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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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何杪睡得很熟，大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兩頰像敷了粉，有些紅暈。她不安地蜷縮著，顯然被今天的事嚇得不輕。
聞人陸連人帶被子把何杪往這邊攏了攏，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隔著被子輕輕拍她的背，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看瀧川給她發的消息。
屋裏沒開燈，終端懸在半空只發出微微熒光，勉強照亮聞人陸思索的神色。
剛出城聞人陸就知道瀧川給她發消息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打開。在車上不方便，下車後沒安逸多久就忙著活命，直到現在她才有空看看瀧川給她發了什麽。
瀧川：出城小心，上回襲擊我們的異生物沒抓到，不是在城外就是準備出城。我今天在那就是要排查的。你萬事小心。
瀧川：結束了，大概率在城外。兵力都抽調的差不多，出事了也沒法支援，萬事小心。
瀧川：那群家夥在城裏殺了不少人，實力大漲，在城外估計也是如魚得水。
……
出了這樣的事，何洵不肯讓何杪再去了，於是兩人只好待在家裏。
在家呆了幾天何杪受不了了，等何洵回來，她湊過去，哼哼唧唧地沖哥哥撒嬌，像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哥哥不答應讓她出去，下一秒就會沁出水霧。
何洵被盯得受不了，露出為難的表情。
聞人陸在一旁看得暗爽。
你小子也有今天。
最後他拍板決定把兩人帶走，明天都跟著和他一塊兒上班去。以前不這樣幹，一來何杪在那邊呆的好好的，二來何洵之前忙，工作起來根本沒時間帶何杪。現在問題解決了，小陸可以陪何杪，也能保障兩人的安全。
城外那事何洵多多少少心裏有些猜測，賀雅三人傷的不輕，何杪卻一點傷沒有，結合他們的話，這其中小陸的功勞不小。在那種情況下，就算她不做也沒有人會怪她，願意挺身而出，可見小陸對何杪是真心關愛。他後來私底下找過小陸，問她要不要以後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被小陸拒絕了。
雖然在意料之中，何洵還是難免有些失望，有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不光杪杪，他也很喜歡小陸。
聞人陸打定主意要回家，對於何洵的提議，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堅定拒絕了，她把此事挑明，兩人一致決定緩幾天，也就是今晚回來由何洵向何杪說明。
對於三人一起出門，聞人陸一點意見沒有，相處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每一天她都格外珍惜，能待在一塊兒，求之不得。
等到了地方，何洵領著兩人進去，顯然是事先打了招呼。
地方挺寬，中間一塊隔板隔出了兩個門面，一邊放著一些智能器具，電視開著，在放電視劇，聞人陸看過了，她很快把視線移開。
另一間，櫃臺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女人，火紅短發，衣著幹練，見何洵走進，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打了聲招呼，見到何杪眼睛倒是亮了。
“杪杪，早上好呀！”
何杪顯然也認識她，仰起頭，眼睛因笑而淺淺彎起，甜甜地向大姐姐問好。
“祝欽姐姐早上好。”
“這就是小陸，真可愛。”
祝欽摸摸何杪的頭，又擼了把聞人陸。
聞人陸仰頭笑笑。
走進來才發現這家店後面很狹長，兩邊貨架塞得滿滿當當，盡頭有一扇緊鎖的門。
兩人被留在外面，何洵擰開門鎖進了盡頭的門。
怕她們嫌悶，祝欽把這邊的電視打開了，何杪看得很起勁，聞人陸卻對櫃臺旁邊的小物件更感興趣，她指著其中一件問祝欽，對方耐心和她解釋，話裏穿插著一些趣事。
聞人陸聽得很開心，祝欽也越講越興奮，眼神很亮。
太陽慢慢西移，從正當中漸漸往地平線劃去，已經是下午三點。
何洵把手頭剛完工的東西一推，長舒一口氣。
也不知道外面那兩小只玩的怎麽樣了。
揉了揉酸澀的脖子，何洵正要往外走，下一秒，他的終端響了。
