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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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眼看談瑩拉著談言渡和裴珪遠去, 宿承安急忙上前一步，“我也想……”
落後幾步的談蘊擋在他面前，客氣一笑，“瑩兒想來是有些體己話要私下與我們這些‘家人’說, 承安啊, 你別介意, 在會客廳稍坐片刻。”
說完, 又對下人吩咐，“好生招待。”
談瑩聽到後面的聲音, 也停下腳步，對宿承安說，“對，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阿爹阿娘還有哥哥說，你先自己呆一會……”
說著, 談瑩頓了頓, 她想, 讓宿承安一個人無聊呆著好像也有點不厚道。
遂貼心道, “或者你要是有其他事，可以先走，我等會與阿爹阿娘們說完話，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不走, 我等你。”宿承安說道。
談瑩：“……那好吧。”
然後, 談瑩拉著父母快步離去，而談蘊似笑非笑地瞥了宿承安一眼，腳步輕盈地搖著t扇子跟上了談瑩三人。
宿承安孤身站立著, 默默看著談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
談瑩一進房，小心張望了門外一圈, 關上門道，“哥哥，你和蕭誡那點事被陛下知道了！”
“咳咳咳！”談蘊被她的話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麽玩意？什麽叫我和蕭誡那點事？”
“就是你去找蕭誡府上找他，”談瑩跺了跺腳，“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不站隊蕭誡的嗎？怎麽你又去找他了？”
談蘊好不容易平順了呼吸，說道，“找他如何了，之前你被他害得昏迷了那麽些時日，我作為兄長，找罪魁禍首算賬有何不妥？”
談瑩一噎。
這事說來，源頭在她。
談蘊平靜地坐下，給談言渡、裴珪斟茶，“瑩兒，莫要因為此等小事這般咋咋呼呼的，我怒氣沖沖登門，光明正大，擺明了與蕭誡不對付，就算陛下知道，也不會懷疑什麽。”
“那要是監察上報此事的人第二日就意外身故了呢？”談瑩問。
談蘊手上未停地繼續給自己和談瑩倒茶，“那又如何？既然是意外，與我又有什麽幹系？”
談蘊這淡定的做派讓談瑩的心也跟著平覆下來，她接過談蘊遞過來的茶杯，“可哥哥以前的確……眼神不好使過，這萬一被查到……”
咦？
這茶竟是甜味的果茶。
談瑩停下話，多喝了一口。
談蘊無語地白了她一眼，“什麽叫做眼神不好使？為兄眼神好使著呢。”
他拿扇子敲了一下談瑩的腦袋，在談瑩要生氣之前，正經道，“放心，這事反正不是我做的。”
談瑩：“我知道不是你，但……”
“瑩兒，你記住，我們談家是臣。”談蘊道。
談瑩不解。
談蘊平靜道，“臣子想選人站隊，和皇子想算謀皇位，你如果是皇帝，你覺得哪個更不能容忍？”
談瑩一怔。
談蘊繼續道，“蕭誡要拉我們家下水，攪亂聖心，讓陛下無人可信，無人可用，而我們要做的——”
他拉長語調，眼中閃過一絲血光，“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談瑩：“……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這麽極端的辦法？”
為什麽談蘊老喜歡用這種讓隊友心驚膽戰的戰術，他就不能選擇一些平穩一點、讓人安心一點的策略嗎？這種一起跳下水，看看誰先死的方法，很刺激嗎？
談蘊嘴角抽了抽，解釋道，“這怎麽算極端？蕭誡越想顯得我與他暗中勾結，他背後的真實目的越是掩藏不住，你別看陛下日漸年邁、疑心日重，但瑩兒你要知道，西平郡王與涼國公兩家的兵權現在可都被他收了回來，西邊禿涼被宿家打得沒個十幾二十年恢覆不過來，北邊鶻延也與游家打得兩敗俱傷只能暫且休養生息，各個皇子手中也沒什麽實權，如今的大晟可謂是陛下的一言堂。”
“我們談家看似位極人臣，但在皇權之下，也不過螻蟻，是死是活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只不過陛下一心想做個傳世明君，若非有真憑實證，像我們家這種清流文臣，不會隨意動手，如此情況下，蕭誡就算有熊心豹子膽，也只能暗中行事，走詭道之策，他想離間君臣之心，增加陛下猜忌，最終自取滅亡，可殊不知，這也是我們一家急流勇退的機會？”
