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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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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家裏院門響了,陳初陽還以為是柳群峰回來了,卻不想是沈長貴,他拿今日賣拐子的錢來,順便來打拐棗,明日一早去賣。

“沈叔,家裏有點事,你自個兒忙著吧,辛苦了。”陳初陽收了沈長貴差不多兩百文錢,這比他自己賣的還多,他細問之下才知道,沈長貴賣的拐棗是四文錢一把,這幾天拐棗貴了。

想到那日賣給掌櫃的拐棗陳初陽有點肉痛,可那昨日被氣得糊塗了,哪裏能想到那麽多,而且昨日那些拐棗都不是新鮮的,都是一天天的撿起來存放了五六天的,也不用太計較了。

“沈叔。”陳初陽沒想到沈長貴這麽老實,他們以為三文錢一把的拐棗人家賣了四文也沒昧下銀錢,於是又數了十文出來遞了過去。“辛苦沈叔了,拿去給孩子買包糖。”

“謝謝東家。”沈長貴驚訝又驚喜的接過了陳初陽手裏的銅板,地主給的錢算是賞錢,沒什麽不好意思拿的。

陳初陽進去放銅板的時候,心裏還惦記著柳群峰,可他不知道,柳群峰生氣出門的時候,也不會跑多遠,不去他二叔家裏就是去大成家。

柳群峰方才跑去二叔家裏了,二叔家裏也正在吃飯,他一點沒客氣的坐上飯桌,二嬸就起身給他添飯去了。

兩家離得極近,那一家人鬧出的動靜,二叔家裏自然也聽到了一點,二叔原本還想出來看看,可二嬸不準。

柳群峰接過他二嬸給他添的飯,埋頭開始吃,他二叔二嬸也什麽都沒問,倒是柳春風一直往著他哥那裏打量,被他娘敲了一下喊他專心吃飯,他才老實了。

一家人都不說話,只專心吃飯,一會兒的功夫也就下桌了,二叔這才示意柳群峰趕緊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子為何回來,柳春風已經和他爹娘說過了,柳群峰被他二叔一問,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說,憋了半天之後,倒是先將他沖他娘發火的事兒說了。

“你這死小子,再怎麽說你也不能沖你娘發脾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家裏她就只能指望你一個人,你都沖她發火,她該多傷心啊。”二叔是了解柳群峰的,知道他沖他娘發脾氣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能沖他娘發火。

二叔的話柳群峰聽得皺眉,一邊的二嬸卻是直接給了二叔一個白眼。“你自己要當事事順從老娘的愚孝之人,你別拉上群峰,沒得到時候連累初陽!”

二嬸的話讓二叔瞬時沈默了,柳群峰也知道,他二嬸對他阿奶有意見,也不想讓二叔和二嬸因為他奶又拌嘴,幾句話將方才的事兒說了個清楚。

“那兩口子是把我家當戲臺了吧,隔陣子回來唱臺戲,往後這戲臺我不搭了,他們愛往哪兒去往哪兒去。”柳群峰越說越氣,這會兒脾氣上來,連他娘一起數落。“我娘也是的,我看啊林子就是被她慣壞的,她和那兩口子對林子也太縱容了,縱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外面的人和家裏一樣都得順著他寵著他,一點不順心就回來發瘋!”

柳群峰這回說的話,連二叔都認同,他自然不能說什麽,便只能撿著柳群峰為人子來說道,喊人回去給他娘認錯,讓他娘寬寬心算了。

“寬寬心?二叔,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娘的心寬著呢,不然也不能被兒子兒媳的齊上陣數落冤枉也沒脾氣,我這點兒算什麽啊,堵不著她的心。”

“你這孩子,說什麽氣話呢?”

“我沒說氣話,都是真心話!”柳群峰這話一說就往二叔家的竈房鉆,二叔跟著進去了,應該是接著去勸人。

柳春風方才一聲沒坑,這會兒倒是想去隔壁了,不過被他娘喊住了。“老實在家待著,別過去摻和了,你大伯母確實是糊塗,讓她自己哭會兒就好了。”

“娘,我是去找我小哥。”柳春風可不止想去找陳初陽,還想在陳初陽面前給林子說說好話,可惜他娘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卻故意不說破。

“你找他做什麽?他這會兒八成在哄著你大伯娘,你去了只能添亂。你也用不著擔心他被遷怒,你大伯娘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要是有本事遷怒人,也就不會被兒媳婦兒指著鼻子罵了。”

