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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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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p>

等等,怎麽不是爸爸!喊錯了吧,不過有小孩會喊錯這種稱謂嗎?子陵更不是天兵型孩童啊</p>

“叔叔,你在欺負我未來的新娘嗎?”宮子陵嘟著嘴,不高興看著叔叔抓著蓓嘉肩膀的動作</p>

“你未來的新娘?”宮維昕放開手,看著人小表大的侄子失笑搖頭“這件事你問過蓓嘉意見了?”</p>

爆子陵楞住一秒鐘,筆直走到她面前,仰著頭,一臉認真發問:“蓓嘉,你可以等我長大嗎?我很快就會變成大人”</p>

蓓嘉蹲,雙手放到宮子陵小小肩膀上,微微笑開“子陵,這樣對跟你同齡的人不公平喔”</p>

爆子陵歪著頭,眨眨眼,似懂非懂的開口又問:“那你可以和我叔叔結婚嗎?這樣我們就可以成為真正的一家人”</p>

這叫她怎麽回答?蓓嘉求救地看向宮維昕,他卻轉開視線,假裝沒看見她求救的視線</p>

事實上,他也想聽看看她會怎麽說</p>

她尷尬看看還在等待回答的宮子陵,再看看故意袖手旁觀的他,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p>

叔桎倆互看一眼,眼中閃燦共同的疑問:她正在轉移話題嗎?</p>

“因為進度有點落後,最近我想專心投入義大利波隆納插畫比賽,每天只能過來煮飯”蓓嘉深吸口氣,視線盯著自己拖鞋腳尖</p>

“如果你們想另請保姆,我完全可以理解”</p>

“我不會另請保姆”宮維昕想也不想,立即駿斥這個可能性</p>

爆子陵眨眨眼</p>

咦?叔叔被成功轉移話題了</p>

蓓嘉驚詫擡眼,看向他斬釘截鐵拒絕的嚴肅表情,感覺一陣陣熱氣直沖雙頰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就這樣說的原因,是因為……</p>

察覺她驚訝的反應,他輕咳兩聲,正要說話,沒想到卻被宮子陵搶白</p>

“我只想吃蓓嘉煮的飯!”宮子陵率真表態,大聲表達自己的希望“這段時間我會很乖,不給叔叔惹麻煩”</p>

“你專心準備比賽,這段時間我可以調配工作量,撥出時間照顧子陵,但我不能放你離開”宮維昕目光炯炯盯著她</p>

砰!砰!這是、這是告白嗎?蓓嘉瞠大雙眼,突然感到一陣口幹舌燥</p>

“沒有閱讀,就不會有其他藝術追求”宮維昕兀自開口說話</p>

咦?她一頭霧水看著他話題怎麽突然跳到這裏?</p>

“文學是一切藝術的基礎”宮維昕左手大掌握住她的手臂,拉她起身,兩人平視“這些話是你過來幫忙第一天告訴我的,還記得嗎?”</p>

蓓嘉點點頭,依然有種身處在五裏霧中,自己快要掉入危險陷阱的預感,卻尚無任何反擊能力</p>

爆子陵跑開,從冰箱拿出一罐牛女乃打開來喝,邊喝邊看著他們</p>

“子陵需要你”尚未掌握十足證據前,他不會貿然出手,這是他從未打輸官司的最高準則,雖然眼前她總是下意識回避他,但他真心想要獲得什麽時,是可以變得相當有耐心,藉此掌握最後的勝利</p>

“你是他信任的對象,還會帶他閱讀大量繪本,我們會等你比賽完,請你務必回到這個家來”</p>

看著宮維昕不動聲色的冷靜表情,蓓嘉被拉到喉嚨口的一顆心像綁上千斤重擔,咚的一聲,緩慢沈入水底深處</p>

說什麽“我不能放你離開”,結果居然是為了子陵的閱讀能力?心跳在她胸腔裏慢慢趨緩</p>

這個外星人講話能不能一次說完?</p>

“有件事,我想問一下”</p>

“你問”宮維昕扯動嘴角</p>

“為什麽子陵喊你叔叔,而不是爸爸?”她問得一臉認真</p>

聞言,宮維昕狠狠一楞</p>

“因為他是我叔叔啊”宮子陵這次反應比叔叔快</p>

“我好像沒跟你提過子陵父母的事”宮維昕模模下巴</p>

他什麽時候提過了!蓓嘉兇狠的瞪他,一字一字從嘴裏迸出來,“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子陵的爸爸”</p>

