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散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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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散盡5
為什麽大家都在自責呢？
崔玖莉是，池郁是，韓信宇也是，還有最近才跟她聯系上的樸正厚。
包括她自己，也未曾逃脫內心譴責。
“我一直覺得很抱歉，”顏兮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被金娜妍註意到，也不會被牽扯到後面那一系列的事情，更不用被逼著在保全你媽媽的事業和傷害我之間做出選擇。”
“玖莉，我從沒怪過你，我只覺得抱歉，也一直都希望你幸福快樂。”
崔玖莉聲音哽住了，“可是……我那時候，沒有站在你那邊啊。”
“可你也沒有傷害我，”顏兮說，“那個時候不管換做是誰，都會難以抉擇，我理解你的為難，你也不用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我和金娜妍之間，並不僅僅是你的問題。”
“都過去十年了，我們都放下吧，別再折磨自己了。”
顏兮輕笑一聲，玩笑般開口：“指不定就是我命裏有此一劫，要遇到這樣那樣的人，經歷這些那些的事兒，挺正常的，不是這些事也會有其他糟糕的事發生，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跟開了掛一樣順順利利走向終點。”
不管是現實如此也好，還是自我安慰的說辭也罷，我們都得這樣去相信。
只有這樣，才能翻過一座座山，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崔玖莉許久沒有說話，黑暗中，顏兮緩緩開口。
“你曾經救過我的。”
“在你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晚上。”
那通沒有署名的國外來電，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顏兮猜到是誰了。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我現在也不會好好躺在這裏了。”
那個夜晚，她的意識沈浸在泥沼中，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掙紮出逃，那通電話拉了她一把，將她從絕望的深淵裏拉了出來。
顏兮沒有再多說什麽，有些傷口需要慢慢愈合，而那些慘痛過往留下的傷疤，也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這天之後，崔玖莉就賴在了顏兮身邊，怎麽也不肯回去，還硬是逼著顏兮換了個房子。
“我記得阿姨管你管的很嚴，你這樣一直不回去沒關系嗎？”
“我很早就跟她吵架從家裏出來了，”崔玖莉吭哧吭哧吃薯片，“要不然我也不會去做主播，她肯定不同意，她控制欲太強了，我長大了也不放過我。”
顏兮沒有再催她，兩個人像十年前一樣，同吃同住。
她也沒有特意去打聽池郁的消息，只是攔不住崔玖莉時時在她耳邊播報。
從她口中，顏兮知道了池郁這段時間一直在各地巡演，一個月就已經飛了十幾個城市，跟欠了錢趕著還債似的。
這麽說也不準確，崔玖莉說他最近演唱會門票較往常低的離譜。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再看到池郁，是在一場演唱會直播中。
“他之前從沒直播過，這次提前跟粉絲說會有直播，不來現場也可以，快快，我們也看看。”
崔玖莉拉著她一起看直播。
電視屏幕裏，全是揮舞的彩色熒光棒，還有各種橫幅燈牌。
鏡頭切換，池郁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他化了妝，眼睛上方有細閃，眼尾還貼了亮片。
很好看。
顏兮第一次看到他在舞臺上的模樣，她想，十年前她錯過的那個舞臺，池郁應該也是這樣的光輝耀眼。
他唱的歌有一些她都不怎麽熟悉，很陌生，還有幾首她熟悉的過了頭。
有他一開始站上舞臺的出道曲，還有她帶他去看社團演出的那首英文歌，他還請了個女搭檔一起唱。
還有一首，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在院子裏的草地上燒烤，她彈著吉他用韓文和聲，他用中文唱的黃昏。
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聽著這首歌，顏兮恍惚了很久。
等她再回過神，池郁的演唱已經結束了，大屏幕是他精致的臉龐，耳邊是他低沈悅耳的聲音。
“演唱會已經結束了，不過我還有幾句話想跟大家說。”
“很感謝今天到場的粉絲朋友，還有那些沒能到場，現在正在看直播，或者因為工作學習等原因看不了直播的粉絲們，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如果沒有你們，我興許不會走到現在，也不會有機會站在這個舞臺上。”
“真的很感謝你們。”
他深深鞠了個躬。
“這段時間一直在跑各個地方，想彌補一些之前留下的遺憾，也想滿足粉絲的願望。”
“我想努努力多去幾個地方，多辦幾場演唱會，想要滿足許多粉絲朋友們之前提出的願望，到今天，計劃中的行程全部結束，我想，我也可以好好跟你們道別了。”
