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一切都是老康造的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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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這一切都是老康造的孽啊。
“給爺來碗茶，渴死了。”胤祿一陣風似地從外面刮進來，嘴裏喊著渴，撩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同時手裏的扇子飛快地扇著風。
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林珂，雲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撇了下手裏的茶蓋，啜了口茶，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下人端來茶，胤祿拿起來一口氣就灌了下去。
伺候他們這些人的人自然都是玲瓏八面的，端來的茶是溫的，絕對不會出現燙到主子的可能性，這也是十六同學敢一口氣猛灌的原因。
一碗茶下肚，胤祿舒服地籲了口氣，搖著手裏的扇子，目光移向了另一邊的人。
老實說啊，他其實真的挺佩服自家八嫂的，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她都是這副八風吹不動的淡定樣。
他們南下以來，八嫂多是做男裝打扮，今天也一樣。他家八嫂長得好，女裝美，男裝靚，氣質上佳，出去很是惹人眼。有時候胤祿都不免替遠方的自家八哥擔心，沒有過硬身份壓著，想撬他家八哥墻角的人那是大有人在啊。
遠的不說，就最近那誰誰，就那兩淮鹽運使家的公子，對，叫什麽季什麽梅的，那看他家八嫂的眼神實在是毫無遮掩啊。
也就他家八哥不在，這要是八哥看到了，當場就得火燒天靈蓋兒。
十六同學不開口說話，林珂就不會主動開口問他，她有耐心的很。
最後，到底還是胤祿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沈默，“八嫂，不是，我這如今都成跑腿的了，咱們不待這樣的啊，好歹我也是個爺呢。”
林珂微微一笑，瞅了他一眼，將手裏的茶碗往身邊的高幾上一放，不疾不緩地開口道：“有些東西那得你親自感受一下，光聽我說那是沒用的。”
胤祿忍不住哼了一聲，口氣中頗是帶了幾分不爽地道：“爺算看明白了，底下子這幫混蛋奴才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他|媽是一幫蛀蟲。”
林珂笑而不語，自古貪官不絕，比清官可長盛不衰多了，沒辦法，財帛動人心啊。
又有新茶送上來，這回胤祿沒有再一口悶了，而是拿起來輕啜了兩口，又繼續跟自家八嫂抱怨道：“這幫狗奴才手真黑，爺我這暴脾氣差點兒就沒忍住。”
林珂這時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還是經得少。”
十六的面皮抽了下，瞅他家淡定如狗的八嫂，心裏暗自嘀咕，所謂鑼鼓聽音兒，聽話聽聲兒，他家八嫂這話裏透出的意思那可豐富，想來這些年她在外經得事是太多了，所以已經是一副經年見怪不怪的模樣了。
以前他是不知道，現在他知道內情後，再想想以前八嫂常年累月地神隱，想來那都是飄在外面給老爺子辦差呢。
牛！
真牛！
想到這裏，十六同學忍不住朝自家八嫂豎了個大拇指。
林珂輕笑搖頭。
胤祿突然又笑了一聲，身子朝八嫂的方向傾了傾，說道：“八嫂啊，您這長得面嫩，這兩淮鹽運使的公子怕是栽你這坑裏了。”這家夥那是真動了娶她的心思，絲毫不在意她大齡剩女的身份。
其實若說是寡居最便宜，但是吧，想想他家八哥尚在，寡居說不得有咒人的嫌疑，故而八嫂索性就成了一個因操持家業而導致大齡未嫁的在室女了，而他就是導致她成為大齡剩女的罪魁禍首——她都是為了他這個年幼的弟弟才不嫁的。
黑鍋說背就背上了，十六半點兒法子也沒有。
林珂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她都幾個孩子的媽了，這冷不丁地被別的人覬覦美色，還想求娶，自己也是有些尷尬的，尤其面前調侃她的對象還是她家那口子的兄弟，真不是一個尷尬可以形容的。
這一切都是老康的造的孽啊。
十六也知道八嫂尷尬，他也不是有意調侃，就是順嘴一吐嚕罷了，見狀立時轉了話題，“鹽幫的那個孟堂主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一點兒看不出人家那些人壓根就看不上他。”
