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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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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實在拗不過兩個手挽手的姑娘堅決要一起逛文具店的姑娘,於是只好沮喪地跟著一起出門,一邊思索著路上是不是還能找到單獨與她相處的可能。可是,一出門他更沮喪了,門外竟然站著與她們倆一起上畫畫課的高橋同學。

看見小女和清子一起出來,高橋同學興沖沖地迎了上來:“上次和你們同路一起走過一次,我記得好像你們是住在這裏,我知道小女今天早上會回去,所以特地等在這裏。”

小女有點意外,問道:“有事嗎?”

“也沒什麽,就是想來送你去車站……”高橋有點羞澀,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一成打量了他一眼,上次被他破壞了告白,現在竟然又來了。一成見他低頭淺笑的樣子,本就有點郁悶的心情越發窩火了起來。

其實看到一成在旁邊,高橋心裏也不怎麽爽快,距離上次那個失敗的告白已經過去一陣子了,他再次鼓起勇氣,是想再次問問小女,能不能給他個機會,畢竟只被拒絕了一次便退縮,實在算不得有誠意。

上次的告白,清子並不太清楚,此刻看到高橋,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一時興奮竟忘了哥哥,有點三八地拉長嗓音說道:“既然是高橋同學想送你……不如……”

“不如就和我們一起送她好了。”一成冷冷接口,並沒有看他,自顧自從清子身邊走到了小女身邊。

高橋啞然看著小女一邊是清子一邊是一成,不知自己該走在什麽位置才好。

清子看看高橋,又看看自己哥哥,覺得有些納悶。雖然她猜測哥哥與小女之間有些什麽,但他們都不承認。眼看著哥哥和高橋之間,似乎又像是有過什麽過結似的,她也不太明白。

於是,四個人一起別別扭扭一路往車站走去,卻都找不出什麽話題來,只好尷尬地沈默走著。

好不容易到了車站,高橋鼓起勇氣說道:“昨天下課本來就想來找你……不過,不過你們說要去看音樂節演出著急走了。”

“是有事情找我嗎?”小女疑惑問道。

“嗯……那個,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不能。”一旁的一成冷冷回答。

高橋惱怒,他又來了!上次這樣,這次又是這樣!

一成冷冷開口說道:“還是那句話,小女來這裏上課,她家人委托我們照顧她,自然要負責。我們要看著她進站,時間不早了,她要趕緊進去,不能和你單獨聊聊了,車次不多,誤了的話很麻煩。”

“可是,現在明明還早得很!我就說幾句完全不會耽誤她的。”高橋對於這個陰魂不散的哥哥非常惱火。

“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雖然現在還早,但萬一說幾句就剛好錯過車子了就不好了。”一成語氣冷淡而不講理。

“你有沒有搞錯!現在距離開車還有很久,哪裏就會耽誤她。況且你又不是她親哥哥,每次都這樣,多管什麽閑事!”高橋見他萬般阻撓,頗為不悅。

兩次堅決的阻撓,他再遲鈍也能看出深津一成對小女的態度,但時間都過去了那麽久,他們並沒有在一起,那只能說明小女也應該也並不喜歡他才是。

“受人之托,便要照看好她,不能讓她單獨和你離開。”一成語氣仍是不變,但側身向前一步,冷冷望著高橋。他身高雖然不如沢北或松本他們,但是體格健壯,站在小女和高橋之間把兩人阻隔得嚴實。

高橋氣得夠嗆,伸手推搡道:“你有病嗎?!要你管這麽多?你看看清楚,這可不是你妹妹!我知道了,你對人家有意思是吧,但人家對你有意思嗎?不也一樣,追不到只能找找借口,管管閑事!”

清子見高橋十分氣惱,而且說話開始難聽,趕快拉住高橋道:“你有話好好說,再說你有什麽重要的話下周也能說。”她有點困惑,哥哥平時人很好,眼瞧著已經是故意為難高橋了。一旦他執拗勁也犯了,今天是萬萬不可能讓高橋單獨和小女說什麽了,也許真的是吃醋了?她有點搞不懂,只好先勸著。

她轉向小女,今日除了要求她一起送她去車站外,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何況與她有關的事端,這很奇怪。她推推小女問道:“餵……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言不發的。”

小女眉頭微皺,嘆了口氣道:“高橋同學,我昨天沒睡好,今天早上頭疼得厲害,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下周吧,我現在狀態也不好,怕是也確實不適合聊什麽。”她心情本就郁悶,心裏覺得悶悶的,況且昨晚是真的沒能睡好,也是真的覺得頭疼,現在眼前這亂哄哄的情形像是與她無關,她一點也不想摻和,只想趕快進站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這麽說,高橋也不好堅持,只好退一步說道:“那好,你不舒服就趕緊回家去,下周我們還會見面的,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