觀眾席的人沸騰了起來，電視屏幕上鋪天蓋地的彈幕。
崔玖莉驚訝道：“他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想退圈了嗎？”
顏兮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屏幕裏的人還在繼續說。
“我知道大家之前也有一些猜測，你們在私信問我的問題還有在網上發的那些，我都有看到，一直沒回應，就是想在今天跟大家當面說這些事情。”
“十年前，我在這裏第一次站上舞臺，然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因為粉絲朋友們的支持，這條路我才走了十年。”
“十年後再次站在這個地方，其實是我想在最開始的地方和你們好好道別。”
“我準備退出舞臺，以後可能會轉到幕後，也可能不再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目前對我來說，有比舞臺更想要做的事。很抱歉給大家一個這麽任性的回答，但是我還是要去做我想做的事，要去彌補自己曾經留下的遺憾。”
“謝謝你們，也很抱歉。最後，希望大家在往後的日子裏，都能喜樂康健，生活裏也可以少一些遺憾。”
“再見，我的朋友們。”
直播結束，電視裏響起了廣告聲音。
“他這樣真的沒事嗎？怎麽突然就退圈了，網上這會兒得炸了吧。”
不止崔玖莉，顏兮也沒想到池郁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他說話的意思，他的粉絲也許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在這次演唱會之前就提出了疑問，只不過池郁現在才回應。
制造了這樣一場風暴，池郁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隔天便出現在了顏兮家門口。
房門被敲響，是崔玖莉開的門，只不過下一秒哐一下把門甩上了。
顏兮疑惑看向她：“門外是誰啊？”
“沒誰！一個討厭的人！”
門鈴聲又響起來，顏兮看了崔玖莉一眼，走過去要開門。
“不行！不許給他開！”
“誰啊？你怎麽這麽生氣。”
“反正就是不行，他那麽欺負你，還讓你賠什麽違約金，不許讓他進來！”
“外面是池郁啊？”顏兮無奈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他沒管我要，是我自己發給他的，而且他很快就給我打回來了。”
“那也不行，他那麽為難你，還讓那個女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負你，我不想看見他！”
“行，那我不讓他進來，我出去讓他走可以了吧？”
“不行！你也不許見他！”
崔玖莉纏起人來很有一套，顏兮經不住她鬧，幹脆順了她的意沒有出去。
她拿出手機給外面的人發消息。
——玖莉不讓我開門，你怎麽找過來這裏了？是有什麽事嗎？
信息發出去沒幾秒就收到了回信。
——我問了信宇地址
——沒什麽事
——我搬到隔壁了，想問問你們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顏兮把手機拿到崔玖莉面前給她看。
“他叫我們一起去吃飯。”
“不去！”
“行，那我自己去。”
“不行！你也不許去！”
這回顏兮卻沒有再順著她的意，到點了就準備出門去。
崔玖莉嘴上罵罵咧咧抱怨著，到底還是跟著她一起出了門。
本來以為是要一起出去吃個飯，顏兮敲響隔壁的房門，池郁把她們請進去才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飯菜。
“都是你做的？準備這麽豐盛啊。”顏兮說。
“嗯，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還叫了信宇和正厚，不過時間太趕他們倆都來不及。”
“別以為你炒幾個菜顏兮就會原諒你了！這都不夠還的！”崔玖莉不客氣地懟他。
顏兮無奈道：“好了，也不是多嚴重的事，你老提這個幹嘛。”
崔玖莉撇撇嘴不說話了。
池郁也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池郁提起一件事。
“過幾天一起出去玩吧，”他說，“信宇和正厚也會來，我們高中那時候不是說要去畢業旅行的嗎。”
“對哎！顏兮，我們還沒一起去旅行過呢，當時說好的沒去成，現在去吧！”
雖然崔玖莉現在還沒完全原諒池郁，但是一想到可以和顏兮出去玩，她又覺得忍一忍也可以。
“這麽突然？信宇和正厚不是在忙嗎？他們方便嗎？”
“方便的，”池郁解釋說，“我之前跟信宇提過一嘴，他說可以調出時間，還有正厚，他也可以過來。”
“既然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做什麽。”
“肯定要問的，你要是不同意，還得想辦法說服你。”池郁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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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玖莉是，池郁是，韓信宇也是，還有最近才跟她聯系上的樸正厚。
包括她自己，也未曾逃脫內心譴責。
