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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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以安，辛蒙，你倆玩夠了麽？”
肖以安？
佳音記得那天在高邑那裏，高邑明明叫的是肖以辰？
等下，有點亂，佳音需要捋一捋，肖以安，肖以辰，長的一樣，但是……
發型和神態完全不一樣。
肖以辰頭發是精短的，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威嚴與氣勢。
眼前的肖以安頭發稍長，身上是一股溫暖又痞痞的混合感覺。
雙胞胎！
如果不是雙重人格，就只有雙胞胎這個合理解釋了。
“肖以安，我二哥，辛蒙，我小姨。”肖以森實在不想理這兩個人，但還是耐著性子介紹，“這是我同事，彭佳音。”
果然是……那天是大哥，這個是二哥，還有肖以森的小姨好年輕，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感覺跟他的哥哥們年齡差不多啊。
“啊，原來是同事啊。”辛蒙嘻嘻一笑，聲音十分甜美。
佳音覺得辛蒙有些面熟，聲音也帶了一絲莫名熟悉的感覺，在哪裏見過麽？
她低頭努力思索。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地鐵裏……”
終於知道為啥眼熟了，她和肖以森第一次見面，她誤會肖以森是色.狼，在地鐵裏並沒有看到他前面女生的樣子，後來是在警務室看到完整的視頻，才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
就是眼前辛蒙的模樣。
原來那天是她。
“哈哈，原來就是你把小森森弄進警察局的，讓他獲得人生新成就的呀。”
肖以森被當成色.狼進警務室的事情在肖家不是什麽秘密，當初他自己對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三緘其口，很多細節也就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是個姑娘舉報的。
沒想到就是眼前的姑娘，辛蒙突然覺得佳音很合自己的眼緣。
肖以森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眼刀子嗖嗖地沖著辛蒙身上紮。
“你就不能給我換個名字？”咬牙切齒的聲音。
辛蒙卻仿佛沒看到，沒聽見一樣。
紮就紮吧，反正平時也沒少紮，三個外甥，一個個的都不尊重長輩。
“你好……”佳音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辛蒙。
“叫我辛蒙就好了。”
辛蒙聲線甜美，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仔細想想又覺得不是。
“佳音是吧，以後來秋味稻吃飯就不用等位了。”一直沒說話的肖以安給佳音遞過去一張卡。
佳音沒敢伸手接，她求救地看向肖以森。
肖以森點點頭，“他給你，你就收下，反正他那裏多的是。”
肖以安被自家弟弟氣樂了，看著自家老三的眼神，他也只好回應：“老三說的沒錯，我這裏挺多的，你就收下吧，以後來不用等位，還可以打折。”
“可以打幾折？”肖以森問了一句。
“七……哦，不，五折。”肖以安在自家弟弟的眼神中迅速改口。
混小子，回家再收拾他。
也就只有他敢說，秋味稻的超級至尊vip會員卡多的是！
既然肖以森都開口了，佳音只好伸出雙手接了過來，秋味稻可以打五折啊，要知道，秋味稻是從來不上各種團購網站沒有任何優惠活動的飯店啊。
不過雖然是打五折，對她來說還是沒啥機會來這裏吧。
她跟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裏，佳音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似乎是覺察到她的情緒有變化，肖以森問她：“吃好了麽？”
是真的在問她吃好了沒有，其實也是對面前的兩只超級“電燈泡”……
肖以森眉頭一皺，貌似這個形容詞現在還不太合適。
“吃好了。”佳音幾乎是秒懂肖以森的意圖，說實話，她也不想被圍觀。
“那就走吧。”他很自然地拿過佳音掛在衣架上的包。
看著兩個人走出去的背影，來看熱鬧的肖以安和辛蒙仍然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安安，你說要不要告訴我姐啊，這姑娘挺招人喜歡的。”辛蒙捅了捅肖以安的腰。
“註意形象，還有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安安！”肖以安也忍不住發飆，“你現在告訴我媽幹啥啊，老三不是說了麽，那姑娘是他同事。”
“他的話你也信？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的性格，自從那啥以後，幾乎就沒有對除了家裏女性之外的其他女性有過好臉色，更別說帶出來吃飯了，剛剛最後走的時候你看到沒有，很自然的就拿過了那姑娘的包啊，他都沒幫我提過包好麽！還同事，他從來不招女下屬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這個一定是特別的。”辛蒙說的頭頭是道。
肖以安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觀點，貌似自家三弟確實是鐵樹要開花？
夜晚的風吹在人臉上很舒爽，還未正式入夏，很多姑娘卻已經迫不及待的露出了自己掩藏了兩個季節的身體，盡情展現著女性的線條美。
短衫，短褲，短裙，細腰、美臀，豐.乳.。
來的時候，肖以森的車子停的有點遠，兩個人也不著急，就這麽慢慢地往停車場走。
褪.去了白天的浮躁，夜晚顯得安靜了許多。
人的感官很多時候在夜晚要更加敏.感，比如此時走在身邊的男人的呼吸和步伐的節奏。
還有她自己……心跳的節奏，一下下加快的體驗。
感覺情.人在漫步啊……
“畢業典禮在下周什麽時候？”肖以森突然開口問道。
“下周四。”
“哦，周四啊……”肖以森沈吟道。
佳音忽然想到，肖以森貌似也是寧城大學畢業的，說起來她還要叫他一聲師兄呢。
不過她是真的對肖以森沒有什麽印象，後來還是管彤拉著她專門去了一趟物理學院，在物理學院教學樓前的宣傳欄歷屆優秀畢業生裏看到的肖以森的照片和介紹。
不過也不能怪自己沒有印象啊，因為佳音大一那一年，肖以森恰好畢業，兩人之前頂多算是校友，而且是完全沒有交集的校友啊。
“說起來森哥算是我的師兄呢。”
“是啊，而且我還……”肖以森想到什麽，話並沒有說完，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佳音感覺他話中有話，不過既然他不打算說了，可能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的吧，她不是個好奇寶寶。
