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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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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

兩人到四餐廳的時候,有些起的早的學生在吃早飯。

知杳和徐識淩兩人穿的都很休閑,摻在裏面竟也看不出違和感,徐識淩幫知杳將早餐端到空位上,知杳把一次性的筷子和勺子遞給他。

她便低頭開始吃飯了。

徐識淩看她吃的瞇起眼,眉宇染著愜意饜足,他也拆開筷子學著知杳的吃法,將蛋餅放進粉絲湯裏。

知杳抽空擡眼睨他,她問:“徐識淩,你一會就穿這樣上臺演講啊?”

徐識淩:“讓秘書帶了衣服過來。”他看了一眼腕表時間。

知杳:“還真是跟我想象裏的不太一樣。”

“嗯,你想象裏的我,應該是早上七點準時起床,然後有專門的造型師來給我搭配衣服。”

他說話語氣實在有些好笑,知杳被他逗笑。

徐識淩見她笑,他雙手抱臂依靠著身後的綠色皮椅上,神色放松:“其實,我只要知道今天要演講的內容,就算我現在這樣直接去也是沒什麽的。”頓了頓,他繼續,“但是,為了公司形象,我還是有必要的正式一點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知杳點頭。

兩人吃過早餐,並沒有急著回去,一是知杳機票訂在下午的時間,二是徐識淩還有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要開始演講了。

而且好不容易回了趟母校,知杳多少還是有些懷念的。

剛才助理來電話,說衣服帶到了,徐識淩去換西裝,知杳被徐識淩提前安排在禮堂的前排,不過被她拒絕了,知杳在左側靠後的位置落座,徐識淩隔著距離遠遠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跟著助理去了後面。

知杳刷了會手機,覺得無聊就放下了,擡眼時陸續已經有學生入場了,周圍嘈雜。

手機振動,知杳低頭看,是徐識淩給她發的消息。

她認真回消息,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自己頭頂的從舞臺方向打過來的燈光,知杳視線平靜的順著往上,這種死亡角度下,徐識淩依舊五官棱角分明,剪裁合體的經典款黑色西裝有一種低調的典雅,溫莎結打的一絲不茍,發型也是全梳到腦後,五官無處可藏全數暴露在空氣裏,深邃淩厲。

他雙眼下睨,眼尾狹長,眼底不帶一絲情緒,第一次知杳在徐識淩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威嚴與冷感。

但這些也不過是昏暗視線裏帶給知杳的錯覺,徐識淩不顧身上妥帖昂貴的西裝,他矜貴又散漫的在知杳身側坐下。

知杳:“不是要演講,你坐我這什麽意思?”

徐識淩整個人窩在知杳身側,他眼底溫和:“我只是作為特邀嘉賓來演講,真正的主場是他們的。”

順著徐識淩的目光,知杳看到的是正在進場落座的一位位朝氣蓬勃的學生,她了然。

燈光變暗又亮起,舞臺上響起主持人的聲音,知杳將視線投放到前方,認真看,徐識淩收回停留在知杳臉頰上的視線,也跟著她一起望向前方。

知杳看的有些走神,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前排姑娘再一次在扭頭偷看身側男人收回視線時與知杳對上,知杳餘光瞥向身側端坐的男人,她無聲摸了摸挺翹的鼻梁。

徐識淩助理找到這裏,他彎腰在徐識淩耳側說了幾句,徐識淩點頭,然後扭頭對知杳說:“我先過去了。”

“好。”知杳點頭,目送男人跟助理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隔著距離,看不清徐識淩在跟誰說話,只是見他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擡起整了整領帶,徐識淩邁著步子不急不慢的走上演講臺。

臺下一片寂靜,他先是將話筒調高,可還是要微微彎腰,徐識淩站在臺上,眼尾下揚掃過場內的每一處,男人低沈磁性的嗓音在禮堂裏響起。

“各位同學大家上午好,我是蘭域集團的徐識淩,也是你們的學長,很高興再次作為優秀校友回到雲大。”

徐識淩的演講並不嚴肅刻板,反而演講臺上他侃侃而談,偶爾還會對底下的學生拋出問題並與之互動,禮堂裏學生們的情緒被調動起來。

“……”

“臨近畢業,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有部分同學已經收到了一份很好的offer,也可能有一小部分同學會選擇繼續深造。”那雙深沈平和的黑眸環視四周,他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我想,在座的各位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與困惑。”

男人聲音平穩,姿態放松又隨意,這種演講對他來說簡直是游刃有餘,他雙手撐在演講臺兩側,悠閑地繼續:“在很多年前,我也同在座的各位一樣,對未來抱有不確定性,我從不質疑自己的專業能力,只是偶爾我依舊會感到困惑,困惑我是否能做到最初我對自己的期許,後來我的父親送給了我一句話,守其初心,始終不變。

我想告訴各位,前方的路,我們沒人會知道它到底是柏油路多還是泥濘路多,可是泥潭之下也有地面,我們依舊能走的穩健。而今我即將步入三十而立的年紀,我父親的話依舊時刻在提醒著我

金融有道,離道就入深淵,周圍遍地都是金錢,我們要時刻保持心有尺規行不亂的態度,築起堅壁,擋住貪念與私欲,這是金融人的決心,也是對金融人的考量。”

