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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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第 62 章
綁著辮子的歲白出現在一眾高層面前時, 所有人都忘了他們剛才在討論什麽。
他們震撼地看著這人大大方方地將編了發帶的辮子搭在胸前，自信大方地走過來坐在原本屬於姜純首位上。
又反客為主地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值得你們這麽震驚嗎？”
玉光：“比近嵐穿女裝都讓人吃驚。”
近嵐：“哈？我什麽時候穿過女裝了？”
“我們是沒見過，但感覺你能做得出來。”
“我做不出來！”
“你問大家信不信。”
近嵐看向其他人, 但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回避。
玉光借此緩解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壓力, 吐了口濁氣, 宣布道：“既然人來齊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大家對歲白的辮子確實好奇, 但現在並非是討論誰給他編的辮子的時候。
到會的包括素光宗的五位仙尊。
歲白, 玉光, 近嵐，慈濤, 還有沈郁不語的姜純。
也包括所有合體期以上的長老。
外界普遍認為修為越高的修士越是不理俗務，是因為不想沾染因果, 耽誤修行。
實際上這句話對也不對。
他們確實不理俗務, 卻不是在沈迷修煉。
而是在與混沌對抗。
因為與大道越近的人越不容易被混沌吞噬，越能抑制混沌的擴散。
他們會跑去各種地方對混沌進行鎮壓和混沌，還要擠時間挑選合適的弟子培養作下一代。
別說閉關了，床都多年未沾。
歲白曾經也跟他們一樣, 對此十分清楚, 因而在聽到傳音就即刻過來了。
是出於尊敬, 也是不想耽誤他們的時間。
要是姜純他們喊他來, 高低要拖上半個時辰。
玉光回來後也是片刻都未歇息, 單刀直入地說：“歲白先前說的話，我已經核實了。魔修不僅在研究如何控制活化狀態的混沌，而且建設祭壇來嘗試增幅混沌, 我是指超出臨界的增幅。”
混沌的強度，是有閾值的。
閾值的高低, 視混沌碎片初始的大小而定。
在閾值範圍內，活化程度越高越強，封印就是令混沌維持最低的活性並限制它的擴散。
“這些事，朝聖者不是一直在做嗎？”有人提出異議。
玉光目光沈沈地說：“朝聖者，就是一個幌子。”
眾人：“……”
“這是很好推斷的，不是麽？”歲白發表了意見。
“朝聖者本來腦子就不行，跟混沌一接觸，八歲的智力就只剩三歲水平，而且一旦接受混沌的汙染，修為就不會再有提升。”
“所以這麽多年，朝聖者一直又蠢又弱，正魔兩道都將它當做笑話。可他們肆意妄為多年，從未真正覆滅過，當真是因為大家懶得跟瘋子計較嗎？”
歲白拿起桌子上的鎮紙，又松開手，任由它落下。
“袁選說，有一波魔修試圖操控朝聖者，卻失敗了，為什麽會失敗呢？是因為，他們當中有一位‘尊者’。”
尊者，毫無疑問，指的是一位魔修大乘期。
朝聖者並非是一群狂熱的瘋子為了理想而建立的。
而是一位魔尊用於洗腦別人，讓人心甘情願地淪為工具的獸場。
正道的輕視，讓他們做成了很多事情。
“說話就說話，玩什麽鎮紙，把上面的字弄毀了怎麽辦？”
面相古板的慈濤揮開歲白的手，將鎮紙下面的幾張紙拿出來，念道：“根據下面送來的消息，近十年內，至少有十六處混沌封印被毀，有超過三十處的混沌封印過早地松動，並於再次封印時出現了異常。”
正道所掌控的混沌數量，原本遠遠高於魔道。
可眼下，這個差距越來越小，而魔道還在搞各種喪盡天良的研究。
更糟糕的事，他們負責這一塊的人手也越來越少。
損耗主要是負責值守和做其他輔助工作的修士，這類修士戰力不上不下，但都心性堅定，道心純粹，不容易被混沌所侵染。
