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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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回憶）
路原看到眼前的人突然睜開睡眼，緊張得心跳混亂起來，他屏住呼吸漲紅了臉，只頓了一秒便立刻將身子扭正，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撞得吊水的桿子都晃動了兩下，還扯了一下被醫用膠布粘得死死的針頭，疼得路原鎖緊了眉頭，“嘶”了一聲。
餘默眼看著被吊在最高處的玻璃瓶巨幅晃動，嚇得她立馬清醒過來，左手穩穩抓住桿子：“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被這麽一說，路原的臉漲得更紅了，他咳嗽兩聲道：“你要不先去吃口飯吧，我這還得好久。”
餘默把放在隔壁座位上的包拿過來，從包裏掏出筆記本電腦放到腿上，開機後打開了自己的論文繼續編輯。
“不了，我不餓，等你結束我們還要去江舟那。”餘默的手機在此時響了一聲。
她微微側臉將鎖屏打開看到那條消息，隨後一邊在屏幕上敲擊回覆，一邊對路原說：“你看，說曹操曹操到，江舟已經在問我們幾點去了。”
路原嘆了口氣，嘟囔著：“估計……今晚的夜市也泡湯了……”
餘默看他無奈的表情沖他一笑：“你還想著吃呢？把病養好了再吃也不遲。”說完，“噠噠”的敲擊聲在鍵盤上響起。
“那我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嗎？”
餘默手上的動作一頓：“啊？為什麽要經常來找我？”
“我們不是朋友嗎？是朋友的話可以經常見面吧？”
路原眨巴著雙眼，低燒讓他得面頰染出些紅暈，襯得這話單純得讓餘默已經開始譴責自己剛剛腦子裏一閃而過的邪念了。
“如果你不……”
“嗯，當然。”餘默繼續低頭敲擊鍵盤。
路原好奇地伸出頭，附在餘默耳邊想看清屏幕上的字：“好深奧啊，看不懂。”
淺淺的呼吸接著就是輕輕的笑，氣息觸碰到餘默的耳廓和臉頰，她感覺自己的左側臉燙極了，心裏卻沒有絲毫抗拒。
路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總是把自己整理得很幹凈，讓人一點也不反感他湊近。餘默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有點享受這種親密距離。
“隔行如隔山，你的那一套我肯定也看不懂。”
路原縮回自己的座位上，側著身體慵懶地向後靠著：“你快畢業了吧？畢業以後你想去哪工作？”
餘默回頭看他，思索片刻說道：“我可能會去考一下美院的助教崗。”
“我們學校？為什麽？”路原的語氣裏有一絲驚訝和欣喜。
“我還挺想做老師的，安南當地的藝術類學校只有兩所，美院相對藝大來說對碩士生更友好。”
餘默又補充道：“我師兄現在就在美院呢，你上次也見過他，他叫金禹傑。”
“哦……那這麽說你以後豈不是會成為我的老師？”
路原話音剛落，聊天戛然而止，休息室像中午剛進來那會一樣又恢覆了一片死寂，餘默好像有無限的靈感似的，將打字的聲音填滿了這片寂靜。
既然是朋友，以後可以經常見面，不該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嗎？可是為什麽感覺他語氣裏好像不太開心……
小朋友的心思還真讓人搞不明白。
那我呢？
她有一瞬好像看明白了自己的私心。
一聲電話鈴，打斷二人之間尷尬的沈默。
路原接起電話：“餵，媽……嗯，我沒在學校，今天出來參加活動。”
“呃……不是在網吧……你聽錯了吧？”
餘默聽到這句話，僵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過年回家，元旦才幾天回什麽家？……我知道。”
餘默明顯感覺電話那頭的聲調提高了很多，路原不耐煩地結束通話：“不跟你說了，我忙著呢，掛了啊。”
電話結束，兩個人默契地保持緘默，空曠的休息室只聽得見餘默的打字聲，均勻得像雨滴灑落在地面上。
路原慢慢感受到睡意襲來，他終究是沒扛過病痛給他帶來的疲憊感，沈沈地睡了過去。期間他似乎聽到鍵盤聲中斷過，應該還有別人進來過，總之，他醒來時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阿姨站在自己面前。
路原嗓音裏夾雜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換藥了嗎？”