“看不上他們也不會說的，這人他們還用得上，且得安撫著。”
“是呀，誰說不是。”就連八嫂都屈尊做了鹽幫老幫主的幹閨女呢，在外走江湖，這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要接觸，裏面的門道一點兒不比朝堂上那些彎彎繞少多少。
不過，看他家八嫂游刃有餘的模樣，十六同學還是有幾分艷羨的。
這人要做到八面玲瓏，端得起架子，舍得下面子，有時候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可胤祿還是有些憂心的，“這姓季的要見你，你真去見他啊？”
林珂一笑，拿著帕子在額角按了按，拭去沁出的細汗，口中道：“咱們如今有求於人，硬氣不起來的，得去見啊。”
胤祿抿緊了唇，一臉的不爽。
最後，他從唇縫裏擠出幾個字，“真是慣得他們。”
林珂低頭笑，撣了撣裙上的褶子，若無其事地道：“總有算賬的時候，不用如此。”
十六同學想想確實如此，臉色也就跟著緩了下來，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收起扇子在左手心敲了兩下，“也是，有收拾他們的時候。”
“季允梅什麽時候要見我？”
胤祿往椅背上一靠，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明天。”
林珂就問了他一句：“今天外面熱嗎？”
胤祿一臉的苦不堪言，“差點兒熱死爺。”
林珂忍不住笑了一聲，手捏著帕子在臉側按了下，若有所思地道：“這麽熱啊，那約的時間就得好好看一看了，可不能弄花了我臉上的妝。”
十六：“……”八嫂，你說笑呢吧，您什麽時候喜歡在臉上搗鼓的？這也就是老天厚愛，就你這麽對自己的臉不上心的女人，都能讓你的皮膚保持得跟個姑娘似的，他家八哥還真是賺到了。
唉，可惜，現在他家八哥估計疼得肝都快碎了，這麽好的媳婦兒說沒就沒了，想到這裏，十六同學忍不住就同情起了自家八哥來。
林珂朝十六同學身後的侍衛看了一眼，道：“你去跑一趟，時間就定在傍晚，地點麽，就菱花茶樓了。”
“嗻。”侍衛領命離開。
“茶樓啊。”
林珂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地來了句：“我倒是想訂花樓來著，不合適啊。”
胤祿一噎，總覺得自家八嫂嫌棄了，估計要是沒他這個“拖油瓶”，不定他家八嫂真敢把人約在花樓。
八哥，八嫂真是猛啊，弟弟有些服不住。
林珂拂了下衣襟，從椅中起身。
胤祿的目光立刻就看了過去。
林珂沖他笑了笑，說：“我去老幫主那裏看看。”
胤祿就忍不住撇嘴，八嫂這也太入戲了，還真把自己當成老幫主的親閨女了，這麽晨昏定省的。
林珂搖了搖頭，他們這些皇子龍孫啊，有時候架子端久了，放不下來，其實有些事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鹽幫的老幫主雖身在江湖，但那也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是個人物。
認這樣一位老江湖為義父，林珂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所謂人脈嘛，她不嫌少，尤其是距離著她獲得自由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因著四喜和小翠如今都不方便跟著她，林珂索性也就沒有再在身邊帶別的丫環，外面的事有侍衛，自己的事她自己就弄得來，這些年下來她依舊沒被皇家養成廢物，真是謝天謝地。
隨意點了名侍衛跟著，林珂便往老幫主住的地方去了。
鹽幫老幫主如今為了避幫裏某些風頭過盛人的鋒芒，正在裝病期間，屋子裏一股子揮之不散的濃郁藥味，氣味兒十分的不咋地。
但林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一臉泰然自若地便走了進去，一直到老幫主的床邊坐下。
“義父，今兒感覺可好些了？”坐下的時候，她順手就端起床頭杌子上的那碗不知是藥還是啥水的東西，拿著瓷勺攪了攪。
臥在床上一臉病容的老幫主誠實地扮演著一個重病到說不出話來的老人，嘴唇哆嗦了老半天，到底沒能說出一個字。
林珂也不在意，反正是演嘛，只是舀了一勺湯藥餵了過去，“喝口水吧。”
老幫主張嘴喝水。
因著林珂到來而站到一邊的孟堂主就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
