反正她也沒什麽事，沒有拒絕的必要。
就是這樣，戴上耳機，她坐上了公共汽車。
公交車外的風景還是一如既往，除非待會兒來個車禍，不然恐怕是沒什麽樂子可看了。
車內車外的各種噪音幹擾，導致這裏並不是個欣賞音樂的好地方，但夏茉鳴只是帶來打發時間的而已。
現在耳機中播放的音樂，恐怕是全世界沒有0.0001%的人聽過的歌，這不是什麽為了吸引眼球而寫的誇張說辭，只是因為這歌是前不久游歌零發送給她的，他們樂隊最後沒能公布的那首歌。
名字是……呃，《鴿子餵藥器》，這什麽名字啊。
開頭用十分有壓迫力的鋼琴聲模擬出了電子重低音的感覺，間奏部分又從之前吵鬧的音樂中獨獨留下了小提琴繼續演奏，瞬間讓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其實夏茉鳴並不懂音樂，專業的評價她也不會說，但總之，意外得挺好聽。
另外就是，正好在車上的這段時間，可以問問bury之前委托他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雖然說到底這事又是他委托給夏茉鳴的。
「The Raven：失蹤者的事，你有調查過嗎
bury：喲早啊，哪有這麽快啊，我又不是警察能直接調出來，瞪著把說不定今天都沒有，不過我盡力啊，也就今天閑
The Raven：今天怎麽了
bury：是好事，老板地貓，貓瘟剛好又得了腹水
The Raven：我可不認為這算是什麽好事。
bury：嗯……我看著也不怎麽舒服，貓也挺痛苦地吧，但正轉挺輕得，老板帶去寵物醫院看地話，很快就能好起來了吧，而且從我們這去最近得寵物醫院，起碼要一天啊，這整整一天我都可以混過去了
bury：主要是老板在貓病了地時候指責我為什麽不當獸醫，導致我對這只貓說不出什麽好話……當然病的嚴重了我肯定也會擔心地，遠在其他地方得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The Raven：我可沒那麽多覆雜的想法，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The Raven：你真不想看動物活還要委托我去調查殺狗事件的話，我第一個坐飛機來打你一拳再走。
The Raven：說起來你家那只狗又怎麽樣了
bury：啊……最近傳染病鬧的挺厲害地，比如說老板，我家狗倒是還好，你又如何
The Raven：我可不是什麽寵物啊，問我幹嘛。」
還有幾站就要到了，夏茉鳴把放下了手機，免得坐過站。
舉行葬禮的地方離車站也不算遠，到站之後沒走幾步就到了，她發現她好像還來早了點，過了些許時間才看見幾輛黑色面包車載著死者的一眾親戚到這。
像她這種突然被通知一句去參加葬禮的肯定是沒機會坐這車了。
車上下來的那些人看著夏茉鳴待在這也摸不著頭腦，這人誰來著，為了避免誤會，夏茉鳴當然是第一時間上前自我介紹，她才不要在這裏惹出麻煩事。
……當然介紹她自己也沒人認識，還是得把祖上十八輩的名字搬出來才行。
為首的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
“嗯，姓夏……夏，是有這麽一家親戚來著，好久不見，你父親身體可好”
後面有個微胖的老人也湊上來說了一句如同好久不見的親戚見面時多半會說的那個：
“唉我也想起來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從你媽媽手上接過來的，當時你還那麽小”
那個老人在很努力地比劃著，但是夏茉鳴不解。
……啊真的嗎我尋思我媽都沒抱過我啊
她懷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是不是長輩為了掩飾自己啥也不記得才這麽說的。
但是萬一真抱過呢，而且也不是該否認的氛圍，夏茉鳴尷尬地點了點頭。
此時後面又走過來一個中年人，一拍手便開始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電話打給你爸的，從爸房間翻出來的電話薄上面有個座機號碼，備註是……備註是什麽表還是什麽堂哥的呃，不好意思記不清了，沒想到他讓你來，還是第一次見面吧，你好你好”
又和他們客套了一番，可算差不多該開始今天的重頭戲了。
用重頭戲形容葬禮可能有點不太對勁，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認為這讓葬禮顯得很不嚴肅。
而對夏茉鳴來說，因為葬禮不配。
