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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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夕3
今天過來的只有程葉一個人，這次沒有高高在上的俯視，她靠著墻只是淡淡地笑。
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你的那張牌放棄了跟陸深的綁定，真是......”
程葉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齊聿看不懂，面前這個人太覆雜了，哪怕到現在，她還是無法理解這背後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你想問他今天怎麽沒來，對吧？”
齊聿擡了擡眼皮，被對方盡收眼底。
“沒用的男人，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齊聿不想再聽了，在這個最後的節點，她只想問一句：“當初為什麽要幫我？”
程葉看了她一眼，“因為你有著跟我相同的經歷，所以想順手拉一把，讓你進天災研究院，幫你對付高道明，都只是我好心罷了。”
齊聿沈聲不語，程葉也不在乎，反而釋懷道：“崔理應該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吧......”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我其實沒什麽目的，只是了結一下恩怨。”程葉瞧她一臉狐疑，笑道。
恩怨？跟高道明的恩怨嗎？
程葉看了眼時間，以一種平常的口吻道：“是，是我促成了高道明的死，殺了喬永勝，可本來就是他們不守信在先。”
“暴雨是我制造的，病毒也是我散播的，口罩、疫苗、雨傘，哪個不是緊缺的？他們搞壟斷，為此可賺了不少錢。”
“結果呢，到最後還是怕了，怕天災會讓他們跟著沒命，有錢賺沒命花，開始跟我翻臉不認人，我實在沒辦法才動手的，說來也是巧了，剛好碰上崔理跟他們爆發矛盾，這不，那時候崔理主動找上我，提出聯手除掉喬家的勢力，我何樂而不為呢？”
程葉說到這裏欣慰地笑了，看向齊聿繼續說：“當然了，多虧了你的出現，讓高道明他們惱羞成怒亂了陣腳，促成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齊聿眉頭緊皺，遲疑問：“你......為什麽要制造天災？”
程葉面無表情道：“這個世界爛透了，我只是想來一個大清洗。”
“你為什麽會覺得這個世界......”齊聿還沒問完，程葉卻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程葉離開後，原本四面透明的墻壁漸漸變成冷白色，乍一看就像一個實驗室。
緊接著墻上出現一個屏幕。
眼下要先逃出去，齊聿來不及想那麽多，沖到門口卻被一股電流阻擋，只能回到原地，盯著屏幕發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黑色的屏幕開始出現色彩，漸漸地呈現出清晰的景象，待看清後，齊聿不禁睜大眼睛。
程葉和崔理正面對面坐著，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帶有能量波的屏障，好像要談判。
“這裏有異能屏蔽射線。”程葉先開口說。
“我不怎麽使用異能。”崔理還是那副冷漠疏離的模樣。
程葉笑了笑，“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仇？當年那件事......”
“這不屬於談判的內容，另一個實驗室在哪兒？”
“哈哈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清高，我還以為我們兩個稍微同步了一點呢。”
崔理楞了一下，又恢覆成嚴肅的表情。
程葉眼中的笑意漸漸消失，轉而被濃濃的恨意所替代，她死死盯著崔理，“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腸了？幫成雅，幫田韻，當年怎麽不來幫幫我？是因為愧疚吧，現在幫同性都是因為愧疚吧？”
崔理臉色明顯變得難堪。
程葉更加激動道：“我無父無母沒異能，全憑著一股拼勁往上爬，可你呢？你天生就好命，沒人敢招惹你，我以為我們兩個可以一同改變這個糟糕的世界，是我太天真了，以為爬得高，那群掌握大權的豬頭就能聽聽我的想法，就會欣賞稱讚我，結果呢？哈哈他們慌了，怕我這麽一個沒有背景的女人攪亂他們原本的秩序，處處排擠打壓......”
“你沒遇到過吧？那段時間我向你求救，你卻視而不見，甚至覺得我太嬌氣，是，你說你不跟他們為伍，你廉潔公正，難道我就不是嗎？我做錯了什麽？你不用陪他們打高爾夫，不用陪他們喝酒，而我呢？”
“當年，高層只有我們兩個女性，你卻眼睜睜看著我被陷害，從那之後他們更加胡作非為，無視女性訴求、犯罪率飆升、擠壓生存空間，你有出來說過一句嗎？”
崔理低聲說：“那不是我一個人能改變的。”
程葉身體向後仰，說：“你跟他們是一類人，你永遠不會理解底層，因為你從出生就不需要改變所謂的命運。”
她說完又自嘲一笑，盯著天花板淡淡道：“可能是我運氣不好，高道明那時候還不如我呢，可最後卻偏偏讓他融進了那群豬頭的圈子，不，我也混進去了，只不過還得為了實驗的資金陪笑而已，現在好了，他們都死了，只要建立新秩序，這個世界就會變好......”
