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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招惹了少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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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招惹了少祭官!!!

李家主最煩越清流這種故弄玄虛之輩, 當即很不客氣地道:“你直接說在床上不就行了?”

越清流“哎哎”兩聲,又開始轉他那支長笛了,明明他就是那個意思, 但偏不承認。還要譏諷一句:“李家主, 稍微收斂些,我們大祭官才不似你那般沒臉沒皮慣了的, 可聽不得這種話呢。”

分明就是氣方才大祭官以茶潑他的胭脂, 壞了他的好事,還落了他的顏面。

話到此處, 越清流還沖著席位上模糊不清的身影, 笑著問:“話說, 怎麽都沒見到你家少祭官啊?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 總那麽藏著掖著可不行呢。”

見大祭官不理他, 越清流非但不覺得無趣, 反而興致勃勃當起了媒人, 笑呵呵地問李寒江:“李家主, 那少祭官清貴無雙,人稱雪中寒嶺, 泓潭玉璧。我看你兒承歡也是個人, 不如……”

李寒江濃眉緊鎖,不悅道:“那怎麽能行?”

“怎麽不行?按摘星閣的規矩, 摸了他們額間的守宮砂,就必須負責。李少主平常那麽活蹦亂跳, 我看他就行,一定行!”越清流非常肯定, 語氣裏滿是揶揄的意味。

李寒江的眉頭皺得能隨機夾起一只蜜蜂。

他一向風流,自詡雅俗共賞, 無論是高雅的,還是粗鄙的,只要他興致來了,都能品鑒一二。因此上到名門正派出身的高貴仙子美人,下到畫舫勾欄裏的清倌,甚至是鄉野村婦,小家碧玉,觀中道姑,廟裏女菩,只要被他看上了,幾乎沒誰能躲過。最起碼得吃一回。

實在吃不到,摸摸手,摟摟腰,高低得占點便宜。

唯一從未占到便宜,還讓他屢次栽跟頭的,也就只有蒼雲秋了。

他最變態的地方是,男女不忌,老少不忌。他兒子李承歡比他稍微強那麽一點點——是個徹頭徹尾的斷袖,只愛男,從不碰女,而且只愛年輕的身軀,不跟老家夥一起玩。

可就是這樣的人,一提到摘星閣那群跟和尚似的男人們,瞬間興趣全無。甚至可以說是退避三舍——尤其是大祭官,以及大祭官親手教出的少祭官,簡直就是兩座行走的界|碑,那根本沒什麽活氣的。比死人還無趣。

跟蒼雲秋的冷不一樣,蒼雲秋似寒冰似冷玉,清冷卻又明艷,招人稀罕,惹急了也是會惱會怒的。那個少祭官明明年紀不大,一天到晚拉著張死人臉,還穿一身黑!!!要多晦氣有多晦氣!

大祭官口口聲聲說萬物有靈,修的還是凈化術,但他教出的少祭官天生神力,力大無窮。能動手就絕不說半個字。

這要是跟他家承歡在一起了,他都能想像到,承歡一天到晚能挨少祭官多少打——說不準打完兒子打老子,一起打!!

李寒江確實想給他兒子定個親,取個溫柔賢惠的媳婦,給他收收心,但萬萬不想娶個活爹回來,鬧得一家老小不得安生!

當即一拍桌子,憤然道:“少拿我兒子說事!我看分明是你自己看上了少祭官!”

越清流非常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少祭官是什麽樣的性格,也是避之不及的。當即連連搖頭嘆氣:“我年紀大了,哪裏配得上人家少祭官呢。”

說著目光又落到了比試臺上,這回上場的是仙府的二弟子林染,對打的則是問劍宗的弟子薛一臣。

只不過薛一臣的傷勢未痊愈,不能同時使用長短參差劍,只好棄了短劍用長劍。實力自然折損了許多。林染約莫知曉此事,為了公平起見,就用發帶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越清流用手肘支著下巴,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似在全程專註地欣賞比試,又好似只是在品鑒兩位小美人的風姿。

——

衛青檀肚子還很難受,原本師尊已經饒了他的,可剛剛聽越清流說什麽“雪中寒嶺,泓潭玉璧”,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再次浮現出那顆紅艷艷的守宮砂。

顏色真的非常之艷,也可能跟摘星閣純黑到底,不沾染任何一絲雜色的宗袍有關系吧,更顯得守宮砂艷麗奪目。跟師尊額上的三點朱砂印相似,但因為多了“守貞”的意思,更平添了幾分神秘和誘|惑。

小孩子就是這樣,好奇心重。但這也不是什麽錯,君子論跡不論心。

衛青檀只是好奇,萬萬沒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兩只觸角搖啊搖,忽然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像是在摸摸自己有沒有守宮砂。

還不由自主的,開始臉紅了。用腳腳托了托臉,心想,師尊的額頭讓不讓碰呢。如果,他親了師尊的額頭,師尊會讓他負責嗎?

