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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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劍派出了什麽事嗎？
桑褚玉盯著“速歸”二字, 正想催動玉簡問清楚，玉簡就被四蕩的妖氣震碎。
來不及猶豫，她往身上丟了個護身訣法，避開四蕩的氣流離開了洞穴。
出洞後, 巫召野已經不在外面了。
她也判斷不出眼下是什麽時辰——
黑壓壓的天上厚重的烏雲攢聚, 滾過道道悶雷。
狂風暴雨中, 一道天雷轟然炸響。
第二道, 第三道……天雷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朝洞穴劈下。
電蛇狂奔疾馳, 有如蛛網鋪在半空, 驟然映亮四周。
周身樹木被狂風刮卷得搖曳亂晃, 不時有斷枝殘木從半空疾飛而過。
天地陷入光與暗雜糅的境地中，暴雨如瀑，桑褚玉出來得倉促，猝不及防就被澆了滿身水。
她擦去糊在臉上的雨水, 眼還沒睜開, 視線就又被雨水遮住。
她忙掐了個避雨訣, 這才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不遠處的洞子裏，蒲棲明已經徹底化成蟒身了。
三四人合抱的一條巨蟒從洞口滑出, 一道天雷劈下，將它剛凝成的一大片蛟鱗炸得粉碎，露出血淋淋的肉來。
它在半空劇烈扭動兩陣，蟒身覆著層淡黑色的妖氣, 很快又凝聚成蛟鱗。
十幾道雷接連劈下, 它的身軀還在不斷變大，須臾就長大了數倍, 甚將地面壓得往下塌陷些許。
它原本t困於地上，僅能在地面與水間滑行, 但隨著蛟鱗長出，竟有飛天的趨勢。
又打下數十道天雷後，方圓幾裏的樹木都已被它灑下的血水澆透。
要不是有避水訣護著，她只怕也要被淋成血人。
桑褚玉耐心等著，終於，當一道紫光劈向那黑蟒的剎那，她聽見一道模糊的聲音：“眼見何物？”
這便是妖族進階時，向旁人討要印證了。
若是得了封正，就能進階成功。
若不能，最嚴重恐會身死天劫。
她張開嘴，正要應答，卻發現怎麽也出不了聲了。
桑褚玉緊擰起眉。
怎麽回事？
她又嘗試一番，還是說不出話。
她反應極快，瞬間意識到是有人對她施了噤口訣。
用妖力沖破那噤口訣法後，她再度試圖應答，可還是出不了聲——
那噤口訣雖然不強，卻是像漿糊一樣不斷黏上來，她沖破一次，訣法就又會施展一次，根本沒給她留出開口的間隙。
倘若不及時找出掐訣的人，就只能一直這麽耗下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方，黑蟒在數道紫雷的劈打下，肉身已變得血肉模糊。
如果不及時封正止住雷劫，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在這劫難之下。
黑蟒朝天嘶嚎一聲，再度運轉出更多妖氣，護住血淋淋的身軀，掙紮著要往天上飛去，毫無示弱的打算。
又嘗試一回後，桑褚玉果斷放棄沖破噤口訣的打算，在心底問：“數值還夠嗎？”
“嗯。”裴雪盡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下一瞬就用數值兌換出人的軀殼。
許是受桑褚玉之前說的話的影響，這回他直接化成了衡雲子的模樣。
不過較之平時的衡雲子，他的神情要穩重許多。
他望向地面掙紮的黑蟒，心底劃過片刻猶豫。
但桑褚玉忽然握住他的手。
他倏然回神，語氣平靜道：“見蟒化蛟。”
封正已成，最後一道雷劈下後，那黑蟒在暴風驟雨中盤飛向半空。雨水洗凈它渾身的血痕，露出簇新的玄色硬鱗。