對於老幫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義女，孟堂主先開始還是存著幾分懷疑的，但是打聽過後才知道這女人確實是老幫主以前行走江湖時認下的義女，只是山高水長的，見面少。據幫裏那些老家夥們說，她聽說老幫主重病理不得事，有意接回家奉養天年呢。
他自是巴不得老幫主跟著他這義女走人，好把幫主之位給他騰出來，但老家夥是他師父，他又不能表現得太涼薄，也是麻煩。
“師妹，你看師父這情況，實在是……”孟成風試探地開口。
林珂擡頭看過去，“孟堂主，義父如今這狀態，怕也主持不了幫務了，幫裏的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哪裏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想著等義父的病情穩一穩，便接他老人家回去，義父他老人家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
“師妹說得是啊。”
老幫主適時地哼哼出聲。
林珂就笑著扭頭看他，說道：“義父，行了，您也該養老了，若是早依了我，也不會累出這毛病來，再喝口水啊。”說著便又舀了一勺湯水餵過去。
“那師妹就先照顧著師父，我還有事得去處理一下。”
“行啊。”
兩個人看著孟成風離開，直到外面傳來暗號，老幫主這才從床上坐起，看著徒弟離開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欺師滅祖的玩意兒。”
“義父。”林珂喚了一聲。
老幫主收回目光，看著她嘆了口氣，“沒教好他啊。”
林珂勸道：“有些人教是教不好的，義父就別自責了。”
“話是如此，到底還是不甘心，原本是想將鹽幫交到他手上的，可惜了……”
林珂不好接話，便什麽也沒說。
“我把這鹽幫交你，你覺得怎麽樣？”老幫主笑著問她。
林珂笑道：“您老人家就別拿我開涮了，咱們這知根知底的，我是能接這攤子的人嗎？”
老幫主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道：“你能把一個家族生意管得蒸蒸日上，管一個鹽幫自也不在話下。就是肩上的擔子未免有些太重了些，還是算了。”
“是呀，這次被朝廷壓著攪和進來，”林珂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麻煩啊。”
老幫主也嘆了一聲，“是呀，這朝廷啊，咱們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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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爺來碗茶，渴死了。”胤祿一陣風似地從外面刮進來，嘴裏喊著渴，撩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同時手裏的扇子飛快地扇著風。
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林珂，雲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撇了下手裏的茶蓋，啜了口茶，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下人端來茶，胤祿拿起來一口氣就灌了下去。
伺候他們這些人的人自然都是玲瓏八面的，端來的茶是溫的，絕對不會出現燙到主子的可能性，這也是十六同學敢一口氣猛灌的原因。
一碗茶下肚，胤祿舒服地籲了口氣，搖著手裏的扇子，目光移向了另一邊的人。
老實說啊，他其實真的挺佩服自家八嫂的，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她都是這副八風吹不動的淡定樣。
他們南下以來，八嫂多是做男裝打扮，今天也一樣。他家八嫂長得好，女裝美，男裝靚，氣質上佳，出去很是惹人眼。有時候胤祿都不免替遠方的自家八哥擔心，沒有過硬身份壓著，想撬他家八哥墻角的人那是大有人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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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他家八哥不在，這要是八哥看到了，當場就得火燒天靈蓋兒。
十六同學不開口說話，林珂就不會主動開口問他，她有耐心的很。
最後，到底還是胤祿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沈默，“八嫂，不是，我這如今都成跑腿的了，咱們不待這樣的啊，好歹我也是個爺呢。”
