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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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第 46 章
方梓音的拒婚, 幾乎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夜紅月更是想起自己跟歲白的賭約。
她認為事結之後，方梓音能夠和尤駿年走到一起。
而歲白覺得他們倆結束了。
結果是尤駿年入了局，而方梓音這個聞名素光宗的戀愛腦跳出去了。
太怪了。
怪到她腦補了一整部追妻火葬場。
可尤駿年也不是那種作踐人的霸總, 小師妹也沒為了他受盡欺淩, 兩人之間有點小矛盾, 但也沒到虐心虐肝的程度啊？
她看向方梓音。
只見方梓音說完這話後，很是心虛和愧疚, 還有尷尬和閃躲。
就是沒有一點兒不舍和後悔。
不對勁。
夜紅月又打量了她身邊的人, 只見廖天心的臉上帶著和別人同款的驚訝。
雖然很真實, 但一眼為假。
由於歲白硬塞的“教導小師妹”的任務，廖天心對方梓音的情感狀況那是盯的比宗主都緊。
再加上本身那隨機應變的性格, 怎麽會這麽驚訝？
肯定是裝的。
夜紅月暗道失策，沒有算到廖天心這一步棋。
這事兒確實是廖天心幹的。
不然有幻境裏那些事情的鋪墊, 方梓音不至於一出來就對尤駿年死了心。
但她其實也沒有使用太卑鄙的手段。
她只是在打聽到尤駿年很可能要去找宗主提親的時候, 抓著剛決定要奮進的小師妹進行了一番促膝長談。
內容就是想象一下兩人成為夫妻之後的生活。
方梓音負責幻想風花雪月，她負責補充柴米油鹽和人情世故，又旁征博引，拿方梓音也認識的一些女修舉例。
既說明下嫁的危害, 又說明婚後需要承擔的諸多責任。
你跟你爺爺感情深厚, 對宗門也充滿依戀, 想要婚後也離得近, 人家也是家族精心養大的, 爹娘健在，親戚也不少。
你嫁過去，人家自然是希望你能夠跟家人處好關系, 一起孝順長輩，與同輩和諧相處, 再多照顧照顧晚輩。
你出身高貴，人家底氣弱些，可正是因為底氣弱才會拼命地找你缺點，來證明你嫁過去是他們在吃虧。
尤駿年的性格也擺在那裏。
在素光宗裏，女弟子大多敬方梓音三分，不敢跟他有什麽來往。
在外頭，他可是很受女修歡迎，有不少交情不錯的女子，也有許多追求者。
方梓音光是嫉妒這個，提防那個，就能忙得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總的來說就是：婚姻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幸福。
換做往常，方梓音被感情沖昏頭腦，是不會管以後如何的。
但她最近被過去的事情沖昏了頭腦，近乎耗盡了情緒。
她現在冷靜的可怕。
並且意識到，自己已經沒那麽喜歡尤駿年了。
她對他愛得最熱烈的時候，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挖了十年的發光野菜。
尤駿年在戰場上救了他。
她很感激，可是她想起了同樣來救她，同樣將血濺到她臉上的爹娘。
也想到了許多奮不顧身來救她，因此受了傷的同門。
其中救她次數最多的，是大師兄。
所以除了感動，她更多的，是對那時自己的唾棄。
這些覆雜的情緒充斥著她本就不大的腦子，再被三師姐一說，她頓時難以接受跟他結為夫妻，然後就此淪陷後宅的結局。
還是練幾年劍，完成一些該完成的事情再說吧。
尤駿年見她這樣，臉色有些蒼白地笑了笑：“是我有錯在先，初時未付真心，這會兒還想求娶你，倒是有些癡心妄想了。”
他的話極為真誠，也給足了體面。
以至於方梓音更加尷尬。
她向來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怕一開口讓場面更加糟糕。
好在三師姐給她傳了音，支了招。
她才如釋重負照著三師姐說的話來念：“經昨夜一夢，你我都已非昨日之人，公子是極好的人，我只願過往已死，自此新生。你我若他日再逢，當也是同行一途的道友。”
這話也說得很漂亮。
既有斬斷兩人感情糾葛之意，又給兩人都留足體面。
夜紅月都差點兒懷疑這姐們是被什麽人附了身。
她的眼前都仿若出現了一本書的封面，書上寫著《穿成炮灰小師妹後我擺爛了》。
想歸想，她並未懷疑。
甚至直接猜到是廖天心在給方梓音傳音。
