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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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第 52 章
夜紅月兩人來的時候, 距離壽宴只剩三天，他們玩了一天，過了今夜, 明日晚上就是壽宴。
袁選出去後, 得知他們在門口的對話, 特意領了府中下人過來道歉，極力地留他們住一晚。
兩人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
等到獨處時, 夜紅月好奇地問：“不說這二舅心腸如何, 態度確實是極好的, 為何府中的下人是那麽個德行？”
歲白眉頭微揚：“因為袁家確實是靠賣女兒賣兒子發家的呀。”
這樣愛走捷徑的家族，哪裏有清正家風？
袁選是長袖善舞, 這些年也確實逐漸接手了整個袁家，可他好脾氣的人設放在那裏, 袁家的人可沒那麽怕他。
他忙著收攏權利, 擴張勢力，對府中人的管理，也只是要求不出大錯。
但凡歲白兩個人來的時候，報一下某某宗門或者某某家族, 都不會得到那種冷遇。
夜紅月也是一點就通, 摸著下巴說：“也就說, 原本用於聯姻的次子不僅娶了個貴女回來, 還當了家？他大哥沒意見？”
歲白：“犯幾回錯, 出醜多了，也就老實地承認自己沒用，知道說退位讓賢了。”
袁選的溫和謙遜顯然只是人設, 實則城府極深，面上“好好好”, 手裏抓著一把軟刀子準備割人。
“他的夫人是什麽樣的人呢？”
仙尊獨女，嫁入小家族（相對而言）。
聽起來就很戀愛腦。
歲白對此也算了解：“姜聞曉和我年紀相仿，從前打過交道……”
“等一下。”夜紅月看著除了改變發色，什麽偽裝都沒做的某人，“那您不怕被發現身份？”
“我百年前就不怎麽與她來往了，他們成婚的時候，我剛入大乘不久，在隱月峰閉關，今日是我第一次見袁選。”
他笑著解釋：“而且除非姜純來，不然姜聞曉也不會來的。”
“哦哦。”
她表示理解。
這就相當於同級生突然變成了校董，跟自己爹開始稱兄道弟。
再接觸未免尷尬。
歲白接著給夜紅月講著有關姜聞曉的事情。
姜聞曉的母親也是死於被混沌吞噬。
但她比方梓音要幸運，本身沒有跟混沌接觸，所以在父親的保護下，她一直沒有接觸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而不主動接觸，其實遭遇那種事情的概率很小。
她展開了如話本中女俠一般的人生。
雲游四方，降妖除魔，結交知己。
歷經生死又總是化險為夷。
不那麽幸運的是，她的天賦有限，與同伴漸行漸遠，漸漸感到茫然和寂寥。
她開始放慢腳步，開始欣賞風景，留戀於人情。
歷險變成了旅行，偶爾與昔日的友人見上一面，喝上幾杯，各自說說見聞。
倒也適應良好。
歲白：“我從前是想不到她會嫁人的，但聽說她與袁選相遇的時候，久違地體會到了女俠的感覺。”
歷經風霜，進入養老狀態的女俠，與初入江湖，人善好欺的少年發生了交際，開始了新的旅途。
最後於某一日修成正果。
“真是書中才會有的美好故事。”夜紅月感嘆著，卻不由有些惆悵，“那麽好的姐姐，配這種心機男實在是可惜了。”
盡管是轉述了多次，已然失真的故事，她也嗅到了精心設計的味道。
成長於這樣的人家，她可不信袁選的心眼是後來才長的。
“姜聞曉倒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傻。”
歲白想起什麽，樂了：“她在成婚之前，就跟袁選說過，婚是他們倆結，各管各家。”
意思是不會接受“袁家媳婦”的身份，也不讓他入贅。
顯然是對袁家的情況有充足了解。
夜紅月：“但是我聽說袁選與素光宗和那位姜純仙尊的關系非常親近。”
不然也不會請動那位將人塞給另一個仙尊當弟子。
“這就是做人的本事了。”
歲白說了幾件有關袁選的趣事。
夜紅月覺得這人雖然常年宅著，外頭的事卻沒少知道。
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不是那種成天守在水鏡前看戲的仙人，才能知道這麽多八卦。
不像假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看好戲。”
歲白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就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她看了眼被拉著的手，沒說話。
