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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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高勝月看見是沈冷金，掙紮著從男人身下爬了出來，穿好衣服，低頭看見身上的鬥篷，很不自在地別過眼啞著聲音道歉：“多謝你救我。”
阿柿對她冷哼一聲：“我家姑娘救你是因為她心地好，不像有些人……”
高勝月面露愧色，說不出話來。
沈冷金一腳踹翻了那個土匪，給他翻了個面，又在對方的子孫根處用腳用力地碾了幾腳，昏迷的土匪，被痛醒，弓著身子發出連連慘叫，還沒看清楚什麽狀況，又被沈冷金給拍暈了。
她這幾下，將在場的幾個姑娘都驚呆了，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不要發呆了，趕緊走吧，等會打起來，恐被殃及。”
阿柿將淩姑娘扶了起來，正要走，看了一眼高勝月：“姑娘還要帶上她嗎，萬一她又告密怎麽辦？”
沈冷金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勝月道：“你們把她帶回去就好了，我不跟你們一起走，她是尚書令家的三姑娘，你只要把她送回去，她的父兄會好好感謝你的。”
她說著面帶淒然之色，轉身準備離開。
淩姑娘大喊：“你是蠢貨不成，這個時候還想跟著那土匪。”
高勝月搖頭：“不是的，我……”
沈冷金不耐煩：“不要說那麽多廢話，一起來，她就是想告密，如今這群土匪早已自身難保，哪有心思搭理我們。”
幾人找了一個還算隱蔽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隱隱能聽見前方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音，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朝廷的軍隊開始喊話：“土匪已盡數誅滅，此地是否還有幸存者，我等將親自護送你們回家。”
阿柿抓住沈冷金的手，激動地說：“太好了姑娘，打贏了。”
沈冷金點點頭，領著三人慢慢走出去。
到處都是零零落落的屍體，死狀恐怖不忍直視。
幾人盡量躲避地上的屍體，很快就看見了朝廷此次剿匪的隊伍，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看起來威風凜凜。
站在最前面的兩人一個是秦書槐，另一個人生得芝蘭玉樹，與秦書槐幾乎不相上下，沈冷金並不認識。
對方看見他居然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神情，隨後又看向秦書槐，沈冷金有一種感覺，那個男子好像認識自己。
沒多久其她藏起來的姑娘也一個個聚攏過來，沈冷金默默地點了一下，發現剛好十八個，一個人也沒少。
她稍稍有些欣慰。
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沈冷金長舒一口氣，這件事情算是落定了，她還得抓緊時間上去，趕去虞州。
還有阿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沈冷金真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忽然感覺身後突然刮起一陣冷風，她下意識地感覺有人在她身後放冷箭，沈冷金轉身正欲反擊。
她一扭頭，聽見王勝怒極的聲音：“你敢騙老子，老子就殺了你心愛的女人。”
王勝用自己最後殘存的一絲力氣，朝著沈冷金攻來，一心想與她同歸於盡。
就在那一瞬間，好像有個人擋在她的前面，反倒打亂了她的動作。
那把刀刺進了身前人的心口，鮮血濺了一地。
王勝有些錯愕，還沒反應過來，秦書槐飛身過來，一劍削掉了他的頭顱。
沈冷金托著懷裏的人，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居然是高勝月。
高勝月看著沈冷金面露愧色：“一直沒有跟你說，對不起，還有……”
她用盡全力解開身上鬥篷的系帶，看著沈冷金道：“這件衣服還給你，對不起搶了你的東西。”
然後又看向淩姑娘道：“阿綾對不起，都怪我，害你差點回不了家，你回去之後，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爹娘我做過的這些事情，就說……就說我誓死保衛清白，自戕而亡，別告訴她們我跟了土匪，求你了，求你……”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淩姑娘也跟著哭，她爬了過來，一把將高勝月攬在懷裏，崩潰道：“你不要死啊，不要死，我不答應你，明明都結束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為什麽啊……”