程葉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近似瘋狂的狀態，忽然抓住崔理的手：“怎麽樣？我們兩個一起改變這個世界，你早就想掙脫你父親了吧？時間久了他會越來越不理解你，天生立場不同，這是肯定的，不然你只能做他眼中的乖乖女。”
崔理的眼睛黯淡了許多，良久不說話。
齊聿在另一邊看得內心覆雜，一開始安瑜就提到過，程葉和上面鬧過矛盾，才會被調到天災研究院，最不起眼的一個職位。
過了一會兒，崔理緩緩開口：“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程葉示意她不必再說，指著門：“另一個實驗室的地址就在上面。”
崔理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走到門口，確實有一行字。
砰——
是槍聲！
齊聿抖了一下，大屏幕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隱約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中。
“程葉，程葉......”
是崔理的哽咽聲。
不知道為什麽，齊聿覺得自己喉嚨裏像是卡了塊石頭，很難受。
她莫名其妙穿進這個世界，被迫卷入那三人的紛爭中，現在結束了，本應該沒什麽感覺才對。
五分鐘後，實驗室自動解除防線，身穿制服的特警破開門，她得救了，緊接著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沒事，太好了......”言白緊緊抱著他，聲音止不住顫抖。
齊聿回抱住他，看到其他人都在忙著搜尋任務，於是推開對方，好家夥言白直接哭花臉了，眼睛也是腫的。
“別哭了，我這不沒事嗎？”齊聿拉著他出去，剛好碰上安瑜，後者見到她第一句就是：“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會發展成這樣......”
齊聿擺擺手，“不是你的錯，程葉本來就想抓我。”
蘇穗走過來，見她們都沒事，松了口氣，對齊聿說：“這裏還不太安全，我們先出去吧。”
回到飛行器，齊聿這才看到實驗室的實景，跟工廠差不多，這裏很偏僻，少有人煙。
一些擡著擔架的人員從實驗室出來，崔理緊跟在後面，筆直的身板在夕陽的映襯下，反而顯出一絲脆弱。
蘇穗和安瑜也看見了，嘆了口氣，瞧言白還在抹眼淚，默默給齊聿留出二人空間。
“其實，其實我之前向你隱瞞了一件事。”言白抽噎道。
“我知道。”
“你知道？”
齊聿笑了笑，“我還想問你呢，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跟陸深也有綁定的？”
言白悄悄低下頭，像個犯錯誤的小孩子一樣不敢跟她對視，“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在調查總局那次。”
齊聿把他的臉擡起來，“你放棄了跟他的綁定，是什麽意思？”
言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被抓走的那天晚上，我感覺陸深在召喚我，但我死活不想去，這時候腦子裏出現一個聲音，說如果我願意放棄牌靈的身份，做一個普通人的話，就可以解除綁定。”
應該是系統，齊聿攤開手，“好巧，我的綁定在那晚也沒了。”
言白小心翼翼看著她，“那我變成普通人，你還能接受嗎？”
“當然能，這樣我們兩個......”說到這裏，齊聿心一跳，差點忘了一件事。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的腦海裏響起系統那久違的聲音。
【您的體驗即將結束，請做好準備】
不，她還沒做好準備！
言白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也正在扭曲變形，齊聿努力想抓住言白的手，可發現自己掉入了永不見底的深淵，眼前一片漆黑，僅剩意識還在，身體卻不聽使喚。
【您還有什麽問題？】
“我要帶他走。”齊聿強撐著沈重的眼皮，堅定道。
系統沒有回覆她。
好累，好困，齊聿實在撐不住了，緩緩閉上眼。
與言白的種種回憶像是在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好像聽到了言白的聲音。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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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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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他今天怎麽沒來，對吧？”
齊聿擡了擡眼皮，被對方盡收眼底。
“沒用的男人，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齊聿不想再聽了，在這個最後的節點，她只想問一句：“當初為什麽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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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沈聲不語，程葉也不在乎，反而釋懷道：“崔理應該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吧......”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我其實沒什麽目的，只是了結一下恩怨。”程葉瞧她一臉狐疑，笑道。
恩怨？跟高道明的恩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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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我制造的，病毒也是我散播的，口罩、疫苗、雨傘，哪個不是緊缺的？他們搞壟斷，為此可賺了不少錢。”
“結果呢，到最後還是怕了，怕天災會讓他們跟著沒命，有錢賺沒命花，開始跟我翻臉不認人，我實在沒辦法才動手的，說來也是巧了，剛好碰上崔理跟他們爆發矛盾，這不，那時候崔理主動找上我，提出聯手除掉喬家的勢力，我何樂而不為呢？”
程葉說到這裏欣慰地笑了，看向齊聿繼續說：“當然了，多虧了你的出現，讓高道明他們惱羞成怒亂了陣腳，促成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齊聿眉頭緊皺，遲疑問：“你......為什麽要制造天災？”
程葉面無表情道：“這個世界爛透了，我只是想來一個大清洗。”
“你為什麽會覺得這個世界......”齊聿還沒問完，程葉卻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程葉離開後，原本四面透明的墻壁漸漸變成冷白色，乍一看就像一個實驗室。
緊接著墻上出現一個屏幕。
眼下要先逃出去，齊聿來不及想那麽多，沖到門口卻被一股電流阻擋，只能回到原地，盯著屏幕發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黑色的屏幕開始出現色彩，漸漸地呈現出清晰的景象，待看清後，齊聿不禁睜大眼睛。
程葉和崔理正面對面坐著，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帶有能量波的屏障，好像要談判。
“這裏有異能屏蔽射線。”程葉先開口說。
“我不怎麽使用異能。”崔理還是那副冷漠疏離的模樣。
程葉笑了笑，“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仇？當年那件事......”
