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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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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珍下了晚班回家,這會兒正在廚房煮面條當宵夜。

從廚房探出頭,朝客廳的胡昌邦喊,問他要不要也吃點面條。

胡昌邦坐沙發上,正在打電話。

謝文珍看他低聲說話的樣子,想是比較重要的事。她就不再問,自顧端了清水面去餐桌上吃。

“你知道曼曼有對象了嗎?”胡昌邦接完電話,來到謝文珍旁邊。

謝文珍想,可能這事瞞不住了,就說模糊見過一個,但不確定。

“長什麽樣?”胡昌邦皺著眉問。

“我沒看清啊。”謝文珍把過年那時候看到的說了。“實在是天太暗,我只看到個人影。問了曼曼,她也只說還沒定,讓我別亂說。”

胡昌邦哦了一聲。等謝文珍吃完了,他把她喊到沙發旁,說說女兒的事。

“你到底有沒有瞞著我什麽?”

“沒!”謝文珍見胡昌邦問得嚴肅,多問一句怎麽了。

“剛剛是阿繡打來的電話。”胡昌邦沒說章繡在電話裏說得直接,他不是不能接受婚前性|行為,畢竟現在不是以前的人了,孩子只要行事端正,他不會反對。他含蓄地和謝文珍說了章繡的猜測。

“你是怕,胡家的遺老遺少們多嘴?”

“不管那些遺老遺少了,咱們搬市裏都多久了。再說明年大哥也回來了,到時候老家的人讓他應酬去。”他是怕女兒吃虧,胡輕曼又是個不愛往家裏說事的性子。

“你既然擔心,我明天正好去東新區,我去看看。”謝文珍明早要去東新區的超市總部開會,完了就去找胡輕曼聊聊。

胡昌邦聽著還行。只是謝文珍身份特殊,讓她和女兒說得委婉些,有什麽不對勁的,先給他打電話,通氣了再和胡輕曼慢慢說,以免孩子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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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謝文珍趕到超市。忙活了一上午,下了會後,她拿手機想打電話給胡輕曼,看能不能見個面。還在低頭找號碼,擡頭就見到了人。

也是巧,見到繼女挽著一個高個男人,有說有笑地往收銀臺走。

她謹記胡昌邦的話,不要貿然上去打攪。她想偷拍個照片,又覺得這不像個事,又不是做賊。猶猶豫豫之間,胡輕曼兩人已經結好賬,往外走了。

給他們結算的正好是謝文珍以前的對班,關系不錯。她找到對班,問她剛剛結賬的人有沒有會員卡。

“是有。珍姐這可是客戶隱私。”對班以為謝文珍要打聽客人的餘額。

“我只要名字,我看人餘額幹什麽?”

對班笑著說也是。切了一下電腦界面,把名字寫在了小紙條上。

謝文珍接過,走到一邊打電話給胡昌邦。如實告知後,胡昌邦讓她把名字告訴他。

“蕭賀晨?”胡昌邦重覆謝文珍說的。

“怎麽?你認識?”謝文珍問。

“很耳熟。蕭姓的就那幾位,我等會問問阿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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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曼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我和你說的,可都記得了?”蕭賀晨提醒她。

“記得了。不亂跑,有事先和你說。”她重覆了一遍,又想起昨晚章繡的電話,後面完事了她見蕭賀晨去收拾行李,就沒再提起。這會兒時間空擋,她把事拿出來說了。

她講了一下章繡生日,她送了個禮物,章繡昨晚特地打電話來感謝的。

“是嗎?”蕭賀晨問。

“什麽是不是啊?”她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見著也沒特別不一樣,臉色還是緩緩的。

“她沒說其他什麽了?”

“沒……了。”就算有說什麽,也被你頂沒了。她那時候被晃得都聽不清。

“嗯。”他點頭說知道了。一會兒又問:“你送她什麽禮物?”

“也是個蒲公英滴膠,下面另外加了個燈,一個裝飾品。”

“哦,原來我的禮物不是唯一的啊。”語氣酸溜溜的。

她哄了他幾句,承諾明年的禮物會具有唯一性。

“輕曼,我沒想到你會主動聯系章繡。”

“我是想先緩和一下,我和生母關系幾乎等於無,第一次見面還被她罵了。”她看了看蕭賀晨,又低了頭,“畢竟咱們倆這樣藏著掖著,不成個事,總有一天要攤牌的……”

他把車停靠在路邊,左手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轉過來,正對著胡輕曼。“我沒想到的是,不是我一個人在努力。”

她瞟了他一眼,一臉嚴肅:“你說計劃書要一起寫,難道我就傻看著什麽都不幹?”

“我是高興。”他伸手捏了她的面頰,扯了她的嘴角,“不是責怪你。咱們雙管齊下。”

“什麽雙管齊下?”

