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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前女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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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前女友4

翌日,顧真照例拿著早餐去教室裏找虞易。虞易還沒到,就季桓一個人坐在那裏。

他低頭玩著手機,頭發半幹,顯得乖順許多,往常他的五官是偏灼目的精致,今天卻被頭發襯得柔和了幾分。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長腿微屈,右側另占了三個座位。

顧真見此笑意更濃,款步走來。

她今天穿得與以往風格都不同,長發盡數挽起,側面簪了一支精致的鈴蘭發釵,身上穿著一席下擺稍過膝蓋的改良旗袍,香檳底色配立體珠片繡花,更有蕾絲作為點綴,行走間步態優雅、風姿綽約。

季桓一擡頭,猝不及防地與顧真對視了。耳根難以抑制地發燙起來,他忙狼狽地偏過頭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日的反常行為,不自覺地攥緊指尖。

他昨天走出咖啡店後,不知怎麽就散步到了附近的商場。他想起之前顧真跟他說一會兒要來這裏看新上映的懸疑片,腦袋一熱也買了張票。等到他進入影廳,熒幕已經在播放廣告了。他借著熒幕的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剛一落座就看到了斜前方的顧真和沈娜。當真是好“巧”。

整場電影下來,他其實連最後的兇手是誰都不清楚,因為他總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顧真。他借著熒幕的光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的方向,她側臉的輪廓忽明忽暗,不甚清晰,他反而可以肆無忌憚地看向她。他看著她大笑、沈思、驚恐……他將她的表情悉數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電影結束,影廳再次亮了起來,他本想趕緊轉身離開,卻被顧真撞了個正著。看到她眼中流露的是驚喜,而不是別的情緒,他不免長舒一口氣,隨後故作鎮定地沖她笑了笑。

“季桓,我們竟然看了同一場電影!真是好巧啊!”顧真順著湧動的人群走到了過道上,一步一步地,終於走到了他的身旁。他們夾在人群中前行,她的胳膊難免會時不時蹭到他的,引得他呼吸頻頻錯拍。“你覺得電影怎麽樣?很好看吧?期間反轉好幾次,我根本沒猜到兇手會是他。”她突然側頭跟他討論起了劇情。

季桓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幾乎全程一眼未看,所以頓了頓才勉強應和了一句:“嗯,這個電影確實很好看。”

落後半步的沈娜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別有深意地瞧了季桓一眼。

季桓和她們一起回了學校。一回到宿舍,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立刻給電影票的票根拍了張照,發到了朋友圈。他發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太多,後知後覺心生懊惱,剛要刪掉,卻發現顧真給他點了個讚。他的眉眼立刻舒展開來,喜悅盈滿心頭。

他不應該這樣的。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他哥的女朋友。滿心的喜悅被愧疚的情緒摧散了許多。

他揮手一把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仰頭閉上了雙眼。

顧真那張明媚動人的臉又浮現在了腦海。

他想他可能是瘋了。

然而,越想逃避,越是避無可避。此時,顧真就坐在他的身旁,兩人相隔不足一尺的距離。

“季桓,你還給我占了座位啊?”顧真歪頭看著他,眼眸裏是揉碎了的星光,熠熠生輝。

季桓垂眸點了點頭。

她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陪你們上課了,害你多占了個座位。”

他註意到她說的是“陪你們”,而不是“陪虞易”,心裏不禁生出隱秘的歡喜。

他一雙桃花眼柔情難掩,只好避免與她四目相對。他溫聲回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用道歉。”他明明是想避開她的,卻在占座時想到她偶爾會來,便多占了一個。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虞易和林雪音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季桓下意識瞥向顧真,發現她的目光在觸到他們並肩的身影時黯淡了下來。原來,她不是一無所覺啊。他心中對她的憐惜更添了幾分。

虞易是在教學樓前偶遇的林雪音,一路上她拉著他說個沒完。其實她以前對他從未如此熱情主動過,如今能做到這個份上,他心裏當然是很開心的。然而,這份開心遠不如他預想中那般強烈,並且在下一秒就被妒火燒得一幹二凈。

顧真和季桓此時正挨坐在一起,一個灼若芙蕖,一個俊美無儔,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對般配的戀人。

他很想立刻沖過去將他們分開、拉離得遠遠的,這種感受在胸腔沸騰,他幾乎難以自控。

他發現自己對顧真的占有欲真的是與日俱增。似乎有些事情早已偏離了初衷,只是他始終不願意承認罷了。

虞易斂眉,清冷的氣質更盛。他邁著大步走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攬住顧真的腰,將其帶入懷中。動作強勢,語氣卻是溫柔得難得。“甜甜……我來了。”他念著她的小名,將尾音拖長,好似喟嘆,又似傾訴衷情。

他的手臂收得緊到甚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她也只是將臉埋進他的前襟,任由他這樣抱著,一臉沈溺的模樣。

好可愛。虞易將唇貼在了她的耳垂,沒忍住輕咬了一下,低聲道:“怎麽這麽乖?”