“我一直覺得很抱歉，”顏兮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被金娜妍註意到，也不會被牽扯到後面那一系列的事情，更不用被逼著在保全你媽媽的事業和傷害我之間做出選擇。”
“玖莉，我從沒怪過你，我只覺得抱歉，也一直都希望你幸福快樂。”
崔玖莉聲音哽住了，“可是……我那時候，沒有站在你那邊啊。”
“可你也沒有傷害我，”顏兮說，“那個時候不管換做是誰，都會難以抉擇，我理解你的為難，你也不用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我和金娜妍之間，並不僅僅是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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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現實如此也好，還是自我安慰的說辭也罷，我們都得這樣去相信。
只有這樣，才能翻過一座座山，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崔玖莉許久沒有說話，黑暗中，顏兮緩緩開口。
“你曾經救過我的。”
“在你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晚上。”
那通沒有署名的國外來電，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顏兮猜到是誰了。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我現在也不會好好躺在這裏了。”
那個夜晚，她的意識沈浸在泥沼中，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掙紮出逃，那通電話拉了她一把，將她從絕望的深淵裏拉了出來。
顏兮沒有再多說什麽，有些傷口需要慢慢愈合，而那些慘痛過往留下的傷疤，也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這天之後，崔玖莉就賴在了顏兮身邊，怎麽也不肯回去，還硬是逼著顏兮換了個房子。
“我記得阿姨管你管的很嚴，你這樣一直不回去沒關系嗎？”
“我很早就跟她吵架從家裏出來了，”崔玖莉吭哧吭哧吃薯片，“要不然我也不會去做主播，她肯定不同意，她控制欲太強了，我長大了也不放過我。”
顏兮沒有再催她，兩個人像十年前一樣，同吃同住。
她也沒有特意去打聽池郁的消息，只是攔不住崔玖莉時時在她耳邊播報。
從她口中，顏兮知道了池郁這段時間一直在各地巡演，一個月就已經飛了十幾個城市，跟欠了錢趕著還債似的。
這麽說也不準確，崔玖莉說他最近演唱會門票較往常低的離譜。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再看到池郁，是在一場演唱會直播中。
“他之前從沒直播過，這次提前跟粉絲說會有直播，不來現場也可以，快快，我們也看看。”
崔玖莉拉著她一起看直播。
電視屏幕裏，全是揮舞的彩色熒光棒，還有各種橫幅燈牌。
鏡頭切換，池郁的臉出現在鏡頭裏。
他化了妝，眼睛上方有細閃，眼尾還貼了亮片。
很好看。
顏兮第一次看到他在舞臺上的模樣，她想，十年前她錯過的那個舞臺，池郁應該也是這樣的光輝耀眼。
他唱的歌有一些她都不怎麽熟悉，很陌生，還有幾首她熟悉的過了頭。
有他一開始站上舞臺的出道曲，還有她帶他去看社團演出的那首英文歌，他還請了個女搭檔一起唱。
還有一首，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在院子裏的草地上燒烤，她彈著吉他用韓文和聲，他用中文唱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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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進入永夜
聽著這首歌，顏兮恍惚了很久。
等她再回過神，池郁的演唱已經結束了，大屏幕是他精致的臉龐，耳邊是他低沈悅耳的聲音。
“演唱會已經結束了，不過我還有幾句話想跟大家說。”
“很感謝今天到場的粉絲朋友，還有那些沒能到場，現在正在看直播，或者因為工作學習等原因看不了直播的粉絲們，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如果沒有你們，我興許不會走到現在，也不會有機會站在這個舞臺上。”
“真的很感謝你們。”
他深深鞠了個躬。
“這段時間一直在跑各個地方，想彌補一些之前留下的遺憾，也想滿足粉絲的願望。”
“我想努努力多去幾個地方，多辦幾場演唱會，想要滿足許多粉絲朋友們之前提出的願望，到今天，計劃中的行程全部結束，我想，我也可以好好跟你們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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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玖莉驚訝道：“他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想退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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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裏的人還在繼續說。
