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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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
兩人回到隴山墅後，蕭賀晨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今日正好是林嬸的休息日。胡輕曼也樂得清閑，獨自吃過午飯，歪在躺椅上看《埃及艷後傳》。
正看得津津有味，蕭賀晨一個電話打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讓她拿份文件給張教授。和上次一樣要帶上一點禮物。她在樓下，就先去拿了櫃子裏的禮物，是幾箱獼猴桃。她挑了一箱快熟的，拍照給蕭賀晨看，問這樣行不行。
【可以了。麽。】這個“麽”是個動態表情包，他發微信從來沒發過表情包，不知哪學來的毛病，胡輕曼看了馬上截圖，然後轉發質問。
【哪來的大嘴巴？】那個表情包是個嘴巴親吻屏幕的動作。
隨即，他的電話打來。
“是胡蔓蔓傳我的。”聲音尾帶氣音，有點委屈。
“她傳你就用？”原來蕭賀晨也會推卸責任。
“她說女孩子都喜歡表情包，看了會開心點。我見你最近意志消沈……”他解釋了一番，語氣加了點試探，還問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飯。
話題被他成功帶偏，她勉強同意了晚上出去吃飯。
掛了電話，她揉了揉有點發紅的臉，把獼猴桃收拾了一下，上樓去找文件。
根據蕭賀晨的指示，文件放在書桌抽屜裏。她打開那個曾經令她害怕過的抽屜。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那條“鞭子”。這會兒鞭子卷成幾個圈，安然放在裏面。
她找到那份文件，再把鞭子拍照，問他是幹嘛用的。
【這不是鞭子。】
【那是什麽混賬東西？】怒不可遏，還不承認。
【是長款逗貓棒。】
？！
胡輕曼沒見過那麽長的逗貓棒。她以前只在貓咖見過一米多的，這根逗貓棒都快兩米了。不過想想也是，什麽鞭子頭上有彩色羽毛的？
還好不是鞭子。心頭松了口氣。
她的顧慮是如果真是鞭子，兩人就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最近親熱，大有愈演愈烈之勢。以前他還挺顧著她的，現在花樣動作開始變多。畢竟這人在美國生活多年，眼界比她寬多了。擔心以後出現什麽道具類的，她可接受不了。
這會兒春天了，樓下附近聚集了流浪貓。林嬸還時不時拿剩菜飯給貓咪們吃。她也見過周圍有好幾個供流浪貓住的小木屋，設計得還挺好看，融入進小區的綠色植被中。貓咪們都很可愛，在房子周圍默默地承擔驅趕鳥類的責任。
她看了看窗外，還是先幹正事，回來再拿逗貓棒和貓咪們玩。
=
胡輕曼把文件和獼猴桃拿到13幢。
張老夫婦都在家。和上回一樣熱情地迎了胡輕曼進院子。
她把文件給張教授後，被留下吃點“接力”*。張夫人端了盤煎餅出來，說是早上摘的蒲公英做的。
味道不錯，且越吃越香。煎餅比巴掌還小一點，不厚，胡輕曼吃了兩個。
“帶一些去吧。給林歡嘗嘗。”張夫人說的林歡就是林嬸。“這個餅還是她教我的。”說著，已包了幾個放油紙裏。胡輕曼再推辭也不好了。
狗窩裏的小博美聞到香味，也想跳過來吃。張夫人指了指那個狗狗桑拿房，小狗聽話地去游泳池玩了一圈，進了玻璃房。完事了，食盤裏自動掉了些狗零食。張夫人也遵守承諾，掰了點煎餅放食盤裏。小狗吃完了非常開心，蹦著把玻璃房的頂給弄歪了。
屋頂歪了，搖搖欲墜，張夫人想歸位，不想越弄越遭，最後掉地上，磕到了一個角。
“唉，這可要麻煩小晨了。”張夫人語帶歉意，“他那邊有電焊。”
胡輕曼把壞了的玻璃房拍了照，發給蕭賀晨。他回覆明天來修。
張老夫婦都很高興，又留胡輕曼玩。
她不想再留，心裏還惦記著貓咪們，拿了煎餅，就借口回去了。
=
蕭賀晨回來時，並沒有在家裏看到胡輕曼的身影。