“我也在做疏通長輩的工作。”

“你回來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事嗎?”

“是的。這事很覆雜,我要慢慢講給你聽。”他重新開動車,往大道上走。“所以你等我回來。”

“好吧。”

蕭賀晨沒吃午飯就和周叔走了。

胡輕曼站樓上,看著黑色商務車離去。

下午她去上班,到五點多下班時,接到了胡昌邦的電話。

“曼曼,你能不能請假一下?”胡昌邦的聲音有點急。

“怎麽了爸爸,你慢慢說啊。”她有些聽不清,換了只耳朵聽。

“你珍姨和鄰居打起來了,有人報了警,這會兒在派出所。”胡昌邦接了警察的電話後,想他一個人去不頂事,兒子還在學校,就算在身邊,兒子還未成年。就把女兒叫來,一起去。

胡輕曼一聽事情挺嚴重,是對方的兒子報的警。謝文珍又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說是打架,指不定是被人揍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叫了輛專車,趕緊往市區去。

路上,她給蕭賀晨打了個電話,不過他沒接到,就發了條消息。原本不想告訴他,因為感覺這事有點丟臉。家裏的長輩打架進警局,就像曹芊芊的媽媽在醫院門口吵架一樣,挺沒品的。

但想到謝文珍性格軟弱,是被人打了才進的警局,肯定很委屈,爸爸叫了自己來,也是去撐場面,不然家裏沒一個成年人出面,爸爸還看不清字,到時候簽字都沒辦法。

她編輯的內容比較簡單,就說去警局辦點事,家裏人不會雲雲。因為她就算不說,身後的保鏢還是會告訴他,等他主動問還不如自己先提。

到了警局,胡昌邦已經在裏面等候。父女見面後,胡昌邦告訴她,打得很慘烈,對方的鼻子破相了,說是要去告謝文珍。

“什麽?”胡輕曼不敢相信,鼻子破相可算是輕微傷了,立案起來就麻煩了。而且謝文珍怎麽會下手那麽重?從來沒見過她打人,打孩子都沒見過。

“是啊。聽說那人平時就來超市找事兒,今天文珍去上班,路上碰到。嘴巴裏說什麽……”胡昌邦沒繼續說,跳過中間一段,“然後,那人個子也小,被文珍按到花壇裏踹了。鼻子是被花壇裏的灌木勾破了。”

這會兒有警察來,胡輕曼被叫了過去詢問身份。

一般這種案情,警方會先調解。對方的傷情不算嚴重,有一些擦傷和淤腫。只要賠點醫藥費,道個歉,也就過去了。

可是謝文珍不幹。別說賠醫藥費,道歉都不行。

警察讓胡輕曼等人去勸勸。

父女倆進了裏面的房間,大約是審訊室。謝文珍坐裏面,她也受了點傷,頭發被抓成了雞窩。

她絮絮叨叨地傾訴了一番,對方確實是個有名的潑婦,找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如果罵我就算了,她嘴巴塗了糞了,把曼曼也說得那麽難聽……”謝文珍說著,又發起了狠,叫著就去打官司,明明是對方先罵的人,先踢了她的。

只是鬧事的場地正好是監控盲區,周圍也沒個作證的人,對方的鼻子破相倒是一目了然。

兩人勸住了激動的謝文珍。

胡輕曼沒想到謝文珍那麽剛烈,老實人犟起來十輛法拉利都拉不回。胡昌邦還在好說歹說,謝文珍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扭著頭看天花板。

這時,蕭賀晨打來了電話。

“這個時間去警局辦什麽事?”

胡輕曼還想遮掩,對面又說:“你答應過的,有什麽事要同我說。”

她想如果蕭賀晨連她家這點小齷齪都接受不了,他們倆也走不長久。

“是家裏出事了。”胡輕曼正煩怎麽解決,他問起,就竹筒倒沙似地說了。

“我當什麽事呢,你先安慰你阿姨,我讓律師過去一趟。”他說完就掛了。

胡輕曼想,這點小事還要律師出馬。不過回頭看謝文珍那個倔強樣,律師來了也行。

三人坐在審訊室裏,東一嘴西一嘴,都沒出個結果。

須臾,胡輕曼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稱她胡小姐,並自我介紹是陳素。

她想起來了,這人是蕭賀晨在聞達時的秘書。

他說帶了律師在警局大廳了,問他們在哪。

胡輕曼出了審訊室,到接警大廳,見到了兩位穿著西裝的男人。一位她模糊記得樣子,他一見胡輕曼就過來了。另一位經介紹是張律,原本地中海的發型被風吹亂了,有一綹掛到了耳邊。