只是腦補故事這種事，不需要太多真實，只需好玩有梗。
尤駿年嘆息一聲，跟眾人辭別：“素光宗一行，勝過十年歷練，在下受益匪淺，只是離家多時，到了該辭行的時候。”
宗主好生地將他送走，順便帶走了孫女和孫女的師兄師姐。
大殿裏剩下歲白，夜紅月，還有許茗。
歲白：“你有什麽要說的？”
許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聲音不是像以往那樣故作青澀的少年人，反倒好聽了許多：“尊上明鑒，晚輩確實是被魔修要挾，故意頂替兄長前來素光宗，以伺機打探您消息的。”
“但也請您相信，晚輩絕對沒有傳出任何不利您，不利素光宗，不利正道的消息，一直未曾揭露，也是擔心他們覺得沒有得逞，再派其他人來。”
夜紅月：嗯？
怎麽還有魔修的事？
歲白什麽時候發現的，她怎麽沒看出來？
歲白坐到上首，支著頭，興致已然不高：“繼續說。”
許茗卻面露為難之色：“那魔頭在我體內留了禁制，只要我一提及那些事情就會立刻將我滅殺。”
“不僅是禁制，你還立了誓，即便破了禁制，也免不了受五毒侵體之苦。”歲白的語氣越發懶倦，直接點出重點，“你想要什麽？”
許茗俊俏的白臉蒙上一層紅暈，含羞又充滿期待地說：“我想要幻境當中的那位女王爺。”
夜紅月：嗯？？？
你小子，真看不出來，居然還是個喜歡猛女的弱受啊。
歲白表情也變了。
他語氣古怪地說：“你當是知曉的，那不是真人。”
“晚輩猜那是一具偃甲，可即便是一具偃甲，也是極為合我心意的偃甲。”
許茗的臉上浮現一抹在夜紅月看來極為變態的癡笑：“況且，正因為是偃甲，她才會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一直陪在我身邊，您應該能理解我的吧？”
他看著上首的人，歲白有一瞬間感到汗流浹背。
但很快就將自己和這人割開為兩類人。
他做偃甲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懷著“如果要成天對著一張臉，這張臉必須得討我喜歡”的心態。
跟挑選漂亮花瓶或是擺件沒有不同！
他喜歡的也只是偃甲承載的靈魂，而不是這具漂亮皮囊。
歲白想冷笑，又覺得有點怪，垂著眼睛說：“偃甲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方才說的都是真話，給出的信息也值得那個價，等會兒自有人來審問你，老實待著。”
說完，就帶著夜紅月施施然回到隱月峰。
這次終於只剩他們兩個。
夜紅月猶猶豫豫地問：“要是那許茗真爆出來什麽猛料，我們上哪兒去給他找個女王爺啊？”
那根本不是偃甲那種高端貨，而是她隨手拼的木偶，也就半臂高。
臉也是她在幻境中幻化的，現實裏根本不長那樣。
那些木偶也因為承載不了仙尊的靈力，已然跟那個沙盤一樣化為虛無了。
歲白往自己的躺椅上一歪，像是出門溜達一圈就完成一天活動量的大貓，透著股懶洋洋的氣息，偏偏又給人雍容之感。
“審問和核實信息最少也要七天時間。”他半瞇著眼，給了個辦法，“我書房裏有很多制作偃甲的書，庫裏也還有我從前練手剩下的半成品，你把書拿去看，然後把半成品加工一下給他就是了。”
夜紅月：“啊？我？”
【七天！你怎麽不直接叫我原地飛升？】
【誰家的侍女不僅要會家務會做飯，還要會做偃甲？】
“你不是挺喜歡做這些嗎？偃甲之術的傳承極少，你怕是很難再找到比我書房裏更全面的。等你學會了，喜歡什麽樣的都能自己做 。”
她心動了，又忽然想到什麽，問：“那您學這個是為了什麽？”
【該不會是……】
心聲猛的一停頓，然後刷起了靜心訣。
靜心訣說了個開頭 ，又變成了什麽“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最後變成了——【仙尊有X欲嗎？】
歲白將快要合上的眼睛掀開一些，投給她一個古怪的眼神：“外頭都說我是個難伺候的人，我也覺得那些侍女看著煩，便想自己做一個偃甲來幹活，結果你來了。”
“你活兒幹的很差，但是人還是蠻可愛的。”
她先是老臉一紅，突然意識到不對，目光閃爍著，嘴上又是感激仙尊賞識，又是說些溢美之詞。
【上班摸魚，幹活敷衍，偷吃老板的零食。
沒錯，這就是我！誰叫我可愛！】
心裏倒是理直氣壯極了。
歲白閉上眼睛遮住笑意，聽到對方說著說著停了，還催了句：“接著誇，再誇幾句，本座就不計較你昨天晚上就端了兩個菜，還有一個是自己夜宵的事情。”
說的是那盤他沒動過的麻辣兔頭。
某人自己愛吃，知道他不吃，偏偏還端上了桌。