需要很大力氣培養，不是隨便誰都能頂上他們的工作。
合體期的眾位長老面面相覷，互相問了些消息，心情都沈重起來，他們常年在一線，對此其實並非沒有察覺。
只是並沒有時間與其他人談論這些，沒想到同樣的情況如此多。
玉光：“此消彼長，百年內必出大亂。”
近嵐看了眼不吱聲的歲白，補充了句：“若魔修那邊有什麽突破性進展，這個時限可以縮短到十年內。”
氣氛冷了半天，有人鄭重地對上首的人拱手：“幸而在禍端醞釀之前，魔修的奸計便被諸位識破，還請諸位仙尊下令，我等必全力以赴。”
此刻正是鬥爭之時，絕不能意志消沈。
近嵐依舊是看向歲白，想看這位表面萬事不在意，實則詭計多端的晚輩有什麽活要整。
歲白看向玉光，像一位合格的家裏蹲準備聽從剛剛完成調研的組長。
玉光則是看向了姜純。
他們五個名義上地位相同，實際上歲白受限隱月峰，她是隱月峰的監管者，近嵐是老問題兒童，慈濤說話不夠中肯，通常作出決議的都是姜純。
資歷最深，因為妻子的死而與混沌勢不兩立，性子傲些，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他行使著這樣的權利，一直嚴於要求自己。
所以在袁選的事情敗露後，姜純比自己的女兒還要破防。
但她想說“先別破防了，管管事吧”，又怕給人刺激得要當場去跟師門的祖宗們謝罪。
目光傳遞到姜純這裏斷開。
唯一沒有參與進來的慈濤不耐煩了，他也拿起鎮紙狠狠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將最後一張紙打開，面向眾人。
“這張紙上，是玉光仙尊親自探訪魔修領地，記下的涉事門派名單，稍後我會讓宗主發布追殺令，凡是出自這些勢力的魔修，殺無赦。”
魔修想此消彼長，他們也不是真騰不出手殺人。
殺就完事了。
歲白被他這一下吵得捂住耳朵，本想譴責慈濤，聽到這話後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這很爽快，對他胃口。
玉光回神，也宣布了一件事：“另外，自今日起，解除隱月峰的禁令，棲劍仙尊將參與決策混沌相關事宜，並由他負責積極推行與陽山的合作。”
陽山在知情的正道人士眼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陽山道士以屍煉僵，山上的人更全都是被汙染徹底，每年還有大量的人死在陽山，不能劃為正道。
但他們又偏安一隅，沒有制造過大規模動亂，祭主也像他們一樣盡力壓制和削弱混沌。
素光宗還為“赤陽”的封印提供過技術支持。
所以也不能劃為魔道。
多年來，正道這邊也只是諱莫如深。
不敵對也不親近。
如今突然說要合作，還要將隱月峰的禁令解除，他們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看向上首的歲白。
這位仙尊雖長發銀白，卻仍舊難掩身上那股屬於年輕人的活力。
垂於身前的辮子為他添了兩分柔和可愛。
與恐怖的“紅月”關在一起這麽多年，仍舊有著這樣狀態，實在是難得。
讓已經感到身心逐漸蒼老僵化的他們不由生出期待。
期待他能夠帶來令局面好轉的變數。
片刻後，有人道：“聽聞朝聖者也對陽山下手，是棲劍仙尊及時識破陰謀，破壞了他們的布置，還封印了朝聖者掌握的，擁有覆生力量的混沌。”
玉光點頭：“確有其事。”
“若是如此，我們與陽山也算同仇敵愾，由棲劍仙尊出面溝通也很是合適。只是隱月峰上的……”
玉光：“歲白天縱奇才，做到了魔修夢寐以求的事情。隱月峰上的那位，也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眾人瞪大了雙眼。
歲白微微一笑，盡顯驕傲。
隱月峰上。
夜紅月正在研究“紫雷砂用於鐳射覆膜的可行性”。
突然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
歲白顯然是不會敲門的，而歲白的幾個弟子從不會單獨來找她。
