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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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原的舌尖抵入她的口中，不過幾秒鐘，剛還樂呵呵的餘默就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路原得逞地笑：“怎麽不笑了？剛不是很愛笑嗎？”
“你……”餘默剛要開口說話又被他堵住了嘴，順便鉗住了她正要撲騰的手，絲滑的香檳色睡袍從她肩頭上滑落，她像一只美味的羊羔等待這頭惡狼的享用。
也許是慢慢習慣了和路原的親密接觸，她不像上次那般局促緊張，反而開始主動地給他回應，將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手上的勁兒順帶著讓他的頭壓得更低，呼吸更近。但過程總是她更受罪一點，還沒主動進攻幾招就敗下陣來，全身癱軟著任他魚肉。
這次結束後她沒有睡，精神也沒那麽萎靡不振，手托著腮看路原把戰場打掃幹凈，她鼻腔裏冒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你這是慢慢進入狀態了。”路原躺回去對著她展開懷抱，“看來今晚不用回去了。”路原當然知道她要回去才敢說這樣的話，就等她乖乖向自己求饒。
餘默沒理他，摸起枕邊的手機打開微信，路原餘光瞥見她在和別人發消息，腦袋不自覺落到她肩上。
“我不回去了，在路原家，有事聯系我們。”路原瞪大了眼看餘默一個一個將字從輸入法裏打出來，發給了牛小柳。
餘默轉身抱他：“今晚翻原貴妃的綠頭牌，自是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餘默伸手往他的腰肢上摸。
“不行不行，我現在不太行，等會吧。”路原去枕邊找到餘默的手機，打開剛剛沒看完的電視劇，“讓我先學一下侍寢的規矩。”
餘默：“你不是說打游戲，不打了？”
路原：“不打了，先學規矩。”
餘默正靠在路原的胸口和他一起觀摩“規矩和體統”，路原突然來了一句：“周末我想請你朋友們吃飯。”
餘默擡頭看他：“怎麽了？”
路原：“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作為男朋友請吃個飯也是應該的。還有金禹傑的事情我也當面跟人家道個歉吧，不然顯得我也太小肚雞腸了。”
餘默：“想通啦，可以呀，我幫你約他們。”
路原趕緊制止：“不，我自己來吧，這樣有誠意些，都有聯系方式。”
餘默滿意地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這算什麽獎勵？”路原放下手裏正播放著“規矩”的手機，“下面的事情你都好好記住了，以後都要這樣獎勵我。”
深秋的夜晚室外寒涼，房間裏卻火熱似悶熱夏季的雨天，耳鬢廝磨的濃情快要滴出水來。餘默是沒想到，被折騰了半宿顫顫巍巍的雙腿還得直立起來換個床單再睡。
-
為了不耽誤大家過周末，路原訂了周五下班後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私房菜的包廂。
餘默帶著路原和金禹傑到包廂的時候，牛小柳和江舟已經坐在裏面正在看菜單了，牛小柳把寫好的菜單遞給餘默：“我點了我們平時愛吃的，你看看還要加別的嗎？”
餘默大概看了一眼：“我感覺夠了，不夠再點吧，不然咱倆又得回家吃剩菜了。”
路原接過菜單出去找服務員出菜。
江舟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視線往路原出去的方向撇了一下：“真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居然肯跟我們師兄坐在一起吃飯。”
牛小柳：“什麽意思？師兄也是我們家人啊，他憑什麽不能一起吃？”
“你不覺得他倆打第一次就互相看著不順眼嗎？你忘了在幼兒園的時候師兄怎麽說他的？”江舟模仿著金禹傑的語氣和神態，手指一揮咂咂嘴道，“這小子不像好人。”
牛小柳被江舟逗得捂著嘴咯咯笑。
恰好路原推門進來：“誰啊？不是好人。”
江舟身旁的金禹傑陰沈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他低頭掩藏表情，咳嗽一聲，端起身前的水來喝。
