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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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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燕兒見狀,驚愕不已,小姐打人的力度還是挺大的,這是有什麽仇恨吧?

連扇幾掌也不見薛毅有反應,西夢顏愈加心急焦慮了,快害怕地的掉淚了,心道:“快醒醒啊,求求你了。”

西夢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遂命燕兒:“快去藥房拿一個鮮香櫞果過來。”

燕兒疑惑:“姑娘,拿香櫞果做什麽用?這果子不是用來做鹽漬香櫞後,再用來破痰水,治咳嗽氣壅嗎?”

“速去取來便是,大夫治病還需向助手解釋一遍才行?”又叮囑道:“記得,別挑黃色的,挑一個綠色未熟的來。”

西夢顏手心攥著切開的半顆青香櫞,攥出酸汁,直接滴入薛毅微張的口中。

空氣中登時清香襲人,但是吃過的人都知道,這果實香氣濃郁,酸味更濃郁,更何況是綠色的未成熟的,想想便令人口液生津。

薛毅昏迷中咽下香櫞的酸澀果汁後,表情有些痛苦了,繼而蜷縮起身體抽搐起來。

燕兒驚呼:“動了,患者終於有反應了,不過看他都酸抽搐的樣子,我都口中都冒酸水、有點牙疼了。”

“有反應就好。”西夢顏松了一口氣,“我還想著如果他還不醒,下一步便要灌他喝辣椒水了。”

燕兒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問出口:知道的這是刺激治療,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用刑逼供呢,這樣極端的刺激患者清醒,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天色尚未破曉,淡淡的晨曦中,薛毅在夢中被鬼壓床了,身體動彈不得,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令他喘息不得。

待他睜開眼簾,才發現並不是什麽鬼壓床,而是貓壓床了。

一只“小老虎”踩在他心口上,虎視眈眈地凝視著他,雙瞳圓瞪顯得很有氣勢,似小狗一般健壯的體態,但它確實是一只貍花貓。

西夢顏看到虎虎,想起夏表姨姥姥說過:虎虎有一項特異功能 ,它可以離人兩米開外,便能嗅出對方是是善是惡。

如若是惡人,它便會像猛虎一樣呲牙咧嘴,渾身的毛都炸起來,撲上去咬,但是對待患者,虎虎則表現得溫馴無害。

“你終於醒了,不要害怕,這只貓可是你的床前大孝子,它守了你一夜。”西夢顏誇讚道。

薛毅循聲而望,瞥見身著大夫裝束的西小姐,她看上去略顯疲憊,顯然徹夜未眠,眼下已有淡淡的黑暈,她含笑而語的樣子映照了房間,溫暖而明媚。

“虎虎,你一整夜都這麽凝視著這個患者,卻對我視而不見,每日是誰餵你好吃的?”西夢顏向虎虎笑嗔問道。

虎虎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讓她自己體會,蔑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西夢顏大聲質問它:“你這是什麽眼神?是嫌棄我了嗎?”

薛毅被壓得快喘不上氣了,他躺著仰望著虎虎的下巴,氣息虛弱道:“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你知道你有多重嗎?你踩在我心口上了,還在用力按,啊……”

他用手向外推著虎虎,虎虎一爪子拍開他的手,他再去拍它的爪子,虎虎反應神速,舉起一只爪子按著他的手打下去,如是幾回,虎虎一臉得不開心,似是在說,“不許碰我。”

薛毅被壓地喘不過氣來,猛咳起來,虎虎一臉疑惑看向西夢顏,似是在問,“他是怎麽了?病勢又嚴重了?”隨即,虎虎像是怕被感染般,如彈丸脫手般疾跑離去了。

他這才得以坐起身來,衣襟敞開,他低頭看了看胸前被貍花貓的前爪壓出的兩朵梅花印,無奈的拉開衣襟,向西夢顏展示虎虎的傑作,“我看它不是你說的大孝子,而是大逆子才對。”

“不要這麽說,虎虎昨夜還擔憂地伸爪,去試探你的鼻息,我當時寬慰它,說你還沒有死,它才安心臥在你身側,整夜守候。” 西夢顏為虎虎辯解。

“確實是大孝子。” 薛毅又劇烈咳嗽了幾聲,捂著胸口,“它不是準備來吃席的吧?或是等著分家產?”

西夢顏瞠目結舌,不可置信道:“虎虎是一只小貓,能有什麽惡意?它非常善解人意的!”

“不準它日後再接近我。” 薛毅淡淡地拋下這句話。

方才只顧著難受了,如今,薛毅才覺察自己所穿衣物陌生,他怔楞了片刻,試探問道:“西姑娘,我這全身上下的衣裳,由內到外的,不會是——你為我換的吧?”