高勝月淒然道：“你錯了，我回不去了，從我落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起，我就該安安分分地去死，整個京都也不會有我的一隅之地。”
“你胡說，我們又沒用做錯什麽，為什麽不能回去，家裏還有爹娘一直盼著我們呢。”
高勝月默默她的臉，低聲道：“真羨慕你啊，我們是不一樣的，我若不是生在那樣的高門大戶就好啦。”
高勝月沒有告訴她，當初她之所以會走這一步，除了自己想活，更重要的是希望她的啊綾能活下來，倘若兩人都抵死不從，那麽等待她們的結果便是兩具屍體。
只要她屈服於土匪，為她們做事那麽她至少可以護住啊綾，她不想讓她有負擔，永遠也不會告訴她真相，就讓她認為自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吧。
就像那次逃跑計劃其實早就被王勝洞悉了，並非她前去告密，王勝大張旗鼓地告訴她們弱點，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
說著說著咳嗽起來，吐了一大口血。
高勝月抓緊淩姑娘的手，囑托道“還有不要把我的屍體，帶回去，我不想辱沒了我高家的門楣，你就把我埋在這大山裏，拜托你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終於是撐不住了，徹底失去了生息。
淩姑娘崩潰大哭：“都怪我，怪我，那天去寺廟上香，我不該叫你一起去，這樣你也不會遭遇這一切了，都是我害死了你。”
沈冷金看著這一幕，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之前她看不起對方，她可以理解對方為了活命，與土匪狼狽為奸，卻不能原諒對方以身為誘，用女子的同情心來騙更多的人，也不能理解，在明明逃走的機會，她毅然決然地轉頭奔向土匪，生生地毀掉了所有人逃生的希望。
現在沈冷金明白了，這個姑娘從踏進這座寨子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就永遠困在了這座大山裏。
在山上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挖了一個深坑，高勝月就靜靜地躺在裏面，淩姑娘哭得肝腸寸斷。
這樣冷的天，她瘦骨伶仃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沈冷金看著手中高勝月還給自己的那件鬥篷，用力拋了下去，正好蓋住了對方單薄的身體。
她輕聲說：“下面也很冷，拿去穿吧，可以禦寒。”
與那群姑娘分別前，沈冷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今的大魏民風雖然開化，摒棄了許多陳規陋俗，對女子的清白與貞潔仍舊十分看重，沈冷金記得很清楚，上輩子六皇子與土匪窩裏救出了六七個女子，剛開始剛剛盛讚殿下仁慈，愛護百姓。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向大變，事情的受害者，在被解救後，並沒有獲得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反而一個個都自戕了，他們臨死前都留下訣別的話，稱寧願當初直接死在土匪窩裏，這件事也成了六皇子殿下的一個汙點。
不知道這些姑娘在回去後又會遭遇怎樣的刁難與迫害，本著救人救到底的想法，沈冷金給了她們自己的住址，告訴她們，若是今後遇到了什麽困難可以來找自己，切忌不要想不開。
這話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有些奇怪，沈冷金並沒有解釋更多。
她自覺能做的就這麽多，剩下的只能看她們自己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秦書槐與那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這位是六皇子殿下。”
沈冷金瞪大了眼睛，她一直知道本次剿匪是由六皇子主導的，心裏一直認為是六皇子麾下之人做的，沒想到六皇子本人居然親自來了。
“民婦見過殿下。”沈冷金行了一個禮。
六皇子殿下隨意地說：“你不用客氣，叫我姜六就好了。”
姜六？沈冷金仔細咂摸這兩個字，她記得秦書槐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嘴裏常常念叨這姜六哥哥，莫非那個姜六哥哥就是六皇子殿下。
這下子沈冷金似乎隱約知道秦書槐前世為何會死於非命，他背後之人居然是皇子，也就是說他卷入了奪嫡之爭，稍有不慎便是渾身碎骨。
沈冷金默默地想，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遠大的志向，從今往後還是與此人保持距離為好，避免有朝一日落得個連坐之罪。
六皇子的性格非常隨和，沒有一點皇家的架子，他對沈冷金笑道：“你是不是有個紅頭發的丫鬟。”
沈冷金面上一喜：“是阿桑嗎，殿下遇到了他。”
