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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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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殿落

好消息是,待原漁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都神奇地消失不見,連身體不再有疼痛感。

壞消息是,她好像被軟禁了。

走下床試探性地準備離開房間,卻被門口兩個拿著長鐮刀的死靈擋住去路,衛兵的臉像是一團抽象的馬賽克,她連想與他們交流打個商量都沒有辦法。

悻悻然回到早已換上柔軟絲綢床單的床上,她坐在床邊隨手抱起一個羽絨枕,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996,我有點懵,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在現實中認識的人會出現在這個書中世界裏?】

再想到阿格裏之前對她做的事,她只能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關系,就當是被狗啃了幾口。

原漁已經無暇將註意力轉移到這種事情上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阿格裏的身份,以及他們能不能成功逃過這一劫。

【宿主,】系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卻還是回答她的問題,【也許是時空管理處出現了bug,讓小說中的人物跑到現實世界裏。】

【你怎麽了,怎麽聽上去蔫蔫的?】她其實大概也能猜到是這麽回事,只是真的聽到系統講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很荒謬。

這也太離譜了吧?!!

說起來,原漁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可阿洛這個在醫院認識的病友卻是讓她印象深刻。

眼睛突然受傷,過去所有的色彩都無法再看見,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裏,對於當時年紀尚小的她來說,是件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的事情。

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其實真的很害怕,可是連哭都不能,因為會弄到傷口。

那個無法說話的阿洛,是她無望時光裏小小的光亮,可她最終也沒能見到他的模樣。他的父親還在臨走之前,讓她的額前多了一道疤。

她其實是很想親口和他說聲謝謝的,謝謝他那段時間的陪伴,讓她逐漸忘記,自己有多孤單與害怕。

如今知道他的身份後,原漁雖然一時還難以接受,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裏還是隱約生出些故人重逢的歡喜。

如果忽略掉他過分的舉動的話。

【我們現在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如果在明天以前還沒能把世界線修覆,這個世界會被封存,而我和你,都要徹底完蛋了。】

【那我現在還能做什麽,直接把……阿格裏幹掉就可以了嗎?】知道阿格裏就是阿洛後,她說出這句話時都有點心顫。

【沒那麽簡單,】系統嘆了口氣,【在阿格裏覆活之前,他的追隨者已經謀劃好一切,現在不過是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

【外面的世界……已經混亂了。】

【王廷昨日撕毀和平協議,正式向教廷一方提出宣戰,而其他種族的矛盾也被陸續激發。比如就在你剛才昏睡的那段時間,莫德沃城血族的一個分支古緋羅氏族,派出了一支由親王率領的隊伍潛伏到琉溜山的黑林裏,與狼人展開激烈交鋒,戰況十分慘烈,基本上雙方都死傷無數,元氣大傷,而黑巫師則趁機過來收割他們的力量。】

【什麽?!】果然之前的平靜全都是假象,阿格裏的覆活也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又或許說……那些追隨者們是借著阿格裏的名義來達到他們統治世界的目的。

原漁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維蘭瑟,還有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勞布洛德,心底愈發焦急。

她得趕緊把他們救出來,然後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一個人的力量很單薄,可他們加在一起,總歸會有辦法的。

不到最後一刻,原漁實在不想就這樣認輸。

……

【早知道之前就在儲物袋裏多放些有用的東西了。】維蘭瑟給她的那把匕首早已被收走,她在袋子裏摸出一堆不同種類的食物與生活用品,郁悶地抓了抓頭發。

一時沒有註意到,頂著洛邑皮囊的阿格裏已經走進來,站在她的面前含笑著看向她。

“阿漁這是餓了嗎,”看到鋪滿一床的食物,他挑了挑眉,眼尾輕輕勾起,慢慢湊近她的身邊,“是我一時疏忽,沒有準備食物。”

原漁擡起頭看他,一身精致的黑色天鵝絨長袍穿在他的身上,多了幾分貴氣感,他俯身的時候,她還能輕而易舉地看清他稍微松開的衣襟裏露出的像白玉一樣的皮膚,以及線條分明的鎖骨。

她趕緊移開視線,努力不去看他這張唇紅齒白的清雋面容:“你……你來這裏做什麽,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阿格裏勾唇,露出劉海下線條清晰立體的眉骨,平添幾分桀驁不羈的氣質:“可我很想見到阿漁,畢竟我找了那麽多年才終於把你找回來,等事情一結束,我就可以時刻呆在你的身邊了。”

原漁臉色變得無奈,她試圖心平氣和地想要說服他:“可你已經找到我了,所以就不能讓這個世界恢覆原來平靜的樣子嗎?”

“呵,阿漁果然還是一如小時候那般天真可愛,”聽到這句話,阿格裏笑得很古怪,黑眸裏濃郁的惡意逐漸翻滾放大,通身的氣場竟然變得陰暗起來。

被懸崖底無數的戾氣侵蝕,從他身體裏的一部分,慢慢讓他同化成惡念的集合體,自從他將最後的善意自身體分離開之後,如今的他已經徹底淪落為惡魔的化身。

阿格裏一邊說話一邊湊近她白嫩的耳側,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讓她有點不適應:“你以為這個世界真的如表面般平和嗎,平靜之下是藏有多少難以洗滌的汙穢與陰暗,那些自顧玩樂奢靡的貴族與教廷成員,完全無法窺見平民的困苦。”

“還有那些巫師,空有一身魔法力量卻選擇中立,漠視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

“我所做的,不過是想重整秩序,構建一個比神界還要和諧美好的世界而已。”

原漁從他的話裏讀出蓬勃欲發的野心,冷聲一笑:“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是你想統治這個世界的借口罷了。”

