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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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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抓到了,小哥抓到了,是周麻子,是他想偷我哥的騾子啊!”柳春風聲音裏全是激動,想來是孩子第一次抓賊而且還捉住了,言語裏一點害怕也沒有,只剩下興奮了。

柳春風話音剛落,二嬸也跟著笑了起來,之後還不等陳初陽去點燈,離著家裏不遠的路邊也傳來了人聲,是羅家人聽見這裏的聲響上家裏來了。

其實,白日裏的那個小賊,陳初陽就在懷疑周麻子,只是無憑無據的他不好亂說,可如今不同了,他們將他抓了現行,而且他兩次行竊都在今日,想必白天偷的那些東西,還來不及拿去賣掉或者當掉。

或許,此時去他家裏,還能將白日裏丟的東西全找回來!

“二叔,去他家,就現在去!”陳初陽心裏一陣分析之後,準備綁了人直接上門,去找被偷的東西,可他們要出發了去周家了,才發覺到不對勁兒,周麻子一直在呻吟,好似收了重傷?

陳初陽正想著這麻子是怎麽傷的,羅家的人已經到了,二叔幾句話將事情和羅家的人說清楚,喊人去村裏叫人,陳初陽這才知道,周麻子怎麽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原來,他偷騾子的時候,為了讓大青乖乖聽話,還給大青準備了牲口最愛吃的苞谷粒,可惜他只把大青當做了一般的牲畜,未料到這匹大青騾脾氣可大得很,而且很有靈性十分認主!

平日裏,柳母都不敢太接近它,只有柳群峰敢去摸它騎它。

這倒黴的周麻子牽了大青出圈之後,大青一個勁兒的往回拉,周麻子抓了苞谷粒去餵,卻被大青一口要掉了一截指頭,這便是陳初陽出時聽到的痛哼,之後大青一聲嘶鳴前腳高高擡起,直接一腳踹到了周麻子肩窩,直接讓他痛叫出聲!

又被咬又被踢之後,周麻子知道無法得手只能放棄,可惜為時已晚,二嬸和柳母已經追了出去。

周麻子跌跌撞撞從小門出去的時候,二嬸和柳母也跟著追了出去,二叔今夜也睡得不安穩,柳春風只一聲喊,他立馬就醒了,外衣都沒披,雙腳塞進鞋裏就跑過來了。

周麻子身上有傷,沒有平日裏的靈活,二嬸他們剛追著他到了橘子林,二叔就追來了,最後大家是在大水溝下面的竹林邊上把人逮到的。

大家一起往周家去的時候,柳母還特地將家裏的馬燈提上了,就連二嬸也回去將她家裏的馬燈提了,如此才開始往周家去。

他們去的路上,動靜很大,羅家人也好,二叔他們也好,都在吆喝著抓賊了抓到賊了,驚醒了不少村人。他們到了周家之後,除了二叔特意喊羅家幾兄弟喊來的村長和周家人柳家人之外,陸陸續續的還去了不少看熱鬧的村人。

周家的門不是敲開的,是直接被踢開的,大夥兒一到,根本沒有敲門,直接對著周家的院門一陣猛踢,好幾個漢子一起使力,那院門如何能承受啊,一會兒功夫就廢了。

一大群人到了周家院子裏之後,周家老兩口罵罵咧咧的聲音才從屋子裏響起,之後周家屋裏有了亮光,兩人提著一盞油燈出來了。

“幹啥啊幹啥啊!你們這大晚上的都是幹啥啊!”周麻子他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罵人,一邊提著油燈的周麻子他娘,也跟著點頭,還將油燈往前一照。

她原本,是想看看來人是誰,可油燈遞出去之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兒子周麻子。

“天殺的啊!我兒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啊!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周麻子他娘這麽一喊,周老頭也看見了!

他們兒子這會兒被五花大綁不說,嘴裏還塞著一塊布,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墊鍋布,又黑又爛的!

夫妻兩個趕緊就要上前放人,卻被人給擋住了!

