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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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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回去已經許久,小女本沒有想到他會給自己打電話,走過去抓起聽筒聽到他的聲音,被強壓了那麽多天的情緒一下子不受控制,眼淚止不住得滑落下來。她原想爭氣一點,大大方方顯得和他一樣沈穩,好好和他聊一聊,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直接哭得稀裏嘩啦,連句整話都說不上來。

“別哭了……對不起……”一成聽她哭得傷心,心裏煎熬得很,十分後悔自己聽藤真的話,今天還是應該來看看她才對,只不過耽誤她幾個鐘頭罷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哪怕就見一見,說說話,一個鐘頭、哪怕半個鐘頭也好,抱抱她,安慰她,也不至於讓她哭得這樣悲傷。

“對不起啊……其實這一個星期……我都很想和你打電話,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聽見我的聲音……”一成聽她仍在哭著,只好繼續說:“我……我很想你……也……也很想小成,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更胖一些。”

“我……我挺好的,小成也很好,胖胖的……我每天餵很多次。”小女深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覆了一下,回答道。

“那很好啊……我也很想它,它非常可愛……”一成不知該說些什麽,卻又想繼續和她說下去,只好再找話題說道:“這一個星期,我也還不錯,其他三年級生都忙著考試了,但好在雅矢和松本也和我一樣提前錄取,我們三個可以一起打打球。”

“嗯,我哥今天也和那些提前錄取的三年級生一起去打球了,就是那個你說很漂亮的海邊球場。”

“是嗎,那一定很精彩吧。聽說你今天也去看了一會兒。”

“嗯,是呢,那個海南的牧紳一記得嗎?他也在,還有……還有湘北那個14號的三分手,今天有很多人在場邊看,他們打得很漂亮。”

兩個人東拉西扯,聊了四五十分鐘,連逃出門去的藤真也躡手躡腳地回來了,看到小女還在客廳裏講電話,狡黠一笑,抱著雙肩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卻發現兩個人還在不著邊際地聊著,一直東拉西扯說著別人,卻誰也沒有提兩個人介意的事情,直到靖子阿姨回家,準備了晚飯,再三催促,小女才掛掉了電話。

吃完飯,小女站起身,有點糾結要不要出門散散步,卻聽藤真說道:“吃得飽飽的,一起出去散散步吧。”

“今天在家覆習了一天了吧,一起去走走吧,不然眼睛太累了。”靖子從廚房探出頭,關心地囑咐道。

小女點點頭,和藤真一起出去散步。

“和好了?”

“什麽和好?”小女朝天翻翻眼:“和你嗎?當然沒有……”

“……說什麽呢,親兄妹從不翻臉,哪有和好一說,當然說的是你和你前男友……哦,對了,這種情況應該叫覆合。”

“滾……討厭死了,什麽叫前男友!”小女捶了他一拳:“你再亂說我真的翻臉!”

“哦哦……現男友……現男友……”藤真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這一拳可是真用了力的,小丫頭大概真的生氣了。既然說前男友會生氣,那說明她還是很在意一成的,這兩個都還很喜歡對方,那應該還會在一起吧。

“那你和你現男友聊了這麽久,和好沒有?”藤真從回來開始就在一邊聽她講電話,越聽越納悶,兩個人都在聊什麽花型覆習得很充分,一之倉也覆習得很充分,今天牧紳一表現很好,昨天松本也打得很出色,總之,聊的內容完全沒有與他們倆自己相幹的。

“什麽和好……”小女有點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也不知該怎麽說,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好,兩個人各自犯的錯,完全沒有提,各自生氣的事情,也都沒有說。

“你們倆……”藤真覺得無言以對,仿佛又回到了曾經急死大家的時候。算了,隨他們去吧,真是不懂得吸取教訓,彎彎繞繞的,談個戀愛那麽多顧慮,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默默走了幾步,藤真故意說道:“今天的球場很賞心悅目吧,你看看,我們神奈川的男生們也都很帥啊……”

“是啊,這不是主要有你在嘛。”小女沒好氣說道,這個哥哥一旦進入了炫耀美貌模式立即就會變身討人厭的小孔雀。

“哦,對了,那個小女托我轉告你,不要太沈溺於自己的絕世容顏,不然容易孤獨終老。”小女忽然想到了那個姑娘說過的話,她真是相當了解藤真。

“呵呵,還是那麽討厭呢……她還說什麽了?”

