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領著狐貍光明正大進家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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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領著狐貍光明正大進家門咯
“所以，如果剛剛我走了，綦北星就會被張叔…不是，張大人帶走，做成圍脖？”
我一邊看著清醒過來的綦北星重新從我箱籠裏興致勃勃地翻出各種詩書來檢查自己的背誦情況，一邊問方士李一槿。
“不，應該沒那麽簡單。你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嗎？綦北星後來還來看過我，所以我覺得，要麽是他逃出來了，要麽，是做成圍脖的，只有他的一條尾巴。”
……兄弟你等會兒，啥叫“只有”啊？
綦北星有多臭美，這個時空的方士李一槿未必知道，我可太清楚了。
被砍掉一條尾巴，還是那麽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是比要他命還嚴重嗎？
噫，怪不得人家以後不跟你玩了呢。
算了算了，看在咱倆是一個人的份兒上，我就替你繼續聊著。
“考完了，也玩完了，你要回家嗎？”
想了想話題，我還是先替方士李一槿問道。
綦北星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從一堆書卷中擡起頭來，瞪大眼睛望著我。
“回家？李一槿，你就這麽急著甩掉我嗎？”
拜托，這跟甩掉你有什麽關系啊！
蒼天可鑒，我對你綦北星絕無任何背叛反感之心啊！
退一萬步講，你一個狐貍，我一個書生，剛認識不到一個月，咱倆處理完公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這兩句話我沒敢說，因為綦北星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躥到我面前來了。
……綦北星，你說話就說話，別呲牙行不行。
我這細皮嫩肉的，可不敢由著你撒氣咬兩口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回家看看嗎，就一直在外面玩？”
其實我想說在外面浪來著，想到用的不是我自己的身體，又放棄了。
——眼下，鐵了心要跟狐貍綦北星在一起的，是這個一本正經的方士李一槿，又不是我。
綦北星好像並沒消氣。
“嘭！”
一陣薄薄的煙霧升騰後，綦北星氣鼓鼓地變成了人，還以剛剛躥上來的姿勢撐著，惡狠狠地說：
“我回不回家，是你這個凡夫俗子可以指手畫腳的嗎！我想回就回，想纏著你就纏著你，誰能管得了我？”
不是，誰要管你了啊？？
兄弟你敏感肌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綦北星眼圈都氣紅了，頗有我再不道歉他就哭給我看的氣勢。
真是人在榻上坐，鍋從天上來。
“我可沒說要管你啊，綦北星，你想做什麽，那就做什麽就是了——難道你還要跟著我回家不成？”
情急之下，我說。
“去你家就去你家，有什麽了不起的！”
綦北星馬上追著我話裏的意思說。
蒼天啊，我發誓，我這句話本來只是想哄哄他的，沒有任何邪念在其中。
是綦北星自己順坡下驢的啊啊啊！
還有你，方士李一槿，剛才那個小嘴兒叭叭叭不挺帶勁的嗎，這節骨眼兒上你咋不吭聲了呢？
……
餵？你在聽嗎臭方士？
李一槿？
壞了，真不搭理我了。
現在被逼到裏外不是人的境地裏臉紅的人是我了。
但是，話說回來，我好像，是第一次這麽近地，看著綦北星的臉。
認識綦北星的第八個年頭，我沒想到，第一次在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裏看著對方的臉，竟然是在這個平行時空的、京城最熱鬧的一家客棧中。
好漂亮的一張臉，漂亮到我有些無法呼吸。
那雙總是格外鮮活、格外不可一世的眼中，現在正專註地映出我的倒影。因為他的眼睛，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了些能被稱之為“美”的概念。
我不敢讓目光再順著他高挺卻不顯鋒利的鼻梁向下流淌。不知道為什麽，此情此景，我忽然很怕看見那紅潤的唇，和潔白的齒。
你知道嗎，綦北星就該是狐貍。
他就該是一條，民間傳說中，最具魅惑力的狐貍。
我不知道綦北星作為一條狐貍的修為究竟怎麽樣。
但其實，無論怎麽樣，哪怕他根本就沒有修為，我也會為他而傾倒。
——嗯，你問我認識綦北星居然已經有八年了？
哦，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們倆是大學同學來著。
嘿嘿。
不過，關於我和綦北星的大學故事，我們以後再講。
現在，讓我繼續帶你，參與書生李一槿和狐貍綦北星的故事。
*
綦北星就這樣很自然地一路吵吵鬧鬧地跟我一起回到了青州。
好消息：我已經逐漸適應了作為方士李一槿存在的生活。
壞消息：真正的方士李一槿從那一晚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完蛋了，不會是我碎碎念太多，把他吵死了吧。
我決定，回到青州就保持清心寡欲，清除心中的浮躁。
站在李府不算氣勢恢宏但至少也還算富裕——當然是和京城比——的大門前，我深呼吸兩次，剛準備叩門，回頭一看，身後空蕩蕩一片。
