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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比賽結束後,晚上看完錄像後,一成還是敲響了小女她們房間的門。

小女打開門看到他有些意外:“怎麽了?找清子嗎?”

“不是,找你。我想……我想你也許需要提醒一下藤真。今天我去看了豐玉的比賽,他們……我覺得他們球風比較兇悍,你哥他身形單薄,如果沒有防備,可能比較容易吃虧。”

小女低頭想了想,笑著答道:“現在都那麽晚了,在明天比賽前,我大概都沒法見到他。不過謝謝你,一成哥哥,但是我哥他是不會擔心或畏懼對手球風強悍的那種人,他雖然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但他其實是個特別鐵血的人,有一顆很悍勇的心,雖然長得像妹子,但真的是條漢子,放心吧。”

聽她如是說,一成皺了皺眉,今日他觀察了一下豐玉的比賽,那種球風確實強硬也不夠磊落,但藤真的運動能力他也是了解的,興許是他多慮了。再說,都這麽晚了,明日比賽前確實也是沒辦法提醒藤真註意了。想了想,他囑咐她們倆早點睡,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但正如深津一成所擔心的那樣,第二天他們的比賽結束後,他便聽說翔陽被逆轉,因為一名重要的主力隊員受傷,血染當場,已經被送去了醫院。

他和清子一起急急忙忙趕到附近的醫院,聽說受傷的隊員已經縫合了傷口正在觀察室裏。

一進觀察室他們便看到了許多白綠相間的運動服,藤真的腦袋被紗布厚厚地包裹著,看得出眼睛有點腫,臉上還有些血跡,正伸手揉著小女的頭發。

小女坐在藤真身邊,低著頭抽泣著,她的另一邊是上次送她回來的長谷川,正低頭和她說著什麽,一邊還拍著她的肩膀。

“還好吧?”一成走到藤真面前問道。

“沒什麽大礙啦……就是額頭撞破了一點……”

小女聽到深津一成的聲音擡起頭來看著他,扁扁嘴眼眶又紅了,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她好後悔,明明她看過書的,明明她知道翔陽是為什麽止步十六強的,但她這兩天玩得開心沒有想起來。明明昨晚一成還提醒過自己的,偏偏自己那樣的小器,一心惦記著前些天的不快,不拿他的話當回事。

她為什麽沒有想到去告訴藤真一聲,提醒他多加留意。哪怕她沒有辦法改變結局,但原本應該做的事情,她一件都沒有做,她心裏萬分愧疚。

藤真見她又哭了,繼續使勁揉她頭發:“怎麽了嘛……剛哄得不哭了,小丫頭怎麽看到你的一成哥哥倒又哭得傷心了?”

聽藤真這麽說,長谷川狐疑擡頭看了看他,只聽小女抽泣說道:“昨天晚上一成哥哥來告訴我,要我提醒你,他們豐玉球員球風很兇悍,但是我沒有當回事情……嗚嗚嗚……這都是我的錯……”

一成看她哭得傷心有點心疼,但她兩邊都有人,一個揉著她頭發,一個拍著她肩膀都在安慰她,自己幹著急,但實在插不上手。

花型笑道:“好了,哪裏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的,你哥你也是了解的,你提醒他也是一樣的結果,他不會退的,依然會這樣正面剛的,提不提醒都一樣。”

藤真斜了他一眼:“說我楞頭楞腦傻小子是吧?”

“不”一邊的隊長接話道:“他的意思是你很有血性,很勇猛。雖然我們被逆轉了,但是我們也做得很好。”

隊長伸出手,小心揉了揉藤真沒有被紗布擋住的頭發,笑道:“十六強雖然不甘心,但是接下來,我們翔陽這支球隊交到你手裏相信大家都是放心的,也都是服氣的。”

藤真看著隊長,有點激動,花型朝小女笑了笑:“看到了吧,別哭了,他因禍得福也不錯吧。”

小女望著藤真,她知道大家不會怪她,她也知道即便她說了藤真依然會如此,但她依然是內疚的。她想到了去年遇到那些小混混,挨揍時他是怎樣保護自己的頭臉,但面對著南烈揮動的手肘卻毫不退縮迎了上去,他縫了好幾針,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留疤是無可避免了。

她眼淚汪汪轉頭看著藤真,惋惜道:“你額頭上要留下一條疤了。”

藤真輕笑:“傻瓜,我又不是女孩,有一條疤又怎樣,妨礙我的美貌嗎?”

