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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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此時沈冷金在自己的院子裏坐立難安，不知為何她有些心慌。
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冷金忽然開口道：“阿桑幫我準備筆墨筆墨紙硯臺。”
阿桑點頭小跑著去了，阿柿驚訝道：“小姐又要寫家書嗎？”
沈冷金含混者點頭，等磨好了墨，鋪好紙，怎麽也下不了手，沈冷金舉著筆桿楞了好久。
一粒墨汁落在紙上，慢慢洇開了，留下一個亂糟糟的墨點。
跟她的心事一樣。
這時院子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阿柿聽到立刻走了出去，府裏最近事情很多，為了第一時刻得到消息，阿柿花了點銀子專門收買了兩個跑腿的小丫鬟，幹的活就是只要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報，這樣她就可以時刻呆在姑娘身邊，同時也不漏掉重要消息。
小丫鬟看見阿柿，立刻壓低聲音道：“阿柿姐姐正院那邊有宮裏的太醫來了。”
阿柿長大了嘴巴，宮裏的太醫都來了，看來三公子應該有救了。
阿柿點點頭，給了她一點銀子打發走了，這才回到屋子裏告訴沈冷金。
沈冷金聽了卻沒什麽反應，上輩子太醫也來了，可惜救不了。
沒過多久，剛剛那個傳話的小丫鬟又來了，帶來了新的消息。
正如前世一樣，太醫說時間太晚了，希望很渺茫。
阿柿嘆了口氣：“太醫都這麽說了，三公子怕是真的沒救了。”
沈冷金看了看桌上的白紙，隨意地說了一句：“或許吧！”
只剩最後一天了，只要過了今晚，便是大羅金仙來了，秦書瑾也別想活命。
沈冷金在心裏默念：“你別怪我，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自有因果，你父母對我的算計，我本不欲加註在你的身上，只是這是你自己的劫數，我不願也沒有理由去幫你，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如何。”
夜色漸深，沈冷金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天氣明明還很熱，她卻感覺心生寒意。
她無法想象那些千方百計去算計她人，害人性命的人是如何熬過漫漫長夜的，她不過是做了一會冷血的旁觀者就難以入睡。
她拍拍腦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卻始終睡不踏實，半睡半醒之際好像聽見了什麽拍門聲。
沈冷金皺著眉頭在床上反覆搖著頭，一時之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額頭早就滲出了細密的汗，凝聚成了一汗珠，順勢滑進烏黑濃密的鬢發裏。
沈冷金掙紮得愈發劇烈，最後像是終於沖破了枷鎖般坐了起來。
沈冷金大口大口喘著氣，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不是錯覺是真的有拍門聲。
沈冷金立即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聲音更大了點。
她推了推睡得耳房裏睡得正香的阿柿。
阿柿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著沈冷金，不知道什麽狀況。
“有人叫門！”
阿柿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看了看外面，大半夜的怎麽能有人叫門呢，聲音似乎是從後院傳過來的，。
阿柿抓住沈冷金的手，顫抖著說：“姑娘這大半夜的，會不會是有鬼啊？以前聽老人說，有些女鬼就喜歡半夜敲門。”
沈冷金搖頭：“不知道去看看吧。”
阿柿見狀只能大著膽子爬起來，陪姑娘去看看什麽情況。
越是往外走，聲音越大了。
不僅有拍門聲，其中還夾雜著一兩句嗚咽聲，如泣如訴，像是遙遠幽深的地方傳來的。
顯得愈發詭異了。
阿柿嚇得整個人抖篩糠一般。
沈冷金皺著眉頭，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心裏對靈異之事反而更信了幾分。
恐懼隨著越靠近聲音越來越明顯，被無限放大。
沈冷金抓著門閂，正要拉開，阿柿顫抖著雙腿帶著嗚咽聲道：“姑娘我害怕。”
沈冷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睛一閉，用力拉開了門。