談瑩陡然想起，談言渡和談蘊之前都提過想退休的。
只不是之前身在局中，抽身不易，無奈之下，談蘊才會想著找個有能力一點的頂頭上司，好以後工作不會那麽辛苦。
但如今，局勢變化，若是蕭誡硬要將談家拉下水，屆時不再受皇帝信任，謀劃得當，談家或許真的失去所謂的“聖心”，以或被裁員或引咎辭職的方式退出這覆雜洶湧的官場。
只是……
談瑩：“哥哥說，我們的生死都在陛下一句話之間，如今他想做個傳世明君，不會隨意動手，可人心善變，萬一有一天，他不想了呢？”
“哥哥可還記得你同我說過的隱龍衛？”談瑩問。
即便是遲來的罪有應得，但隱龍衛既然能用偽造的證據定罪戶部尚書公羊氏滿門，殊不知，談家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公羊家？
談蘊怔住。
談瑩輕聲道，“哥哥，我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談蘊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
“瑩兒，蘊兒。”
談言渡出聲，談瑩與談蘊都看向他。
談言渡溫聲道，“孩子，人活於世，如逆水行舟，世上本就難有萬全之策，我們看不到未來，只能做到竭盡所能，問心無悔。”
他摸了摸談瑩的腦袋，“瑩兒，阿爹知道你擔心，但有心算無心，瓊王若是執意將我們家拉入這場渾水中，不是我們退讓就能避過的。”
又對談蘊說，“蘊兒，阿爹知道你自幼天資聰穎，認為世人皆愚鈍，即便兵行險著，也自信能贏到最後，只是，你也莫忘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莫只看著遠方，也要註意腳下。”
談蘊頓了頓，拱手道，“孩兒謝過父親教誨。”
談瑩也收起心中一瞬間閃過的悲觀想法。
說來說去，小說情節對她的影響比她想象中大，只要一想到蕭誡這個最終BOSS攪風攪雨搞得整個豐京都不太平，即便最終結局是好的，她還是心有戚戚。
等等……
小說情節？
談瑩驟然敞亮起來。
對啊，她有小說情節啊！而且有兩本！
就算因為蝴蝶效應，很多事情都與兩本小說中的內容有所不同，但蕭誡本就是暗線，他的籌謀也不是從小說開始時點開始的，那他做的事，即便是蛛絲馬跡，也必然有跡可循！
談瑩心中一定，就要去回想小說的情節——
腦袋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劇烈抽疼起來。
談瑩抱住腦袋，一個恍惚。
那日夢境過後，她一想起夢裏那些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像螞蟻又像飛蛾的文字，心中排斥，不願多想，沒想到，如今再去想，竟是所有畫面都模糊了起來。
“瑩兒！”
“瑩兒！”
“瑩兒！”
三個聲音交疊在一起，迅速向談瑩靠近。
裴珪半抱著她，急道，“瑩兒，怎麽了？”
談瑩緩了一會氣，看著三張擠在自己跟前的臉，微笑道，“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她剛剛嘗試了一下，只要去回想小說情節，就會頭疼，但如果不想，又能很快緩解。
這情況從來沒出現過，談瑩心下一沈。
穿書大神、不，應該說老天爺是不想給她這個金手指了嗎？
談瑩暗中沈思，見裴珪三人還擔憂地望著她，心念一轉，說道，“其實，我今日，還有其他事想問問阿爹、阿娘還有哥哥。”
三人對視了一番，裴珪問，“何事？瑩兒你盡管說。”
談瑩將昨日遇到蕭誡，以及交談的話轉述於裴珪三人。
“我總覺得蕭誡話中有話，可昨日我與小宿查看了他送的賀禮，也實在看不出什麽名堂，你們覺得我應該如何是好？”談瑩問道。
談言渡與談蘊垂眸沈思。
“那就再查。”裴珪道。
談瑩一楞。
裴珪：“你方才說，宿家將賬本與庫房鑰匙都交予你了？”
談瑩點了點頭。
裴珪輕輕一笑，“那就簡單了，你既已接手掌家之權，自是要好好查賬核對一番的。”
談瑩一時沒懂裴珪言下之意，“賬本我已經在核對了，但這……”
“瑩兒，當家主母的查賬可不是簡單地核對賬本啊。”裴珪微笑道。
頓時，談瑩腦海中靈光一閃。
談瑩：“阿娘是指……”
裴珪點了點頭，“既然要接手賬本，自然要將宿府上上下下，從金帛到人員，都要查個清清楚楚。”
“那是西平郡王府，可不是瓊王府，瓊王即便想做什麽，也必得借助他人之手，瑩兒，攘外必先安內。”裴珪語氣淡然，卻給人一種鋒利之感。
談瑩霎時茅塞頓開。
