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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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東三環的商業街夜晚尤其熱鬧, 游人如織，各式店鋪招牌亮起，勾勒出一副華麗的畫卷。
這個商場兩人都是第一次來, 女裝在二樓, 蔣蕎和秦令舟乘扶梯上去, 正巧，扶梯口就有一家賣泳衣的品牌店。
透過玻璃櫥窗，能看見人體模特身著一套黑色比基尼和沙灘帽，正姿態妖嬈地站在仿制沙灘上度假。
蔣蕎猶豫了下, 提議說：“你在這裏等我，我買東西很快的。”
秦令舟：“來都來了，怎麽, 不相信我的審美？”
“……”
“我沒有不相信你啊。”蔣蕎嘟囔，“只是覺得，我自己挑就好了, 你大忙人一個, 別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秦令舟看她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陪老婆買件衣服能花多久, 走吧，這家嗎？”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陪她買泳衣了。
蔣蕎深呼吸，硬著頭皮跟上去，“就這家吧。”
這會客人不多，他們才進去, 導購就熱情地迎上來，“二位晚上好, 需要什麽呢？用不用我介紹一下？”
“看看泳衣。”
“這邊，二位跟我來。”
泳衣區商品琳瑯滿目，逛了不到三分鐘，蔣蕎差點原地逃走。
泳衣款式倒還好，但身邊跟著秦令舟，就很奇怪。
導購熱情地介紹，“女士您身材好，三點式比基尼最能凸顯您的身材優勢，皮膚又白，這套黑色的就很sexy，試試嗎？”
店員看蔣蕎沒出聲，轉向秦令舟推銷，“先生可以幫你女朋友參謀參謀。”
“不是女朋友。”秦令舟目光落在一套套泳衣上，糾正說：“她是我太太。”
“哦——”導購繼續誇，“怪不得，一看二位就很有夫妻相。”
銷售人員慣會甜言蜜語哄顧客，蔣蕎沒放在心上，說：“給我連體款式吧。”
“好的，這邊。”
最終，蔣蕎挑了一套黑色連衣裙式露背款和一套白色三角聚攏，不算暴露，勝在實用。
她拿上相應的尺碼去試衣間，剛換上一套，門就被叩響了，“女士，尺碼合適嗎？”
“合適的。”
“需不需要你老公進來幫忙看看？或者我幫您看也行。”
蔣蕎一聽，嚇的魂都丟了一半，“不用，我自己試就好了。”
哪能讓他進來啊，試衣間，陌生男女……她想起學生時代看過的某些言情小說，男女主借試衣的名頭釀釀醬醬，太羞恥了。
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蔣蕎繼續試另外一套。老實說，兩套她都喜歡，不過泳衣不能天天穿，買太多也是浪費。
試完後，她開門出來，導購雙眼放光地說，“女士，泳衣給我就好了，幫您包裝。”
蔣蕎遞過去其中一件，“就要這件吧。”
“不是兩件嗎？”
“兩件？”
導購接過泳衣，正因為完成今天的業績心花怒放：“是啊，你老公已經付款了。”
一件泳衣8000多，加起來五位數，有點奢侈。蔣蕎一時間楞在了原地，過了會，秦令舟接過袋子，回頭看她：“還有喜歡的嗎？”
“沒有了。”
蔣蕎趕忙跟上去，和他一起下樓。
在扶梯上，她問：“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買試穿的這兩件？”
秦令舟說：“感覺。”
“感覺？”
“嗯，感覺你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從小到大，蔣蕎被很多人誇過好看，簡單的兩個字，從秦令舟嘴裏說出來，莫名讓人面紅耳赤。
是因為誇她穿泳衣好看的緣故嗎？
蔣蕎小聲咕噥了一句：“你又沒看到——”
“那回去穿給我看？”
“……”
到達溫泉山莊已經十一點多，大家都有點累，吃完東西回房間睡覺。
這次出行是秦奶奶安排的，蔣蕎和秦令舟的房間在六樓，這層視野最好，也最空曠，只有一個房間。蔣蕎以為是總統套房之類的，推門進去，卻覺得布局有點怪。
房間內，只熠熠亮著一簇昏黃的光線，非常簡約的裝修風格，再往裏走，竟然有一個小型診療室，檢查床，x光，問診表，還有一件白大褂和護士服。
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蔣蕎看向秦令舟，“這個房間好奇怪啊。”
秦令舟脫下外套，順手掛在一旁的折疊衣架上，他觀察了一會，開口說：“診療室主題的情趣房，奇怪點也正常。”
“……”
這竟然是一個情趣房。
怪不得，這樣一想，圓形雙人浴缸和暧昧的光線一下就合理了，還有白大褂和護士服，是為了方便客人玩cosplay嗎？
這八成又是秦奶奶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準備的，和上次那件情趣睡衣一樣。
蔣蕎繼續往裏走，看到床的時候，徹底呆住了。
果然，是一張圓床。
氛圍愈發古怪，蔣蕎渾身不自在，決定先去洗澡。
幸好浴室不是透明的，保留了私人空間，蔣蕎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發現秦令舟正在看平板。
在情趣房工作的人，他大概是第一個。
“我先睡了。”她揉揉吹幹的發尾說。
“嗯，晚安。”
