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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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第 57 章
袁選辛苦制造的悲傷氣氛變得異常滑稽。
季辰的深沈悲痛茫然糾結都變成了無語。
這個家裏, 想來是沒有正常人了。
近嵐慢條斯理地將劍從劍鞘中抽出，緩步走在袁選跟前，劍尖抵在他的肩膀上, 寸寸沒入, 直至將他釘在座位上。
他：“先給你定一個包庇之罪, 你可認？”
袁選全程沒有任何抵抗，低頭說：“在下認罪。”
“你知道母體是誰嗎？”
封印混沌寄生的母體, 能夠連帶著消除其他子體。
袁府的混沌算是很弱的那一檔。
情況好的話, 會只有一個母體。
袁選：“四弟的那位妾室被我關在地牢, 前輩可以過去查看。”
說的是故事裏那位被袁家老四帶回來的“美人”。
近嵐：“好，那你是想留在這裏見證他們的結局, 還是先走一步，去素光宗接受審問呢？”
袁選嚴格意義上不屬於素光宗, 但是因為袁府的事情涉及混沌, 這裏又由他們進行封印和收尾，所以素光宗對他具有審判權。
近嵐這麽問，是想看看袁選會不會趁機逃跑。
而對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你這樣的修為，留在這裏不怕汙染嗎？”
袁選拿出一枚玉佩：“這是岳父所贈, 能夠保我不受侵擾。”
“就算它能夠保護你不受侵擾, 也不能阻止你繼續碰到相關的事情。你已經不適合陪在姜聞曉身邊了。”
近嵐知道, 姜純給袁選玉佩, 不是有多器重這個女婿, 而是希望女兒一生都不要遇到那些事情。
所以主動接觸混沌的袁選，失去了陪在妻子身邊的資格。
袁選聽到他的話，第二次露出驚慌之色。
上一次是那女鬼要毀他的臉。
他急道：“我可以一直待在素光宗, 那樣就不會遇到了。”
“你妻子可不是喜歡待在宗門裏的人。”
“我可以等她回來，任何時候, 只要她回來，就能看見我。”
夜紅月看他的急切慌張不似作偽，心裏古怪起來。
又是在乎容貌，又是要等老婆回家的。
好賢惠一男的。
“倒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近嵐笑了笑，“不過在我面前表真心是沒用的，你們家的事情我也管不著，季辰，你看著他，我們去收個尾。”
他沒有讓袁選帶路去地牢，顯然是仍有防備。
季辰答應下來。
混亂多時的袁府，在血月出現時便陷入了死寂。
近嵐隨機挑選了幾個幸運路人查探。
發現他們身上並沒有被“紅月”汙染覆蓋的痕跡。
會變成這樣，大概是這家的混沌嚇得在裝死。
他不由感嘆一句：“真是怪啊，越是弱的混沌，越是聰明，越強的反倒越是思維混亂。”
有些弱小的混沌就像精怪一樣，甚至會附身在人的身上，借助對方的“嘴”說話。
歲白別有深意地說：“你這麽覺得嗎？事情當真是如此。”
近嵐的笑容消失：“如果那些強大可怕之物，也有著可怕的靈智，我們修士還努力什麽，直接收拾收拾一塊搬進混沌裏住得了。”
“你怎麽看？”
歲白看向夜紅月。
夜紅月不免腹誹：怎麽最近經常就聽到類似的，問她看法的話？她難道是元芳嗎？
思索一陣，她說：“時間久了什麽都可能，而且現在不是說魔修那塊在搞什麽實驗嗎？他們上回還想讓陽山的假天尊活過來呢，指不定哪天就成功了。”
克總是癡愚，但也有很多談戀愛的“邪神”呀。
不以小說的目光來看世界，可能性就更多了。
近嵐：“……”
笑容轉移到了歲白臉上，他繼續問：“那你對這種情況有什麽應對的建議嗎？”
“嗯……”感謝多年的閱讀經驗，夜紅月很快就想到了可能，“假定它們擁有了思想，那就能夠當做精怪對待，點化了當道童，不能控制本性的就打到乖，再找個合適的工作給它。”
“用人的社會馴化它們，用規則來限制它們，令它們思維固化，變成行為溫順的嗎嘍，我是說，員工。”
她說到這裏，思路打開，還給他們舉了個例子。
“就比如說這次的這個，假設它突然擁有了人的思考能力，我們大可以將人的思維和情感施加給它。讓它認為自己是戲班的班主，塞幾個假人給它，然後設置每天要演三出戲，每周要推出新戲，逢年過節要有活動等任務。”
“這樣，它一輩子都下不了戲臺。”
無限流或者是規則類怪談裏的“怪物”，不就是被馴化和限制的嗎？