等送走人就將那碟菜收回了儲物戒。
夜紅月表情一僵，訕訕地垂眉，繼續誇著。
誇著誇著就開始誇人好看，還背起古詩來，也不管是誇男子還是誇女子的都往外冒。
反正是誇美人的。
說得累了，她瞄向歲白。
對方姿態舒展地躺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像是睡著了。
她也不管他有沒有睡，權當是睡了，自行歇息，對著他的臉發呆，開始腦補之前在宗主那裏想了個開頭的穿越炮灰女配的故事。
時間飛快地過去了。
天快亮的時候，歲白突然睜開眼睛，將內庫的鑰匙塞給她，說：“好好學偃甲術，如果做出來能當侍女的偃甲，我給你開三倍的工錢。”
夜紅月瞬間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書房找書！”
什麽下班，她是自願加班的。
歲白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無奈一笑，隱匿身形，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
夜紅月來到書房。
裏面幹凈無塵，還留有她上次來過的痕跡。
自她上回來這裏找搓手辦和娃娃的參考書到現在，某位仙尊都沒有再來過這裏。
今天還將內庫的鑰匙給她，當真是信任。
她嘆了口氣。
從架子上拿了書，坐在書案後開始翻看。
一個時辰後，她猛然關上書。
“我還是去內庫看看半成品是什麽程度的半成品吧……”
她自言自語著，丟下書就是一個逃跑的大動作。
內庫的鑰匙能夠感應內庫的位置，她很快就在山上的某個偏僻之地找到內庫。
進去之後，她見到了好幾十個等人大小的偃甲。
都有著女性特征。
臉還沒有刻畫，但穿著上……跟她衣櫃裏的衣服非常相似。
夜紅月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仙尊他老人家，真的是個變態？暗戀我不得，就悄悄做起了手辦。”
暗中的歲白：“……”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衣服，包括她衣櫃裏的那些，都是在她來之前，他讓人批發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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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事結之後，方梓音能夠和尤駿年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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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尤駿年入了局，而方梓音這個聞名素光宗的戀愛腦跳出去了。
太怪了。
怪到她腦補了一整部追妻火葬場。
可尤駿年也不是那種作踐人的霸總, 小師妹也沒為了他受盡欺淩, 兩人之間有點小矛盾, 但也沒到虐心虐肝的程度啊？
她看向方梓音。
只見方梓音說完這話後，很是心虛和愧疚, 還有尷尬和閃躲。
就是沒有一點兒不舍和後悔。
不對勁。
夜紅月又打量了她身邊的人, 只見廖天心的臉上帶著和別人同款的驚訝。
雖然很真實, 但一眼為假。
由於歲白硬塞的“教導小師妹”的任務，廖天心對方梓音的情感狀況那是盯的比宗主都緊。
再加上本身那隨機應變的性格, 怎麽會這麽驚訝？
肯定是裝的。
夜紅月暗道失策，沒有算到廖天心這一步棋。
這事兒確實是廖天心幹的。
不然有幻境裏那些事情的鋪墊, 方梓音不至於一出來就對尤駿年死了心。
但她其實也沒有使用太卑鄙的手段。
她只是在打聽到尤駿年很可能要去找宗主提親的時候, 抓著剛決定要奮進的小師妹進行了一番促膝長談。
內容就是想象一下兩人成為夫妻之後的生活。
方梓音負責幻想風花雪月，她負責補充柴米油鹽和人情世故，又旁征博引，拿方梓音也認識的一些女修舉例。
既說明下嫁的危害, 又說明婚後需要承擔的諸多責任。
你跟你爺爺感情深厚, 對宗門也充滿依戀, 想要婚後也離得近, 人家也是家族精心養大的, 爹娘健在，親戚也不少。
你嫁過去，人家自然是希望你能夠跟家人處好關系, 一起孝順長輩，與同輩和諧相處, 再多照顧照顧晚輩。