餘默拉了路原的胳膊一把：“別理他，成天廢話多。”
路原坐到金禹傑的另一邊：“師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今天倉促訂了這裏，如果不合胃口我們下次換個地方。”
金禹傑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你還是以前那樣對我我舒服點。”
路原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師兄，以前我不懂事，後來默默跟我說了很多事，我才知道自己誤會你了。”
金禹傑輕推眼鏡：“也不算誤會，謝謝你不計前嫌。”
路原總覺得金禹傑話裏有話，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能有現在的結果，是我運氣好，謝謝大家對我的包容。”
牛小柳笑逐顏開：“別謝啦，好好對默默就行，她是我們最好的默默，你要是對她不好，以後在安南別想混了！”
江舟也幫著搭話：“對啊，默默姐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愛。”
路原望向一臉幸福洋溢的餘默，心裏突然感慨萬分，他起身舉起杯子：“今天家宴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默默最好的家人，我用我的生命保證，我這一輩子都會好好愛她，敬她。”
江舟最受不了煽情的戲碼，起哄道：“哎呀，怎麽搞得跟結婚現場一樣，我都感動得快哭了。”
“哈哈哈哈。”
飯後，大家閑聊時江舟提起了去北臨的事：“我跟那邊商量了一下，定在了下下周去北臨，大家夥看時間可以嗎？”江舟轉頭問金禹傑，“師兄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金禹傑搖搖頭：“我不去了，我有行程。但是默默跟路原的假我已經跟老丁打過招呼了，等下周一你們直接去跟老丁說，提前安排交接。”
牛小柳也應聲：“我也不去了，我的年假上半年用完了。”
江舟有些沮喪：“啊，真不去啦，你就請幾天假，工資我給你發紅包嘛。”
牛小柳仍然堅持：“那是你辛辛苦苦掙的錢，我不能因為不去上班要你的錢，你這次去不也是上班嘛。”
江舟眾目睽睽之下把腦袋放到牛小柳的小臂上：“可是你不去我會很難過的。”
牛小柳毫不心軟：“拿不到工資我也會很難過。”
江舟自知拗不過她，只好嘟著嘴：“好吧。”
看江舟悲傷得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路原趕緊打岔：“那個，江舟，我跟默默的住宿你就不用安排了，我自己來就行。”
江舟一聽到工作終於恢覆正常：“沒事，你只需要前兩天上午去跟我們踩個點，其他時間就可以自己安排了。而且團隊人還挺多的，你們待在片場也不合適。”
路原點點頭：“嗯，聽你安排。”
飯後，一行人送兩個女孩回家，小區樓下，三人將車停靠在路邊，江舟和金禹傑沒有下車。
路原下車前對餘默說：“默默，你去陪牛小柳待會，我有話跟金禹傑說。”
“好。”餘默下車徑直走向江舟的車接牛小柳。
“哥。”路原小跑到金禹傑車前，“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希望你別往心裏去。”
“其實我之前對你有意見是因為知道……”
金禹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李逸初之前跟我說了。”
“你們還有聯系？”路原有些意外。
金禹傑搖搖頭：“之後就沒聯系了，她還好嗎？”
路原靠到金禹傑的車窗上：“她怎麽會不好。”
金禹傑沒說話，路原嘆息一聲：“其實我來之前最壞的打算就是你跟默默已經在一起了，我有想過我可能最後會變成回來給你們出份子的。”
金禹傑冷笑，視線落在遠處的路燈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配的人。”
“但是如果她沒跟我在一起，我最希望那個人是你。很矛盾很好笑吧，可能就像默默說的，我就是一個很幼稚的人。”
金禹傑沒好臉色上下覷了他一眼：“那你還是不懂她，如果她喜歡我，在遇見你之前就沒你什麽事了，還需要等這麽些年？”
路原自嘲地笑笑：“我就是患得患失，從小就這樣，大家都知道是我的，我偏不敢信。”
