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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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少年3
跟著池郁下了樓，走到車旁，顏兮問他：“是因為你家人都不會說中文，你也不會韓文所以才不想回家嗎？”
池郁點點頭。
“你這家庭情況也真是奇怪，自己是中國人，爸爸是韓國人，你竟然不會說韓語。”
確實奇怪，池郁自己也是接受無能。
過去十幾年，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外國人，也沒想到他媽媽瞞了他這麽久，卻又突然把他送到這裏來生活。
池郁沒有說話。顏兮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畢竟她和池郁也沒有很熟，這話說來好似在嘲諷人一樣。
正在想是不是要道聲歉，顏兮聽到池郁說：“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在這以前，我從沒見過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說話，顏兮在下午就發現，池郁說話嗓音有點啞。
而原本話很少的池郁，在這一刻也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傾訴欲，“對我來說，他們甚至沒有認識不到一天你來的熟悉。”
起碼，你是我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讓我覺得不陌生的人。
顏兮沈默，有心想問問他的情況，但說到底兩個人也才認識不到一天，太過私密的問題問出來多少有點不合適。
她伸手拍了拍池郁的肩膀，“有事就找我，我來這兒兩年多了，比你要有經驗的多。”
伸腿跨上車，只用一只腿撐著地，顏兮戴上頭盔說：“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拉下頭盔上的擋風罩，手上一擰油門，從池郁身旁竄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池郁才緩緩轉身上樓。
回到屋裏，池郁見客廳裏的人都看向他，徑直走進自己房間，再沒有出來過。
第二天中午，在學校食堂，顏兮看著依然一個人坐著的池郁，她端著餐盤走到他對面坐下。
池郁察覺對面坐了人，擡起頭正好對上顏兮燦爛的笑臉。
“Hi”顏兮招手打招呼，池郁卻並沒有什麽反應，低下頭繼續吃飯。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崔玖莉幾人，一臉目瞪口呆望著兩個人。崔玖莉率先坐到顏兮旁邊，韓信宇和樸正厚一左一右坐在池郁旁邊，悄悄打量他。
池郁吃飯的動作一頓，接著面不改色繼續吃飯。
崔玖莉掃了眼對面的人，湊近顏兮小聲問：“你什麽時候跟他熟到可以打招呼的地步了？”
“昨天。”
崔玖莉再次看了眼對面的人，又轉回來問：“昨天我們不是一直在學校嗎？”她狐疑的看向她，“難道你們昨天放學後一起出去了？”
顏兮聳了聳肩，“總之，就這樣了。”
崔玖莉輕哼一聲，隨即對著池郁伸出手，“你好，我是崔玖莉，顏兮最好的朋友。”
池郁看了一眼她的手，沒有反應。
顏兮拽住崔玖莉的胳膊把她的手拉回來，“你忘了他不會說話了？你這樣他怎麽回應？”
崔玖莉一想也是，也不再執著於跟人打招呼了。
這時候，池郁站起來端起餐盤，崔玖莉喊他：“餵，你生氣了？”
池郁沒有說話，端著餐盤走了。崔玖莉不滿嘀咕：“這人好沒禮貌。”
樸正厚咬著雞腿點頭，“我也覺得。”
崔玖莉說：“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
樸正厚附和：“我也是。”
韓信宇掃了眼顏兮，沒有說話。
之後的幾天，顏兮一直都沒有再在食堂見過池郁，而在教室裏，這個人也永遠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上課的時候一直盯著桌上的書，如果不是顏兮知道他看不懂韓文，可能就以為他是在很認真聽課了。
下課了也不像其他人一樣聊天打鬧，要麽看看手機，要麽就看著窗外發呆。那副安靜無害的樣子，怎麽看都跟那天紅著眼睛砸了手機和桌椅的人沾不上邊。
“餵，顏兮，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崔玖莉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吟片刻，顏兮開口問她：“你說……怎麽會有人能安靜到那種地步呢？明明在這麽熱鬧的環境裏面，他好像總是能輕易的把自己和周圍的熱鬧隔離開來。”
顏兮自己是一個極其開朗樂觀的人，所以很不能理解池郁這一類，身上帶著極強的陰郁氣息的人。
她的世界簡單赤誠，是非黑白涇渭分明，所有的一切在她看來似乎都沒什麽大不了，不管任何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辦法。