兩人一聽,都說是小事,讓她別擔心。

三人一起進去見謝文珍。

做律師的都是嘴巴抹了油,張律不知怎麽說動了謝文珍。

最後謝文珍同意賠償,不過不同意道歉。

有點松口了就好辦。陳素和張律又通過警方,找對方談,半個小時後出來了。

賠償也談下來了,道歉也不用。

“那陳秘書,賠償金我來付。”胡輕曼拿出手機。

“不用的胡小姐。這邊都給您辦妥了。”陳素客氣地說,“您先和家人回去,稍後我會同小蕭總匯報的。”他說完,轉身和胡昌邦握了握手,又朝謝文珍點點頭,安慰了幾句,就和張律去辦後續的事。

胡輕曼見謝文珍還有點不忿,畢竟她受了氣又賠了錢,就拉著謝文珍先離開。

路上,謝文珍問賠了多少,胡輕曼說不知道,只聽到幾百塊。能鑒定成輕微傷的案情,最後協商只賠幾百塊,已經很好了。她就沒再追究。

“你哪請來的律師,三言兩語就辦妥了。”胡昌邦問。

“哦,是我公司裏的法務,正好在附近辦事。”胡輕曼把之前編好的謊說了,她知道家裏人肯定會問。

三人回到長盛小區。謝文珍拿了藥在塗,她被踹了幾腳,小腿上有點淤青。

胡昌邦去倒了水,遞給女兒一杯。

“曼曼,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談對象了?”

胡輕曼看了眼父親,終究是被他知道了,只是他怎麽知道的。她自覺做得很隱蔽,大部分都在東新區活動。

“什麽時候帶回來看看?”

“爸爸。八字還沒一撇呢。”胡輕曼不自覺地垂下了眼。

“我看一撇一捺都有了。”胡昌邦直接戳破了。“我已經問過你母親了。”在謝文珍告訴他名字後,他就聯系上章繡。章繡聽到蕭賀晨的名字,沈默了良久。最後把事情都說了,包括結婚證。當時聽到,他也很震驚,震驚在於章繡和胡輕曼都瞞著他。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現在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多,我不反對,也管不著你母親那邊的事,我只在乎你。”胡昌邦把蛋黃趕到了狗窩,坐正了。

謝文珍也抹好了藥,坐直了聽胡昌邦說話。

“你覺得這人行,就正式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胡輕曼看了一眼父親,神色正常,知道她貿然領了結婚證,也沒反對,有些意外。

“只是他是蕭聞的兒子,又是個家大業大的,我怕你受委屈。”他用唯一還能見光的左眼看了看女兒,見她低著頭不言不語,又補充說,“蕭聞這人我認識,還不錯,雖然你母親很反對,說他為了公司,把你坑了一回。不過我看你很樂意,而且蕭聞的兒子也很樂意。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胡昌邦似乎知道的不少,他好像還認識蕭聞。胡輕曼老實說了,是過年前才正式在一起的。之前因為章繡一直不同意,還簽了個三年的不能交往的協議。

“荒唐啊。”胡昌邦啞然失笑,“領了結婚證不能交往,真是……”

“是啊曼曼,領證那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和我們說呢?”謝文珍沒聽出胡昌邦的意思。

“現在提這個沒意義了。”胡昌邦說,“錯就錯走。這事你媽強烈反對。她讓你最近去一趟京市,面談一下。”

胡輕曼還沒想好怎麽面對章繡。“我不曉得怎麽和她說。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說,就能說通的。”章繡憎恨蕭賀兩家,不過胡輕曼有個直覺,章繡不單是因為胡輕曼的事而憎恨蕭賀兩家,似乎還有其他隱情。

“確實說不通,不過你母親恨錯了人。”胡昌邦聲音有點低沈,輕扣了扣謝文珍的肩膀,讓她說。他起身去了房間裏。

“曼曼,你爸對這事很傷心,因此有些怨懟你母親。”謝文珍知道事情原委,她告訴胡輕曼,她的雙胞胎姐姐章清雅早已不在人世。

胡輕曼聽了瞪大了眼。“不是說在英國嗎?”上次胡昌邦還說被送到英國的旮旯裏去了。

“不是的。是陰國。”H市地處吳語區,“英”和“陰”的發音一樣。“對外說女兒去英國留學了。那恨你母親的人就把註意力放國外去了。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你母親有兩個女兒,所以也是側面保護了你。”

胡輕曼低了頭,聲音嚅嚅:“她怎麽死的?”