房間光線不好，昏暗又暧昧，蔣蕎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正好收到鄭思蕓的微信：
【姐妹，我分享一個好東西給你。】
緊接著，鄭思蕓發過來一條微博鏈接，點進去，是某乙女游戲的同人圖，尺度還挺大。
鄭思蕓：【我承認，之前說不愛乙游有點裝了，你看男女主玩角色play的這張圖，斯哈斯哈香迷糊了啊啊啊啊啊。】
鄭思蕓：【小蕎，能幫我畫張同人圖嗎？我要監獄暗黑風，揮舞小皮鞭的那種。】
乙游玩家就喜歡這些東西，蔣蕎也不意外。她點開其中一張同人圖，好巧不巧，畫中男女主扮演的角色，就是醫生和護士。
只見女主一身粉色護士裙裝，躺在床上，雙腿分開，而醫生則坐在對面，伸出手指檢查……
混跡二次元久了，蔣蕎早已見慣這種同人圖，但因為置身情趣房，想到不遠處那間診療室……心跳都快了。
她反手扔過去一條刑法，【傳播□□物品最低三年！】
鄭思蕓：【就我們兩個看，又不傳播，再說，這就是正常尺度好吧。】
正說著，浴室水聲停止，秦令舟出來了。
他穿白色浴袍，頭發已經吹幹了，蓬松地耷在額前，“還沒睡？”
蔣蕎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起身說：“有點渴，我起來喝口水。”
“等著。”
很快，秦令舟就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蔣蕎伸手去接，不小心胳膊肘碰到床頭櫃，上面的手機啪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她坐在床上不方便，秦令舟自然而然彎腰幫她撿起來，目光掃了眼屏幕，怔住。
糟糕！
她好像沒鎖屏，蔣蕎把手機搶回來，慌慌張張熄滅屏幕。
秦令舟看了她一會，低聲說：“角色扮演，醫生和護士——”
說完，男人偏頭指了指旁邊的診療室：“你喜歡這種方式？”
“不，我不喜歡。”
看yellow圖被老公發現，她為什麽總在秦令舟跟前社死？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她咬牙，否認到底。
秦令舟挑眉，語氣戲謔：“喜歡就喜歡吧，這沒什麽，誰都有點特殊的愛好。”
“說了我不喜歡。”
秦令舟哼笑，“我看你挺喜歡的，還點讚了。”
她點讚了嗎？
蔣蕎解鎖手機一看，還真是。估計手滑，不小心點讚到那條微博了。
她腦子都快炸了，一時間說話沒過腦子，“我研究，學習一下不行嗎？”
“那你學習的怎麽樣？”
蔣蕎頓了頓，“還行。”
秦令舟繼續逗她，“需要實踐，檢驗一下學習成果嗎？”
“下次。”
秦令舟點點頭，“嗯，想實踐了記得聯系我。”
蔣蕎頓住，直到秦令舟熄燈上床，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剛剛，這個男人是在和她開黃腔？
兩人睡一張床有些時日了，度過最初的尷尬期，現在沒剛開始那麽拘束，幾乎夜夜好眠。但今晚，可能因為住酒店的緣故，蔣蕎一時半會睡不著。
她在床上翻來翻去，搞得秦令舟也沒法睡。
忽然，男人像是忍無可忍似的，伸手，一把將她抱住。
蔣蕎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房間內的空氣，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而變得稀薄，她思緒變得混亂，又變得空白，被男人攬入懷裏緊緊壓制。
黑暗中，男人低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再動我們就去診療t室，實踐你剛剛學習的東西。”
是提醒，也是威脅。
她嚇得不敢再亂動，說話聲也弱了，“我……我不動了。”
“嗯，那就睡覺。”
過了會，男人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聽起來是睡著了，但胳膊卻依舊抱著她，沒松開。
不是，她都答應不亂動了，為什麽還抱著啊？
蔣蕎迷迷糊糊地想，不過躺在他懷裏，好像是挺舒服的，主要山裏氣溫低，雖然開了空調但還是有點冷。
男人熱烘烘的體溫，透過浴袍，熨進她的肌膚。慢慢的，蔣蕎感覺眼皮越來越沈，就這麽在他懷裏睡過去了。
這一夜睡得格外香，沒做夢，一覺到天亮。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蔣蕎揉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秦令舟的位置上。
回想昨晚，他們是抱在一起睡的。想到這，身體莫名湧出一股燥。
起床洗漱，蔣蕎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秦令舟也回來了。他剛運動完，額頭上掛著一層薄薄的汗。
“早上好。”
“早上好。”秦令舟回應她，然後活動了下胳膊。
見狀，蔣蕎問：“怎麽了，胳膊不舒服嗎？”
秦令舟瞥她一眼，“被你壓了一整晚，有點麻。”
“那個……昨晚是你自己要抱我的。”
“嗯。”秦令舟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擰開，“我又沒怪你。”
早餐在一樓，他們下去的時候，秦奶奶和秦書瑤已經在了，熱情地招呼他們過去用餐。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
