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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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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兩人一起往公園走去,一成在心裏已經醞釀了一百遍的表達,現在仍有些無從開口。

沈默地走著,小女忽然指著前方道:“這就是我和健司哥哥以前一直掛的單杠,聽清子說你為了長高經常掛,所以我們也就學去了。”小女輕聲笑道,掛單杠對於她似乎很有用,但對於藤真而言,效果基本聊勝於無。

走到單杠下,一成一躍而起,抓住杠使勁拉了幾下,又跳了下來,原來講長篇大論之前也是要熱身一下感覺會比較好。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轉過身面對著她,開口說道:“這次來,除了看你外,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嗯……有些事情需要解釋,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咧。”

他頓了頓說道:“上次……上次的事情,一來我覺得很抱歉,到底還是,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有些冒犯,請你原諒咧……”

小女點點頭,她明白,他已經盡力了,都是自己的問題,她怎麽會去責怪他。

“再者……我覺得,也許……也許我那次的處理會讓你誤會咧。”他的臉有點紅,有點說不出口,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因為知道你那個時刻的所有表現都是因為藥物,而不是你真實的想法,甚至你那個時候神智都未必清醒,所以我只能克制自己,拼命拒絕咧……因為我覺得在那個狀態下如果我們發生親密關系,那並不是你真的願意。拒絕是因為承諾了保護你,不能這樣不負責,而不是因為不喜歡,沒有動心咧。”

他望著她,眼神如水,坦蕩又溫柔:“第三,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記得,那個時候你問過我的問題……你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你咧。我那個時候沒有回答你,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自己在問什麽。現在,我願意告訴你,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咧。”

小女吃驚地望著他,他所說的和自己想的竟然完全不一樣。

見她楞楞看著自己,一成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是從很久前就開始咧,在你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在你剛剛來秋田學畫畫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每次接送你路上的時光,我都覺得很美好,是我所期盼的咧。我喜歡你,現在這樣告訴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完全不是一時沖動,更不是因為有了上次那些親密的舉動,而是很純粹的喜歡,從剛剛認識的時候就開始的喜歡咧。”

聽到他這樣說,小女的心裏很感動,這便是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坦誠、鄭重的一個人,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運,竟然能遇見他,他竟然也剛剛好也喜歡自己,只是……

見她眼神亮晶晶看著自己,他再次開口,他覺得藤真說得對,要一鼓作氣,他要把心裏的話都對她說清楚:“我很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但我也知道不能強求你也一樣喜歡我咧。但是,我願意告訴你,願意努力接近你喜歡的樣子。高橋向你表白,被我破壞了兩次,我知道這樣的作法不道德,但是我確實不願意你成為別人的女朋友咧。”

小女望著他,這是她期待已久的告白,可是她等得太久了,都已經快要7月了,她的時間所剩無幾。她能接受他嗎?只有這短短的一個月是不是太過於不負責任了?這樣對大家似乎都不好。

但是,她能拒絕他嗎?也不行,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放在她的眼前怎麽甘心拒絕,她為難極了,難過極了,糾結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一成見她竟然聽到自己的表白哭了出來,有點措手不及。

雅矢信誓旦旦說小女一定對他有意,藤真激動不已給他們創造機會,自己反覆排練了很多遍的告白,怎麽就把她說哭呢了……到底哪裏出了錯?

他看著她,有點結巴勸道:“你……你別哭了……為什麽哭咧?我喜歡你會讓你很痛苦嗎?……”

小女搖頭,她沒法說出來,這樣美好又殘酷的相遇,她該怎麽說呢?她越想越傷心,捂著臉抽泣了起來,淚水落在她自己的掌心裏,熱熱的,她的心很痛,他竟也是喜歡她的,竟也是從很久前就開始喜歡她的,他們竟然兜兜轉轉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真是可惜呀……現在終於說開了,可是告別卻也許就在眼前,這該怎麽辦呢……

“你別哭咧……”見她越哭越傷心,他越發無措了,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怎麽就讓她哭得那麽傷心,興許自己就不該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也許是自己太唐突了,自己覺得一切都想好了,但是她還沒有想好吧……他看著捂著臉無聲哭泣的女孩子,心裏難過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想勸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才不會讓她更傷心。

