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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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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以前叢深巷那座舊宅,完全可以稱之為“老破小”。

如今,可以說是舊貌換新顏。

要是讓夏恬評價,基本就是拆了重建。

她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

隔壁游秀才的小院子,已經被完全打通了,被白色圍墻通通圍了起來。

院墻高聳,從墻頭探出翠木花枝,郁郁蔥蔥,婀娜多姿。

以前的舊木板院門換成了朱漆金帽的雙開大門,門口還多蹲了兩只白玉石的守門獸。

夏恬還在吃驚,大門對開,杏兒和棗兒歡天喜地的奔了出來。

“姑娘!姑娘你可回來了!”杏兒抱住了她,棗兒在一邊蹦蹦跳跳。

夏恬驚喜道:“你們怎麽在這?”

事後夏恬也問過顧瀾,杏兒和棗兒怎麽安置的,顧瀾說他們都各自回家了。

杏兒激動道:“大人讓我們回來伺候姑娘!姑娘快進來看看,咱們家現在可好了!”

杏兒和棗兒興沖沖地引著夏恬進門。

原來的小院和隔壁的院子打通了,被修成了兩進,,外面院子整潔開闊,大氣疏朗,一水兒的大塊青石鋪地,還建了好幾間廂房。

杏兒道:“大人把游秀才的院子買下來了!”

夏恬問跟在後面的顧瀾:“哎,他竟然願意搬走?”

以前游秀才說過,有人出過好幾倍的價錢,要買他的院子,他都不賣。他就喜歡住在叢深巷。

顧瀾笑吟吟道:“不是他自己願意不願意的事!”

夏恬就知道顧瀾一定用了手段。

從外院進到內院,令人眼前一亮。

內院不大,但是修得小巧精致,淡雅清新,珍木奇花,舒適宜人。

園林沒有空間大修,但是處處用心,樣樣精妙。

香藤和薔薇花相間纏繞,鋪滿了院墻。

幾口大大的水缸,養著幾叢盛放的睡蓮,清澈的水底游著幾尾多彩的小魚,悠閑自得。

園裏保留了大棗樹和那一掛葡萄架。

棗樹下掛了一架秋千,葡萄架下放著一張竹制躺椅。

竹葉芭蕉相映成趣,遮掩著半開的朱色窗欞。

杏兒眉開眼笑:“好看吧姑娘?大人命人修了三個多月,這才堪堪完工,總算趕得及你們回來!”

三個多月,那豈不是從他們去江南之前就開始修了?

院子的主屋是一開三間的大屋子,正廳是個見客的地方,一套檀木桌椅雕刻著大朵的金漆牡丹。

左面一間是書房,書架之間,並排放著兩張書案,其中一張上擺著一只黑曜石蟠龍鎮紙,另一張上擺著一只白玉花瓶,內中插著幾枝深紫色的芍藥花。

右面一間是臥房,迎門擺著一張紫檀雕五福紋嵌玉石座屏風,繞過屏風,是一掛寬大的紅木嵌黃楊花卉人物架子床,掛著天青色繡粉色海棠花的幔帳,窗下放著一張檀木美人榻,放著雕花小幾,擺著一套汝瓷美人茶具。

臥房後面連接著一間大大的凈室,修了一個大白玉石的池子,溫泉水飄著花瓣。難得的是,居然還有一面全身玻璃鏡子。

夏恬又驚又喜:“這鏡子哪裏來的?”

顧瀾笑吟吟:“你居然不知道?這西洋鏡是瑞芙祥的海船帶回來的,貴得很!”

夏恬歡喜無限,在鏡子面前照了又照。

顧瀾從身後攬住她,鏡子裏兩個人兒俊男美女,親密無間。

“喜歡嗎?這個凈室我讓他們改了好幾次!光從江南送信回來就送了十幾封!你不是喜歡大浴池嗎?這個夠大嗎?”

夏恬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靠在他胸前:“太奢侈了,其實以前那樣的房子,我也很喜歡的。”話這樣說,嘴角卻翹了起來。

顧瀾推了推她:“你這人,怎麽能光想著自己?只你喜歡怎麽行,我也得喜歡才是!”

夏恬奇道:“這是我家,當然要我喜歡,跟你有什麽關系?”

顧瀾理直氣壯:“我住在這,當然跟我有關系!”

夏恬一楞:“你住這?你不回甘芙居?”

顧瀾抱緊她:“你不回,我自己回去幹嘛?當然是你住在哪,我就住在哪!”

夏恬心裏一甜,咬著唇,嬌滴滴地斜睨了他一眼。

顧瀾禁不住她這樣的眼神兒,去解她的領口:“正好,今日來就試試這浴池……我伺候你沐浴……”

杏兒早就悄咪咪地退出去了。

夏恬扭著腰,嬌嗔道:“你出去……我一個人洗!”

顧瀾吃吃笑著:“這麽大的池子,就不是為一個人修的,夏夏你怎麽沒明白……”

熱湯飛花,花瓣如波蕩漾,兩人緊緊糾纏,夏恬又熱又緊,汗珠兒布滿酡紅的臉頰。

顧瀾在夏恬耳邊喘息著:“夏夏,是不是熱?咱們上去……我想從鏡子裏看你……”

夏恬被他壓在鏡子上,身前是顧瀾的滾燙,背後是鏡面的冰涼,冷熱之間,夏恬掙脫不開,只好收得緊緊的,一時難受一時迷幻,恨不得就此魂飛魄散,神智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顧瀾吸吮著她的耳朵,死死掐著她的腰,吃吃笑著:“真好……看到這面鏡子的時候,我就想這樣了……比我想得還好……”

夏恬氣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你一天天就知道想這些!”

