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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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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差

胡輕曼摸了摸身上,還穿著晚禮服。晚禮服也沒衣兜。她記得出事前,手機是放在外套兜裏的。

這時,女生接過一個男人手裏的黑袋子,裏面就是她的包和外套。

女生捏了捏,從外套裏拿出手機遞給胡輕曼。她接過,裏面有幾個未接電話,打開一看,有賀榮音,和幾個她不認識的電話。

沒有蕭賀晨。

“醫生說打完針就可以出院了。你還可以走嗎?”女生問。

胡輕曼沒有回答,支著身體坐了起來。一陣暈眩,不過轉瞬即逝。她恢覆正常後,向女生點點頭。

“以後喝果汁註意一些,你可能對一些水果有過敏現象。”女生的男同事對她說。他長得一張兇像的臉,但是說話還算和藹。

男同事說完,女生接著說道:“你以後有時間去醫院做個過敏測試,看看是什麽導致過敏。”

男同事遞完東西就出去了。胡輕曼還想多問幾句。女生又朝她道:

“一切等蕭總給你解釋吧。”她看胡輕曼還是一直盯著她看,就笑說,“半年前你在S市被人跟蹤,還是我同事給你搞定的。”她朝外面的方向努努嘴。“你放心,會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胡輕曼想起半年前,她被人跟蹤,不過跟蹤的人又沒對她做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被警察抓了也只是口頭教育幾句。也不知這種偷-窺癖們是不是專逮著一個人偷-窺,抓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還有上門潑墨噴漆寫辱罵的話的。導致那段時間胡輕曼被房東勸退租。最後跑去她的一個同事家躲了幾天,才躲過了那些跟蹤狂。她一直以為是她躲得好,沒被那些人發現。

現在想來不是,是有人幫她解決了麻煩。

少時,吊水打完,女生給她辦理了出院結算。胡輕曼問多少錢,女生拿走了發票,說是可以報銷。

“你們安保還管這些?”胡輕曼倒是有點好奇。

“我們需要找雇主報銷的。你不是雇主。”

胡輕曼知道她說的是蕭賀晨。低頭不語。

“今晚多虧我,女性的直覺吧。我總感覺你會出事,果然那個胖子沒安好心。”

說到今晚發生的事,胡輕曼覺得難受極了,胸口發緊,她雖然穿起了外套,但還是感覺脊背發涼。

女生見她這樣,就不再說下去。指著她的手機說:“如果你還碰到危險,你打那個尾號8009的電話。”

這話讓她稍微有了點安全感。翻開手機,看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是8009的,就保存了下來。

胡輕曼上了他們開過來的面包車。車子裏面改造過,七人座的位置,後面五人座拆了,改成了一張小床似的可折疊大沙發。

女生笑笑,說:“有時候輪值,我們就輪流在這裏休息。讓你見笑了。”

沙發很柔軟,像是知道胡輕曼心事似的,她一坐上去 ,整個人就陷了進去。好似一個安全的鳥巢,讓她能暫時獲取一些安穩。

此時快接近午夜,路上車輛很少。面包車很快開到了長盛小區。女生見胡輕曼還是心有餘悸,便主動提議親自送她進家門。

“那個……蕭賀晨他……”既然保鏢是蕭賀晨雇傭的,那今晚發生的事他應該知道,也沒個電話打過來,想必是認為這事還不夠嚴重?