站在他身前擺弄著掛鉤上藥水瓶的白大褂阿姨說：“小夥子睡懵了，你已經換了兩瓶藥了，可以走了。”
說罷，阿姨扶起路原的右手按住布膠粘住的手背，利落地將針拔了出來。
針抽出的瞬間刺得路原一激靈，他卻是完完全全清醒了。他這才想起餘默不在身邊，他扭頭看右手邊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
“小默去給你打熱水了。”阿姨看懂了他尋找的目光，：“按著三分鐘，最近註意清淡飲食，明天還有三瓶記得過來掛。”
“好，謝謝醫生。”路原拖動自己麻木的左手按在了針孔上，輸液的手很冰，僵直的已經不像是自己的手。
門口有人走進來的聲音，路原擡眸。
“醒啦，是不是很冷？喝點水吧。”
餘默擰開保溫杯，按下按鈕後將水倒在杯蓋子裏：“我兌了涼的，你現在就可以喝，溫度剛剛好。”
路原接過杯蓋，輕輕抿上去，粉色的保溫杯外殼上帶著一點涼涼觸感，明明喝的是清水，他卻感覺鼻子裏鉆進了一絲花香味。
路原問：“這是你的杯子？”
“對呀。”餘默還在奇怪他為什麽這麽問，反應了一秒後故意逗他，“哦，我很認真地清洗過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路原又慌忙地口不擇言，餘默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又得逞了。
餘默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道：“我們該走了，還要去一趟江舟那裏。”
路原跟著餘默往藝大行政樓走去。
上樓後，他們進了一個門敞開的房間，裏面一共坐了七個人，路原在其中認出了江舟、打他的男生還有那個叫奕真的受害女生，剩下四人裏有兩個年紀稍長些的看起來像是老師。
餘默進門就和兩位老師打了招呼，上去拍了拍江舟的肩膀。兩位老師正在和江舟引導兩位當事人做筆錄，路原是最後一個當事人。
沙發上另外坐著的兩個男生見到餘默起身向她走來。
“呦，這事兒還跟你有關啊！青協的事情你還挺愛摻和的！”兩個男生一高一矮，說話的是高個子那個。
餘默沒有回話，甚至好像沒有看到眼前那個跟她搭話的人一樣，回頭示意路原坐到前面的桌子邊。
矮個子男生見狀，陰陽怪氣地說：“被揍的是你小男朋友啊？我聽現場的人回來說你為愛強出頭，沒想到是真的。”
說完兩個男生相視後發出一陣譏笑，隨後向餘默投過來一個非常不友好的眼神。路原從中讀出了不屑和嘲諷，他捏緊了拳剛要站起來回懟，被餘默的右手重重壓住了肩。
餘默冷笑一聲悠悠道：“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研三的還賴在學生會找存在感的。”她沒有回頭看那兩個人，而是轉頭繼續問江舟，“你的兩個研三幹事怎麽跟你的嘴一樣欠？”
江舟此時的臉扭曲極了，眉毛幾乎成了麻花狀，他雙手合十：“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可饒了我吧！我怎麽可能有喬主席和朱部長這麽大的幹事。”
矮個子男生看起來很不爽：“默姐這脾氣是一點沒變，還那麽火爆哈哈！”
高個子的也開始給矮個子打配合：“那畢竟男朋友被揍了，心情不好正常，理解。”
“你倆貨這麽欠今兒就是來專程找我罵的嗎？但是不好意思，你倆在我眼裏跟兩塊肥豬肉沒什麽兩樣，誰又會在意肥豬肉說了什麽呢，對吧？”餘默笑瞇瞇的，但顯然這話已經惹怒了對面兩個男生。
矮個子氣急敗壞地指著餘默：“我看你就是沒選上部長才天天管青協的閑事，你這師弟是你餘默的傀儡嗎？”
“朱一然你少說兩句。”坐在裏面的女老師終於忍不住呲了矮個子一句，“兩個大男人幹什麽？”
“朱一然，喬遠，你倆要是沒事就趕緊出去吧，在這也聊一下午了。”男老師說完就上前把他倆往外拱，他倆也還算識相，你一言我一語沒好話地出去了。
“真是沒完沒了了。”女老師嘴裏很不愉快地抱怨著，“那個美院的男生，趕緊過來做完筆錄等會你們學校大巴要走了。”
見路原坐了過去，餘默轉身出門站在走廊上發呆。
“哦……那這麽說你以後豈不是會成為我的老師？”
“小男朋友啊？跟人打架了？”
“那畢竟男朋友被揍了，心情不好正常，理解。”
……
回聲攪在餘默的腦海裏，讓她此時此刻心神煩憂，焦躁不安。
“默默姐，別往心裏去。”江舟見餘默好像狀態不對，就跟了出來，恰好看到她在嘆氣，“部長那事又不是你的問題。”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餘默側著頭看向江舟，“我和路原看起來很像男女朋友嗎？”
“啊？”江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不懂為什麽餘默在意的竟是朱一然和喬遠的這句嘲諷，這重點抓的……