“沒什麽，送你回宿舍吧。”
***
“你是說，昨天晚上森哥給佳音和松松他們培訓數據分析了？”早晨剛到公司，邱芮就聽到一個讓她崩潰的消息。
培訓，肖以森為什麽沒有叫她，還有，為什麽昨天下午彭佳音剛剛做完那份數據報告，晚上肖以森就給他們培訓數據。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聯系，還是說昨天彭佳音的報告被肖以森看出了問題，彭佳音把自己給供出去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佳音，昨天你沒事吧？”
佳音剛坐到工位上，還沒來得及打開電腦，邱芮就湊了過來。
“昨天怎麽了？”
邱芮湊到佳音耳邊低聲說道：“昨天的那份報告你還沒發給森哥吧。”
“發了呀，怎麽了？”過了昨天，佳音自己也多長了個心眼，敵不動，我不動。
“哎呀，我昨天到家才想起來，你的那個報告裏有些問題我給搞混了，昨天我也是有點暈。你要是發給森哥了，估計他要生氣的吧，因為有些結論貌似就是錯的呢。”邱芮態度十分誠懇。
如果昨天肖以森沒有給她上那深刻的一堂課，可能她今天就相信了邱芮，只能說，人有的時候會在一.夜之間長大。
就比如她自己，不過一件事情，就讓她對一個人，一件事有了深刻的印象。
人可以栽跟頭，可以栽很多個跟頭，但是卻不能在同一個坑裏栽兩次甚至多次。
邱芮就是她的坑，之前兩次如果是她懵懂，不谙職場玩法，那麽昨天的事情足以讓她摔個小疼。
所以，如今邱芮再說什麽，佳音都無法全然相信了。
而且可能真的是氣場不合，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夠吧，她真心對邱芮喜歡不起來。
“森哥說，每個人有能力的高低。”一句話成功秒殺。
那天之後，邱芮很少再跟佳音說話，就算是迎面遇到了，也是跟空氣一樣。
後來就連其他人都感覺到了，運營部一共才兩朵金花，如今像陌生人一樣，怎麽都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佳音倒是比較釋懷，有些人值得去接觸，值得用心去維護，然而一些人，完全沒有必要維護。
***
後面的一周時間，佳音的空餘時間幾乎都是在找房子。
管彤和周雨很想讓佳音跟她們一起合租，只不過，她們兩個的公司在高新開發區，離樂趣非常遠，關鍵那邊的房子，因為有很多外國人租住，導致這兩年房租蹭蹭上漲。
管彤和周雨家裏條件不錯，父母一再強調，哪怕多花點錢也要住的安全一點。
兩個人租了一套小二居，高檔小區，安保設施很好。
佳音幫她們兩個搬過家，看到房子後，自己其實也很羨慕，然而羨慕歸羨慕，自己還是要面對現實。
寧城分為幾個區，南城區被戲稱為貧民區。
因為南城的發展比較慢，跟中心區和其他四個區的高樓大廈比起來，南城低矮的平房，待拆遷的棚戶區，聚集了東西南北全國各地的外地人口，讓這一帶顯得非常亂，治安事件也是時有發生。
剛剛下過了雨，狹窄的胡同內幾乎沒法下腳了，一股發黴的味道和垃圾的臭味混合在一起，沖擊著佳音的鼻子。
一不小心一腳踩進了水坑裏，帆布鞋濕了，水滲進襪子裏，佳音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她揚起雨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破樓，昏黃的燈火隱在雨霧之中，朦朧而不真實。
這裏就是以後自己在這個城市暫時的家了。
某個生活網站上找到的房子，房子很大，被房東隔斷成了六七間房子，除了主臥帶自己獨立衛生間，其他幾個房間的人要公用一個衛生間。
佳音租的是最小的那個隔斷間，雖然小，但好在價格便宜，關鍵是一起租住的大部分是姑娘，就算有男人也是跟女朋友一起。
從這裏走到地鐵只要五分鐘，然後地鐵不用轉線，一個小時能到樂趣。
這對於佳音來說，已經很好了。
她收回目光，撐著傘，繼續往前走，她相信自己，在這個城市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的。
***
參加畢業典禮前一天，佳音跟肖以森請假。
“明天是畢業典禮？”肖以森記得她上周時候說過，但是自己還真的沒有記住確切的時間。
他看了看日歷，略微沈吟，“我知道了，你去吧，工作安排好。”
寧城大學的大四畢業生典禮很隆重。
這一天，在寧城大學的校園裏，隨處可見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
每一張青春洋溢的臉上都掛著不同的情緒，有對同窗和校園的戀戀不舍，也有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在禮堂參加完典禮後，各個院系和班級的學生組織合影留念，隨後就是自由拍照時間。
大家都想穿著學士服，在學校裏再留下自己最美的身影。
“佳音，佳音，我們去學校圖書館前的雕塑那裏吧。”管彤拉著周雨和佳音。
“可是那邊人好多的吧。”圖書館是寧城大學的標志性建築，而且前面還有個雕塑群，是每一屆的畢業生一定要留念的地方。
“我有線人，據說那邊現在人已經不多了，我們快去。”
到了圖書館前面的時候，果然是人不多了。
今天天氣也是格外給力，連綿了幾天的陰雨終於退去，艷陽高照，藍天白雲。
雕像前只有十幾個不知道哪個學院的學生在拍照。
管彤調試著相機，周雨在用手機錄像，佳音手機不行，索性就沒有拿出來，貌似沒什麽事情了，她就四處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什麽熟人。
目光在人群裏穿梭，她還真的看到一個熟人……肖以森？！
佳音覺得是自己眼花了，怎麽可能是肖以森，今天是工作日，他那麽忙的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完全沒有理由嘛。
她將目光收回來，盯著自己的腳尖，試圖不再讓自己多想。
“佳音……佳音，有帥哥，有帥哥！”管彤突然抓住她的袖子，興奮地嚷起來。
一般管彤這種反應，一定是見到了高質量的帥哥，否則不會這麽興奮的。
不過她還是沒有擡頭，本身她確實對長的帥的男人沒什麽興趣，其次，最近見到的男人質量都很高，比如肖家兄弟，高邑，畢竟珠玉在前，其他都很難再入法眼。
“佳音，是肖以森啊，曾經物理學院的系草啊！”管彤覺得佳音都快老僧入定了，帥哥在前還能如此淡定。
“什麽！”肖以森！佳音突然擡頭，果然看到不遠處肖以森正緩步走來。
一雙黑色運動鞋，簡單的牛仔褲，藍色t恤衫，簡單隨性，但是他身上卻仿佛自帶光環，吸引著人們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經畢業好幾年，他看起來跟其他的男同學沒有什麽兩樣。
那麽剛剛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看到了他？