無論蕭誡是想動搖她，還是真的有暗算，現下雖然無從得知，但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平穩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總歸先耐不住的不會是她。
“我明白了，阿娘。”談瑩抱住裴珪，笑嘻嘻地蹭了蹭，“阿娘最聰明啦~”
談言渡與談蘊對視一眼，柔柔笑開。
“叩叩。”
敲門聲響。
“老爺夫人，涼國公登門拜訪。”下人在門外稟告道。
瑤瑤來了！
談瑩心中一喜，揚聲道，“快請瑤瑤去花廳稍候，我馬上就到。”
說完，又與家人道，“阿爹、阿娘、哥哥，我有些話t要找瑤瑤問清楚，你們……”
她本想說“你們先休息”，猛地，她想起今日是歸寧，隨她同來的還有個宿承安。
談瑩：“你們幫我招待一下小宿，我與瑤瑤說完要緊事，再去會客廳找你們。”
說完，風風火火地跑了。
徒留下談家三人面面相覷。
“哈哈哈！”談蘊大笑三聲，“我就說，瑩兒怎麽會看上宿家那小子，阿爹阿娘，我說咱們也準備準備，或許等過段日子，瑩兒就要和離回家了！”
談言渡和裴珪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這孩子，以前以為瑩兒沒多麽喜歡宿承安時，對這親事無甚意見，如今，瞧著二人距離越發近了，反而天天想著瑩兒能和離回家……真不讓人省心啊。
**
花廳。
“瑤瑤！”談瑩人未至，聲先到。
游文瑤聽到談瑩的聲音，立刻起身。
只見談瑩自花海中蹦蹦跶跶地跑來，一把抱了她滿懷。
談瑩是一個熟悉了之後，就很喜歡擁抱的人，游文瑤從一開始的羞澀不習慣，到現在，已經能淡定地回抱。
像瑩瑩說的，她們是一生一世的好姐妹，左右四下沒有外人，不需要用貴女的禮儀規矩束縛自己，她們香香軟軟的小姑娘之間抱一下怎麽了。
談瑩抱著游文瑤晃了晃，問，“瑤瑤，你與蕭誡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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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談瑩拉著談言渡和裴珪遠去, 宿承安急忙上前一步，“我也想……”
落後幾步的談蘊擋在他面前，客氣一笑，“瑩兒想來是有些體己話要私下與我們這些‘家人’說, 承安啊, 你別介意, 在會客廳稍坐片刻。”
說完, 又對下人吩咐，“好生招待。”
談瑩聽到後面的聲音, 也停下腳步，對宿承安說，“對，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阿爹阿娘還有哥哥說，你先自己呆一會……”
說著, 談瑩頓了頓, 她想, 讓宿承安一個人無聊呆著好像也有點不厚道。
遂貼心道, “或者你要是有其他事，可以先走，我等會與阿爹阿娘們說完話，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不走, 我等你。”宿承安說道。
談瑩：“……那好吧。”
然後, 談瑩拉著父母快步離去，而談蘊似笑非笑地瞥了宿承安一眼，腳步輕盈地搖著t扇子跟上了談瑩三人。
宿承安孤身站立著, 默默看著談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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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瑩一進房，小心張望了門外一圈, 關上門道，“哥哥，你和蕭誡那點事被陛下知道了！”
“咳咳咳！”談蘊被她的話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麽玩意？什麽叫我和蕭誡那點事？”
“就是你去找蕭誡府上找他，”談瑩跺了跺腳，“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不站隊蕭誡的嗎？怎麽你又去找他了？”
談蘊好不容易平順了呼吸，說道，“找他如何了，之前你被他害得昏迷了那麽些時日，我作為兄長，找罪魁禍首算賬有何不妥？”
談瑩一噎。
這事說來，源頭在她。
談蘊平靜地坐下，給談言渡、裴珪斟茶，“瑩兒，莫要因為此等小事這般咋咋呼呼的，我怒氣沖沖登門，光明正大，擺明了與蕭誡不對付，就算陛下知道，也不會懷疑什麽。”
“那要是監察上報此事的人第二日就意外身故了呢？”談瑩問。