姜六笑道：“我於山中冬狩，正好遇見她向我求救，說是自家姑娘被土匪搶走了，所以我便率領大軍前來為民除害。”
沈冷金誠心一拜對六皇子表示感謝。
心裏卻明白這事很不對，明明在自己落入土匪窩之前，秦書槐早就來這邊布局了，所以說剿匪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而不是因為阿桑找他求救。
殿下拿她們做筏子肯定是要隱藏什麽，不過對她沒什麽妨礙，自然無所謂。
沈冷金現在想快點將阿桑接過來，然後快點趕路。
六皇子看了一眼秦書槐忽然道：“我聽你的丫鬟說你正趕時間去虞州，我這恰好有兩匹上等良駒，日行千裏，不知道是否用得上。”
沈冷金有些猶豫，如果有良駒相助，自然是再好不過，只第一面就要六皇子殿下的東西，感覺十分不妥，且兩匹良駒，三個人也不好分配，她想了想，如果自己路上少歇息，應當是來得及，正準備開口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殿下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
竟然是秦書槐替她答應了。
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六皇子笑道：“我們先下山，我已經安排人將你的丫鬟和良駒一起送過來。”
沈冷金只好表示感謝。
六皇子底下的人幹活效率非常的高，前腳才說這個事情，後腳阿桑和所說的良駒都送過來了。
阿桑看見沈冷金非常激動，語無倫次地說了好些話。
沈冷金安撫了阿桑幾句，就提出告辭。
臨行前，六皇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頗有些煩惱道：“我這良駒哪裏都好，唯獨性子比較烈，輕易不給人騎，你夫人騎術如何，不知能否招架得住。”
秦書槐看了一眼沈冷金道：“尚可。”
阿柿看著面前兩匹高頭大馬，情不自禁露出懼意，她騎術非常一般，這馬比她尋常騎的快要大上一半了，連脾氣也不好，阿柿擔心自己上去會被掀下來。
她壓低嗓音道：“姑娘這馬好大啊，我行不行啊！”
沈冷金也低聲說：“沒事，你與阿桑同乘一騎，有她照看你呢。”
六皇子笑道：“此事恐怕不行，我這馬性子比較古怪，一次只讓一個人騎，若有兩人必然甩一個下來。”
沈冷金：“……”
你怎麽偷聽人家說話。這到底什麽馬啊，這麽多毛病，簡直雞肋。
眼看著事情僵住了，六皇子雙手一拍道：“這樣吧，姜七你陪你夫人去虞州，至於你們兩個，我派人護送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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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勝月面露愧色，說不出話來。
沈冷金一腳踹翻了那個土匪，給他翻了個面，又在對方的子孫根處用腳用力地碾了幾腳，昏迷的土匪，被痛醒，弓著身子發出連連慘叫，還沒看清楚什麽狀況，又被沈冷金給拍暈了。
她這幾下，將在場的幾個姑娘都驚呆了，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不要發呆了，趕緊走吧，等會打起來，恐被殃及。”
阿柿將淩姑娘扶了起來，正要走，看了一眼高勝月：“姑娘還要帶上她嗎，萬一她又告密怎麽辦？”
沈冷金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勝月道：“你們把她帶回去就好了，我不跟你們一起走，她是尚書令家的三姑娘，你只要把她送回去，她的父兄會好好感謝你的。”
她說著面帶淒然之色，轉身準備離開。
淩姑娘大喊：“你是蠢貨不成，這個時候還想跟著那土匪。”
高勝月搖頭：“不是的，我……”
沈冷金不耐煩：“不要說那麽多廢話，一起來，她就是想告密，如今這群土匪早已自身難保，哪有心思搭理我們。”
幾人找了一個還算隱蔽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隱隱能聽見前方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音，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朝廷的軍隊開始喊話：“土匪已盡數誅滅，此地是否還有幸存者，我等將親自護送你們回家。”
阿柿抓住沈冷金的手，激動地說：“太好了姑娘，打贏了。”
沈冷金點點頭，領著三人慢慢走出去。
到處都是零零落落的屍體，死狀恐怖不忍直視。
幾人盡量躲避地上的屍體，很快就看見了朝廷此次剿匪的隊伍，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看起來威風凜凜。
站在最前面的兩人一個是秦書槐，另一個人生得芝蘭玉樹，與秦書槐幾乎不相上下，沈冷金並不認識。