聽他這麽說，金禹傑下車和路原面對面站著：“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從你出現在餘默世界裏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跟我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那種偏愛別人永遠不會有。”
路原怔怔看向金禹傑細長深邃的眼眸，疲憊快完全侵蝕了他：“哥，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在照顧她。那件事你一定比任何人都自責，但我還是想跟你說那不是你的錯，默默肯定也不會怪你。”
“可是我到現在都沒敢告訴她真相。”
路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如果換作自己應該也會做跟金禹傑一樣的選擇：“都不重要了，她現在過得好就行。”
金禹傑看了一眼餘默正慢步走過來，她單薄的身子像是下一秒快被寒風吹倒：“路原你掙那麽多錢不會給你女朋友買件衣服嗎？”他指了指餘默的外套，“上次就想說你，她那麽冷的天穿那麽少你也任著她。”
餘默自己倒是絲毫不覺得冷，嘴角掛著大大的笑容：“說什麽呢你倆，說這麽久還沒說完？”
金禹傑冷冷道：“說你男朋友有錢不給你買衣服，每天凍得像根冰棍，還不趕緊回家？”
“我錯了哥，明天周末就帶她去買衣服。”路原一把抱住金禹傑，“哥，謝謝你。”
餘默詫異地看向路原：“什麽情況？”
金禹傑一言難盡：“以前沒發現。”他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你男朋友這裏好像有點問題。”
金禹傑推了路原一把：“趕緊的吧，餘默快被風卷走了。”
餘默晚上沒有在路原家裏留宿，路原給她發來消息：“我們明天去慶元廣場吧，去給你買衣服。”
餘默回覆道：“真不用，夏天剛置辦的秋裝。”
路原：“那就給你置辦點冬裝，馬上去北臨了，11月的北臨很冷的已經入冬了。”
餘默沒再推辭：“那好吧。”
路原：“嗯。明天去你家裏接你。”
餘默回想起剛剛在外面發生的事，忍不住問：“你剛剛跟師兄聊什麽呢？”
路原：“聊了些往事，發現自己誤會他很久了。”
“我們打電話說吧。”
“我覺得可以等回北臨的時候告訴你。”
餘默本好奇得很，但路原這麽說自是有他的道理，便也沒再追問，只應下一句：“好。”
-
第二天，路原如約接餘默去慶元廣場，停好車便直接上樓去買衣服。
“這件怎麽樣？”餘默從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派克服比對著自己的上半身給路原看。
路原自是滿心歡喜：“好看。”
“沒別的了？你覺得合適嗎？”
路原滿意地點點頭：“合適。”
餘默將衣服放回原處：“都一上午了，每件衣服你都這麽說，問了你也是白問。”
路原坐在店中央的沙發凳上，雙手抱胸：“可不是白問嗎，如果哪件衣服你穿了都不好看，那只能說明衣服實在太醜。你挑你喜歡的款式買就行。”
餘默又從衣架上取了一件粉色棉服下來，站在鏡子前往身上比對了一下，“感覺冬天的衣服都長一個樣，見家長還是得穿得乖巧一點對吧？”
路原從鏡子裏和她對視：“你放心吧，你就算穿著軍大衣去我媽都會喜歡你。”
餘默努努嘴：“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餘默往外走了兩步，被路原拉住：“默默。”
餘默回頭：“嗯？”
“我想去上個衛生間，剛剛飲料喝多了，你先自己逛一會，我馬上來。”
餘默向外張望，隨手往隔壁指了指：“那我在這家逛一會，你等會直接到這家來找我。”
路原小跑離開餘默的視線，餘默轉身進了隔壁。
餘默隨手拿起一件衣架上的黑色羊毛大衣，高高提起舉在眼前，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竟意外覺得這件衣服還挺合心意，便伸手想將衣服取下來。
27800！！
餘默的手摸到吊牌時眼睛快瞪出眼眶，這是鑲了金扣子嗎？這麽貴！！她又仔細看了一眼吊牌上從未見過的品牌名，遲疑地放下手。
“美女，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冬季最新款，這不是普通羊毛大衣哦，這是羊駝毛，比羊毛更加松軟保暖的，您喜歡我拿下來給您試試。”
店員熱情似火讓餘默招架不住：“誒，不用……”
還沒等餘默說完，店員直接將大衣裹到餘默背上：“哇！太適合您了！您皮膚真白，這顏色襯得您氣色很好哦！”
“……”