情趣房除了有點尷尬，其他的都還好，幹凈整潔，物品也齊全。蔣蕎實話實說：“挺好的，奶奶。”
“那就行。”
秦書瑤是今早自己開車過來的，見狀，暧昧地朝蔣蕎擠擠眼睛，轉眼對上秦令舟的目光，又乖乖低下頭吃飯。
“你那個項目後續讓吳棋處理，別管了。”秦令舟淡聲說。
秦書瑤最近投資虧了錢，在親哥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嘟囔：“你讓他處理，那我又沒事幹了呀。”
秦令舟說話毫不客氣，“購物，旅游，你什麽項目也不做，就是給我省錢了。”
“哼！”秦書瑤不服氣，“我不就虧了6000萬嘛，那點錢你半分鐘就賺回來了。”
“你還有理了？”
秦奶奶出面當和事佬，“好了好了，一家人好好說話。書瑤，你要不出國讀個研究生？”
“我真不是讀書的料，奶奶，別逼我了。”
秦令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
早餐在兄妹兩人的鬥嘴中度過，之後，秦奶奶和秦書瑤要去做spa，秦令舟打算去五公裏之外的一座寺廟。
這個季節山裏綠色盎然，溪水潺潺，來之前蔣蕎就聽說附近景色很好，於是和秦令舟一起同行。
驅車，朝著山林更深處前進，山路崎嶇，車的行駛速度並不快，這也方便他們欣賞路上的風景。
樹木越來越茂盛，綠意越來越深濃，路的兩側，劃過各種植物。二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了清臺寺。
可能因為位置的緣故，這座寺沒有游客，不過門口零星停著幾輛車。
開門下車，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蔣蕎深呼吸幾口，目光被山路旁的景色吸引了。
是某種藤曼植物，花朵為橙色，小巧精致很獨特，她彎腰觀察，聽見秦令舟說：“這是宮燈百合。”
“挺好看的。”蔣蕎指了指旁邊的，“那這種呢？”
“那個叫無柱蘭。”
蔣蕎又指著另外一種，“這個呢？”
“櫻桃鼠尾草。”
“你怎麽都知道？”她有點奇怪。
秦令舟卻沒有回答，只是朝她淡淡一笑，“走吧，進去了。”
這座寺廟掩映在幾顆老槐樹下，古木青青，環境幽雅，走進去，蔣蕎還以為進入了武俠小說裏高手隱居的世外桃源。
一個老和尚出來迎接他們，“秦先生，您來了。”
“嗯，這位是我太太。”他主動介紹說。
“秦太太。”
“你好。”
秦令舟看上去和對方很熟的樣子，蔣蕎也沒有多問，認真欣賞完周圍的景色，聽見秦令舟與老和尚交談，說開花，嫁接之類的東西。
過了會，秦令舟看向她，問：“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植物園？”
“植物園？”
“嗯，就在後面。”
蔣蕎一臉好奇，跟上他的步子，穿過拱門，看見一大片盛開的玫瑰。
“這個品種叫鏡花，產自日本，屬於雜交茶香月季，後面那片顏色深點的叫紫色香水，也是切花月季，08年從法國引進。”
蔣蕎發現，談及植物秦令舟的話明顯多一點，她猜測：“你很喜歡植物？”
“嗯，高中那會想當植物學家，研究過一陣。”
“後來呢？為什麽不當了？”
秦令舟輕笑，“你覺得我呆在研究所，每天對著儀器研究花草樹木現實嗎？”
確實不現實，他是秦家的長子，京恒唯一的繼承人，身上的責任不允許他有那樣的夢想。
蔣蕎想起一件事。
高考結束後，秦令舟就出國了，不久，秦書瑤也轉學去了國外。那時她聽過一些傳言，有人說秦令舟的爸爸車禍去世了。
那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直到今年夏天。
花田的後面，還有很多蔣蕎沒見過的植物，水晶蘭，捕蠅草……漫步在裏面，好像進入了森林公園一樣。
“這些植物，平時都是那個老和尚打理嗎？”
“不是，有專業的團隊，後面還有一個小型研究院，有時會與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合作，夏天也會開放給學生參觀。”
兩人在園子裏逛了好久，植物多的地方，蚊蟲就多，蔣蕎今天穿的無袖背心裙，一直有蚊蟲圍著她轉。
出門的時候沒帶驅蚊水，蔣蕎煩死了，一邊揮舞蚊蟲一邊抱怨說，“它們為什麽只咬我？欺負生人嗎？”
“可能因為你的血比較甜。”
秦令舟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我的吧。”
帶著他體溫的外套覆上來，蔣蕎怔了怔，說：“這是我第三次穿你的衣服。”
“其實，是第四次。”
“嗯？”蔣蕎沒太理解，在酒吧時，她的裙子被弄臟穿過一次。還有在秦家老宅，她沒有睡衣，穿了他的白襯衫。
還有一次哪來的？
秦令舟懶懶地應她，“忘記了？高中的時候，你借過我的校服。”
她仔細回想了下，還真有這事。
那天是體育課，老師要求他們練習排球，蔣蕎練習了一會，忽然感覺一陣腹痛，某個地方湧出一股熱流。
心頭有不好的預感，她立馬猜到，自己應該來大姨媽了。
屁股附近的某塊地方濕濕的，而那天，她剛好穿了條白色的運動褲。
操場上人很多，蔣蕎沒帶衛生棉，只好坐在球場旁邊的椅子上，想找個熟人幫忙。可好友們選的游泳，和她不在一個組，體育課又沒帶手機。
蔣蕎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看著路過的人沒一個認識，心裏越來越急。
正巧這時候，走過來一群男生，秦令舟抱著籃球，被幾個人簇擁著，說說笑笑向她靠近。
“舟哥，翹課出來打球，老徐不會吃了我們吧？”
張揚的少年運球，遠程投進一個三分，語氣輕狂：“你怕了？”