……
何杪有些無聊，眼睛不再專註地看電視，時常聽著外面的響動往外面好奇地張望。
聞人陸看著，知道這是想去外面玩。
盡頭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何洵出來了，面色卻不好，眉頭緊鎖，嘴巴微微抿著。
發生什麽事了？
何洵走過來把兩人的東西遞給聞人陸，又拍拍何杪的頭。
“臨時有事外出，你們倆先回家，給你們叫了車。”
語罷又轉身跟祝欽交代。
何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乖乖背上自己的包，用擔憂的眼神望著何洵。
聞人陸牽著何杪往外面走，上了車。
車子平穩啟動，窗外景色被甩在身後，太陽已經看不見了，鉛灰色的雲從遠處慢慢踱過來，起風了，道路兩邊樹被吹得彎曲，山雨欲來。
此刻聞人陸的感覺並不算好，心微微緊繃著，總覺得要有大事要發生。
趁何杪不註意，她從靈府裏把瀧川給的終端拿出來打開了。平時聞人陸戴的都是何洵給的那個，瀧川的沒地方放，被她扔進了靈府。
瀧川：那群異生物出現在城外，意圖入城，何洵被請來當外援了，我們準備趕過去。
早知道給他們畫幾道法印防身了。
何洵一直在城內，出現異生物他也沒太在意依舊每天出門，想來他有所倚仗，聞人陸也就沒怎麽管。……至於瀧川，異生物調查局應該能保護好他，想到上回的王森趙岸，一時間聞人陸也不確定了，希望她給的東西有用。
希望他們倆好好的。
不過……
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杪杪，把這個戴上。”
一對木鐲躺在聞人陸手心。
那天回來夜裏她就聯系瀧川給她送料子。
瀧川說所有料子都一樣普通，玄塵試過了，只考驗刻印者能力。聞人陸像做賊一樣翻出去，在瀧川身上畫了幾道防身法印，拿了東西又翻回來。趁何杪睡著，偷偷在靈府裏苦練刻印。
普通木頭，用來承載法印很是費勁，因此報廢的鐲子堆成小山，聞人陸才雕成了三只。
瀧川那只沒來得及送出去，何洵的倒是那次夜談給他了。
這會兒她把兩只都拿出來，何杪很聽話地戴上。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了聞人陸。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聞人陸翻手取出青霜劍。
前排空了，司機消失了。
窗外的建築矗立在陰影中，路燈只亮了離得最近的一盞，燈光昏黃，只能照亮所在的一隅。
在這個世界聞所未聞的境況。
聞人陸直覺這和那群與她交手兩次的異生物脫不了幹系。
想到那群異生物在城外的消息，相比瀧川不懷好意，她更傾向於是它們進化了，思維更像人，學會了使用調虎離山之計。
除開兩人，這裏還有一道似人非人的氣息，其餘的再探查不到，更糟糕的是，靈力又被壓制了。熟悉的方式，聞人陸立刻聯想到城外的遭遇，對自己的推測信了八分，多半是它們。
陌生的環境，更強的對手……
聞人陸心下一沈。
不知道這次她還能保全何杪嗎？
何杪默默攥緊聞人陸的衣裳，面色蒼白，眼神不安，顯然她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不下車，不知道對方會以什麽方式獵殺她們，下車就意味著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它們的視線之下……
幾番權衡，聞人陸帶著何杪下車了。
甫一踏上地面，“滋滋”，好像物質被腐蝕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車在聞人陸眼前化為齏粉。
一陣後怕湧上心頭。
聞人陸後背發涼，不敢想要是剛才兩人還在車上會怎麽樣。
遠處被黑暗吞噬，燈光下沒有飛蛾，偶爾伴隨著“滋——”的聲響爆亮。
兩人挑了一個方向慢慢往前走，路燈隨著她們的遠離熄滅，另一盞路燈隨她們的靠近亮起。
兩邊，建築依舊矗立在黑暗裏，似乎變形了，彎曲著壓過來。
聞人陸看在眼裏，默默加快腳步。
突然，聞人陸一頓，清晰地感受到腳下踩到一個東西，圓筒狀。她彎腰撿起，勉強辨認出這似乎是手電筒。
“刷——”
聞人陸摁開手電，道路的前方被照得很亮。光很強，在黑暗中十分顯眼。
她反應很快，迅速摁了幾下把光調小。
燈光微晃，聞人陸越走越快，到後面何杪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聽見耳邊呼吸不均的氣喘，聞人陸這才意識到何杪跟不上，她蹲下來把何杪背起來，一路疾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端的時間錯亂了，沒法用。
面前還是直直一條路，沒有變化。