所以在遇到池郁這樣一個超出她的認知，跟她素來奉行的人生理念完全不同的人的時候，她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內心的好奇和想要靠近他的欲望。
她就像一只精力旺盛自由熱烈的火烈鳥，而池郁就像一只懶懶散散、高傲冷漠的貓，你不戳他一下他就永遠不會動，甚至你有時候哪怕戳了戳他，他可能也只是淡淡掃你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樣的池郁，讓顏兮忍不住想生出爪子去撓一撓，用嘴去啄一啄。
崔玖莉順著顏兮的目光看過去，“你說轉學生啊？他不是啞巴嗎，肯定比別人要安靜很多啊。”
顏兮沒有回應她的話，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中午你跟信宇他們一起去吃吧，別管我了。”
崔玖莉疑惑問她：“你要去哪兒嗎？”
“嗯，有點事。”
崔玖莉點點頭，“好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崔玖莉跟顏兮打了聲招呼走了。
等她離開之後，顏兮轉過頭發現池郁也出了門。她跟在池郁身後出了教室，幾步追上了他。
“你要去哪兒？”
池郁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往前走。
“你這個不理人的習慣真不好，別人跟你說話你好歹回一句啊。”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回答明知故問的問題。”
顏兮很是不滿，“什麽叫明知故問？我明明是不知道才問的。”
“這個時間，除了去吃中午飯還能做什麽，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問題嗎？”
顏兮被他說的一噎，明明她不是這個意思，可是被他這麽一解釋又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一直到來了便利店，顏兮看著他拿了個面包去結賬，有些驚訝，“你這幾天就吃這個？”
池郁沒說話，默認了。
顏兮拿起他手中的面包放下，拉著他往外走。池郁皺眉，“你幹什麽？”
顏兮回頭笑的欠欠的：“放心，跟著顏哥有肉吃！”
哪怕是第二次聽到她說這麽中二的話，池郁依舊覺得好笑，也沒有再掙紮，很是順從的任他拉著。
來到一處矮墻前面，顏兮左右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人過來之後，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助跑起跳，借著沖勁一下子跳到墻上。
她跨坐在墻上，沖池郁伸出一只手，“手給我，拉你上來。”
看著她明顯是慣犯的熟練動作，池郁站在墻下問：“你要帶我曠課啊。”
“嗯哼，所以你走不走？”
池郁笑了，學著她後退幾步，一個助跑之後跳到墻上，“走啊，為什麽不走，不是說跟著顏哥有肉吃嗎？”
“餵！你們兩個幹嗎呢？哪個班的？！快給我下來！！！”身後傳來怒吼聲，顏兮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是年級主任，她立刻拉著池郁往下跳。
“跑！”
“餵！站住！！”
顏兮緊緊拉著池郁的手腕往前跑，年級主任的喊聲被兩個人遠遠扔在身後。
盛夏的陽光熱烈毒辣，道路兩旁的樟樹枝繁葉茂，兩人的身影不斷穿梭於樹蔭下斑駁的光影之間。
不知道跑了多久，顏兮氣喘籲籲的停下，擡起頭卻笑得很是肆意，光芒無限。
“怎麽樣，第一次逃課有何感想。”
池郁這會兒也氣喘的不行，緩了好久才道：“誰跟你說我是第一次逃課的。”
顏兮一臉不信任的看著他，“就你這樣，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逃課的樣子。”
池郁輕笑出聲，“感想確實有，我在想……”他聲音拉的很長，停頓了很久，顏兮忍不住問：“什麽？”
“你是不是就是為了方便翻墻逃課，所以才總是不穿校服裙的。”
顏兮無語：“……你想了半天，就這？”
“不然呢？”
顏兮不理人了，舒展了下肩膀往前走。池郁快走兩步跟上她。
“生氣了？”
“不至於，而且雖然不是為了逃課，但確實是為了方便。哎……這種時候就覺得還是國內的校服好，幹什麽都方便。”
“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嫌校服不好看，想要穿裙子嗎？”
“那就我例外唄，我就喜歡咱們自己的校服。”
兩個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一直到走到一條巷子裏的餐館，顏兮才停下腳步。
“到了。”
池郁擡眼打量，這家店處在三岔路的中心，周圍似乎是住宅區，一樓有一些小店鋪，不過沒有餐飲類的。
顏兮帶他來的這家店鋪，上頭是“中餐館”三個大字，其餘都是韓文。
他跟著顏兮走進去，聽顏兮跟裏面的人打招呼，顯然是常客了。兩個人在角落挑了個位置坐下。