它飛入雲際，在黑壓壓的雲層間翻攪一陣，又倏然俯沖而下，沒入了不遠處的靈泉裏，消失不見。
桑褚玉知曉他是需要用靈泉養傷，從剛才開始就鼓跳的心，這會兒終於勉強得了些平靜。
她擦了把臉，明明有避水訣護著，還是摸著了一片冷濕。
風止樹靜，在被卷飛的斷木也接連掉落後，四周徹底陷入平靜，只能聽見她略有些急促的喘息。
從僵怔的狀態中回過神後，她又嘗試著解開噤口訣。
但和之前一樣，還是沖破一回，噤口訣就又覆上一回。
“怎麽回——”她下意識開口，又倏然頓住。
？
怎麽又能說話了？
可噤口訣分明還沒解開。
她看向一旁的裴雪盡，嘗試著喚道：“裴雪盡？”
“嗯。”裴雪盡擡手，兩指壓在她的側頸處，片刻後道，“看來那人只是想攔住你說出封正之語。”
攔住她封正，說白了就是阻止蒲棲明化蛟。
桑褚玉試了下。
果然說不出“見蟒化蛟”四字。
除此之外，其他話都能照常說出。
裴雪盡道：“按你所說，前幾日的邪氣是那蛇妖所為，如今這道噤口訣……但他二人素不相識，理應不曾結仇。”
桑褚玉回想著屹舟說過的話，不多時，她忽然意識到什麽。
她微蹙起眉，望向洞穴口的一片狼藉，道：“他們應該早就認識了。”
“先去找巫召野，你直接回去吧，免得被他看見。”桑褚玉說著，轉身就要往另一端走。
“褚玉。”裴雪盡忽喚她。
桑褚玉折身看他：“怎麽了？”
這會兒雨勢小了許多，但半空還飄散著蒙蒙血點，混在細雨中，仿若灑在淋淋血雨。
“抱歉。”在呼號的狂風裏，裴雪盡忽然道。
桑褚玉一怔：“道歉做什麽？”
這些事跟他又沒有關系。
裴雪盡看著她，片刻才垂下眼簾，緩聲道：“心中卑劣，一時難言。”
話落，他的身軀就消失在眼前。
桑褚玉只覺得這話來得莫名。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沒作多想，轉身就往西邊趕去。
剛才她用妖識探到了巫召野的氣息，就在村口。
趕到時，還沒走近，她就遠遠望著一個半透明的罩子。
是層結界。
那結界將村口的整個石屋和神龕都護在了裏面，隱約可見巫召野站在結界內部，擡手支撐著結界的平穩。
他渾身有大大小小不少傷口，連帶著結界也透出了淡淡的血色。
桑褚玉起先還不知道他在用結界防著什麽，直到走近。
只見結界外面擠滿了蛇。
成千上百條蛇圍成一個圓環，花花綠綠的一片，蠕動翻攪著要沖進結界。
嘶嘶蛇鳴回響在半空，已將結界撕咬出淺淺的裂縫。
怎麽這麽多蛇？
兩人的視線對上，巫召野先是一喜，隨後又惱蹙起眉，催促道：“走遠些，此處危險。”
桑褚玉向來不喜溫吞的打法，擡手就送出一大片赤金妖火。
那妖火圍住結界，肆意灼燒著。只聽得陣陣劈裏啪啦的炸響，那些蛇就被盡數燒成灰燼。
她行動迅捷，手腕微轉，就從蛇堆中揪出一條斑斕毒蛇。
那毒蛇明顯引領著這群蛇堆的行動，被妖力凝成的繩索拽出後，就化作了人形。
正是屹舟。
看見桑褚玉後，他面上帶著強撐而出的笑意。
“褚玉，你聽我說。”他急著開口，“我只是想拿回妖丹，但他攔在那兒不讓我過去。你不願幫我，我只有這次機會了，一旦過了今晚，就再拿不回來了。”
桑褚玉知曉他說的意思：今晚恰逢蒲棲明化蛟，這島上的所有氣息也都變得混雜一團。
倘若如他所言，先前鬼婆的死氣強於他，使他沒法拿回妖丹，而妖氣、靈力和死氣糾纏在一起，正是出手的難得時機。
結界內，巫召野提聲道：“你別急著把錯全推在別人身上，尚不知你話中真假，如何能任由你肆意妄為？！”
這幾天裏，他每日都會在村裏調查情況。
越查越覺得不對勁，那死了的鬼婆身上根本沒有邪怨之氣，而且也無法與人交流——每每靠近，連接在石屋和神龕間的臍帶就像是一層屏障，阻攔著外人接近。
而屹舟在那日暴露出真面目後，眨眼又裝出一副可憐模樣，讓他幫著他把妖丹取回來。
被他拒絕過幾回後，屹舟便再沒出現過。
直到今晚，天雷滾滾，明顯是天劫之象。
他起先以為是屹舟，從祭神樓出來後，卻見滿地都是蛇，且齊刷刷往西邊村口爬去。