“周大叔周大嬸,你們兒子到柳家偷牲口被抓了現行!偷牲口和毀壞良田青苗可是同罪,這事兒可不是你們撒潑就能了事的!”何靜靜的夫婿羅大華直接擋在了兩口子面前,還把他們兒子幹的好事直接說了。

羅大華一開口,他爹羅先勇接著說道:“白日裏柳家丟的東西,你們還是直接拿出來吧,鄉裏鄉親的,被人搜出來好看嗎?主動拿出來,人柳家還能放你們一馬。”

周麻子這會兒被綁了手腳,他爹娘暫時沒能看到他手上的傷,可他一直嗚嗚叫喚,他娘聽得心疼不已,恨不得將欺負兒子的人都弄死,哪裏聽得進去旁人好言相勸的話。

周家人不肯拿出柳家丟的東西,甚至不肯承認,大家只能進去找,期間周家兩口子還跟在翻找東西的人屁股後面罵,柳家人羅家人一起在周家找了半天,可始終一無所獲,這會兒周麻子爹娘氣勢更盛!

“你們家裏丟了東西,就想隨意誣賴人?老天爺啊,要冤死人要冤死人了啊!”周麻子娘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還一直要往兒子身邊去,可惜她始終被人攔著,靠近不了被綁的兒子。

大家都找不到東西,二叔覺得或許這小賊是兩個,想來也應該是兩個,哪個小賊那麽大膽子,一天上門兩次啊。

二叔這話一說,大家都覺得有道理,兩夫妻這會兒也不鬧了,開始喊人將他們兒子放了。

“放了?想啥美事兒啊?你們兒子偷東西可能是柳家冤枉了你們,可你們兒子偷牲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還放了,天亮就得送衙門!”羅大華氣得不行,這周麻子自小就不幹好事,他爹娘也不是好東西,都是他們慣的!

羅大華話落,又有不少人開口,喊著將周麻子送衙門,這些人應該都是被周麻子坑害過的人。

周家夫妻見狀,也顧不上方才被冤之事了,趕緊同柳家人求情,兩口子甚至還朝著柳母跪了下去。

“柳大嫂!求你看在我們老兩口養兒不易的份上,就放過這糊塗的畜生一回吧!”周麻子他爹說著話還準備磕頭,柳母趕緊躲開。

周麻子他娘趕緊補上,朝著柳母一個點頭之後又接著說道:“這孩子命不好,小時候生了病長了一身的麻子,因著這個短處一直也娶不到媳婦兒。

“是啊,他自小被人嘲笑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求你發發善心就放過他這回吧!”周老頭接著替兒子說情,周老婆子也趕緊做出承諾。“求你們了,就放過他這回吧!我們老兩口以後一定好好教他,再不讓他犯渾了!”

“可是他上我家偷東西不是第一次了,正月的時候就有一次,那次正好被我撞上,可惜那回他跑得快沒有被抓住。”陳初陽可不信這對夫妻的話,也不信一個人的本性可以那麽容易改。

這人之前才想要害林哥兒,被狠狠教訓之後,不止沒有悔過甚至生了報覆心理,跑去他家偷東西,且還一而再的去他家偷東西!

陳初陽拉了拉柳母的手,自己站到了兩夫妻跟前,之後只看了他們一眼,就伸手和二嬸要了馬燈。“我要再找一遍,我覺得家裏的東西就是周麻子偷的。”

“如果找不到怎麽辦?”周麻子爹這會兒也不跪了,慢慢起身一雙渾濁的老眼幽幽看著陳初陽,周麻子他娘也跟著起來了,對著陳初陽惡狠狠說道:“是啊!要是找不到怎麽辦?”

“找不到就把你兒子送進官府。”他才不會那麽笨,說什麽找不到就放了他兒子!“你兒子作惡多端,進衙門才是他唯一的路。”

言罷,陳初陽不想再和這兩夫妻啰嗦,提著馬燈就進了周家的竈房,也是他這一動作,夫妻兩個慌了!連忙追了過去,二叔見狀,趕緊喊人將那兩口子攔住!

“攔住他們!”周家這裏的動靜實在太大,慢慢的圍了一屋子的人,竟是連院子裏都有些站不下了。

人一多,柳家能用的人就多了,因為來了好些家裏的佃戶。

陳初陽自小也學了不少藏東西的本事,他一進周家竈房,便直接去翻米缸,這一翻找,還真讓他找到了東西。“這是什麽。”陳初陽手裏是一根銀簪,他認得,那是他娘的東西。

“呀!真偷了啊!”