“我怕個屁！罰就罰，誰慫誰是孫子。”
秦令舟把球扔給對方，“等我會，脫衣服。”
他走到蔣蕎身邊，脫下校服外套，隨便扔在椅子上，然後坐下來系鞋帶。
蔣蕎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怎麽想的，明明和這位學長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但她伸手，拉住了秦令舟的衣角。
“學長，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一下？”
秦令舟估計也是沒想到，翹課打球還能被女生堵，他擡頭，認出蔣蕎的瞬間，眉梢松了松，耳朵靠近她，“你說什麽？”
“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外套？”
他不知道緣由，但看小姑娘的表情，猜測應該遇上麻煩了，於是利落地把校服丟給她。
“拿去。”
蔣蕎松了口氣，“謝謝，我明天就還你。”
秦令舟擺擺手，“你給秦書瑤就行了。”
男生的校服寬大，穿在身上剛好能蓋住弄臟的地方，蔣蕎紅著臉站起來，小跑回教室拿衛生棉。
回憶戛然而止，她看看身上那件黑色外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點點頭：“我想起來了，高一的時候，確實借過你的校服。”
“還好，不是小白眼狼。”
逛到中午，他們在寺廟吃飯，之後秦令舟和老和尚下了兩盤圍棋，蔣蕎幹脆找到畫紙和筆，在植物園寫生。
山中時間消磨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兩人驅車回t溫泉山莊。
秦令舟是京恒總裁，嚴格來說沒有確定的休息日，剛下車就回書房開視頻會議了。蔣蕎一個人有點無聊，吃完晚飯在山莊逛了逛，決定去泡溫泉打發時間。
她在房間換好泳衣和浴袍，下樓去室外的溫泉池。
山莊整體是日式風格，大大小小的十多個私人湯池坐落在山間，秦奶奶大手筆直接包了兩天，所以一路上沒碰到外人。
蔣蕎挑選了一個池子，脫下浴袍，緩緩走到深處。
因為天黑，看不清水裏的情況。水越來越深，沒過腰腹，蔣蕎正想坐下來，忽然，感覺水下有什麽東西在動。
是錯覺嗎？
她驚得楞在原地，下一秒，水波劇烈晃動，一個人影從水中竄出，打破了平靜的池面。
“啊——”
蔣蕎以為是什麽怪物，當即就要逃。
下一秒，她聽到熟悉的聲音，“你跑什麽？”
原來是秦令舟。
蔣蕎驚魂未定地回過頭，用怪罪的語氣質問他：“你藏在水裏幹什麽？”
“嚇到你了嗎？”秦令舟朝她走過來，“抱歉，我剛剛在水下練習憋氣。”
莫名其妙的愛好。
回過神來，蔣蕎拍拍胸口，不小心看了他一眼，瞬間定住。
池水只到他的腿部，蔣蕎看到他穿了一條黑色的泳褲，昏暗夜色中，男人高大完美的身形漸漸顯現。肩寬窄腰四肢勁瘦，腹部人魚線突出，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
蔣蕎移開視線，沒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
“好看嗎？”
“啊，我沒看你啊。”為掩飾心虛，她沒話找話，“你不是在開會嗎？怎麽來泡溫泉了？”
秦令舟不急不徐地坐回池子裏，“忙完了，過來放松一下。”
“哦那你泡吧，我……我去隔壁的紅酒池。”說著，她就要往池邊走。
秦令舟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阻攔，目光凝在女孩的背上。
她穿那件白色泳衣果然很漂亮，料子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纖細的身形。她很瘦，但該有肉的地方也有，還不少。秦令舟想起昨天陪她買泳衣的時候，好像聽導購說過的她的胸圍。
這時候，月亮從烏雲裏鉆出來，瑩白的光落在她的身上，越發襯得皮膚跟白玉似的。腰也細細的，盈盈一握大概就是這樣。
秦令舟艱難移開視線，囑咐她：“小心點，池底的鵝卵石有點滑。”
話音剛落，蔣蕎就踩到一塊光溜溜的石頭，沒站穩，撲騰一下往水裏摔，瞬間濺起巨大的水花。
她嗆了兩口水，立馬被人撈起來，蔣蕎不會游泳，下意識死死抱住身邊的人，兩條細腿也擡高纏住對方的腰。
慌亂中，她抹一把臉，擡頭，對上秦令舟的視線。
蔣蕎渾身都濕了，表情難掩慌張，“嚇死我了。”
“淹不死。”秦令舟聲音繃著，嗓子發緊，任由她纏著自己，一時間也沒動。
夜風吹來，池面蕩開一圈漣漪。蔣蕎動了動，然後整個人僵住。隔著輕薄的泳衣，她感到，有個東西，慢慢的，頂在她的腿心。
都是成年人，況且蔣蕎混二次元，對某些方面了解得還挺多。
意識到那是什麽，她臉頰爆紅，瞬間不敢再動。
秦令舟眉頭輕皺了下，沈默中，他開口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望你理解。”
“……”
秦令舟繼續：“況且，你把我纏得太緊了，要是沒點生理反應的話，大概得去看男科。”
蔣蕎的臉在燒，腦子一團糟，附和說：“嗯，你很棒，不用去看男科。”
“……”
秦令舟難得無語了會，挑眉，“謝謝誇獎。”
“不用謝，你把我放下來吧。”