聞人陸停住腳步把何杪放下來稍微歇會兒，順便捋一捋目前的情況。
對方把她們困進來，顯然不是為了玩游戲。
上回殺意那麽明顯，這次沒道理會放過。想著最初感應到的陌生氣息，莫非這些東西遲遲不出現就是去追趕對方了？
既然如此……
靈府中端坐的元嬰驀地睜開眼。
一縷似乎馬上要消散的幽藍長線正蜿蜒著往建築深處去。
找到了。
聞人陸勾唇一笑。既然尋常解法解不出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賭一把，那道陌生氣息是破局關鍵。
循著藍線，兩人往建築走去。
手電筒無法照亮建築這邊的路，抹黑走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正當聞人陸犯愁時，周圍兀的，突然亮了許多。
一輪血月高懸天空。
越來越奇怪了，要盡快解決啊……
聞人陸心中湧起不妙的預感。
何杪害怕地摟緊，聞人陸扭頭蹭了蹭，堅定地朝深處走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聞犀慌不擇路地左拐右拐試圖逃脫追捕。
身後的勁風越來越近，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落入對方手中。
過往種種惡心的經歷在眼前閃過。
不行！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我絕不要再重蹈覆轍!!!
咽下喉嚨裏傳來的鐵腥味，聞犀咬緊牙關，默默加快了。
視野因為身體瀕臨極限而模糊，腳下像是絆到東西突然一頓。在聞犀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整個人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
聞犀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四肢顫抖著使不上勁，幾次試圖爬起來都失敗了。
身後追著的東西也停下來了，一只螳螂，一只蛇人。
螳螂的前肢慢慢伸展，停在了聞犀的腿處。
她知道他們要做什麽，打斷腿她便無法再逃跑。
“不，不……走開！我不要，你走開！！”
聞犀倉皇著往後退，抓住手邊的一切扔出去。
這個舉動激怒它了。
寒芒一閃，聞犀幾乎要崩潰了。
“啊！！！！！”
刀劍相撞的聲音。
螳螂招架不住地後退，前肢上蔓延著明顯的裂痕。
一只纖細的手攬住聞犀，輕柔的聲音像是直接響在她腦子裏。
“別怕，咱們跑。帶你去找我的同伴，咱們一起跑出去。”
聞犀眼裏浸滿淚水，世界在她眼前模糊，只有那雙堅定平靜的眼睛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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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川：結束了，大概率在城外。兵力都抽調的差不多，出事了也沒法支援，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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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樣的事，何洵不肯讓何杪再去了，於是兩人只好待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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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洵被盯得受不了，露出為難的表情。
聞人陸在一旁看得暗爽。
你小子也有今天。
最後他拍板決定把兩人帶走，明天都跟著和他一塊兒上班去。以前不這樣幹，一來何杪在那邊呆的好好的，二來何洵之前忙，工作起來根本沒時間帶何杪。現在問題解決了，小陸可以陪何杪，也能保障兩人的安全。
城外那事何洵多多少少心裏有些猜測，賀雅三人傷的不輕，何杪卻一點傷沒有，結合他們的話，這其中小陸的功勞不小。在那種情況下，就算她不做也沒有人會怪她，願意挺身而出，可見小陸對何杪是真心關愛。他後來私底下找過小陸，問她要不要以後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被小陸拒絕了。