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老公！我喜歡這件！”
女人穿了一件蓬松的粉色毛絨外套，下身一件包臀皮裙裹著兩根纖細的腿，像極了一只鴕鳥，她側身看了一眼餘默，眼睛微微瞇起：“你好漂亮啊小姐姐，這件衣服你穿得很好看。”
這是什麽新型推銷方式嗎……
餘默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女人的老公循聲走到她身邊：“寶貝喜歡這件就買！”
財大氣粗不可一世的口氣讓餘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差點沒讓她把早飯吐出來。
男人肥頭大耳油膩的模樣與以往有不小的差別，但總歸五官還有跡可循，讓餘默艱難地識別出此人就是老校友喬遠。
餘默這些年卻沒怎麽變，喬遠只看了一眼就認出她：“這不是默姐嗎？”
餘默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你好。”
女人撲閃著她長長的睫毛：“老公，你跟這位漂亮小姐姐認識啊？”
喬遠將女人一把攬入懷中：“校友，對，我跟你說過，餘默，餘老師，安南美院的餘老師。”
餘默冷笑一聲，聽他這麽稱呼自己心頭冒出些許不快，喬遠的狗嘴裏還能吐出什麽象牙，微博上冒充故舊煽風點火他也是其中之一，無非就是跟他老婆傳了些謠言。
餘默沖女人一笑：“你好，我是餘默，只是……”餘默裝作尷尬的模樣，“我實在有點想不起來這位是……”
女人拉著餘默一笑，對著喬遠說：“老公你確定沒認錯？”
喬遠擠著一臉橫肉：“默姐貴人多忘事，我是喬遠！”
餘默這才恍然大悟：“哦……喬遠，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
“周末一個人來逛街？”果真，喬遠開始犯賤了，“這是還沒對象呢？你之前不是跟你那個學生……”
女人狠勁兒在喬遠腰上捏了一把，喬遠訕笑道：“話說那個朱一然也單著呢，不行你倆湊一對唄，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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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慢慢習慣了和路原的親密接觸，她不像上次那般局促緊張，反而開始主動地給他回應，將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手上的勁兒順帶著讓他的頭壓得更低，呼吸更近。但過程總是她更受罪一點，還沒主動進攻幾招就敗下陣來，全身癱軟著任他魚肉。
這次結束後她沒有睡，精神也沒那麽萎靡不振，手托著腮看路原把戰場打掃幹凈，她鼻腔裏冒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你這是慢慢進入狀態了。”路原躺回去對著她展開懷抱，“看來今晚不用回去了。”路原當然知道她要回去才敢說這樣的話，就等她乖乖向自己求饒。
餘默沒理他，摸起枕邊的手機打開微信，路原餘光瞥見她在和別人發消息，腦袋不自覺落到她肩上。
“我不回去了，在路原家，有事聯系我們。”路原瞪大了眼看餘默一個一個將字從輸入法裏打出來，發給了牛小柳。
餘默轉身抱他：“今晚翻原貴妃的綠頭牌，自是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餘默伸手往他的腰肢上摸。
“不行不行，我現在不太行，等會吧。”路原去枕邊找到餘默的手機，打開剛剛沒看完的電視劇，“讓我先學一下侍寢的規矩。”
餘默：“你不是說打游戲，不打了？”
路原：“不打了，先學規矩。”
餘默正靠在路原的胸口和他一起觀摩“規矩和體統”，路原突然來了一句：“周末我想請你朋友們吃飯。”
餘默擡頭看他：“怎麽了？”
路原：“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作為男朋友請吃個飯也是應該的。還有金禹傑的事情我也當面跟人家道個歉吧，不然顯得我也太小肚雞腸了。”
餘默：“想通啦，可以呀，我幫你約他們。”
路原趕緊制止：“不，我自己來吧，這樣有誠意些，都有聯系方式。”
餘默滿意地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這算什麽獎勵？”路原放下手裏正播放著“規矩”的手機，“下面的事情你都好好記住了，以後都要這樣獎勵我。”
