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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沢北的房間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清子已經等得十分焦急了,一見小女回來趕緊竄過來問道:“我哥怎麽樣?”

“當然很難過啦……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他還會依然努力。”小女安慰道:“他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太擔心。”

“嗯……我剛剛去看了美紀男,他哭得很傷心呢,我安慰了他很久。”

清子看起來很沮喪:“不要說美紀男了,連我哥哥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失敗。他們現在的這支隊伍被稱作最強,我哥哥從一年級坐上主力位置,從來沒有敗過……這可是他第一次作為隊長參加全國大賽……”

小女和清子一起坐在床沿,她伸出手攬著清子:“但是你知道,不管是哪支隊伍,總不能永遠勝利,無論是誰,總不能永遠都是順利的。最強也好,不敗也好雖然是榮譽,但更加是包袱,更何況這也是他們可貴的經驗不是嗎?”

小女拍拍清子的肩頭:“你放心,這樣的挫折雖然叫人難過,但並沒有那麽可怕,你哥哥很堅韌也很豁達,他不會灰心,還會繼續努力的。”

清子點點頭:“嗯……剛剛去美紀男那裏時候雅矢哥哥也說了,他們都不會放棄的,還會留下來繼續參加比賽,畢業前他們還有機會的!”

小女笑著望著她,小姑娘面容堅毅自信,眼裏光亮亮的,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這個小女孩越來越像她哥哥了。

這個暑假畫畫老師去了外地的女兒家裏小住,因此非但沒有五天的連續課,小女在看完比賽與一成分別後,過了三個星期才又去秋田上課。

這三個星期的時間把兩人的思念熬得濃濃的,小女火車到站便迫不及待下車,一溜小跑往站外去。見到一成哥哥時發現他也正微微皺著眉焦急地看向出站口,他又長高了些,此刻也已迫切地踮起了腳,一見到小女又趕快向前走了有幾步往前迎上來。

“一成哥哥!”小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面前。

一成看著她,笑容綻放,伸出手接過她的包,沒有放手卻反而用力一拉,小女向前跌了半步,他順勢緊緊攬著她。

“好想好想你……”一成一手拎著包一手抱著她,鼻尖聞到她發絲上淡淡的洗發水氣息,很熟悉很甜蜜……

“我也是……”小女也伸手緊緊抱著,本來在這人來人往的車站擁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思念遠遠戰勝了其他雜念,抱著他是最最要緊和滿足。

“都已經三個星期沒有看見你了,你好不好?”一成覺得一個手抱著總是差點意思,將背包放在腳邊,兩個手把她摟得緊緊的。

“很好啊,除了很想你……你呢?訓練累不累?很辛苦吧。”

“嗯……我也都好,訓練的話,大家都很努力,每周都要去學校三天,不去的時候我們自己也會約了一起打球。”

“嗯?”小女擡頭有點困惑:“你說話尾音怎麽沒有了咧?”

一成楞了一下,低頭笑道:“忽然覺得說話咧咧咧地有些厭倦,又想不出新的,就不再加了……”

小女笑著鉆在他頸項邊,她一直好奇後來他的尾音是什麽,原來是去掉了。

兩個人擁抱著卻不覺時光飛逝,一成擡眼一看車站外的時鐘,趕緊放開手:“糟了,你要遲到了!”

小女也吃了一驚,只覺得說了幾句話,怎麽就這麽久過去了。一成趕緊提起袋子,拉著她快步往畫室去,到門口一看果然清子已經等不及先進去了。

小女紅著臉忐忑推開畫室的門,幸而老師還沒開始上課,正端著茶水和高橋聊著天,她趕快到自己的坐好。

上完課後,清子笑盈盈湊過來打聽道:“今天怎麽遲到了呀?我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這才自己進了畫室……”邊問邊將腦袋湊到小女面前直眨眼睛。

“嗯……就是……就是和你哥哥聊了一會兒,沒有註意時間嘛……”小女微微有點臉熱,也不知道站前和他相擁怎麽就讓人這般沈迷,呆呆站了快二十分鐘卻渾然不覺。

“哦……聊天呢……原來你們這樣頻繁打電話竟然還是有那麽多話要講……”清子伸了個懶腰,戲謔看著她。哥哥最近放假在家,常常和小女聊到很晚,她都不明白像哥哥這樣寡言的人哪裏能說得了那麽多話。

小女白了她一眼:“小家夥,那是什麽眼神,討厭極了……下午去看籃球隊還是棒球隊?”