阿柿睜開一只眼偷偷往外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沒人，門口居然沒人。
“阿枝妹妹怎麽是你？”
阿柿這才發現，有人，來人是二小姐秦書枝，只是她個子太矮，處於視野盲區，這才沒看到。
沈冷金蹲下去與秦書枝平視，正要問她為什麽半夜跑來叫門，才發現她臉上斑斑點點有許多黑點。
“阿枝你的臉怎麽了？”沈冷金抓著秦書枝的肩膀問道。
秦書枝抹了抹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長麻子了，被哥哥傳染了。”
“不是讓你不要去跟她玩嗎？你怎麽不聽話呢。”沈冷金有些氣急。
秦書枝委屈地說：“我沒有找哥哥玩，是母親非要讓我陪著哥哥。”
說著哇哇大哭起來。
電光石火間沈冷金明白了，前世她一直以為蔣氏是在秦書瑾病好後傳染給秦書枝的。
原來竟比那還要早。
也就是說，那位神醫來府上給秦書瑾看病的時候，秦書枝已經感染了，卻並沒有給她治療，反而任其發展，直到神醫離開後，回天乏術，早早夭折。
前世這個小姑娘大概是發現自己身上長了東西，一直藏著掖著不說，最後錯過了救治時間，這輩子大約是因為自己提醒了她幾句，她這才大半夜地跑出來找自己求救。
沈冷金渾身發抖，抱起秦書枝走向室內。
她擡頭看了眼天色，心裏默念：“還來得及，來得及。”
阿柿有些恍惚，不知道姑娘在嘟囔著什麽。
這時阿桑也被吵醒了，一時還弄不清楚狀況。
沒時間解釋了，沈冷金直接讓她們將筆墨準備好。
兩人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動作十分麻利地備好了。
之前反覆猶豫，瞻前顧後，如今幾乎不用思考，就將那張重金求醫的告示寫好了。
“你們兩個幫忙把這個多抄幾遍，越快越好。”沈冷金將寫好的告示鋪在桌子上，吩；安排阿柿和阿桑。
阿柿有些為難：“姑娘我的的字寫得難看的很，實在是……”
“現在哪有時間考慮這個，人命關天，難看有什麽打緊，能認得出來就行。”
阿柿硬著頭皮接過一支筆。
阿桑見狀也跟著抄錄起來。
三個人就著兩盞書燈埋頭苦幹。
此時差不多要到寅時了，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沈冷金數了數，大約有二十來張，算不上多，應該也足夠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時間問題，上一世是秦書瑾發病的第十天，也就是今天那位神醫才上門的。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些告示張貼到正確的地方。
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對方好像說過是在銅鼓西街那一帶看見求醫告示的。
沈冷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阿柿等會你陪我一起去街上將這個貼好。”
阿柿從窗口望了望，有些害怕：“姑娘外面還是黑乎乎的，不是等天亮再去嗎？”
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我去。”阿桑站出來毛遂自薦。
沈冷金有些驚訝：“你不是一向最怕人嗎？”
阿桑紅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天黑……沒人不怕。”
阿柿自覺被比了下去，立即開口道：“姑娘還是帶我去吧，我願意去。”
沈冷金不想為這些小事耽擱時間，直接吩咐道：“阿柿你留下照顧二姑娘，阿桑跟我去。”
阿柿什麽都好，就是想法太多，等下問東問西的，還要給她解釋許多，阿桑則恰恰相反，幾乎是說什麽做什麽，極少有異議。
話音剛落，兩人就收拾好東西出門。
阿柿感覺自己好像被拋棄了一般，向來自己才是姑娘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如今倒比不上阿桑那個小啞巴了。
沈冷金照例從後院的那個小角門穿了出去，平日裏都是隨意用木閂頂住，也沒有人守著，從那邊出去是最合適的。
阿桑跟在沈冷金後面，亦步亦趨。
夜晚異常地靜謐，一路上都很順利。
沈冷金站在小巷口楞了一會，秦府那幾條路她早就爛熟於心，連幾盆花幾盆草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到了外面，她就不行了。
沒辦法前世她幾乎沒怎麽出過門，對西京的道路圖倒是爛熟於心，這是因為前世她常常盯著地圖上，推算著某人如今在何處，如若歸家又要多少時辰。
想起來真的很可笑，不過至少那點記憶，在今天能派上用場。