“我就說嘛,肯定是他啊!”

隨著米缸裏的銀簪被找到,院子裏響起了一陣陣噓聲還有罵聲,可周麻子他娘指著陳初陽喊強盜,說是他仗勢欺人,上家裏搶東西!

“那分明是我的簪子,你們仗著人多要硬搶不成?”周麻子他娘死不承認,周麻子他爹也跟著胡說。“沒錯,那是我老婆子的簪子,這裏是我家,她願意將簪子放在哪裏都行!”

陳初陽見這兩口子還要嘴硬,忽而想起他娘的首飾都是在銀樓買的。銀樓不比一般的小店,出售的東西大多都會有自家標記,他趕緊低頭拿馬燈一照,果真見到了‘啟祥樓’的字樣。

“哼!還敢說這是你的!既然是你的,那你說這簪子是在哪裏買的?便是你不識字,可買東西的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陳初陽追問,兩口子傻了,他們不知道怎麽簪子上頭還有字。

兩人原本就是死鴨子嘴硬,如今這副摸樣,更是惹得圍觀的村人又罵了起來,直說他們不要臉!

陳初陽不想和這不要臉的一家人浪費時間,直接喊柳母說了這根簪子哪裏買的,之後又喊識字的周家人和村長上前查看。周家人如今臉都要丟光了,待到柳母嘴裏的‘啟祥樓’三個字從嘴裏說出,更是覺得臉上火辣辣,恨不得沒有周家這門親。

之後,陳初陽也不想再和周家人一一來對,直接問柳母他都掉了些什麽東西,然後他又喊大家再重新找找,還同人說了他們可能會藏的地方。

“床板夾層,床腳下面,墻縫裏,家具裏面,哦,還有茅房,這些地方大家多找找。”麻煩了羅家人還有別的村人之後,陳初陽又喊了別人同他一起往周屋前屋後去了。

那日,陳初陽就能有本事從看著像是家徒四壁的鄧家家裏找出糧食來,今日,陳初陽又能從周家犄角旮旯的地方翻找出東西,大家覺得佩服的同時,也好奇看著陳初陽。

你說他腦子怎麽長得?怎麽什麽地方都能想到啊。

陳初陽去周家屋後,是想看看周家房前屋後的土地,有沒有被挖過的痕跡,若是有,也要好好找找。

陳初陽不愧是去地裏挖過紅薯種子吃的人,他娘丟的那些散碎銀子和銅板,他在周家屋後的地裏挖出來了。

“娘,你的銀子。”陳初陽將柳母的銀子找出來之後,周家兩口子已經徹底的沒了話語,一直不斷掙紮的周麻子嗚嗚的哭聲更大了。

之前,大家找東西的時候,都是習慣在放銀錢還有首飾的地方找,頂多找一下抽屜櫃子之類的地方,大不了再趴地上看看床底。

有了陳初陽的提醒之後,大家一起往刁鉆的地方去找,也有的人也不管什麽地方了,密密麻麻在屋子裏找,柳母丟掉的那些東西就這麽被大家一點點的找了出來。

眼見所有東西都藏不住了,兩夫妻又開始哭,又開始罵兒子順便給兒子求情,可陳初陽卻覺得這夫妻兩個不可能不知道!

“這個,是你們臨時塞進去的吧?陳初陽手裏是個沾了豬油的手鐲。”他不信,這家人之前會把手鐲放在豬油裏,定是聽見動靜之後,情急之下去藏的,或許好些東西都是情急之下去藏的。

他們兒子去偷東西,他們怎麽可能睡得著,怕是一直在家巴巴等著,可他們到了之後,屋子裏一直沒有動靜,他不信兩人睡得這麽沈,誰都鬧醒了,他們還醒不了。

“真有意思,還以為就一個混賬兒子,合著是一對混賬夫妻,生出來教出來的混賬兒子。”羅大華用披著的外衣扇了扇頭上的汗,語氣不屑的沖著周家人翻白眼。

這話,可不是羅大華一人所想,如今大多人都是這麽覺得。

“俗話說得好,三歲看老,這周麻子小時候就喜歡偷雞摸狗,他爹娘也不管管,還只顧著護短給他擦屁股,怪不得長歪了。”