“今天去看看我哥他們吧,棒球隊小帥哥可沒有那麽勤勉,今天沒有訓練呢,我早就問過美紀男了……”清子撅了撅嘴,暑假裏棒球隊的訓練可沒有那麽頻繁。

“對了,三周後有沒有空?”清子突然問道。

“怎麽了?應該有空吧。”

“我想去參加一個觀星活動,會有老師帶領一起學習一些觀星的定位方法,然後還會將一些天文發展歷史,穿插一些故事什麽的,時間剛剛好一個周末,我記得你也喜歡,要不要一起?”

“好啊!剛好那周沒有畫畫課,我也沒有安排,一起!”

“太好了!晚上是露營睡帳篷呢,到時候我們直接營地碰頭。”

“沒問題!”

下午去看一成訓練,剛進體育館小女便覺得氣氛與平時不同,大家訓練得熱火朝天,但是對她的態度也更加熱情得叫人出乎意料。

剛進門就見到了門口的野邊,他熱情地招呼道:“來啦!”然後憨憨地沖她一笑。她笑著點頭回應,有些納悶,平時野邊比較內向,很少主動與她打招呼的。

剛走沒兩步,一之倉也特地跑了過來,招呼道:“來啦,挺好!”沒等她搭話,他拍著球轉身又走開了,似乎跑來只是為了打個招呼。

連清子都覺得有點納悶,他們都怎麽了,為什麽忽然都那麽……都那麽熱情友好起來?

正納悶著,松本也跑了過來,一張帥臉神采奕奕的,跑到跟前向小女招呼道:“來了啊?真好呀!”笑容中帶著振奮,看得兩個姑娘滿心困惑,不等她們發問,他也轉身又跑開了。

堂本教練剛好從她們身邊經過,竟然也停下了腳步,看著小女微笑點了點頭:“來看訓練啊?挺好的。”見她楞楞的,輕笑了一聲轉身向自己的隊員們走去。

小女撓撓頭看著清子,清子搖搖頭,她也不明所以,小女不來的日子她也不來籃球隊,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終於等到了訓練的間歇,一成朝她們跑來,清子趕緊問道:“哥?今天你的小夥伴們都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一成邊擦汗邊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今天特別熱情,都來和小女打招呼。”清子撓了撓頭

“她是我女朋友,熱情友好地打招呼有什麽不對嗎?”一成有喝了口水反問道。

“對……倒也是對的……就是感覺好奇怪……以前他們也不這樣……”

“他們是都為我高興呢!”一成摸了摸清子的頭發,又對小女說道:“他們回來後就知道了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都很為我高興。一開始的時候大家訓練雖然刻苦,但是總也是沈悶。所以雅矢有時候就故意問我們的事情,大家就會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就會熱鬧起來,後來咱們教練也發現了,也會故意來開開玩笑。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對你的熟悉程度又提升了不少……”

“哈哈……原來你們的戀情於球隊竟有一份特殊貢獻呢……”清子笑道。

“說我們的什麽事情呀……”小女雖然心裏有點甜,但是兩個人事情被全隊圍觀,也屬實不好意思。

“就……就是他們笑話我當初怎麽都覺得自己是單戀……”一成咧了咧嘴,實在是不好意思告訴她當初自己是為了沢北吃了多少醋,更不好意思說他心情郁郁領著大家拼命練習把可憐的松本跑抽筋的事情……

正說著,下半節訓練要開始了,一成又跑回到了場上,大家都看著他笑,有些艷羨又有些戲謔,他毫不介意,轉頭朝小女望了一眼,自信又奮進的樣子。

訓練結束後,清子跟著和田兄弟一起玩兒去了,小女和一成一起先回家。邊走一成邊說道:“昨天晚上我還特意去看過,這幾天天氣已經有些涼了,螢火蟲少了許多,我今天晚上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捉一些來送給你。”

“嗯……其實沒關系啊,今天白天訓練已經很累了,不如早些休息,明年……”小女原想說明年夏天又會有螢火蟲,但是倏然一驚,心裏一痛,明年……她也許和那些螢火蟲一樣,這便是最後的夏天了,再沒有明年了。

“那可不一樣……”一成並沒有意識道她忽然的低落,搖搖頭說道:“就算明年還有,那也是明年的了,去年有,今年怎麽能沒有,每一年都有螢火蟲,但每一年的螢火蟲都屬於那一年,就像每一年的我們都是不同的。”

他轉過臉看向她,笑著說道:“但是每一年的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小女心裏感動,卻又有些傷感,不由地挽住他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一成迅速被心裏湧起甜甜的自豪填滿,他更加刻意地挺了挺胸,走得越發挺拔和有力,她這樣輕輕依偎著自己,多麽美好,自己一直會這樣陪伴她,愛護她,和她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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