“這裏的老板以前去過中國，在那邊待過幾年。我吃過的店裏就他們家的還算地道，你吃吃看，要是覺得不錯以後可以經常過來。”
顏兮很是自然的拿了菜單給他看，池郁看著菜單不經意似的問：“怎麽想起來帶我來這裏了？”
“你不是吃不慣食堂的飯嗎？不然為什麽一直吃面包？”
因為你吃不慣，所以帶你出來吃吃得慣的東西。話是這樣沒錯，只是……
池郁看著面前非常自然的說出這種話，甚至沒有一點自己正在幫助別人需要被感謝的姿態，就好像兩個人原本就是關系好到，可以不在意這種幫助的朋友。
兩個人點了幾道菜，吃到一半，顏兮問他：“吃好了嗎？”
池郁疑惑看向她。顏兮面不改色從兜裏掏出錢放桌上，“沒吃飽也沒辦法，得開始‘逃亡’了”。
池郁順著她的眼神轉頭往外看，一大群人正浩浩蕩蕩往這邊走，領頭的正是之前在學校裏欺負他被顏兮拿書砸了的男生。
不等他反應，顏兮拉著他的胳膊往外沖，“快跑。”
這家店的位置剛好在三岔路的中間，那幫人從對面那條路過來顏兮才能一眼看到，她拉著池郁從店裏出來，往上面那條路跑。
“在那兒！別跑！站住！！”
“還真讓信宇說中了，這小子估計老早就想動手了，沒想到今天逃個課還碰上人了。”顏兮拉著池郁邊跑邊說。
哪怕池郁是個男生，這會兒也不得不感嘆顏兮這體力和肺活量是真的好，兩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跑了好一段路，還沒歇多久呢，池郁這會兒還覺得腿有點軟。
再看顏兮，明明方才喘的跟他不遑多讓，這會兒卻又生龍活虎拉著他飛奔。
等一直跑到了一個巷子深處，兩個人才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
“你們倒是跑啊！我看你們還能往哪兒跑！”帶頭的那個人看著兩個人身後的死胡同笑得很是囂張，“顏兮，我今天就教教你在學校裏怎麽做人，逞英雄出風頭會有什麽後果。”
顏兮伸手把池郁擋在身後，“往後退一點，小心別傷到。”
顏兮在前面沒有註意到池郁是什麽神情，她很是興奮的摩拳擦掌：“不用你教我怎麽做人，直接開打唄，要是輸了你就給我跪在地上喊爺爺。”
說完，她還很貼心的給池郁翻譯了一遍。
她身後的池郁：“……”
繼她自稱哥之後，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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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池郁下了樓，走到車旁，顏兮問他：“是因為你家人都不會說中文，你也不會韓文所以才不想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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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奇怪，池郁自己也是接受無能。
過去十幾年，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外國人，也沒想到他媽媽瞞了他這麽久，卻又突然把他送到這裏來生活。
池郁沒有說話。顏兮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畢竟她和池郁也沒有很熟，這話說來好似在嘲諷人一樣。
正在想是不是要道聲歉，顏兮聽到池郁說：“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在這以前，我從沒見過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說話，顏兮在下午就發現，池郁說話嗓音有點啞。
而原本話很少的池郁，在這一刻也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傾訴欲，“對我來說，他們甚至沒有認識不到一天你來的熟悉。”
起碼，你是我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讓我覺得不陌生的人。
顏兮沈默，有心想問問他的情況，但說到底兩個人也才認識不到一天，太過私密的問題問出來多少有點不合適。
她伸手拍了拍池郁的肩膀，“有事就找我，我來這兒兩年多了，比你要有經驗的多。”
伸腿跨上車，只用一只腿撐著地，顏兮戴上頭盔說：“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拉下頭盔上的擋風罩，手上一擰油門，從池郁身旁竄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池郁才緩緩轉身上樓。
回到屋裏，池郁見客廳裏的人都看向他，徑直走進自己房間，再沒有出來過。
第二天中午，在學校食堂，顏兮看著依然一個人坐著的池郁，她端著餐盤走到他對面坐下。
池郁察覺對面坐了人，擡起頭正好對上顏兮燦爛的笑臉。