你出身高貴，人家底氣弱些，可正是因為底氣弱才會拼命地找你缺點，來證明你嫁過去是他們在吃虧。
尤駿年的性格也擺在那裏。
在素光宗裏，女弟子大多敬方梓音三分，不敢跟他有什麽來往。
在外頭，他可是很受女修歡迎，有不少交情不錯的女子，也有許多追求者。
方梓音光是嫉妒這個，提防那個，就能忙得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總的來說就是：婚姻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幸福。
換做往常，方梓音被感情沖昏頭腦，是不會管以後如何的。
但她最近被過去的事情沖昏了頭腦，近乎耗盡了情緒。
她現在冷靜的可怕。
並且意識到，自己已經沒那麽喜歡尤駿年了。
她對他愛得最熱烈的時候，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挖了十年的發光野菜。
尤駿年在戰場上救了他。
她很感激，可是她想起了同樣來救她，同樣將血濺到她臉上的爹娘。
也想到了許多奮不顧身來救她，因此受了傷的同門。
其中救她次數最多的，是大師兄。
所以除了感動，她更多的，是對那時自己的唾棄。
這些覆雜的情緒充斥著她本就不大的腦子，再被三師姐一說，她頓時難以接受跟他結為夫妻，然後就此淪陷後宅的結局。
還是練幾年劍，完成一些該完成的事情再說吧。
尤駿年見她這樣，臉色有些蒼白地笑了笑：“是我有錯在先，初時未付真心，這會兒還想求娶你，倒是有些癡心妄想了。”
他的話極為真誠，也給足了體面。
以至於方梓音更加尷尬。
她向來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怕一開口讓場面更加糟糕。
好在三師姐給她傳了音，支了招。
她才如釋重負照著三師姐說的話來念：“經昨夜一夢，你我都已非昨日之人，公子是極好的人，我只願過往已死，自此新生。你我若他日再逢，當也是同行一途的道友。”
這話也說得很漂亮。
既有斬斷兩人感情糾葛之意，又給兩人都留足體面。
夜紅月都差點兒懷疑這姐們是被什麽人附了身。
她的眼前都仿若出現了一本書的封面，書上寫著《穿成炮灰小師妹後我擺爛了》。
想歸想，她並未懷疑。
甚至直接猜到是廖天心在給方梓音傳音。
只是腦補故事這種事，不需要太多真實，只需好玩有梗。
尤駿年嘆息一聲，跟眾人辭別：“素光宗一行，勝過十年歷練，在下受益匪淺，只是離家多時，到了該辭行的時候。”
宗主好生地將他送走，順便帶走了孫女和孫女的師兄師姐。
大殿裏剩下歲白，夜紅月，還有許茗。
歲白：“你有什麽要說的？”
許茗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聲音不是像以往那樣故作青澀的少年人，反倒好聽了許多：“尊上明鑒，晚輩確實是被魔修要挾，故意頂替兄長前來素光宗，以伺機打探您消息的。”
“但也請您相信，晚輩絕對沒有傳出任何不利您，不利素光宗，不利正道的消息，一直未曾揭露，也是擔心他們覺得沒有得逞，再派其他人來。”
夜紅月：嗯？
怎麽還有魔修的事？
歲白什麽時候發現的，她怎麽沒看出來？
歲白坐到上首，支著頭，興致已然不高：“繼續說。”
許茗卻面露為難之色：“那魔頭在我體內留了禁制，只要我一提及那些事情就會立刻將我滅殺。”
“不僅是禁制，你還立了誓，即便破了禁制，也免不了受五毒侵體之苦。”歲白的語氣越發懶倦，直接點出重點，“你想要什麽？”
許茗俊俏的白臉蒙上一層紅暈，含羞又充滿期待地說：“我想要幻境當中的那位女王爺。”
夜紅月：嗯？？？
你小子，真看不出來，居然還是個喜歡猛女的弱受啊。
歲白表情也變了。
他語氣古怪地說：“你當是知曉的，那不是真人。”
“晚輩猜那是一具偃甲，可即便是一具偃甲，也是極為合我心意的偃甲。”
許茗的臉上浮現一抹在夜紅月看來極為變態的癡笑：“況且，正因為是偃甲，她才會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一直陪在我身邊，您應該能理解我的吧？”
他看著上首的人，歲白有一瞬間感到汗流浹背。
但很快就將自己和這人割開為兩類人。
他做偃甲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懷著“如果要成天對著一張臉，這張臉必須得討我喜歡”的心態。
跟挑選漂亮花瓶或是擺件沒有不同！
他喜歡的也只是偃甲承載的靈魂，而不是這具漂亮皮囊。