另外兩個人沈默了半晌。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有點可怕，夜紅月咳嗽了一聲，說：“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態，混沌雖然行動不乏邏輯，也容易揣測喜好，但非常難管理，也容易受到反噬。”
這世界又沒有主神和系統。
除非混沌在誕生靈智的時候，失去了作為怪物的記憶，如同新生的嬰兒一樣，不然是很難馴化的。
“也不是不可能。”
歲白居然很感興趣，對她的構思表示讚同。
夜紅月：“……謝謝。”
倒不必她說什麽都讚同。
這讓喜歡瞎想的她有點兒壓力山大。
“您不是說，袁府的人不是完全沒救嗎？需要做些什麽？”
她試圖轉移話題。
歲白：“說是麻煩，但也簡單，只要在完成封印之前，將那些子體的記憶倒退十年，回到沒有接觸過混沌的狀態。”
其實是讓“紅月”的力量對袁府的人進行二次汙染。
讓她的力量來維持這些人的“生命”。
陽山的時候，那兩個借由僵屍身體“覆活”的餘徽和殷侯，就跟活人無異。
而且沒有傳染性。
夜紅月對歲白的說法毫不猶豫地信了。
因為在很多克系世界觀裏，“信息”的汙染是最可怕的，無知反而安全。
她的技能剛好能用到這件事上。
但……
她的馬甲是破破爛爛了，可私心裏還是想維持住無害的形象。
以免引起素光宗其他人的警惕，從而展開“你要為了一個妖女罔顧宗門嗎”的走向。
有什麽辦法瞞過其他人（特別是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那位大佬），也能把這件事辦成嗎？
夜紅月正思索著，突然聽到歲白說：“袁府的人太多了，我洗不過來，你不是說自己變強了嗎？我把陣法布置好，法訣也教給你，你來操作吧。”
“好！”她非常積極地接受了這個命令。
歲白在之前袁家人聚集的院子裏擺了陣法。
當然不是輔助洗去記憶的陣法，而是壓制混沌氣息，不使其逸散出人體的封印陣法。
教的法訣倒確實是能抹去某段記憶的法訣。
只是效果達不到十年那麽久。
沒關系，她會自己解決。
近嵐本來有些不讚同歲白的決定，但看他準備得這麽妥當，又將話咽了回去。
試試唄。
不行他就回來再做一次封印。
等他跟歲白兩個人來到地牢附近，他才說：“也就是這次來的是我，不然你回去就該坐牢了。”
放過倀鬼，任其如人一樣生活，是重罪。
歲白：“你看著比我更看好她。”
“多好的小姑娘啊。”近嵐嘆了口氣，“我一直想要個這樣的閨女的。”
“也沒見你找老婆。”
“是咯，問題就出在這裏。我不想找老婆，所以沒有閨女，所以別人家的小姑娘好，我就當自己閨女。”
歲白：？
這人該不會是想長他一輩吧？
他冷笑一聲：“別擱哪兒亂認閨女，幹你的活吧？”
“我一個人？”
“我向來只負責殺的。”
近嵐：“呵。”
他果然是天生的勞碌命。
唉聲嘆氣著，近嵐猛然用劍氣劈開深處的某間牢房的。
一名紅衣的女子被鎖鏈穿過身體，吊在半空中。
她臉上滿是血汙，五官模糊不清。
仍叫人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
紅衣女人看到兩人過來，麻木的表情換做猙獰的笑容：“你們可算是來了，讓我想想，是袁選告訴你們，我是母體的嗎？”
近嵐打量著她：“你不是嗎？”
“哈……我如果是，還會被他關在這裏？”女人聲音尖利起來，“他只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兄長和弟弟犯了錯，不願意將家人視作怪物，才將所有的罪都推給我這個外人！”
“啊，確實，如果是我，早就找機會轉移到別人身上，然後逃走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演不上什麽戲，不符合特點。”
近嵐附和著她的話，希望她能透露更多的消息。
“其實袁府裏到處都是怪物，哈哈哈……”
紅衣女人笑得癲狂，像是徹底瘋了。
歲白：“所以真正的母體是？”
“你們肯定見過他了，不妨猜猜看？”
“那得猜一個可能性不高的。”近嵐摸著下巴思索，仿佛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袁察嗎？”
女人表情一頓，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猜到。
“你怎麽知道的？”
“他是你曾經的枕邊人，袁府都變成這樣了，他卻是活生生的人，實在是奇怪。”
“這都是因為袁察是母體，最擅長演活人的母體。”
女人安靜下來，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她是魔修，隸屬於某位尊者。