兩人連翻了數道墻，還趕在季辰之前來到他的臥室，替他關好門窗，反客為主地坐在他的床上，放下床簾。
本就覺得兩個人有點兒暧昧的夜紅月，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樣真的好嗎？”
歲白似乎沒有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笑瞇瞇地說：“我覺得拉上床簾會有驚喜。”
驚喜來的很快。
有不速之客出現在房門外，輕輕敲門。
兩人都沒有給出回應。
門外的人並沒有禮貌地選擇離開，而是將一柄輕薄又鋒利的到插進門縫，往上輕輕一劃拉，就將門栓切開。
那人握著劍，氣息收斂，輕手輕腳地靠近床。
在接近床簾的時候，突然一個滑鏟從地下的縫隙鉆進去，絲滑地沖入床底。
夜紅月：“啊？”
這是什麽行為藝術？
歲白不確定地說：“大概是怕觸發床簾上刻著的禁制吧。”
她倒吸一口涼氣。
季辰，好謹慎一孩子。
這麽機智，一看就是專業防刺殺的。
“所以剛才鉆進床底下的是？”
“不認識，但我猜是有派人來刺殺的那個什麽王三少爺。因為他知道門上沒有禁制，床簾上有禁制。”
歲白隨即又進行了銳評：“但實在是不怎麽聰明，沒想過季辰已經元嬰，沒必要睡覺，更沒有考慮過床底下有陣法。”
床底下的王三少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盡管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也不妨礙他大怒，將手中的劍直刺床板，試圖給他們來個對穿。
然後成功地激活了陣法，變成了宛如屍體般安靜的人。
“嘖嘖。”略施小計的仙尊大人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都能被騙到。”
夜紅月看著他神神氣氣，好像在發光的樣子，非常捧場地說：“厲害厲害。”
氣氛還沒有來得及變安靜。
就又有人站在門外，開始敲門。
這次對方開口了：“季辰在嗎？”
是白天碰到的，那位代兄長來道歉的王家小姐。
夜紅月看了歲白一眼，依然沒有回應。
發現門被動了手腳的王家小姐頓時急了，直接推門進來，沖到床前。
掀開床簾的她與床上兩人對視，緊接著就要發出一聲尖叫。
在發出聲音之前，她就眼前一花，來到床底，成為跟三哥一樣安靜的存在，只能瞪著大大的眼睛，試圖理清情況。
夜紅月做出簡單的評價：“這姑娘還挺好，白天都被氣哭了，晚上發現自己三哥不見人影，還急急忙忙跑過來。”
歲白：“就是他們感覺腦子不好是遺傳的，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夜裏一個人來敲男人的房門啊？要是季辰在這兒，高低當幻化人形的妖怪砍了。”
王家小姐羞憤閉眼，擡不起但放在三哥身上的手，狠狠地掐了對方一把。
王三少爺：“……”
這妹妹不要也罷！
正當夜紅月以為不會再來“意外人員”的時候，又有一個陌生的人影從半開的門走進來。
邊走邊小聲地喊：“表哥。”
聲音嬌媚，行動間還有鈴鐺聲響。
一只纖細的手伸進來，輕輕地捏住簾子，塗著粉色蔻丹的指甲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朦朧的光。
停頓片刻，那只手忽而掀開了簾子。
一位身材玲瓏，嬌艷如花的少女出現在兩人面前。
肩上的紗衣也織入了發光材質，照出她美麗的鎖骨，和纖細修長的脖頸。
歲白忽然抓起身邊人的手遮在自己眼前，似乎是覺得自己被辣到了眼睛。
也似乎是在守男德，不願意看別的女人展露風情。
夜紅月倒是大大方方地欣賞了一番表情僵硬的袁六小姐（緋聞裏要嫁給季辰的那個表妹）。
“這六小姐確實挺好看的。”
她稱讚了一句。
怪不得能夠靠聯姻發家，袁家人長得都挺好看，氣質也撩人。
季辰怕是也繼承到了母親的美貌，才這麽受異性歡迎。
一只大手捂在她的眼前，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等她好不容易扒開的時候，面前已經沒人了，床簾也被放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忍不住說：“又是床底雅座一位是吧？”
“是的。”
沒有美女看，眼前的帥哥也看膩了起來，夜紅月故作邪魅地說了一句：“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然後陷入尷尬的沈默。
沒過多久，一道正常的腳步聲傳來。