躺椅上放了本書。他把書收拾了。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這時間差不多可以出門吃晚飯。他拿出手機聯系，正走到落地窗旁，聽到樓下傳來鈴鐺聲。
胡輕曼像個跳大神的，在樓下一處隱蔽的貓咪屋旁蹦來蹦去，手裏揮舞著逗貓棒，鈴鐺聲就是從棒子的頂端發出來的。
幾只貓被她逗得跳來跳去。一人幾貓都得到了很多鍛煉。
“輕曼。”他朝樓下喊了一句。
樓下的胡輕曼聽到了，擡頭往上找聲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才回。”他見她滿臉通紅，和早上跑完步一樣，就讓她弄好了先上樓來。
她應了，立刻不跳了，一頭往貓屋裏鉆，大概是和貓咪們道別。一會兒，大門那裏就響起鈴鐺聲。
蕭賀晨過去，接過逗貓棒，放進一旁的儲藏室。“我訂了位置了。咱們走吧。”
“去哪吃？”她剛換上拖鞋。
“香榭麗。”就是那家法國餐廳。“聽說上了道新菜，情侶必點。”
“什麽呀那麽多噱頭。”她聽說是去法國餐廳，就上樓換套衣服。
少時，兩人坐了周叔的車去市內。
“周叔沒有休息日的嗎？”胡輕曼悄悄問身邊的人。
“他的休息日比較彈性。”
胡輕曼喔了喔嘴。
到了餐廳，位置還是以前坐過的。小圓桌，四人位。她見桌上擺了四套餐具，就問是不是還有誰來。
“沒有。”蕭賀晨讓服務員把多餘的餐具撤了。兩人開始點餐。
“你說的情侶必點是什麽？”胡輕曼翻著菜單，發現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他問了服務員。一會兒，餐廳的經理過來解釋。那道菜的原材料還沒到，需要下周才能上。
胡輕曼聽了，略有點不高興。不過她註意力就三分鐘，又被剛上來的奶酪吸引過去了。
“只準喝一點。”他把服務員手裏的葡萄酒拿過，親自給她倒酒。不過倒得不多，高腳杯的三分之一。
“喔。”這道藍紋奶酪配上這個葡萄酒才好吃。她笑著端起酒杯，但被他攔下。
“先吃一點別的，墊一墊胃。”
又上了道前菜，她放下酒杯，先吃點菜。
“那是什麽菜？”她問的是那道新菜。聽說情侶必點，因此非常好奇。
他聽了抿嘴笑，但就是不說。
“你又不說。”她想起，他還欠她很多解釋。“上次我吃個蝦，你也在一邊笑。”
“不好講。回去告訴你。”他喝了口水。
“又賣關子。”她瞥了他一眼，翹了翹嘴。不過這會兒他給她解鎖了喝酒模塊，她趕緊端酒杯小口喝了一下。
好喝。發達國家的發酵水就是好喝。
上了道牛肉。她嚼著牛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他：“你吃了那麽多牛肉，練得怎麽樣了？”
不知是喝了酒，眼睛看不清了，還是餐廳裏的燈光不夠亮。她一時之間看不清對面的人。
“你熱嗎？”她見他脫了外套，往後面的衣架上掛。
神經。他裏面穿的是件暗色的襯衫，再緊繃也看不到胸|型。
她看看周圍，今天是周末，幾乎是滿座。
對面的人還在解袖扣，她趕緊打住。“行了行了，回去慢慢來。”這大庭廣眾的成何體統。
“真挺熱的。”他把袖子理好，端了杯冰水。“你還記得上次來，你喝醉了嗎？”
她說記得，差點撞到古董花瓶。兩人回憶了一下。在當時，胡輕曼覺得蕭賀晨和賀榮音的關系還可以，怎麽現在看，母子倆像仇人一樣。她把這個疑問給說了。
“因為，當時需要一個理由約你出去。”真是委屈他了，那晚他那麽痛苦地應酬兩個他不喜歡的人。哦，再加上一個他喜歡但不理他的人。
桌上閃爍的燭光，印在他的眼眸裏，一晃一晃。餐廳裏響起了悠揚的小提琴。美味的食物，清甜的紅酒，造就了此刻愉悅的心情。回想當時，她真的不敢接任何的話。每句話裏都有一個坑，那晚她和蕭賀晨幾乎沒有交流。最多她被問了句要不要喝冰水。
“對不起。”
“你道什麽歉？”對面的人詫異。
“上次來，我都沒怎麽理你。”
對方輕笑，“你現在理我就好了。”
雖然蕭賀晨在吃上面忌口多，兩人邊吃邊聊，努力也把盤清空了。
“這酒那麽好喝嗎？”他見胡輕曼頻頻抿酒。就端過來，喝了一口。
“你都給喝完了。”她見杯空了，不滿地說。
“喜歡就買一瓶回去吧。”他簽單結賬，走時又拿了個紙袋子。裏面就是那瓶葡萄酒。
在車裏，隨著酒精上來，胡輕曼覺得脖子和臉一樣燙。
“你對酒精過敏。”
“是嗎？”她抓了抓脖子，“我爸酒量很好，我卻這樣差。”今晚喝得不多，意識還是清醒的。