摘星閣弟子額頭點的是守宮砂,那師尊的額頭點的是什麽呀?

蒼雲秋眼睜睜看著小蝴蝶臉紅了,還一直碰額頭!!

原本都摘了花,給他揉肚子了。

當即捏了一朵更大,頂端也更長更粗的喇叭花,再度塞進了小蝴蝶的嘴裏!

撐得很疼。

呼呼呼地大口喘氣,眼前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白。如果窒息感還可以忍耐的話,那師尊釋放出的壓迫感,讓他一點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他好想求饒,可是卻吐不出半個字。

不僅是如芒在背了,那股子寒氣從他的嘴裏,一直蔓延至了全身,從他的口腔直湧進了腹部。

觸角,翅膀,甚至是細長的小腳,都在垂死掙紮,顫得不成樣子!

就當他以為,師尊是想活活把他溺死時,那種窒息和驚恐,卻如潮水般漸漸退去——

可被強行灌入的茶水,依舊脹得肚子難以忍受。

軟軟趴在師尊掌心,師尊的指尖裹挾著靈力,緩慢地從蝴蝶柔軟的小腹,緩慢往上推。

每次推到喉嚨附近,又漸漸回落。

如此反覆。

每當衛青檀快忍不住要吐出來時,力道就立馬散了。來來回回這樣折騰,他就有點想哭了。

如果不是在人前的話,他一定早就求饒了,或許都會哭出來。

師尊禁錮住了他的身體,掌控著他的感官。連“吞咽”和“嘔吐”這兩種與生俱來的本能,都被師尊擄奪了。

衛青檀稀裏糊塗,一點都不明白師尊的心思。

耳邊很快傳來一聲虛無縹緲的輕嘆,好似在憐憫他。

隨即周圍漸漸被一種輕如薄霧的靈氣籠罩,在這種靈氣的作用之下,方才那種憋悶腫脹之感,很快也消散了。

身心都變得很清爽。

“凈化術。”

仙主笑了笑,擡眼望向比試臺上——他的徒弟輸了,輸給了問劍宗宗主座下的二弟子——但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薛一臣竟然失手傷了林染,但好在傷勢不重。再者,上了比試臺,再點到為止,也終有收勢不及的時候,受傷是常有之事。

不算什麽。

“大祭官倒是悲憫,年輕人磕磕碰碰,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仙主以為大祭官是在為林染療傷,笑著道了謝。

殊不知大祭官只是看不下去了——那只小蝴蝶垂死掙紮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

“……他是叫薛一臣吧?”越清流很顯然來了興趣,笑容滿面地道,“我記得,他是清河薛氏一脈的嫡出子弟,祖祖輩輩都是當官的,出了好幾任帝師。可是頂級門閥,權勢滔天,算得上是當地的土皇帝了。怎麽薛家的孩子,不去當官當帝師,居然還有求仙問道的,也是稀奇。”

衛青檀吸了吸鼻子,這會兒感覺好多了。但就是沒什麽勁兒,師尊將他重新送回肩上,他就乖乖趴著不動。

聞聽此言,扇了扇翅膀。

他之前就聽說薛師兄家世背景很|硬,但還是頭一回了解得如此詳細。

怪不得之前陸北辰奚落他運氣不好——是啊,世代為官的頂級門閥裏,怎麽就出了個求仙問道的子孫呢?

出了也罷,怎麽就那麽巧,偏偏跟大師兄帶原主上山拜師時,搶先一步上了衡陽山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原主拜在了宗主座下,日日夜夜面對的是脾氣比較好的褚師玄英,以及格外偏愛他的師兄左欄玉。

天長地久了,原主就算動情了,也動不到蒼雲秋身上。褚師玄英比蒼雲秋溫和許多,左欄玉也遠遠比陸北辰情緒穩定。

這麽看來,原主的氣運委實不好,太不好了!