上面的人在念悼詞，下面的人在哭。
還有嫌無聊的人躲在後面傻站著，哪怕這地方給個椅子坐呢。
自然，夏茉鳴是躲在後面的那部分人，她從來都沒有一分一毫為陌生人的死亡而哭泣的打算，哪怕臺上悼詞念得再催淚也沒用。
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人為什麽那麽傷心，但這和她沒有關系，她能做的就只有站在角落不打擾那些人傷心了，那不然還要她假哭一頓然後一個個說一句節哀再走嗎
這個角落確實不錯，她戴著耳機繼續聽歌也沒人會發現，再等會兒她也差不多可以偷偷溜了。
悼詞念完了該是和遺體告別的環節了，讓親人看死者最後一面，之後就要焚成骨灰了，不過，對夏茉鳴來說也挺無聊的，趁那個時間走了算了，就算遇到人問怎麽中途走了也可以用怕屍體推脫——雖然夏茉鳴對屍體完全沒有任何感想。
在那之前夏茉鳴便繼續無聊地看著天，今天又是個大晴天，這塊地方五月便已經邁入了夏天的序曲，一到晴天自是氣溫逼近三十度，說不定都三十多度了，這又是個露天場地，確實挺熱的。
看著看著她又想起她那幾個殯儀相關工作的熟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在整天幹這樣無聊的工作——啊，抱歉，那幾個人一定每天都過得多姿多彩，貶義的那種。
看著看著……夏茉鳴就看到旁邊有個女人倚靠在樹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是真的半點動靜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再看還是那個樣子靠著樹，看著稍顯炎熱的天氣，夏茉鳴稍微有點擔心那個人，不會是中暑昏倒了吧。
這個角落就她們兩個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遇上了那個萬一，夏茉鳴不去關心一下就真沒其他人能註意到了。
這麽想了，於是她就那麽做，她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個人，但走到那個人面前時，那個人卻猝然睜開了雙眼。
“還以為你中暑昏倒了，不好意思”
“嗯啊，謝謝關心喔，我沒事，好像一不留神睡著啦，啊，昨天處理資料熬了一晚上沒睡呢”
睡著了……還有比她更心不在焉的人啊，這麽想著，夏茉鳴打了個哈欠。
這個人語氣一聽就沒睡醒，腔調卻很高。
聽不出什麽口音，還連語氣詞都說得字正腔圓，但說是極為標準的普通話，感覺又怪怪的，比起抑揚頓挫，她說話甚至顯得一驚一乍。
“沒事就好，但還是早點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
“是工作原因呢，這倒也是沒辦法的事嘛，不然吃不上飯更對身體不好，啊，對了，你的名字是什麽呢”
“夏茉鳴”
簡單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接著那個還有些睡眼朦朧的人很正式地伸出了手，說道：
“噢，我的名字是薊陽炎，是個攝影師，不過呢不是那種攝影集能賣大價錢的有名人喔，不如說是起早貪黑找素材都賺不了什麽”
看那人這麽認真，夏茉鳴也很規規矩矩地和她握了個手。
又聽到她說這名字，姓薊，還挺稀奇的，但夏茉鳴很快就回想起來之前有聽說過她哪個遠房親戚的表姐嫁進了個姓薊的人家……也就是說，遠房親戚的遠房親戚
“攝影師嗎”
所以，讓夏茉鳴真正有點楞的是這個職業，她認識很多奇怪職業的人，但攝影師倒是第一次見。
“嗯，也只屬於混飯吃的階段呢，但是我沒辦法忘記小時候第一次拍下照片，然後細心的觀察時機，終於洗出相片時的心情啦，雖然大多數人都用數碼相機了……噢，突然自說自話起來了，抱歉呢，讓你聽這些莫名其妙的”
那個人歉意地搖了搖頭，夏茉鳴則表示不在意：
“沒事，你樂意分享就好，我想能沒有任何疑慮地成為小時候期待的職業是件好事”
她確實不介意再聽聽，但她完全是背公式一樣毫無感情地說出了剛剛那番話，是不是真心說的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你不介意就好啦，那我這邊工作還有點事呢，先走了”
薊陽炎又有些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麽說道，但緊接著夏茉鳴接話說：
“我也有事，馬上也走”
兩人這麽說完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並不是真的有事，只是想借機跑路而已。