顧真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學著他的模樣,將唇湊到他的耳畔,嬌聲道:“那哥哥,你是不是超喜歡我?”

虞易的眼眸狠狠地顫動了一下,他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他撤了些身子,伸手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轉移了話題:“今天下課後我們去約會怎麽樣?”

顧真欣喜地點了點頭,整個人又一次被虞易擁入懷中。

季桓從虞易走過來那一刻開始就別開了臉,選擇不去看也不去聽。

而之前被落在後頭的林雪音站定在過道上,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緊緊相擁。她根本沒辦法入座,心中更是嫉妒得發狂。她此刻無比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虞易,不是單純的不甘,也不是多年相熟產生的占有欲,而是真正的喜歡。

顧真還要去上自己的專業課,所以留下早餐便匆匆離開了。

其餘三人各懷心思,之間久久沒有交流。

***

然而,待到中午,虞易做出的約會承諾卻作不了數了。

下課鈴響前,林雪音突然捂著胃部喊疼。

“易哥哥,我胃好疼,一會兒你可不可以陪我去醫院啊?”

林雪音本身就有胃病,所以即使她的招數如此小兒科,虞易也沒有起疑。

虞易臉上的笑容淡去了幾分,他剛答應顧真要陪她約會,不好再食言了。於是他看向季桓,隨口道:“季桓,一會兒你陪雪音去趟醫院吧?”

季桓剛要點頭答應,林雪音卻急切地搶道:“桓哥哥下午籃球隊要訓練,沒有時間啊。”她眼眶含淚,模樣可憐,“易哥哥,我都要疼死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嗎?顧真性格那麽好,肯定不會介意的。”她雙手抓緊了他的手臂。

季桓看著這一幕,心下諷刺,想直言自己下午並沒有什麽訓練,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何必說出來呢?他心底的惡意陡然破了殼。自己姑且做個旁觀者吧。

對於林雪音的懇求,虞易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想到顧真總是溫柔又善解人意,但雪音不一樣,她素來嬌慣,這次不陪她去,她確實是會記仇。思來想去,他還是張口應了下來。

林雪音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她想她既然絆得了他這一時,也定能絆住他一世。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在,他對她總是會忍不住心軟的。

另一邊,顧真上午只有一節課,上完課後就回宿舍補妝打扮了。沈娜坐在床頭,看她來回來去的折騰,搖了搖頭。

“你這可以了,已經堪比天仙了!”

顧真扭頭笑道:“真的嗎?”

“瞧瞧你這樣子,已經完全被虞易拿捏住了啊!這可不行,你得反過來拿捏他才是!”

顧真表情認真道:“可是我已經在拿捏他了啊!”

沈娜翻了個好大的白眼。鬼才信。

虞易的信息如期而至。

【對不起,甜甜。雪音胃疼得厲害,我送她去醫院做個檢查,可能要晚點才能和你去約會。】

他沒有放棄要和她約會的想法?有進步。

顧真直接撥過去,“餵,哥哥。”她的聲音依舊甜美,卻難掩落寞。

“甜甜,對不起,等我這邊的消息好嗎?”

“好吧……”她長嘆一聲,然後調整情緒,故作堅強道,“我不要緊的,雪音的身體最重要。”

虞易下意識就開口反駁:“你怎麽會不要緊?甜甜,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林雪音在一旁聽到這話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虞易陪林雪音看完病後就提出要離開,並沒有打算要送她回家。任她如何裝可憐,他都態度堅決。

林雪音看著他決然的背影,心中恐懼不安。

***

日已西斜,霞光作畫。

虞易站在樹下,手捧著一束黃玫瑰。他氣質清冷卓絕,如雪似月,仿若神祇。卻在下一秒,眼眉綻出笑意來,如雪漸融,似月向圓,是花開的溫柔。

原來是顧真穿廊而來,飛奔向他。她的裙擺旋開,是最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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