“怎麽,你瞧上他了?”李寒江調侃道,“仙尊不好惹,你以為仙尊的宗主師兄就好惹了?再說了,你當清河薛氏是什麽普通百姓不成?薛家祖輩本身就是鳳凰一脈,雖然後來為了輔助人間帝王,自廢神格,化身為人了。但誰也保不準薛家的後輩會不會血脈覆蘇。”話到此處,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薛一臣身上。

薛一臣原本還在自責誤傷了林染——他不是有心的,只是恍惚間聽見翅膀顫動,以及細碎到不可察覺的哭音。一時走神了。

忽察覺到什麽,猛一擡頭,卻看不穿重重結界。

與生俱來的鳳凰血脈,讓他此刻很容易就感應到小蝴蝶。

感應得到,卻觸碰不到。

“年輕真好,我要是再年輕個十歲啊,今日天榜之爭,我定也要爭上一爭。”越清流感慨。

“說起天榜之爭,我記得上屆天榜第一,不就是你們自在觀的弟子?”李寒江毫不客氣地道,“是你師弟,無雙月。他才真的算是人中龍鳳,天縱奇才。當年只有十七歲,就能躋身天榜首甲,放眼整個修真界,同輩之中難覓對手。我那時還以為,你們自在觀後繼有人了。誰曾想啊,最後居然是你接任了觀主!”

他甚至直言不諱地問:“就是你殺了無雙月吧?”

此話一出,場上眾人臉色都變了變。

越清流神色瞬凝,旋即舒展,笑意吟吟地道:“我殺他做什麽?他可是我最親近,最喜歡的師弟,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為什麽。

每次一提到無雙月這個名字,衛青檀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雙死氣沈沈的眼眸。

“像你這種人,也會真心疼森*晚*整*理愛誰麽?”李寒江冷嘲熱諷,“我看啊,自在觀算是毀在你手裏了!”

越清流哈哈大笑,笑罷,他道:“彼此彼此,你李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師尊……”衛青檀悄悄湊到蒼雲秋耳邊,小聲道,“元豐弟弟比輸了,我想去安慰他。”

“不準。”

“……”居然被師尊拒絕了。衛青檀想了想,然後又道:“那薛師兄贏了,我去祝賀祝賀他。”

“不準。”

居然再次被拒絕了。

衛青檀懶得聽越清流他們幾個打嘴架,嘴裏不幹不凈不說,還滿場都是口舌上的刀光劍影。聽多了真的會汙染小蝴蝶的心靈。

“師尊……我吃得太飽了,想飛出去消消食。”衛青檀小心翼翼,趴在師尊的耳邊,柔軟的觸角都碰到了師尊的耳垂。

翅膀扇動起的微風,弄得人有點癢癢的。蒼雲秋不動聲色,眼尾餘光瞥了他幾眼。終究還是默許了,但不許他飛太遠。

衛青檀連連點頭答應了。

趁著大家的註意力,全在場上時,悄悄飛走了。

既然師尊不讓他去找元豐和薛一臣,那他就去找大師兄好了!

雖然不能暴露身份,但讓大師兄欣賞一下他漂亮的小翅膀,也是好的。

可是仙府實在太大了,他找了一圈,楞是沒找到。

反而遇見了李承歡!!!

李承歡今日穿了一身箭袖勁裝,頭發也紮了起來,背了個弓筒,手裏還攥著弓。在一群門生的簇擁之下,大步流星往道場走來。

門生們一直恭維他:

“少主好生厲害!”

“箭術越發高明了!”

“今年一定能躋身天榜!”

……

“好奇怪,怎麽沒看見衛青檀?”李承歡傷好了,又恢覆了往日的神氣,往道場上那麽一站,就開始旁若無人地大聲道,“衛青檀呢?他沒來嗎?”

“定是怕再遇見少主,所以才不敢來的!”門生持續恭維。

“餵!”李承歡眼尖地看見了金石峰的弟子,走上前去,神情倨傲地擡起下巴,傲慢無比地問,“我問你,衛青檀哪兒去了?”

也是巧了,被他問到的,正是和衛青檀不對付的裴少陽。

裴少陽道:“在仙居哭呢。”

“哭?他哭什麽?!我又沒死!”李承歡眉頭一擰,磨著後槽牙,“是不是有誰欺負他了?”

裴少陽:“他可是仙尊愛徒,誰敢欺負他啊?還不是因為那個名震雲陵的琵琶仙手,妙音小娘子秦絲姑娘!”