只是他來幹什麽，他不應該在公司麽？
“天哪，肖以森朝著我們走過來了。”管彤一臉花癡樣。
“當然啊，肖以森現在是佳音老大，看到佳音肯定是要來打招呼的呀，但是他今天來學校幹嘛？”周雨還是有點理智。
說話間，肖以森已經走到幾人面前。
“肖師兄……”管彤和周雨舉起爪子打招呼。
他們認識自己，肖以森倒是沒覺得意外，畢竟自己的照片現在還掛在學院的宣傳欄上。
“你們好。”
“森哥……肖師兄，你怎麽來了？”佳音也改了稱呼。
肖師兄，嗯，雖然跟別人同質化了，不過最起碼比森哥和老大聽起來順耳多了。
肖以森看向佳音，她身上穿著寬大的學士服，頭上戴著學士帽，臉上略施粉黛，淡淡的妝容襯托的她面若桃花。
“外出辦事，正好路過寧大，想到今天應該正好是畢業典禮，就想著湊個熱鬧進來看看，彌補一下當年沒有參加畢業典禮的遺憾。”
佳音才不會相信他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不過他當年畢業沒有參加畢業典禮麽？
仿佛看出她的疑問，肖以森回答道：“當年出國比較急，領完畢業證書，就直接飛了國外，畢業典禮都沒來得及參加，所以都沒有一張學士服的照片，現在想想確實有些遺憾。”
原來是這樣，“不過肖師兄你的學士服垂布的顏色跟我們不一樣，不然還能找個我們系的男生借你穿下，拍個照片留念。”
肖以森看著她，搖搖頭，“不過就是一個回憶而已，我沒有，你有就行了。”
一句話，成功讓佳音紅了臉，呃……這麽說，真的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我的哥。
“那你現在去哪裏？要回你們物理學院看一下麽？”
“不回去了，剛剛已經去過了，還遇到一個老師聊了聊，回去碰到其他老師，又要說我不務正業了。”肖以森的本科專業是天體物理學，自己的同學大多考研中科院或者進國家天體物理研究中心，似乎只有他，最後進入了游戲行業。
在很多教授眼裏，確實是不務正業的。
“一起拍個照片吧，佳音。”肖以森轉口說道。
“哎？”這是要合照麽？“好，好呀，管彤，幫我和肖師兄拍一張吧。”
管彤點點頭，“那，肖師兄，等會兒能不能跟我也一起拍一張？”
見肖以森點點頭，管彤歡呼一聲，跑到前面調試鏡頭。
而周雨則繼續拿著手機錄像。
“等下。”拍照前，肖以森讓管彤稍等，自己擡手整理了一下佳音學士帽邊沿掉落下來的頭發，為她攏到耳後。
因為這個動作，佳音紅了臉，管彤紅了眼，真的是羨慕的，她也好想有個帥哥這麽溫柔地對待她啊。
“一、二、三、茄子。”
在管彤按下快門的瞬間，肖以森的手輕輕搭在佳音的肩膀上，而佳音笑的甜美，同框的兩人仿佛相戀多年，配合默契的情.人。
跟其他人照完了照片，肖以森看了看表，“我還要趕回公司去，你們先玩吧，照片出來了記得發我一份。”
臨走時，肖以森低聲對她說道：“欠你一份畢業禮物，回頭補上。”
佳音呆楞在原地，還有畢業禮物？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管彤問：“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佳音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或許真的是來緬懷自己的畢業典禮的吧。”
周雨看著自己手機裏剛剛的錄像，喃喃自語，“我怎麽覺得，肖師兄是為了某個人專程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呢？”
***
離校的最後一天，佳音沒讓管彤和周雨送自己。
自己的行李確實不算太多，找了個便宜的搬家師傅就拉到自己租的房子那裏了。
還有她不想讓管彤和周雨看到自己租的房子，如果讓她們兩個看到了，他們兩個一定會借給自己錢，讓自己去租好點的房子。
大學四年，她們兩個已經幫了她很多。
晚上躺在自己不算寬敞的單人床上，佳音久久無法入眠。
有些逼仄的空間中，黑暗和孤獨侵蝕著她，沒有了管彤的小呼嚕聲，沒有了周雨輕微的磨牙聲，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
很多人在自己成長和強大的路上總是要學會忍耐孤獨。
她握住躺在自己胸口的一個琥珀吊墜。
就像小時候，爸爸握住她的手，對她說，佳音，別害怕，爸爸會在身邊一直陪著你。
爸爸，我不害怕，只是你已經不在我身邊！
佳音早晨是被吵醒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後來聲音越發的真實，她掙開眼睛，忽然想到自己的隔壁住了一對小情侶。
才五點半，晨間運動要不要這麽勤奮啊！佳音簡直要崩潰。
怎麽也睡不著了，最後佳音索性起床洗漱，出了家門。
天色已經亮了，街邊的小攤小店裏已經開始賣早點，一些夜歸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經過她身邊，向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佳音皺眉，空氣中劣質香水和早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頓時沒有了食欲，還是再多努力一點，早些離開這裏吧。
***
肖以森早晨送辛蒙去機場，直接去了公司，到的很早，他以為會沒有人，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彭佳音。
如果他沒記錯，她是昨天離校吧，今天來公司來的這麽早？
“來的這麽早？現在住在哪裏？”肖以森站在她身後問道。
“哎，森哥，恩，辦了新家可能有點認床，早晨起的比較早，住的還好，不是很遠。”佳音沒想到他也會來的這麽早，想到自己住的地方，佳音還是沒有告訴他具體地址。
肖以森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一剎那，肖以森忽然想到上次她躲在安全通道裏吃面包，剛剛她的話明顯就是四兩撥千斤，到最後也沒說出自己住在哪裏，以她的情況和個性，能租哪裏的房子？他轉頭看了一眼佳音，若有所思。
當天樂趣發行部這邊很多人都在問鄭東，郵箱裏要填寫的表格是啥。
鄭東統一回覆：公司員工檔案統計，務必如實填寫。
佳音將表格填寫好，尤其是最後的地址一欄，她再次跟手機上存儲的新住處的地址核對了一下，確定無誤後才給鄭東發了郵件。
鄭東最後將統計上來的表格發給肖以森，不知道肖扒皮又要做啥。
其實無非是一個地址，如果肖以森想知道，有很多種方法，比如一個電話，肖以辰會非常樂意幫他查。
只是這麽做的後果會比較嚴重，他相信肖以辰一定會告訴家裏人，然後自己會被奶奶和媽媽叫回家面談，面談他查的這個女人是誰，和他什麽關系。
讓鄭東以公司的名義做一份信息統計，再合適不過了。
他從表格中將彭佳音的信息篩選出來，目光快速定位在她的現在居住地上。
看到那個地址，肖以森眉頭緊皺，帥氣的眉心迅速擰成了個川字。
***
第二天一早，佳音仍然是被隔壁小情侶熱情似火的聲音吵醒的，她紅著臉坐在床上，隔斷間的隔音效果太差了啊！