阿格裏聞嗅她發絲的動作一頓,攬住她的肩膀,不再如同剛才般漫不經心:“可你從來不是借口。”

“我想將你尋回的心是真切的。”已經化為深入骨髓的執念,變成一種本能,無法剔除。

聽到這話,她的眸光微閃,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依舊強硬:“可你傷害了我的朋友,我不會原諒你的。”

“維蘭瑟?”他微微歪頭,像個無辜的少年般把腦袋順勢放在她的肩窩上,全然沒有從前的決絕與狠厲,“阿漁放心,他還死不了。”

“雖然也沒什麽用處了。”如果維蘭瑟不肯主動獻出神明之力,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取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位骨子裏其實很倔強的神明,是寧可殞身於此也不會向他屈服。

“還有勞布洛德呢?!”聽到神明殿下依舊存活的消息,她悄悄松了口氣,又趕緊打探起另外一個骷髏架子的情況。

“阿漁很在意他?”阿格裏嗓音有點委屈,輕飄飄地將這個震撼的消息說出來,“可他就是我的一部分呀。”

“所以,你要不要試著喜歡上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原漁感覺自己這兩天情緒起伏得已經有些疲憊了,當聽完阿格裏的解釋後,長嘆一口氣。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維蘭瑟會對勞布洛德莫名產生排斥,原來是因為……他的確是從阿格裏身上衍生出來的骷髏。

“你……能不能放過他們?”原漁試探性地詢問。

原以為肯定會得到拒絕,可阿格裏一句“可以”,讓她的心瞬間從無邊深淵升回雲端。

“真的嗎?!”狐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她總覺得他不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果然,下一瞬,他提出了要求:

“阿漁,”過分好看的雙眸微微瞇起,“我要你……取悅我。”

原漁:?

短短幾個字卻讓她瞬間漲紅了臉:“你你你到底在說什麽?”

“如果能哄得我開心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考慮放過他們。”阿格裏滿意地看著她白嫩的臉頰染上了緋紅,紅潤潤的,像顆新鮮欲滴的櫻桃,讓人忍不住去品嘗。

他推開床上礙事的東西,將原漁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取悅我的第一步,我就當作是洩題,幫你作作弊。”

她還沒來得及糾結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伏在她身上的青年唇齒落在她的鎖骨上,先是輕輕舔舐著肌膚,然後……居然在她鎖骨上啃咬了一口。

力道不大,可原漁差點沒羞恥得再次暈厥過去。下一瞬,那根紅色貓尾巴自脊骨處冒了出來,如同本能般將他的手腕纏繞住。

“真可愛,”阿格裏把玩起她的尾巴,還順勢懶洋洋地轉過身趴在床上,擺出一副“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的架勢,靜靜等待著身旁紅發少女接下來的舉動。

尾巴脆弱而柔軟地被他抓在手心裏,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搶回來,可阿格裏居然用指尖一點點地自尾巴尖撫摸至她的尾巴根部,原漁全身如同觸電般不斷顫抖,敏感得連身子都蜷縮起來。

眼角還有因受刺激而流下的生理性淚水,她氣虛地開口:“你先放……放開我。”

習慣我行我素的反派怎麽會遂她的願,待到他終於把尾巴玩得透徹,最後捏了捏彎翹的尾巴尖,才終於肯短暫地放開她。

說起來,看她因尾巴被撫摸而生出的反應,可比單純把它當成玩具有趣多了。

原漁縮起身子喘著氣,等終於平覆完心情,她轉過頭望向正無聊地玩起她的長發的青年,似是終於下定決心:“我同意了,但願你真的能夠信守承諾放過他們。”

順手拿過床邊的一小罐看起來像是葡萄汁的飲料喝了幾口,她四肢極不協調地緩慢移動到他的身邊。發絲交纏在一起,一個帶著猶豫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他的額頭上。

然後慢慢地,她又開始親吻他薄薄的眼皮,和他淡紅的眼尾。

果然聽到身下人一陣急促的抽氣聲,似是在忍耐些什麽。

原漁不顧他的反應,下一個吻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鼻尖與鼻尖輕輕相蹭著,如同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她的唇如同世界上最甜美柔軟的棉花糖,輕而易舉就能讓他丟盔棄甲,讓他甘願向她臣服。

阿格裏的黑眸亮得嚇人,他註視著她的面容,暗自期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原漁眨眨眼,下一秒,細碎而溫柔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上,然後慢慢地,吻上他的唇。

他閉上眼,心甘情願沈淪。

可迎接他的卻不是一個深長而眷戀的濕吻,自她的唇齒裏,一股帶著甜膩氣息的液體流洩出,不容拒絕地流入到他的喉嚨中。

“你……”藥物瞬間起了作用,阿格裏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說完,就這樣昏沈沈地暈倒過去。

“這藥效也太快了吧,”原漁從他的身體上爬起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將嘴角的液體擦掉,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在得知她要出遠門之後,擔心她路上會遇到危險無法應付的絲芮將幾瓶自己研制的,能夠偽裝成普通飲品的迷魂藥劑讓她帶在身邊。

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場。

“不好意思了,”原漁小聲和床上似是在沈睡的青年說句抱歉,在他身上扒拉了一圈,沒能找到什麽武器,卻意外摸到了一個徽章。

徽章上的標志,居然是那些手下們身上的紋身圖案。

她直覺這個會有用處,將它掛在脖子上,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那些巡邏的衛兵看到她身上的徽章,居然真的沒有攔住她,原漁隨手拉了一個人詢問:“那個神明關押在什麽地方?”

眼前人低眉順眼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原漁知道肯定是徽章的作用,一刻也不敢耽誤,快步朝地牢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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