雖然在意料之中，何洵還是難免有些失望，有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不光杪杪，他也很喜歡小陸。
聞人陸打定主意要回家，對於何洵的提議，雖然心中不舍，但還是堅定拒絕了，她把此事挑明，兩人一致決定緩幾天，也就是今晚回來由何洵向何杪說明。
對於三人一起出門，聞人陸一點意見沒有，相處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每一天她都格外珍惜，能待在一塊兒，求之不得。
等到了地方，何洵領著兩人進去，顯然是事先打了招呼。
地方挺寬，中間一塊隔板隔出了兩個門面，一邊放著一些智能器具，電視開著，在放電視劇，聞人陸看過了，她很快把視線移開。
另一間，櫃臺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女人，火紅短發，衣著幹練，見何洵走進，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打了聲招呼，見到何杪眼睛倒是亮了。
“杪杪，早上好呀！”
何杪顯然也認識她，仰起頭，眼睛因笑而淺淺彎起，甜甜地向大姐姐問好。
“祝欽姐姐早上好。”
“這就是小陸，真可愛。”
祝欽摸摸何杪的頭，又擼了把聞人陸。
聞人陸仰頭笑笑。
走進來才發現這家店後面很狹長，兩邊貨架塞得滿滿當當，盡頭有一扇緊鎖的門。
兩人被留在外面，何洵擰開門鎖進了盡頭的門。
怕她們嫌悶，祝欽把這邊的電視打開了，何杪看得很起勁，聞人陸卻對櫃臺旁邊的小物件更感興趣，她指著其中一件問祝欽，對方耐心和她解釋，話裏穿插著一些趣事。
聞人陸聽得很開心，祝欽也越講越興奮，眼神很亮。
太陽慢慢西移，從正當中漸漸往地平線劃去，已經是下午三點。
何洵把手頭剛完工的東西一推，長舒一口氣。
也不知道外面那兩小只玩的怎麽樣了。
揉了揉酸澀的脖子，何洵正要往外走，下一秒，他的終端響了。
……
何杪有些無聊，眼睛不再專註地看電視，時常聽著外面的響動往外面好奇地張望。
聞人陸看著，知道這是想去外面玩。
盡頭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何洵出來了，面色卻不好，眉頭緊鎖，嘴巴微微抿著。
發生什麽事了？
何洵走過來把兩人的東西遞給聞人陸，又拍拍何杪的頭。
“臨時有事外出，你們倆先回家，給你們叫了車。”
語罷又轉身跟祝欽交代。
何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乖乖背上自己的包，用擔憂的眼神望著何洵。
聞人陸牽著何杪往外面走，上了車。
車子平穩啟動，窗外景色被甩在身後，太陽已經看不見了，鉛灰色的雲從遠處慢慢踱過來，起風了，道路兩邊樹被吹得彎曲，山雨欲來。
此刻聞人陸的感覺並不算好，心微微緊繃著，總覺得要有大事要發生。
趁何杪不註意，她從靈府裏把瀧川給的終端拿出來打開了。平時聞人陸戴的都是何洵給的那個，瀧川的沒地方放，被她扔進了靈府。
瀧川：那群異生物出現在城外，意圖入城，何洵被請來當外援了，我們準備趕過去。
早知道給他們畫幾道法印防身了。
何洵一直在城內，出現異生物他也沒太在意依舊每天出門，想來他有所倚仗，聞人陸也就沒怎麽管。……至於瀧川，異生物調查局應該能保護好他，想到上回的王森趙岸，一時間聞人陸也不確定了，希望她給的東西有用。
希望他們倆好好的。
不過……
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杪杪，把這個戴上。”
一對木鐲躺在聞人陸手心。
那天回來夜裏她就聯系瀧川給她送料子。
瀧川說所有料子都一樣普通，玄塵試過了，只考驗刻印者能力。聞人陸像做賊一樣翻出去，在瀧川身上畫了幾道防身法印，拿了東西又翻回來。趁何杪睡著，偷偷在靈府裏苦練刻印。
普通木頭，用來承載法印很是費勁，因此報廢的鐲子堆成小山，聞人陸才雕成了三只。
瀧川那只沒來得及送出去，何洵的倒是那次夜談給他了。
這會兒她把兩只都拿出來，何杪很聽話地戴上。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了聞人陸。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聞人陸翻手取出青霜劍。
前排空了，司機消失了。
窗外的建築矗立在陰影中，路燈只亮了離得最近的一盞，燈光昏黃，只能照亮所在的一隅。
在這個世界聞所未聞的境況。
聞人陸直覺這和那群與她交手兩次的異生物脫不了幹系。
想到那群異生物在城外的消息，相比瀧川不懷好意，她更傾向於是它們進化了，思維更像人，學會了使用調虎離山之計。
