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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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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和離

不過在確定進東宮之前,祝卿心中尚有一樁未了之事。不過在確定進東宮之前。

踏入祝府,門前小廝笑眼盈盈地迎了上來:“小姐,老爺正等您呢。”

祝卿冷著臉,想來也知道她那個爹到底為什麽將她叫過去。

祝榮背對著門,聲音冷漠:“坐吧。”

祝卿不禁回想起前世,祝離是否也曾遭遇這般境地,因而攀附上了皇子?若是知曉,她定會早做打算,但如今,她只能痛恨自己在這府中消息閉塞,未能提前洞悉。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走到祝榮面前,雙膝跪地,恭敬道:“父親,您召我前來,有何吩咐?”

祝榮轉過身,臉色鐵青:“我曾告誡過你,莫要與小公主走得太近,只需盡好伴讀之責即可。”

祝卿心中冷笑,你因我與小公主走得近,在皇上面前得了不少好處,此時卻來裝模作樣。但表面上,她依舊低眉順眼:“女兒知曉。”

祝榮繼續道:“如今你與柔妃過從甚密,家中雅香齋上甚至是柔妃提的匾額,此事一出,我祝府豈能置身事外?”

祝卿心知,他不過是擔心自己的仕途受損,卻還冠冕堂皇地以祝府為借口。她心中雖恨,卻不動聲色,只是低聲道:“那依父親之見,女兒當如何?”

祝榮臉色一僵,若是他知曉應對之策,又何須如此憤怒?他憤怒地將手中之物摔向祝卿,差點劃破祝卿的臉。

祝卿垂首,掩去眼中的寒意:“明日,女兒必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祝榮雖然對這個女兒心存芥蒂,但也知她聰穎過人,或許真能化險為夷。反正他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不如給祝卿一個機會,或許她也有暗中經營自己的其他人脈。

他沈吟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去吧,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

祝卿步履匆匆地前往母親的居所。

張夫人早已在院門口翹首以盼,聽聞祝卿被祝父召見,心中便如懸石一般沈重。多年的枕邊人,她又怎麽能不理解他所想。

見祝卿安然歸來,張夫人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祝卿臉上帶著肅然的神情,走到母親身邊,輕聲道:“母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與您商議。”

張夫人見女兒如此快便平覆了情緒,恢覆了冷靜,心中不禁感慨萬分,她深知女兒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她庇護的小女孩了。她溫柔地撫摸著祝卿的發絲,輕聲說道:“無論何時,母親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聽到母親的話,祝卿心中的委屈和悲傷如洪水決堤般湧來,她再也忍不住淚水,一頭撲進母親的懷抱,放聲痛哭。張夫人緊緊抱著女兒,輕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母親知道你心裏難受,但人生總是要向前看的。”

祝卿吸了吸鼻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聲說道:“讓您見笑了,是我失態了。”

張夫人微笑著搖搖頭,輕點她的額頭道:“在母親面前,何須如此見外?”

祝卿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撒嬌地在母親臉上蹭了蹭,突然之間,她感到一股勇氣湧上心頭,那些話語似乎變得容易說出口了。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說道:“母親,我想讓您與父親和離。”

張夫人聞言一驚,身形微晃,她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才嗔怪道:“你這孩子,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祝卿急道:“我是認真的。”

張夫人嚴肅的警告道:“和離這件事可以由我提出,可以由你父親提出,但是絕不能從你的嘴裏說出來,這是大忌。”

她摸了摸祝卿的頭發說道:“你以後是要嫁人的,這是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祝卿知道母親不是不想和離,只是不想她說出來,也松了口氣。

祝卿解釋道:“如今父親因我將雅香齋與柔妃綁定而遷怒於我,這正是我們和離的最好時機。雅香齋是您的嫁妝,您帶著它離開祝府,便與父親再無瓜葛。我相信他一定會同意的。”

張夫人聞言沈默了片刻,她雖然心中早有此意,但還是有一絲擔憂。她嘆息道:“若真的離府而去,我們母女便只能成為布衣百姓,又有誰能護我們周全呢?我雖想與你父親和離,但更希望你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祝卿低聲將自己和太子的約定說了出來。

張夫人聽後,臉上掠過一絲驚異:“卿兒,你何時竟與太子搭上了關系?”