“這不屬於談判的內容，另一個實驗室在哪兒？”
“哈哈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清高，我還以為我們兩個稍微同步了一點呢。”
崔理楞了一下，又恢覆成嚴肅的表情。
程葉眼中的笑意漸漸消失，轉而被濃濃的恨意所替代，她死死盯著崔理，“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腸了？幫成雅，幫田韻，當年怎麽不來幫幫我？是因為愧疚吧，現在幫同性都是因為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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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遇到過吧？那段時間我向你求救，你卻視而不見，甚至覺得我太嬌氣，是，你說你不跟他們為伍，你廉潔公正，難道我就不是嗎？我做錯了什麽？你不用陪他們打高爾夫，不用陪他們喝酒，而我呢？”
“當年，高層只有我們兩個女性，你卻眼睜睜看著我被陷害，從那之後他們更加胡作非為，無視女性訴求、犯罪率飆升、擠壓生存空間，你有出來說過一句嗎？”
崔理低聲說：“那不是我一個人能改變的。”
程葉身體向後仰，說：“你跟他們是一類人，你永遠不會理解底層，因為你從出生就不需要改變所謂的命運。”
她說完又自嘲一笑，盯著天花板淡淡道：“可能是我運氣不好，高道明那時候還不如我呢，可最後卻偏偏讓他融進了那群豬頭的圈子，不，我也混進去了，只不過還得為了實驗的資金陪笑而已，現在好了，他們都死了，只要建立新秩序，這個世界就會變好......”
程葉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近似瘋狂的狀態，忽然抓住崔理的手：“怎麽樣？我們兩個一起改變這個世界，你早就想掙脫你父親了吧？時間久了他會越來越不理解你，天生立場不同，這是肯定的，不然你只能做他眼中的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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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崔理緩緩開口：“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程葉示意她不必再說，指著門：“另一個實驗室的地址就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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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抖了一下，大屏幕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隱約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中。
“程葉，程葉......”
是崔理的哽咽聲。
不知道為什麽，齊聿覺得自己喉嚨裏像是卡了塊石頭，很難受。
她莫名其妙穿進這個世界，被迫卷入那三人的紛爭中，現在結束了，本應該沒什麽感覺才對。
五分鐘後，實驗室自動解除防線，身穿制服的特警破開門，她得救了，緊接著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沒事，太好了......”言白緊緊抱著他，聲音止不住顫抖。
齊聿回抱住他，看到其他人都在忙著搜尋任務，於是推開對方，好家夥言白直接哭花臉了，眼睛也是腫的。
“別哭了，我這不沒事嗎？”齊聿拉著他出去，剛好碰上安瑜，後者見到她第一句就是：“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會發展成這樣......”
齊聿擺擺手，“不是你的錯，程葉本來就想抓我。”
蘇穗走過來，見她們都沒事，松了口氣，對齊聿說：“這裏還不太安全，我們先出去吧。”
回到飛行器，齊聿這才看到實驗室的實景，跟工廠差不多，這裏很偏僻，少有人煙。
一些擡著擔架的人員從實驗室出來，崔理緊跟在後面，筆直的身板在夕陽的映襯下，反而顯出一絲脆弱。
蘇穗和安瑜也看見了，嘆了口氣，瞧言白還在抹眼淚，默默給齊聿留出二人空間。
“其實，其實我之前向你隱瞞了一件事。”言白抽噎道。
“我知道。”
“你知道？”
齊聿笑了笑，“我還想問你呢，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跟陸深也有綁定的？”
言白悄悄低下頭，像個犯錯誤的小孩子一樣不敢跟她對視，“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在調查總局那次。”
齊聿把他的臉擡起來，“你放棄了跟他的綁定，是什麽意思？”
言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被抓走的那天晚上，我感覺陸深在召喚我，但我死活不想去，這時候腦子裏出現一個聲音，說如果我願意放棄牌靈的身份，做一個普通人的話，就可以解除綁定。”
應該是系統，齊聿攤開手，“好巧，我的綁定在那晚也沒了。”
言白小心翼翼看著她，“那我變成普通人，你還能接受嗎？”
“當然能，這樣我們兩個......”說到這裏，齊聿心一跳，差點忘了一件事。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的腦海裏響起系統那久違的聲音。
【您的體驗即將結束，請做好準備】
不，她還沒做好準備！
言白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也正在扭曲變形，齊聿努力想抓住言白的手，可發現自己掉入了永不見底的深淵，眼前一片漆黑，僅剩意識還在，身體卻不聽使喚。
【您還有什麽問題？】
“我要帶他走。”齊聿強撐著沈重的眼皮，堅定道。
系統沒有回覆她。
好累，好困，齊聿實在撐不住了，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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