“是啊,小時候敢偷針,長大了就敢偷金,自小我爹娘就教過我,別人家的東西就是一根針也不能拿,可他們家兒子去誰家都要摸點東西走,他娘還覺得兒子厲害!這村裏也不知道多少人家遭過殃。”

“這就是自作自受!當了幾十年的鄰居了,他們夫妻的德行我可一直記得!”有個婦人同人說起兩口子小時候帶周麻子上街,兩口子買東西,周麻子仗著身子矮小,偷摸拿人家東西往兜裏塞的事。“事後他娘還挺得意,直誇他聰明!那是聰明嗎?那是偷心眼!要不得的!”

大家說起周家的事,不用柳家多說,光是村裏人就有抱怨不完的話,二叔看偷東西有了鐵證,偷牲口也是被當場抓住了,也不想多廢話了。

“不用多說了!天亮之後,把人送去衙門就是了!”二叔今日被氣得不輕,也被嚇得不輕!

他今夜之所以睡得不安穩,便是屢屢想起白日的事。

白日裏,可就家裏的夫郎一個人在家啊,那時候那周麻子竟然在家裏偷東西,若是期間孩子醒了......二叔和白日裏的柳母一樣,都不敢想下去,可這個可能卻一直在心裏盤算,弄得他心緒難安,後怕不已。

他如今,不想再可憐縱容屢次作惡的周麻子,和他縱子無度的爹娘了,這種人不給教訓是無用的。

二叔這話一說,先不說周麻子的爹娘,周麻子本人都開始大力掙紮了起來,可他也只是掙紮了幾下,之後身子一軟。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麻子暈死過去,他爹娘瘋了一般的往他身邊撲,陳初陽可不想這周麻子在進衙門之前出什麽意外,讓旁人以為他們動了私刑,他料想周麻子也跑不掉,便趕緊的讓人給他看看,他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先頭周麻子爹娘不知道他受了傷,只以為他是被人綁了,如今一聽周麻子的手指都沒了一截,貌似還被騾子踢了,兩個人忽覺天都塌了,雙雙癱倒在地!

“兒啊!兒啊!”周麻子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雙手不停捶打著胸口,滿口喊著她兒子,看的旁邊的人都有些不忍了。

周麻子原本就容貌有缺,不好說媳婦兒,如今手指還沒了半截成了個半殘廢,加之還得送去衙門服刑,可以說他這輩子是完了,對於周家夫妻來說,這個兒子有和沒有一樣,甚至有,反而成了一種負擔。

周麻子他娘哭的幾乎要昏死過去,他爹則是守在他身邊一聲不吭,直到周麻子悠悠轉醒,周老頭才對著柳母狠狠磕起頭來。

“柳東家,求你發發慈悲饒我兒一命吧!他往後再也不敢,他再也不敢了!”周麻子他爹別的話沒有,只一句話,周麻子以後再不敢了,然後便是死命的磕頭。

周麻子他娘反應過來也是一樣,這會兒一旁的村人除了羅家人是不想拉,樂於見到周家兩口子給人磕頭賠罪,其他人都有旁的心思。

所有人由著周家兩口子給柳家人磕頭,便是柳母和陳初陽一起,也沒能將兩個人拉起來。

柳母雖然不善言辭但她心思也算通透,一見周遭的人一點不拉著周家兩口子磕頭,就知道他們的意思了,這些人大概都是想讓他們放周麻子一馬,送官的事就算了。

“初陽,你看......”柳母也是為難,可她自己也覺得,周麻子也算是受教訓了,幹脆算了。

柳母面上有了妥協之相,陳初陽卻不想妥協。“可是他真的會改嗎?萬一他之後變本加厲的坑害我們家怎麽辦?他今日得了教訓,如果真心悔改那是最好,可若他不止沒有悔改,還懷恨在心,那對我家就是大威脅。”

“是啊,俗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前日防賊的,周麻子性子如何,大夥兒也知道,你們覺得他是真心悔改的幾率大,還是懷恨在心的幾率大?