祝卿心知太子請她入宮的真實緣由不便直言,怕母親擔憂,便巧妙地回避了這一點,只道:“太子殿下讚賞女兒的才智,又見小公主孤苦無依,心生憐憫,遂欲賜我一職,入宮照料小公主。”

祝卿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臉紅。而張夫人則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理由,在她眼裏祝卿就是最好的人。

祝卿繼續道:“此事須得盡快安排妥當,否則,太子那邊我也無法長久拖延。若被父親知曉我與太子有所往來,您便難以脫身了。”

她撒嬌般地搖了搖張夫人的手臂,央求道:“母親若走,一定要帶上女兒,不要讓我獨自留在祝府。”

張夫人知道她是在說笑,畢竟雅香齋是她和柔妃搭上的關系,作為始作俑者,祝父想要將她扔出去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將她留在祝府。

張夫人性格果決,當即道:“不必等到明日,我這就去與你父親商議。”

祝卿連忙攔下她,憂慮道:“雅香齋我們自然可以帶走,但霓裳居又該如何處置?這兩間店鋪乃府中經濟支柱,即便是您的嫁妝,父親那般吝嗇之人也定不會輕易放手。”

張夫人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無妨,霓裳居便留給他吧。”

祝卿皺起眉頭:“我不願意給父親留一點東西!那可都是您的東西。”

張夫人:“我手中握有貨源渠道,又有多年經營之經驗,即便給他,也不過是個空殼。只要有我在,隨時可以東山再起,再開一間霓裳居也不在話下。”

她的話語中透著一股女商人的驕傲與自信。祝卿只覺得在確定和離的那一刻起,母親也不一樣了。

祝卿見母親如此堅定,心中也安定了幾分。她笑著道:“我還為母親尋了幾位技藝高超的繡娘,必能成為新店的頂梁柱。”

*

祝父還在書房焦頭爛額之際,忽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小廝低眉順眼地前來稟報:“老爺,夫人攜小姐過來了。”

此言一出,祝父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憂色稍縱即逝,轉而被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所取代。

祝卿踏入書房,卻未發一言,她跪在父親面前,片刻的沈默後,才哽咽著開口:“是孩兒不孝,累及父親。”

而張夫人則在一旁暗自垂淚,她手中的手絹,似被什麽浸濕,不一會兒便見她滿臉淚痕。然而,那淚水之中,卻隱隱透出一股辛辣之氣,原是辣椒水作祟。

祝父擡起頭,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流轉,終是嘆了口氣:“你們此番前來,又有何事?”

張夫人嘆息連連,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眼下唯有此法,你我二人和離,將雅香齋歸於我名下。”

祝父眉頭緊蹙:“如此做法,外人豈不會說我忘恩負義?”

張夫人心中冷笑,難道你不是嗎?一旦出事情只能推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出去背鍋。

面上卻仍是一副淒婉之態,她低頭繼續垂淚,聲音卻透著一絲堅定:“只消說你我夫妻早已感情不和,和離之事,不過是水到渠成。再者,你不是有官府同僚嗎?和離書上的時間,自然可隨意書寫。”

祝父聞言,點了點頭,似是被說服了。

他望著張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似乎是對她多年的陪伴有些不舍,卻又不得不為眼前的困境作出選擇。他長嘆一聲,假意挽留道:“你我同甘共苦多年,卻因這樁事而不能白頭偕老,實乃憾事。”

張夫人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她淡淡道:“我也舍不得老爺,或許還有他法,我們再想想吧。”

祝父頓時急了:“此等緊要關頭,哪裏還有更好的法子?就依你所言吧。”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那霓裳居……”話未說完,便是一聲長嘆。

張夫人心中明了,她微微一笑,道:“霓裳居雖是我的嫁妝,但多年來與府中公用無異。如今卿兒闖下大禍,我便以此作為賠罪吧。”

祝父聞言大喜,立刻提起筆來,迅速寫下和離書,並按下自己的手印。那速度之快,幾乎讓張夫人來不及反應。

祝卿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卻如明鏡一般。她明白,這並非自己的聰明才智所致,即便她沒有主動提出此法,父親也遲早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畢竟,在這祝府中,她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兒罷了。她自嘲一笑,府中的那些男丁就要出生,祝父定是要給他們一個尊貴的身份,那母親在這裏就是個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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