某天，袁察找到他們，要跟他們合作。
他們要求袁察將袁府作為混沌的溫床，並告訴他，她是寄生了混沌的母體。
實際上，袁察才是他們選定的母體。
因為比她這個修為不低，還有很多成長空間的自己人，他們更希望外人來承擔這個風險。
她來到袁府，表面上是播散紅災，背地裏一直在看戲。
結果袁選識破了他們的詭計。
他將她關入地牢，卻放任長兄繼續在外。
她已經在地牢裏關了三年了，而袁府依然在不斷產生新的“戲子”。
“既然如此，你也算是死有餘辜。”
歲白幹脆利落地殺了滿臉震驚的女人，而後催促近嵐去找袁察：“說來也怪，我們怎麽沒想起來讓季辰連帶看著隔壁的袁察，這東西雖然弱得很，迷惑性倒是強。”
近嵐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他，沒說什麽，直接往外走。
在他們離開後。
死去的女人緩緩爬起來。
她換了張臉，又換了件紅衣，迅速掏出地牢。
另一邊。
夜紅月洗記憶洗得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流水線女工，正無聊著，就見到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從遠處跑過來，混進了人群。
【您有一張新的配方可合成，是否合成？】
系統的聲音突然自行響起，夜紅月目光轉動，看到了那張配方。
【混沌偃偶·赤伶：它是一位戲子，也是戲班的班主，只要給它一個舞臺，它將永遠在上面表演。】
【配方：九階偃偶·半成品，破損的混沌靈器×1，混沌·赤伶。】
半成品的偃偶在倉庫裏堆了很多，夜紅月往自己儲物戒裏塞了幾只以備不時之需。
“破損的混沌靈器”顯示的是一柄短劍的模樣。
就是袁察交給她，又刺傷她的那把短劍。
而“混沌·赤伶”，很可能就是這個紅衣的女人。
夜紅月知道，這個叫“赤伶”的混沌多半是這次封印的主角。
但她真的很難不對“把一位太太關進小黑屋裏瘋狂產出”這件事感到心動。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歲白或是那位素光宗的大佬。
像是擔心自己後悔，她連閉眼和深呼吸的流程都沒走，直接按了合成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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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選辛苦制造的悲傷氣氛變得異常滑稽。
季辰的深沈悲痛茫然糾結都變成了無語。
這個家裏, 想來是沒有正常人了。
近嵐慢條斯理地將劍從劍鞘中抽出，緩步走在袁選跟前，劍尖抵在他的肩膀上, 寸寸沒入, 直至將他釘在座位上。
他：“先給你定一個包庇之罪, 你可認？”
袁選全程沒有任何抵抗，低頭說：“在下認罪。”
“你知道母體是誰嗎？”
封印混沌寄生的母體, 能夠連帶著消除其他子體。
袁府的混沌算是很弱的那一檔。
情況好的話, 會只有一個母體。
袁選：“四弟的那位妾室被我關在地牢, 前輩可以過去查看。”
說的是故事裏那位被袁家老四帶回來的“美人”。
近嵐：“好，那你是想留在這裏見證他們的結局, 還是先走一步，去素光宗接受審問呢？”
袁選嚴格意義上不屬於素光宗, 但是因為袁府的事情涉及混沌, 這裏又由他們進行封印和收尾，所以素光宗對他具有審判權。
近嵐這麽問，是想看看袁選會不會趁機逃跑。
而對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你這樣的修為，留在這裏不怕汙染嗎？”
袁選拿出一枚玉佩：“這是岳父所贈, 能夠保我不受侵擾。”
“就算它能夠保護你不受侵擾, 也不能阻止你繼續碰到相關的事情。你已經不適合陪在姜聞曉身邊了。”
近嵐知道, 姜純給袁選玉佩, 不是有多器重這個女婿, 而是希望女兒一生都不要遇到那些事情。
所以主動接觸混沌的袁選，失去了陪在妻子身邊的資格。
袁選聽到他的話，第二次露出驚慌之色。
上一次是那女鬼要毀他的臉。
他急道：“我可以一直待在素光宗, 那樣就不會遇到了。”
“你妻子可不是喜歡待在宗門裏的人。”
“我可以等她回來，任何時候, 只要她回來，就能看見我。”
夜紅月看他的急切慌張不似作偽，心裏古怪起來。
又是在乎容貌，又是要等老婆回家的。
好賢惠一男的。
“倒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近嵐笑了笑，“不過在我面前表真心是沒用的，你們家的事情我也管不著，季辰，你看著他，我們去收個尾。”