對方看見他居然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神情，隨後又看向秦書槐，沈冷金有一種感覺，那個男子好像認識自己。
沒多久其她藏起來的姑娘也一個個聚攏過來，沈冷金默默地點了一下，發現剛好十八個，一個人也沒少。
她稍稍有些欣慰。
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沈冷金長舒一口氣，這件事情算是落定了，她還得抓緊時間上去，趕去虞州。
還有阿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沈冷金真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忽然感覺身後突然刮起一陣冷風，她下意識地感覺有人在她身後放冷箭，沈冷金轉身正欲反擊。
她一扭頭，聽見王勝怒極的聲音：“你敢騙老子，老子就殺了你心愛的女人。”
王勝用自己最後殘存的一絲力氣，朝著沈冷金攻來，一心想與她同歸於盡。
就在那一瞬間，好像有個人擋在她的前面，反倒打亂了她的動作。
那把刀刺進了身前人的心口，鮮血濺了一地。
王勝有些錯愕，還沒反應過來，秦書槐飛身過來，一劍削掉了他的頭顱。
沈冷金托著懷裏的人，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居然是高勝月。
高勝月看著沈冷金面露愧色：“一直沒有跟你說，對不起，還有……”
她用盡全力解開身上鬥篷的系帶，看著沈冷金道：“這件衣服還給你，對不起搶了你的東西。”
然後又看向淩姑娘道：“阿綾對不起，都怪我，害你差點回不了家，你回去之後，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爹娘我做過的這些事情，就說……就說我誓死保衛清白，自戕而亡，別告訴她們我跟了土匪，求你了，求你……”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淩姑娘也跟著哭，她爬了過來，一把將高勝月攬在懷裏，崩潰道：“你不要死啊，不要死，我不答應你，明明都結束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為什麽啊……”
高勝月淒然道：“你錯了，我回不去了，從我落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起，我就該安安分分地去死，整個京都也不會有我的一隅之地。”
“你胡說，我們又沒用做錯什麽，為什麽不能回去，家裏還有爹娘一直盼著我們呢。”
高勝月默默她的臉，低聲道：“真羨慕你啊，我們是不一樣的，我若不是生在那樣的高門大戶就好啦。”
高勝月沒有告訴她，當初她之所以會走這一步，除了自己想活，更重要的是希望她的啊綾能活下來，倘若兩人都抵死不從，那麽等待她們的結果便是兩具屍體。
只要她屈服於土匪，為她們做事那麽她至少可以護住啊綾，她不想讓她有負擔，永遠也不會告訴她真相，就讓她認為自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吧。
就像那次逃跑計劃其實早就被王勝洞悉了，並非她前去告密，王勝大張旗鼓地告訴她們弱點，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
說著說著咳嗽起來，吐了一大口血。
高勝月抓緊淩姑娘的手，囑托道“還有不要把我的屍體，帶回去，我不想辱沒了我高家的門楣，你就把我埋在這大山裏，拜托你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終於是撐不住了，徹底失去了生息。
淩姑娘崩潰大哭：“都怪我，怪我，那天去寺廟上香，我不該叫你一起去，這樣你也不會遭遇這一切了，都是我害死了你。”
沈冷金看著這一幕，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之前她看不起對方，她可以理解對方為了活命，與土匪狼狽為奸，卻不能原諒對方以身為誘，用女子的同情心來騙更多的人，也不能理解，在明明逃走的機會，她毅然決然地轉頭奔向土匪，生生地毀掉了所有人逃生的希望。
現在沈冷金明白了，這個姑娘從踏進這座寨子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就永遠困在了這座大山裏。
在山上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挖了一個深坑，高勝月就靜靜地躺在裏面，淩姑娘哭得肝腸寸斷。
這樣冷的天，她瘦骨伶仃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沈冷金看著手中高勝月還給自己的那件鬥篷，用力拋了下去，正好蓋住了對方單薄的身體。
她輕聲說：“下面也很冷，拿去穿吧，可以禦寒。”