“那就是像某人。”蕭賀晨喝了兩杯葡萄酒，但臉色很正常，一點醉意都不顯。
聽他提起章繡，胡輕曼回想下午去張教授家吃的餅。她想到了蒲公英。
蒲公英是很堅強的植物。落在門縫裏都能生存下去。在聽障中心，小女孩摘的蒲公英，就是門外的一個空地上，有個夾縫裏長出來的。蒲公英又是自由的，喜歡隨風飄落，隨遇而安。
思及此，她可以設計一個關於蒲公英的禮物，送給下個月要生日的章繡。
“在想什麽呢？”蕭賀晨見胡輕曼呆楞著。車已到了停車庫，她還不下車。
“我在想……”她見他已經下車，提了給她買的酒。“那道菜是什麽啊？”
“Baiser。*”
“啊？”他說的詞她聽不懂，發音怪怪的。
“是法語。”他攬著她走進電梯。
“什麽意思？”她仰起頭。電梯裏燈光很足，這會兒她看清他的面容了。
“還記得七分鐘嗎？”他的氣息迫近。周遭的光被他帶來的暗覆蓋。
同時閉上眼，沒人去按電梯按鈕。
不知親了多久。她手裏何時被塞了紙袋都不清楚。已被他晃晃悠悠地抱到了樓上。
“要不要看成果？”聲音從更衣室裏傳出，經過了幾道空氣的遞送，顯得鼻音重重，聲線靡靡。
“呀？”她呆坐在床邊，手裏還抱著紙袋。
蕭賀晨已經走出了更衣室。他把燈都關了，只留了盞雞蛋黃的小壁燈。
語氣是陳述的降調，音是從喉嚨後部發出的，一點磁性，一點渾厚。
“看看吧，吃了牛肉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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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她拿份文件給張教授。和上次一樣要帶上一點禮物。她在樓下，就先去拿了櫃子裏的禮物，是幾箱獼猴桃。她挑了一箱快熟的，拍照給蕭賀晨看，問這樣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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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女孩子都喜歡表情包，看了會開心點。我見你最近意志消沈……”他解釋了一番，語氣加了點試探，還問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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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她揉了揉有點發紅的臉，把獼猴桃收拾了一下，上樓去找文件。
根據蕭賀晨的指示，文件放在書桌抽屜裏。她打開那個曾經令她害怕過的抽屜。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那條“鞭子”。這會兒鞭子卷成幾個圈，安然放在裏面。
她找到那份文件，再把鞭子拍照，問他是幹嘛用的。
【這不是鞭子。】
【那是什麽混賬東西？】怒不可遏，還不承認。
【是長款逗貓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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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曼沒見過那麽長的逗貓棒。她以前只在貓咖見過一米多的，這根逗貓棒都快兩米了。不過想想也是，什麽鞭子頭上有彩色羽毛的？
還好不是鞭子。心頭松了口氣。
她的顧慮是如果真是鞭子，兩人就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最近親熱，大有愈演愈烈之勢。以前他還挺顧著她的，現在花樣動作開始變多。畢竟這人在美國生活多年，眼界比她寬多了。擔心以後出現什麽道具類的，她可接受不了。