被薛毅以“西姑娘”稱呼她,想必私下已探得她的身份?

西夢顏也曾想過,那日從百聖山初遇侯爺,並一同乘船回去的時候,平安定時窺見了,且回去稟報,薛毅自然能推測出她的身份了。

想到這裏,便無需計較和隱瞞了,殊不知,西夢顏是這麽猜測的,但事實上,薛毅卻是一直以為她是侯府千金,也就是已經交換庚帖的,他的未嫁新娘——西夢月。

“也不是。”西夢顏稍頓,接著回道:“是我和燕兒一同為你換的,你不知道你有多沈,我一個人定是完成不了。”

薛毅聽得目瞪口呆,他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將衣襟合了合,幾次欲言又止。

見狀,西夢顏頗覺可笑,淡然道:“還有,不止為你換過一次衣裳,你出汗太猛了,沁濕了衣裳,已為你更衣兩次,我的臂膀至今仍覺酸痛呢。”

“不過,我作為大夫,只關註治療部位,不該看的地方,我不會看的,且放心好了。”西夢顏為了打消薛毅的顧慮,如是說。

她遂揉著手臂,“對了,在醫館中,師父湯神醫授我名字‘夢花’,薛公子以後可喚我夢花大夫。”

薛毅心中猜測:方才聽侯府小姐正確稱呼他的姓氏,想必是已知他的身份,那日他去西會長府第,拜見敬遠侯時,隱約感覺琴室裏斷琴弦之人就是她,這也就印證了,西姑娘躲在琴室的那一刻起,已悉知他鎮南國公府世子的身份了。

“夢花大夫?” 薛毅輕笑出聲,“西姑娘,不要再任性了,令尊定在焦灼尋你,你卻跑到這小鄉村的醫館裏,醫館這種地方,人煙繁雜,不適合未嫁姑娘久留,會有諸多不便,何不速速歸家?”

“世子大人多慮了。”西夢顏瞪他一眼,語氣不悅,“本姑娘的生活,從不需要任何人置喙,自有主意。”

薛毅按捺住心中的火氣,似是突然憶起什麽,“昨夜夢境中,我仿佛遭受到了酷刑,有人解去我的衣裳,擰我的臂膀,刺我的指尖,更過分的是掌摑我臉,竟還有人強行灌我酸水。”

西夢顏與燕兒對視一眼問道:“哦,那在夢中,你有沒有屈服招供?”

薛毅嗓音沙啞:“我絕不會吐露半個字,即使被折磨至死,我也不會。”

薛毅試圖側身坐起,卻覺渾身疼痛難忍,雙臂無力支撐,只得重新躺下。

他目光落在臂上的淤青,口中滿是酸澀味,心中好奇嗓子怎麽會如此沙啞了,此時,零星的記憶片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真實經歷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櫞清香,牙痛卻讓他難以忍受。薛毅眼角餘光瞥見榻旁桌案上放置著半顆已擰幹的香櫞,擡頭望向夢花大夫,試探問道:“夢花大夫,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

“謝我什麽?”西夢顏也察覺到他已後知後覺,不禁好氣又好笑,她明明是為了救他,卻反被他疑忌,“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不需言謝”

薛毅眉峰一挑:“救命之恩,豈能不謝?就為昨夜你在我夢中,為了救我而打我的臉。”

“啪”的一聲,一巴掌落在薛毅的右臉頰上,西夢顏詢問:“我在你夢中,便是如此打你的嗎?”

薛毅極力壓住心中迸出的火氣,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好像是在左邊。”

“是這般打的?”西夢顏再次拍他左臉頰。

燕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最終只能呆立在那裏,大氣不敢出。

薛毅被這連番挑釁逗得怒火中燒,男子的自尊被如此侮辱,讓他幾乎想發火好好教訓她一番,然而,他還是強忍住怒火,凝視著西夢顏,沈聲道:“似乎比這還重些。”

西夢顏加重了手勁,“是這般打的?”

打完之後,她立刻感到後悔,因用力過猛,她那細嫩的小手頓時疼痛起來,她擡手一看,只見手掌皮膚已經泛紅,“好疼”

薛毅一把握住了她那纖細的手腕,不盈一握,去看她的掌心,如同對待稚童般,輕輕對她掌心吹氣,想要驅散那疼痛,他的大拇指也自然而然地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細膩肌膚。

氣氛驟然變得凝滯,雙方似乎都意識到了其中微妙的不妥。

西夢顏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假裝一切如初,安慰薛毅道:“無需擔憂,你這只是噩夢所擾,不要胡思亂想,我是大夫,是為了救治你,而絕非加害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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