如今讓她直接前往銅鼓西街，她費些功夫自然能到，只是她要的不僅僅是去那邊，更重要的是耗時最短，要挑選出一條最優的路線來。
片刻之間，沈冷金規劃出了兩條線路，一條簡單的，只要沿著大街直行隨後左拐直行就到了，另一條要從小巷穿行，缺點是道路覆雜，沈冷金有些記不清楚，優點是只要不出錯的話，兩刻鐘就能趕到。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頭行動，沈冷金將手中的幾張告示分成兩份，其中一份遞給阿桑：“阿桑你拿著這個沿著這條大路一直走，等看到一座橋的時候，就左轉再接著直走，直到有見有個門樓寫著銅鼓街就到了，你把這些貼在布告墻上，明白嗎？”
阿桑聽得很認真，隨後鄭重地點頭。
沈冷金抓住阿桑的手囑咐道：“阿桑我知道這有些難為你，只是人命關天，一時沒有別的幫手了，所以一定不能出岔子，你貼完之後，直接原路返回就行不用管我。”
阿桑雖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只要聽姑娘的吩咐準沒有錯。
她緊緊地抓住手中的東西，轉身奔去，在夜色中慢慢隱去了身形。
沈冷金輕吐一口濁氣，也轉身踏進了窄小的巷子裏。
行了十幾分鐘，沈冷金感覺自己怕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白天讓她走這條小巷抵達銅鼓街都有些困難，更遑論夜裏。
一路上只有淺淺淡淡的月光，白日裏清晰可見的街景如今糊成一團，只有借著手裏一盞玳瑁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才看得清腳下的路。
巷子裏又悶又熱，不一會兒，沈冷金就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背負著兩條人命，沈冷金絲毫不敢懈怠。
每一步都要確定自己沒有走岔了。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沈冷金忽然聽見的刀劍相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什麽人在廝殺。
沈冷金暗嘆一聲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種事情也能叫她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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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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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金含混者點頭，等磨好了墨，鋪好紙，怎麽也下不了手，沈冷金舉著筆桿楞了好久。
一粒墨汁落在紙上，慢慢洇開了，留下一個亂糟糟的墨點。
跟她的心事一樣。
這時院子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阿柿聽到立刻走了出去，府裏最近事情很多，為了第一時刻得到消息，阿柿花了點銀子專門收買了兩個跑腿的小丫鬟，幹的活就是只要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報，這樣她就可以時刻呆在姑娘身邊，同時也不漏掉重要消息。
小丫鬟看見阿柿，立刻壓低聲音道：“阿柿姐姐正院那邊有宮裏的太醫來了。”
阿柿長大了嘴巴，宮裏的太醫都來了，看來三公子應該有救了。
阿柿點點頭，給了她一點銀子打發走了，這才回到屋子裏告訴沈冷金。
沈冷金聽了卻沒什麽反應，上輩子太醫也來了，可惜救不了。
沒過多久，剛剛那個傳話的小丫鬟又來了，帶來了新的消息。
正如前世一樣，太醫說時間太晚了，希望很渺茫。
阿柿嘆了口氣：“太醫都這麽說了，三公子怕是真的沒救了。”
沈冷金看了看桌上的白紙，隨意地說了一句：“或許吧！”
只剩最後一天了，只要過了今晚，便是大羅金仙來了，秦書瑾也別想活命。
沈冷金在心裏默念：“你別怪我，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自有因果，你父母對我的算計，我本不欲加註在你的身上，只是這是你自己的劫數，我不願也沒有理由去幫你，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如何。”
夜色漸深，沈冷金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天氣明明還很熱，她卻感覺心生寒意。