完了，丟人了。
哦不對，丟狐貍了。
我狐貍呢？
我剛放在這兒那麽大一個狐貍呢？
“綦北星？”
“別叫，我忙著打探你家情況呢！”
綦北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剛剛和一個市井小民攀談完，正忙著往我這邊趕。
“打探到什麽了？”
“打探到你們家沒有請驅魔人的習俗，太好了，我可以住你家了！”
不是這兩點之間有什麽必然的關聯嗎綦北星？
你是有什麽一定要和我住在一起的執念嗎？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比我還高的家夥興高采烈地就要替我上前叩門。
不是你有點兒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綦北星？
“沒請驅魔人，不意味著我家裏歡迎妖怪前來居住啊。再說，你即使是個普通人類，也不能就這麽冒昧地登門吧？不也得準備點兒禮物打點打點？”
綦北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那我就等晚上再偷偷潛進來唄，等白天我再溜出去。”
這是你潛不潛進來的問題嗎！
再說你這晚上來天亮走的作息是幾個意思啊，這不成心讓人誤會嗎！
我有時候真的會質疑，綦北星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疊了一層狐貍的buff還是這麽難以理解。
“算了，我還是陪著你上街買點兒禮物去吧。你還是光明正大進這大門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綦北星的耳朵紅了。
陽光照在他的頭發上，略微有些金色的光芒。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方士李一槿曾經對我說的那句曾經被我嗤之以鼻的話：
“綦北星喜歡我。”
壞了，他說的好像是真的。
和綦北星帶著禮物回到李府門前已經是午後的光景了。
叩門，從門縫擠出的那張臉我也很眼熟：
喲，這不小區王大爺嗎，保安退休上這兒再就業來了？
王大爺一見是家裏二少爺回來了，還帶著個看起來一身貴氣的客人，立刻喜笑顏開，一掃開門時被打擾午休的便秘表情，一邊開門一邊向內喊著：
“二少爺回來了！”
嘿，這名頭亮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家多大排面呢。
先迎出門的是個年輕婦人，一身小家碧玉的氣質。很漂亮，也很溫婉，就是想到這是我正兒八經的小媽，我就替她屈得慌。
其實細想想也不是那麽屈，畢竟雖然我爹不是什麽好人，對人也三心二意的，而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怎麽樣，但他有錢啊。
有錢，能花，這對很多人來說就夠了，畢竟過得憋屈又沒錢的，才是人間常態。
喲，我那有錢的爹跟在後面不遠也出來了。
很奇怪的是，我在這個平行時空的爹，竟然不是我在現實中的那個爹。
這個家庭對我而言一下子變得非常陌生。
不等我回過神來要寒暄介紹，綦北星已經率先露出個陽光又溫和的笑站在一邊，自然又不顯突兀地吸引了我那陌生爹媽的目光。
……都這麽有錢了能不能收一下你倆看見綦北星那身華麗行頭時候看直了的眼神呢我說。
讓家人接受這樣一個長得又好看出手又大方為人又懂禮數的客人顯然是很容易的事情。半個時辰過去，綦北星坐在客座上同我爹一言一語的交流，比我還自然。
當然，問題可能不全在綦北星身上。
我發現我爹並不是很待見我。
而且，他好像和我不太熟。
他好像在竭力避開同我產生什麽交流似的。
而且，我回家這件事的重要性似乎很矛盾。
你說它不重要吧，我爹媽都迎出來了。
你說它重要吧，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妹妹，倆人加起來，一個臉都沒露。
——而且這兩個陌生爹媽連提都不提，好像巴不得我忘了這個家裏還有什麽兄弟姐妹似的。
我想起方士李一槿之前提過一嘴的“八字犯沖”，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對自己的家世那麽不願提及了。
但和這個家有矛盾的是他書生李一槿，不是我，這個兢兢業業的社畜李一槿。
局內人覺得無奈，局外人只覺得好累。
我有點無聊，想回屋歇著了。
綦北星大概也看出我的無聊來，便主動向我爹請示了房間。
我爹倒是不見外，很自然地順手把綦北星安排在了離我房間最近的那間客房。
……然後自己上綦北星那屋接著聊去了。
噫，好家夥，我可算知道我現在這碎碎念的德行隨誰了。
總之是目的達成歇下了。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案前，翻弄那些成堆成摞的紙，忽然，就像踩了什麽機關似的，熟悉的聲音在消失數日後又一次響起：
“現在，你到我家了，我可以給你講講我的故事了。”
不是老鐵，誰問你了？
“這麽多天沒出現，你上哪去了？”
“沒事。反正我也一直聽著你倆說什麽。”
“你有點兒侵犯我隱私了啊。”
“搞清楚一點，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我只是在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合理的關註。”
……你說得對，但是我不想聽。