來到公司的時候仍然沒有什麽人，只有研發的幾個男生，看起來似乎是加班了一.夜，沒有走的樣子。
佳音精神有些不濟，想起來茶水間裏有免費的速溶咖啡條，她起身去茶水間，打算給自己沖一杯咖啡。
茶水間是一間比較大的屋子，裏面還放了個售賣機，兩臺冰箱，兩臺微波爐。
佳音捂嘴打了個哈欠進門，一進門卻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女，正吻的火.熱。
一時間，佳音並沒有反應過來，她拿著杯子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而熱吻的男女也註意到門口有人，迅速分開來。
是前臺的妹子和研發的一個程序員。
公司沒有規定，內部不能談戀愛，所以很多都是內部解決。
佳音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去別處。”言外之意就是你們繼續。
出了茶水間，佳音總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才想起來，研發的那個程序員她似乎見過，而且是在員工寶貝展示欄裏，他和他太太抱著一個小男孩，笑的幸福。
而他太太，她記得不是前臺妹子。
佳音有些氣憤，也有些慌亂，她似乎不小心撞見了一個渣男出.軌的場面，他們不會報覆自己吧，不會對她背後耍什麽手段吧？
擔心了幾天，然而並沒有什麽其他狀況出現，也讓佳音放下心來。
只是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邱芮突然小聲提起，“你們知道嗎，聽說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跟公司的一個女人搞婚外戀，貌似被自己老婆知道了。”
本來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佳音和邱芮就很少同時出現在一個飯桌上，不過今天完全是因為食堂人很多，正好邱芮身邊有幾個空座位，佳音和松松他們就坐了過去。
“這麽渣的男人？還和公司的女人亂搞？知不知道是哪個？”松松顯然對八卦也很感興趣。
佳音默默吃著自己的飯，心想，我早就知道了啊，而且我還知道男女主角是誰，還撞見了兩人的□□呢。
邱芮目光一轉，盯著佳音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賤人自有天收，自己幹了什麽事情，自己心裏最清楚。”
說完端著餐盤就走了。
松松覺得莫名其妙，“佳音，她什麽意思，為啥我覺得她好像是在說你？”
佳音沒好氣地笑道：“神經病吧她，你們覺得我可能做那種事？”
嚴浩搖搖頭，“肯定不可能是佳音妹子，如果我們佳音妹子要是在公司傍男人的話，也一定會選我們老大這種黃金單身漢啊，又帥又多金業務能力又棒，怎麽可能挑上那種有家室看起來一臉猥瑣的男人。”
佳音更覺得頭疼了，“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這麽擡舉我。”不過肖以森啊，她還真是從來沒想過。
嚴浩驕傲地挺胸：“那當然啊。”
本以為事情就會這麽過去，誰知道沒過兩天，公司裏就開始流傳，說運營部某個剛轉正的女人跟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搞婚外情。
運營部就只有兩個女人，邱芮早就轉正了，似乎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了佳音。
肖以森得知這個消息時，是從研發一部老大周寒嘴裏得知的。
那天開完會，周寒最後跟他小聲說：“阿森，你說你們部門好不容易來個妹子，怎麽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關鍵是還找了個渣男，是不是小姑娘被人騙了？”
肖以森這幾天一直在外地出差，對於公司的消息並不清楚，他臉色一凜，問道：“什麽意思？”
“哎，你還不知道，你們部門那個叫佳音的妹子，跟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搞婚外戀？”
彭佳音，婚外戀？肖以森想到她對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想笑，對待感情，她那麽遲鈍和不敏.感，還會搞婚外戀？
“周寒，這種事情，下面的人散播一下也就算了，你作為管理人員，難道不應該去找謠言的本源是誰散播出來的麽？”
周寒見肖以森臉色很難看，以為他是對於自己部門員工的維護，“可是都這麽說啊……”
“三人成虎的道理不用我說吧，如果再讓我聽見你或者你部門的人散播這種謠言，下個產品你們自己發。”說完肖以森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周寒搔了搔頭發，怎麽感覺肖以森這麽生氣啊。
“彭佳音，你來下我辦公室。”肖以森一身戾氣，經過佳音工位時候，叫她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一起。
佳音趕緊起身，拿著本子和筆進了肖以森辦公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紛紛暗中交流信息，老大口氣不善啊，難道是聽說了那個消息？
都為佳音感到擔心，只有邱芮冷冷一笑。
肖以森扯了扯衣領，今天去跑渠道，穿了一件帶扣子的polo衫，此時卻覺得扣子勒的脖子，喘氣難受。
“森哥，你找我。”佳音看著背對著自己盯著窗外的肖以森，小聲問道。
肖以森轉過身，看了她半天，很想問她，她租房的那個地方是否安全，人員是否雜亂，那天拿到她的地址時，就想問她了，可是自己一出差就是一個多禮拜，這些暫時先放放，眼瞎比較著急的是……
“為什麽被人誣陷了不來找我？”
佳音沒反應過來，“啥？”
“外面的謠言都已經傳成那樣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佳音直覺反應回答道：“你是我的領導，工作的事情我一件不落地跟你匯報，有問題你幫我解決，是你的責任，但是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想用自己的私事去打擾你，你沒有責任幫我解決。”
肖以森被噎的一楞，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伶牙利嘴了，還她自己的私事，這種跟他撇清關系，公私分明的感覺，實在是太差了。
肖以森還要說什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朱晨推門進來。
朱晨看了一眼站著的佳音，然後對肖以森說了一句話。