他沒有讓袁選帶路去地牢，顯然是仍有防備。
季辰答應下來。
混亂多時的袁府，在血月出現時便陷入了死寂。
近嵐隨機挑選了幾個幸運路人查探。
發現他們身上並沒有被“紅月”汙染覆蓋的痕跡。
會變成這樣，大概是這家的混沌嚇得在裝死。
他不由感嘆一句：“真是怪啊，越是弱的混沌，越是聰明，越強的反倒越是思維混亂。”
有些弱小的混沌就像精怪一樣，甚至會附身在人的身上，借助對方的“嘴”說話。
歲白別有深意地說：“你這麽覺得嗎？事情當真是如此。”
近嵐的笑容消失：“如果那些強大可怕之物，也有著可怕的靈智，我們修士還努力什麽，直接收拾收拾一塊搬進混沌裏住得了。”
“你怎麽看？”
歲白看向夜紅月。
夜紅月不免腹誹：怎麽最近經常就聽到類似的，問她看法的話？她難道是元芳嗎？
思索一陣，她說：“時間久了什麽都可能，而且現在不是說魔修那塊在搞什麽實驗嗎？他們上回還想讓陽山的假天尊活過來呢，指不定哪天就成功了。”
克總是癡愚，但也有很多談戀愛的“邪神”呀。
不以小說的目光來看世界，可能性就更多了。
近嵐：“……”
笑容轉移到了歲白臉上，他繼續問：“那你對這種情況有什麽應對的建議嗎？”
“嗯……”感謝多年的閱讀經驗，夜紅月很快就想到了可能，“假定它們擁有了思想，那就能夠當做精怪對待，點化了當道童，不能控制本性的就打到乖，再找個合適的工作給它。”
“用人的社會馴化它們，用規則來限制它們，令它們思維固化，變成行為溫順的嗎嘍，我是說，員工。”
她說到這裏，思路打開，還給他們舉了個例子。
“就比如說這次的這個，假設它突然擁有了人的思考能力，我們大可以將人的思維和情感施加給它。讓它認為自己是戲班的班主，塞幾個假人給它，然後設置每天要演三出戲，每周要推出新戲，逢年過節要有活動等任務。”
“這樣，它一輩子都下不了戲臺。”
無限流或者是規則類怪談裏的“怪物”，不就是被馴化和限制的嗎？
另外兩個人沈默了半晌。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有點可怕，夜紅月咳嗽了一聲，說：“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態，混沌雖然行動不乏邏輯，也容易揣測喜好，但非常難管理，也容易受到反噬。”
這世界又沒有主神和系統。
除非混沌在誕生靈智的時候，失去了作為怪物的記憶，如同新生的嬰兒一樣，不然是很難馴化的。
“也不是不可能。”
歲白居然很感興趣，對她的構思表示讚同。
夜紅月：“……謝謝。”
倒不必她說什麽都讚同。
這讓喜歡瞎想的她有點兒壓力山大。
“您不是說，袁府的人不是完全沒救嗎？需要做些什麽？”
她試圖轉移話題。
歲白：“說是麻煩，但也簡單，只要在完成封印之前，將那些子體的記憶倒退十年，回到沒有接觸過混沌的狀態。”
其實是讓“紅月”的力量對袁府的人進行二次汙染。
讓她的力量來維持這些人的“生命”。
陽山的時候，那兩個借由僵屍身體“覆活”的餘徽和殷侯，就跟活人無異。
而且沒有傳染性。
夜紅月對歲白的說法毫不猶豫地信了。
因為在很多克系世界觀裏，“信息”的汙染是最可怕的，無知反而安全。
她的技能剛好能用到這件事上。
但……
她的馬甲是破破爛爛了，可私心裏還是想維持住無害的形象。
以免引起素光宗其他人的警惕，從而展開“你要為了一個妖女罔顧宗門嗎”的走向。
有什麽辦法瞞過其他人（特別是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那位大佬），也能把這件事辦成嗎？
夜紅月正思索著，突然聽到歲白說：“袁府的人太多了，我洗不過來，你不是說自己變強了嗎？我把陣法布置好，法訣也教給你，你來操作吧。”
“好！”她非常積極地接受了這個命令。
歲白在之前袁家人聚集的院子裏擺了陣法。
當然不是輔助洗去記憶的陣法，而是壓制混沌氣息，不使其逸散出人體的封印陣法。
教的法訣倒確實是能抹去某段記憶的法訣。
只是效果達不到十年那麽久。
沒關系，她會自己解決。
近嵐本來有些不讚同歲白的決定，但看他準備得這麽妥當，又將話咽了回去。
試試唄。
不行他就回來再做一次封印。
等他跟歲白兩個人來到地牢附近，他才說：“也就是這次來的是我，不然你回去就該坐牢了。”
放過倀鬼，任其如人一樣生活，是重罪。
歲白：“你看著比我更看好她。”
“多好的小姑娘啊。”近嵐嘆了口氣，“我一直想要個這樣的閨女的。”
“也沒見你找老婆。”