“哎呀，真不知道順不順路，順路的話一起走如何這麽熱的天氣誒，我也想趕緊回家了啦”
“確實，不知道是多少度，我個人體感是在二十八度上下”
“好問題，我看看天氣預報……我這手機怎麽開個天氣預報都這麽卡，稍等，這個月發工資我就換個手機”
“等你換手機嗎”
“別說笑了，馬上就好啦……馬上，啊，怎麽就卡在主頁面了呢，點返回也返回不了”
甚至薊陽炎還暴躁地甩了兩下手機，但手機還是毫無反應。
“沒事吧，我也不是很懂手機，但介意讓我看看嗎”
“嗯，多謝了啦”
得到陽炎準許後夏茉鳴湊過來看了一眼這手機，雖然怎麽治卡機她也只會重啟。
然後這一看就看到屏幕中間那個圖標是黑色蝴蝶，沒有名字的應用程序。
……這不就是那個游戲
倒也沒有特意偷看的意思，只是這個應用在知道的人眼中太顯眼了。
怎麽說呢，網友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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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更早之前太陽已經升起了，不過睡醒之前的事，夏茉鳴也不可能知道。
進入游戲時的強制昏迷效果差不多可以取代睡眠了，健不健康夏茉鳴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從游戲出來之後，確實是不會困。
算是久違地體驗了一次正常睡眠，昨天談完順序的事後，bury說著老板找他有事就下線了，游歌零就算上線也沒什麽能做的，和夏茉鳴聊了一會兒也走了。
然後夏茉鳴看了一下好友列表的上線情況，竟然沒有一個人還在線，本來她也沒有什麽必做不可的事，點數也不是沒有，卡組也沒什麽能立即得到突破性提升的機會，她幹脆也下線躺床上了。
現在再看倒是有幾個人顯示在線，不過很遺憾，今天夏茉鳴還有別的事要做。
比如說，葬禮。
說到葬禮，在游戲裏面倒也認識過幾個搞葬禮相關工作的，不過今天和他們是沒什麽關系。
是個遠房親戚的葬禮，說起來還挺近的，但關系著實很遠，不然也不至於不是直接通知夏茉鳴，而是先去找她父親，再由父親告知夏茉鳴。
怕是連夏茉鳴住這都不知道，結果搗鼓遺物搗鼓了半天把老家那邊的座機電話號碼翻出來了，正好老家還留著那臺座機，讓夏茉鳴父親知道了吧。
參加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的葬禮，就算是夏茉鳴也只能用浪費時間來形容。
再說，她高度懷疑她爹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參加她媽媽的葬禮一直無法釋然，於是聽說葬禮就想著讓她去，按照她對她父親性格的了解，這個可能性還挺高的。
而她爹也顯然看穿了夏茉鳴會如何作想，打電話過來第一句就是你爹爹我這幾天晚上睡不著覺想著這事啊。
這……又不是我大半夜扛著音響在你耳朵旁邊放，你不睡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本來夏茉鳴是這樣想的，但總之，反正她也沒什麽事，沒有拒絕的必要。
就是這樣，戴上耳機，她坐上了公共汽車。
公交車外的風景還是一如既往，除非待會兒來個車禍，不然恐怕是沒什麽樂子可看了。
車內車外的各種噪音幹擾，導致這裏並不是個欣賞音樂的好地方，但夏茉鳴只是帶來打發時間的而已。
現在耳機中播放的音樂，恐怕是全世界沒有0.0001%的人聽過的歌，這不是什麽為了吸引眼球而寫的誇張說辭，只是因為這歌是前不久游歌零發送給她的，他們樂隊最後沒能公布的那首歌。
名字是……呃，《鴿子餵藥器》，這什麽名字啊。
開頭用十分有壓迫力的鋼琴聲模擬出了電子重低音的感覺，間奏部分又從之前吵鬧的音樂中獨獨留下了小提琴繼續演奏，瞬間讓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其實夏茉鳴並不懂音樂，專業的評價她也不會說，但總之，意外得挺好聽。
另外就是，正好在車上的這段時間，可以問問bury之前委托他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雖然說到底這事又是他委托給夏茉鳴的。