二嬸倒是沒猜錯,柳群峰摔筷子走人之後,柳母就一直哭,可大姑父幹了一天的活兒,也不能讓人餓著肚子回家啊。

陳初陽招呼了沈長貴,一放好銀錢就去了竈房喊大姑父和黑娃先吃飯,他自己才有空才進去陪人。

陳初陽今日也被林子氣到了,還有李氏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也讓他生氣,但他到底還是心疼柳母,覺得她對孫子那麽好,還要被孫子和兒媳婦兒怨,實在是太冤枉了。

“娘,相公也是替你委屈才說那些話的,他不是真的趕你走。”陳初陽不知道什麽大道理,也不能把話說的和花一樣漂亮,他只知道,他相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他娘好。

柳母被小姑欺負,柳群峰就幹脆的欺負回去,還直接斷了小姑繼續鬧的後路,柳父納小讓柳母傷心,柳群峰寧願不要他爹的財產也要分家,讓他娘過清靜日子。

今天的事,也是一樣的,柳群發吼了他娘也是因為生氣吧,他不想柳雲峰一家再上門,也是不想那兩口子他娘氣受,可柳母還不理解,還要幫著柳雲峰一家子說話。

柳家分家的時候,陳初陽就偷偷想過,若是他將來有一個柳群峰這樣的兒子就好了,如今也是這般想的,若是他有個柳群峰這樣的兒子,往後的日子就不用愁了,誰都欺負不了他。

黑娃今日被嚇到了,他確實是不喜歡林子,但也沒想到讓家裏鬧起來,這會兒也正在柳母跟前認錯。

黑娃有沒有錯柳母自己心裏清楚,她雖然舍不得孫子,但也知道今天這事兒是林子的錯,只是林子畢竟是個孩子啊,鬧了也就鬧了,鬧到連門都不讓他再進的地步也太過了。

“行了,不是你的錯,昨晚沒睡好吧?趕緊去休息吧。”

“姑姑。”黑娃覺得自己惹禍了,滿臉歉意,陳初陽看的心疼,拉著人出去了,讓人什麽都別管,好好睡一覺,明日還得好好上課。

陳初陽再回去柳母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沒哭了,只是在發楞。

柳母如今確實是難受,但她沒有怨柳群峰,她只怨她自己。

見陳初陽又來了,柳母心裏好受多了。“初陽啊,我沒事兒,時候不早了,你去把群峰喊回來吧,他應該在他二叔家裏。”

柳母一點沒把柳群峰喊下午那些話放在心上,她知道柳群峰說的是氣話,但柳群峰旁的話語,她知道是真的,所以才難受。

他們可是親兄弟啊,怎麽就鬧到了要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啊。

老大兩口子也就不說了,他們如何對她,也是她自找的,是她從媳婦兒過門開始,就沒有個婆婆的樣子,所以才被欺負,這是她活該,她認了!

可是林子,她實在是舍不得,那是她自小帶大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孫子,往後再不讓孩子上門了,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陳初陽是真不知道怎麽勸人,看天色也不早了,又說了幾句讓人好好休息的話,便往二叔家裏去了。

陳初陽腳不舒服,今天進進出出的好幾趟而且還都是急匆匆的,他這會兒腳更不舒服了,走到二叔家院門口還歇了會兒。

二叔家裏院門一響,二嬸就知道是誰來了,直接喊人去接人。“去吧,你夫郎找你來了。”

柳群峰這會兒氣性也過了,想到自己夫郎腳還難受呢,就趕緊起身準備去接人,但他走了兩步卻回頭道:“二嬸,我們回去了。”天色晚了,總不能一直在二叔家裏待著,他自己也就算了,歇在這裏也沒事兒,帶著夫郎一起算怎麽回事啊。

二嬸跟著出去關門,送人出去之後,忍了忍到底還是沖人囑咐道:“別和你娘慪氣了。”

“知道了。”沖著後面的人一擺手,柳群峰就知道他二嬸是個嘴硬心軟的,方才還說著要讓他狠狠心,讓他娘長長記性,這會兒卻是心軟舍不得他娘繼續傷心了。

柳群峰一進了自家院子,就把院門上了閂,之後還拉了身邊的陳初陽看著,“看見了嗎?往後白日裏都這麽給我鎖著,反正平日也沒什麽人來家裏,一個兩個的開個門也不麻煩,開門之前門縫裏看看外面的人,別什麽人都給放進來了。”