他恨恨看了一成一眼,卻發現這個總是攪局的家夥目視前方,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不甘地對小女說道:“那你趕快進站吧,別耽誤了車次,我們總還要一起上課,不著急,下周見。”

小女點點頭,剛想和大家道別進站,一成卻攔著她說道:“你稍等一下。”說著他從薄外套口袋裏拿出一瓶淺綠色的水遞給她:“你昨天就說頭疼,今天早上我去院子後面采了點鮮薄荷,榨了汁兌了薄荷水,頭疼喝會緩解一些。”

他又轉向清子道:“她剛剛早飯吃的很少,你幫她便利店去買袋餅幹吧,巧克力夾心的那種。”清子楞了一下,往常去買餅幹這些事情哥哥總是自己去,從不差使自己,她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高橋和小女,若有所悟“嗯”了一聲,向便利店跑去。

小女低頭看著一成遞過來的薄荷水,清淺的綠色很是漂亮。她有些黯然,他明明不喜歡自己,卻是如此好心,又也許是歉疚以至於更加體貼細致地照顧自己。

興許昨日的事情讓他後怕,哪怕是高橋這樣熟悉的同學,他也不敢再讓對方單獨接觸自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是這樣好,可惜卻偏偏不喜歡她。

她低著頭有些鼻酸,卻聽見他又說道:“以前頭疼的時候喝些薄荷水都會覺得舒服些,趕快拿著,只在冰箱裏放了一會兒,有些涼但不會覺得冰,剛剛好路上喝。”他見她始終低著頭不願擡起頭看自己,想著今天終究是沒法和她說明白了,卻又要兩周見不到她,心中很是不舍,嘆了口氣又說道:“一個人回去行不行?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聽一成這麽說,一旁忍了很久的高橋更生氣了,這般殷勤表現早起煮薄荷水,安排妹妹去買餅幹還指名道姓要那種她愛吃的,這是暗示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麽?叫人無法忍受!

高橋不等小女回答說道:“這樣吧,反正我平常也不用早起去學校訓練什麽的,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必,我可以送她,正好去找她哥哥打一場球,再趕晚上的車次再回來……”

“那這樣未免辛苦,剛好我可以住在我橫濱的伯父家,明天一早再回來,這樣比較好……”

拎著餅幹回來的清子聽到高橋和哥哥正爭著要陪小女回去,覺得有點納悶,又見小女皺著眉尷尬望著他們,只好也訥訥開口爭搶道:“如果……真的需要陪她,那要不還是我去吧……”

小女趕緊搖搖手:“不用不用,你們都不用,真的只是有點頭疼罷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並沒有問題,不用那樣麻煩。”她也不等他們回答,趕快轉身走了進去,不行,這樣很尷尬,她不想再站在車站前聽他們的爭執了。

藤真這周有點擔憂地發現小女從秋田回來後似乎不對勁,有些低落,有些沈默,常常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看著她的小成發呆。

他輕輕走進了她的房間,站在她的身後,這一年多來,這個小丫頭漸漸與自己熟悉和親厚,這異父異母的手足之情雖然來得很晚,但終究是成為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他輕輕地走過去,用輕松的語調問道:“怎麽啦?是發生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小女沒有轉頭,也沒有說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說不出口。

“和你的一成哥哥吵架了?”藤真知道小女性格開朗活潑,很少有這般惆悵的時候,大概還是因為一成的關系吧,只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最輕易能惹惱女生,這是花型告訴他的。

“沒有……”小女想了想,怎麽能算吵架呢,一成哥哥不會和她吵架的。

但是,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和藤真說些什麽:“可是……可是我確定了,他是真的不喜歡我的。”

藤真沈默了一會兒,心裏很是納悶,他可是知道的,上次清子明顯與他一樣,認為他們兩情相悅的。於是,他問道:“你向他表白被拒絕了?”

“倒沒有正經表白,但差不多吧,他……他是真的不喜歡我。”小女想到那天的事情,心裏依然很難過。

藤真沒有說話,但依然覺得奇怪,深津一成這個人雖然他算不上有多了解,但是他和花型討論了很多次,一致認為從種種表現來判定,一成一定對小女的感情不普通,但怎麽就不是呢?

他皺了皺眉:“你真的確定是這樣嗎?”

小女默默點了點頭,再確定不過了,她聲音悶悶的:“他對我確實特別好,但是……他真的只是一個非常友善的人,而不是我與旁人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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