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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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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儀態

看著意識中鮮紅刺眼的三小時小時倒計時,江芙很是心慌,她給平時八百輩子也不會聯系的許知意發了個消息,問現在在不在家。

結果等了十幾分鐘也沒回,江芙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

恰巧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江芙還以為是許知意的,心頭一跳,結果定睛一看是歸鳳鳴劇組那邊的。

“江芙小姐,根據我們的綜合考慮,覺得還是您更適合歸鳳鳴的女主一角,請你明天務必到劇組來商討開拍事宜。”

“好,謝謝林導演給的機會,我明天一定到。”

就像被餡餅砸中,大好前程似在前方招手。

掛完電話,江芙看了眼時間,傍晚六點,不算晚,她也不再聯系許知意,只盤算著趕緊出發,收拾收拾就趕去了江家。

結果撲了個空,許知意不在,保姆說他在南城大參加校慶表演。

剛畢業沒多久的江芙,對於校園還是很熟悉的,南城大——國內首屈一指的表演學院,無數明星的母校,不光存在著表演系,還有音樂系。

而許知意就是音樂系學生,因那純良無辜的外表,幌來了個系草的稱號,雖未出道,卻已經在校內坐擁眾多粉絲,是江芙這個校園透明人感受不到的熱度。

六點半,鉛灰色的天綴著上弦月,如弓挽著呼之欲出的心弦,城市這變色龍在霓虹燈中變幻面孔,唯獨校園,以夢為馬的搖籃,遺世獨立。

往日安靜到溫柔的校區,在江芙踏進來的那一刻起就聞到了躁動不安的分子,道上看不到漫步的學生,所有人氣都匯聚到了音樂系校區的體育中心。

耳邊由靜轉為聒噪,臺下的座位基本都滿了,打光板一眼掃過去有九成都應援著許知意的名字,江芙對音樂系不了解,便問了問身邊一位女生:

“許知意出場了嗎”

隨後一聲噩耗傳來:

“早著呢,節目單上他好像是中後場才出來。”

“……那麽,在哪可以找到許知意,我有點急事。”

那名女生聞言,看了一眼江芙,隨即笑得不懷好意:

“姐妹,你是不是看上我們系草了,聽我一句勸,今天給他表白的女生能從這排到巴黎,送給他的情書能把教室淹了,你要不改天再找他吧。”

“姐妹你誤會了,”江芙知道許知意受歡迎,卻沒想到他這麽受歡迎,自己只不過問了一句就被誤會成要表白,心情頓時覆雜,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是真有急事找他,關於編曲方面的。”

“哦哦,他現在肯定在後臺啦,一般無關人員是進不去的,姐妹你要不等等吧,也等不了多久的,畢竟校慶本身就不會持續到半夜。”

說完那名女生還十分好意地騰了個位置,拍了拍座位示意讓江芙坐下:

“姐妹,給你一個坐我身邊的機會,不要不識好歹。”

江芙看了眼烏泱泱的現場,確實沒有那個單刀直入闖進後臺找許知意的勇氣,便坐了下來,打算等一會見機行事。

舞臺上的曲目換了一首又一首,身邊的女生從姐妹你好白聊到姐妹有對象嗎,嚇得江芙差點以為遇到了女同。

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小時了,江芙實在等不下去,蹭一下起身,無視了那女生的挽留,腳步直奔後臺,一邊跑一邊給許知意打電話。

快接啊,平時不是很喜歡對狙嗎,怎麽關鍵時候就斷聯,不會是故意的吧。

江芙在鍵盤上敲出一行字發了過去:

“你在哪,有情書要給你。”

剛走到後臺時,一個視頻就打了過來。

往日厭煩得不行的視頻通話,在這一刻竟也成了救命解藥,江芙急急忙忙摁下接聽,對面還沒開口她就火急火燎追問:

“你人呢,我在後臺出口,你快出來。”

“姐姐,什麽情書,看你這架勢,不會是要來索命吧。”

江芙咬牙切齒:“你要再不出來,我就進去索命了。”

“唔……”許知意看著江芙那鏡頭後的怒容,以及迫切需要自己的言辭,心情有些愉悅,但又不想順著她的意思來,便故意犯賤:

“我就不出來,你找我索命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江芙眼疾手快喊了一句:

“你要不出來,我就告訴江懷年,你暗戀我。”

“……”

這一招激將法果然有用,江芙明顯看到,許知意笑容僵硬住,“yue”了一聲,雙眸折射出無比的嫌棄。

“你原地給我等著。”

說完啪一下掛了視頻。

這要放在以往,江芙會極力避免與許知意的正面沖突,不光是討厭,更是害怕落於下風,但此時此刻不一樣,江芙甚至有些激動地,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許知意的到來。

入秋的晚風寒意尤甚,江芙穿得單薄,此刻站在那裏已是感到凍人。

意識裏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經邁進了很危險的境地,在江芙沖天的誹怨下,一道白色人影出現,先是停留了幾瞬似在確認身份,隨即才大步流星走到江芙面前。