“嗯……如果看起來像，是哪裏看起來像？”餘默拋給了江舟更詳細的問題。
江舟突然笑了：“可能因為你們都長得很好看，所以看起來很般配。”
餘默不太滿意這麽敷衍的回答：“我可不是你朱部長，你別拍我馬屁。”
江舟又頓了頓，思索了幾秒道：“你沒有發現，路原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嗎？”
“有嗎？”餘默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並沒有在記憶裏搜索到相關畫面。
江舟靠過來用手遮住嘴，餘默也將耳朵附過來：“姐姐你信我，我是男人，我最懂男人在想什麽，那個路原，對你絕對有意思！”說完他還鄭重其事地向餘默點了個頭。
餘默表情略帶尷尬，手背輕拍江舟的胳膊：“那你趕緊要和老師說一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別叫老師誤會了，也別讓你那個打他的幹事以為我們是仗勢欺人。”
江舟挺直身板：“那不能夠哇，你剛剛出來，路原一開口就跟老師澄清你倆的關系了，他說你人很好，怕影響你清白。”
“那就好。”
“不過說真的，你就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江舟一臉狐疑地試探。
餘默轉身身側靠著墻，面對江舟盯著他道：“那你也看看我的目光，你覺得我喜歡他嗎？”
江舟定睛註視餘默的雙眼片刻：“我覺得……我看不出來，姐姐啊，別為難我，我是男人我只能讀懂男人哇……”
餘默正對江舟的貧嘴感到無語，路原從房間裏走出來：“默默姐我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路原對江舟擺擺手：“江哥今天麻煩你了，我要走了快趕不上學校的車，麻煩你幫我送默默姐回去。”
“放心吧！”江舟對著路原點了點頭。
路原友好地微笑告別，隨後獨自一人下了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江舟問身邊的餘默：“你不去送送他？”
餘默搖搖頭：“不想送。”
眼不見心不煩。
“你也別送我！”餘默回頭對江舟做了個警告的手勢，轉身下樓。
“哎不是，你們一個個都高貴，就我下賤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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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原看到眼前的人突然睜開睡眼，緊張得心跳混亂起來，他屏住呼吸漲紅了臉，只頓了一秒便立刻將身子扭正，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撞得吊水的桿子都晃動了兩下，還扯了一下被醫用膠布粘得死死的針頭，疼得路原鎖緊了眉頭，“嘶”了一聲。
餘默眼看著被吊在最高處的玻璃瓶巨幅晃動，嚇得她立馬清醒過來，左手穩穩抓住桿子：“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被這麽一說，路原的臉漲得更紅了，他咳嗽兩聲道：“你要不先去吃口飯吧，我這還得好久。”
餘默把放在隔壁座位上的包拿過來，從包裏掏出筆記本電腦放到腿上，開機後打開了自己的論文繼續編輯。
“不了，我不餓，等你結束我們還要去江舟那。”餘默的手機在此時響了一聲。
她微微側臉將鎖屏打開看到那條消息，隨後一邊在屏幕上敲擊回覆，一邊對路原說：“你看，說曹操曹操到，江舟已經在問我們幾點去了。”
路原嘆了口氣，嘟囔著：“估計……今晚的夜市也泡湯了……”
餘默看他無奈的表情沖他一笑：“你還想著吃呢？把病養好了再吃也不遲。”說完，“噠噠”的敲擊聲在鍵盤上響起。
“那我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嗎？”
餘默手上的動作一頓：“啊？為什麽要經常來找我？”
“我們不是朋友嗎？是朋友的話可以經常見面吧？”
路原眨巴著雙眼，低燒讓他得面頰染出些紅暈，襯得這話單純得讓餘默已經開始譴責自己剛剛腦子裏一閃而過的邪念了。
“如果你不……”
“嗯，當然。”餘默繼續低頭敲擊鍵盤。
路原好奇地伸出頭，附在餘默耳邊想看清屏幕上的字：“好深奧啊，看不懂。”
淺淺的呼吸接著就是輕輕的笑，氣息觸碰到餘默的耳廓和臉頰，她感覺自己的左側臉燙極了，心裏卻沒有絲毫抗拒。