「The Raven：失蹤者的事，你有調查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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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ven：今天怎麽了
bury：是好事，老板地貓，貓瘟剛好又得了腹水
The Raven：我可不認為這算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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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ven：我可沒那麽多覆雜的想法，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The Raven：你真不想看動物活還要委托我去調查殺狗事件的話，我第一個坐飛機來打你一拳再走。
The Raven：說起來你家那只狗又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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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ven：我可不是什麽寵物啊，問我幹嘛。」
還有幾站就要到了，夏茉鳴把放下了手機，免得坐過站。
舉行葬禮的地方離車站也不算遠，到站之後沒走幾步就到了，她發現她好像還來早了點，過了些許時間才看見幾輛黑色面包車載著死者的一眾親戚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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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介紹她自己也沒人認識，還是得把祖上十八輩的名字搬出來才行。
為首的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
“嗯，姓夏……夏，是有這麽一家親戚來著，好久不見，你父親身體可好”
後面有個微胖的老人也湊上來說了一句如同好久不見的親戚見面時多半會說的那個：
“唉我也想起來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從你媽媽手上接過來的，當時你還那麽小”
那個老人在很努力地比劃著，但是夏茉鳴不解。
……啊真的嗎我尋思我媽都沒抱過我啊
她懷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是不是長輩為了掩飾自己啥也不記得才這麽說的。
但是萬一真抱過呢，而且也不是該否認的氛圍，夏茉鳴尷尬地點了點頭。
此時後面又走過來一個中年人，一拍手便開始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電話打給你爸的，從爸房間翻出來的電話薄上面有個座機號碼，備註是……備註是什麽表還是什麽堂哥的呃，不好意思記不清了，沒想到他讓你來，還是第一次見面吧，你好你好”
又和他們客套了一番，可算差不多該開始今天的重頭戲了。
用重頭戲形容葬禮可能有點不太對勁，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認為這讓葬禮顯得很不嚴肅。
而對夏茉鳴來說，因為葬禮不配。
上面的人在念悼詞，下面的人在哭。
還有嫌無聊的人躲在後面傻站著，哪怕這地方給個椅子坐呢。
自然，夏茉鳴是躲在後面的那部分人，她從來都沒有一分一毫為陌生人的死亡而哭泣的打算，哪怕臺上悼詞念得再催淚也沒用。
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人為什麽那麽傷心，但這和她沒有關系，她能做的就只有站在角落不打擾那些人傷心了，那不然還要她假哭一頓然後一個個說一句節哀再走嗎
這個角落確實不錯，她戴著耳機繼續聽歌也沒人會發現，再等會兒她也差不多可以偷偷溜了。
悼詞念完了該是和遺體告別的環節了，讓親人看死者最後一面，之後就要焚成骨灰了，不過，對夏茉鳴來說也挺無聊的，趁那個時間走了算了，就算遇到人問怎麽中途走了也可以用怕屍體推脫——雖然夏茉鳴對屍體完全沒有任何感想。