“現在，我想更詳細地告訴你，在這個平行時空中，你的人生軌跡，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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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看著清醒過來的綦北星重新從我箱籠裏興致勃勃地翻出各種詩書來檢查自己的背誦情況，一邊問方士李一槿。
“不，應該沒那麽簡單。你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嗎？綦北星後來還來看過我，所以我覺得，要麽是他逃出來了，要麽，是做成圍脖的，只有他的一條尾巴。”
……兄弟你等會兒，啥叫“只有”啊？
綦北星有多臭美，這個時空的方士李一槿未必知道，我可太清楚了。
被砍掉一條尾巴，還是那麽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是比要他命還嚴重嗎？
噫，怪不得人家以後不跟你玩了呢。
算了算了，看在咱倆是一個人的份兒上，我就替你繼續聊著。
“考完了，也玩完了，你要回家嗎？”
想了想話題，我還是先替方士李一槿問道。
綦北星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從一堆書卷中擡起頭來，瞪大眼睛望著我。
“回家？李一槿，你就這麽急著甩掉我嗎？”
拜托，這跟甩掉你有什麽關系啊！
蒼天可鑒，我對你綦北星絕無任何背叛反感之心啊！
退一萬步講，你一個狐貍，我一個書生，剛認識不到一個月，咱倆處理完公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這兩句話我沒敢說，因為綦北星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躥到我面前來了。
……綦北星，你說話就說話，別呲牙行不行。
我這細皮嫩肉的，可不敢由著你撒氣咬兩口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回家看看嗎，就一直在外面玩？”
其實我想說在外面浪來著，想到用的不是我自己的身體，又放棄了。
——眼下，鐵了心要跟狐貍綦北星在一起的，是這個一本正經的方士李一槿，又不是我。
綦北星好像並沒消氣。
“嘭！”
一陣薄薄的煙霧升騰後，綦北星氣鼓鼓地變成了人，還以剛剛躥上來的姿勢撐著，惡狠狠地說：
“我回不回家，是你這個凡夫俗子可以指手畫腳的嗎！我想回就回，想纏著你就纏著你，誰能管得了我？”
不是，誰要管你了啊？？
兄弟你敏感肌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綦北星眼圈都氣紅了，頗有我再不道歉他就哭給我看的氣勢。
真是人在榻上坐，鍋從天上來。
“我可沒說要管你啊，綦北星，你想做什麽，那就做什麽就是了——難道你還要跟著我回家不成？”
情急之下，我說。
“去你家就去你家，有什麽了不起的！”
綦北星馬上追著我話裏的意思說。
蒼天啊，我發誓，我這句話本來只是想哄哄他的，沒有任何邪念在其中。
是綦北星自己順坡下驢的啊啊啊！
還有你，方士李一槿，剛才那個小嘴兒叭叭叭不挺帶勁的嗎，這節骨眼兒上你咋不吭聲了呢？
……
餵？你在聽嗎臭方士？
李一槿？
壞了，真不搭理我了。
現在被逼到裏外不是人的境地裏臉紅的人是我了。
但是，話說回來，我好像，是第一次這麽近地，看著綦北星的臉。
認識綦北星的第八個年頭，我沒想到，第一次在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裏看著對方的臉，竟然是在這個平行時空的、京城最熱鬧的一家客棧中。
好漂亮的一張臉，漂亮到我有些無法呼吸。
那雙總是格外鮮活、格外不可一世的眼中，現在正專註地映出我的倒影。因為他的眼睛，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了些能被稱之為“美”的概念。
我不敢讓目光再順著他高挺卻不顯鋒利的鼻梁向下流淌。不知道為什麽，此情此景，我忽然很怕看見那紅潤的唇，和潔白的齒。
你知道嗎，綦北星就該是狐貍。
他就該是一條，民間傳說中，最具魅惑力的狐貍。
我不知道綦北星作為一條狐貍的修為究竟怎麽樣。
但其實，無論怎麽樣，哪怕他根本就沒有修為，我也會為他而傾倒。
——嗯，你問我認識綦北星居然已經有八年了？
哦，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們倆是大學同學來著。
嘿嘿。
不過，關於我和綦北星的大學故事，我們以後再講。
現在，讓我繼續帶你，參與書生李一槿和狐貍綦北星的故事。
*
綦北星就這樣很自然地一路吵吵鬧鬧地跟我一起回到了青州。
好消息：我已經逐漸適應了作為方士李一槿存在的生活。
壞消息：真正的方士李一槿從那一晚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完蛋了，不會是我碎碎念太多，把他吵死了吧。
我決定，回到青州就保持清心寡欲，清除心中的浮躁。
站在李府不算氣勢恢宏但至少也還算富裕——當然是和京城比——的大門前，我深呼吸兩次，剛準備叩門，回頭一看，身後空蕩蕩一片。
完了，丟人了。
哦不對，丟狐貍了。
我狐貍呢？
我剛放在這兒那麽大一個狐貍呢？
“綦北星？”
“別叫，我忙著打探你家情況呢！”