“相公,咱們真不和大哥他們來往了嗎?”若不是顧忌著柳母,陳初陽立馬就要點頭了,但他方才是見了柳母傷心摸樣的,所以還是再問了一遍。

柳群峰原本就看不上柳雲峰,分家的時候,更是將他那大哥本性看的一清二楚,。那就是個見利忘義,為了利益甚至連親娘都不顧的人,這樣的人不配做他大哥。

若不是因為林子,分家那日他就開口了,喊人不許上他的門。

如今,不只是那對夫妻,他對林子都失望了,哪裏還有顧忌,幹脆點頭之後還要再次強調:“不來往,不準把人給我放進來,阿娘喊開門也不行。”

“嗯!我記住了。”柳群峰的交代,陳初陽一向都會謹記,如今他這般反覆叮囑,陳初陽自然牢牢記著,不敢有一絲懈怠。

陳初陽同人保證之後,正在心裏偷偷想著,其實不用從門縫看就能知道了,他們大嫂每次來都是氣勢洶洶,怕是會把門拍的震天響,到時候不開門也知道是她。

陳初陽剛想著李氏氣勢洶洶的樣子,身子卻突然懸空,他被柳群峰給抱了起來。“相公?”怎麽突然抱他啊。

“不是腳扭了嗎?抱你去洗腳。”

“哦。”眼下天色已經晚了,就連柳母都睡下了,四下無人也就不怕被人瞧見了。陳初陽乖乖伸手摟住人脖子,心想他倒是多慮了,先前他還想著,等把人接回來還得哄人,沒想到他倒是成了被哄的。

兩人洗腳的時候,柳群峰說了一下明日的事兒。原本,他是打算明日去鎮上的,可想想他決定幹脆去縣裏算了。

“最近,那邊肯定鬧得很厲害,我怕沒人管阿奶,我們去看看阿奶順便把人給接回來。”柳群峰說這話的時候,皺眉看了一眼陳初陽的腳,想著明日還得去醫館,怎麽都一天了還是有些腫著。

柳群峰心裏很明白,他阿奶不可能喜歡住在那邊,她過去也是想去收拾那個女人,可是阿奶那麽大年紀了,還操那麽多心幹嘛啊,她自己日子過得逍遙才是最重要的。

“我阿爺臨走交代了好幾次,讓全家都要照顧好阿奶,要是阿奶日子過的不痛快,我怕今年去上墳的時候,被阿爺錘頭。”若說方才只是有了那個想法,柳群峰這會兒卻是決定了,他不聽阿奶違心的話了,明日一定要把人給接回來,然後由著那堆人鬧吧,管他們死活呢。

兩人洗好了腳,柳群峰也幹脆,直接將人抱回了屋子,等到都睡到了被窩裏,陳初陽很自覺的往他身上靠,他美美將人摟住,同人小心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有親吻落下。

陳初陽在被人親了第一下的時候,就開始膽戰心驚,可耳邊的話語一直斷斷續續在響起,落在他腰間的手也沒有別的動作,這才讓他放心了,他知道他相公只是想親親他,不是要做別的。

只是親親,陳初陽就不怕了,還很喜歡,時不時的給人回應,有時候兩個人的嘴唇會不小心的碰到一起,這個時候房間就會短暫的安靜一會兒,除了交換氣息的聲音什麽都沒有。

黑夜讓耳邊的輕聲呢喃多了些繾綣的味道,陳初陽在聽到柳群峰問他,今天有沒有嚇到他的時候,一邊搖頭一邊開口:“沒有,相公你不是要趕阿娘走,是心疼她說的氣話,你沒有發脾氣我不害怕的。”陳初陽說的認真,柳群峰聽得心頭一暖,摸著人側臉忍不住的親了一下,“怎麽這麽會說話?”

其實,陳初陽也不是會說話,他就是這麽想的,也完全說中了柳群峰的心思。

夫郎能理解自己心頭所想,哪有人會不高興啊,柳群峰自然也是一樣,他之後又同人說起了家裏的事,話間,瞌睡也慢慢找上門,兩人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隔日一大早柳群峰就起床了,他起床的時候連黑娃都還在家裏,柳母甚至都還沒有起床。