秦令舟卻沒有照做，而是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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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三環的商業街夜晚尤其熱鬧, 游人如織，各式店鋪招牌亮起，勾勒出一副華麗的畫卷。
這個商場兩人都是第一次來, 女裝在二樓, 蔣蕎和秦令舟乘扶梯上去, 正巧，扶梯口就有一家賣泳衣的品牌店。
透過玻璃櫥窗，能看見人體模特身著一套黑色比基尼和沙灘帽，正姿態妖嬈地站在仿制沙灘上度假。
蔣蕎猶豫了下, 提議說：“你在這裏等我，我買東西很快的。”
秦令舟：“來都來了，怎麽, 不相信我的審美？”
“……”
“我沒有不相信你啊。”蔣蕎嘟囔，“只是覺得，我自己挑就好了, 你大忙人一個, 別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秦令舟看她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陪老婆買件衣服能花多久, 走吧，這家嗎？”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陪她買泳衣了。
蔣蕎深呼吸，硬著頭皮跟上去，“就這家吧。”
這會客人不多，他們才進去, 導購就熱情地迎上來，“二位晚上好, 需要什麽呢？用不用我介紹一下？”
“看看泳衣。”
“這邊，二位跟我來。”
泳衣區商品琳瑯滿目，逛了不到三分鐘，蔣蕎差點原地逃走。
泳衣款式倒還好，但身邊跟著秦令舟，就很奇怪。
導購熱情地介紹，“女士您身材好，三點式比基尼最能凸顯您的身材優勢，皮膚又白，這套黑色的就很sexy，試試嗎？”
店員看蔣蕎沒出聲，轉向秦令舟推銷，“先生可以幫你女朋友參謀參謀。”
“不是女朋友。”秦令舟目光落在一套套泳衣上，糾正說：“她是我太太。”
“哦——”導購繼續誇，“怪不得，一看二位就很有夫妻相。”
銷售人員慣會甜言蜜語哄顧客，蔣蕎沒放在心上，說：“給我連體款式吧。”
“好的，這邊。”
最終，蔣蕎挑了一套黑色連衣裙式露背款和一套白色三角聚攏，不算暴露，勝在實用。
她拿上相應的尺碼去試衣間，剛換上一套，門就被叩響了，“女士，尺碼合適嗎？”
“合適的。”
“需不需要你老公進來幫忙看看？或者我幫您看也行。”
蔣蕎一聽，嚇的魂都丟了一半，“不用，我自己試就好了。”
哪能讓他進來啊，試衣間，陌生男女……她想起學生時代看過的某些言情小說，男女主借試衣的名頭釀釀醬醬，太羞恥了。
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蔣蕎繼續試另外一套。老實說，兩套她都喜歡，不過泳衣不能天天穿，買太多也是浪費。
試完後，她開門出來，導購雙眼放光地說，“女士，泳衣給我就好了，幫您包裝。”
蔣蕎遞過去其中一件，“就要這件吧。”
“不是兩件嗎？”
“兩件？”
導購接過泳衣，正因為完成今天的業績心花怒放：“是啊，你老公已經付款了。”
一件泳衣8000多，加起來五位數，有點奢侈。蔣蕎一時間楞在了原地，過了會，秦令舟接過袋子，回頭看她：“還有喜歡的嗎？”
“沒有了。”
蔣蕎趕忙跟上去，和他一起下樓。
在扶梯上，她問：“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買試穿的這兩件？”
秦令舟說：“感覺。”
“感覺？”
“嗯，感覺你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從小到大，蔣蕎被很多人誇過好看，簡單的兩個字，從秦令舟嘴裏說出來，莫名讓人面紅耳赤。
是因為誇她穿泳衣好看的緣故嗎？
蔣蕎小聲咕噥了一句：“你又沒看到——”
“那回去穿給我看？”
“……”
到達溫泉山莊已經十一點多，大家都有點累，吃完東西回房間睡覺。
這次出行是秦奶奶安排的，蔣蕎和秦令舟的房間在六樓，這層視野最好，也最空曠，只有一個房間。蔣蕎以為是總統套房之類的，推門進去，卻覺得布局有點怪。
房間內，只熠熠亮著一簇昏黃的光線，非常簡約的裝修風格，再往裏走，竟然有一個小型診療室，檢查床，x光，問診表，還有一件白大褂和護士服。
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蔣蕎看向秦令舟，“這個房間好奇怪啊。”
秦令舟脫下外套，順手掛在一旁的折疊衣架上，他觀察了一會，開口說：“診療室主題的情趣房，奇怪點也正常。”
“……”
這竟然是一個情趣房。
怪不得，這樣一想，圓形雙人浴缸和暧昧的光線一下就合理了，還有白大褂和護士服，是為了方便客人玩cosplay嗎？
這八成又是秦奶奶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準備的，和上次那件情趣睡衣一樣。
蔣蕎繼續往裏走，看到床的時候，徹底呆住了。
果然，是一張圓床。
氛圍愈發古怪，蔣蕎渾身不自在，決定先去洗澡。
幸好浴室不是透明的，保留了私人空間，蔣蕎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發現秦令舟正在看平板。
在情趣房工作的人，他大概是第一個。
“我先睡了。”她揉揉吹幹的發尾說。
“嗯，晚安。”
房間光線不好，昏暗又暧昧，蔣蕎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正好收到鄭思蕓的微信：
【姐妹，我分享一個好東西給你。】