路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總是把自己整理得很幹凈，讓人一點也不反感他湊近。餘默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有點享受這種親密距離。
“隔行如隔山，你的那一套我肯定也看不懂。”
路原縮回自己的座位上，側著身體慵懶地向後靠著：“你快畢業了吧？畢業以後你想去哪工作？”
餘默回頭看他，思索片刻說道：“我可能會去考一下美院的助教崗。”
“我們學校？為什麽？”路原的語氣裏有一絲驚訝和欣喜。
“我還挺想做老師的，安南當地的藝術類學校只有兩所，美院相對藝大來說對碩士生更友好。”
餘默又補充道：“我師兄現在就在美院呢，你上次也見過他，他叫金禹傑。”
“哦……那這麽說你以後豈不是會成為我的老師？”
路原話音剛落，聊天戛然而止，休息室像中午剛進來那會一樣又恢覆了一片死寂，餘默好像有無限的靈感似的，將打字的聲音填滿了這片寂靜。
既然是朋友，以後可以經常見面，不該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嗎？可是為什麽感覺他語氣裏好像不太開心……
小朋友的心思還真讓人搞不明白。
那我呢？
她有一瞬好像看明白了自己的私心。
一聲電話鈴，打斷二人之間尷尬的沈默。
路原接起電話：“餵，媽……嗯，我沒在學校，今天出來參加活動。”
“呃……不是在網吧……你聽錯了吧？”
餘默聽到這句話，僵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過年回家，元旦才幾天回什麽家？……我知道。”
餘默明顯感覺電話那頭的聲調提高了很多，路原不耐煩地結束通話：“不跟你說了，我忙著呢，掛了啊。”
電話結束，兩個人默契地保持緘默，空曠的休息室只聽得見餘默的打字聲，均勻得像雨滴灑落在地面上。
路原慢慢感受到睡意襲來，他終究是沒扛過病痛給他帶來的疲憊感，沈沈地睡了過去。期間他似乎聽到鍵盤聲中斷過，應該還有別人進來過，總之，他醒來時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阿姨站在自己面前。
路原嗓音裏夾雜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換藥了嗎？”
站在他身前擺弄著掛鉤上藥水瓶的白大褂阿姨說：“小夥子睡懵了，你已經換了兩瓶藥了，可以走了。”
說罷，阿姨扶起路原的右手按住布膠粘住的手背，利落地將針拔了出來。
針抽出的瞬間刺得路原一激靈，他卻是完完全全清醒了。他這才想起餘默不在身邊，他扭頭看右手邊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
“小默去給你打熱水了。”阿姨看懂了他尋找的目光，：“按著三分鐘，最近註意清淡飲食，明天還有三瓶記得過來掛。”
“好，謝謝醫生。”路原拖動自己麻木的左手按在了針孔上，輸液的手很冰，僵直的已經不像是自己的手。
門口有人走進來的聲音，路原擡眸。
“醒啦，是不是很冷？喝點水吧。”
餘默擰開保溫杯，按下按鈕後將水倒在杯蓋子裏：“我兌了涼的，你現在就可以喝，溫度剛剛好。”
路原接過杯蓋，輕輕抿上去，粉色的保溫杯外殼上帶著一點涼涼觸感，明明喝的是清水，他卻感覺鼻子裏鉆進了一絲花香味。
路原問：“這是你的杯子？”
“對呀。”餘默還在奇怪他為什麽這麽問，反應了一秒後故意逗他，“哦，我很認真地清洗過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路原又慌忙地口不擇言，餘默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又得逞了。
餘默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道：“我們該走了，還要去一趟江舟那裏。”
路原跟著餘默往藝大行政樓走去。
上樓後，他們進了一個門敞開的房間，裏面一共坐了七個人，路原在其中認出了江舟、打他的男生還有那個叫奕真的受害女生，剩下四人裏有兩個年紀稍長些的看起來像是老師。
餘默進門就和兩位老師打了招呼，上去拍了拍江舟的肩膀。兩位老師正在和江舟引導兩位當事人做筆錄，路原是最後一個當事人。
沙發上另外坐著的兩個男生見到餘默起身向她走來。
“呦，這事兒還跟你有關啊！青協的事情你還挺愛摻和的！”兩個男生一高一矮，說話的是高個子那個。
餘默沒有回話，甚至好像沒有看到眼前那個跟她搭話的人一樣，回頭示意路原坐到前面的桌子邊。
矮個子男生見狀，陰陽怪氣地說：“被揍的是你小男朋友啊？我聽現場的人回來說你為愛強出頭，沒想到是真的。”
說完兩個男生相視後發出一陣譏笑，隨後向餘默投過來一個非常不友好的眼神。路原從中讀出了不屑和嘲諷，他捏緊了拳剛要站起來回懟，被餘默的右手重重壓住了肩。