入眼是很漂亮的著裝,白色西裝上閃粉如灑落點點星光,內襯綢緞的質感波光流動,矜貴得像油畫裏走出來的王子,只可惜面容上高高掛起的不悅,硬是沖淡了和諧。

許知意直到走近看見江芙的容貌才敢確定身份,天知道他剛剛出來時,看到遠處站著的一個窈窕娉影,連月光勾勒出的線條都暧昧不明,壓根沒想到那能是江芙,他立在她面前,語氣奇怪:

“情書呢”

江芙勾唇一笑,擡眸看向他:

“你把手伸出來我就給你。

這時已經有路過的,看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對峙,在竊竊私語,其中不乏許知意的迷妹,蠢蠢欲動想要過來搭訕的。

許知意不疑有他,伸出手去討要。

結果下一刻,令許知意沒想到的是,江芙握住他的手腕,猛地擡高,低頭張口咬了下去。

能明顯感覺到是夾帶了個人情緒的,咬下去的力度毫不留情,要不是江芙沒有兩顆尖尖的虎牙,恐怕此刻已經咬破皮了。

皮膚蔓延過遲鈍的痛,但在這痛背後的,還有雙唇貼在上面留下的濕軟觸感,像一尾魚游曳而過。

明明應該是嫌棄到不能再嫌棄的,可看著江芙因低頭而露出的一小片白皙的耳後肌膚,頓時連嫌棄都變得不是滋味起來。

許知意任由江芙發洩似的咬了半分鐘才松口,期間他沒有皺過一下眉頭,甚至是含著莫測的笑,就這麽淡淡地看著江芙,直到她松口,才不緊不慢地抽回手腕,重度潔癖一樣,拿出紙巾擦了擦覆上濕氣的咬痕。

邊擦邊嘆息:

“姐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帶心疼人的,都給我咬出血了。”

江芙剛剛那一咬已經把不爽發洩出去了,此刻異常平靜,她聞言看過去,見確實破皮流血了,不過只是細微的痕,再不上醫院就要愈合的那種。

她剛想虛情假意,陰陽怪氣一番,就聽得系統傳來的聲音:

[任務超時未完成,鑒定為任務失敗,隨即懲罰抽取中]

[抽取成功,黃金比例將在五分鐘內失效,下一次完成任務即可重新恢覆]

[任務重新刷新:與宋牧雲肌膚接觸半小時,一天內完成,任務成功可解除懲罰,並獲得獎勵:神仙儀態]

[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江芙頓時如遭雷劈,該死的,忘記關註時間了,剛剛許知意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明明還是夠的,就算超時,也一定超不了幾分鐘。

看著系統給的倒計時,巨大的恐慌襲來,因著剛剛那一出,已經有圍觀的路人想要過來吃瓜了,江芙沒有心思在這裏多做停留,只是在那些人看過來的時候,將任務失敗的怒氣發到許知意頭上,語氣難聽:

“死渣男,都是你害的——”

說完就走,還走得飛快,像是生怕許知意追上來一樣。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許知意本來下意識想追著問什麽叫死渣男,但追出去的話倒更顯得不清不楚,至於那些路人的風言風語,他一向是懶得管的。

快要輪到他出場了,這次許知意演唱的曲目是他前幾天親自編詞編曲制作出來的,校慶的舞臺是首秀。

但是因為江芙那莫名其妙的舉動,讓許知意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什麽在靈感的海洋裏游弋,一閃即逝。

他要改詞,哪怕離演出只剩下不多的時間。

十分鐘後,觀眾席上的學生期待這一幕已經等了良久,見主持人終於報出了那個令所有人翹首以盼的名字——許知意後,臺下發出雷鳴一樣的鼓掌。

無數攝像頭已經在嚴陣以待。

聚光燈下,白色西裝的許知意款款走向舞臺中央的鋼琴,坐在鋼琴前,手指翻飛,珠圓玉潤的音自他手下織就。

少年人清朗且明澈的歌聲,伴著月光如水的夜,傳開:

“滲水不止的舟,呼嘯而過的風。”

“深陷囹圄,將我厭惡,無計可施。”

“阿芙洛狄忒,愛與美之神。”

“請流放我,在最貧瘠荒原,在最無人之地。”

“請顛覆我,再逆光去遠走,再絲毫不回眸。”

“苦海行舟,故步自封。”

“你可滿意,你可滿意——”

憂郁的側臉,哀傷的曲調,月光下的這一幕,被拍下來制作成了好幾版視頻,上傳至各大社交平臺。

而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功夫,許知意連人帶歌火了個徹底,還沒出校園,就已經堪比出道,評論下都是一片猴叫,跪求姓名地址聯系方式。

許知意看見了,直接把視頻轉發給江芙,還陰陽怪氣了一句:

“姐姐你不是想逐夢演藝圈嗎,現在我火了,允許你采訪一下,給你一個蹭熱度的機會。”

對面直接發了一個友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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