緊接著，鄭思蕓發過來一條微博鏈接，點進去，是某乙女游戲的同人圖，尺度還挺大。
鄭思蕓：【我承認，之前說不愛乙游有點裝了，你看男女主玩角色play的這張圖，斯哈斯哈香迷糊了啊啊啊啊啊。】
鄭思蕓：【小蕎，能幫我畫張同人圖嗎？我要監獄暗黑風，揮舞小皮鞭的那種。】
乙游玩家就喜歡這些東西，蔣蕎也不意外。她點開其中一張同人圖，好巧不巧，畫中男女主扮演的角色，就是醫生和護士。
只見女主一身粉色護士裙裝，躺在床上，雙腿分開，而醫生則坐在對面，伸出手指檢查……
混跡二次元久了，蔣蕎早已見慣這種同人圖，但因為置身情趣房，想到不遠處那間診療室……心跳都快了。
她反手扔過去一條刑法，【傳播□□物品最低三年！】
鄭思蕓：【就我們兩個看，又不傳播，再說，這就是正常尺度好吧。】
正說著，浴室水聲停止，秦令舟出來了。
他穿白色浴袍，頭發已經吹幹了，蓬松地耷在額前，“還沒睡？”
蔣蕎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起身說：“有點渴，我起來喝口水。”
“等著。”
很快，秦令舟就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蔣蕎伸手去接，不小心胳膊肘碰到床頭櫃，上面的手機啪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她坐在床上不方便，秦令舟自然而然彎腰幫她撿起來，目光掃了眼屏幕，怔住。
糟糕！
她好像沒鎖屏，蔣蕎把手機搶回來，慌慌張張熄滅屏幕。
秦令舟看了她一會，低聲說：“角色扮演，醫生和護士——”
說完，男人偏頭指了指旁邊的診療室：“你喜歡這種方式？”
“不，我不喜歡。”
看yellow圖被老公發現，她為什麽總在秦令舟跟前社死？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她咬牙，否認到底。
秦令舟挑眉，語氣戲謔：“喜歡就喜歡吧，這沒什麽，誰都有點特殊的愛好。”
“說了我不喜歡。”
秦令舟哼笑，“我看你挺喜歡的，還點讚了。”
她點讚了嗎？
蔣蕎解鎖手機一看，還真是。估計手滑，不小心點讚到那條微博了。
她腦子都快炸了，一時間說話沒過腦子，“我研究，學習一下不行嗎？”
“那你學習的怎麽樣？”
蔣蕎頓了頓，“還行。”
秦令舟繼續逗她，“需要實踐，檢驗一下學習成果嗎？”
“下次。”
秦令舟點點頭，“嗯，想實踐了記得聯系我。”
蔣蕎頓住，直到秦令舟熄燈上床，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剛剛，這個男人是在和她開黃腔？
兩人睡一張床有些時日了，度過最初的尷尬期，現在沒剛開始那麽拘束，幾乎夜夜好眠。但今晚，可能因為住酒店的緣故，蔣蕎一時半會睡不著。
她在床上翻來翻去，搞得秦令舟也沒法睡。
忽然，男人像是忍無可忍似的，伸手，一把將她抱住。
蔣蕎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房間內的空氣，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而變得稀薄，她思緒變得混亂，又變得空白，被男人攬入懷裏緊緊壓制。
黑暗中，男人低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再動我們就去診療t室，實踐你剛剛學習的東西。”
是提醒，也是威脅。
她嚇得不敢再亂動，說話聲也弱了，“我……我不動了。”
“嗯，那就睡覺。”
過了會，男人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聽起來是睡著了，但胳膊卻依舊抱著她，沒松開。
不是，她都答應不亂動了，為什麽還抱著啊？
蔣蕎迷迷糊糊地想，不過躺在他懷裏，好像是挺舒服的，主要山裏氣溫低，雖然開了空調但還是有點冷。
男人熱烘烘的體溫，透過浴袍，熨進她的肌膚。慢慢的，蔣蕎感覺眼皮越來越沈，就這麽在他懷裏睡過去了。
這一夜睡得格外香，沒做夢，一覺到天亮。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蔣蕎揉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秦令舟的位置上。
回想昨晚，他們是抱在一起睡的。想到這，身體莫名湧出一股燥。
起床洗漱，蔣蕎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秦令舟也回來了。他剛運動完，額頭上掛著一層薄薄的汗。
“早上好。”
“早上好。”秦令舟回應她，然後活動了下胳膊。
見狀，蔣蕎問：“怎麽了，胳膊不舒服嗎？”
秦令舟瞥她一眼，“被你壓了一整晚，有點麻。”
“那個……昨晚是你自己要抱我的。”
“嗯。”秦令舟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擰開，“我又沒怪你。”
早餐在一樓，他們下去的時候，秦奶奶和秦書瑤已經在了，熱情地招呼他們過去用餐。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嗎？”
情趣房除了有點尷尬，其他的都還好，幹凈整潔，物品也齊全。蔣蕎實話實說：“挺好的，奶奶。”
“那就行。”
秦書瑤是今早自己開車過來的，見狀，暧昧地朝蔣蕎擠擠眼睛，轉眼對上秦令舟的目光，又乖乖低下頭吃飯。