小女知道他故作輕松,於是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媽要是知道你流了那麽多血,縫了那麽多針,要嚇死了,可怎麽辦?”靖子雖然有時待藤真嚴厲,有事沒事還會吼吼他,但對於這個幼子,她真是非常疼愛的。

藤真一楞,嚇得直咧嘴:“我完了……怎麽辦呀……你快幫我想辦法一起瞞一下嘛……”

“這怎麽瞞嘛……縫了那麽多針,包著腦袋回去,然後還要拆線,怎麽可能瞞得住?”

藤真起身,愁眉苦臉地來回踱步,嘴裏念念叨叨怎麽辦、怎麽辦……

清子在藤真原本的位子坐下,拍了拍小女的手,安慰道:“我都聽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健司哥哥他很勇敢的,他向來便是這樣,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對不對?”

藤真忽然止住了念叨,轉頭對著清子豎起拇指道:“說得對!清子說得很好,可以再多勸幾句。”

小女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斜了他一眼。

他見小女不哭,繼續轉回頭愁眉苦臉想著回家怎麽安撫老媽。小女說得沒錯,老媽肯定要心疼死了,說不定會哭,還會劈頭蓋臉罵他一頓,說不定還會限制他打球。

小的時候他喜歡打棒球,後來老媽親眼看見一個小朋友被棒球砸到頭昏了過去,生生看著他小半年不讓他打棒球。同意他打籃球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覺得籃球比棒球稍許安全些,沒想到……

他搖搖頭,又想到翔陽再次止步十六強,心裏十分惋惜。一成走過來拍拍他的肩寬慰道:“我們都聽說了,你們表現得很好,發揮得很棒,雖然結果很可惜,但你們才是值得尊敬的。他們贏得不光彩。”

一成知道,相比於臉上留條疤這種小事情,對於藤真來說,更在意的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受傷,球隊被逆轉失利。

藤真轉過頭看到一成目光真誠地看著自己,他明白這個時刻他們這些球員才是真的心意相通的。他點點頭輕笑道:“謝謝你能這樣說,其實,我摔倒的那刻忽然有點明白以前聽小女說的,你會刻意多吃一些來增加自己的體重,還真是挺有道理的。你們的比賽應該很順利吧?山王總是所向披靡的。”

一成點點頭道:“今天的比賽挺順利的,不過全國大賽階段,每個對手都是很強的,我們都不會掉以輕心,我們所有人都會全力以赴的。”

藤真點點頭:“我們海南大附屬和你們一個賽區呢,如果不出意外你們會遇到的,和你同一個位置的隊員叫牧紳一,和我們一樣,都是二年級生。他和你一樣,在很強大的海南一年級就是首發隊員,很厲害呢。”

深津一成若有所思點點頭,因為賽程重疊,他此前並沒有機會看過海南的比賽。但是,既然藤真這樣判斷,那這個牧紳一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他一定會重視的。

藤真看看墻上的鐘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也觀察得差不多了……沒什麽事情了吧,走吧……”他朝小女看了一眼說道:“你和清子還有一成三個人一起走吧,我受傷了要早點回去休息,就不送你了,晚上別出門,註意安全。”

花型呵呵一笑說道:“你不受傷也沒見你去送啊,你不是都讓長谷川送的麽……今天需不需要他送?”

長谷川原本正有些遺憾今天不能送小女回去,聽花型這麽說趕緊說道:“今天我沒有其他的安排,也不需要那麽早回去休息,要不還是讓我送她們回去吧。”

還未等藤真說話,卻聽深津一成開口說道:“那倒不用那麽麻煩,比賽完都挺累了,早點回去休息也好。反正我們三個住一家旅店,同路一起回去就好了。”

長谷川還想說些什麽,藤真卻伸手攬著他說道:“說得也是,大白天的倒也沒必要專程送她們一次了,我受傷了,你還是送我回去吧……”花型有點意外看著藤真,昨天還說給他們機會培養一下感情,今天怎麽就阻止長谷川送她了呢,真是搞不懂他。

一回到旅店,藤真四仰八叉躺在自己床上,花型悶悶地坐在凳子上。雖然剛剛兩個人一路回來,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開著玩笑,但實際上,這樣意氣風發地來參加比賽,明天卻就要打道回府,他們心裏依然在為了這場失利而難過。更何況,叫他們更難過的是,他們並不是技不如人或者發揮得不好,敗得心服口服的,而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被淘汰,小夥子們心裏憋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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