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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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洗禮
天上的雲層滾滾，輕而緩地從四周散開，翻卷的雲邊染上金色細碎光輝，一時間，周遭彌漫著神秘而莊嚴的氣息，仿佛天地間被按下暫停按鈕，雲層的旋渦中心，亮起一束光，宛如銀河倒洩，普照萬物。
伴隨著熟悉的低沈鐘聲，光芒化作升天梯，從雲上的旋渦口延伸到夏榆跟前，天梯上方出現一座輝煌宮殿，一磚一瓦都散發著流光溢彩的神聖光芒。
忽地，夏榆被一股不可抗拒的神力指引，邁上天梯。
每走一步，心神好似經受聖潔之光的滌蕩，輕盈許多；可身軀卻像壘上大山，重得擡不起腳。
這種覆雜奇異的境況，讓她百般為難。
退不能退，前進又將迎來更重的壓迫。她只能咬著牙，慢慢地往前行。
天梯走到一半，耳邊有雷霆之音回蕩。
“你內心並非自願成為第一領主，所以才遭受此番苦楚，夏榆，你想清楚，真的要繼續走下去？”
夏榆不回反問，“您這話說的不對，我這一路吃過多少苦，又險些死掉多少回，怎麽可能不想成為第一領主。”
“莫要多言，去罷。”
一陣風吹過耳畔，帶起層層漣漪。
夏榆只覺得身上的山更重了，就像被佛祖壓下的五指山，腰垂成了直角，一步也動彈不得。
額頭汗水流進了眼睛裏，酸酸的，視野迷蒙一片。
她看見當初在中心廣場乞討的自己，夢想有天能一夜暴富；等真正繼承百威盛商場，那種夢想成真的快感卻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得到什麽也相應會失去什麽……
越往回想，心情也越趨於平靜，那個最初心心念念想成為有錢人的夏榆，穿進陌生的異世界，結識了一個又一個異世界生靈，她努力想救身邊的人，可事實總證明她能力不夠，哪怕是走到了這一步，也有聲音勸她放棄。
夏榆咬緊牙關，克服肩上的沈重感踏入新一個臺階。
眼前走馬燈閃過的片段，一幀一幀的失真，模糊。夏榆忘卻了其中投入的情感，甚至一時間，找不到為什麽要走上這階天梯的理由。
腦中理智的那根弦，緊緊繃著，她知道自己在逐漸淡化物我情感，身體的感知愈發傾向麻木、冰冷。
沿著這條路登頂，夏榆或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神官，淡化自我。而原路返回也沒什麽損失，惡魔靈究竟如何也和她沒有關系，神明醒來後自有神明會處置他，至於謝同也不是她有能力救的……
夏榆轉過了頭，可腳步沒有往下走，再次掉頭爬上臺階。
方才那個聲音說得對，她內心深處並不是真正自願成為第一領主，她只是答應了謝同，說話要做到。
這一次上去的沈重負荷，悄然隨風散去，夏榆總算走完了天梯，站在了宮殿面前。
宮殿的門，緩緩打開。
她進入純白一片的虛空中，虛空之上，有一位雄偉莊嚴的神明，身披一襲金色長袍，手握金色權杖，雙眼只輕輕看了她一眼，無法抗拒的威壓感便壓得她直不起身。
“吾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成為第一領主，成為吾的神官？”
夏榆低著頭，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我能鬥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遠處的神明緘默兩秒，淡淡出聲，“問吧。”
“交易平臺是您的麽？”
“不錯。”
夏榆深吸一口氣，急於求證一件事情，“那我與謝同契約一事是您主導的麽，他會怎麽樣……”
神明再次看了她一眼。
夏榆後背生涼，巨大的恐怖兜罩下來，她被嚇得雙腿顫顫。
“按照慣例，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想好沒有？”神說。
夏榆雙手捏成了拳頭，這才慢慢克制住顫抖的身體，“我想好了。”
“讓時間倒退至牧淵出生那一年，讓一切重來。”
神明饒有興致地挑眉，難得話說多了些，“你想好了？你的契約方可是希望你許的願望是讓惡魔靈消失。”
“想好了。”
“重來後，若是某些細枝末節發生差錯，你不會再這麽幸運成為第一領主了。”
“嗯。”
虛空破散，一眨眼，她又重新出現在宮殿前，宮殿內長出一棵參天大樹，細看它的底部已經延伸到下方地界，深深紮根在土壤中，枝丫掛在了宮殿之內。
這是時間樹。