“蕭總聯系不上。不過我們給他留言了。”

胡輕曼被平安送回家後,看著那輛面包車開得遠了一些,到了隔壁樓旁邊停下了。

看著這幕,她自嘲地笑笑。

保鏢拿錢辦事,安全感比任何人都到位。

她打開手機,翻到了蕭賀晨的微信,裏面有她和他的婚內協議。

不過因為上次手機丟失了,新下的微信沒有協議。要想想哪裏還有備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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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與國內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蕭賀晨醒來時,已是快中午。昨天在住家夫婦家喝多了點,和麗莎徹夜長談一段。也不知是幾點回的公寓。手機也沒電了,他插上了電,一邊刷牙一邊按開關。

7*24小時沒有關機的人,突然手機關機,可不是個好兆頭。

洗漱了一番,手機能開機了,播放了幾秒的開機音樂,突然像炸了一般,在玻璃茶幾上抖了好久。

他心中隱隱感覺不安。

99+的來電提醒,99+的微信提示。

他大致看了看,他母親賀榮音有多個電話打給她。第二多的人是秦言。他先回撥給秦言。

“小祖宗,你終於接電話了。”秦言說話有些急,他以為蕭賀晨在美國出事了。

“怎麽了?”蕭賀晨開了免提,放下手機後就趕緊穿衣服。

秦言把胡輕曼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又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著急,還好雲繁給你找的女保鏢機靈,把人救出來了。”

“她現在怎麽樣?”蕭賀晨問。

“我聽雲繁說在醫院。是比較嚴重的過敏導致喉炎。好在已經打了針,控制住了。”

“你那邊幾點?”他一時竟算不出國內的時間。

“快過零點了,你呢?”

蕭賀晨看了看表,顯示快十一點。

“我會趕快回去。”

“雲繁讓保鏢送胡小姐回家了。”秦言這邊看到了祁雲繁發的微信,“你看我們三人小群。”

聽到他的提示,蕭賀晨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找到小群。上面有幾張祁雲繁發的模特圖片,他翻了幾下,停留在一張上,蹙眉越深。又趕緊往下滑,看到最後祁雲繁發的,說是已經平安送到家。

群裏祁雲繁幾乎是一路地播報,讓他看的頭皮發怵。

他把幾份重要的文件塞進公文包,其他行李先不管,拿了手機,提著公文包就出了酒店。

“麥琪?”蕭賀晨坐上車後,撥通了美國同事胡蔓蔓的電話。

“你好艾瑞克。”胡蔓蔓那邊應該在機場,手機裏傳來了機場的語音播報。

“幫我買一下機票。”蕭賀晨的聲音聽起來是盡量平穩,不過汽車的轟鳴聲讓他顯得不那麽平靜。胡蔓蔓覺得奇怪,蕭賀晨竟然讓她去幫忙買機票。這邊公司的事他還沒弄完呢,怎麽突然要回國?而且他的行程應該都有人安排好了的,輪不到她來訂機票。

“你要幾點的飛機?”胡蔓蔓還是應了下來,應該是有什麽特別的急事。

“四個小時後就到你的機場。你看著買。”蕭賀晨掛了電話,隨後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發給了胡蔓蔓。

胡蔓蔓辦事很快,一會兒就說定到了機票,不過需要中途轉機,總時長可能要二十個小時。

“抱歉艾瑞克,這邊的機場比較小,回國的機票不多。”胡蔓蔓在微信裏抱歉地說,“不過我查了,這目前是全美時間最近的一個航班了。”

蕭賀晨沒有回覆,只是發了筆轉賬給胡蔓蔓,算是機票費。

“我先上飛機了。錢的事我們回國再說。”胡蔓蔓沒有收錢,只是把訂票信息轉發給了蕭賀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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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榮音在安置完陳總後,心中已經明白想拉到合融資本的資金,陳總這條線的希望已經比較渺茫。現在只能在胡輕曼身上使力。這邊她又怪方克禮辦事不利,怎麽把胡輕曼那麽重要的客人放在佳麗裏面。

方克禮倒是一臉的委屈,他說他就一個錯眼,陳總就見色起意不見了人。

佳麗模特隊原本是展示整形醫院的活招牌,在場就算拉不到合融的投資,其他還有投資人,不能放過那麽好的機會啊。

賀榮音知道方克禮說得對,只是用錯了地方。也怪自己沒看到胡輕曼進來。

現在她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但她兒子現在還沒消息。

也不知道在美國鬼混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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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沒睡好,胡輕曼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淩晨四五點,斷斷續續地發燒起來。到了天光大亮,她覺得自己骨頭都在酸痛。