與那群姑娘分別前，沈冷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今的大魏民風雖然開化，摒棄了許多陳規陋俗，對女子的清白與貞潔仍舊十分看重，沈冷金記得很清楚，上輩子六皇子與土匪窩裏救出了六七個女子，剛開始剛剛盛讚殿下仁慈，愛護百姓。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向大變，事情的受害者，在被解救後，並沒有獲得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反而一個個都自戕了，他們臨死前都留下訣別的話，稱寧願當初直接死在土匪窩裏，這件事也成了六皇子殿下的一個汙點。
不知道這些姑娘在回去後又會遭遇怎樣的刁難與迫害，本著救人救到底的想法，沈冷金給了她們自己的住址，告訴她們，若是今後遇到了什麽困難可以來找自己，切忌不要想不開。
這話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有些奇怪，沈冷金並沒有解釋更多。
她自覺能做的就這麽多，剩下的只能看她們自己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秦書槐與那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這位是六皇子殿下。”
沈冷金瞪大了眼睛，她一直知道本次剿匪是由六皇子主導的，心裏一直認為是六皇子麾下之人做的，沒想到六皇子本人居然親自來了。
“民婦見過殿下。”沈冷金行了一個禮。
六皇子殿下隨意地說：“你不用客氣，叫我姜六就好了。”
姜六？沈冷金仔細咂摸這兩個字，她記得秦書槐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嘴裏常常念叨這姜六哥哥，莫非那個姜六哥哥就是六皇子殿下。
這下子沈冷金似乎隱約知道秦書槐前世為何會死於非命，他背後之人居然是皇子，也就是說他卷入了奪嫡之爭，稍有不慎便是渾身碎骨。
沈冷金默默地想，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遠大的志向，從今往後還是與此人保持距離為好，避免有朝一日落得個連坐之罪。
六皇子的性格非常隨和，沒有一點皇家的架子，他對沈冷金笑道：“你是不是有個紅頭發的丫鬟。”
沈冷金面上一喜：“是阿桑嗎，殿下遇到了他。”
姜六笑道：“我於山中冬狩，正好遇見她向我求救，說是自家姑娘被土匪搶走了，所以我便率領大軍前來為民除害。”
沈冷金誠心一拜對六皇子表示感謝。
心裏卻明白這事很不對，明明在自己落入土匪窩之前，秦書槐早就來這邊布局了，所以說剿匪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而不是因為阿桑找他求救。
殿下拿她們做筏子肯定是要隱藏什麽，不過對她沒什麽妨礙，自然無所謂。
沈冷金現在想快點將阿桑接過來，然後快點趕路。
六皇子看了一眼秦書槐忽然道：“我聽你的丫鬟說你正趕時間去虞州，我這恰好有兩匹上等良駒，日行千裏，不知道是否用得上。”
沈冷金有些猶豫，如果有良駒相助，自然是再好不過，只第一面就要六皇子殿下的東西，感覺十分不妥，且兩匹良駒，三個人也不好分配，她想了想，如果自己路上少歇息，應當是來得及，正準備開口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殿下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
竟然是秦書槐替她答應了。
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六皇子笑道：“我們先下山，我已經安排人將你的丫鬟和良駒一起送過來。”
沈冷金只好表示感謝。
六皇子底下的人幹活效率非常的高，前腳才說這個事情，後腳阿桑和所說的良駒都送過來了。
阿桑看見沈冷金非常激動，語無倫次地說了好些話。
沈冷金安撫了阿桑幾句，就提出告辭。
臨行前，六皇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頗有些煩惱道：“我這良駒哪裏都好，唯獨性子比較烈，輕易不給人騎，你夫人騎術如何，不知能否招架得住。”
秦書槐看了一眼沈冷金道：“尚可。”
阿柿看著面前兩匹高頭大馬，情不自禁露出懼意，她騎術非常一般，這馬比她尋常騎的快要大上一半了，連脾氣也不好，阿柿擔心自己上去會被掀下來。
她壓低嗓音道：“姑娘這馬好大啊，我行不行啊！”
沈冷金也低聲說：“沒事，你與阿桑同乘一騎，有她照看你呢。”
六皇子笑道：“此事恐怕不行，我這馬性子比較古怪，一次只讓一個人騎，若有兩人必然甩一個下來。”
沈冷金：“……”
你怎麽偷聽人家說話。這到底什麽馬啊，這麽多毛病，簡直雞肋。
眼看著事情僵住了，六皇子雙手一拍道：“這樣吧，姜七你陪你夫人去虞州，至於你們兩個，我派人護送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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