柳群峰見黑娃在竈房裏熱早飯,還給一家人燒了洗臉水,便同人說了他今日要去縣裏,回來的時候給他帶好吃的。

“哥,你是帶我小哥去看大夫嗎?”黑娃昨天註意到了,他小哥左腳使不上力,他想著,他們去縣裏應該也只有這事兒了。

黑娃這麽一說,柳群峰悶不吭聲的一點頭,心情更不好了。

連黑娃都註意到了他夫郎腿不方便,他娘都沒註意到。

心裏不高興,柳群峰就不想在家裏多待,他去套了馬車就進屋喊人了。

柳群峰進屋的時候,陳初陽剛醒,他揉了揉自己眼睛打著哈欠,許是因著天冷的緣故,他整個人只有一個腦袋和一個手掌在外面。

一柳群峰一過去就把床帳放下了,天冷的時候,空間小了能讓人覺得暖和些。

視線一暗下來,陳初陽就知道什麽意思了,趕緊的加快了穿衣的動作,下床的時候,卻發現床下的鞋一只大一只小。

“相公?”陳初陽原本以為是柳群峰穿錯了鞋,可一看又發現,這兩只都不是柳群峰的。

柳群峰昨晚上就發現陳初陽腳踝還腫著,今日要出門,難免的要走些路,於是去翻了一雙他娘的棉鞋出來,讓人換上。

“娘的腳比你大點兒,你穿她的鞋能舒服點兒。”

“嗯。”鞋已經找來了,況且穿著寬松一點的鞋子,確實是能讓自己的腳舒服一點,陳初陽也沒有多話,趕緊將鞋子穿好了。

兩人出房間的時候,陳初陽發現柳群峰步子有些猶豫,眼神還往他娘房間瞟了好幾下,他正想喊人給他娘低個頭算了,柳群峰便往柳母的房間門口去了。

“娘,我和初陽去縣裏了,我們去接阿奶回來順便給初陽看看腳,早飯不在家吃了直接去鎮上吃。”柳群峰這話說了,也沒等他娘回應就走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娘肯定醒了。

柳母確實是醒了,聽見兒子的聲音心裏就高興了,但聽清兒子的話之後,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她想著,兒子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夫郎摔了腿,所以才發了脾氣?想到陳初陽摔了之後,她以為不嚴重,幾乎什麽表示也沒有,連言語的關心,也沒當著兒子說過,只在初陽摔了的時候問了幾句罷了,柳母立馬急了。

“不行!我得買只豬腳去,吃哪兒補哪兒,給那小子夫郎好好補補。”

......

兩人到了鎮上,柳群峰帶著陳初陽去了他慣常去的一家早點鋪子,柳群峰問了人之後,自己吃了一碗面,給陳初陽喊了兩個大包子和一碗豆花。

面在家裏也吃得著,到了街上自然要吃點家裏不方便做的。

這豆花做起來可麻煩了,還得洗石磨磨豆子,後面還得煮豆漿熬豆花,想要吃一頓豆花得要花兩天功夫,因為頭天晚上還得泡豆子。

“相公,這個調料好香。”鎮上的人吃豆花有甜鹹兩種口味,甜的雖說簡單,只需要將糖灑在豆花上,可糖貴沒什麽人願意多花兩文錢。鹹口的便宜些,但做起來倒是麻煩,佐料要配不少東西,還得一一準備。

陳初陽見那調理裏有些小蔥和辣椒,其他的他就吃不出來了。

對於吃來說,柳群峰可比陳初陽懂多了,他雖然沒吃,卻指著陳初陽碗中的東西同人說道:“這是油辣子打底,加了花椒姜蒜還有些微花生碎的調料,最後再撒點小蔥提味,別說放豆花裏,就是直接拌飯也好吃。”

“哈哈,小夥子,你是行家啊,不過啊我這調料沒有花生碎,沒想到也......舍不得放哈哈哈哈。改日啊我給試試,看看放了是啥味道。”老板倒是實誠,聽見柳群峰的話之後,有啥說啥,甚至連自己惜本的話都說出來了。

冬日裏,早點鋪子生意最好,一碗熱騰騰的豆漿也好,一個熱騰騰的大包子也好,吃下肚子整個人都暖和了。

看著鍋爐上面冒著熱氣的大蒸籠,柳群峰又往四處看了看,這菜市場還真是熱鬧,瞧著像是隨處擁擠卻是亂中有序,街上的鋪子也好,街邊的小攤也罷,甚至推著小推車叫賣的人也好,都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擾。

柳群峰想著,這就是各取所需吧,什麽樣的攤子都有對應的人群,他爹那個大酒樓招待的就是些人五人六的家夥吧。

柳群峰看著熱鬧的市場想著他的生意,陳初陽看著往來的人群也在想著他的生意。

家裏的拐棗有了沈長貴幫忙,倒是不用擔心了,今日賣了應該就差不多了,還剩下三三兩兩的就留著樹上,讓鳥雀啄食吧,它們也要過冬啊。還有手裏的繡活兒也存了一些了,等到腳好了就能和林歡他們去繡紡了了,近日家裏雖然不消停,好在事情也沒怎麽被耽誤。