“森哥，研發二部那個渣男程序員的老婆鬧到公司來了，正在前臺，說要找狐貍精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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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以安？
佳音記得那天在高邑那裏，高邑明明叫的是肖以辰？
等下，有點亂，佳音需要捋一捋，肖以安，肖以辰，長的一樣，但是……
發型和神態完全不一樣。
肖以辰頭發是精短的，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威嚴與氣勢。
眼前的肖以安頭發稍長，身上是一股溫暖又痞痞的混合感覺。
雙胞胎！
如果不是雙重人格，就只有雙胞胎這個合理解釋了。
“肖以安，我二哥，辛蒙，我小姨。”肖以森實在不想理這兩個人，但還是耐著性子介紹，“這是我同事，彭佳音。”
果然是……那天是大哥，這個是二哥，還有肖以森的小姨好年輕，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感覺跟他的哥哥們年齡差不多啊。
“啊，原來是同事啊。”辛蒙嘻嘻一笑，聲音十分甜美。
佳音覺得辛蒙有些面熟，聲音也帶了一絲莫名熟悉的感覺，在哪裏見過麽？
她低頭努力思索。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地鐵裏……”
終於知道為啥眼熟了，她和肖以森第一次見面，她誤會肖以森是色.狼，在地鐵裏並沒有看到他前面女生的樣子，後來是在警務室看到完整的視頻，才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
就是眼前辛蒙的模樣。
原來那天是她。
“哈哈，原來就是你把小森森弄進警察局的，讓他獲得人生新成就的呀。”
肖以森被當成色.狼進警務室的事情在肖家不是什麽秘密，當初他自己對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三緘其口，很多細節也就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是個姑娘舉報的。
沒想到就是眼前的姑娘，辛蒙突然覺得佳音很合自己的眼緣。
肖以森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眼刀子嗖嗖地沖著辛蒙身上紮。
“你就不能給我換個名字？”咬牙切齒的聲音。
辛蒙卻仿佛沒看到，沒聽見一樣。
紮就紮吧，反正平時也沒少紮，三個外甥，一個個的都不尊重長輩。
“你好……”佳音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辛蒙。
“叫我辛蒙就好了。”
辛蒙聲線甜美，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仔細想想又覺得不是。
“佳音是吧，以後來秋味稻吃飯就不用等位了。”一直沒說話的肖以安給佳音遞過去一張卡。
佳音沒敢伸手接，她求救地看向肖以森。
肖以森點點頭，“他給你，你就收下，反正他那裏多的是。”
肖以安被自家弟弟氣樂了，看著自家老三的眼神，他也只好回應：“老三說的沒錯，我這裏挺多的，你就收下吧，以後來不用等位，還可以打折。”
“可以打幾折？”肖以森問了一句。
“七……哦，不，五折。”肖以安在自家弟弟的眼神中迅速改口。
混小子，回家再收拾他。
也就只有他敢說，秋味稻的超級至尊vip會員卡多的是！
既然肖以森都開口了，佳音只好伸出雙手接了過來，秋味稻可以打五折啊，要知道，秋味稻是從來不上各種團購網站沒有任何優惠活動的飯店啊。
不過雖然是打五折，對她來說還是沒啥機會來這裏吧。
她跟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裏，佳音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似乎是覺察到她的情緒有變化，肖以森問她：“吃好了麽？”
是真的在問她吃好了沒有，其實也是對面前的兩只超級“電燈泡”……
肖以森眉頭一皺，貌似這個形容詞現在還不太合適。
“吃好了。”佳音幾乎是秒懂肖以森的意圖，說實話，她也不想被圍觀。
“那就走吧。”他很自然地拿過佳音掛在衣架上的包。
看著兩個人走出去的背影，來看熱鬧的肖以安和辛蒙仍然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安安，你說要不要告訴我姐啊，這姑娘挺招人喜歡的。”辛蒙捅了捅肖以安的腰。
“註意形象，還有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安安！”肖以安也忍不住發飆，“你現在告訴我媽幹啥啊，老三不是說了麽，那姑娘是他同事。”
“他的話你也信？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的性格，自從那啥以後，幾乎就沒有對除了家裏女性之外的其他女性有過好臉色，更別說帶出來吃飯了，剛剛最後走的時候你看到沒有，很自然的就拿過了那姑娘的包啊，他都沒幫我提過包好麽！還同事，他從來不招女下屬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這個一定是特別的。”辛蒙說的頭頭是道。
肖以安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觀點，貌似自家三弟確實是鐵樹要開花？
夜晚的風吹在人臉上很舒爽，還未正式入夏，很多姑娘卻已經迫不及待的露出了自己掩藏了兩個季節的身體，盡情展現著女性的線條美。
短衫，短褲，短裙，細腰、美臀，豐.乳.。
來的時候，肖以森的車子停的有點遠，兩個人也不著急，就這麽慢慢地往停車場走。
褪.去了白天的浮躁，夜晚顯得安靜了許多。
人的感官很多時候在夜晚要更加敏.感，比如此時走在身邊的男人的呼吸和步伐的節奏。
還有她自己……心跳的節奏，一下下加快的體驗。
感覺情.人在漫步啊……
“畢業典禮在下周什麽時候？”肖以森突然開口問道。
“下周四。”
“哦，周四啊……”肖以森沈吟道。
佳音忽然想到，肖以森貌似也是寧城大學畢業的，說起來她還要叫他一聲師兄呢。
不過她是真的對肖以森沒有什麽印象，後來還是管彤拉著她專門去了一趟物理學院，在物理學院教學樓前的宣傳欄歷屆優秀畢業生裏看到的肖以森的照片和介紹。
不過也不能怪自己沒有印象啊，因為佳音大一那一年，肖以森恰好畢業，兩人之前頂多算是校友，而且是完全沒有交集的校友啊。
“說起來森哥算是我的師兄呢。”
“是啊，而且我還……”肖以森想到什麽，話並沒有說完，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佳音感覺他話中有話，不過既然他不打算說了，可能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的吧，她不是個好奇寶寶。