“她死了?”

“她跑了!”裴少陽冷冷一笑,“衛師弟因此茶飯不思,郁郁寡歡,把自己關在房裏,閉門不出!”

此話一出,飛過來偷聽的小青蝶,差點沒當場飲恨而絕!

他啥時茶飯不思了?

啥時郁郁寡歡了??

他閉門不出……那是因為在睡覺!

能不能不要到處敗壞他的名聲啊?!

衛青檀氣呼呼的,扇動著翅膀,呸呸呸地往裴少陽臉上吐口水。

“豈有此理!他居然為了一個區區風塵女子,就如此自甘墮|落!”李承歡氣得夠嗆,“堂堂七尺男人,風流一些也無妨!玩一玩就算了,他,他,他媽的,他來真的啊!”還一把摔了弓,憤然轉身離開。

門生們立馬追出去問:“少主,少主!下一場該你上了,你去哪兒?”

“我上個屁!我今個要是不把衛青檀上了,我以後李字倒著寫!!”門生們趕緊又勸又哄,使出渾身解數阻攔。

裴少陽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大聲說:“我勸你別去!衛師弟可是左師兄捧在手心裏的寶兒,這會兒倆人定在一處呢。”

回應他的是李承歡氣急敗壞的一聲——“操!”

聽到這些的衛青檀,突然覺得仙居也不安全了。

哪裏都不安全。

幹脆飛回去找師尊好了。

可是師尊今天心情不太好,老是往他嘴裏各種灌。他真的吃不消了。

思來想去,小蝴蝶決定找個地方睡一覺。

等天黑了,他再飛回去找師尊,然後一起回仙居。

衛青檀怕位置低不安全,就抱著采來的一朵山茶花,吃力地飛到了大樹上。

然後在枝葉間,給自己做了一個小吊床。舒舒服服臥在山茶花裏,伴隨著花香呼呼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見樹下傳來聲音。

“……找遍了,哪哪都找了,連名單都查過了,還是沒有。”

“少祭官,還是算了吧。找到了又如何?她一個小姑娘,總不好為難她吧?”

“雲陵之約,想來只是她隨口一說。”

少祭官?

衛青檀瞬間清醒了。

雪中寒嶺,泓潭玉璧少祭官?

出於好奇,小蝴蝶撲棱著翅膀,悄悄透過林葉,想瞧瞧傳聞中的少祭官,到底長什麽樣。

他額頭上的守宮砂,也跟大祭官一樣,又紅又艷嗎?

抱著這種好奇心態,小蝴蝶偷偷摸摸探出了觸角。

豈料就是這麽細微的動靜,居然驚擾了樹下之人。

衛青檀只覺一陣寒風襲來,隨即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再緩過神時,就已經跟那朵山茶花一起跌落。他忘記自己有翅膀了,直到落入了少祭官的掌心。

啪嘰一聲。

山茶花自上而下,砸住了他。

饒是少祭官趕緊把山茶花撚開,小蝴蝶還是搭拉著翅膀,暈暈乎乎的——翅膀斷了,疼的一抽一抽的。

“……不小心摔下來了麽?”聲音非常空靈,跟大祭官的聲線很像。

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

不溫柔,但是很飄逸,像一陣煙。

衛青檀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醒。

可他已經被砸暈了,搖搖晃晃在少祭官掌心中,怎麽也站不穩。

一直艱難又痛苦地蠕動。

少祭官捏指,使了凈化術。幫小蝴蝶受損的翅膀,恢覆如初。

衛青檀總算緩過來了,可眼前霧蒙蒙的——應該是少祭官施法擋住了身形和面容。根本看不清。

連那點艷紅的守宮砂,也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沒能近距離欣賞到雪中寒嶺,泓潭玉璧。就跟沒吃到想吃的點心一樣。雖然有些失落,但——該回去了。

要不然師尊會擔心的。

小蝴蝶感激地飛了起來,圍繞在少祭官的頭頂,飛旋幾圈,隨即就飛走了。

等蝴蝶飛走很遠了。

光影裏才又傳出驚訝聲:“少祭官,你的額頭……”

額頭?