在那之前夏茉鳴便繼續無聊地看著天，今天又是個大晴天，這塊地方五月便已經邁入了夏天的序曲，一到晴天自是氣溫逼近三十度，說不定都三十多度了，這又是個露天場地，確實挺熱的。
看著看著她又想起她那幾個殯儀相關工作的熟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在整天幹這樣無聊的工作——啊，抱歉，那幾個人一定每天都過得多姿多彩，貶義的那種。
看著看著……夏茉鳴就看到旁邊有個女人倚靠在樹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是真的半點動靜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再看還是那個樣子靠著樹，看著稍顯炎熱的天氣，夏茉鳴稍微有點擔心那個人，不會是中暑昏倒了吧。
這個角落就她們兩個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遇上了那個萬一，夏茉鳴不去關心一下就真沒其他人能註意到了。
這麽想了，於是她就那麽做，她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個人，但走到那個人面前時，那個人卻猝然睜開了雙眼。
“還以為你中暑昏倒了，不好意思”
“嗯啊，謝謝關心喔，我沒事，好像一不留神睡著啦，啊，昨天處理資料熬了一晚上沒睡呢”
睡著了……還有比她更心不在焉的人啊，這麽想著，夏茉鳴打了個哈欠。
這個人語氣一聽就沒睡醒，腔調卻很高。
聽不出什麽口音，還連語氣詞都說得字正腔圓，但說是極為標準的普通話，感覺又怪怪的，比起抑揚頓挫，她說話甚至顯得一驚一乍。
“沒事就好，但還是早點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
“是工作原因呢，這倒也是沒辦法的事嘛，不然吃不上飯更對身體不好，啊，對了，你的名字是什麽呢”
“夏茉鳴”
簡單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接著那個還有些睡眼朦朧的人很正式地伸出了手，說道：
“噢，我的名字是薊陽炎，是個攝影師，不過呢不是那種攝影集能賣大價錢的有名人喔，不如說是起早貪黑找素材都賺不了什麽”
看那人這麽認真，夏茉鳴也很規規矩矩地和她握了個手。
又聽到她說這名字，姓薊，還挺稀奇的，但夏茉鳴很快就回想起來之前有聽說過她哪個遠房親戚的表姐嫁進了個姓薊的人家……也就是說，遠房親戚的遠房親戚
“攝影師嗎”
所以，讓夏茉鳴真正有點楞的是這個職業，她認識很多奇怪職業的人，但攝影師倒是第一次見。
“嗯，也只屬於混飯吃的階段呢，但是我沒辦法忘記小時候第一次拍下照片，然後細心的觀察時機，終於洗出相片時的心情啦，雖然大多數人都用數碼相機了……噢，突然自說自話起來了，抱歉呢，讓你聽這些莫名其妙的”
那個人歉意地搖了搖頭，夏茉鳴則表示不在意：
“沒事，你樂意分享就好，我想能沒有任何疑慮地成為小時候期待的職業是件好事”
她確實不介意再聽聽，但她完全是背公式一樣毫無感情地說出了剛剛那番話，是不是真心說的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你不介意就好啦，那我這邊工作還有點事呢，先走了”
薊陽炎又有些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麽說道，但緊接著夏茉鳴接話說：
“我也有事，馬上也走”
兩人這麽說完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並不是真的有事，只是想借機跑路而已。
“哎呀，真不知道順不順路，順路的話一起走如何這麽熱的天氣誒，我也想趕緊回家了啦”
“確實，不知道是多少度，我個人體感是在二十八度上下”
“好問題，我看看天氣預報……我這手機怎麽開個天氣預報都這麽卡，稍等，這個月發工資我就換個手機”
“等你換手機嗎”
“別說笑了，馬上就好啦……馬上，啊，怎麽就卡在主頁面了呢，點返回也返回不了”
甚至薊陽炎還暴躁地甩了兩下手機，但手機還是毫無反應。
“沒事吧，我也不是很懂手機，但介意讓我看看嗎”
“嗯，多謝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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