“沒什麽，送你回宿舍吧。”
***
“你是說，昨天晚上森哥給佳音和松松他們培訓數據分析了？”早晨剛到公司，邱芮就聽到一個讓她崩潰的消息。
培訓，肖以森為什麽沒有叫她，還有，為什麽昨天下午彭佳音剛剛做完那份數據報告，晚上肖以森就給他們培訓數據。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聯系，還是說昨天彭佳音的報告被肖以森看出了問題，彭佳音把自己給供出去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佳音，昨天你沒事吧？”
佳音剛坐到工位上，還沒來得及打開電腦，邱芮就湊了過來。
“昨天怎麽了？”
邱芮湊到佳音耳邊低聲說道：“昨天的那份報告你還沒發給森哥吧。”
“發了呀，怎麽了？”過了昨天，佳音自己也多長了個心眼，敵不動，我不動。
“哎呀，我昨天到家才想起來，你的那個報告裏有些問題我給搞混了，昨天我也是有點暈。你要是發給森哥了，估計他要生氣的吧，因為有些結論貌似就是錯的呢。”邱芮態度十分誠懇。
如果昨天肖以森沒有給她上那深刻的一堂課，可能她今天就相信了邱芮，只能說，人有的時候會在一.夜之間長大。
就比如她自己，不過一件事情，就讓她對一個人，一件事有了深刻的印象。
人可以栽跟頭，可以栽很多個跟頭，但是卻不能在同一個坑裏栽兩次甚至多次。
邱芮就是她的坑，之前兩次如果是她懵懂，不谙職場玩法，那麽昨天的事情足以讓她摔個小疼。
所以，如今邱芮再說什麽，佳音都無法全然相信了。
而且可能真的是氣場不合，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夠吧，她真心對邱芮喜歡不起來。
“森哥說，每個人有能力的高低。”一句話成功秒殺。
那天之後，邱芮很少再跟佳音說話，就算是迎面遇到了，也是跟空氣一樣。
後來就連其他人都感覺到了，運營部一共才兩朵金花，如今像陌生人一樣，怎麽都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佳音倒是比較釋懷，有些人值得去接觸，值得用心去維護，然而一些人，完全沒有必要維護。
***
後面的一周時間，佳音的空餘時間幾乎都是在找房子。
管彤和周雨很想讓佳音跟她們一起合租，只不過，她們兩個的公司在高新開發區，離樂趣非常遠，關鍵那邊的房子，因為有很多外國人租住，導致這兩年房租蹭蹭上漲。
管彤和周雨家裏條件不錯，父母一再強調，哪怕多花點錢也要住的安全一點。
兩個人租了一套小二居，高檔小區，安保設施很好。
佳音幫她們兩個搬過家，看到房子後，自己其實也很羨慕，然而羨慕歸羨慕，自己還是要面對現實。
寧城分為幾個區，南城區被戲稱為貧民區。
因為南城的發展比較慢，跟中心區和其他四個區的高樓大廈比起來，南城低矮的平房，待拆遷的棚戶區，聚集了東西南北全國各地的外地人口，讓這一帶顯得非常亂，治安事件也是時有發生。
剛剛下過了雨，狹窄的胡同內幾乎沒法下腳了，一股發黴的味道和垃圾的臭味混合在一起，沖擊著佳音的鼻子。
一不小心一腳踩進了水坑裏，帆布鞋濕了，水滲進襪子裏，佳音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她揚起雨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破樓，昏黃的燈火隱在雨霧之中，朦朧而不真實。
這裏就是以後自己在這個城市暫時的家了。
某個生活網站上找到的房子，房子很大，被房東隔斷成了六七間房子，除了主臥帶自己獨立衛生間，其他幾個房間的人要公用一個衛生間。
佳音租的是最小的那個隔斷間，雖然小，但好在價格便宜，關鍵是一起租住的大部分是姑娘，就算有男人也是跟女朋友一起。
從這裏走到地鐵只要五分鐘，然後地鐵不用轉線，一個小時能到樂趣。
這對於佳音來說，已經很好了。
她收回目光，撐著傘，繼續往前走，她相信自己，在這個城市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的。
***
參加畢業典禮前一天，佳音跟肖以森請假。
“明天是畢業典禮？”肖以森記得她上周時候說過，但是自己還真的沒有記住確切的時間。
他看了看日歷，略微沈吟，“我知道了，你去吧，工作安排好。”
寧城大學的大四畢業生典禮很隆重。
這一天，在寧城大學的校園裏，隨處可見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
每一張青春洋溢的臉上都掛著不同的情緒，有對同窗和校園的戀戀不舍，也有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在禮堂參加完典禮後，各個院系和班級的學生組織合影留念，隨後就是自由拍照時間。
大家都想穿著學士服，在學校裏再留下自己最美的身影。
“佳音，佳音，我們去學校圖書館前的雕塑那裏吧。”管彤拉著周雨和佳音。
“可是那邊人好多的吧。”圖書館是寧城大學的標志性建築，而且前面還有個雕塑群，是每一屆的畢業生一定要留念的地方。
“我有線人，據說那邊現在人已經不多了，我們快去。”
到了圖書館前面的時候，果然是人不多了。
今天天氣也是格外給力，連綿了幾天的陰雨終於退去，艷陽高照，藍天白雲。
雕像前只有十幾個不知道哪個學院的學生在拍照。
管彤調試著相機，周雨在用手機錄像，佳音手機不行，索性就沒有拿出來，貌似沒什麽事情了，她就四處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什麽熟人。
目光在人群裏穿梭，她還真的看到一個熟人……肖以森？！
佳音覺得是自己眼花了，怎麽可能是肖以森，今天是工作日，他那麽忙的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完全沒有理由嘛。
她將目光收回來，盯著自己的腳尖，試圖不再讓自己多想。
“佳音……佳音，有帥哥，有帥哥！”管彤突然抓住她的袖子，興奮地嚷起來。
一般管彤這種反應，一定是見到了高質量的帥哥，否則不會這麽興奮的。
不過她還是沒有擡頭，本身她確實對長的帥的男人沒什麽興趣，其次，最近見到的男人質量都很高，比如肖家兄弟，高邑，畢竟珠玉在前，其他都很難再入法眼。
“佳音，是肖以森啊，曾經物理學院的系草啊！”管彤覺得佳音都快老僧入定了，帥哥在前還能如此淡定。
“什麽！”肖以森！佳音突然擡頭，果然看到不遠處肖以森正緩步走來。
一雙黑色運動鞋，簡單的牛仔褲，藍色t恤衫，簡單隨性，但是他身上卻仿佛自帶光環，吸引著人們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經畢業好幾年，他看起來跟其他的男同學沒有什麽兩樣。
那麽剛剛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看到了他？
只是他來幹什麽，他不應該在公司麽？