少祭官伸手在面前一拂,便浮現出一面水鏡。

水鏡上浮現出一張明凈至極,清麗俊朗的少年面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額頭守宮砂的位置上,確實沾了一點點東西——是花粉。

是剛剛那只睡在山茶花裏的小蝴蝶,身上沾染的花粉。少祭官的掌心裏也殘留了一點。

黏黏的,指尖摩挲時,有沙沙聲。

他默默用手帕擦拭掉了。只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花粉香。

“……幸好只是小蝴蝶。”先前那名說話的弟子,低聲道,“摘星閣弟子的額頭是禁區,除道侶和自己外,任何人不準觸碰。少祭官身份特殊,更應該保護好自己……最主要是額頭。不若戴張面具,遮掩一二罷。”

“嗯。”

“那還繼續找嗎?少祭官真的打算跟那女修赴約?”此人又問,“她說她叫青青,可問劍宗上下,沒有叫青青的女修,倒是有個叫青檀的——”

“不過,他是個男修。名聲特別不好。”這人的聲音沈了些,“少祭官最好不要跟那種人接觸。”

——

回到仙居之後,天色還早。

師尊總算把他變回去了。

衛青檀一整天都飛來飛去,此刻終於有了點腳踏實地的感覺。

從師尊那裏出來後,陸北辰竟又攔他的去路。神情古怪,還別別扭扭。

兩手都背在身後。

衛青檀懷疑他背後有刀,趕緊躲了躲,隨時準備大喊“師尊救我”。誰曾想,陸北辰居然從背後,捧了個大西瓜出來。

沈著臉送到了衛青檀面前。

“給我的?”

“嗯,上回摔碎了你的西瓜,我賠給你!”其實他早就想賠了,誰知道前幾日鬧出了妙音小娘子一事,氣得陸北辰不肯理他。

但實際上每天都往衛青檀那裏湊,他要代替師尊,好好盯著衛青檀,絕不讓他行事出格,再丟了師尊的臉面。

“哦。”衛青檀很冷淡地接過了西瓜,然後轉身就走。

“你都不問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陸北辰再次攔住了他,非常不悅的樣子。

衛青檀只好仰頭瞧他,一副“有事您吩咐”的表情。

“我……我聽說師尊開谷了。”那也是三天前的事了,結果還是因為妙音女娘的事,耽擱了。陸北辰問:“師尊喜歡吃什麽,你知道麽?”

衛青檀搖了搖頭。

師尊壓根沒開谷,當然,他也不敢這麽說,否則陸北辰只怕要氣瘋了。

“那你覺得師尊會吃什麽?”陸北辰換了個問法。

說實話,衛青檀也不知道,酸甜苦辣鹹,誰知道師尊偏愛哪一種滋味呢?

他見陸北辰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隨口問:“師兄該不會想親手做菜給師尊吃吧?”

“不行嗎?”陸北辰神情不自然起來。

“行行行。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困了。”衛青檀抱著西瓜,打了個哈欠。

卻不曾想陸北辰還是不肯放他走,竟直接把他拽到了廚房裏,讓他幫忙打下手!!!

衛青檀真想罵他——但是很快,他就不止是想罵他了,連跳起來扇他的心思都有了!

陸北辰壓根不會做飯!他連切菜都不會!!他什麽都不會!連糖和鹽都分不清楚!

要不是衛青檀攔著他,沒洗的菜就直接下鍋了!

“我,我從來沒做過這些事。”陸北辰有些局促了,擅長用劍的他,居然連菜都不會切。

“沒做過……那你有錢吧?你出去買不行嗎?”

“不行,那樣顯得沒有誠意!”

衛青檀的無語瞬間化作六個點,握著刀的手都在哆嗦,真想往他身上劈!

為了趕緊將人打發走,不得已只能教陸北辰做菜,說是教他,實際上就是衛青檀做的,陸北辰就只負責添個柴。

都這樣了,陸北辰還滿眼亮晶晶的,捧著做好的一盤蔬菜亂炒,整得像他自己做的一樣。

更讓衛青檀郁悶的是,師尊居然真的吃了——陸北辰說起來時,得意極了,感覺要是有尾巴的話,都該翹到天上了。

衛青檀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師尊開谷了,吃的是他親手做的菜,當然應該高興了。

可是,菜是陸北辰端去的,師尊又不知道是衛青檀做的。

師尊是為了陸北辰開谷,又不是為他衛青檀。

“我困了。”他揉了揉眼睛,背對著陸北辰說,“走了啊,別再攔我了。”

也不等陸北辰回應,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夜風習習,衛青檀也沒了困意。只是突然很想喝酒,所以就繞了個路,打算去找大師兄,還有薛一臣,小酌幾杯,不影響明日上臺比試的。

卻沒尋到兩人,卻遇見了蕭師妹和張子真。

一問才知,原來今日李承歡沒找到衛青檀,就去找了左欄玉,還上了比試臺——結果當然是左欄玉打贏了。

後來,左欄玉聽說薛一臣失手傷了林染,就帶著他一起去找林染賠禮道歉了。

得知這些的時候,蕭瀟已經邀請他跟張師兄一起去她院子裏小坐,說是玄女宗的弟子送了她兩壇美酒。

這不巧了嗎?

