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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 and dowm
蕭賀晨的瞳孔細縮了一瞬。
“我是來拿平板的。”胡輕曼沒有脫鞋進來，她在門邊就看到架子上的平板，就是她丟失的那個。
隨著胡輕曼轉身出去，那只舉著大螯的青蟹也劃著剩餘的八條腿，跟著她啪嗒啪嗒地跑出去。
“雲繁。都是你惹的。”蕭賀晨指揮祁雲繁趕緊去追。反應迅速的祁雲繁嚷著“螃蟹快回來”，就跟著跑出了門。
鬧劇極快收場，秦言跳起來去拿小提琴盒，開始擺弄。蕭賀晨的雙-腿沒了桎梏，立刻起身上二樓換衣服。邊走邊丟身上的“p.l.a.y道具”，叮叮咚咚地丟了一整條樓梯。
韓依菲扶著受驚不小的夏茵到沙發旁。但夏茵總覺得沙發有什麽汙-穢一樣，根本不敢坐下去。最後坐到了窗邊的靠椅上。
螃蟹一路跟著胡輕曼進了電梯。她剛想按按鈕，祁雲繁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即將關上的電梯門。
“胡女俠！請冷靜！”祁雲繁看螃蟹又想跑出來，一只腳不幸地卡在了電梯門縫裏。螃蟹身形怎麽都比不過人類，如果祁雲繁不擋住電梯門，電梯門的紅外線感應不到有堵塞物，門一關，必定是很慘烈的“兇案”現場。他現在要確保胡輕曼和大青蟹都要平安地進入301室。
現在是螃蟹的腳在門的右邊卡著，祁雲繁是壓著左邊的門框。胡輕曼也被螃蟹逼到了左邊內-側。這電梯不大，門也只有兩米不到的寬度。他們兩人與螃蟹的實際距離只有一米多一點。
“請你先出來，我再抓螃蟹。”祁雲繁想總要先哄一個出來，畢竟人能聽懂話，螃蟹可不行。
胡輕曼想旁邊還有一架電梯，她可以出來到旁邊去，真不行就走樓梯。她靠著左側，慢慢走到門框邊上。
青蟹許是感覺到了人類的巨大威脅，突然舉高了兩只大螯，擺出即將要攻擊的姿勢。胡輕曼看那個大螯，有小孩手臂那麽粗。她從小在平縣長大，知道這種螃蟹的厲害，那大螯要是夾住了人的手指，不斷也要失能。她顧不了其他，把手裏的平板拿上前去擋。
青蟹覺得平板就是人類的武器了，很驚恐地把大螯伸了過去，死死地夾住了平板。
只聽到一個玻璃碎裂的聲音，平板的界面出現了雪花般的裂痕。裏面的光閃現了幾下就暗了。
“壞了。”兩人異口同聲。
“既然平板已壯烈犧牲，那我們就把罪魁禍首抓住吃掉！”祁雲繁還安慰胡輕曼，指揮她把平板拿起來，把螃蟹卡住的那只腳從電梯裏拉出來。
這只螃蟹很大很重，胡輕曼只捏著平板的一端，力氣使不上。眼看著要把螃蟹腿拉出來了，她受力不均，又掉了下來。
“好。我和你一起。”祁雲繁小心地用右手去捏平板，然後兩人在祁雲繁的口號：“起～”
同時由下蹲的姿勢調整到直立姿勢。螃蟹腿終於從門縫裏拉了出來。
“整個平板都給你吧。”那只大青蟹已經松開一只大螯，想去抓胡輕曼在平板上的手指。
“別松手，我也使不上力！”因為兩人都是只用了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平板，另一端掛著個大青蟹，要預防螃蟹的突然發難，他們兩人只好小心翼翼，步調一致，整齊劃一地朝301室的入戶門挪動。
這時。林嬸拿著一把火鉗敲著剛剛夏茵帶過來的水桶，來到大廳。
“還有一只呢？跑哪去了？”
“在這兒。”祁雲繁如臨大赦，喊著林嬸出來，趕緊想辦法把螃蟹弄到水桶裏去。青蟹的大螯抓到了什麽東西，不把它放水裏，它是不會松開的。所以胡輕曼在祁雲繁喊了句：“落～”，兩人同時松開了平板，讓青蟹和平板一起掉到了水桶裏。
“您不早點出來。害我和胡小姐在外面up and dowm 。”祁雲繁心有餘悸，不過他總算是保護好了準岳父大人連夜海釣過來的大青蟹。
“什麽up and dowm ？”蕭賀晨已經從樓上下來，聽到了祁雲繁的聲音。
“沒什麽沒什麽。”祁雲繁按著心口，方才一番作為實在太過驚險。急忙進門去找夏茵。路過拍了拍蕭賀晨，讓他自己搞定剩下的，他要去安撫自己的老婆了。
胡輕曼望著水桶裏的平板，早知道她就不來了。來了不僅沒有拿回平板，還看到了如此炸裂的情景。原本把話說清楚，現在也吞回到肚子裏。隨手按了一下電梯按鈕，電梯應聲打開。
蕭賀晨看她要走，想追出來。林嬸提著水桶進門，他又見不得廚房裏的活物，閃到一邊躲避。就這樣幾秒過去，胡輕曼已經進電梯下去了。
他還是追了出來。按了旁邊一臺電梯的按鈕。這兩個電梯都是供301室使用的，空電梯立刻升了上來。
胡輕曼走出電梯，另一部電梯也應聲開門。
“胡輕曼。”他在後面追。她聽到他的聲音，停住了。此時她已走出電梯間，到了樓房外面的綠化樹旁。