她抄起架子上的“屠龍刀”，輕輕地走到門後，語氣如常地問：“誰？”
“是我，秀娥。”秀娥用古怪的語氣說，“仙尊的大弟子和四弟子回來了，有些事情找您。”
夜紅月神識外放。
門外確實是秀娥，姬越和方梓音。
而且隱月峰有禁制，即便歲白不在，旁人也無法自由進出。
思及此處，她松了口氣，將刀收起來，打開門走出去。
姬越和方梓音的狀態看起來極為緊繃，眼中有難以掩藏的恐懼。
方梓音：“我覺得這裏的花香有些刺鼻，可以請您去外頭說嗎？”
夜紅月心想：大小姐還是有進步的，至少在提出要求的時候用了敬語。
她答應下來，離開花圃範圍，走到秋千處坐下：“說吧。”
兩人跟了過來，剛想松一口氣，低頭看見地上有幾片鮮紅奪目的楓葉，自己還正巧踩到了。
他們臉色瞬間慘白。
他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頭深埋下去。
“大、大人！尊者讓我們來請您回去。”
夜紅月：“……”
臥槽。
找她都找到隱月峰來了？
這也太手眼通天了吧……
哦不，他們是趁著歲白去開會才來的，而且還盜用了姬越和方梓音的身份。
依然是陰溝老鼠般的行徑。
“倘若我說不呢？”夜紅月語氣淡淡，試探著他們。
兩人肩膀一抖。
男人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她：“您在這裏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做麽，若有用得上我們的，請盡管說！”
夜紅月沈默了一會兒，因為對他們沒有了解，所以沒找到很好的借口，只是含糊地說：“我來此的目的還未實現。”
見她態度不算很差，女人也鼓起勇氣，擡頭說：“可是……尊者說您的安危最重要，棲劍仙尊表面不理外界，實則城府極深，還很會騙人，時常破壞我們的計劃。尊者擔心您留在他身邊，會被蒙騙。”
夜紅月擺手：“你們放心，我不會被他騙的，我只是裝作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別管，我有自己的節奏。”
兩人：“……”
以他們的身份，也沒資格問這位的計劃是什麽。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尊者說“你們要將她當做我來對待”。
“袁選不日就要被處死，我們擔心在素光宗裏的身份會被暴露，幹脆動用了他之前的安排，奪舍了姬越與方梓音，冒險來山上見您一面。”
“我們奪舍的事情，尋常修士看不出來，大乘期卻很可能發現，既然您還有計劃未完成，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您有吩咐再隨時聯系我們。”
兩人說完，就像從這個可怕的地方離開。
夜紅月卻攔了他們：“等等！你們奪舍了誰？！”
他們不明所以，女人說道：“呃，就是棲劍仙尊的大弟子和四弟子，本來三弟子也該被奪舍的，叫她好運地躲開了。”
夜紅月的心沈了下去。
袁選想要掌控季辰，對季辰的師兄師妹下手，不足為奇。
可無論是姬越還是方梓音，家裏都沒少給準備保命手段，竟還是被得了手。
她：“你們，真的沒有被發現？”
女人面露驕傲：“我們將他們的神魂打散後拘在體內，未令其完全消散，魂燈命牌之類的都不會有異樣。”
夜紅月松了口氣，覺得還有救。
她看著兩人，冷臉罵道：“棲劍仙尊去開會，素光宗將追查袁選身後的勢力，你們此時動他的布置，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們惶恐地重新跪好，求她饒恕。
她：“你們等會兒去棲劍仙尊的院外，而後脫離奪舍的身體，之後的事情，我替你們栽到袁選頭上，就說，是袁選臨死前的挑釁。”
他們果真照做了。
但太過迅速，以至於夜紅月看著魂魄開始逸散的姬越和方梓音，開始抓馬。
她決定當一次靈魂縫合的醫生。