“Hi”顏兮招手打招呼，池郁卻並沒有什麽反應，低下頭繼續吃飯。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崔玖莉幾人，一臉目瞪口呆望著兩個人。崔玖莉率先坐到顏兮旁邊，韓信宇和樸正厚一左一右坐在池郁旁邊，悄悄打量他。
池郁吃飯的動作一頓，接著面不改色繼續吃飯。
崔玖莉掃了眼對面的人，湊近顏兮小聲問：“你什麽時候跟他熟到可以打招呼的地步了？”
“昨天。”
崔玖莉再次看了眼對面的人，又轉回來問：“昨天我們不是一直在學校嗎？”她狐疑的看向她，“難道你們昨天放學後一起出去了？”
顏兮聳了聳肩，“總之，就這樣了。”
崔玖莉輕哼一聲，隨即對著池郁伸出手，“你好，我是崔玖莉，顏兮最好的朋友。”
池郁看了一眼她的手，沒有反應。
顏兮拽住崔玖莉的胳膊把她的手拉回來，“你忘了他不會說話了？你這樣他怎麽回應？”
崔玖莉一想也是，也不再執著於跟人打招呼了。
這時候，池郁站起來端起餐盤，崔玖莉喊他：“餵，你生氣了？”
池郁沒有說話，端著餐盤走了。崔玖莉不滿嘀咕：“這人好沒禮貌。”
樸正厚咬著雞腿點頭，“我也覺得。”
崔玖莉說：“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
樸正厚附和：“我也是。”
韓信宇掃了眼顏兮，沒有說話。
之後的幾天，顏兮一直都沒有再在食堂見過池郁，而在教室裏，這個人也永遠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上課的時候一直盯著桌上的書，如果不是顏兮知道他看不懂韓文，可能就以為他是在很認真聽課了。
下課了也不像其他人一樣聊天打鬧，要麽看看手機，要麽就看著窗外發呆。那副安靜無害的樣子，怎麽看都跟那天紅著眼睛砸了手機和桌椅的人沾不上邊。
“餵，顏兮，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崔玖莉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吟片刻，顏兮開口問她：“你說……怎麽會有人能安靜到那種地步呢？明明在這麽熱鬧的環境裏面，他好像總是能輕易的把自己和周圍的熱鬧隔離開來。”
顏兮自己是一個極其開朗樂觀的人，所以很不能理解池郁這一類，身上帶著極強的陰郁氣息的人。
她的世界簡單赤誠，是非黑白涇渭分明，所有的一切在她看來似乎都沒什麽大不了，不管任何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辦法。
所以在遇到池郁這樣一個超出她的認知，跟她素來奉行的人生理念完全不同的人的時候，她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內心的好奇和想要靠近他的欲望。
她就像一只精力旺盛自由熱烈的火烈鳥，而池郁就像一只懶懶散散、高傲冷漠的貓，你不戳他一下他就永遠不會動，甚至你有時候哪怕戳了戳他，他可能也只是淡淡掃你一眼便不再理會。
這樣的池郁，讓顏兮忍不住想生出爪子去撓一撓，用嘴去啄一啄。
崔玖莉順著顏兮的目光看過去，“你說轉學生啊？他不是啞巴嗎，肯定比別人要安靜很多啊。”
顏兮沒有回應她的話，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中午你跟信宇他們一起去吃吧，別管我了。”
崔玖莉疑惑問她：“你要去哪兒嗎？”
“嗯，有點事。”
崔玖莉點點頭，“好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崔玖莉跟顏兮打了聲招呼走了。
等她離開之後，顏兮轉過頭發現池郁也出了門。她跟在池郁身後出了教室，幾步追上了他。
“你要去哪兒？”
池郁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往前走。
“你這個不理人的習慣真不好，別人跟你說話你好歹回一句啊。”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回答明知故問的問題。”
顏兮很是不滿，“什麽叫明知故問？我明明是不知道才問的。”
“這個時間，除了去吃中午飯還能做什麽，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問題嗎？”
顏兮被他說的一噎，明明她不是這個意思，可是被他這麽一解釋又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一直到來了便利店，顏兮看著他拿了個面包去結賬，有些驚訝，“你這幾天就吃這個？”
池郁沒說話，默認了。
顏兮拿起他手中的面包放下，拉著他往外走。池郁皺眉，“你幹什麽？”
顏兮回頭笑的欠欠的：“放心，跟著顏哥有肉吃！”
哪怕是第二次聽到她說這麽中二的話，池郁依舊覺得好笑，也沒有再掙紮，很是順從的任他拉著。
來到一處矮墻前面，顏兮左右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人過來之後，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助跑起跳，借著沖勁一下子跳到墻上。