除開兩人，這裏還有一道似人非人的氣息，其餘的再探查不到，更糟糕的是，靈力又被壓制了。熟悉的方式，聞人陸立刻聯想到城外的遭遇，對自己的推測信了八分，多半是它們。
陌生的環境，更強的對手……
聞人陸心下一沈。
不知道這次她還能保全何杪嗎？
何杪默默攥緊聞人陸的衣裳，面色蒼白，眼神不安，顯然她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不下車，不知道對方會以什麽方式獵殺她們，下車就意味著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它們的視線之下……
幾番權衡，聞人陸帶著何杪下車了。
甫一踏上地面，“滋滋”，好像物質被腐蝕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車在聞人陸眼前化為齏粉。
一陣後怕湧上心頭。
聞人陸後背發涼，不敢想要是剛才兩人還在車上會怎麽樣。
遠處被黑暗吞噬，燈光下沒有飛蛾，偶爾伴隨著“滋——”的聲響爆亮。
兩人挑了一個方向慢慢往前走，路燈隨著她們的遠離熄滅，另一盞路燈隨她們的靠近亮起。
兩邊，建築依舊矗立在黑暗裏，似乎變形了，彎曲著壓過來。
聞人陸看在眼裏，默默加快腳步。
突然，聞人陸一頓，清晰地感受到腳下踩到一個東西，圓筒狀。她彎腰撿起，勉強辨認出這似乎是手電筒。
“刷——”
聞人陸摁開手電，道路的前方被照得很亮。光很強，在黑暗中十分顯眼。
她反應很快，迅速摁了幾下把光調小。
燈光微晃，聞人陸越走越快，到後面何杪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聽見耳邊呼吸不均的氣喘，聞人陸這才意識到何杪跟不上，她蹲下來把何杪背起來，一路疾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端的時間錯亂了，沒法用。
面前還是直直一條路，沒有變化。
聞人陸停住腳步把何杪放下來稍微歇會兒，順便捋一捋目前的情況。
對方把她們困進來，顯然不是為了玩游戲。
上回殺意那麽明顯，這次沒道理會放過。想著最初感應到的陌生氣息，莫非這些東西遲遲不出現就是去追趕對方了？
既然如此……
靈府中端坐的元嬰驀地睜開眼。
一縷似乎馬上要消散的幽藍長線正蜿蜒著往建築深處去。
找到了。
聞人陸勾唇一笑。既然尋常解法解不出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賭一把，那道陌生氣息是破局關鍵。
循著藍線，兩人往建築走去。
手電筒無法照亮建築這邊的路，抹黑走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正當聞人陸犯愁時，周圍兀的，突然亮了許多。
一輪血月高懸天空。
越來越奇怪了，要盡快解決啊……
聞人陸心中湧起不妙的預感。
何杪害怕地摟緊，聞人陸扭頭蹭了蹭，堅定地朝深處走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聞犀慌不擇路地左拐右拐試圖逃脫追捕。
身後的勁風越來越近，仿佛下一刻她就要落入對方手中。
過往種種惡心的經歷在眼前閃過。
不行！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我絕不要再重蹈覆轍!!!
咽下喉嚨裏傳來的鐵腥味，聞犀咬緊牙關，默默加快了。
視野因為身體瀕臨極限而模糊，腳下像是絆到東西突然一頓。在聞犀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整個人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
聞犀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四肢顫抖著使不上勁，幾次試圖爬起來都失敗了。
身後追著的東西也停下來了，一只螳螂，一只蛇人。
螳螂的前肢慢慢伸展，停在了聞犀的腿處。
她知道他們要做什麽，打斷腿她便無法再逃跑。
“不，不……走開！我不要，你走開！！”
聞犀倉皇著往後退，抓住手邊的一切扔出去。
這個舉動激怒它了。
寒芒一閃，聞犀幾乎要崩潰了。
“啊！！！！！”
刀劍相撞的聲音。
螳螂招架不住地後退，前肢上蔓延著明顯的裂痕。
一只纖細的手攬住聞犀，輕柔的聲音像是直接響在她腦子裏。
“別怕，咱們跑。帶你去找我的同伴，咱們一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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