謝文珍聽到胡輕曼在房裏哼哼唧唧,進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嚇了一跳。

“怎麽那麽燙?”謝文珍拿了耳溫槍,對著胡輕曼的耳朵測了一下,顯示三十九點八。“高燒了。”她和胡昌邦說了。胡昌邦說趕緊去診所看看。

“我不去。”胡輕曼才從醫院回來,又去醫院,而且全身沒力氣,根本不想動。

“那先吃點退燒藥。”胡昌邦讓謝文珍去拿藥,讓胡輕曼吞了片。

“你這是太累了。”胡昌邦看著滿臉通紅的女兒,很是心疼,“你公司太遠了,每天早出晚歸的,周末還有加班。”昨晚胡輕曼回來的很晚,也是他給她等門。

“曼曼,身體要緊,要不就換個工作吧。”謝文珍也覺得這樣不是個事,上班上到讓身體受損。就算胡輕曼不是她親生的,但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繼女,看了也於心不忍。

“不然你就買輛車,現在車也便宜了,五六萬就有了。”胡昌邦說完,謝文珍看了他一眼。

“我去做點粥給你。”她不敢說不要買車。工作可以換個近一點的,買了車每個月開銷卻又多了。但是她如果開口反對,胡昌邦又要和她吵嘴。只好找理由離開。

胡輕曼頭腦發暈,只是隨便應了幾句。退燒藥的作用起得很快,一會兒就有汗要出來。她隨意地踢了被子,露-出了雙腳。胡昌邦見狀上前給蓋了被子,但女兒是大人了,父親在女兒的臥室終有不便,就出去,喚了謝文珍進來。

一直迷迷糊糊地燒到了下午,口-幹-舌-燥,胡輕曼掙-紮地起床,全身都是汗,但又不敢招風,只拿著枕頭靠著。脊背還是很酸痛,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手機也忘記充電,她插上了電源,手機界面的電池在跳動,一會兒,手機自動開機。一通震動後,她打開了最近的一條信息。

是盧朗文發來的。

內容是問胡輕曼父親住院的事。她都忘記她胡謅的內容了。不過順著他的問話,她順勢就提出要請假一天。

【令尊很嚴重嗎?】盧朗文問。

【不算嚴重,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胡輕曼想著她多休息一天應該就會好了。

【那好的,你也註意身體。】盧朗文倒是很關心她。不過她聽了倒不受用,甚至有點反感。

盧朗文在她的高中時代,也算半個風雲人物,學習好人長得也清俊,與他同桌時也傳出一些緋聞。不過,但凡和胡輕曼沾上一點緋聞的,傳著傳著總會傳歪了。

她自青春期,長開後,就有不懷好意的聲音出現。給她起的綽號“能文能武”,就是一個猥-瑣的初中男同學。“能文”是說她臉蛋好學習好,至於“能武”,則有多個版本,除了說她脾氣兇悍以外,不外乎是比較男凝視角的評論。

因是這樣,學生時代她交不到幾個知心的朋友,只有一個曹芊芊和她處得久。她也想像曹芊芊那樣長著一張乖巧懂事的臉,可是她具有沖擊性的長相,甚至讓她在工作場合裏也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明裏暗裏的,吃到的虧多了,她也得出了經驗:

不要談辦公室戀愛,也不要多嘴在背後說別人的私事。

低調做人,認真做事。

想到這些,她覺得還是不要讓盧朗文有過多的幻想好,就回道:

【謝盧總關心,我男朋友和我一起在醫院呢。】

界面顯示輸入字中,很久也沒回覆。

胡輕曼知道他懂這意思。

晚拒絕不如早拒絕,這樣也好免了以後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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