若是我嫂子還有初陽這次放過了他,他下次再對他們下黑手怎麽辦?”二嬸覺得陳初陽的話有道理,她是讚同陳初陽想法的,還拉著柳母的手,讓她不要管了。

陳初陽和二嬸這般態度,一邊的羅大華十分認同的猛點頭。“他們兒子落得今日的下場,是他們教子無方,與人無尤!周麻子這般德行,即便柳家放他一馬,他早晚也會害了自己,與其還要多一個甚至很多個受害者,不如現在就送他去見官!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羅大華的話,陳初陽是再認同不過了,他通過不甚明晰的光線看著抱拳說話的羅大華,仿佛間好像看見了一點阿奶的影子。

阿奶是羅家女兒,羅大華有些像她倒是說的過去了。

心裏突然對羅大華生出了親近之感,親戚好些時候不是一句話,而是要讓人覺得他們同自己真的是一家人。羅大華的脾氣甚至容貌都有阿奶的影子,陳初陽真切的感受到了這是自家人,連說話都親近了幾分。“我表哥說的對!”

柳母聽得他們的話,終於皺了眉頭,因為她和他們所想不同。她這會兒擔心的根本不是周麻子,而因為他們的話,她倒是想到了周家夫妻,還有就是流言。

這世上的人雖說也有那欺軟怕硬的,但大多人都會同情弱者!你看,方才大夥兒還在罵著周麻子,知道他手指斷了一截之後,就開始同情於他了,希望他們放他一馬。

若是他們堅持將他送官,不用多久,怕是就在送官之後的兩三天,他們柳家狠毒的名聲就會傳出去了。

他家群峰如今在做生意,而且還不是小生意,名聲不好對他影響太大,她不能因小失大。再有便是,周麻子爹娘原本就護短,他們又只有一個兒子,如果周麻子真的完了,難保他們不會因為怨恨生出報覆心理。

他家初陽有了身孕,孩子八月九月就要出生了,他們也不能將孩子一輩子關在屋子裏,稚子無反抗之力,若是那兩口子有心加害,他們是防不勝防。

柳母心裏琢磨著厲害關系的時候,緩過來一些的周麻子慢慢坐了起來,他爹娘見狀趕緊過去將人護著,他靠著他爹娘才有了力氣,竟是伸手一直村子南邊兒方向,沖著陳初陽說道:“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幹的!給我放風的人是周良,那小東西也不是個好東西,是他引我上你家偷東西的!”

“你別胡說八道拖人下水了!”陳初陽不信!不信周良是這樣的人,他覺得周麻子一定是知道他對周家兩個孩子好,想要拖人下水,好讓自己也跟著放他一馬。

周麻子的話不說陳初陽不信,所有人都不信!

周麻子見沒一個人信他,開始指天發誓,保證他沒有一句假話,他甚至,還提到了上次去柳家菜園偷菜的事。

“我平日裏根本不敢去你家附近,害怕被你家相公收拾,又哪裏會知道你家菜園子裏有什麽東西?是周良那狗日的告訴我,從你家橘子林上去就是你家菜園子,也是他告訴我,你家菜園裏有我娘最喜歡的花菜,還是他告訴我,你家相公什麽時候沒在家。

今日,就是他引我去的!我根本不知道柳東家不在家,是他來告訴我的!”

周麻子應該是心口疼痛的關系,他聲音很輕,可他說的每句話都讓陳初陽想起了一個人,他記得他大哥小時候就是這般。

他大哥會在村人和梅家哥哥們面前裝可憐,卻在家裏對著他和二哥發脾氣,甚至還教他怎麽在外人面前扮可憐博同情,讓旁人送他們吃的穿的。

他一直記得,小時候沒能認南風哥哥做幹爹那回,他哥狠狠將他打了一頓,也將南風哥哥罵了一頓。

幼時的記憶襲上心頭,但陳初陽已不再年幼,過去的事對如今的他影響已不是很大了。“你胡說!”便是心頭震動,陳初陽依然保持鎮定,十分冷靜的反駁。“周良同家裏來往不多,其他的事便罷了,我相公何時在家何時不在家,他如何能知道?”

“是啊,他也不能說的準確,所以老子上次差點栽了!但這次是真的!他說柳群峰匆匆忙忙出門了,怕是好幾天不會回來。”

許是真的太過惱怒,周麻子一時都忘了裝可憐了,臉上的憤憤之色也不像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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