樹葉窸窸窣窣搖擺，星星點點的綠光縈繞著樹葉，將葉子剝落吞噬，時間樹將所有掉落的葉子吸收為肥料，幹禿禿的枝丫不斷伸展，蓋住了天，環繞著地，瞬間的功夫，鬥轉星移，時間開始倒流。
……
…………
………………
人群熙攘的中央廣場，一位少女安靜地支起畫架，坐在小板凳上，執起碳筆對來往人群素描畫像。
畫像旁，立著小木牌：您隨意打賞，我隨心賣畫。這行字旁貼了一張轉賬的二維碼。
有幾人瞧著覺得新奇，駐足觀賞，覺得小姑娘畫得不錯，便掏出手機打賞五六塊。
一個聲音清亮十三四歲的男孩跑來，擠過了圍觀的人，蹲在女孩身邊說話，“姐，你又在擺攤賣畫啊，爸看見了又要說你不務正業了。”
少女沒有停筆，用另一只手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夏天熟撚地接手，潦草地用紙巾擦額間的汗，“都中午了，媽問你回家吃飯嘛，今天小姨帶她的外籍老公來做客，你趕緊給媽回個消息，你一畫畫就不愛看消息。”
夏榆這才無奈地回看他一眼，“給我打電話說這事就好，你幹嘛大老遠跑來。”
“聽說姨夫做生意失敗了，灰溜溜地跑回國想重新發展事業，現在擱家裏和爸媽哭訴，我不愛聽那些。”
夏榆放下畫畫的碳筆，想起了故事發生的起點，那個小姨曾擁有過的百威盛商場。重來一次後，也因為少了惡魔靈這個不穩定因素，小姨與商場無緣。她也在當年看好弟弟，沒有讓他溺水身亡。
和那年一樣，壽安村發生洪災後，家裏人都搬裏村子，在城裏買房安家。
她小心翼翼地生活，擔心哪一天，生活中再次出現黑霧，將她卷入異世界。這一次，她讀了大學並順利畢業，唯一不變的還是在這個中央廣場，曾經乞討的她改成抽空來這裏畫畫掙錢。
“回家吧，我回去吃飯。”
夏榆收起畫具，夏天在旁邊幫她收畫架。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身後的人從當年瘦弱多病的小孩長到高出她一個頭的大男孩，夏榆正感慨萬千時，腦中出現滋滋滋的電流聲。
她停住腳步，轉頭向四周觀察。
“你聽到了什麽奇怪聲音嗎。”
夏天疑惑地問，“馬路上開車的聲音嗎？”
夏榆搖頭，細細聆聽，這一次聽得更清晰了，是她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和我簽訂契約嗎？”
夏榆試圖平穩呼吸，想笑，嘴角扯了扯，卻發覺自己笑得很難看，“這一次又是讓我成為第一領主，幫你消滅惡魔靈嗎？”
謝同說話一如既往，一副毒舌口吻，“當初你讓我拿的那根樹枝，我給了他，所以時間重來後，曾經發生的一切都不再是歷史，他沒有成為哈帝……說起來，要多謝你，我現在再也不用受多意識體的折磨，還有了新身份。”
“是什麽？”
他賣了個關子。
“神明說異世界的秩序已經穩定下來，但是其他子世界還存在漏洞，一時沒有合適的神官去維護，所以新增了一個職位——”
“系統。”
“也可稱為臨時神官，去那邊執行修覆漏洞的任務。我現在全權負責整個交易平臺，當初你的那些數據還在呢，走吧，我的契約者，繼續一起去下個世界合作。”
夏榆：“……不去。”
謝同心碎了，“多年不見你變得更冷漠了，見死不救！”
夏榆隨著夏天一同走到家門口，正準備換拖鞋進去，全程面無表情地用意識回答他，“我不會再多管閑事。”
謝同呵呵地笑，不懷好意，“沒事，我等得起，等你在這方世界死了，直接把你靈魂傳送去任務世界就是，反正咱們契約關系還在呢。”
夏榆：“……”
先一步走進家門的夏天回頭看一眼，還呆呆站在門口，保持換鞋姿勢的夏榆，“姐，你怎麽了？”
“沒事，”夏榆嘆氣，“心累了……”
“啊？”夏天擔心她是因為今天畫畫畫累了，忙接過她扛在肩上的包。
“這就是夏天？你彌補遺憾了，不錯不錯。”謝同化作一張紙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肩頭。
夏榆被嚇了一跳，抓著紙人沖回自己房間，連客廳喝茶的小姨姨夫都來不及打招呼，門砰的一聲闔上。
“你現在是在現世界，怪異舉止註意一點！”
謝同敷衍，“好好好，我變成人可以吧。”
紙人在她手心消散，變作一個穿著現代裝的俊逸男人，和牧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貌，只是神態不同。
夏榆揉了揉太陽穴，“你是牧淵的分身人格對吧，可不可以學學他的沈著穩重？”
謝同嬉笑的嘴角頓住，變成冷凝面孔，“你說我？”
夏榆楞住，“你是牧淵？”
謝同的臉又恢覆了笑意，“也是謝同。”