歲白想冷笑，又覺得有點怪，垂著眼睛說：“偃甲可以給你，但前提是你方才說的都是真話，給出的信息也值得那個價，等會兒自有人來審問你，老實待著。”
說完，就帶著夜紅月施施然回到隱月峰。
這次終於只剩他們兩個。
夜紅月猶猶豫豫地問：“要是那許茗真爆出來什麽猛料，我們上哪兒去給他找個女王爺啊？”
那根本不是偃甲那種高端貨，而是她隨手拼的木偶，也就半臂高。
臉也是她在幻境中幻化的，現實裏根本不長那樣。
那些木偶也因為承載不了仙尊的靈力，已然跟那個沙盤一樣化為虛無了。
歲白往自己的躺椅上一歪，像是出門溜達一圈就完成一天活動量的大貓，透著股懶洋洋的氣息，偏偏又給人雍容之感。
“審問和核實信息最少也要七天時間。”他半瞇著眼，給了個辦法，“我書房裏有很多制作偃甲的書，庫裏也還有我從前練手剩下的半成品，你把書拿去看，然後把半成品加工一下給他就是了。”
夜紅月：“啊？我？”
【七天！你怎麽不直接叫我原地飛升？】
【誰家的侍女不僅要會家務會做飯，還要會做偃甲？】
“你不是挺喜歡做這些嗎？偃甲之術的傳承極少，你怕是很難再找到比我書房裏更全面的。等你學會了，喜歡什麽樣的都能自己做 。”
她心動了，又忽然想到什麽，問：“那您學這個是為了什麽？”
【該不會是……】
心聲猛的一停頓，然後刷起了靜心訣。
靜心訣說了個開頭 ，又變成了什麽“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最後變成了——【仙尊有X欲嗎？】
歲白將快要合上的眼睛掀開一些，投給她一個古怪的眼神：“外頭都說我是個難伺候的人，我也覺得那些侍女看著煩，便想自己做一個偃甲來幹活，結果你來了。”
“你活兒幹的很差，但是人還是蠻可愛的。”
她先是老臉一紅，突然意識到不對，目光閃爍著，嘴上又是感激仙尊賞識，又是說些溢美之詞。
【上班摸魚，幹活敷衍，偷吃老板的零食。
沒錯，這就是我！誰叫我可愛！】
心裏倒是理直氣壯極了。
歲白閉上眼睛遮住笑意，聽到對方說著說著停了，還催了句：“接著誇，再誇幾句，本座就不計較你昨天晚上就端了兩個菜，還有一個是自己夜宵的事情。”
說的是那盤他沒動過的麻辣兔頭。
某人自己愛吃，知道他不吃，偏偏還端上了桌。
等送走人就將那碟菜收回了儲物戒。
夜紅月表情一僵，訕訕地垂眉，繼續誇著。
誇著誇著就開始誇人好看，還背起古詩來，也不管是誇男子還是誇女子的都往外冒。
反正是誇美人的。
說得累了，她瞄向歲白。
對方姿態舒展地躺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像是睡著了。
她也不管他有沒有睡，權當是睡了，自行歇息，對著他的臉發呆，開始腦補之前在宗主那裏想了個開頭的穿越炮灰女配的故事。
時間飛快地過去了。
天快亮的時候，歲白突然睜開眼睛，將內庫的鑰匙塞給她，說：“好好學偃甲術，如果做出來能當侍女的偃甲，我給你開三倍的工錢。”
夜紅月瞬間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書房找書！”
什麽下班，她是自願加班的。
歲白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無奈一笑，隱匿身形，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
夜紅月來到書房。
裏面幹凈無塵，還留有她上次來過的痕跡。
自她上回來這裏找搓手辦和娃娃的參考書到現在，某位仙尊都沒有再來過這裏。
今天還將內庫的鑰匙給她，當真是信任。
她嘆了口氣。
從架子上拿了書，坐在書案後開始翻看。
一個時辰後，她猛然關上書。
“我還是去內庫看看半成品是什麽程度的半成品吧……”
她自言自語著，丟下書就是一個逃跑的大動作。
內庫的鑰匙能夠感應內庫的位置，她很快就在山上的某個偏僻之地找到內庫。
進去之後，她見到了好幾十個等人大小的偃甲。
都有著女性特征。
臉還沒有刻畫，但穿著上……跟她衣櫃裏的衣服非常相似。
夜紅月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仙尊他老人家，真的是個變態？暗戀我不得，就悄悄做起了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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