那人先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動了一下被破壞的門栓。
而後大步走來。
床簾自行升起，寒涼劍光短暫地照亮室內。
床上兩個人與拿著劍的季辰無辜對視。
季辰：“……你們怎麽在這裏？”
“看戲啊。”他的無良師尊坦然承認，並催促他將盒子放好，再躲起來。
雖然這個屋子已經有整整六個人，但真正的主角還未入場。
季辰欲言又止，最後依然選擇屈服。
他掏出盒子，將面上的黃符揭開半邊，放到窗邊的桌子上，又將窗子半開，營造出一種“黃符被風吹卷”的假象。
最後開始找藏身的地方。
他先是用目光示意師尊將床還給他。
歲白：“床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季辰吸了口氣，蹲下身準備鉆進床底。
三雙大大的眼睛與他對視。
他：“……”
夜紅月：“很遺憾，床底下也沒有你的位置。”
作為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季辰憋屈地離開最適合的藏身地，打開略顯空蕩的衣櫃，抱著膝蓋坐在裏面。
等夜色更濃一些時，門外再次出現一人。
對方的腳步聲也很自然，不輕不重，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很松弛。
在發現門敞開，並且門栓出了問題時，他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嗯？”
那人走進來。
沒能在屋中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又自言自語了句：“這麽晚了還出去？”
過了會兒，才緩緩走向窗邊的桌子。
“這孩子，怎麽貼的符箓還會被風吹開。”
那人無奈地笑笑，伸手將黃符揭下，似乎是準備重新貼好。
然而，緊閉的盒子突然出現了一條縫。
一只骨瘦但詭異美麗的手從盒子裏探出來，猛然抓住他的手腕。
接著，一名身著大紅嫁衣，臉塗綠妝的女子緩緩爬出。
如同一張被折疊的紙人舒展開，又被未知的力量充盈了血肉。
“你……要成為我的相公嗎？”
從盒子中爬出來的女子輕撫著男人的臉，發出鬼魅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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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紅月兩人來的時候, 距離壽宴只剩三天，他們玩了一天，過了今夜, 明日晚上就是壽宴。
袁選出去後, 得知他們在門口的對話, 特意領了府中下人過來道歉，極力地留他們住一晚。
兩人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
等到獨處時, 夜紅月好奇地問：“不說這二舅心腸如何, 態度確實是極好的, 為何府中的下人是那麽個德行？”
歲白眉頭微揚：“因為袁家確實是靠賣女兒賣兒子發家的呀。”
這樣愛走捷徑的家族，哪裏有清正家風？
袁選是長袖善舞, 這些年也確實逐漸接手了整個袁家，可他好脾氣的人設放在那裏, 袁家的人可沒那麽怕他。
他忙著收攏權利, 擴張勢力，對府中人的管理，也只是要求不出大錯。
但凡歲白兩個人來的時候，報一下某某宗門或者某某家族, 都不會得到那種冷遇。
夜紅月也是一點就通, 摸著下巴說：“也就說, 原本用於聯姻的次子不僅娶了個貴女回來, 還當了家？他大哥沒意見？”
歲白：“犯幾回錯, 出醜多了，也就老實地承認自己沒用，知道說退位讓賢了。”
袁選的溫和謙遜顯然只是人設, 實則城府極深，面上“好好好”, 手裏抓著一把軟刀子準備割人。
“他的夫人是什麽樣的人呢？”
仙尊獨女，嫁入小家族（相對而言）。
聽起來就很戀愛腦。
歲白對此也算了解：“姜聞曉和我年紀相仿，從前打過交道……”
“等一下。”夜紅月看著除了改變發色，什麽偽裝都沒做的某人，“那您不怕被發現身份？”
“我百年前就不怎麽與她來往了，他們成婚的時候，我剛入大乘不久，在隱月峰閉關，今日是我第一次見袁選。”
他笑著解釋：“而且除非姜純來，不然姜聞曉也不會來的。”
“哦哦。”
她表示理解。
這就相當於同級生突然變成了校董，跟自己爹開始稱兄道弟。
再接觸未免尷尬。
歲白接著給夜紅月講著有關姜聞曉的事情。
姜聞曉的母親也是死於被混沌吞噬。