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濃黑的眼眸環視四周,磁性低沈的嗓音裏含著清晰的笑意:“現在我想把當年我父親送我的話,送給你們,守其初心,始終不變。”

臺下霎時安靜,片刻整個禮堂被綿延不絕的回響包圍,在一片熱烈而經久的掌聲中,他說:“祝各位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知杳擡眼看向不遠處臺上的男人,鎂光燈聚集在徐識淩身上,他眼神從容自信。

似是察覺到知杳的視線,徐識淩目光直直向她刺來,知杳沒有回避,兩人眼眸在半空對上,暗潮湧動。

……

結束後,徐識淩將所有事情都交於助理,自己光明正大的當期擺手掌櫃,帶著知杳從後門出去,萬惡的資本家作態看著知杳一楞一楞的。

知杳跟在徐識淩身後,兩人路過歷屆優秀校友的那邊墻,知杳視線一寸寸掃過,最後在第四排中間找到了徐識淩,照片應該是放了很久了,盡管被玻璃封住看起來還是有些陳舊,照片裏徐識淩穿著白襯衫,扣子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個,他那時於現在的徐識淩還是有些差別的,五官尚且稚嫩,眉宇間也帶著桀驁與張揚。

知杳:“這張照片你多大啊?”

徐識淩並沒有看那張照片,他目光一直落在知杳臉上,聞言語調很淡:“二十二。”

知杳視線還停留在上面,徐識淩輕笑:“本人站你身邊你不看,一張照片你倒是盯得入迷。”

知杳眼神淡淡睨了他一眼,她故意:“我還是喜歡你年輕多一點。”

嘶——

徐識淩挑眉,倒不是生氣:“知杳女士,我會讓你改變你現在的看法的。”

“拭目以待。”知杳眼底挑釁,不甘示弱。

說完,她繼續往前,徐識淩心裏隱約知道她想去哪裏,只是跟上她的步伐,兩人步調一致往外走。

眼前景色不斷變化,前面一條長路,與剛才路過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樣,這裏藝術氣息濃厚也很有特色,塗鴉墻大膽張揚,各種廢棄的玻璃瓶被塗成各種顏色倒扣在樹上,草坪上各種造型奇異的雕塑錯落擺放。

路過這些,知杳本就不快的腳步變得更慢,她眼神平靜的看著兩邊的東西。

徐識淩挑起話題:“這是我第一次來美設這邊,之前一直聽別人說雕塑系一直是雲大獨樹一幟的存在,今天親眼看到後果然如此。”

雲大老校區在市中心附近,雖是如此占地面積卻不小,雲圳地勢環山起伏大,體音美三院建在山上,而雕塑系與徐識淩所在地金融系更是南北對立存在的距離。

說句不好聽的,大學四年非必要,這兩個院是根本都不會產生交集的存在,就連興起聊起來也都是用山上山下這樣的詞來概括。

知杳想起來這些,她調侃:“山下的學長。”

徐識淩一下明白這個梗,他挑眉:“山上的學妹?”

兩人一路走上來,知杳很久沒有走過這樣遠的路了,快到門口了,她反而找到路邊的椅子坐下,徐識淩跟著坐在一起。

早上太陽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這會卻是陰天,香樟樹沙沙響起,偶爾還摻雜著瓶子撞擊的聲音,倒是有種別樣的意味。

兩人安靜的坐著,享受這一刻。

“是知杳嗎?”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知杳睜開眼睛,徐識淩自然也聽到了,他與知杳動作一致。

知杳看清來人,她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不假思索的起身過去。

徐識淩跟在知杳後面站起來,不過他並沒有與兩人距離太近。

“張老師,好久不見。”知杳看著面前的女人,她說。

被知杳喊作張老師的人,將知杳上下打量,她笑:“是好久沒見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知杳抿嘴笑笑。

張老師註意到她身後的徐識淩,不免還是要問:“這位是?”

徐識淩將視線投到知杳身上,知杳感受到背後的目光,她跟張老師介紹:“我朋友,徐識淩。”

徐識淩上前,他禮貌道:“張老師您好。”

張老師看著兩人笑,她沖徐識淩點頭,隨即又問知杳:“今天怎麽有時間回學校看看啊?”

知杳跟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好久沒吃雲大的飯了,有些饞就過來了。”

聞言,張老師輕笑:“你這姑娘,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怎麽樣,咱們院是不是沒什麽變化。”

知杳點頭:“是的,還跟我畢業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張老師:“是啊,就連你當年的畢業設計還留在展廳裏放著呢。”

知杳聲音輕柔:“您當年指教的好。”

張老師瞧了她一眼,笑:“謙虛,是你自己的作品優秀,所以才能被留下來的。”

知杳順著她的話點頭。

知杳也只是陪著張老師說了會兒話,張老師便說自己還有課,將時間留給了兩人,直到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囑咐知杳好好陪朋友在院裏轉轉,最好能領著人去展廳看看,知杳點頭應下。

目送張老師離開,徐識淩才扭頭問她:“我可以去看嗎?”這話說的莫名卑微。

知杳:“走吧,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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