深秋的夜晚室外寒涼，房間裏卻火熱似悶熱夏季的雨天，耳鬢廝磨的濃情快要滴出水來。餘默是沒想到，被折騰了半宿顫顫巍巍的雙腿還得直立起來換個床單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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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耽誤大家過周末，路原訂了周五下班後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私房菜的包廂。
餘默帶著路原和金禹傑到包廂的時候，牛小柳和江舟已經坐在裏面正在看菜單了，牛小柳把寫好的菜單遞給餘默：“我點了我們平時愛吃的，你看看還要加別的嗎？”
餘默大概看了一眼：“我感覺夠了，不夠再點吧，不然咱倆又得回家吃剩菜了。”
路原接過菜單出去找服務員出菜。
江舟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視線往路原出去的方向撇了一下：“真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居然肯跟我們師兄坐在一起吃飯。”
牛小柳：“什麽意思？師兄也是我們家人啊，他憑什麽不能一起吃？”
“你不覺得他倆打第一次就互相看著不順眼嗎？你忘了在幼兒園的時候師兄怎麽說他的？”江舟模仿著金禹傑的語氣和神態，手指一揮咂咂嘴道，“這小子不像好人。”
牛小柳被江舟逗得捂著嘴咯咯笑。
恰好路原推門進來：“誰啊？不是好人。”
江舟身旁的金禹傑陰沈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他低頭掩藏表情，咳嗽一聲，端起身前的水來喝。
餘默拉了路原的胳膊一把：“別理他，成天廢話多。”
路原坐到金禹傑的另一邊：“師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今天倉促訂了這裏，如果不合胃口我們下次換個地方。”
金禹傑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你還是以前那樣對我我舒服點。”
路原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師兄，以前我不懂事，後來默默跟我說了很多事，我才知道自己誤會你了。”
金禹傑輕推眼鏡：“也不算誤會，謝謝你不計前嫌。”
路原總覺得金禹傑話裏有話，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能有現在的結果，是我運氣好，謝謝大家對我的包容。”
牛小柳笑逐顏開：“別謝啦，好好對默默就行，她是我們最好的默默，你要是對她不好，以後在安南別想混了！”
江舟也幫著搭話：“對啊，默默姐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愛。”
路原望向一臉幸福洋溢的餘默，心裏突然感慨萬分，他起身舉起杯子：“今天家宴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默默最好的家人，我用我的生命保證，我這一輩子都會好好愛她，敬她。”
江舟最受不了煽情的戲碼，起哄道：“哎呀，怎麽搞得跟結婚現場一樣，我都感動得快哭了。”
“哈哈哈哈。”
飯後，大家閑聊時江舟提起了去北臨的事：“我跟那邊商量了一下，定在了下下周去北臨，大家夥看時間可以嗎？”江舟轉頭問金禹傑，“師兄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金禹傑搖搖頭：“我不去了，我有行程。但是默默跟路原的假我已經跟老丁打過招呼了，等下周一你們直接去跟老丁說，提前安排交接。”
牛小柳也應聲：“我也不去了，我的年假上半年用完了。”
江舟有些沮喪：“啊，真不去啦，你就請幾天假，工資我給你發紅包嘛。”
牛小柳仍然堅持：“那是你辛辛苦苦掙的錢，我不能因為不去上班要你的錢，你這次去不也是上班嘛。”
江舟眾目睽睽之下把腦袋放到牛小柳的小臂上：“可是你不去我會很難過的。”
牛小柳毫不心軟：“拿不到工資我也會很難過。”
江舟自知拗不過她，只好嘟著嘴：“好吧。”