但她比方梓音要幸運，本身沒有跟混沌接觸，所以在父親的保護下，她一直沒有接觸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而不主動接觸，其實遭遇那種事情的概率很小。
她展開了如話本中女俠一般的人生。
雲游四方，降妖除魔，結交知己。
歷經生死又總是化險為夷。
不那麽幸運的是，她的天賦有限，與同伴漸行漸遠，漸漸感到茫然和寂寥。
她開始放慢腳步，開始欣賞風景，留戀於人情。
歷險變成了旅行，偶爾與昔日的友人見上一面，喝上幾杯，各自說說見聞。
倒也適應良好。
歲白：“我從前是想不到她會嫁人的，但聽說她與袁選相遇的時候，久違地體會到了女俠的感覺。”
歷經風霜，進入養老狀態的女俠，與初入江湖，人善好欺的少年發生了交際，開始了新的旅途。
最後於某一日修成正果。
“真是書中才會有的美好故事。”夜紅月感嘆著，卻不由有些惆悵，“那麽好的姐姐，配這種心機男實在是可惜了。”
盡管是轉述了多次，已然失真的故事，她也嗅到了精心設計的味道。
成長於這樣的人家，她可不信袁選的心眼是後來才長的。
“姜聞曉倒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傻。”
歲白想起什麽，樂了：“她在成婚之前，就跟袁選說過，婚是他們倆結，各管各家。”
意思是不會接受“袁家媳婦”的身份，也不讓他入贅。
顯然是對袁家的情況有充足了解。
夜紅月：“但是我聽說袁選與素光宗和那位姜純仙尊的關系非常親近。”
不然也不會請動那位將人塞給另一個仙尊當弟子。
“這就是做人的本事了。”
歲白說了幾件有關袁選的趣事。
夜紅月覺得這人雖然常年宅著，外頭的事卻沒少知道。
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不是那種成天守在水鏡前看戲的仙人，才能知道這麽多八卦。
不像假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看好戲。”
歲白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就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她看了眼被拉著的手，沒說話。
兩人連翻了數道墻，還趕在季辰之前來到他的臥室，替他關好門窗，反客為主地坐在他的床上，放下床簾。
本就覺得兩個人有點兒暧昧的夜紅月，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樣真的好嗎？”
歲白似乎沒有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笑瞇瞇地說：“我覺得拉上床簾會有驚喜。”
驚喜來的很快。
有不速之客出現在房門外，輕輕敲門。
兩人都沒有給出回應。
門外的人並沒有禮貌地選擇離開，而是將一柄輕薄又鋒利的到插進門縫，往上輕輕一劃拉，就將門栓切開。
那人握著劍，氣息收斂，輕手輕腳地靠近床。
在接近床簾的時候，突然一個滑鏟從地下的縫隙鉆進去，絲滑地沖入床底。
夜紅月：“啊？”
這是什麽行為藝術？
歲白不確定地說：“大概是怕觸發床簾上刻著的禁制吧。”
她倒吸一口涼氣。
季辰，好謹慎一孩子。
這麽機智，一看就是專業防刺殺的。
“所以剛才鉆進床底下的是？”
“不認識，但我猜是有派人來刺殺的那個什麽王三少爺。因為他知道門上沒有禁制，床簾上有禁制。”
歲白隨即又進行了銳評：“但實在是不怎麽聰明，沒想過季辰已經元嬰，沒必要睡覺，更沒有考慮過床底下有陣法。”
床底下的王三少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盡管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也不妨礙他大怒，將手中的劍直刺床板，試圖給他們來個對穿。
然後成功地激活了陣法，變成了宛如屍體般安靜的人。
“嘖嘖。”略施小計的仙尊大人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都能被騙到。”
夜紅月看著他神神氣氣，好像在發光的樣子，非常捧場地說：“厲害厲害。”
氣氛還沒有來得及變安靜。
就又有人站在門外，開始敲門。
這次對方開口了：“季辰在嗎？”
是白天碰到的，那位代兄長來道歉的王家小姐。
夜紅月看了歲白一眼，依然沒有回應。
發現門被動了手腳的王家小姐頓時急了，直接推門進來，沖到床前。
掀開床簾的她與床上兩人對視，緊接著就要發出一聲尖叫。
在發出聲音之前，她就眼前一花，來到床底，成為跟三哥一樣安靜的存在，只能瞪著大大的眼睛，試圖理清情況。