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衛青檀又高興了,開開心心跟他倆去了。酒才喝了沒幾口,外面就走來一名女弟子,嘴裏嘀嘀咕咕的。

蕭師妹便問她怎麽了。她道:“也沒什麽,就是摘星閣的弟子,突然來仙居拜訪,詢問我們靈泉峰有沒有一個叫青青的女弟子。可靈泉峰哪有這號人啊?他們不信,還說是金石峰的裴師兄告訴他們的!”

衛青檀眨了眨眼,繼續喝酒。等他察覺到蕭師妹和張師兄都在看他時,才一臉迷茫地問:“我臉上有臟東西?”

“你不覺得很耳熟麽?”張子真問。

“耳熟……什麽?”他依舊很懵。

“衛師兄,去年在春山李家,你一共鬧出兩個亂子。”蕭師妹道,“一件是,你惹到了李少主,他發火說,要納你為妾,還有一件就是……”

衛青檀突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艱難地吞咽下了嘴裏的酒。

第二件事,就是他曾經男扮女裝,跑去調戲了摘星閣的一名男弟子,但當時那些男弟子都戴著面具,也不知道具體調戲的是誰——但調戲的細節很具體!

他先是從蕭師妹那裏借了一套粉色的裙子,打扮得美美的。然後寫了封情書,蹭蹭蹭跑了過去,對著其中一個摘星閣弟子,當場表白!

結果當然是慘遭拒絕。他還不死心,一邊給對方念情書,一邊含情脈脈看著人家。

最後說了什麽“我叫青青,青山綠水的青。明年雲陵仙府,我們不見不散”。

話到此處,衛青檀的嘴角都開始抽搐了,連忙詢問蕭師妹,這事很多人知道嗎?

“沒有多少人……但我還有大師兄都知道。”

張子真:“我和陸北辰也知道。他當時得知後,掐著你的後頸,用劍鞘狠狠抽你,還是我和大師兄攔下的。”

“啊……那真是謝謝,謝謝你們啊。”衛青檀的冷汗快滴下來了,又問,“那,那除了情書之外,沒亂摸人家吧?”

蕭師妹和張子真對視一眼,然後雙雙搖頭說不知道。

衛青檀的冷汗徹底掉下來了。

酒壯慫人膽。

狂飲了三杯酒下肚後,他霍然站起身來。

蕭師妹被他的氣勢驚到了,擔憂道:“我那還有一套新做的裙子……”

“怕什麽!”衛青檀擺了擺手,“年少輕狂,我現在已經改好了!”他決定聽從大師兄的,好好跟人家道歉,獲得諒解。

於是乎就拒絕了二位陪同,獨自去了。

可當他遠遠看見庭院裏,人群中,站著的那道黑影時,腦中電光石火,突然浮現出當日在妖獸山脈時的情形——不會吧?此人該不會就是那個手撕妖獸的龍傲天吧?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猜想。

下一瞬,幾個人擡起一鼎銅爐過來,但銅爐太沈了,七、八個彪形大漢居然都沒擡住,眼看著就要壓死人了。

那玄衣少年火速出手,非常輕松的用一根手指,就一根!!輕輕一托,足有上千斤重的銅爐,就輕而易舉地立在他的指尖!

衛青檀剛飲下的酒,瞬間就化作了滿背的冷汗。

雖然沒看見此人的面容,但他光看單指舉鼎的架勢,就已經嚇得趕緊跑了。

哐當一聲——

衛青檀氣喘籲籲地推開房門,煞白著臉,顫聲兒道:“十,十萬火急!!”

“衣服在這!”蕭師妹捧著一套湛藍色的紗裙。

張子真好氣又好笑,指了指桌上多出的首飾盒,還有胭脂水粉。他也很擔憂:“要不然告訴師叔吧,師叔出面的話,一切好說。大不了就罰跪,我陪你。”

“不行!!”

要是被師尊知道了,絕對不僅僅是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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