意識到不對勁，他連忙趕到此處，恰好撞上想趁著天降雷劫，對村口鬼婆出手的屹舟。
-
剛才巫召野不知被一堆亂七八糟的蛇咬了多少口，這會兒見屹舟又在胡攪蠻纏，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正欲斥責，卻見桑褚玉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屹舟的脖頸。
他一怔，眉眼間的怒火一下沒了。
頸上傳來一陣劇痛，屹舟下意識抓住桑褚玉的手，半睜著琉璃般的眼眸。
“褚、褚玉……你……”
桑褚玉不願與他多說廢話，直接問：“適才的噤口訣，是你所為？”
“我……”屹舟嗆咳兩聲，斷斷續續道，“不是，不是……褚玉，妖丹……等吃了妖丹，就也能像你們那樣了。”
隨著手掌不斷掐緊，桑褚玉覺察到不對——
無論她如何使勁，那張白玉似的面龐都始終慘白如紙，不見丁點兒血色。
被她掐緊的脖頸上，也不曾鼓跳起半點脈搏。
“褚……玉……”屹舟被她掐著，雖然不住嗆咳，可沒有半點兒要窒息的跡象，“你聽我……”
桑褚玉忽然意識到什麽，將人猛地拽近，在他的頸上輕嗅了兩番。
沒有生息。
她掐著的，是一副完完全全的死屍。
“你——”混亂的思緒逐漸聚形，她道，“你到底是屹舟，還是占了他的軀殼？”
一句話令屹舟倏然僵住。
半晌，他扯開點兒笑：“你……你說什麽啊？我……我就是屹舟，你忘……忘了嗎？”
桑褚玉再不與他多言，忽然松開手。
屹舟踉蹌兩步，捂住肺腑不住咳嗽著。
但還沒完全站穩，就被她一把抓住了頭發。
一陣慌懼陡然襲上，他問：“你做什麽？”
桑褚玉臉上不見什麽情緒，手掌緊緊壓在他的發頂。
“搜魂。”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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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洞後, 巫召野已經不在外面了。
她也判斷不出眼下是什麽時辰——
黑壓壓的天上厚重的烏雲攢聚, 滾過道道悶雷。
狂風暴雨中, 一道天雷轟然炸響。
第二道, 第三道……天雷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朝洞穴劈下。
電蛇狂奔疾馳, 有如蛛網鋪在半空, 驟然映亮四周。
周身樹木被狂風刮卷得搖曳亂晃, 不時有斷枝殘木從半空疾飛而過。
天地陷入光與暗雜糅的境地中，暴雨如瀑，桑褚玉出來得倉促，猝不及防就被澆了滿身水。
她擦去糊在臉上的雨水, 眼還沒睜開, 視線就又被雨水遮住。
她忙掐了個避雨訣, 這才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不遠處的洞子裏，蒲棲明已經徹底化成蟒身了。
三四人合抱的一條巨蟒從洞口滑出, 一道天雷劈下，將它剛凝成的一大片蛟鱗炸得粉碎，露出血淋淋的肉來。
它在半空劇烈扭動兩陣，蟒身覆著層淡黑色的妖氣, 很快又凝聚成蛟鱗。
十幾道雷接連劈下, 它的身軀還在不斷變大，須臾就長大了數倍, 甚將地面壓得往下塌陷些許。
它原本t困於地上，僅能在地面與水間滑行, 但隨著蛟鱗長出，竟有飛天的趨勢。
又打下數十道天雷後，方圓幾裏的樹木都已被它灑下的血水澆透。
要不是有避水訣護著，她只怕也要被淋成血人。
桑褚玉耐心等著，終於，當一道紫光劈向那黑蟒的剎那，她聽見一道模糊的聲音：“眼見何物？”
這便是妖族進階時，向旁人討要印證了。
若是得了封正，就能進階成功。
若不能，最嚴重恐會身死天劫。
她張開嘴，正要應答，卻發現怎麽也出不了聲了。
桑褚玉緊擰起眉。