林珂微微一笑，瞅了他一眼，將手裏的茶碗往身邊的高幾上一放，不疾不緩地開口道：“有些東西那得你親自感受一下，光聽我說那是沒用的。”
胤祿忍不住哼了一聲，口氣中頗是帶了幾分不爽地道：“爺算看明白了，底下子這幫混蛋奴才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他|媽是一幫蛀蟲。”
林珂笑而不語，自古貪官不絕，比清官可長盛不衰多了，沒辦法，財帛動人心啊。
又有新茶送上來，這回胤祿沒有再一口悶了，而是拿起來輕啜了兩口，又繼續跟自家八嫂抱怨道：“這幫狗奴才手真黑，爺我這暴脾氣差點兒就沒忍住。”
林珂這時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還是經得少。”
十六的面皮抽了下，瞅他家淡定如狗的八嫂，心裏暗自嘀咕，所謂鑼鼓聽音兒，聽話聽聲兒，他家八嫂這話裏透出的意思那可豐富，想來這些年她在外經得事是太多了，所以已經是一副經年見怪不怪的模樣了。
以前他是不知道，現在他知道內情後，再想想以前八嫂常年累月地神隱，想來那都是飄在外面給老爺子辦差呢。
牛！
真牛！
想到這裏，十六同學忍不住朝自家八嫂豎了個大拇指。
林珂輕笑搖頭。
胤祿突然又笑了一聲，身子朝八嫂的方向傾了傾，說道：“八嫂啊，您這長得面嫩，這兩淮鹽運使的公子怕是栽你這坑裏了。”這家夥那是真動了娶她的心思，絲毫不在意她大齡剩女的身份。
其實若說是寡居最便宜，但是吧，想想他家八哥尚在，寡居說不得有咒人的嫌疑，故而八嫂索性就成了一個因操持家業而導致大齡未嫁的在室女了，而他就是導致她成為大齡剩女的罪魁禍首——她都是為了他這個年幼的弟弟才不嫁的。
黑鍋說背就背上了，十六半點兒法子也沒有。
林珂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她都幾個孩子的媽了，這冷不丁地被別的人覬覦美色，還想求娶，自己也是有些尷尬的，尤其面前調侃她的對象還是她家那口子的兄弟，真不是一個尷尬可以形容的。
這一切都是老康的造的孽啊。
十六也知道八嫂尷尬，他也不是有意調侃，就是順嘴一吐嚕罷了，見狀立時轉了話題，“鹽幫的那個孟堂主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一點兒看不出人家那些人壓根就看不上他。”
“看不上他們也不會說的，這人他們還用得上，且得安撫著。”
“是呀，誰說不是。”就連八嫂都屈尊做了鹽幫老幫主的幹閨女呢，在外走江湖，這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要接觸，裏面的門道一點兒不比朝堂上那些彎彎繞少多少。
不過，看他家八嫂游刃有餘的模樣，十六同學還是有幾分艷羨的。
這人要做到八面玲瓏，端得起架子，舍得下面子，有時候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可胤祿還是有些憂心的，“這姓季的要見你，你真去見他啊？”
林珂一笑，拿著帕子在額角按了按，拭去沁出的細汗，口中道：“咱們如今有求於人，硬氣不起來的，得去見啊。”
胤祿抿緊了唇，一臉的不爽。
最後，他從唇縫裏擠出幾個字，“真是慣得他們。”
林珂低頭笑，撣了撣裙上的褶子，若無其事地道：“總有算賬的時候，不用如此。”
十六同學想想確實如此，臉色也就跟著緩了下來，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收起扇子在左手心敲了兩下，“也是，有收拾他們的時候。”
“季允梅什麽時候要見我？”
胤祿往椅背上一靠，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明天。”
林珂就問了他一句：“今天外面熱嗎？”
胤祿一臉的苦不堪言，“差點兒熱死爺。”
林珂忍不住笑了一聲，手捏著帕子在臉側按了下，若有所思地道：“這麽熱啊，那約的時間就得好好看一看了，可不能弄花了我臉上的妝。”
十六：“……”八嫂，你說笑呢吧，您什麽時候喜歡在臉上搗鼓的？這也就是老天厚愛，就你這麽對自己的臉不上心的女人，都能讓你的皮膚保持得跟個姑娘似的，他家八哥還真是賺到了。
唉，可惜，現在他家八哥估計疼得肝都快碎了，這麽好的媳婦兒說沒就沒了，想到這裏，十六同學忍不住就同情起了自家八哥來。
林珂朝十六同學身後的侍衛看了一眼，道：“你去跑一趟，時間就定在傍晚，地點麽，就菱花茶樓了。”
“嗻。”侍衛領命離開。
“茶樓啊。”
林珂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地來了句：“我倒是想訂花樓來著，不合適啊。”