看江舟悲傷得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路原趕緊打岔：“那個，江舟，我跟默默的住宿你就不用安排了，我自己來就行。”
江舟一聽到工作終於恢覆正常：“沒事，你只需要前兩天上午去跟我們踩個點，其他時間就可以自己安排了。而且團隊人還挺多的，你們待在片場也不合適。”
路原點點頭：“嗯，聽你安排。”
飯後，一行人送兩個女孩回家，小區樓下，三人將車停靠在路邊，江舟和金禹傑沒有下車。
路原下車前對餘默說：“默默，你去陪牛小柳待會，我有話跟金禹傑說。”
“好。”餘默下車徑直走向江舟的車接牛小柳。
“哥。”路原小跑到金禹傑車前，“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希望你別往心裏去。”
“其實我之前對你有意見是因為知道……”
金禹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李逸初之前跟我說了。”
“你們還有聯系？”路原有些意外。
金禹傑搖搖頭：“之後就沒聯系了，她還好嗎？”
路原靠到金禹傑的車窗上：“她怎麽會不好。”
金禹傑沒說話，路原嘆息一聲：“其實我來之前最壞的打算就是你跟默默已經在一起了，我有想過我可能最後會變成回來給你們出份子的。”
金禹傑冷笑，視線落在遠處的路燈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配的人。”
“但是如果她沒跟我在一起，我最希望那個人是你。很矛盾很好笑吧，可能就像默默說的，我就是一個很幼稚的人。”
金禹傑沒好臉色上下覷了他一眼：“那你還是不懂她，如果她喜歡我，在遇見你之前就沒你什麽事了，還需要等這麽些年？”
路原自嘲地笑笑：“我就是患得患失，從小就這樣，大家都知道是我的，我偏不敢信。”
聽他這麽說，金禹傑下車和路原面對面站著：“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從你出現在餘默世界裏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跟我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那種偏愛別人永遠不會有。”
路原怔怔看向金禹傑細長深邃的眼眸，疲憊快完全侵蝕了他：“哥，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在照顧她。那件事你一定比任何人都自責，但我還是想跟你說那不是你的錯，默默肯定也不會怪你。”
“可是我到現在都沒敢告訴她真相。”
路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如果換作自己應該也會做跟金禹傑一樣的選擇：“都不重要了，她現在過得好就行。”
金禹傑看了一眼餘默正慢步走過來，她單薄的身子像是下一秒快被寒風吹倒：“路原你掙那麽多錢不會給你女朋友買件衣服嗎？”他指了指餘默的外套，“上次就想說你，她那麽冷的天穿那麽少你也任著她。”
餘默自己倒是絲毫不覺得冷，嘴角掛著大大的笑容：“說什麽呢你倆，說這麽久還沒說完？”
金禹傑冷冷道：“說你男朋友有錢不給你買衣服，每天凍得像根冰棍，還不趕緊回家？”
“我錯了哥，明天周末就帶她去買衣服。”路原一把抱住金禹傑，“哥，謝謝你。”
餘默詫異地看向路原：“什麽情況？”
金禹傑一言難盡：“以前沒發現。”他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你男朋友這裏好像有點問題。”
金禹傑推了路原一把：“趕緊的吧，餘默快被風卷走了。”
餘默晚上沒有在路原家裏留宿，路原給她發來消息：“我們明天去慶元廣場吧，去給你買衣服。”
餘默回覆道：“真不用，夏天剛置辦的秋裝。”
路原：“那就給你置辦點冬裝，馬上去北臨了，11月的北臨很冷的已經入冬了。”
餘默沒再推辭：“那好吧。”
路原：“嗯。明天去你家裏接你。”
餘默回想起剛剛在外面發生的事，忍不住問：“你剛剛跟師兄聊什麽呢？”
路原：“聊了些往事，發現自己誤會他很久了。”
“我們打電話說吧。”
“我覺得可以等回北臨的時候告訴你。”