談蘊手上未停地繼續給自己和談瑩倒茶，“那又如何？既然是意外，與我又有什麽幹系？”
談蘊這淡定的做派讓談瑩的心也跟著平覆下來，她接過談蘊遞過來的茶杯，“可哥哥以前的確……眼神不好使過，這萬一被查到……”
咦？
這茶竟是甜味的果茶。
談瑩停下話，多喝了一口。
談蘊無語地白了她一眼，“什麽叫做眼神不好使？為兄眼神好使著呢。”
他拿扇子敲了一下談瑩的腦袋，在談瑩要生氣之前，正經道，“放心，這事反正不是我做的。”
談瑩：“我知道不是你，但……”
“瑩兒，你記住，我們談家是臣。”談蘊道。
談瑩不解。
談蘊平靜道，“臣子想選人站隊，和皇子想算謀皇位，你如果是皇帝，你覺得哪個更不能容忍？”
談瑩一怔。
談蘊繼續道，“蕭誡要拉我們家下水，攪亂聖心，讓陛下無人可信，無人可用，而我們要做的——”
他拉長語調，眼中閃過一絲血光，“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談瑩：“……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這麽極端的辦法？”
為什麽談蘊老喜歡用這種讓隊友心驚膽戰的戰術，他就不能選擇一些平穩一點、讓人安心一點的策略嗎？這種一起跳下水，看看誰先死的方法，很刺激嗎？
談蘊嘴角抽了抽，解釋道，“這怎麽算極端？蕭誡越想顯得我與他暗中勾結，他背後的真實目的越是掩藏不住，你別看陛下日漸年邁、疑心日重，但瑩兒你要知道，西平郡王與涼國公兩家的兵權現在可都被他收了回來，西邊禿涼被宿家打得沒個十幾二十年恢覆不過來，北邊鶻延也與游家打得兩敗俱傷只能暫且休養生息，各個皇子手中也沒什麽實權，如今的大晟可謂是陛下的一言堂。”
“我們談家看似位極人臣，但在皇權之下，也不過螻蟻，是死是活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只不過陛下一心想做個傳世明君，若非有真憑實證，像我們家這種清流文臣，不會隨意動手，如此情況下，蕭誡就算有熊心豹子膽，也只能暗中行事，走詭道之策，他想離間君臣之心，增加陛下猜忌，最終自取滅亡，可殊不知，這也是我們一家急流勇退的機會？”
談瑩陡然想起，談言渡和談蘊之前都提過想退休的。
只不是之前身在局中，抽身不易，無奈之下，談蘊才會想著找個有能力一點的頂頭上司，好以後工作不會那麽辛苦。
但如今，局勢變化，若是蕭誡硬要將談家拉下水，屆時不再受皇帝信任，謀劃得當，談家或許真的失去所謂的“聖心”，以或被裁員或引咎辭職的方式退出這覆雜洶湧的官場。
只是……
談瑩：“哥哥說，我們的生死都在陛下一句話之間，如今他想做個傳世明君，不會隨意動手，可人心善變，萬一有一天，他不想了呢？”
“哥哥可還記得你同我說過的隱龍衛？”談瑩問。
即便是遲來的罪有應得，但隱龍衛既然能用偽造的證據定罪戶部尚書公羊氏滿門，殊不知，談家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公羊家？
談蘊怔住。
談瑩輕聲道，“哥哥，我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談蘊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
“瑩兒，蘊兒。”
談言渡出聲，談瑩與談蘊都看向他。
談言渡溫聲道，“孩子，人活於世，如逆水行舟，世上本就難有萬全之策，我們看不到未來，只能做到竭盡所能，問心無悔。”
他摸了摸談瑩的腦袋，“瑩兒，阿爹知道你擔心，但有心算無心，瓊王若是執意將我們家拉入這場渾水中，不是我們退讓就能避過的。”
又對談蘊說，“蘊兒，阿爹知道你自幼天資聰穎，認為世人皆愚鈍，即便兵行險著，也自信能贏到最後，只是，你也莫忘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莫只看著遠方，也要註意腳下。”
談蘊頓了頓，拱手道，“孩兒謝過父親教誨。”
談瑩也收起心中一瞬間閃過的悲觀想法。
說來說去，小說情節對她的影響比她想象中大，只要一想到蕭誡這個最終BOSS攪風攪雨搞得整個豐京都不太平，即便最終結局是好的，她還是心有戚戚。
等等……
小說情節？
談瑩驟然敞亮起來。
對啊，她有小說情節啊！而且有兩本！
就算因為蝴蝶效應，很多事情都與兩本小說中的內容有所不同，但蕭誡本就是暗線，他的籌謀也不是從小說開始時點開始的，那他做的事，即便是蛛絲馬跡，也必然有跡可循！
談瑩心中一定，就要去回想小說的情節——