“所以，和我重新簽訂一份契約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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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雲層滾滾，輕而緩地從四周散開，翻卷的雲邊染上金色細碎光輝，一時間，周遭彌漫著神秘而莊嚴的氣息，仿佛天地間被按下暫停按鈕，雲層的旋渦中心，亮起一束光，宛如銀河倒洩，普照萬物。
伴隨著熟悉的低沈鐘聲，光芒化作升天梯，從雲上的旋渦口延伸到夏榆跟前，天梯上方出現一座輝煌宮殿，一磚一瓦都散發著流光溢彩的神聖光芒。
忽地，夏榆被一股不可抗拒的神力指引，邁上天梯。
每走一步，心神好似經受聖潔之光的滌蕩，輕盈許多；可身軀卻像壘上大山，重得擡不起腳。
這種覆雜奇異的境況，讓她百般為難。
退不能退，前進又將迎來更重的壓迫。她只能咬著牙，慢慢地往前行。
天梯走到一半，耳邊有雷霆之音回蕩。
“你內心並非自願成為第一領主，所以才遭受此番苦楚，夏榆，你想清楚，真的要繼續走下去？”
夏榆不回反問，“您這話說的不對，我這一路吃過多少苦，又險些死掉多少回，怎麽可能不想成為第一領主。”
“莫要多言，去罷。”
一陣風吹過耳畔，帶起層層漣漪。
夏榆只覺得身上的山更重了，就像被佛祖壓下的五指山，腰垂成了直角，一步也動彈不得。
額頭汗水流進了眼睛裏，酸酸的，視野迷蒙一片。
她看見當初在中心廣場乞討的自己，夢想有天能一夜暴富；等真正繼承百威盛商場，那種夢想成真的快感卻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得到什麽也相應會失去什麽……
越往回想，心情也越趨於平靜，那個最初心心念念想成為有錢人的夏榆，穿進陌生的異世界，結識了一個又一個異世界生靈，她努力想救身邊的人，可事實總證明她能力不夠，哪怕是走到了這一步，也有聲音勸她放棄。
夏榆咬緊牙關，克服肩上的沈重感踏入新一個臺階。
眼前走馬燈閃過的片段，一幀一幀的失真，模糊。夏榆忘卻了其中投入的情感，甚至一時間，找不到為什麽要走上這階天梯的理由。
腦中理智的那根弦，緊緊繃著，她知道自己在逐漸淡化物我情感，身體的感知愈發傾向麻木、冰冷。
沿著這條路登頂，夏榆或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神官，淡化自我。而原路返回也沒什麽損失，惡魔靈究竟如何也和她沒有關系，神明醒來後自有神明會處置他，至於謝同也不是她有能力救的……
夏榆轉過了頭，可腳步沒有往下走，再次掉頭爬上臺階。
方才那個聲音說得對，她內心深處並不是真正自願成為第一領主，她只是答應了謝同，說話要做到。
這一次上去的沈重負荷，悄然隨風散去，夏榆總算走完了天梯，站在了宮殿面前。
宮殿的門，緩緩打開。
她進入純白一片的虛空中，虛空之上，有一位雄偉莊嚴的神明，身披一襲金色長袍，手握金色權杖，雙眼只輕輕看了她一眼，無法抗拒的威壓感便壓得她直不起身。
“吾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成為第一領主，成為吾的神官？”
夏榆低著頭，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我能鬥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遠處的神明緘默兩秒，淡淡出聲，“問吧。”
“交易平臺是您的麽？”
“不錯。”
夏榆深吸一口氣，急於求證一件事情，“那我與謝同契約一事是您主導的麽，他會怎麽樣……”
神明再次看了她一眼。
夏榆後背生涼，巨大的恐怖兜罩下來，她被嚇得雙腿顫顫。
“按照慣例，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想好沒有？”神說。
夏榆雙手捏成了拳頭，這才慢慢克制住顫抖的身體，“我想好了。”
“讓時間倒退至牧淵出生那一年，讓一切重來。”
神明饒有興致地挑眉，難得話說多了些，“你想好了？你的契約方可是希望你許的願望是讓惡魔靈消失。”
“想好了。”
“重來後，若是某些細枝末節發生差錯，你不會再這麽幸運成為第一領主了。”
“嗯。”
虛空破散，一眨眼，她又重新出現在宮殿前，宮殿內長出一棵參天大樹，細看它的底部已經延伸到下方地界，深深紮根在土壤中，枝丫掛在了宮殿之內。
這是時間樹。
樹葉窸窸窣窣搖擺，星星點點的綠光縈繞著樹葉，將葉子剝落吞噬，時間樹將所有掉落的葉子吸收為肥料，幹禿禿的枝丫不斷伸展，蓋住了天，環繞著地，瞬間的功夫，鬥轉星移，時間開始倒流。