“對不起咧……”他還是決定先道歉:“也許我的告白讓你很困擾,也許你不一定想聽到這些咧……但是……但是我覺得早點說清楚也很好咧。我……我不後悔和你清楚,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不想理我……但是……”他撓了撓頭,還是決定勇敢地說出來:“我是真的喜歡你咧,不管你怎麽想,我總是不會變的咧。”

“如果……如果你對我沒有這種想法,其實也沒有關系咧,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訴你,我很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朋友,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拒絕的話也真的沒有關系咧……”

他看著她,見她越哭越傷心,心裏免不了失望,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別哭咧……如果真的不想聽的話,你就忘記我剛剛說的咧……”

她傷心哭著,一邊搖著頭,她怎麽會不想聽,這是她做夢都想聽的,她來了兩年,她也盼了兩年,她沒有時間應允,可是也真的舍不得放棄……不行,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她一定要求那個小女,求那個小姑娘無論如何再與她換一換,否則這樣的結局她至死都不會甘心的。

她想好了,擡起頭,掛著滿臉眼淚向他笑著,那帶著些堅決,又似是有些悲壯的神情看得他驚詫又難過。

“你……你怎麽了咧?”他有些不解。

“一成哥哥……我想告訴你。”她決定把自己對他的情感全部告訴他:“其實,從很久以前開始,我也開始喜歡你。只是……只是有很多誤會,我沒有想到你也是喜歡我的……所以……”她輕笑著搖了搖頭,彼此明明喜歡著,偏偏拖到了現在。

“那你是願意咧?”一成有點意外,欣喜地望著她。

她遲疑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是這樣的黑,沈靜如水,當她第一次見他,還帶著些稚氣的他看向她時,那雙濃稠黑亮的眼便讓她難以忘懷,未曾想,這雙眼裏真的有她。

她知道現在還不能答應,她並不知道那個小女願不願意繼續換,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交換之力還允不允許她們繼續換,她能確定的只有眼下這一個月時間,她還是她。

“一成哥哥,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是……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不需要很久,一個月可以嗎?8月,到8月的時候我就能答覆你了好不好?”

一成連忙點頭:“好的咧,沒有問題咧。”他覺得她和他一樣地慎重地對待他們的感情,這很好,而且自己考慮了幾個月,她只需要一個月,他覺得很滿足。

“一成哥哥……”小女望著他,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很眷戀眼下的生活。

“我想說……無論……無論到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都請你能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了很久。與你相處了兩年的這個我,珍惜我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對我來說都是最美好最珍貴的……無論發生什麽,不管是否與你在一起,你現在眼前的這個我,今後的每一天,都不會忘記我們相處的時光,會把一切都一直記在心裏。”

小女說完低下了頭,她的心裏很難過,如果要換回去,她此生最美好的時刻便要留在今晚了。

也許,她在這裏遇見了最好的那個少年,從此以後,這一生也許都走不出這個月夜了。

“你……你這是怎麽了咧?”一成有點困惑,她說的話有點奇怪,彎彎繞繞的,明明是給他一個期許,為什麽說得像告別?他有點不安。

“嗯……沒什麽?”她又擡起頭,向著他粲然一笑,如果真的時日無多,她希望自己在他的記憶裏總是明媚的樣子。

她安慰道:“其實……其實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單戀,忽然你告訴我不是,覺得很高興,所以說話會奇奇怪怪的。但是,一成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無論一個月後是什麽樣的情形,你都要記住我剛剛說的,好嗎?”

一成點點頭,保證道:“你說過的話我都會記住咧,你說的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咧。”

他又笑笑,撓撓自己的臉頰:“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一直以為自己在單戀,說起來真的是很傻咧……”

他們倆相視一笑,月色朦朧,歲月靜好,兩個人心底裏都很期盼能擁抱彼此,但是各自糾結了一下,卻都覺得目前尚不是男女朋友,還是不應該輕易擁抱,於是只是相對站著,望著對方傻傻地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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