顧瀾偷笑:“沒辦法!你一沾我邊兒上,我心裏就只剩下這些了……你還怪我?”

過後,顧瀾食髓知味,不知饜足,很有再來一次的想法。

夏恬皺眉推他:“你不是急著進宮嗎?還不趕緊?不然又白洗了!”

顧瀾長嘆一聲:“怪不得詩裏說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狠狠在夏恬唇上啃了一口:“等我晚上回來,再好好收拾你這小妖精!”

然後急匆匆地換衣裳出門了。

還好皇上的病穩定了些,顧瀾進宮,回覆了監察萬斛神舟的差事,頗得了幾句實實在在的嘉獎。

這一次顧瀾歸京,還正式給皇帝上了奏章,詳細闡述了開海商、擴番市的建議。

關於海商事宜,朝中大佬們一直爭論不休,皇上也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借著這次顧瀾的上奏,朝堂開展了一次大辯論,兩方都堅持己見,各自請出了大儒辯經。

最後,私服游歷在外的太子歸朝,闡述了自己的意見,終於一錘定音,皇帝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將開海商、擴番市定為了國策。

這些日子顧瀾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他果然是搬到了叢深巷住,日覆一日,甘芙居的東西陸陸續續都搬到了這裏。

書房兩張書案,本就是與夏恬公用的,結果顧瀾的書籍、書信、奏章越來越多,堆得到處都是。

臥房裏的衣櫥櫃箱,顧瀾的衣服也慢慢越來越多,常服、便服、內衣外袍、官服、鞋帽,林林總總,箱滿櫃滿。

知桂知秋早就跟著顧瀾,來到叢深巷住了,後來連何先生幾個幕僚也來這邊伺候,只得在外院又單辟了個議事廳。

原來的小廚房也越來越不夠用了。夏恬是美食黨,嘴刁得很,恨不得天天換廚子,顧瀾卻只喜歡自己習慣的口味,把自己在顧家的廚子帶到了叢深巷。

兩個人在一起,習慣也不同,喜好也不同,但是彼此磨合,彼此適應,彼此包容,最後,才能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得想個法子,把另一邊的院子,也買下來。”顧瀾今日休沐,只穿了白布中衣,倚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乘涼。

顧瀾不喜內院有人伺候,因此只要他在,內院就只有他和夏恬兩個人。

夏恬拿著一只小錘,一只只敲著核桃,把核桃肉剝出來。

她太閑了,想做些核桃紅棗糕來吃。

“我想去瑞芙祥看看,總號開到現在,我還沒去過呢!”夏恬嘟著嘴。

瑞芙祥總號開業的時候,夏恬正在叢深巷躲著顧瀾,沒親自去看過,只打發棗兒去了一下,回來描述了一番。

再後來,她被顧瀾關在莊子裏,再後來又裝病去了小林醫館,然後就下江南了。

忙忙碌碌的,江南期間她與裴叔多有書信往來,都是通過顧瀾幫她來回傳信。

只有他們剛回京的時候,裴叔來過一次叢深巷,跟夏恬見了面,又聊了聊天。

只不過顧瀾很快回來了,裴叔不好留在這打擾,就匆匆告辭了。

直到如今,夏恬還沒去過瑞芙祥呢。

“等我空了,我陪你去。”顧瀾閑閑道。

“你每次都這麽說!你今日休沐,咱們去吧?”每次夏恬說要去,顧瀾都是這麽一句話,可是拖到了現在也未成行。

顧瀾嘆了口氣,走過去抱著她坐在秋千上,微微蕩了起來。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讓我歇一日?開海商的事,忙得我焦頭爛額,一群人天天堵在衙門口找我,也就回家才能清靜些!”

“哦,忘了跟你講,昨日有一個叫劉堅的人,帖子都下到前院了!”

顧瀾皺眉:“鼻子真靈!都摸到這了!不過,我欠他些人情,總也得還他!”

夏恬問:“你還真要在這裏請他?”

顧瀾捏捏她的鼻尖:“那怎麽辦?要不是為了你,我能欠他人情?”

他看夏恬不解,解釋道:“他父親是工部侍郎,這一年工部給了你們瑞芙祥多少官家采購?你以為是為了什麽?”

“啊?竟然是你?”

裴叔之前在信裏說過,今年宮中有幾項大的工事,各家商號都緊盯著,本來瑞芙祥也想找找門路,結果工部自己把采購的單子,直接送到了瑞芙祥的櫃臺上。

顧瀾親了親她的唇瓣:“現在知道我好了吧?”

只不過,夏恬還是遲疑:“我覺得,你還是在顧府請他比較好……對了,你日日住在這裏,府裏怎麽說?老太太大夫人伯爺……他們就不管你?”

回到了京城,關於顧府的話題,兩人一直有意無意的回避著。

夏恬心中想著,快活一日算一日吧。

不過,總歸是個問題。

“管他們幹嘛……說起來,瑞芙祥的事,你是不是該感謝我?”顧瀾細細咬著她的脖子。

“怎麽謝?”又疼又癢,還會留下難以消退的紅斑,夏恬歪著頭躲避。

顧瀾附耳嘀咕了幾句。

“不行!”夏恬羞紅了臉,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光天化日……這又是在外面……你是不是變態?”

顧瀾抱緊她,忽然把秋千大大蕩起,滿意地聽見夏恬驚呼了一聲。

“不管……秋千上一次……葡萄架下一次……不然我當初修房子為何要留著這棗樹和葡萄……”

夏恬即羞又惱,心裏想:這廝莫非看過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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