“天哪，肖以森朝著我們走過來了。”管彤一臉花癡樣。
“當然啊，肖以森現在是佳音老大，看到佳音肯定是要來打招呼的呀，但是他今天來學校幹嘛？”周雨還是有點理智。
說話間，肖以森已經走到幾人面前。
“肖師兄……”管彤和周雨舉起爪子打招呼。
他們認識自己，肖以森倒是沒覺得意外，畢竟自己的照片現在還掛在學院的宣傳欄上。
“你們好。”
“森哥……肖師兄，你怎麽來了？”佳音也改了稱呼。
肖師兄，嗯，雖然跟別人同質化了，不過最起碼比森哥和老大聽起來順耳多了。
肖以森看向佳音，她身上穿著寬大的學士服，頭上戴著學士帽，臉上略施粉黛，淡淡的妝容襯托的她面若桃花。
“外出辦事，正好路過寧大，想到今天應該正好是畢業典禮，就想著湊個熱鬧進來看看，彌補一下當年沒有參加畢業典禮的遺憾。”
佳音才不會相信他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不過他當年畢業沒有參加畢業典禮麽？
仿佛看出她的疑問，肖以森回答道：“當年出國比較急，領完畢業證書，就直接飛了國外，畢業典禮都沒來得及參加，所以都沒有一張學士服的照片，現在想想確實有些遺憾。”
原來是這樣，“不過肖師兄你的學士服垂布的顏色跟我們不一樣，不然還能找個我們系的男生借你穿下，拍個照片留念。”
肖以森看著她，搖搖頭，“不過就是一個回憶而已，我沒有，你有就行了。”
一句話，成功讓佳音紅了臉，呃……這麽說，真的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我的哥。
“那你現在去哪裏？要回你們物理學院看一下麽？”
“不回去了，剛剛已經去過了，還遇到一個老師聊了聊，回去碰到其他老師，又要說我不務正業了。”肖以森的本科專業是天體物理學，自己的同學大多考研中科院或者進國家天體物理研究中心，似乎只有他，最後進入了游戲行業。
在很多教授眼裏，確實是不務正業的。
“一起拍個照片吧，佳音。”肖以森轉口說道。
“哎？”這是要合照麽？“好，好呀，管彤，幫我和肖師兄拍一張吧。”
管彤點點頭，“那，肖師兄，等會兒能不能跟我也一起拍一張？”
見肖以森點點頭，管彤歡呼一聲，跑到前面調試鏡頭。
而周雨則繼續拿著手機錄像。
“等下。”拍照前，肖以森讓管彤稍等，自己擡手整理了一下佳音學士帽邊沿掉落下來的頭發，為她攏到耳後。
因為這個動作，佳音紅了臉，管彤紅了眼，真的是羨慕的，她也好想有個帥哥這麽溫柔地對待她啊。
“一、二、三、茄子。”
在管彤按下快門的瞬間，肖以森的手輕輕搭在佳音的肩膀上，而佳音笑的甜美，同框的兩人仿佛相戀多年，配合默契的情.人。
跟其他人照完了照片，肖以森看了看表，“我還要趕回公司去，你們先玩吧，照片出來了記得發我一份。”
臨走時，肖以森低聲對她說道：“欠你一份畢業禮物，回頭補上。”
佳音呆楞在原地，還有畢業禮物？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管彤問：“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佳音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或許真的是來緬懷自己的畢業典禮的吧。”
周雨看著自己手機裏剛剛的錄像，喃喃自語，“我怎麽覺得，肖師兄是為了某個人專程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呢？”
***
離校的最後一天，佳音沒讓管彤和周雨送自己。
自己的行李確實不算太多，找了個便宜的搬家師傅就拉到自己租的房子那裏了。
還有她不想讓管彤和周雨看到自己租的房子，如果讓她們兩個看到了，他們兩個一定會借給自己錢，讓自己去租好點的房子。
大學四年，她們兩個已經幫了她很多。
晚上躺在自己不算寬敞的單人床上，佳音久久無法入眠。
有些逼仄的空間中，黑暗和孤獨侵蝕著她，沒有了管彤的小呼嚕聲，沒有了周雨輕微的磨牙聲，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
很多人在自己成長和強大的路上總是要學會忍耐孤獨。
她握住躺在自己胸口的一個琥珀吊墜。
就像小時候，爸爸握住她的手，對她說，佳音，別害怕，爸爸會在身邊一直陪著你。
爸爸，我不害怕，只是你已經不在我身邊！
佳音早晨是被吵醒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後來聲音越發的真實，她掙開眼睛，忽然想到自己的隔壁住了一對小情侶。
才五點半，晨間運動要不要這麽勤奮啊！佳音簡直要崩潰。
怎麽也睡不著了，最後佳音索性起床洗漱，出了家門。
天色已經亮了，街邊的小攤小店裏已經開始賣早點，一些夜歸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經過她身邊，向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佳音皺眉，空氣中劣質香水和早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頓時沒有了食欲，還是再多努力一點，早些離開這裏吧。
***
肖以森早晨送辛蒙去機場，直接去了公司，到的很早，他以為會沒有人，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彭佳音。
如果他沒記錯，她是昨天離校吧，今天來公司來的這麽早？
“來的這麽早？現在住在哪裏？”肖以森站在她身後問道。
“哎，森哥，恩，辦了新家可能有點認床，早晨起的比較早，住的還好，不是很遠。”佳音沒想到他也會來的這麽早，想到自己住的地方，佳音還是沒有告訴他具體地址。
肖以森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一剎那，肖以森忽然想到上次她躲在安全通道裏吃面包，剛剛她的話明顯就是四兩撥千斤，到最後也沒說出自己住在哪裏，以她的情況和個性，能租哪裏的房子？他轉頭看了一眼佳音，若有所思。
當天樂趣發行部這邊很多人都在問鄭東，郵箱裏要填寫的表格是啥。
鄭東統一回覆：公司員工檔案統計，務必如實填寫。
佳音將表格填寫好，尤其是最後的地址一欄，她再次跟手機上存儲的新住處的地址核對了一下，確定無誤後才給鄭東發了郵件。
鄭東最後將統計上來的表格發給肖以森，不知道肖扒皮又要做啥。
其實無非是一個地址，如果肖以森想知道，有很多種方法，比如一個電話，肖以辰會非常樂意幫他查。
只是這麽做的後果會比較嚴重，他相信肖以辰一定會告訴家裏人，然後自己會被奶奶和媽媽叫回家面談，面談他查的這個女人是誰，和他什麽關系。
讓鄭東以公司的名義做一份信息統計，再合適不過了。
他從表格中將彭佳音的信息篩選出來，目光快速定位在她的現在居住地上。
看到那個地址，肖以森眉頭緊皺，帥氣的眉心迅速擰成了個川字。
***
第二天一早，佳音仍然是被隔壁小情侶熱情似火的聲音吵醒的，她紅著臉坐在床上，隔斷間的隔音效果太差了啊！