希望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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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辮子的歲白出現在一眾高層面前時, 所有人都忘了他們剛才在討論什麽。
他們震撼地看著這人大大方方地將編了發帶的辮子搭在胸前，自信大方地走過來坐在原本屬於姜純首位上。
又反客為主地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值得你們這麽震驚嗎？”
玉光：“比近嵐穿女裝都讓人吃驚。”
近嵐：“哈？我什麽時候穿過女裝了？”
“我們是沒見過，但感覺你能做得出來。”
“我做不出來！”
“你問大家信不信。”
近嵐看向其他人, 但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回避。
玉光借此緩解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壓力, 吐了口濁氣, 宣布道：“既然人來齊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大家對歲白的辮子確實好奇, 但現在並非是討論誰給他編的辮子的時候。
到會的包括素光宗的五位仙尊。
歲白, 玉光, 近嵐，慈濤, 還有沈郁不語的姜純。
也包括所有合體期以上的長老。
外界普遍認為修為越高的修士越是不理俗務，是因為不想沾染因果, 耽誤修行。
實際上這句話對也不對。
他們確實不理俗務, 卻不是在沈迷修煉。
而是在與混沌對抗。
因為與大道越近的人越不容易被混沌吞噬，越能抑制混沌的擴散。
他們會跑去各種地方對混沌進行鎮壓和混沌，還要擠時間挑選合適的弟子培養作下一代。
別說閉關了，床都多年未沾。
歲白曾經也跟他們一樣, 對此十分清楚, 因而在聽到傳音就即刻過來了。
是出於尊敬, 也是不想耽誤他們的時間。
要是姜純他們喊他來, 高低要拖上半個時辰。
玉光回來後也是片刻都未歇息, 單刀直入地說：“歲白先前說的話，我已經核實了。魔修不僅在研究如何控制活化狀態的混沌，而且建設祭壇來嘗試增幅混沌, 我是指超出臨界的增幅。”
混沌的強度，是有閾值的。
閾值的高低, 視混沌碎片初始的大小而定。
在閾值範圍內，活化程度越高越強，封印就是令混沌維持最低的活性並限制它的擴散。
“這些事，朝聖者不是一直在做嗎？”有人提出異議。
玉光目光沈沈地說：“朝聖者，就是一個幌子。”
眾人：“……”
“這是很好推斷的，不是麽？”歲白發表了意見。
“朝聖者本來腦子就不行，跟混沌一接觸，八歲的智力就只剩三歲水平，而且一旦接受混沌的汙染，修為就不會再有提升。”
“所以這麽多年，朝聖者一直又蠢又弱，正魔兩道都將它當做笑話。可他們肆意妄為多年，從未真正覆滅過，當真是因為大家懶得跟瘋子計較嗎？”
歲白拿起桌子上的鎮紙，又松開手，任由它落下。
“袁選說，有一波魔修試圖操控朝聖者，卻失敗了，為什麽會失敗呢？是因為，他們當中有一位‘尊者’。”
尊者，毫無疑問，指的是一位魔修大乘期。
朝聖者並非是一群狂熱的瘋子為了理想而建立的。
而是一位魔尊用於洗腦別人，讓人心甘情願地淪為工具的獸場。
正道的輕視，讓他們做成了很多事情。
“說話就說話，玩什麽鎮紙，把上面的字弄毀了怎麽辦？”
面相古板的慈濤揮開歲白的手，將鎮紙下面的幾張紙拿出來，念道：“根據下面送來的消息，近十年內，至少有十六處混沌封印被毀，有超過三十處的混沌封印過早地松動，並於再次封印時出現了異常。”
正道所掌控的混沌數量，原本遠遠高於魔道。
可眼下，這個差距越來越小，而魔道還在搞各種喪盡天良的研究。
更糟糕的事，他們負責這一塊的人手也越來越少。
損耗主要是負責值守和做其他輔助工作的修士，這類修士戰力不上不下，但都心性堅定，道心純粹，不容易被混沌所侵染。
需要很大力氣培養，不是隨便誰都能頂上他們的工作。