所以從未留意子陵是如何稱呼他,直到剛剛劃破空氣的一聲</p>

那她該不會以為他有老婆,先前的反應才會那麽古怪?宮維昕胸口的壞情緒瞬間一掃而空,想到這層可能性,萬裏無雲的好心情令他嘴角失守,忍不住偷偷上揚</p>

如果她先前的回避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根本不成問題</p>

“子陵,喝完牛女乃就回房睡覺”宮維昕視線掃向早已經喝完牛女乃、卻遲遲沒回房的宮子陵</p>

“喔,好啦”宮子陵將牛女乃罐沖洗幹凈,放到架子上晾幹,慢吞吞走出廚房</p>

有沒有這麽好奇啊?宮維昕與蓓嘉相視一笑</p>

等宮子陵進房後,他才開口問:“我們要不要到我書房談?”</p>

單獨兩人?密閉空間?</p>

她驚了一下,下意識想拒絕“呃,可是我……”跟他單獨共處一室,這件事光用想的,她就全身不對勁</p>

“你不是應該多了解子陵的家庭狀況?”見她有所遲疑,宮維昕從容一笑,說出她無法拒絕的話</p>

蓓嘉被他的話一箭射中心窩</p>

律師說話都是這樣完全不給人拒絕的餘地嗎?法律系到底都教學生哪些東西啊?</p>

“話是這樣說沒錯……”蓓嘉內心交戰中,眼角不小心瞄到他疑似嘲弄的笑意,激不得的她挺直背部,擡高下巴,豪氣幹雲回他一句“好吧”,單獨相處就單</p>

獨相處,誰怕誰</p>

她其實也沒那麽難理解嘛宮維昕瀟灑一笑,朝她比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肩並著肩,踏入他的書房</p>

書房裏,三面墻都是兩層落地書櫃,另一面是落地窗,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璀燦星空,俯視,便是萬家燈火</p>

兩人坐在書房內一隅,宮維昕舍棄慣常坐的單人歐式沙發,拉著她一同坐在三人沙發上</p>

“我真的很難想像,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父母?把孩子丟給叔叔帶,夫妻倆各自追尋自己的夢想”蓓嘉邊說邊皺眉幸好子陵還有個像他這樣的叔叔,否則今天子陵會睡在哪呢?</p>

“事情發生前,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變成侄子的保姆”宮維昕無聲嘆口氣</p>

“抱歉,先前我以為你是子陵的爸爸,還義正詞嚴的指著你鼻子罵”</p>

他笑笑,好氣度的沒說什麽,是他自己沒有糾正她的</p>

“甚至還逼你答應那四項要求”倒是她自己一反省起來,就沒完沒了</p>

“雖然是被迫,但我叔代父職照顧子陵,本來就應該盡力做到最好”他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妥</p>

“子陵的父母哪時回來?”她想起子陵先前說過的話,他似乎很想見到爸爸媽媽</p>

“該回來的時候,他們最好乖乖出現在子陵面前”宮維昕嘴邊笑意收斂,眼神發冷</p>

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只要超過他認為的界線,他會不惜耍點手段,讓那對目前正在國外逍遙的夫妻檔乖乖回家看看孩子</p>

“上次子陵發燒,好像曾說過希望可以見到爸爸媽媽,那時候我還聽不太懂,現在才算完全了解為什麽子陵會那樣說”蓓嘉看著他突然不高興的表情,有感而發</p>

“了解就好”他一語雙關附和,莫測高深的凝望著她</p>

知道子陵不是他兒子,而是侄子,她是否就不會再回避他?</p>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她站起身,正要往房門跨出一步,左手卻被一股力道重重握住</p>

雙眼飛入一抹驚詫,她甫轉頭,看見原本坐著的男人緩緩站起身,目光緊盯著她</p>

爆維昕高大身影逐漸籠罩她整個人,玻璃窗外的星空燦爛,卻比不過他燦亮的眼眸</p>

蓓嘉困難的吞咽一下,隨著他註視的時間越來越長,全身神經越來越緊繃他想說什麽?</p>

“之前你對我多有回避,是因為你以為我是子陵的爸爸?”他不拐彎抹角,張口直接問出心裏最想知道的問題</p>

他想知道她是怎麽想的</p>

噢!她肩膀縮了一下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回答的技巧不夠好,會變得很像在告白吶</p>

蓓嘉被他看得腦袋一片空白,緊張到完全無法思考,只好先綻出一朵假笑,含混回他一句:“我有嗎?”</p>

反正,一賴天下無難事嘛</p>

爆維昕挑高右眉,沒那麽容易被人打馬虎眼,靜靜觀察她兩秒鐘後,一串話有條有理地飄出性感雙唇“我想幫你收拾,你拒絕,我想靠近你說話,你後退;還有——”</p>

她怎麽會天真到以為能把宮大律師糊弄過去?蓓嘉擡起一手擋在兩人之間,阻止他繼續說下去</p>

“OK,我承認,是有那麽一點點回避的意思”她坦率承認,拇指跟食指比出一公分的距離,見他輕抿嘴角,一副正在偷笑的樣子,沒好氣道:“律師都這樣嗎?記憶力超好又熱愛舉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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