餘默本好奇得很，但路原這麽說自是有他的道理，便也沒再追問，只應下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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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原如約接餘默去慶元廣場，停好車便直接上樓去買衣服。
“這件怎麽樣？”餘默從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派克服比對著自己的上半身給路原看。
路原自是滿心歡喜：“好看。”
“沒別的了？你覺得合適嗎？”
路原滿意地點點頭：“合適。”
餘默將衣服放回原處：“都一上午了，每件衣服你都這麽說，問了你也是白問。”
路原坐在店中央的沙發凳上，雙手抱胸：“可不是白問嗎，如果哪件衣服你穿了都不好看，那只能說明衣服實在太醜。你挑你喜歡的款式買就行。”
餘默又從衣架上取了一件粉色棉服下來，站在鏡子前往身上比對了一下，“感覺冬天的衣服都長一個樣，見家長還是得穿得乖巧一點對吧？”
路原從鏡子裏和她對視：“你放心吧，你就算穿著軍大衣去我媽都會喜歡你。”
餘默努努嘴：“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餘默往外走了兩步，被路原拉住：“默默。”
餘默回頭：“嗯？”
“我想去上個衛生間，剛剛飲料喝多了，你先自己逛一會，我馬上來。”
餘默向外張望，隨手往隔壁指了指：“那我在這家逛一會，你等會直接到這家來找我。”
路原小跑離開餘默的視線，餘默轉身進了隔壁。
餘默隨手拿起一件衣架上的黑色羊毛大衣，高高提起舉在眼前，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竟意外覺得這件衣服還挺合心意，便伸手想將衣服取下來。
27800！！
餘默的手摸到吊牌時眼睛快瞪出眼眶，這是鑲了金扣子嗎？這麽貴！！她又仔細看了一眼吊牌上從未見過的品牌名，遲疑地放下手。
“美女，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冬季最新款，這不是普通羊毛大衣哦，這是羊駝毛，比羊毛更加松軟保暖的，您喜歡我拿下來給您試試。”
店員熱情似火讓餘默招架不住：“誒，不用……”
還沒等餘默說完，店員直接將大衣裹到餘默背上：“哇！太適合您了！您皮膚真白，這顏色襯得您氣色很好哦！”
“……”
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老公！我喜歡這件！”
女人穿了一件蓬松的粉色毛絨外套，下身一件包臀皮裙裹著兩根纖細的腿，像極了一只鴕鳥，她側身看了一眼餘默，眼睛微微瞇起：“你好漂亮啊小姐姐，這件衣服你穿得很好看。”
這是什麽新型推銷方式嗎……
餘默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女人的老公循聲走到她身邊：“寶貝喜歡這件就買！”
財大氣粗不可一世的口氣讓餘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差點沒讓她把早飯吐出來。
男人肥頭大耳油膩的模樣與以往有不小的差別，但總歸五官還有跡可循，讓餘默艱難地識別出此人就是老校友喬遠。
餘默這些年卻沒怎麽變，喬遠只看了一眼就認出她：“這不是默姐嗎？”
餘默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你好。”
女人撲閃著她長長的睫毛：“老公，你跟這位漂亮小姐姐認識啊？”
喬遠將女人一把攬入懷中：“校友，對，我跟你說過，餘默，餘老師，安南美院的餘老師。”
餘默冷笑一聲，聽他這麽稱呼自己心頭冒出些許不快，喬遠的狗嘴裏還能吐出什麽象牙，微博上冒充故舊煽風點火他也是其中之一，無非就是跟他老婆傳了些謠言。
餘默沖女人一笑：“你好，我是餘默，只是……”餘默裝作尷尬的模樣，“我實在有點想不起來這位是……”
女人拉著餘默一笑，對著喬遠說：“老公你確定沒認錯？”
喬遠擠著一臉橫肉：“默姐貴人多忘事，我是喬遠！”
餘默這才恍然大悟：“哦……喬遠，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
“周末一個人來逛街？”果真，喬遠開始犯賤了，“這是還沒對象呢？你之前不是跟你那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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