夜紅月做出簡單的評價：“這姑娘還挺好，白天都被氣哭了，晚上發現自己三哥不見人影，還急急忙忙跑過來。”
歲白：“就是他們感覺腦子不好是遺傳的，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夜裏一個人來敲男人的房門啊？要是季辰在這兒，高低當幻化人形的妖怪砍了。”
王家小姐羞憤閉眼，擡不起但放在三哥身上的手，狠狠地掐了對方一把。
王三少爺：“……”
這妹妹不要也罷！
正當夜紅月以為不會再來“意外人員”的時候，又有一個陌生的人影從半開的門走進來。
邊走邊小聲地喊：“表哥。”
聲音嬌媚，行動間還有鈴鐺聲響。
一只纖細的手伸進來，輕輕地捏住簾子，塗著粉色蔻丹的指甲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朦朧的光。
停頓片刻，那只手忽而掀開了簾子。
一位身材玲瓏，嬌艷如花的少女出現在兩人面前。
肩上的紗衣也織入了發光材質，照出她美麗的鎖骨，和纖細修長的脖頸。
歲白忽然抓起身邊人的手遮在自己眼前，似乎是覺得自己被辣到了眼睛。
也似乎是在守男德，不願意看別的女人展露風情。
夜紅月倒是大大方方地欣賞了一番表情僵硬的袁六小姐（緋聞裏要嫁給季辰的那個表妹）。
“這六小姐確實挺好看的。”
她稱讚了一句。
怪不得能夠靠聯姻發家，袁家人長得都挺好看，氣質也撩人。
季辰怕是也繼承到了母親的美貌，才這麽受異性歡迎。
一只大手捂在她的眼前，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等她好不容易扒開的時候，面前已經沒人了，床簾也被放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忍不住說：“又是床底雅座一位是吧？”
“是的。”
沒有美女看，眼前的帥哥也看膩了起來，夜紅月故作邪魅地說了一句：“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然後陷入尷尬的沈默。
沒過多久，一道正常的腳步聲傳來。
那人先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動了一下被破壞的門栓。
而後大步走來。
床簾自行升起，寒涼劍光短暫地照亮室內。
床上兩個人與拿著劍的季辰無辜對視。
季辰：“……你們怎麽在這裏？”
“看戲啊。”他的無良師尊坦然承認，並催促他將盒子放好，再躲起來。
雖然這個屋子已經有整整六個人，但真正的主角還未入場。
季辰欲言又止，最後依然選擇屈服。
他掏出盒子，將面上的黃符揭開半邊，放到窗邊的桌子上，又將窗子半開，營造出一種“黃符被風吹卷”的假象。
最後開始找藏身的地方。
他先是用目光示意師尊將床還給他。
歲白：“床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季辰吸了口氣，蹲下身準備鉆進床底。
三雙大大的眼睛與他對視。
他：“……”
夜紅月：“很遺憾，床底下也沒有你的位置。”
作為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季辰憋屈地離開最適合的藏身地，打開略顯空蕩的衣櫃，抱著膝蓋坐在裏面。
等夜色更濃一些時，門外再次出現一人。
對方的腳步聲也很自然，不輕不重，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很松弛。
在發現門敞開，並且門栓出了問題時，他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嗯？”
那人走進來。
沒能在屋中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又自言自語了句：“這麽晚了還出去？”
過了會兒，才緩緩走向窗邊的桌子。
“這孩子，怎麽貼的符箓還會被風吹開。”
那人無奈地笑笑，伸手將黃符揭下，似乎是準備重新貼好。
然而，緊閉的盒子突然出現了一條縫。
一只骨瘦但詭異美麗的手從盒子裏探出來，猛然抓住他的手腕。
接著，一名身著大紅嫁衣，臉塗綠妝的女子緩緩爬出。
如同一張被折疊的紙人舒展開，又被未知的力量充盈了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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