合體期的眾位長老面面相覷，互相問了些消息，心情都沈重起來，他們常年在一線，對此其實並非沒有察覺。
只是並沒有時間與其他人談論這些，沒想到同樣的情況如此多。
玉光：“此消彼長，百年內必出大亂。”
近嵐看了眼不吱聲的歲白，補充了句：“若魔修那邊有什麽突破性進展，這個時限可以縮短到十年內。”
氣氛冷了半天，有人鄭重地對上首的人拱手：“幸而在禍端醞釀之前，魔修的奸計便被諸位識破，還請諸位仙尊下令，我等必全力以赴。”
此刻正是鬥爭之時，絕不能意志消沈。
近嵐依舊是看向歲白，想看這位表面萬事不在意，實則詭計多端的晚輩有什麽活要整。
歲白看向玉光，像一位合格的家裏蹲準備聽從剛剛完成調研的組長。
玉光則是看向了姜純。
他們五個名義上地位相同，實際上歲白受限隱月峰，她是隱月峰的監管者，近嵐是老問題兒童，慈濤說話不夠中肯，通常作出決議的都是姜純。
資歷最深，因為妻子的死而與混沌勢不兩立，性子傲些，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他行使著這樣的權利，一直嚴於要求自己。
所以在袁選的事情敗露後，姜純比自己的女兒還要破防。
但她想說“先別破防了，管管事吧”，又怕給人刺激得要當場去跟師門的祖宗們謝罪。
目光傳遞到姜純這裏斷開。
唯一沒有參與進來的慈濤不耐煩了，他也拿起鎮紙狠狠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將最後一張紙打開，面向眾人。
“這張紙上，是玉光仙尊親自探訪魔修領地，記下的涉事門派名單，稍後我會讓宗主發布追殺令，凡是出自這些勢力的魔修，殺無赦。”
魔修想此消彼長，他們也不是真騰不出手殺人。
殺就完事了。
歲白被他這一下吵得捂住耳朵，本想譴責慈濤，聽到這話後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這很爽快，對他胃口。
玉光回神，也宣布了一件事：“另外，自今日起，解除隱月峰的禁令，棲劍仙尊將參與決策混沌相關事宜，並由他負責積極推行與陽山的合作。”
陽山在知情的正道人士眼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陽山道士以屍煉僵，山上的人更全都是被汙染徹底，每年還有大量的人死在陽山，不能劃為正道。
但他們又偏安一隅，沒有制造過大規模動亂，祭主也像他們一樣盡力壓制和削弱混沌。
素光宗還為“赤陽”的封印提供過技術支持。
所以也不能劃為魔道。
多年來，正道這邊也只是諱莫如深。
不敵對也不親近。
如今突然說要合作，還要將隱月峰的禁令解除，他們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看向上首的歲白。
這位仙尊雖長發銀白，卻仍舊難掩身上那股屬於年輕人的活力。
垂於身前的辮子為他添了兩分柔和可愛。
與恐怖的“紅月”關在一起這麽多年，仍舊有著這樣狀態，實在是難得。
讓已經感到身心逐漸蒼老僵化的他們不由生出期待。
期待他能夠帶來令局面好轉的變數。
片刻後，有人道：“聽聞朝聖者也對陽山下手，是棲劍仙尊及時識破陰謀，破壞了他們的布置，還封印了朝聖者掌握的，擁有覆生力量的混沌。”
玉光點頭：“確有其事。”
“若是如此，我們與陽山也算同仇敵愾，由棲劍仙尊出面溝通也很是合適。只是隱月峰上的……”
玉光：“歲白天縱奇才，做到了魔修夢寐以求的事情。隱月峰上的那位，也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眾人瞪大了雙眼。
歲白微微一笑，盡顯驕傲。
隱月峰上。
夜紅月正在研究“紫雷砂用於鐳射覆膜的可行性”。
突然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
歲白顯然是不會敲門的，而歲白的幾個弟子從不會單獨來找她。
她抄起架子上的“屠龍刀”，輕輕地走到門後，語氣如常地問：“誰？”