怎麽回事？
她又嘗試一番，還是說不出話。
她反應極快，瞬間意識到是有人對她施了噤口訣。
用妖力沖破那噤口訣法後，她再度試圖應答，可還是出不了聲——
那噤口訣雖然不強，卻是像漿糊一樣不斷黏上來，她沖破一次，訣法就又會施展一次，根本沒給她留出開口的間隙。
倘若不及時找出掐訣的人，就只能一直這麽耗下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方，黑蟒在數道紫雷的劈打下，肉身已變得血肉模糊。
如果不及時封正止住雷劫，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在這劫難之下。
黑蟒朝天嘶嚎一聲，再度運轉出更多妖氣，護住血淋淋的身軀，掙紮著要往天上飛去，毫無示弱的打算。
又嘗試一回後，桑褚玉果斷放棄沖破噤口訣的打算，在心底問：“數值還夠嗎？”
“嗯。”裴雪盡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下一瞬就用數值兌換出人的軀殼。
許是受桑褚玉之前說的話的影響，這回他直接化成了衡雲子的模樣。
不過較之平時的衡雲子，他的神情要穩重許多。
他望向地面掙紮的黑蟒，心底劃過片刻猶豫。
但桑褚玉忽然握住他的手。
他倏然回神，語氣平靜道：“見蟒化蛟。”
封正已成，最後一道雷劈下後，那黑蟒在暴風驟雨中盤飛向半空。雨水洗凈它渾身的血痕，露出簇新的玄色硬鱗。
它飛入雲際，在黑壓壓的雲層間翻攪一陣，又倏然俯沖而下，沒入了不遠處的靈泉裏，消失不見。
桑褚玉知曉他是需要用靈泉養傷，從剛才開始就鼓跳的心，這會兒終於勉強得了些平靜。
她擦了把臉，明明有避水訣護著，還是摸著了一片冷濕。
風止樹靜，在被卷飛的斷木也接連掉落後，四周徹底陷入平靜，只能聽見她略有些急促的喘息。
從僵怔的狀態中回過神後，她又嘗試著解開噤口訣。
但和之前一樣，還是沖破一回，噤口訣就又覆上一回。
“怎麽回——”她下意識開口，又倏然頓住。
？
怎麽又能說話了？
可噤口訣分明還沒解開。
她看向一旁的裴雪盡，嘗試著喚道：“裴雪盡？”
“嗯。”裴雪盡擡手，兩指壓在她的側頸處，片刻後道，“看來那人只是想攔住你說出封正之語。”
攔住她封正，說白了就是阻止蒲棲明化蛟。
桑褚玉試了下。
果然說不出“見蟒化蛟”四字。
除此之外，其他話都能照常說出。
裴雪盡道：“按你所說，前幾日的邪氣是那蛇妖所為，如今這道噤口訣……但他二人素不相識，理應不曾結仇。”
桑褚玉回想著屹舟說過的話，不多時，她忽然意識到什麽。
她微蹙起眉，望向洞穴口的一片狼藉，道：“他們應該早就認識了。”
“先去找巫召野，你直接回去吧，免得被他看見。”桑褚玉說著，轉身就要往另一端走。
“褚玉。”裴雪盡忽喚她。
桑褚玉折身看他：“怎麽了？”
這會兒雨勢小了許多，但半空還飄散著蒙蒙血點，混在細雨中，仿若灑在淋淋血雨。
“抱歉。”在呼號的狂風裏，裴雪盡忽然道。
桑褚玉一怔：“道歉做什麽？”
這些事跟他又沒有關系。
裴雪盡看著她，片刻才垂下眼簾，緩聲道：“心中卑劣，一時難言。”
話落，他的身軀就消失在眼前。
桑褚玉只覺得這話來得莫名。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沒作多想，轉身就往西邊趕去。
剛才她用妖識探到了巫召野的氣息，就在村口。
趕到時，還沒走近，她就遠遠望著一個半透明的罩子。
是層結界。
那結界將村口的整個石屋和神龕都護在了裏面，隱約可見巫召野站在結界內部，擡手支撐著結界的平穩。
他渾身有大大小小不少傷口，連帶著結界也透出了淡淡的血色。
桑褚玉起先還不知道他在用結界防著什麽，直到走近。
只見結界外面擠滿了蛇。
成千上百條蛇圍成一個圓環，花花綠綠的一片，蠕動翻攪著要沖進結界。