“我知道大家之前也有一些猜測，你們在私信問我的問題還有在網上發的那些，我都有看到，一直沒回應，就是想在今天跟大家當面說這些事情。”
“十年前，我在這裏第一次站上舞臺，然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因為粉絲朋友們的支持，這條路我才走了十年。”
“十年後再次站在這個地方，其實是我想在最開始的地方和你們好好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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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目前對我來說，有比舞臺更想要做的事。很抱歉給大家一個這麽任性的回答，但是我還是要去做我想做的事，要去彌補自己曾經留下的遺憾。”
“謝謝你們，也很抱歉。最後，希望大家在往後的日子裏，都能喜樂康健，生活裏也可以少一些遺憾。”
“再見，我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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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真的沒事嗎？怎麽突然就退圈了，網上這會兒得炸了吧。”
不止崔玖莉，顏兮也沒想到池郁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他說話的意思，他的粉絲也許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在這次演唱會之前就提出了疑問，只不過池郁現在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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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又響起來，顏兮看了崔玖莉一眼，走過去要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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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他那麽為難你，還讓那個女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負你，我不想看見他！”
“行，那我不讓他進來，我出去讓他走可以了吧？”
“不行！你也不許見他！”
崔玖莉纏起人來很有一套，顏兮經不住她鬧，幹脆順了她的意沒有出去。
她拿出手機給外面的人發消息。
——玖莉不讓我開門，你怎麽找過來這裏了？是有什麽事嗎？
信息發出去沒幾秒就收到了回信。
——我問了信宇地址
——沒什麽事
——我搬到隔壁了，想問問你們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顏兮把手機拿到崔玖莉面前給她看。
“他叫我們一起去吃飯。”
“不去！”
“行，那我自己去。”
“不行！你也不許去！”
這回顏兮卻沒有再順著她的意，到點了就準備出門去。
崔玖莉嘴上罵罵咧咧抱怨著，到底還是跟著她一起出了門。
本來以為是要一起出去吃個飯，顏兮敲響隔壁的房門，池郁把她們請進去才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飯菜。
“都是你做的？準備這麽豐盛啊。”顏兮說。
“嗯，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還叫了信宇和正厚，不過時間太趕他們倆都來不及。”
“別以為你炒幾個菜顏兮就會原諒你了！這都不夠還的！”崔玖莉不客氣地懟他。
顏兮無奈道：“好了，也不是多嚴重的事，你老提這個幹嘛。”
崔玖莉撇撇嘴不說話了。
池郁也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池郁提起一件事。
“過幾天一起出去玩吧，”他說，“信宇和正厚也會來，我們高中那時候不是說要去畢業旅行的嗎。”
“對哎！顏兮，我們還沒一起去旅行過呢，當時說好的沒去成，現在去吧！”
雖然崔玖莉現在還沒完全原諒池郁，但是一想到可以和顏兮出去玩，她又覺得忍一忍也可以。
“這麽突然？信宇和正厚不是在忙嗎？他們方便嗎？”
“方便的，”池郁解釋說，“我之前跟信宇提過一嘴，他說可以調出時間，還有正厚，他也可以過來。”
“既然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做什麽。”
“肯定要問的，你要是不同意，還得想辦法說服你。”池郁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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