“你那個項目後續讓吳棋處理，別管了。”秦令舟淡聲說。
秦書瑤最近投資虧了錢，在親哥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嘟囔：“你讓他處理，那我又沒事幹了呀。”
秦令舟說話毫不客氣，“購物，旅游，你什麽項目也不做，就是給我省錢了。”
“哼！”秦書瑤不服氣，“我不就虧了6000萬嘛，那點錢你半分鐘就賺回來了。”
“你還有理了？”
秦奶奶出面當和事佬，“好了好了，一家人好好說話。書瑤，你要不出國讀個研究生？”
“我真不是讀書的料，奶奶，別逼我了。”
秦令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
早餐在兄妹兩人的鬥嘴中度過，之後，秦奶奶和秦書瑤要去做spa，秦令舟打算去五公裏之外的一座寺廟。
這個季節山裏綠色盎然，溪水潺潺，來之前蔣蕎就聽說附近景色很好，於是和秦令舟一起同行。
驅車，朝著山林更深處前進，山路崎嶇，車的行駛速度並不快，這也方便他們欣賞路上的風景。
樹木越來越茂盛，綠意越來越深濃，路的兩側，劃過各種植物。二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了清臺寺。
可能因為位置的緣故，這座寺沒有游客，不過門口零星停著幾輛車。
開門下車，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蔣蕎深呼吸幾口，目光被山路旁的景色吸引了。
是某種藤曼植物，花朵為橙色，小巧精致很獨特，她彎腰觀察，聽見秦令舟說：“這是宮燈百合。”
“挺好看的。”蔣蕎指了指旁邊的，“那這種呢？”
“那個叫無柱蘭。”
蔣蕎又指著另外一種，“這個呢？”
“櫻桃鼠尾草。”
“你怎麽都知道？”她有點奇怪。
秦令舟卻沒有回答，只是朝她淡淡一笑，“走吧，進去了。”
這座寺廟掩映在幾顆老槐樹下，古木青青，環境幽雅，走進去，蔣蕎還以為進入了武俠小說裏高手隱居的世外桃源。
一個老和尚出來迎接他們，“秦先生，您來了。”
“嗯，這位是我太太。”他主動介紹說。
“秦太太。”
“你好。”
秦令舟看上去和對方很熟的樣子，蔣蕎也沒有多問，認真欣賞完周圍的景色，聽見秦令舟與老和尚交談，說開花，嫁接之類的東西。
過了會，秦令舟看向她，問：“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植物園？”
“植物園？”
“嗯，就在後面。”
蔣蕎一臉好奇，跟上他的步子，穿過拱門，看見一大片盛開的玫瑰。
“這個品種叫鏡花，產自日本，屬於雜交茶香月季，後面那片顏色深點的叫紫色香水，也是切花月季，08年從法國引進。”
蔣蕎發現，談及植物秦令舟的話明顯多一點，她猜測：“你很喜歡植物？”
“嗯，高中那會想當植物學家，研究過一陣。”
“後來呢？為什麽不當了？”
秦令舟輕笑，“你覺得我呆在研究所，每天對著儀器研究花草樹木現實嗎？”
確實不現實，他是秦家的長子，京恒唯一的繼承人，身上的責任不允許他有那樣的夢想。
蔣蕎想起一件事。
高考結束後，秦令舟就出國了，不久，秦書瑤也轉學去了國外。那時她聽過一些傳言，有人說秦令舟的爸爸車禍去世了。
那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直到今年夏天。
花田的後面，還有很多蔣蕎沒見過的植物，水晶蘭，捕蠅草……漫步在裏面，好像進入了森林公園一樣。
“這些植物，平時都是那個老和尚打理嗎？”
“不是，有專業的團隊，後面還有一個小型研究院，有時會與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合作，夏天也會開放給學生參觀。”
兩人在園子裏逛了好久，植物多的地方，蚊蟲就多，蔣蕎今天穿的無袖背心裙，一直有蚊蟲圍著她轉。
出門的時候沒帶驅蚊水，蔣蕎煩死了，一邊揮舞蚊蟲一邊抱怨說，“它們為什麽只咬我？欺負生人嗎？”
“可能因為你的血比較甜。”
秦令舟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我的吧。”
帶著他體溫的外套覆上來，蔣蕎怔了怔，說：“這是我第三次穿你的衣服。”
“其實，是第四次。”
“嗯？”蔣蕎沒太理解，在酒吧時，她的裙子被弄臟穿過一次。還有在秦家老宅，她沒有睡衣，穿了他的白襯衫。
還有一次哪來的？
秦令舟懶懶地應她，“忘記了？高中的時候，你借過我的校服。”
她仔細回想了下，還真有這事。
那天是體育課，老師要求他們練習排球，蔣蕎練習了一會，忽然感覺一陣腹痛，某個地方湧出一股熱流。
心頭有不好的預感，她立馬猜到，自己應該來大姨媽了。
屁股附近的某塊地方濕濕的，而那天，她剛好穿了條白色的運動褲。
操場上人很多，蔣蕎沒帶衛生棉，只好坐在球場旁邊的椅子上，想找個熟人幫忙。可好友們選的游泳，和她不在一個組，體育課又沒帶手機。
蔣蕎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看著路過的人沒一個認識，心裏越來越急。
正巧這時候，走過來一群男生，秦令舟抱著籃球，被幾個人簇擁著，說說笑笑向她靠近。
“舟哥，翹課出來打球，老徐不會吃了我們吧？”
張揚的少年運球，遠程投進一個三分，語氣輕狂：“你怕了？”
“我怕個屁！罰就罰，誰慫誰是孫子。”
秦令舟把球扔給對方，“等我會，脫衣服。”
他走到蔣蕎身邊，脫下校服外套，隨便扔在椅子上，然後坐下來系鞋帶。