嘶嘶蛇鳴回響在半空，已將結界撕咬出淺淺的裂縫。
怎麽這麽多蛇？
兩人的視線對上，巫召野先是一喜，隨後又惱蹙起眉，催促道：“走遠些，此處危險。”
桑褚玉向來不喜溫吞的打法，擡手就送出一大片赤金妖火。
那妖火圍住結界，肆意灼燒著。只聽得陣陣劈裏啪啦的炸響，那些蛇就被盡數燒成灰燼。
她行動迅捷，手腕微轉，就從蛇堆中揪出一條斑斕毒蛇。
那毒蛇明顯引領著這群蛇堆的行動，被妖力凝成的繩索拽出後，就化作了人形。
正是屹舟。
看見桑褚玉後，他面上帶著強撐而出的笑意。
“褚玉，你聽我說。”他急著開口，“我只是想拿回妖丹，但他攔在那兒不讓我過去。你不願幫我，我只有這次機會了，一旦過了今晚，就再拿不回來了。”
桑褚玉知曉他說的意思：今晚恰逢蒲棲明化蛟，這島上的所有氣息也都變得混雜一團。
倘若如他所言，先前鬼婆的死氣強於他，使他沒法拿回妖丹，而妖氣、靈力和死氣糾纏在一起，正是出手的難得時機。
結界內，巫召野提聲道：“你別急著把錯全推在別人身上，尚不知你話中真假，如何能任由你肆意妄為？！”
這幾天裏，他每日都會在村裏調查情況。
越查越覺得不對勁，那死了的鬼婆身上根本沒有邪怨之氣，而且也無法與人交流——每每靠近，連接在石屋和神龕間的臍帶就像是一層屏障，阻攔著外人接近。
而屹舟在那日暴露出真面目後，眨眼又裝出一副可憐模樣，讓他幫著他把妖丹取回來。
被他拒絕過幾回後，屹舟便再沒出現過。
直到今晚，天雷滾滾，明顯是天劫之象。
他起先以為是屹舟，從祭神樓出來後，卻見滿地都是蛇，且齊刷刷往西邊村口爬去。
意識到不對勁，他連忙趕到此處，恰好撞上想趁著天降雷劫，對村口鬼婆出手的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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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巫召野不知被一堆亂七八糟的蛇咬了多少口，這會兒見屹舟又在胡攪蠻纏，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正欲斥責，卻見桑褚玉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屹舟的脖頸。
他一怔，眉眼間的怒火一下沒了。
頸上傳來一陣劇痛，屹舟下意識抓住桑褚玉的手，半睜著琉璃般的眼眸。
“褚、褚玉……你……”
桑褚玉不願與他多說廢話，直接問：“適才的噤口訣，是你所為？”
“我……”屹舟嗆咳兩聲，斷斷續續道，“不是，不是……褚玉，妖丹……等吃了妖丹，就也能像你們那樣了。”
隨著手掌不斷掐緊，桑褚玉覺察到不對——
無論她如何使勁，那張白玉似的面龐都始終慘白如紙，不見丁點兒血色。
被她掐緊的脖頸上，也不曾鼓跳起半點脈搏。
“褚……玉……”屹舟被她掐著，雖然不住嗆咳，可沒有半點兒要窒息的跡象，“你聽我……”
桑褚玉忽然意識到什麽，將人猛地拽近，在他的頸上輕嗅了兩番。
沒有生息。
她掐著的，是一副完完全全的死屍。
“你——”混亂的思緒逐漸聚形，她道，“你到底是屹舟，還是占了他的軀殼？”
一句話令屹舟倏然僵住。
半晌，他扯開點兒笑：“你……你說什麽啊？我……我就是屹舟，你忘……忘了嗎？”
桑褚玉再不與他多言，忽然松開手。
屹舟踉蹌兩步，捂住肺腑不住咳嗽著。
但還沒完全站穩，就被她一把抓住了頭發。
一陣慌懼陡然襲上，他問：“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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