綦北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剛剛和一個市井小民攀談完，正忙著往我這邊趕。
“打探到什麽了？”
“打探到你們家沒有請驅魔人的習俗，太好了，我可以住你家了！”
不是這兩點之間有什麽必然的關聯嗎綦北星？
你是有什麽一定要和我住在一起的執念嗎？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比我還高的家夥興高采烈地就要替我上前叩門。
不是你有點兒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綦北星？
“沒請驅魔人，不意味著我家裏歡迎妖怪前來居住啊。再說，你即使是個普通人類，也不能就這麽冒昧地登門吧？不也得準備點兒禮物打點打點？”
綦北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那我就等晚上再偷偷潛進來唄，等白天我再溜出去。”
這是你潛不潛進來的問題嗎！
再說你這晚上來天亮走的作息是幾個意思啊，這不成心讓人誤會嗎！
我有時候真的會質疑，綦北星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疊了一層狐貍的buff還是這麽難以理解。
“算了，我還是陪著你上街買點兒禮物去吧。你還是光明正大進這大門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綦北星的耳朵紅了。
陽光照在他的頭發上，略微有些金色的光芒。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方士李一槿曾經對我說的那句曾經被我嗤之以鼻的話：
“綦北星喜歡我。”
壞了，他說的好像是真的。
和綦北星帶著禮物回到李府門前已經是午後的光景了。
叩門，從門縫擠出的那張臉我也很眼熟：
喲，這不小區王大爺嗎，保安退休上這兒再就業來了？
王大爺一見是家裏二少爺回來了，還帶著個看起來一身貴氣的客人，立刻喜笑顏開，一掃開門時被打擾午休的便秘表情，一邊開門一邊向內喊著：
“二少爺回來了！”
嘿，這名頭亮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家多大排面呢。
先迎出門的是個年輕婦人，一身小家碧玉的氣質。很漂亮，也很溫婉，就是想到這是我正兒八經的小媽，我就替她屈得慌。
其實細想想也不是那麽屈，畢竟雖然我爹不是什麽好人，對人也三心二意的，而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怎麽樣，但他有錢啊。
有錢，能花，這對很多人來說就夠了，畢竟過得憋屈又沒錢的，才是人間常態。
喲，我那有錢的爹跟在後面不遠也出來了。
很奇怪的是，我在這個平行時空的爹，竟然不是我在現實中的那個爹。
這個家庭對我而言一下子變得非常陌生。
不等我回過神來要寒暄介紹，綦北星已經率先露出個陽光又溫和的笑站在一邊，自然又不顯突兀地吸引了我那陌生爹媽的目光。
……都這麽有錢了能不能收一下你倆看見綦北星那身華麗行頭時候看直了的眼神呢我說。
讓家人接受這樣一個長得又好看出手又大方為人又懂禮數的客人顯然是很容易的事情。半個時辰過去，綦北星坐在客座上同我爹一言一語的交流，比我還自然。
當然，問題可能不全在綦北星身上。
我發現我爹並不是很待見我。
而且，他好像和我不太熟。
他好像在竭力避開同我產生什麽交流似的。
而且，我回家這件事的重要性似乎很矛盾。
你說它不重要吧，我爹媽都迎出來了。
你說它重要吧，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妹妹，倆人加起來，一個臉都沒露。
——而且這兩個陌生爹媽連提都不提，好像巴不得我忘了這個家裏還有什麽兄弟姐妹似的。
我想起方士李一槿之前提過一嘴的“八字犯沖”，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對自己的家世那麽不願提及了。
但和這個家有矛盾的是他書生李一槿，不是我，這個兢兢業業的社畜李一槿。
局內人覺得無奈，局外人只覺得好累。
我有點無聊，想回屋歇著了。
綦北星大概也看出我的無聊來，便主動向我爹請示了房間。
我爹倒是不見外，很自然地順手把綦北星安排在了離我房間最近的那間客房。
……然後自己上綦北星那屋接著聊去了。
噫，好家夥，我可算知道我現在這碎碎念的德行隨誰了。
總之是目的達成歇下了。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案前，翻弄那些成堆成摞的紙，忽然，就像踩了什麽機關似的，熟悉的聲音在消失數日後又一次響起：
“現在，你到我家了，我可以給你講講我的故事了。”
不是老鐵，誰問你了？
“這麽多天沒出現，你上哪去了？”
“沒事。反正我也一直聽著你倆說什麽。”
“你有點兒侵犯我隱私了啊。”
“搞清楚一點，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我只是在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合理的關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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