鎮上離著縣裏還有些距離,兩人吃了早飯便要趕路了,大半個時辰過去,他們才到了縣裏,看著城門口那個巨大的日晷,柳群峰才知道,他們今日確實是走得早,如今也才巳時過半罷了。

柳群峰今日進城要辦的事情還多,便是時辰還早他也沒耽擱,立馬的就帶著人去了醫館。

給陳初陽看腳傷的是個老大夫,老大夫瞧著應該一把年紀了,長長的花白胡須和臉上的淡然神情,頗有股仙風道骨的味道,陳初陽一看大夫樣子,就覺得這大夫醫術肯定很好。

老大夫確實是有些本事,問了怎麽傷的之後,又在人傷處看了兩眼,便幹脆說道:“他這是經絡不通,紮兩針散了淤堵兩天就好了,但不花這錢也沒事,好生養著十來天也好了。”

“紮兩針兩天就能好?”柳群峰眼裏有驚喜也有些不相信。老大夫無視了他眼裏的驚喜,板著臉道:“你是不相信老夫的醫術?”

“不是!”趕緊搖頭否認,柳群峰知道好些老大夫脾氣都大得很,他可不敢惹,趕緊對人伏低做小,“求先生施妙手,讓我夫郎少受些罪吧!”

老大夫聽著這話高興了,一招手身邊的小徒弟便把藥酒銀針都給他備上了。

老大夫施針的時候,柳群峰站在陳初陽身後把人扶著,陳初陽見到和自己手指一樣長的銀針,其實是有些害怕的,但他見過這種銀針,聽說紮對了地方是不疼的。

他心裏不是很懼怕,便一直盯著老大夫下針,這老大夫許是沒想到,這個小夫郎膽子這麽大,面無表情的給了紮了針之後,才對著人笑了。“小孩兒膽子挺大。”

“先生,是您醫術高明,不疼。”

“哈哈哈,這小孩兒不錯,膽兒大心細,你相公好福氣啊娶了你。”老大夫說這話,是想擠兌一下方才懷疑他醫術的柳群峰,可柳群峰沒有一點不高興,還十分認同跟著點頭。

這下老大夫不說話了,但卻在心裏說著‘得!這大個子也不錯,心寬疼夫郎,兩個都挺有福氣。’

兩人去醫館耽誤了大半個時辰,出來已經午時了,陳初陽原本以為他們會去買東西,然後就去接阿奶,卻不想他們確實是買東西了,但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柳群峰帶著他去了一個成衣店,還一點不聽勸的給他買了兩身衣服,聽到那衣服價錢的時候,陳初陽就急的恨不得拖著人就走,可他現在腳不方便,根本不敢使力,一眨眼的功夫衣服就買好了,還給黑娃都買了一套。

“你別看春風那麽多漂亮衣服,我二嬸給他做的沒幾件,都是買的。”

“我會做啊!我可以自己做的!”

“你是會做,可做衣服需要時間啊,這都大冬天了,怎麽沒見你穿件新衣服?”柳群峰哪裏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麽,他就想將就著穿春風的舊衣服,根本沒想過要給自己做新衣服,不然也不能都想到給他做手套了,也沒開始給自己做衣服。

“相公!”陳初陽是真的有些生氣,他們還欠著那麽多銀子呢,這一套衣服就要差不多二兩銀子,這也太貴了!自己做的話,便是用同樣的面料也頂多花一半的錢。

見人是真的生氣了,柳群峰有些想發火又有些心疼人。

自小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喊他穿二兩銀子的衣服,他能不心疼嗎。

陳初陽也不是純粹的生氣,就是覺得這錢花的不值,若是給阿奶阿娘買也就算了,給他買不是浪費嗎!

兩人心裏都想著事,從成衣店出來都沒有吭聲,還是又到了另一個目的地,陳初陽才開口。

“酒樓?”怎麽到了酒樓門口了,這是柳家的酒樓嗎?不對啊!便是沒有去過柳家的酒樓,陳初陽也知道柳家的酒樓叫百味樓,可是這裏叫千味樓啊?

“別看了,這裏不是家裏的酒樓,是老頭子的死對頭開的千味樓。”柳群峰將人小心扶下了馬車,扶著進去之後,熟練說了一串菜名,之後就同人一起找了個清凈的位置坐下了。

看著仍舊還懵著的夫郎,柳群峰想著,一會兒結賬的時候小心點兒,只要不給夫郎知道他們吃了多少錢,他應該就會開心了,畢竟他的夫郎是個小貪吃鬼,吃了飯還老是偷偷燒紅薯土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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