“讓你好好努力,爭取不要被她比下去。”

“不勞她費心,肯定不會比她差!”藤真杏眼瞟了一下小女,其實今天見她和仙道在場邊聊得怪開心的,他想逗逗她罷了,結果怎麽就拉扯出孤獨終老的事兒呢……

“說起來,以前你還故意去那麽遠的美術商店買畫筆故意跑去瞧瞧仙道帥哥呢,怎麽樣……現在還有那種興趣嗎?”藤真擠眉弄眼問道。

小女一楞,推了他一下罵道:“亂說什麽……本來也就沒有那種興趣!”真是豈有此理,早就和他解釋過了,看帥哥是真的,但原因不是他想的那樣。

“哦……我還以為你真的已經放棄了你的一成哥哥,開始考察下一個了……”

小女站定下腳步,藤真健司這樣說,她真的有點生氣了,冷冷道:“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往回走去。

“哎,哎……”藤真躥到她面前攔著:“別生氣嘛……對不起,對不起……我亂說的……不要生氣了嘛……”

小女停下白了他一眼:“我現在和他雖然還是別別扭扭的,但是我並不會對別人感興趣,我們是不是能繼續,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但無論結局怎樣,在沒有最終結束前我都會認真以待,我相信他也是一樣的。”

藤真聽她這樣說倒有些慚愧,小姑娘心意的堅決超乎他的想象,自己這樣的試探倒顯得幼稚和多餘。他誠懇道歉道:“抱歉啊,這個玩笑確實不合適,不應該這樣說你的,對不起啊……原諒我吧……我請你吃花生湯圓。”

“還要鯛魚燒。”

“成交!”

兩個人心照不宣,一起右轉往甜品店走去。小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只是對藤真說的,但似乎心裏輕了一些,那種沈甸甸的壓抑似乎也緩解了一些。這些日子一直想著考試要緊,不想分心來想他們之間的事情,把那些情緒狠狠地往下壓,簡直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是藤真可不這麽想,他有些著急。他知道小女其實還是放不下一成,哪怕他撒了那樣莫名其妙的謊,但是在那種誤會面前,她煎熬著痛苦著,卻依然堅持著,她的心裏並不想放棄。但事實上讓她更加萬分擔心的是他,她沒有把握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隱瞞和欺騙而動搖,會不會因為自己對他表現出的缺乏信心而失望,因而她才會說出能不能繼續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

藤真心裏有點後悔自己勸阻一成來看她,也後悔那天電話裏還是生他的氣,沒有好好問他到底怎麽想。他搖了搖頭,此前自己在氣頭上,還勸說清子讓他們自己處理,不要摻和太多,靜下來想想自己也還是沈不住氣,沒有能給他們幫上更大的忙。

小女依然一整周都在埋頭學習,為了自己的分班考試努力著,盡量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一成是住校的,平常也並不太方便給她電話,這是在這樣的時期,沒有他的電話,心情雖然平靜些,但心底裏總是期待著失望著,感覺真的不太好。

周末的晚上,小女便開始忙忙碌碌準備上周答應給大家的餅幹。她打算分別做煉乳、黃油和巧克力的三份,聽藤真說花型還會來參與一會兒,因此她還會給花型做他的抹茶餅。

家裏只有三套普通模具,以及一套心型模具,本不想用那套心型的,但是她也懶得分兩次烤了,想了想心型模具就混著味道做,不要顯得那樣明顯就好了。

剛剛稱好黃油的分量,她忽然想起了三井壽的牙,一成喜歡的巧克力餅幹是偏硬一些,稍稍脆硬一些的口感,也許……也許牙口不給力的三井壽並不合適自己一貫的配方。思索了一會兒,她決定好人做到底,變更一下做法,采用瑪格麗特餅幹那種做法。極酥的口感不知三井壽會不會喜歡,但肯定不費牙。

周六藤真看到小女打包的大大三份和小小一盒餅幹笑道:“咱們小女真是好心,忙著考試還能想到花型的青草餅,這些餅幹的手藝一定會驚呆那些小夥子們的,讓他們都見識一下我們翔陽令人羨慕的日常!哈哈哈哈!”

和藤真一起來到籃球場才發現,本周參與的人又更多了一些,小女慶幸自己做得足夠多,哪怕這些男生們一起,應該也夠分。好心給他們做餅幹,可不能顯得太小氣,不能給哥哥丟臉,更不能給翔陽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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