腦袋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劇烈抽疼起來。
談瑩抱住腦袋，一個恍惚。
那日夢境過後，她一想起夢裏那些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像螞蟻又像飛蛾的文字，心中排斥，不願多想，沒想到，如今再去想，竟是所有畫面都模糊了起來。
“瑩兒！”
“瑩兒！”
“瑩兒！”
三個聲音交疊在一起，迅速向談瑩靠近。
裴珪半抱著她，急道，“瑩兒，怎麽了？”
談瑩緩了一會氣，看著三張擠在自己跟前的臉，微笑道，“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她剛剛嘗試了一下，只要去回想小說情節，就會頭疼，但如果不想，又能很快緩解。
這情況從來沒出現過，談瑩心下一沈。
穿書大神、不，應該說老天爺是不想給她這個金手指了嗎？
談瑩暗中沈思，見裴珪三人還擔憂地望著她，心念一轉，說道，“其實，我今日，還有其他事想問問阿爹、阿娘還有哥哥。”
三人對視了一番，裴珪問，“何事？瑩兒你盡管說。”
談瑩將昨日遇到蕭誡，以及交談的話轉述於裴珪三人。
“我總覺得蕭誡話中有話，可昨日我與小宿查看了他送的賀禮，也實在看不出什麽名堂，你們覺得我應該如何是好？”談瑩問道。
談言渡與談蘊垂眸沈思。
“那就再查。”裴珪道。
談瑩一楞。
裴珪：“你方才說，宿家將賬本與庫房鑰匙都交予你了？”
談瑩點了點頭。
裴珪輕輕一笑，“那就簡單了，你既已接手掌家之權，自是要好好查賬核對一番的。”
談瑩一時沒懂裴珪言下之意，“賬本我已經在核對了，但這……”
“瑩兒，當家主母的查賬可不是簡單地核對賬本啊。”裴珪微笑道。
頓時，談瑩腦海中靈光一閃。
談瑩：“阿娘是指……”
裴珪點了點頭，“既然要接手賬本，自然要將宿府上上下下，從金帛到人員，都要查個清清楚楚。”
“那是西平郡王府，可不是瓊王府，瓊王即便想做什麽，也必得借助他人之手，瑩兒，攘外必先安內。”裴珪語氣淡然，卻給人一種鋒利之感。
談瑩霎時茅塞頓開。
無論蕭誡是想動搖她，還是真的有暗算，現下雖然無從得知，但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平穩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總歸先耐不住的不會是她。
“我明白了，阿娘。”談瑩抱住裴珪，笑嘻嘻地蹭了蹭，“阿娘最聰明啦~”
談言渡與談蘊對視一眼，柔柔笑開。
“叩叩。”
敲門聲響。
“老爺夫人，涼國公登門拜訪。”下人在門外稟告道。
瑤瑤來了！
談瑩心中一喜，揚聲道，“快請瑤瑤去花廳稍候，我馬上就到。”
說完，又與家人道，“阿爹、阿娘、哥哥，我有些話t要找瑤瑤問清楚，你們……”
她本想說“你們先休息”，猛地，她想起今日是歸寧，隨她同來的還有個宿承安。
談瑩：“你們幫我招待一下小宿，我與瑤瑤說完要緊事，再去會客廳找你們。”
說完，風風火火地跑了。
徒留下談家三人面面相覷。
“哈哈哈！”談蘊大笑三聲，“我就說，瑩兒怎麽會看上宿家那小子，阿爹阿娘，我說咱們也準備準備，或許等過段日子，瑩兒就要和離回家了！”
談言渡和裴珪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這孩子，以前以為瑩兒沒多麽喜歡宿承安時，對這親事無甚意見，如今，瞧著二人距離越發近了，反而天天想著瑩兒能和離回家……真不讓人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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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
“瑤瑤！”談瑩人未至，聲先到。
游文瑤聽到談瑩的聲音，立刻起身。
只見談瑩自花海中蹦蹦跶跶地跑來，一把抱了她滿懷。
談瑩是一個熟悉了之後，就很喜歡擁抱的人，游文瑤從一開始的羞澀不習慣，到現在，已經能淡定地回抱。
像瑩瑩說的，她們是一生一世的好姐妹，左右四下沒有外人，不需要用貴女的禮儀規矩束縛自己，她們香香軟軟的小姑娘之間抱一下怎麽了。
談瑩抱著游文瑤晃了晃，問，“瑤瑤，你與蕭誡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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