她無法想象那些千方百計去算計她人，害人性命的人是如何熬過漫漫長夜的，她不過是做了一會冷血的旁觀者就難以入睡。
她拍拍腦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卻始終睡不踏實，半睡半醒之際好像聽見了什麽拍門聲。
沈冷金皺著眉頭在床上反覆搖著頭，一時之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額頭早就滲出了細密的汗，凝聚成了一汗珠，順勢滑進烏黑濃密的鬢發裏。
沈冷金掙紮得愈發劇烈，最後像是終於沖破了枷鎖般坐了起來。
沈冷金大口大口喘著氣，支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不是錯覺是真的有拍門聲。
沈冷金立即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聲音更大了點。
她推了推睡得耳房裏睡得正香的阿柿。
阿柿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著沈冷金，不知道什麽狀況。
“有人叫門！”
阿柿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看了看外面，大半夜的怎麽能有人叫門呢，聲音似乎是從後院傳過來的，。
阿柿抓住沈冷金的手，顫抖著說：“姑娘這大半夜的，會不會是有鬼啊？以前聽老人說，有些女鬼就喜歡半夜敲門。”
沈冷金搖頭：“不知道去看看吧。”
阿柿見狀只能大著膽子爬起來，陪姑娘去看看什麽情況。
越是往外走，聲音越大了。
不僅有拍門聲，其中還夾雜著一兩句嗚咽聲，如泣如訴，像是遙遠幽深的地方傳來的。
顯得愈發詭異了。
阿柿嚇得整個人抖篩糠一般。
沈冷金皺著眉頭，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心裏對靈異之事反而更信了幾分。
恐懼隨著越靠近聲音越來越明顯，被無限放大。
沈冷金抓著門閂，正要拉開，阿柿顫抖著雙腿帶著嗚咽聲道：“姑娘我害怕。”
沈冷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睛一閉，用力拉開了門。
阿柿睜開一只眼偷偷往外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沒人，門口居然沒人。
“阿枝妹妹怎麽是你？”
阿柿這才發現，有人，來人是二小姐秦書枝，只是她個子太矮，處於視野盲區，這才沒看到。
沈冷金蹲下去與秦書枝平視，正要問她為什麽半夜跑來叫門，才發現她臉上斑斑點點有許多黑點。
“阿枝你的臉怎麽了？”沈冷金抓著秦書枝的肩膀問道。
秦書枝抹了抹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長麻子了，被哥哥傳染了。”
“不是讓你不要去跟她玩嗎？你怎麽不聽話呢。”沈冷金有些氣急。
秦書枝委屈地說：“我沒有找哥哥玩，是母親非要讓我陪著哥哥。”
說著哇哇大哭起來。
電光石火間沈冷金明白了，前世她一直以為蔣氏是在秦書瑾病好後傳染給秦書枝的。
原來竟比那還要早。
也就是說，那位神醫來府上給秦書瑾看病的時候，秦書枝已經感染了，卻並沒有給她治療，反而任其發展，直到神醫離開後，回天乏術，早早夭折。
前世這個小姑娘大概是發現自己身上長了東西，一直藏著掖著不說，最後錯過了救治時間，這輩子大約是因為自己提醒了她幾句，她這才大半夜地跑出來找自己求救。
沈冷金渾身發抖，抱起秦書枝走向室內。
她擡頭看了眼天色，心裏默念：“還來得及，來得及。”
阿柿有些恍惚，不知道姑娘在嘟囔著什麽。
這時阿桑也被吵醒了，一時還弄不清楚狀況。
沒時間解釋了，沈冷金直接讓她們將筆墨準備好。
兩人雖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動作十分麻利地備好了。
之前反覆猶豫，瞻前顧後，如今幾乎不用思考，就將那張重金求醫的告示寫好了。
“你們兩個幫忙把這個多抄幾遍，越快越好。”沈冷金將寫好的告示鋪在桌子上，吩；安排阿柿和阿桑。
阿柿有些為難：“姑娘我的的字寫得難看的很，實在是……”
“現在哪有時間考慮這個，人命關天，難看有什麽打緊，能認得出來就行。”
阿柿硬著頭皮接過一支筆。
阿桑見狀也跟著抄錄起來。
三個人就著兩盞書燈埋頭苦幹。