來到公司的時候仍然沒有什麽人，只有研發的幾個男生，看起來似乎是加班了一.夜，沒有走的樣子。
佳音精神有些不濟，想起來茶水間裏有免費的速溶咖啡條，她起身去茶水間，打算給自己沖一杯咖啡。
茶水間是一間比較大的屋子，裏面還放了個售賣機，兩臺冰箱，兩臺微波爐。
佳音捂嘴打了個哈欠進門，一進門卻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女，正吻的火.熱。
一時間，佳音並沒有反應過來，她拿著杯子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而熱吻的男女也註意到門口有人，迅速分開來。
是前臺的妹子和研發的一個程序員。
公司沒有規定，內部不能談戀愛，所以很多都是內部解決。
佳音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去別處。”言外之意就是你們繼續。
出了茶水間，佳音總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回到自己座位上，她才想起來，研發的那個程序員她似乎見過，而且是在員工寶貝展示欄裏，他和他太太抱著一個小男孩，笑的幸福。
而他太太，她記得不是前臺妹子。
佳音有些氣憤，也有些慌亂，她似乎不小心撞見了一個渣男出.軌的場面，他們不會報覆自己吧，不會對她背後耍什麽手段吧？
擔心了幾天，然而並沒有什麽其他狀況出現，也讓佳音放下心來。
只是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邱芮突然小聲提起，“你們知道嗎，聽說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跟公司的一個女人搞婚外戀，貌似被自己老婆知道了。”
本來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佳音和邱芮就很少同時出現在一個飯桌上，不過今天完全是因為食堂人很多，正好邱芮身邊有幾個空座位，佳音和松松他們就坐了過去。
“這麽渣的男人？還和公司的女人亂搞？知不知道是哪個？”松松顯然對八卦也很感興趣。
佳音默默吃著自己的飯，心想，我早就知道了啊，而且我還知道男女主角是誰，還撞見了兩人的□□呢。
邱芮目光一轉，盯著佳音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賤人自有天收，自己幹了什麽事情，自己心裏最清楚。”
說完端著餐盤就走了。
松松覺得莫名其妙，“佳音，她什麽意思，為啥我覺得她好像是在說你？”
佳音沒好氣地笑道：“神經病吧她，你們覺得我可能做那種事？”
嚴浩搖搖頭，“肯定不可能是佳音妹子，如果我們佳音妹子要是在公司傍男人的話，也一定會選我們老大這種黃金單身漢啊，又帥又多金業務能力又棒，怎麽可能挑上那種有家室看起來一臉猥瑣的男人。”
佳音更覺得頭疼了，“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這麽擡舉我。”不過肖以森啊，她還真是從來沒想過。
嚴浩驕傲地挺胸：“那當然啊。”
本以為事情就會這麽過去，誰知道沒過兩天，公司裏就開始流傳，說運營部某個剛轉正的女人跟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搞婚外情。
運營部就只有兩個女人，邱芮早就轉正了，似乎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了佳音。
肖以森得知這個消息時，是從研發一部老大周寒嘴裏得知的。
那天開完會，周寒最後跟他小聲說：“阿森，你說你們部門好不容易來個妹子，怎麽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關鍵是還找了個渣男，是不是小姑娘被人騙了？”
肖以森這幾天一直在外地出差，對於公司的消息並不清楚，他臉色一凜，問道：“什麽意思？”
“哎，你還不知道，你們部門那個叫佳音的妹子，跟研發二部的一個程序員搞婚外戀？”
彭佳音，婚外戀？肖以森想到她對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想笑，對待感情，她那麽遲鈍和不敏.感，還會搞婚外戀？
“周寒，這種事情，下面的人散播一下也就算了，你作為管理人員，難道不應該去找謠言的本源是誰散播出來的麽？”
周寒見肖以森臉色很難看，以為他是對於自己部門員工的維護，“可是都這麽說啊……”
“三人成虎的道理不用我說吧，如果再讓我聽見你或者你部門的人散播這種謠言，下個產品你們自己發。”說完肖以森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周寒搔了搔頭發，怎麽感覺肖以森這麽生氣啊。
“彭佳音，你來下我辦公室。”肖以森一身戾氣，經過佳音工位時候，叫她的時候都是連名帶姓一起。
佳音趕緊起身，拿著本子和筆進了肖以森辦公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紛紛暗中交流信息，老大口氣不善啊，難道是聽說了那個消息？
都為佳音感到擔心，只有邱芮冷冷一笑。
肖以森扯了扯衣領，今天去跑渠道，穿了一件帶扣子的polo衫，此時卻覺得扣子勒的脖子，喘氣難受。
“森哥，你找我。”佳音看著背對著自己盯著窗外的肖以森，小聲問道。
肖以森轉過身，看了她半天，很想問她，她租房的那個地方是否安全，人員是否雜亂，那天拿到她的地址時，就想問她了，可是自己一出差就是一個多禮拜，這些暫時先放放，眼瞎比較著急的是……
“為什麽被人誣陷了不來找我？”
佳音沒反應過來，“啥？”
“外面的謠言都已經傳成那樣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佳音直覺反應回答道：“你是我的領導，工作的事情我一件不落地跟你匯報，有問題你幫我解決，是你的責任，但是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不想用自己的私事去打擾你，你沒有責任幫我解決。”
肖以森被噎的一楞，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伶牙利嘴了，還她自己的私事，這種跟他撇清關系，公私分明的感覺，實在是太差了。
肖以森還要說什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朱晨推門進來。
朱晨看了一眼站著的佳音，然後對肖以森說了一句話。
“森哥，研發二部那個渣男程序員的老婆鬧到公司來了，正在前臺，說要找狐貍精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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