蔣蕎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怎麽想的，明明和這位學長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但她伸手，拉住了秦令舟的衣角。
“學長，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一下？”
秦令舟估計也是沒想到，翹課打球還能被女生堵，他擡頭，認出蔣蕎的瞬間，眉梢松了松，耳朵靠近她，“你說什麽？”
“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外套？”
他不知道緣由，但看小姑娘的表情，猜測應該遇上麻煩了，於是利落地把校服丟給她。
“拿去。”
蔣蕎松了口氣，“謝謝，我明天就還你。”
秦令舟擺擺手，“你給秦書瑤就行了。”
男生的校服寬大，穿在身上剛好能蓋住弄臟的地方，蔣蕎紅著臉站起來，小跑回教室拿衛生棉。
回憶戛然而止，她看看身上那件黑色外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點點頭：“我想起來了，高一的時候，確實借過你的校服。”
“還好，不是小白眼狼。”
逛到中午，他們在寺廟吃飯，之後秦令舟和老和尚下了兩盤圍棋，蔣蕎幹脆找到畫紙和筆，在植物園寫生。
山中時間消磨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兩人驅車回t溫泉山莊。
秦令舟是京恒總裁，嚴格來說沒有確定的休息日，剛下車就回書房開視頻會議了。蔣蕎一個人有點無聊，吃完晚飯在山莊逛了逛，決定去泡溫泉打發時間。
她在房間換好泳衣和浴袍，下樓去室外的溫泉池。
山莊整體是日式風格，大大小小的十多個私人湯池坐落在山間，秦奶奶大手筆直接包了兩天，所以一路上沒碰到外人。
蔣蕎挑選了一個池子，脫下浴袍，緩緩走到深處。
因為天黑，看不清水裏的情況。水越來越深，沒過腰腹，蔣蕎正想坐下來，忽然，感覺水下有什麽東西在動。
是錯覺嗎？
她驚得楞在原地，下一秒，水波劇烈晃動，一個人影從水中竄出，打破了平靜的池面。
“啊——”
蔣蕎以為是什麽怪物，當即就要逃。
下一秒，她聽到熟悉的聲音，“你跑什麽？”
原來是秦令舟。
蔣蕎驚魂未定地回過頭，用怪罪的語氣質問他：“你藏在水裏幹什麽？”
“嚇到你了嗎？”秦令舟朝她走過來，“抱歉，我剛剛在水下練習憋氣。”
莫名其妙的愛好。
回過神來，蔣蕎拍拍胸口，不小心看了他一眼，瞬間定住。
池水只到他的腿部，蔣蕎看到他穿了一條黑色的泳褲，昏暗夜色中，男人高大完美的身形漸漸顯現。肩寬窄腰四肢勁瘦，腹部人魚線突出，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
蔣蕎移開視線，沒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
“好看嗎？”
“啊，我沒看你啊。”為掩飾心虛，她沒話找話，“你不是在開會嗎？怎麽來泡溫泉了？”
秦令舟不急不徐地坐回池子裏，“忙完了，過來放松一下。”
“哦那你泡吧，我……我去隔壁的紅酒池。”說著，她就要往池邊走。
秦令舟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阻攔，目光凝在女孩的背上。
她穿那件白色泳衣果然很漂亮，料子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纖細的身形。她很瘦，但該有肉的地方也有，還不少。秦令舟想起昨天陪她買泳衣的時候，好像聽導購說過的她的胸圍。
這時候，月亮從烏雲裏鉆出來，瑩白的光落在她的身上，越發襯得皮膚跟白玉似的。腰也細細的，盈盈一握大概就是這樣。
秦令舟艱難移開視線，囑咐她：“小心點，池底的鵝卵石有點滑。”
話音剛落，蔣蕎就踩到一塊光溜溜的石頭，沒站穩，撲騰一下往水裏摔，瞬間濺起巨大的水花。
她嗆了兩口水，立馬被人撈起來，蔣蕎不會游泳，下意識死死抱住身邊的人，兩條細腿也擡高纏住對方的腰。
慌亂中，她抹一把臉，擡頭，對上秦令舟的視線。
蔣蕎渾身都濕了，表情難掩慌張，“嚇死我了。”
“淹不死。”秦令舟聲音繃著，嗓子發緊，任由她纏著自己，一時間也沒動。
夜風吹來，池面蕩開一圈漣漪。蔣蕎動了動，然後整個人僵住。隔著輕薄的泳衣，她感到，有個東西，慢慢的，頂在她的腿心。
都是成年人，況且蔣蕎混二次元，對某些方面了解得還挺多。
意識到那是什麽，她臉頰爆紅，瞬間不敢再動。
秦令舟眉頭輕皺了下，沈默中，他開口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望你理解。”
“……”
秦令舟繼續：“況且，你把我纏得太緊了，要是沒點生理反應的話，大概得去看男科。”
蔣蕎的臉在燒，腦子一團糟，附和說：“嗯，你很棒，不用去看男科。”
“……”
秦令舟難得無語了會，挑眉，“謝謝誇獎。”
“不用謝，你把我放下來吧。”
秦令舟卻沒有照做，而是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出了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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