“聽說是被綁架後,癲癇發作,救治不及時……”

“那是誰綁架的?應該找那些人。”

“那些人後來也被抓了。判也判了。你爸爸之所以怨懟你母親,就因為這些人是你母親以前得罪過的。聽說是在做生意上,把別人公司搞垮了,還不止一家。別人記恨上你母親,就找人害你姐姐。”謝文珍看了眼房間門,胡昌邦沒出來。“你母親一直認為,當初生你們的時候,是蕭聞的老婆執意要和她搶那間單人病房,導致提早破了羊水,急著把你們生下來。你姐姐一生下來,三個月後就出現癲癇癥狀。

當時就把你放在爺爺家直到十歲。她帶著清雅出去治病。幾個月下來,錢花光了,病也沒控制住。你姐姐的癲癇是天生的,家裏也沒人得這個,所以醫學上也說不清。”

“後來虧了蕭聞。”胡昌邦出來了,“他知道他老婆沖撞了你母親,就來賠禮,見到清雅這樣的情況,就聯系了京市的醫院,我當時請了長假,一起去京市裏的醫院,把清雅的病穩住了。只要別激動,都和正常孩子一樣。”他說著,眼角也抹了點淚。

胡輕曼從沒見過父親流淚,看來他對章清雅是非常的愧疚。

“她被綁架後,一激動,就引發了癲癇?”胡輕曼見過別人癲癇發病起來,會吐白沫身體抽筋,有些嚴重的會咬到舌頭,嘔吐物導致窒息等。

“是的。”胡昌邦神色恢覆了些。“為你姐姐的病,我們家花了很多錢。我也特地去找了蕭聞老婆,後面查了病因,和她沒關系。但你母親不這樣認為。她覺得當時要不是提前生,待到預產期,說不定孩子腦部發育好了,就不會有病了。”

這些事一層疊一層。蕭賀晨說過,賀榮音為了點眼皮的小毛病,去搶了一個孕婦的病房。這個孕婦就是當初生胡輕曼的章繡。只是蕭賀晨不知道,章繡與他家的梁子那時候就結下了。

三人沈默了一陣。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謝文珍說去煮面。大家晚飯都沒吃。

留下父女兩人,氣氛很壓抑。過往的事,似一層灰霾,撲簌簌地墜落,密密麻麻地壓著人。

“那我該怎麽辦?”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現下最重要的,是她怎麽和章繡溝通。

“你找時間去趟京市,見見你母親。聽聽她現在的意思。”

胡昌邦強調了“現在”。

“爸爸,你是說,現在我媽想的和以前可能不一樣?”

“嗯。她現在企業大了,眼界心眼都大了,說不定不是以前那樣的想法。”

“剛珍姨說,你對她有怨懟。”

胡昌邦閉了眼,嘆了氣,“能不氣嗎?當時她執意要清雅回國,繼承她的事業。她在東南亞幹的那些事,容易折壽啊。清雅從小身體就不好,想幹也幹不久。”哪想一踏進國門,就遭到了這樣的事。“這是報應啊,報應在自己孩子身上。所以我不想讓你和你母親多接觸,也是存了這點私心。但現在你大了,你和清雅不一樣,有自己的主見。

我雖然煩胡家祠的古板習俗,但是裏面有幾點還是要聽的,不要黃賭毒,做人行事正直。你母親在國內的生意是正規的,但她在東南亞的生意就不一定了。”

“什麽?”提起東南亞的不正規,就令人聯想到黃賭毒。

“倒沒黃賭毒那麽嚴重,是資本上的一些事。具體我也不懂。如果你真去你媽那邊做事,不要接觸東南亞的事。”

“哦。”胡輕曼氣息懨懨地應了聲。她今天聽到太多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

謝文珍煮好了面,喊父女倆過來吃。

“晚上你就在家睡。小樂現在周六才回來睡一晚。”胡昌邦留了女兒住一晚。他吃完面,要帶蛋黃出去走一圈。就先離開。

胡輕曼和謝文珍又聊了些今天警局發生的事。

謝文珍問,那秘書和律師是不是她對象找來的?

反正也瞞不過去,以後這事肯定還會提起來,胡輕曼就承認了。

“他就是你那個上司?”

胡輕曼想起了,蕭賀晨來過家裏,和胡昌邦見過面的。謝文珍也提起過一直有人來接她。

她點點頭。“就是他呢。”

謝文珍沒說什麽,笑了笑。

吃完了,看時間都快九點。胡輕曼回到她以前的房間休息。裏面都是弟弟的東西,雖然謝文珍收拾過了,還是到處淩亂地放著雜物。

她開了窗透氣,外面那株大梧桐樹已是葳蕤蔥蘢,綠意盎然。她揉揉鼻子,鼻炎許久沒發作了,自從蕭賀晨讓她正確洗鼻子開始,鼻炎就不容易覆發。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她打開手機,先和蕭賀晨提一下,等他回來了,再細說給他聽。

發了幾段,把章清雅的事說清楚了。又斟酌著想把去京市面見章繡的事說一下,突然來了通電話打斷了。

是女保鏢打來的。

那麽晚打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她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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