她跨坐在墻上，沖池郁伸出一只手，“手給我，拉你上來。”
看著她明顯是慣犯的熟練動作，池郁站在墻下問：“你要帶我曠課啊。”
“嗯哼，所以你走不走？”
池郁笑了，學著她後退幾步，一個助跑之後跳到墻上，“走啊，為什麽不走，不是說跟著顏哥有肉吃嗎？”
“餵！你們兩個幹嗎呢？哪個班的？！快給我下來！！！”身後傳來怒吼聲，顏兮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是年級主任，她立刻拉著池郁往下跳。
“跑！”
“餵！站住！！”
顏兮緊緊拉著池郁的手腕往前跑，年級主任的喊聲被兩個人遠遠扔在身後。
盛夏的陽光熱烈毒辣，道路兩旁的樟樹枝繁葉茂，兩人的身影不斷穿梭於樹蔭下斑駁的光影之間。
不知道跑了多久，顏兮氣喘籲籲的停下，擡起頭卻笑得很是肆意，光芒無限。
“怎麽樣，第一次逃課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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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兮一臉不信任的看著他，“就你這樣，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逃課的樣子。”
池郁輕笑出聲，“感想確實有，我在想……”他聲音拉的很長，停頓了很久，顏兮忍不住問：“什麽？”
“你是不是就是為了方便翻墻逃課，所以才總是不穿校服裙的。”
顏兮無語：“……你想了半天，就這？”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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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
“不至於，而且雖然不是為了逃課，但確實是為了方便。哎……這種時候就覺得還是國內的校服好，幹什麽都方便。”
“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嫌校服不好看，想要穿裙子嗎？”
“那就我例外唄，我就喜歡咱們自己的校服。”
兩個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一直到走到一條巷子裏的餐館，顏兮才停下腳步。
“到了。”
池郁擡眼打量，這家店處在三岔路的中心，周圍似乎是住宅區，一樓有一些小店鋪，不過沒有餐飲類的。
顏兮帶他來的這家店鋪，上頭是“中餐館”三個大字，其餘都是韓文。
他跟著顏兮走進去，聽顏兮跟裏面的人打招呼，顯然是常客了。兩個人在角落挑了個位置坐下。
“這裏的老板以前去過中國，在那邊待過幾年。我吃過的店裏就他們家的還算地道，你吃吃看，要是覺得不錯以後可以經常過來。”
顏兮很是自然的拿了菜單給他看，池郁看著菜單不經意似的問：“怎麽想起來帶我來這裏了？”
“你不是吃不慣食堂的飯嗎？不然為什麽一直吃面包？”
因為你吃不慣，所以帶你出來吃吃得慣的東西。話是這樣沒錯，只是……
池郁看著面前非常自然的說出這種話，甚至沒有一點自己正在幫助別人需要被感謝的姿態，就好像兩個人原本就是關系好到，可以不在意這種幫助的朋友。
兩個人點了幾道菜，吃到一半，顏兮問他：“吃好了嗎？”
池郁疑惑看向她。顏兮面不改色從兜裏掏出錢放桌上，“沒吃飽也沒辦法，得開始‘逃亡’了”。
池郁順著她的眼神轉頭往外看，一大群人正浩浩蕩蕩往這邊走，領頭的正是之前在學校裏欺負他被顏兮拿書砸了的男生。
不等他反應，顏兮拉著他的胳膊往外沖，“快跑。”
這家店的位置剛好在三岔路的中間，那幫人從對面那條路過來顏兮才能一眼看到，她拉著池郁從店裏出來，往上面那條路跑。
“在那兒！別跑！站住！！”
“還真讓信宇說中了，這小子估計老早就想動手了，沒想到今天逃個課還碰上人了。”顏兮拉著池郁邊跑邊說。
哪怕池郁是個男生，這會兒也不得不感嘆顏兮這體力和肺活量是真的好，兩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跑了好一段路，還沒歇多久呢，池郁這會兒還覺得腿有點軟。
再看顏兮，明明方才喘的跟他不遑多讓，這會兒卻又生龍活虎拉著他飛奔。
等一直跑到了一個巷子深處，兩個人才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
“你們倒是跑啊！我看你們還能往哪兒跑！”帶頭的那個人看著兩個人身後的死胡同笑得很是囂張，“顏兮，我今天就教教你在學校裏怎麽做人，逞英雄出風頭會有什麽後果。”
顏兮伸手把池郁擋在身後，“往後退一點，小心別傷到。”
顏兮在前面沒有註意到池郁是什麽神情，她很是興奮的摩拳擦掌：“不用你教我怎麽做人，直接開打唄，要是輸了你就給我跪在地上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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