此時差不多要到寅時了，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沈冷金數了數，大約有二十來張，算不上多，應該也足夠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時間問題，上一世是秦書瑾發病的第十天，也就是今天那位神醫才上門的。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些告示張貼到正確的地方。
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對方好像說過是在銅鼓西街那一帶看見求醫告示的。
沈冷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阿柿等會你陪我一起去街上將這個貼好。”
阿柿從窗口望了望，有些害怕：“姑娘外面還是黑乎乎的，不是等天亮再去嗎？”
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我去。”阿桑站出來毛遂自薦。
沈冷金有些驚訝：“你不是一向最怕人嗎？”
阿桑紅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天黑……沒人不怕。”
阿柿自覺被比了下去，立即開口道：“姑娘還是帶我去吧，我願意去。”
沈冷金不想為這些小事耽擱時間，直接吩咐道：“阿柿你留下照顧二姑娘，阿桑跟我去。”
阿柿什麽都好，就是想法太多，等下問東問西的，還要給她解釋許多，阿桑則恰恰相反，幾乎是說什麽做什麽，極少有異議。
話音剛落，兩人就收拾好東西出門。
阿柿感覺自己好像被拋棄了一般，向來自己才是姑娘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如今倒比不上阿桑那個小啞巴了。
沈冷金照例從後院的那個小角門穿了出去，平日裏都是隨意用木閂頂住，也沒有人守著，從那邊出去是最合適的。
阿桑跟在沈冷金後面，亦步亦趨。
夜晚異常地靜謐，一路上都很順利。
沈冷金站在小巷口楞了一會，秦府那幾條路她早就爛熟於心，連幾盆花幾盆草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到了外面，她就不行了。
沒辦法前世她幾乎沒怎麽出過門，對西京的道路圖倒是爛熟於心，這是因為前世她常常盯著地圖上，推算著某人如今在何處，如若歸家又要多少時辰。
想起來真的很可笑，不過至少那點記憶，在今天能派上用場。
如今讓她直接前往銅鼓西街，她費些功夫自然能到，只是她要的不僅僅是去那邊，更重要的是耗時最短，要挑選出一條最優的路線來。
片刻之間，沈冷金規劃出了兩條線路，一條簡單的，只要沿著大街直行隨後左拐直行就到了，另一條要從小巷穿行，缺點是道路覆雜，沈冷金有些記不清楚，優點是只要不出錯的話，兩刻鐘就能趕到。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頭行動，沈冷金將手中的幾張告示分成兩份，其中一份遞給阿桑：“阿桑你拿著這個沿著這條大路一直走，等看到一座橋的時候，就左轉再接著直走，直到有見有個門樓寫著銅鼓街就到了，你把這些貼在布告墻上，明白嗎？”
阿桑聽得很認真，隨後鄭重地點頭。
沈冷金抓住阿桑的手囑咐道：“阿桑我知道這有些難為你，只是人命關天，一時沒有別的幫手了，所以一定不能出岔子，你貼完之後，直接原路返回就行不用管我。”
阿桑雖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只要聽姑娘的吩咐準沒有錯。
她緊緊地抓住手中的東西，轉身奔去，在夜色中慢慢隱去了身形。
沈冷金輕吐一口濁氣，也轉身踏進了窄小的巷子裏。
行了十幾分鐘，沈冷金感覺自己怕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白天讓她走這條小巷抵達銅鼓街都有些困難，更遑論夜裏。
一路上只有淺淺淡淡的月光，白日裏清晰可見的街景如今糊成一團，只有借著手裏一盞玳瑁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才看得清腳下的路。
巷子裏又悶又熱，不一會兒，沈冷金就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背負著兩條人命，沈冷金絲毫不敢懈怠。
每一步都要確定自己沒有走岔了。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沈冷金忽然聽見的刀劍相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什麽人在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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