隴山墅的綠化很好，覆蓋率高。裏面種植著亞熱帶落葉喬木。這些喬木巧妙地圍繞著疊墅群，既不遮住冬天的陽光，也不會離住戶太遠。
打開玻璃窗，外面是一片暖洋洋的午後落輝和令眼舒展的綠意。
秦言站在三樓的窗邊，看著兩人還在樓下，陽光把蕭賀晨的發色染成了金棕。
他朝她走去，喚著她的名字。她從包裏拿出了什麽，遞給他。
看蕭賀晨接過，也沒管，就捏在手裏，眼睛只盯著對面的人。
“我覺得胡女俠會馬上跑走。”祁雲繁坐在夏茵旁邊，透過落地窗看樓下。
“不，會有好事發生。”秦言覺得這次蕭賀晨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既然下定決心了，哪還會讓人跑了？
“我助力一下吧。”說著，秦言拉開架勢，開始演奏起了小提琴。
=
《卡農》D大調。
蕭賀晨聽到了樓上的小提琴聲。這是在催促他了吧？
“我賠你個平板。”他想拉住她，被她一縮拉了個空。
“不了，我自己去買個。”胡輕曼看了看他，這會兒他已換好了衣服，穿了件居家休閑的套頭衫。頭發估計是來不及整理，只用了個波浪發箍把劉海全部梳了上去。看他的大眼睛盯著自己，自己下意識垂下了頭。
面前的人和昨晚的不一樣，面色松弛，沒什麽迫人的氣勢，說話的語氣還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你看盜版網絡小說，還舍得再買個平板？”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這疑惑也變成了另一個疑惑傳到了胡輕曼的心裏。
“我哪看盜版了？”她下載的可都是正版。
“《把仙尊埃克斯了後變成了哦哦》，盜版小說都會漏字的。”他靠近了一點輕聲說，因為他覺得這個小說的標題說出來有點不正規。
胡輕曼發現他看了平板內容，羞愧地皺了臉。感覺他一定還看到了什麽，就怕他還說下去，趕緊瞪了他一眼。
只是面前的人，還事不關己地咧著嘴笑，一副還要嘲笑她的樣子。
《卡農》正演奏到最吸引人的此起彼伏章節，山間拂過微風，樹葉輕輕搖曳，配合著音樂搖晃。偶有一兩片枯葉落下，光影打在蕭賀晨的臉上，從光潔的額頭落到低垂的睫毛。他緩緩俯下身，近約一米距離，聲音像山泉，透著潤濕。
“你還記得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只是陽光的角度調了個頭？”
她不解，只擡眸看了他一眼。
“那天，我答應你兩件事，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她咬住了下-唇，思緒慢慢回到2021年的9月6號的上午，從S市的民政局出來，霧氣退散，陽光開始侵占城市的各個角落，那時的烈日掛在東向偏南，不像當下的日輪已落往西北。
“第一是教你彈一首鋼琴曲，第二是帶你去一次迪斯尼。”他說著直起身，看了看天空，又低頭說，“這邊離迪斯尼很遠，但是樓上就有鋼琴。”
“沒事的，我不用去也不想學。”她想離開了，樓上有他的幾個朋友，她不熟悉。而且剛剛也有點嚇到了。他們這些人開起玩笑那麽露骨，讓她很不自在。
“在我八歲之前……”他又慢慢蹲下，後背還是直直地，一腳在前，一腳在後，仰起了頭，一手支著膝蓋，眼眸裏透著回憶的暗沈，“我是個撒謊精。”
似是被這話吸引，她眼光落了幾下在他的臉上，有一片透過樹葉間隙的光在他臉的一側。他開口說話，那側光就開始變動，順著他的面部動作晃來晃去。
“八歲後，發生了一件大事，從此，我就不能再撒謊了。只要我說了什麽，就必須要做到。”
瞧這話說得，和中了什麽魔咒一樣。人能不撒謊嗎？哪怕是善意的謊言，總是會不經意地說一些。
見胡輕曼不信的樣子，他又補充了幾句。
“所以我很少做承諾，只要我說出口，就一定讓自己做到。”說著，他舉起另外一只手，“不然會遭天譴。”
看他發誓賭咒的樣子，有點和之前的嚴肅形象不符。胡輕曼繃不住笑了一聲，又立刻收住笑，努力恢覆正常表情。但嘴角的小酒窩還是暴露了她剛剛的神態。
“還是下次吧。你朋友太嚇人了。”太陽快落山了，氣溫會下降，中午出來穿的不多，想著還是快離開好。
“對不起，剛嚇到你了。”他回頭看了看樓上，小提琴聲已經停了。利落起身，目光還是鎖在她的臉上，“有你在，他們不敢造次。”
中午在家，她想著奧峰的事，沒吃多少飯，這會兒肚子不合時宜地“咕”了一聲。聲音不響，一米遠的人應該聽不到。
沒成想對面的人彎起了嘴角，莞爾一笑：“瞧，肚子都抗議了。樓上可有好吃的黃酒燉青蟹呢。”
這都可以聽見？