……
…………
………………
人群熙攘的中央廣場，一位少女安靜地支起畫架，坐在小板凳上，執起碳筆對來往人群素描畫像。
畫像旁，立著小木牌：您隨意打賞，我隨心賣畫。這行字旁貼了一張轉賬的二維碼。
有幾人瞧著覺得新奇，駐足觀賞，覺得小姑娘畫得不錯，便掏出手機打賞五六塊。
一個聲音清亮十三四歲的男孩跑來，擠過了圍觀的人，蹲在女孩身邊說話，“姐，你又在擺攤賣畫啊，爸看見了又要說你不務正業了。”
少女沒有停筆，用另一只手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夏天熟撚地接手，潦草地用紙巾擦額間的汗，“都中午了，媽問你回家吃飯嘛，今天小姨帶她的外籍老公來做客，你趕緊給媽回個消息，你一畫畫就不愛看消息。”
夏榆這才無奈地回看他一眼，“給我打電話說這事就好，你幹嘛大老遠跑來。”
“聽說姨夫做生意失敗了，灰溜溜地跑回國想重新發展事業，現在擱家裏和爸媽哭訴，我不愛聽那些。”
夏榆放下畫畫的碳筆，想起了故事發生的起點，那個小姨曾擁有過的百威盛商場。重來一次後，也因為少了惡魔靈這個不穩定因素，小姨與商場無緣。她也在當年看好弟弟，沒有讓他溺水身亡。
和那年一樣，壽安村發生洪災後，家裏人都搬裏村子，在城裏買房安家。
她小心翼翼地生活，擔心哪一天，生活中再次出現黑霧，將她卷入異世界。這一次，她讀了大學並順利畢業，唯一不變的還是在這個中央廣場，曾經乞討的她改成抽空來這裏畫畫掙錢。
“回家吧，我回去吃飯。”
夏榆收起畫具，夏天在旁邊幫她收畫架。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身後的人從當年瘦弱多病的小孩長到高出她一個頭的大男孩，夏榆正感慨萬千時，腦中出現滋滋滋的電流聲。
她停住腳步，轉頭向四周觀察。
“你聽到了什麽奇怪聲音嗎。”
夏天疑惑地問，“馬路上開車的聲音嗎？”
夏榆搖頭，細細聆聽，這一次聽得更清晰了，是她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和我簽訂契約嗎？”
夏榆試圖平穩呼吸，想笑，嘴角扯了扯，卻發覺自己笑得很難看，“這一次又是讓我成為第一領主，幫你消滅惡魔靈嗎？”
謝同說話一如既往，一副毒舌口吻，“當初你讓我拿的那根樹枝，我給了他，所以時間重來後，曾經發生的一切都不再是歷史，他沒有成為哈帝……說起來，要多謝你，我現在再也不用受多意識體的折磨，還有了新身份。”
“是什麽？”
他賣了個關子。
“神明說異世界的秩序已經穩定下來，但是其他子世界還存在漏洞，一時沒有合適的神官去維護，所以新增了一個職位——”
“系統。”
“也可稱為臨時神官，去那邊執行修覆漏洞的任務。我現在全權負責整個交易平臺，當初你的那些數據還在呢，走吧，我的契約者，繼續一起去下個世界合作。”
夏榆：“……不去。”
謝同心碎了，“多年不見你變得更冷漠了，見死不救！”
夏榆隨著夏天一同走到家門口，正準備換拖鞋進去，全程面無表情地用意識回答他，“我不會再多管閑事。”
謝同呵呵地笑，不懷好意，“沒事，我等得起，等你在這方世界死了，直接把你靈魂傳送去任務世界就是，反正咱們契約關系還在呢。”
夏榆：“……”
先一步走進家門的夏天回頭看一眼，還呆呆站在門口，保持換鞋姿勢的夏榆，“姐，你怎麽了？”
“沒事，”夏榆嘆氣，“心累了……”
“啊？”夏天擔心她是因為今天畫畫畫累了，忙接過她扛在肩上的包。
“這就是夏天？你彌補遺憾了，不錯不錯。”謝同化作一張紙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肩頭。
夏榆被嚇了一跳，抓著紙人沖回自己房間，連客廳喝茶的小姨姨夫都來不及打招呼，門砰的一聲闔上。
“你現在是在現世界，怪異舉止註意一點！”
謝同敷衍，“好好好，我變成人可以吧。”
紙人在她手心消散，變作一個穿著現代裝的俊逸男人，和牧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貌，只是神態不同。
夏榆揉了揉太陽穴，“你是牧淵的分身人格對吧，可不可以學學他的沈著穩重？”
謝同嬉笑的嘴角頓住，變成冷凝面孔，“你說我？”
夏榆楞住，“你是牧淵？”
謝同的臉又恢覆了笑意，“也是謝同。”
“所以，和我重新簽訂一份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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