“是咯，問題就出在這裏。我不想找老婆，所以沒有閨女，所以別人家的小姑娘好，我就當自己閨女。”
歲白：？
這人該不會是想長他一輩吧？
他冷笑一聲：“別擱哪兒亂認閨女，幹你的活吧？”
“我一個人？”
“我向來只負責殺的。”
近嵐：“呵。”
他果然是天生的勞碌命。
唉聲嘆氣著，近嵐猛然用劍氣劈開深處的某間牢房的。
一名紅衣的女子被鎖鏈穿過身體，吊在半空中。
她臉上滿是血汙，五官模糊不清。
仍叫人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
紅衣女人看到兩人過來，麻木的表情換做猙獰的笑容：“你們可算是來了，讓我想想，是袁選告訴你們，我是母體的嗎？”
近嵐打量著她：“你不是嗎？”
“哈……我如果是，還會被他關在這裏？”女人聲音尖利起來，“他只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兄長和弟弟犯了錯，不願意將家人視作怪物，才將所有的罪都推給我這個外人！”
“啊，確實，如果是我，早就找機會轉移到別人身上，然後逃走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裏，也演不上什麽戲，不符合特點。”
近嵐附和著她的話，希望她能透露更多的消息。
“其實袁府裏到處都是怪物，哈哈哈……”
紅衣女人笑得癲狂，像是徹底瘋了。
歲白：“所以真正的母體是？”
“你們肯定見過他了，不妨猜猜看？”
“那得猜一個可能性不高的。”近嵐摸著下巴思索，仿佛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袁察嗎？”
女人表情一頓，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猜到。
“你怎麽知道的？”
“他是你曾經的枕邊人，袁府都變成這樣了，他卻是活生生的人，實在是奇怪。”
“這都是因為袁察是母體，最擅長演活人的母體。”
女人安靜下來，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她是魔修，隸屬於某位尊者。
某天，袁察找到他們，要跟他們合作。
他們要求袁察將袁府作為混沌的溫床，並告訴他，她是寄生了混沌的母體。
實際上，袁察才是他們選定的母體。
因為比她這個修為不低，還有很多成長空間的自己人，他們更希望外人來承擔這個風險。
她來到袁府，表面上是播散紅災，背地裏一直在看戲。
結果袁選識破了他們的詭計。
他將她關入地牢，卻放任長兄繼續在外。
她已經在地牢裏關了三年了，而袁府依然在不斷產生新的“戲子”。
“既然如此，你也算是死有餘辜。”
歲白幹脆利落地殺了滿臉震驚的女人，而後催促近嵐去找袁察：“說來也怪，我們怎麽沒想起來讓季辰連帶看著隔壁的袁察，這東西雖然弱得很，迷惑性倒是強。”
近嵐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他，沒說什麽，直接往外走。
在他們離開後。
死去的女人緩緩爬起來。
她換了張臉，又換了件紅衣，迅速掏出地牢。
另一邊。
夜紅月洗記憶洗得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流水線女工，正無聊著，就見到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從遠處跑過來，混進了人群。
【您有一張新的配方可合成，是否合成？】
系統的聲音突然自行響起，夜紅月目光轉動，看到了那張配方。
【混沌偃偶·赤伶：它是一位戲子，也是戲班的班主，只要給它一個舞臺，它將永遠在上面表演。】
【配方：九階偃偶·半成品，破損的混沌靈器×1，混沌·赤伶。】
半成品的偃偶在倉庫裏堆了很多，夜紅月往自己儲物戒裏塞了幾只以備不時之需。
“破損的混沌靈器”顯示的是一柄短劍的模樣。
就是袁察交給她，又刺傷她的那把短劍。
而“混沌·赤伶”，很可能就是這個紅衣的女人。
夜紅月知道，這個叫“赤伶”的混沌多半是這次封印的主角。
但她真的很難不對“把一位太太關進小黑屋裏瘋狂產出”這件事感到心動。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歲白或是那位素光宗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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