這人什麽耳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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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繁。都是你惹的。”蕭賀晨指揮祁雲繁趕緊去追。反應迅速的祁雲繁嚷著“螃蟹快回來”，就跟著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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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蟹許是感覺到了人類的巨大威脅，突然舉高了兩只大螯，擺出即將要攻擊的姿勢。胡輕曼看那個大螯，有小孩手臂那麽粗。她從小在平縣長大，知道這種螃蟹的厲害，那大螯要是夾住了人的手指，不斷也要失能。她顧不了其他，把手裏的平板拿上前去擋。
青蟹覺得平板就是人類的武器了，很驚恐地把大螯伸了過去，死死地夾住了平板。
只聽到一個玻璃碎裂的聲音，平板的界面出現了雪花般的裂痕。裏面的光閃現了幾下就暗了。
“壞了。”兩人異口同聲。
“既然平板已壯烈犧牲，那我們就把罪魁禍首抓住吃掉！”祁雲繁還安慰胡輕曼，指揮她把平板拿起來，把螃蟹卡住的那只腳從電梯裏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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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和你一起。”祁雲繁小心地用右手去捏平板，然後兩人在祁雲繁的口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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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看盜版了？”她下載的可都是正版。
“《把仙尊埃克斯了後變成了哦哦》，盜版小說都會漏字的。”他靠近了一點輕聲說，因為他覺得這個小說的標題說出來有點不正規。
胡輕曼發現他看了平板內容，羞愧地皺了臉。感覺他一定還看到了什麽，就怕他還說下去，趕緊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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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不用去也不想學。”她想離開了，樓上有他的幾個朋友，她不熟悉。而且剛剛也有點嚇到了。他們這些人開起玩笑那麽露骨，讓她很不自在。
“在我八歲之前……”他又慢慢蹲下，後背還是直直地，一腳在前，一腳在後，仰起了頭，一手支著膝蓋，眼眸裏透著回憶的暗沈，“我是個撒謊精。”
似是被這話吸引，她眼光落了幾下在他的臉上，有一片透過樹葉間隙的光在他臉的一側。他開口說話，那側光就開始變動，順著他的面部動作晃來晃去。
“八歲後，發生了一件大事，從此，我就不能再撒謊了。只要我說了什麽，就必須要做到。”
瞧這話說得，和中了什麽魔咒一樣。人能不撒謊嗎？哪怕是善意的謊言，總是會不經意地說一些。
見胡輕曼不信的樣子，他又補充了幾句。
“所以我很少做承諾，只要我說出口，就一定讓自己做到。”說著，他舉起另外一只手，“不然會遭天譴。”
看他發誓賭咒的樣子，有點和之前的嚴肅形象不符。胡輕曼繃不住笑了一聲，又立刻收住笑，努力恢覆正常表情。但嘴角的小酒窩還是暴露了她剛剛的神態。
“還是下次吧。你朋友太嚇人了。”太陽快落山了，氣溫會下降，中午出來穿的不多，想著還是快離開好。
“對不起，剛嚇到你了。”他回頭看了看樓上，小提琴聲已經停了。利落起身，目光還是鎖在她的臉上，“有你在，他們不敢造次。”
中午在家，她想著奧峰的事，沒吃多少飯，這會兒肚子不合時宜地“咕”了一聲。聲音不響，一米遠的人應該聽不到。
沒成想對面的人彎起了嘴角，莞爾一笑：“瞧，肚子都抗議了。樓上可有好吃的黃酒燉青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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