餘默冷笑一聲悠悠道：“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研三的還賴在學生會找存在感的。”她沒有回頭看那兩個人，而是轉頭繼續問江舟，“你的兩個研三幹事怎麽跟你的嘴一樣欠？”
江舟此時的臉扭曲極了，眉毛幾乎成了麻花狀，他雙手合十：“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可饒了我吧！我怎麽可能有喬主席和朱部長這麽大的幹事。”
矮個子男生看起來很不爽：“默姐這脾氣是一點沒變，還那麽火爆哈哈！”
高個子的也開始給矮個子打配合：“那畢竟男朋友被揍了，心情不好正常，理解。”
“你倆貨這麽欠今兒就是來專程找我罵的嗎？但是不好意思，你倆在我眼裏跟兩塊肥豬肉沒什麽兩樣，誰又會在意肥豬肉說了什麽呢，對吧？”餘默笑瞇瞇的，但顯然這話已經惹怒了對面兩個男生。
矮個子氣急敗壞地指著餘默：“我看你就是沒選上部長才天天管青協的閑事，你這師弟是你餘默的傀儡嗎？”
“朱一然你少說兩句。”坐在裏面的女老師終於忍不住呲了矮個子一句，“兩個大男人幹什麽？”
“朱一然，喬遠，你倆要是沒事就趕緊出去吧，在這也聊一下午了。”男老師說完就上前把他倆往外拱，他倆也還算識相，你一言我一語沒好話地出去了。
“真是沒完沒了了。”女老師嘴裏很不愉快地抱怨著，“那個美院的男生，趕緊過來做完筆錄等會你們學校大巴要走了。”
見路原坐了過去，餘默轉身出門站在走廊上發呆。
“哦……那這麽說你以後豈不是會成為我的老師？”
“小男朋友啊？跟人打架了？”
“那畢竟男朋友被揍了，心情不好正常，理解。”
……
回聲攪在餘默的腦海裏，讓她此時此刻心神煩憂，焦躁不安。
“默默姐，別往心裏去。”江舟見餘默好像狀態不對，就跟了出來，恰好看到她在嘆氣，“部長那事又不是你的問題。”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餘默側著頭看向江舟，“我和路原看起來很像男女朋友嗎？”
“啊？”江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不懂為什麽餘默在意的竟是朱一然和喬遠的這句嘲諷，這重點抓的……
“嗯……如果看起來像，是哪裏看起來像？”餘默拋給了江舟更詳細的問題。
江舟突然笑了：“可能因為你們都長得很好看，所以看起來很般配。”
餘默不太滿意這麽敷衍的回答：“我可不是你朱部長，你別拍我馬屁。”
江舟又頓了頓，思索了幾秒道：“你沒有發現，路原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嗎？”
“有嗎？”餘默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並沒有在記憶裏搜索到相關畫面。
江舟靠過來用手遮住嘴，餘默也將耳朵附過來：“姐姐你信我，我是男人，我最懂男人在想什麽，那個路原，對你絕對有意思！”說完他還鄭重其事地向餘默點了個頭。
餘默表情略帶尷尬，手背輕拍江舟的胳膊：“那你趕緊要和老師說一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別叫老師誤會了，也別讓你那個打他的幹事以為我們是仗勢欺人。”
江舟挺直身板：“那不能夠哇，你剛剛出來，路原一開口就跟老師澄清你倆的關系了，他說你人很好，怕影響你清白。”
“那就好。”
“不過說真的，你就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江舟一臉狐疑地試探。
餘默轉身身側靠著墻，面對江舟盯著他道：“那你也看看我的目光，你覺得我喜歡他嗎？”
江舟定睛註視餘默的雙眼片刻：“我覺得……我看不出來，姐姐啊，別為難我，我是男人我只能讀懂男人哇……”
餘默正對江舟的貧嘴感到無語，路原從房間裏走出來：“默默姐我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路原對江舟擺擺手：“江哥今天麻煩你了，我要走了快趕不上學校的車，麻煩你幫我送默默姐回去。”
“放心吧！”江舟對著路原點了點頭。
路原友好地微笑告別，隨後獨自一人下了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江舟問身邊的餘默：“你不去送送他？”
餘默搖搖頭：“不想送。”
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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