這會兒春天了，樓下附近聚集了流浪貓。林嬸還時不時拿剩菜飯給貓咪們吃。她也見過周圍有好幾個供流浪貓住的小木屋，設計得還挺好看，融入進小區的綠色植被中。貓咪們都很可愛，在房子周圍默默地承擔驅趕鳥類的責任。
她看了看窗外，還是先幹正事，回來再拿逗貓棒和貓咪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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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曼把文件和獼猴桃拿到13幢。
張老夫婦都在家。和上回一樣熱情地迎了胡輕曼進院子。
她把文件給張教授後，被留下吃點“接力”*。張夫人端了盤煎餅出來，說是早上摘的蒲公英做的。
味道不錯，且越吃越香。煎餅比巴掌還小一點，不厚，胡輕曼吃了兩個。
“帶一些去吧。給林歡嘗嘗。”張夫人說的林歡就是林嬸。“這個餅還是她教我的。”說著，已包了幾個放油紙裏。胡輕曼再推辭也不好了。
狗窩裏的小博美聞到香味，也想跳過來吃。張夫人指了指那個狗狗桑拿房，小狗聽話地去游泳池玩了一圈，進了玻璃房。完事了，食盤裏自動掉了些狗零食。張夫人也遵守承諾，掰了點煎餅放食盤裏。小狗吃完了非常開心，蹦著把玻璃房的頂給弄歪了。
屋頂歪了，搖搖欲墜，張夫人想歸位，不想越弄越遭，最後掉地上，磕到了一個角。
“唉，這可要麻煩小晨了。”張夫人語帶歉意，“他那邊有電焊。”
胡輕曼把壞了的玻璃房拍了照，發給蕭賀晨。他回覆明天來修。
張老夫婦都很高興，又留胡輕曼玩。
她不想再留，心裏還惦記著貓咪們，拿了煎餅，就借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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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賀晨回來時，並沒有在家裏看到胡輕曼的身影。
躺椅上放了本書。他把書收拾了。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這時間差不多可以出門吃晚飯。他拿出手機聯系，正走到落地窗旁，聽到樓下傳來鈴鐺聲。
胡輕曼像個跳大神的，在樓下一處隱蔽的貓咪屋旁蹦來蹦去，手裏揮舞著逗貓棒，鈴鐺聲就是從棒子的頂端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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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曼。”他朝樓下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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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賀晨過去，接過逗貓棒，放進一旁的儲藏室。“我訂了位置了。咱們走吧。”
“去哪吃？”她剛換上拖鞋。
“香榭麗。”就是那家法國餐廳。“聽說上了道新菜，情侶必點。”
“什麽呀那麽多噱頭。”她聽說是去法國餐廳，就上樓換套衣服。
少時，兩人坐了周叔的車去市內。
“周叔沒有休息日的嗎？”胡輕曼悄悄問身邊的人。
“他的休息日比較彈性。”
胡輕曼喔了喔嘴。
到了餐廳，位置還是以前坐過的。小圓桌，四人位。她見桌上擺了四套餐具，就問是不是還有誰來。
“沒有。”蕭賀晨讓服務員把多餘的餐具撤了。兩人開始點餐。
“你說的情侶必點是什麽？”胡輕曼翻著菜單，發現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他問了服務員。一會兒，餐廳的經理過來解釋。那道菜的原材料還沒到，需要下周才能上。
胡輕曼聽了，略有點不高興。不過她註意力就三分鐘，又被剛上來的奶酪吸引過去了。
“只準喝一點。”他把服務員手裏的葡萄酒拿過，親自給她倒酒。不過倒得不多，高腳杯的三分之一。