“是我，秀娥。”秀娥用古怪的語氣說，“仙尊的大弟子和四弟子回來了，有些事情找您。”
夜紅月神識外放。
門外確實是秀娥，姬越和方梓音。
而且隱月峰有禁制，即便歲白不在，旁人也無法自由進出。
思及此處，她松了口氣，將刀收起來，打開門走出去。
姬越和方梓音的狀態看起來極為緊繃，眼中有難以掩藏的恐懼。
方梓音：“我覺得這裏的花香有些刺鼻，可以請您去外頭說嗎？”
夜紅月心想：大小姐還是有進步的，至少在提出要求的時候用了敬語。
她答應下來，離開花圃範圍，走到秋千處坐下：“說吧。”
兩人跟了過來，剛想松一口氣，低頭看見地上有幾片鮮紅奪目的楓葉，自己還正巧踩到了。
他們臉色瞬間慘白。
他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頭深埋下去。
“大、大人！尊者讓我們來請您回去。”
夜紅月：“……”
臥槽。
找她都找到隱月峰來了？
這也太手眼通天了吧……
哦不，他們是趁著歲白去開會才來的，而且還盜用了姬越和方梓音的身份。
依然是陰溝老鼠般的行徑。
“倘若我說不呢？”夜紅月語氣淡淡，試探著他們。
兩人肩膀一抖。
男人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她：“您在這裏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做麽，若有用得上我們的，請盡管說！”
夜紅月沈默了一會兒，因為對他們沒有了解，所以沒找到很好的借口，只是含糊地說：“我來此的目的還未實現。”
見她態度不算很差，女人也鼓起勇氣，擡頭說：“可是……尊者說您的安危最重要，棲劍仙尊表面不理外界，實則城府極深，還很會騙人，時常破壞我們的計劃。尊者擔心您留在他身邊，會被蒙騙。”
夜紅月擺手：“你們放心，我不會被他騙的，我只是裝作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別管，我有自己的節奏。”
兩人：“……”
以他們的身份，也沒資格問這位的計劃是什麽。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尊者說“你們要將她當做我來對待”。
“袁選不日就要被處死，我們擔心在素光宗裏的身份會被暴露，幹脆動用了他之前的安排，奪舍了姬越與方梓音，冒險來山上見您一面。”
“我們奪舍的事情，尋常修士看不出來，大乘期卻很可能發現，既然您還有計劃未完成，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您有吩咐再隨時聯系我們。”
兩人說完，就像從這個可怕的地方離開。
夜紅月卻攔了他們：“等等！你們奪舍了誰？！”
他們不明所以，女人說道：“呃，就是棲劍仙尊的大弟子和四弟子，本來三弟子也該被奪舍的，叫她好運地躲開了。”
夜紅月的心沈了下去。
袁選想要掌控季辰，對季辰的師兄師妹下手，不足為奇。
可無論是姬越還是方梓音，家裏都沒少給準備保命手段，竟還是被得了手。
她：“你們，真的沒有被發現？”
女人面露驕傲：“我們將他們的神魂打散後拘在體內，未令其完全消散，魂燈命牌之類的都不會有異樣。”
夜紅月松了口氣，覺得還有救。
她看著兩人，冷臉罵道：“棲劍仙尊去開會，素光宗將追查袁選身後的勢力，你們此時動他的布置，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們惶恐地重新跪好，求她饒恕。
她：“你們等會兒去棲劍仙尊的院外，而後脫離奪舍的身體，之後的事情，我替你們栽到袁選頭上，就說，是袁選臨死前的挑釁。”
他們果真照做了。
但太過迅速，以至於夜紅月看著魂魄開始逸散的姬越和方梓音，開始抓馬。
她決定當一次靈魂縫合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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