胤祿一噎，總覺得自家八嫂嫌棄了，估計要是沒他這個“拖油瓶”，不定他家八嫂真敢把人約在花樓。
八哥，八嫂真是猛啊，弟弟有些服不住。
林珂拂了下衣襟，從椅中起身。
胤祿的目光立刻就看了過去。
林珂沖他笑了笑，說：“我去老幫主那裏看看。”
胤祿就忍不住撇嘴，八嫂這也太入戲了，還真把自己當成老幫主的親閨女了，這麽晨昏定省的。
林珂搖了搖頭，他們這些皇子龍孫啊，有時候架子端久了，放不下來，其實有些事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鹽幫的老幫主雖身在江湖，但那也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是個人物。
認這樣一位老江湖為義父，林珂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所謂人脈嘛，她不嫌少，尤其是距離著她獲得自由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因著四喜和小翠如今都不方便跟著她，林珂索性也就沒有再在身邊帶別的丫環，外面的事有侍衛，自己的事她自己就弄得來，這些年下來她依舊沒被皇家養成廢物，真是謝天謝地。
隨意點了名侍衛跟著，林珂便往老幫主住的地方去了。
鹽幫老幫主如今為了避幫裏某些風頭過盛人的鋒芒，正在裝病期間，屋子裏一股子揮之不散的濃郁藥味，氣味兒十分的不咋地。
但林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一臉泰然自若地便走了進去，一直到老幫主的床邊坐下。
“義父，今兒感覺可好些了？”坐下的時候，她順手就端起床頭杌子上的那碗不知是藥還是啥水的東西，拿著瓷勺攪了攪。
臥在床上一臉病容的老幫主誠實地扮演著一個重病到說不出話來的老人，嘴唇哆嗦了老半天，到底沒能說出一個字。
林珂也不在意，反正是演嘛，只是舀了一勺湯藥餵了過去，“喝口水吧。”
老幫主張嘴喝水。
因著林珂到來而站到一邊的孟堂主就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
對於老幫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義女，孟堂主先開始還是存著幾分懷疑的，但是打聽過後才知道這女人確實是老幫主以前行走江湖時認下的義女，只是山高水長的，見面少。據幫裏那些老家夥們說，她聽說老幫主重病理不得事，有意接回家奉養天年呢。
他自是巴不得老幫主跟著他這義女走人，好把幫主之位給他騰出來，但老家夥是他師父，他又不能表現得太涼薄，也是麻煩。
“師妹，你看師父這情況，實在是……”孟成風試探地開口。
林珂擡頭看過去，“孟堂主，義父如今這狀態，怕也主持不了幫務了，幫裏的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哪裏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想著等義父的病情穩一穩，便接他老人家回去，義父他老人家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
“師妹說得是啊。”
老幫主適時地哼哼出聲。
林珂就笑著扭頭看他，說道：“義父，行了，您也該養老了，若是早依了我，也不會累出這毛病來，再喝口水啊。”說著便又舀了一勺湯水餵過去。
“那師妹就先照顧著師父，我還有事得去處理一下。”
“行啊。”
兩個人看著孟成風離開，直到外面傳來暗號，老幫主這才從床上坐起，看著徒弟離開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欺師滅祖的玩意兒。”
“義父。”林珂喚了一聲。
老幫主收回目光，看著她嘆了口氣，“沒教好他啊。”
林珂勸道：“有些人教是教不好的，義父就別自責了。”
“話是如此，到底還是不甘心，原本是想將鹽幫交到他手上的，可惜了……”
林珂不好接話，便什麽也沒說。
“我把這鹽幫交你，你覺得怎麽樣？”老幫主笑著問她。
林珂笑道：“您老人家就別拿我開涮了，咱們這知根知底的，我是能接這攤子的人嗎？”
老幫主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道：“你能把一個家族生意管得蒸蒸日上，管一個鹽幫自也不在話下。就是肩上的擔子未免有些太重了些，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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