“喔。”這道藍紋奶酪配上這個葡萄酒才好吃。她笑著端起酒杯，但被他攔下。
“先吃一點別的，墊一墊胃。”
又上了道前菜，她放下酒杯，先吃點菜。
“那是什麽菜？”她問的是那道新菜。聽說情侶必點，因此非常好奇。
他聽了抿嘴笑，但就是不說。
“你又不說。”她想起，他還欠她很多解釋。“上次我吃個蝦，你也在一邊笑。”
“不好講。回去告訴你。”他喝了口水。
“又賣關子。”她瞥了他一眼，翹了翹嘴。不過這會兒他給她解鎖了喝酒模塊，她趕緊端酒杯小口喝了一下。
好喝。發達國家的發酵水就是好喝。
上了道牛肉。她嚼著牛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他：“你吃了那麽多牛肉，練得怎麽樣了？”
不知是喝了酒，眼睛看不清了，還是餐廳裏的燈光不夠亮。她一時之間看不清對面的人。
“你熱嗎？”她見他脫了外套，往後面的衣架上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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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看周圍，今天是周末，幾乎是滿座。
對面的人還在解袖扣，她趕緊打住。“行了行了，回去慢慢來。”這大庭廣眾的成何體統。
“真挺熱的。”他把袖子理好，端了杯冰水。“你還記得上次來，你喝醉了嗎？”
她說記得，差點撞到古董花瓶。兩人回憶了一下。在當時，胡輕曼覺得蕭賀晨和賀榮音的關系還可以，怎麽現在看，母子倆像仇人一樣。她把這個疑問給說了。
“因為，當時需要一個理由約你出去。”真是委屈他了，那晚他那麽痛苦地應酬兩個他不喜歡的人。哦，再加上一個他喜歡但不理他的人。
桌上閃爍的燭光，印在他的眼眸裏，一晃一晃。餐廳裏響起了悠揚的小提琴。美味的食物，清甜的紅酒，造就了此刻愉悅的心情。回想當時，她真的不敢接任何的話。每句話裏都有一個坑，那晚她和蕭賀晨幾乎沒有交流。最多她被問了句要不要喝冰水。
“對不起。”
“你道什麽歉？”對面的人詫異。
“上次來，我都沒怎麽理你。”
對方輕笑，“你現在理我就好了。”
雖然蕭賀晨在吃上面忌口多，兩人邊吃邊聊，努力也把盤清空了。
“這酒那麽好喝嗎？”他見胡輕曼頻頻抿酒。就端過來，喝了一口。
“你都給喝完了。”她見杯空了，不滿地說。
“喜歡就買一瓶回去吧。”他簽單結賬，走時又拿了個紙袋子。裏面就是那瓶葡萄酒。
在車裏，隨著酒精上來，胡輕曼覺得脖子和臉一樣燙。
“你對酒精過敏。”
“是嗎？”她抓了抓脖子，“我爸酒量很好，我卻這樣差。”今晚喝得不多，意識還是清醒的。
“那就是像某人。”蕭賀晨喝了兩杯葡萄酒，但臉色很正常，一點醉意都不顯。
聽他提起章繡，胡輕曼回想下午去張教授家吃的餅。她想到了蒲公英。
蒲公英是很堅強的植物。落在門縫裏都能生存下去。在聽障中心，小女孩摘的蒲公英，就是門外的一個空地上，有個夾縫裏長出來的。蒲公英又是自由的，喜歡隨風飄落，隨遇而安。
思及此，她可以設計一個關於蒲公英的禮物，送給下個月要生日的章繡。
“在想什麽呢？”蕭賀晨見胡輕曼呆楞著。車已到了停車庫，她還不下車。
“我在想……”她見他已經下車，提了給她買的酒。“那道菜是什麽啊？”
“Baiser。*”
“啊？”他說的詞她聽不懂，發音怪怪的。
“是法語。”他攬著她走進電梯。
“什麽意思？”她仰起頭。電梯裏燈光很足，這會兒她看清他的面容了。
“還記得七分鐘嗎？”他的氣息迫近。周遭的光被他帶來的暗覆蓋。
同時閉上眼，沒人去按電梯按鈕。
不知親了多久。她手裏何時被塞了紙袋都不清楚。已被他晃晃悠悠地抱到了樓上。
“要不要看成果？”聲音從更衣室裏傳出，經過了幾道空氣的遞送，顯得鼻音重重，聲線靡靡。
“呀？”她呆坐在床邊，手裏還抱著紙袋。
蕭賀晨已經走出了更衣室。他把燈都關了，只留了盞雞蛋黃的小壁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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